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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在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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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想了一通后,锦一还是没什么头绪,兀自摇了摇头,见采月还傻傻地跪在地上,还是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采月回过神来,向她道了谢,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着说道:“这几天一直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所以过来看看你。”
闻言,锦一也笑了笑,只不过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说道:“我还能出什么事。”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宫中险恶,谁人又说得清道得明呢,你还是小心为好啊。”
“……嗯,也对。”锦一看了她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对了,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急了?”
采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反问道:“难道你也信萧厂公的话?”
见锦一不说话,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也有些气愤,“我不知道萧厂公为何要那样说,可我真的就你这么一个门道,哪儿还有其他可问的人。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不强求什么。”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锦一赶紧拉住她,“我就是问问而已,哪有怀疑你,你发火作甚。”
采月转过身子,眼眶泛红,确认道:“真的?”
“真的。”锦一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了好了,别气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一听她这话,采月终于破涕为笑,锦一也扯了扯嘴角,跟着笑,心却沉甸甸的。
在这比天地还大的紫禁城里,人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谁也不知道自己每天接触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何要以真面目示人呢。
正文 第28章 梦方破
皇帝突然染疾,卧**不起是正月初六的时候。
得了消息后,皇后立马起驾前往永和宫,下了步辇正好遇上了太后,瞬时又变得泪眼婆娑,哽咽地说道:“母后……”
万太后面容微腴,如今虽年近四旬,却保养得法,又或是被岁月宽待,在她的身上竟寻不到一丝光阴的痕迹,依旧是雍容精致,风韵秀彻,不减当年。
可见皇后这副模样,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平日里待皇后是极好的,可到底是在这皇宫中生活了数十载的人,毫无用处的棱棱角角早就被磨得光滑平整,锻造成了最适应这里的模样,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而今时不同往日,皇帝本就卧病不起,若皇后还哭个不停,传出去像什么话?
所以未容她将话说完,万太后便厉声呵斥道:“哭哭啼啼的作甚?别把这不吉祥的东西带到皇上身边。”
皇后头一次见她如此严厉,不免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忘了说话。若不是一旁的瑜盈提醒,不知还要发愣多久。
她赶紧将眼泪擦干净,附和道:“母后……母后教训的是。皇上有佛祖保佑,定会平安无事的,是臣妾太过担心,自乱阵脚了。”
见她受了惊,太后心里也不是滋味,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这时过了那阵气头,情绪也平稳了些,便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里,语重心长地劝慰着。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哭。你贵为大明的皇后,这种时候要做的应当是安稳人心,而不是哭。你越是软弱,那些人越是会骑到你的头上。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够么?”
“是……”皇后一脸的顺服,乖巧地回答道,“臣妾省的了。”
“嗯,知道便好。”万太后看她听劝,稍感欣慰,由她搀着进了永和门。
前院正殿即永和宫,面阔五间,前接抱厦三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绘龙凤和玺彩画。
明明看上去富丽堂皇,光辉灿烂,在此时却显得分外萧条,一如院中的景象。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雪太大,前些日子还开得正盛的梅花已没了踪迹,只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颤抖,一切繁华热闹都归于沉寂。
而殿内,太医们还在为了皇帝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商讨着最后的结果。
惠妃也没比这些太医清闲到哪里去,已经派了好几人进去探探情况,却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于是在一旁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皇帝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病就病呢,实在是太蹊跷了。
而最让她头疼的是,皇帝又恰好是在她的寝宫中出了事。就算她敢摸着胸口发誓,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加害于皇帝的事,可谁会信呢。皇后也定会趁机往她的身上泼脏水,把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她能依靠的本来就只有皇帝一人,如今他也病倒了。若事态真发展到了那一步,那她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而眼下还能帮她的,恐怕只剩下一人了。
惠妃看了看四下,支开了多余的人,而后向候在殿内另一角的萧丞走去。
角落里烛光微弱,忽明忽暗,寒风时而从半掩着的窗牖灌进来,冲淡了闷人的暖气,他那玄色的衣袍便在这烈风中翻飞,像是在雪里洇开的一滴墨。
大抵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萧丞朝后方瞥了一眼,见是惠妃,便转过身来,脸色平静,问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都这时候了还装聋作哑,难道她有什么吩咐他还不清楚么。惠妃忍不住在心底冷笑,却又不愿在这个关头与他为敌,面带笑意说道:“萧厂臣,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丞右手拨弄着佛珠,眉头微蹙,似有片刻的沉凝,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反问道:“娘娘不是应该比臣更清楚么?”
惠妃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哪个字没明白,臣解释给您听。”他依然心平气和,甚至连多费唇舌为她解释一遍都毫不在意。
解释?呵,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他之前说过要帮她的话是如何喂了狗么?
“萧厂臣,你现在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
见他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惠妃不禁一恼,伸手去抓他的衣服,想要好好质问一番,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还差点摔在地上。
“娘娘恐怕是有所误会了。”萧丞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身子往旁边一侧,避开了她的碰触,语气却没多少变化,沉着得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这弑君之罪,可不是臣想帮便帮得了的。”
弑君之罪……惠妃被这四个字砸得脑仁发懵,连脚跟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这颠倒黑白是非的能力果真不容小觑,莫须有的事竟然也能说得跟真的似的,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彻底毁了她。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萧丞奸诈多变,所以那日他在寺庙里说的话她并非全然相信,也没有期望他会真心真意地帮她什么。可更没让她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设了局,将她引了进来,让人还来不及防躲就已被逼上了悬崖。
“不如萧厂臣同本宫说说,连太医都还未下定论的事,你又是如何这么肯定的?”她稳了稳欲倒的身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疼得让人不得不清醒过来,“萧厂臣莫不会才是这幕后主使吧。”
这话惠妃说得有七成的把握。毕竟当年萧丞为了夺|权,甚至不惜将一手扶携他的赵德祥杀害。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而剩下的三成,她只是想不明白,拿当今圣上的性命当赌注,若只是为了扳倒她,这么做未免有些太大费周章了吧。况且,仅凭他一人,只怕是不敢轻易动皇帝的,这背后必定还有权势更大的人参与其中。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于惠妃而言并不重要,毕竟眼前最要紧的是,她要如何度过这关,保住性命。
对于她这一番推论,萧丞没有否认,也不说话,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见他不搭腔,惠妃心底更加笃定了,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被说中了心思,也不会表露出来,所以只当他的沉默是在拖延时间想对策。
“皇上一直都对本宫言听计从。你说,如果等他醒来以后,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觉得会怎么样?”有了之前的认知,她也没那么畏惧了,道,“本宫虽不知你想做什么,但也绝不会阻挠你,只要你这回能帮我,日后本宫定不会……”
惠妃还一心一意地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他的要害,说起话来也比刚才有了底气,仿佛很是肯定他会点头答应。
只不过,她好像忘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假设罢了。
“承蒙娘娘抬爱。”萧丞像在看跳梁小丑般,终于还是失了耐心,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漠刺骨,“只是臣向来贪生怕死,可能威胁到臣的,臣一概不会留。”
这话中的意思恐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要她死,不留余地。
“你……你说什么?”惠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血色尽失,难以相信地看着萧丞,没想到自己已经让步至此,他却依然丝毫不留情面,“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得罪过他的人,最后都会被加倍讨回来,从来都没有谁能落得一个好下场的。
然而她还未等到回答,邵生就正好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打断了这次谈话。
他匆匆瞥了惠妃一眼,见她像丢了魂似的,在心底啐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而后径直走到了萧丞的身边,禀报道:“督主,太后同皇后已经在永和门外了。”
萧丞微微颔首,不再多看她一眼,提步往外走去,邵生紧随其后。
“那薛锦一呢?”见他要走,惠妃慌了神,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抛了出来,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的,“她的死活你也可以不管不顾么?”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外面的风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从敞开的门拼命地往里涌,烛火被吹得一边倒,一室之内,只有迅疾的风声是清晰的。
邵生站在风口处,被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忍不住回头瞪了惠妃一眼,不知道她这算是放手一搏还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怎么总是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可萧丞没有回头,定定地望着前方虚空,一听她这话,唇畔含笑,道:“娘娘请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请便……这两个字恍若千斤重,压得惠妃颓然地垂下头,仿佛死期已至。
正文 第29章 血成霜
萧丞出去的时候,太后同皇后刚好上了台阶,便迎了上去,行礼道:“臣见过太后皇后。”
万太后让他免礼,一边往殿内走去,一边问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还未醒来。”
太后脚下的步子立刻一顿,站在大殿内,眼风凌厉地扫了萧丞一眼,语气里尽是怀疑,提高了音量重复道:“还未醒来?”
只不过这话更像是说给殿内的其他人听。
惠妃不敢怠慢,拖着沉得像铁块似的脚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里间的太医们听见外面的动静后,也连忙纷纷走了出来,见是太后,两股打颤地跪在地上,噤不敢言。
偌大的殿宇里又静得只听得见每个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都快被风声掩盖过去了,仿佛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万太后看了一眼跪着的人,脸色依然不太好,斥责道:“太医院是养了一帮没用的废物么,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原因?”
平日里不吭不响的人发起威来才是最可怖的,这一点皇后在刚才便深有体会,所以才能在此刻稍显镇定,扶着太后坐在了宝座上。
“回太后,前几日皇上身体不适,觉得头重,眼不能视,微臣以为只是染了风寒,便开了几副药,可并没有好转。今日再一看,才发现皇上的背上竟生了恶疮。这是……”为首的陈太医慎重又慎重地开了口,说到关键处却突然断了声。
“是什么?”万太后显然没那性子再听他卖关子,“皇上还躺在**榻之上,你觉得哀家还有时间同你耗么?”
其实陈太医也不是有意故弄玄虚,只是这话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一旁的沈太医见状,觉得拖着也不是办法,便心一横,替他说了出来:“皇上现在这样,是过多食用遇仙丹的才会有的症状。”
这话一出,惠妃的心登时凉了一大半,手费力地撑着身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遇仙丹,往好听的说,是一种补精气壮筋骨的丹药,可实则呢,就是媚|药的一种。
皇上为了极尽颠鸾倒凤之欢,食用这些东西也无可厚非。不过,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是物极必反,做什么都应当有个度。毕竟历代君王中,死在这玩意儿上的也不占少数。
万太后听了这话,虽然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总算是知道了原因,也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既然找出了病症所在,那为何皇上还未醒来?”
“这个还请太后皇后放心,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按时喂皇上服下,两三日便会痊愈。”陈太医赶紧解释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微臣只是觉得奇怪,皇上对这类丹药一向不太有兴趣,为什么又开始服用了呢,而且还是过量。”
这番言论又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奇怪。若不是有人怂恿或是故意为之,皇帝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转了性呢。
而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人最清楚。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全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惠妃的身上。毕竟后宫中的妃子为了能够恩**不绝,偷偷地让皇帝服用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不过这种千夫所指的感觉真是让她如芒刺在背。
即使没有一个人指名道姓是她做的,可这种沉默比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还要可怕,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就像是在严刑逼供似的。
惠妃浑身都在颤抖着,明知不会有人信她的话,却还是不愿意就此作罢,哭诉道:“太后,臣妾绝没有做过这种事!太后一定要明察啊!”
可是她的话如同石沉大海般,每个人都是听而不闻,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她。
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帮她说话。
惠妃如坠云端,忍不住发笑,眼泪却比笑容先流了出来,仿佛下一刻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都怪她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若是能早点发现皇上的不对劲,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么个孤苦无援的下场。
然而现在追悔莫及也没什么用,她只能不断地声称自己是清白的,“太后,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
皇后站在太后的旁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惠妃,眼中满是轻蔑之色,问道:“这几日皇上一直都在永和宫,未曾去过别处。你倒是说说,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给皇上下药?”
一听到这声音中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惠妃就气得更加厉害,只恨不得此刻自己的手中能有一把刀,然后直接冲到皇后的面前。
就算是和她同归于尽也好,也不想就这样如了她的意。
越是这么想,惠妃就越是觉得气愤到了极点,到最后终于抑制不住怒火,像是疯了似的扑到了皇后的跟前,大声叫骂道:“你不但害死了郭贵人,如今还想将我也一同除去!你可真是心肠歹毒啊!不知以后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大明有你这样的皇后,其将亡矣!”
只不过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周围的人按在了地上。皇后被她这模样吓得直后退,一边护着太后,一边骂道:“你在这儿撒什么泼,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么!”
一番拉扯下来,惠妃变得蓬头垢面,狼狈至极,头被狠狠地压在地上,脸都被挤得变了形,口中却还是在说个不停:“你千万别高兴得太早,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见她还在胡言乱语,皇后忍不住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
“慢着。”万太后突然开了口,制止道,“先放开她。”
原本混乱一片的大殿在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母后,她现在就是一条疯狗,见谁都咬,您可千万别和她较真儿啊。”皇后率先出声,打破了僵局,一边悄悄示意下面的人快把惠妃拖走。
“是真是假,总要听听看。”谁知万太后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深究下去,问道,“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谁害死了郭贵人?”
其实她本来是不打算插手后宫之事的,只是这几日郭贵人的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且皇帝已经下了令要严查,可至今也没什么消息。所以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人提到了这事,那她还是应该过问一下的。
而惠妃见太后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又来了力气,指着皇后一个劲儿地重复道:“是她,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全都是她做的!”
“哀家要的是证据。”万太后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是听厌烦了她这没有意义的说辞,“你既无凭又无据,不是在信口雌黄么?有谁能证明你的话?”
“证据……证据……”她喃喃自语道,似乎是在回忆证据在哪里,“我……我没有证据,可毓丽宫里有人曾看见过皇后同那名凶手说话!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毓丽宫的人!”
闻言,万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种话,不管是谁都能够胡诌出来,不可当真,但凡事又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她把话头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萧丞,问道:“萧厂臣,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丞站在一旁,面沉如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半晌才说道:“回太后,臣目前查到的线索全是指向惠妃娘娘,不知为何要牵扯到皇后娘娘……”
“你胡说!”惠妃扯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太后,萧丞是帮皇后做事的,他不可能会说真话,您千万别信他的话!”
话被打断的萧丞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眉目凛然而不可视。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被吵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结束这一场闹剧,“好了好了,只要皇上没事,哀家便放心了。至于剩下的事,皇后你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臣妾明白。”皇后立马应道,又见她面带乏意,便体贴地轻声问道,“母后,累着了么?不如您先回宫歇着吧,皇上这儿有臣妾看着呢。”
“嗯,也好。有你照顾皇上,哀家也放心。”太后点了点头,由她搀着走到了大殿门口,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也别送了,进去吧。”
皇后嘴上说“好”,可还是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以后才回到殿中,又让太医们退下,关上了殿门。
而惠妃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又变成了这样,眼见着万太后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野中了,刚想要叫一声,脑袋却被皇后狠狠踩了一脚。
她缓缓俯下|身子,一改之前的样子,凑到惠妃的耳边,低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话,本宫今天就让你说个够。”
因为被踩着头,惠妃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呵,谁不得好死还不知道呢。”皇后一笑,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正文 第30章 终不悔
这紫禁城要说大,有时候却又小得如同鸟笼。上一刻才在这个角落发生的事,下一刻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大概也是应了那句俗话吧,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不过不管是好事还是恶事,都同他们这些奴才没多大关系。他们顶多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一番,再可怜可怜那些跟错了主子的人,便又扔到陈年往事堆里去了。
可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得亏了这事,皇后和瑜盈恰好都不在宫里,而别的姑姑又管束得没那般严,于是死气沉沉了好几日的坤宁宫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大家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
这不,刚得了消息的刘贯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大肆宣扬着,生怕有人听漏了。
“诶诶诶,听说了么,永和宫的惠妃这回真遭殃了!”
比起之前死得悄无声息的宁妃,这一次永和宫的事可算得上阵仗颇大。毕竟事关皇上,还惊动了太后,想要隐瞒都不太可能。
可惜的是,他的话向来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教人分辨不清。离这最近的一次谎话还说惠妃怀了龙种,从今以后更要被皇上**到天上去了。
结果呢,转眼又说这样大相径庭的话,次数多了,还让人怎么信他呢。
“刘贯,你就可劲儿胡编乱造吧,这回再信你,我们就真是傻子了。”浣静把手里的扫帚扔到他的跟前,酸了他几句,“成天不干活,净蹲墙角听小道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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