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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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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他可真敢扯,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好朋友了?
  六皇子换上一副笑脸,对她殷勤道:“燕小娘子近来可好?”又为她抱不平,“呸,那什么顾家小娘子,萧家小娘子,哪一个及得上你?七弟真是有眼无珠,有了明珠还要去拾那瓦砾。你放心,我帮你修理他,管叫他后悔莫及。”
  六皇子的态度变得也太奇怪了。他们上一次见面可一点儿也不愉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瑟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刚刚怎么不进去避雨?”躲在轿子中这种行为,实在反常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出场^_^
  宝贝们元宵节快乐!今天在本章留言会有红包掉落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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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皇子眼神开始发飘:“外面凉快。”
  瑟瑟一个字都不信。
  屋檐下地方有限,几个人挤成一堆,四个抬轿的汉子都被挤了出去,淋成了落汤鸡。再看轿子湿的程度,他们在外面应该已经时间不短了。
  茶肆里面又不是没地方。
  瑟瑟回想刚刚六皇子躲在轿中的情形,心中微动:他这么反常,莫非是因为不敢让刚刚那个神秘人发现他?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从六皇子口中套出点话来?
  她试探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六皇子看她笑眯眯的模样心中发毛:“那就不必了吧。”
  瑟瑟也不和他争,只闲闲叫道:“六殿……”
  六皇子一个激灵,立马转口道:“好,借一步就借一步。”
  瑟瑟叫抱月陪着自己,让李顺陪着六皇子一起进了茶肆,又给了茶博士双份茶钱,客气地请他暂时回避,这才开口问六皇子道:“戴娘子收集我二哥的欠条,是否是受你指使?”
  六皇子一愣,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我要你燕家的欠条做什么?”
  瑟瑟幽幽道:“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戴娘子要我燕家的欠条做什么?殿下既然不知,能否帮我问一问戴娘子?”六皇子正要反驳,瑟瑟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盏道:“那位把茶盏忘在这儿了,等我还回去时,也不知会不会一不小心说漏几句,说在这里见到了殿下。”
  六皇子顿时蔫了,垂头丧气地道:“好好好,帮你问就是。”他神情变了又变,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认识那位?”
  瑟瑟眼波微闪,六皇子果然是忌惮刚刚那人。却不知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有谁这么厉害。要知道,六皇子可是个混不吝,能叫他做小伏低的人没几个。
  可这个问题她却不能问六皇子,问了,刚刚的狐假虎威可就露馅了。毕竟,她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还东西?
  她许久不说话,六皇子等了片刻,没耐心了,满脸不高兴地道:“你问完没,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没完,瑟瑟叫住他:“还有一事,屏山苑中那马鞍……”
  六皇子脸色一变:“什么马鞍?”
  瑟瑟微笑:“明人不说暗话,那个换马鞍的小内侍口供还在萧大人手里呢。”
  六皇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还有完没完,不是已经给我母妃递了信,把我修理一顿了吗?倒霉的是那个顾家小娘子,你又没出事。我都向他保证了再不敢得罪你了,还要怎样?”
  瑟瑟意外,没想到萧思睿竟然已经收拾过六皇子了。他却一个字都没对她透露。他总是这样,做多说少。
  怪不得六皇子对她态度大变。
  她心中复杂,面上依旧笑盈盈地道:“我也不要你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这个法子是谁教你的。”晋城长公主用了同样的法子害死了萧思睿的第二任未婚妻,多半和六皇子是从同一人那里学到的法子,如果能问出是谁,幕后黑手差不多也就浮出水面了。
  闻言,六皇子眼神又开始飘了:“没人教,我自己想到的。”
  瑟瑟嗤了一声。
  六皇子炸了:“你什么意思,我难道不能自己想到吗?你是不是笑我笨?”
  瑟瑟道:“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六皇子:“……”
  瑟瑟问:“这么说,这个法子是你教给长公主的?”
  六皇子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忽然插入:“和他废话什么,他不肯说实话,揍一顿就是。”
  六皇子哇哇大叫:“放肆,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知道我是谁吗?我……”
  茶肆半掩的门忽然大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走进茶肆,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如冷电惊芒,叫人一触之下不由脊背生寒。
  六皇子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吃惊道:“萧,萧大人?”
  萧思睿冷冷道:“韦六郎,你聚众寻衅,意图不轨。我身为朝廷命官,发现宵小之徒,抓起来拷打一番岂不是天经地义?”
  六皇子哑然,半晌才咬牙启齿地道:“萧大人,你明知道我是谁。”
  萧思睿神色冷漠:“我只知你若是我认识的那位,现在应该在禁足。”
  六皇子彻底没辙了,恨恨道:“算你狠!”
  萧思睿也不理他,目光落到瑟瑟身上,仔仔细细打量着,见她好端端的模样,暗中松了口气。
  瑟瑟笑盈盈地站起来道:“您,呃,你怎么来了?”
  他摘下兀自滴雨的蓑衣与斗笠,顺手递给身后的藏弓。轻描淡写地道:“我在御马营,听说有人在云林寺山脚下惹事,过来看看。”
  瑟瑟见他足下牛皮乌靴上溅满的泥点,虽然披着蓑衣,依然湿了大半的外衣,心知他是冒着大雨一路找人,抿了抿嘴:“你何必这么急?”
  他没有答她,对六皇子努了努下巴:“说吧,究竟是谁?”
  六皇子本来目光一直在两人间梭巡着,冷不防被他一问,顿时哭丧起脸来,支支吾吾地道:“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萧思睿盯着他的表情,没有说话。
  六皇子越发心虚,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不信就算了。”
  萧思睿的唇边忽然就现出一丝冷笑:“你就这么怕那个病秧子?”
  六皇子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惊觉失言,蓦地捂住了嘴,急急忙忙地抵赖道“不是,真不是他,是我自己。”却在萧思睿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
  六皇子简直想哭了:“我可没说是他,是你自己乱猜的。”
  萧思睿点点头:“我是胡乱猜的,没想到你这么不经诈。”
  六皇子更想哭了:“萧大人,你怎么这么狡诈?”
  萧思睿懒得理他,瑟瑟笑眯眯,小声补了一刀:“明明是你自己太蠢。”
  六皇子:“……”瞬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等到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萧思睿对瑟瑟伸手道:“过来。”
  瑟瑟看着他兀自带着潮气的乌发与肩头,心中一软,缓缓向他走近。他耐心地等她靠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力抱住。
  瑟瑟靠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急促有力的心跳。他一个字都没说,她却完全明白了他刚刚有多担心。
  许久,他放开了她,沉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率先向外走去。
  瑟瑟追上去问:“你刚刚和六殿下说的病秧子是指谁?”
  他道:“上车再说吧。”跟着瑟瑟钻进了她的驴车,把抱月赶去骑他骑过来的马。
  车内的空间仿佛一下子逼仄起来,瑟瑟的脸热了起来,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心中嘀咕:明明和三哥、抱月三个人一起坐车时,都没觉得这么挤。
  她等着萧思睿为她释疑,萧思睿却眉峰微拢,不知在想些什么。瑟瑟等了片刻,等不住了,叫了声“九哥”。
  萧思睿回过神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开口道:“我还没问你,怎么只剩了你一个人了,你三哥呢?还有,”他顿了顿,“六殿下带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二哥麻烦?”
  他知道燕骏遇到了麻烦,对他来说,能拿银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却也一直期盼她能来找他。可她始终没有向他开过口,这一次,他倒想看看她会不会告诉他。
  瑟瑟道:“我二哥得罪了戴娘子,我和三哥在路上看到她带人去拦截二哥,三哥就抄近路去给二哥报信了。车上就剩了我,后来遇到了大雨,就在这里避雨了。”
  他问:“就这些?”
  她点头:他还想知道什么?
  萧思睿眼中的光暗了下去:他真是痴心妄想了,她对他终究还是无法推心置腹。不急,慢慢来,等她嫁给了他,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明白。
  瑟瑟正挂念着六皇子和萧思睿所提的那个人,浑然不觉他的情绪,开口问道:“你和六皇子刚刚说的究竟是谁?”
  萧思睿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他为好。”
  瑟瑟:“……”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混蛋,有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的吗,把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好生气!
  他刚刚说什么“上车再说”,是存心糊弄她吧?她赌气,用力抽回自己手,侧过身,将后脑勺对准了他。
  萧思睿叫道:“瑟瑟?”
  瑟瑟不理他!
  他又唤:“瑟瑟。”
  瑟瑟还是不理他。
  他问:“生气了?”
  瑟瑟坚决不理他!
  下一刻,她盈盈纤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轻轻一握,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抱上了他的膝。
  她大怒,用力推他:“放开我。”
  他将她紧紧摁在怀里,声音温和:“别气了。那人太过危险,你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
  他愿意好声好气地解释,瑟瑟也不是不讲理的,怒气稍平,问他道:“晋城长公主背后的人是不是也是他?”
  他点头:否则,凭晋城的脑子和手段,怎么可能知道卢小娘子隐秘的病症,又怎么会想到用问题马鞍这样迂回的方式害人?这两件事,也的确是那人的风格。
  是他疏忽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那人对他的敌意依旧如此之深。
  瑟瑟问:“那他还会对我下手吗?”
  他皱起眉来:“我会护好你,不会给他可趁之机。”
  瑟瑟嗤笑:“你马上就要走了,又能护我几时?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若存心要害我,我一点儿防备都不会有。”
  萧思睿沉默了下来。
  瑟瑟见他模样,便知他打定了主意。她懒得和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多说,用力掰他的手,试图从他膝上站起来。
  他依旧紧紧掐住她腰,不让她离开。
  瑟瑟气笑了,可想到他冒着大雨找她的情谊,终究狠不下心和他翻脸。她想了想,开口道:“我刚刚在茶肆里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萧思睿问:“什么人?”
  瑟瑟却不说话了。
  萧思睿低头看她,她微抬着下巴,挑衅地看向他,他顿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这丫头,这是在跟他打擂台呢。他不告诉她那人的身份,她就也只把话说一半。
  “瑟瑟!”他叹气。
  她“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他望着她粉颊微鼓,明眸含光的赌气模样,心都要化了,终究还是让了步:“是寿王。”
  瑟瑟一愣,一时没想起那是谁。萧思睿提醒她道:“他是陛下唯一留在京城的弟弟。”
  瑟瑟有了点印象。天成帝最小的弟弟,自幼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先帝忧他夭折,一直寄养在寺庙中。后来,当今天成帝即位,把他从寺庙中接了回来,封为寿王,盼他福寿绵延。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寿王一直留在京城,成了唯一没有就藩的藩王。
  只可惜,天成帝的愿望注定会落空,寿王到底没能福寿绵延。上一世,瑟瑟入宫那年,这位就已经病亡了,年纪轻轻,尚未娶妻,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血脉。
  他在皇室中几乎全无存在感。瑟瑟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亡故的,之所以有点印象,还是她入宫那一年,已经成了太后的萧皇后怜寿王无后,无人祭扫,张罗着帮他过继嗣子,只是最后因萧思睿的攻入京城,改朝换代而终止了。
  寿王一个体弱多病,死期不远的藩王,为什么要害萧思睿的未婚妻?萧思睿又为什么会说他很危险,不愿向她提及他?
  萧思睿看出了她的疑问,却不想多说,只告诉她道:“那家伙不是好人。你若万一碰到了他,尽量离他远些。”不过想来,那家伙常年在王府养病,瑟瑟也没什么机会见他。
  瑟瑟点头,脑中却忽地一道灵光闪过:等等,身份高贵,身体病弱,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叫六皇子畏之如虎的人……她心中一震,莫非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我写文进入了倦怠期,大家留言好像也进入了倦怠期(┬_┬)
  感谢以下小天使,亲亲~
  灌溉营养液“Alholic Shaw” +13,“大爱竹马的神探兔子”+1,“Kumarajiva”+10,“林亦槿今天也是世最可嘛”+1,“乖乖衰猫”+1,“乖乖衰猫”+2 ,“林亦槿今天也是世最可嘛”+1~
  PS:从明天起,地雷和营养液的感谢改为每周一次,暂定在每周六^_^


第66章 
  雨过天晴,驴车吱悠悠地行在泥泞的官道上,夕阳金红的余晖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入狭小的车厢。
  瑟瑟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精致的眉微微蹙起。
  萧思睿叹气,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瑟瑟的后背:“还在生气?”
  瑟瑟正当出神,没有听到。
  他眼神微暗,低头,凑到她耳边,将她整个小巧的耳垂都含入口中,哑声唤道:“瑟瑟。”
  阵阵热气伴着低沉的语声钻入耳中,又酥又痒,瑟瑟一个激灵,蓦地回过神,下意识地要避让开来。
  他却上下牙齿轻轻一叩。痛感传来,瑟瑟“唉哟”一声,恼道:“你做什么?”
  他放开她雪白小巧的耳垂,神情淡淡:“喊你。”
  有这么喊人的吗?他还有没有分寸!瑟瑟捂着耳朵,气呼呼地瞪着他:“喊我要咬耳朵做什么?疼死啦!”
  就是知道她娇气,他刚刚连力都没敢用。萧思睿心中叹气,脑中想的却是刚刚那点耳垂含在口中,如膏如脂,香软滑腻的滋味:“要不我帮你揉揉?”
  瑟瑟“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会他。
  他拉开她捂住耳朵的手,凑了上去。
  瑟瑟倒吸一口气,连说话都不稳了:“你,你不是说帮我揉吗?”
  他含糊的声音传来:“不是正在揉吗?”
  混蛋,谁家揉揉用舌头舔的啊!瑟瑟恼羞成怒,一手抵着他半边脸,用力将他推开了去:“我们还没成亲呢,你能不能收敛些?”
  他的脸被她推得变了形,却也不恼,只慢慢扫过她精致如画的眉目,纤细柔软的腰肢,直到穿着绣鞋的小巧玉足,他目光微微一顿,随即淡然道:“我以为,我已经够收敛了。”
  瑟瑟:“……”意识到他话中之意,她浑身都热了起来,恨恨地想:混蛋混蛋混蛋,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她放弃了和他争论这事,投降道:“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萧思睿微微点头:“那我们便来说说你见到的神秘人吧。”
  瑟瑟正想问他,将茶肆中神秘人请她喝明前顾渚紫笋的事说了一遍。
  萧思睿听到种种细节,神色慎重起来:“他只是请你喝了一杯茶?”
  瑟瑟迟疑了下,又将得回那匣子欠条的事也告诉了他。虽说家丑不可外扬,那人看上去也没有恶意,可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反而更叫她觉得不安。
  萧思睿的眉头越皱越深,问她要了那个描金彩绘木匣。他盯着看了会儿,直接打开盒盖,将里面的欠条全抖了出来,露出了木盒的底部。
  两人的目光同时在盒子底部中央朱红的“寿”字印记凝住。
  萧思睿揽住她纤腰的手倏地收紧,脸色沉了下去。
  瑟瑟吃惊:“真的是他?”
  萧思睿目光沉沉,微微点了点头。
  瑟瑟不解:“如果是他,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向我示好?”
  他目中闪过森冷:“此人诡计多端,不管他做什么,你莫要理他便是。”
  瑟瑟犹豫了下,问道:“你会去找他算账吗?”两任未婚妻,两条人命!任谁都无法咽下这口气,何况是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可是对方纵然只是个闲散王爷,也是正经的龙子凤孙,天潢贵胄,他如今终究还是臣子,甚至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对方做下的,只怕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萧思睿看向她,露出一丝笑意:“瑟瑟在担心我?”
  瑟瑟一怔,“哼”了声,扭过头去,凶巴巴地道:“你知道就好。”
  萧思睿眸中笑意更深,抬手抚了抚她乌鸦鸦的秀发,有些心不在焉:“你可听说过云枭卫?”
  话题怎么又跳了?瑟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摇了摇头。
  萧思睿道:“云枭卫是陛下的暗卫,除了保护陛下的安全,还负责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比如暗杀陛下看不顺眼却明着没理由杀的人,再比如说收集臣子的阴私,利用这些阴私将臣子牢牢拿捏在手中。”
  瑟瑟不寒而栗:“这种手段,陛下也太……”太有失明君之道了吧。
  萧思睿道:“陛下生性多疑,对他来说,这些手段虽然见不得光,却很有效。”
  瑟瑟不明白:“这和我们在说寿王有什么关系?”
  萧思睿道:“云枭卫便是寿王一手培养建立起来的。”
  瑟瑟愣住。
  萧思睿没有再说什么,腾出一只手,将刚刚抖出来的欠条一张纸收回木匣,盖好,递回给瑟瑟。
  瑟瑟接过匣子,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把这个送给我?”寿王既然能帮着晋城长公主两次害萧思睿的未婚妻,对她这个即将上任的第三任未婚妻岂会抱有好意?这份见面礼她拿着实在烫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思睿道:“你放心,他既然向你示好,便说明不会再帮晋城害你性命。”
  瑟瑟疑惑。
  萧思睿道:“他恨的是我,要针对的也是我。以他的性子,既然知道你是我一心求娶之人,一定会利用到底,好叫我痛苦,绝不会轻易让你丢了性命。”
  瑟瑟被他绕糊涂了:“你是说,他为了让你痛苦,所以要留下我的性命?”她怎么理不顺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啊?
  萧思睿点头,却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你和他究竟什么仇什么怨,他要这么对你?”
  萧思睿抿了抿嘴,没有答她。
  瑟瑟见他这个锯嘴葫芦的模样就头痛,换了个问题:“他会怎么做让你痛苦?”
  萧思睿的神色复杂起来:“他大概是想……”他低头看向她,怀中少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杏眼妩媚,若含着一泓潋滟秋水,娇憨明媚的模样轻易便能叫他将全副心神尽数系于其身。
  他依旧恨着她,恨着她的欺骗,恨着她的绝情;却也眷恋着这个小骗子,便是用尽手段,便是让所有人知道她就是她的软肋,也要将她永生永世绑在身边。
  瑟瑟见他迟迟不说下一句,心急起来,伸出纤长的指儿,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满地道:“你怎么老是说一句,留半句的,可太讨厌了。”
  这样就很好很好,她在他身边,会对着他笑,对着他嗔,喜怒哀乐,尽情展现。
  “九哥!”她戳他胸口的手越发用力,明媚的杏眼睁得大大的,不悦地瞪着她。
  他垂首,在她饱满的朱唇上轻啄一口,慢慢平息心中澎湃的情绪,低语道:“再叫一声。”
  她眸中满是讶异。
  他低声哄她:“再叫一声,我就告诉你答案。”
  *
  第二天是萧家大舅和舅母到临安的日子,天气炎热异常。燕佪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燕驰,亲自去运河码头接人。
  萧家大舅名见贤,已到知天命之年,生得十分儒雅清瘦。他年轻时便考得了举人的功名,因不善经营,家业败落后,靠着去建业豪富之家坐馆,倒也足够养家。
  舅母白氏出自晋陵书香门第,与大舅少年夫妻,恩爱到老,生了两子一女,倒也算美满。如今儿女都已成家,老夫妇两个这回上京,坐的是镇北侯府专门派去的船只。两人只带了个老仆服侍,其余人一个都未带。
  瑟瑟昨夜没怎么睡好,今儿一早就被萧夫人派人催着起床梳妆打扮,困得直打盹。偏偏萧夫人慎重异常,光她的头发,就指挥着抱月拆了三遍,换了三种发式,各种各样的簪子都戴了个遍。
  瑟瑟一开始还勉强忍耐着,到后来实在忍不得,看了打扮得格外雍容华贵的萧夫人一眼,迷迷糊糊地开口道:“母亲,您就别折腾了,你给女儿的这副皮囊生得好,不管怎么打扮都好看。”
  萧夫人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哪有这样夸自己的?”紧张的心情却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最后,还是给瑟瑟梳了垂髫髻,戴上了她昨日刚从铺子里取回的半套珍珠头面。
  萧夫人细细端详着,铜镜中的少女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目若流波,梨涡浅浅,慵懒含笑的模样,便是最最璀璨的珠宝都夺不去她半分光彩。
  萧夫人的内心骤然生出一股骄傲:她的女儿,真真是天生丽质。
  等到瑟瑟打扮停当,在萧夫人正屋用好早膳,两人再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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