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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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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疑似他为她脱湿衣这件事。
  哪个女儿家会对这种事无动于衷?她若是因为孟中原的只言片语就打退堂鼓,只怕他即刻就要起疑心。
  这个恩人萧思睿不想她认,她却一定得认。
  孟中原见她神情,知道她没有听进他的劝,心中叹气,却不知如何是好。大人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就连他这个大老粗都能看出大人面对她时隐藏的暴躁。
  怪只怪这位燕小娘子运气不好,大人刚刚经历了一些糟心事,此刻只怕对小娘子们的爱慕深恶而痛绝之。连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娘子都打动不了他。
  可大人对这位燕小娘子做了那许多逾矩的事,虽然是为了救她,但也确实辱了她的清白,这世上,没有哪个小娘子能不在意吧?她要是想得开还好,就依着大人的意思,大家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要是想不开……
  想到这里,孟中原就对瑟瑟充满了同情,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他看着抱月出来,扶着行走不便的瑟瑟往外慢慢走去,忽然想起什么,叫道:“等一等。”转身不知从哪里找了张藤椅,两根竹竿,将竹竿从藤椅扶手下一穿,绳子绑牢,做成了一副简单的肩舆。
  瑟瑟大开眼界。
  孟中原指着简易肩舆笑呵呵地道:“小娘子病体未愈,行走不便,我让人送你回去。”
  瑟瑟疑虑地看着这副简易肩舆,这个可靠吗?随后她看到了孟中原叫来抬肩舆的两人,差点没绷住表情。
  这两人赫然都是熟人,靖元朝的平江府通判徐藏弓和内廷侍卫统领祝归箭。便是上辈子她贵为贵妃,也没享受过让这两个人给她抬轿的待遇。然而此刻,两人却还只是萧思睿的贴身小厮,身份卑微。
  贴身?等等。瑟瑟心中一动,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杨柳树下,一人负手而立,姿态睥睨。
  月上柳梢,清辉皎皎,照亮了他端凝如岳的高大身形,冷漠无波的狭长眼眸。
  瑟瑟心头一跳,真想装作没看见他,他的目光却已扫了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现在她是“爱慕”他的,调整好情绪,眉眼弯弯地朝向他。
  萧思睿面无表情,乌沉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锋锐异常,仿佛能叫她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瑟瑟心跳如鼓,忽地生了怯意,恨不得马上逃离。可哪个女孩儿见到心上人会舍得走?何况她向来不是羞怯退缩的性子,要是敢走,不是明摆着告诉萧思睿她有问题吗?
  以萧思睿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欺骗了他,她的下场她简直不敢想象。
  瑟瑟不敢冒险,只得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向他走去,努力回想当年见到他时的心情,催眠自己,她依旧是爱慕他的。
  她一直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便是连自己也能骗过,只有连她自己也信了,才能叫他看不出破绽。
  当年……她微微恍惚:对萧思睿的恋慕是她少女时期唯一一次爱恋,曾经的甜蜜与酸涩一点点从深埋的记忆中翻出,当初的感觉尽上心头。
  又羞又喜,患得患失,心如鹿撞。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
  心仿佛泡在温水中,又酸又软,她望向他,双颊如火,目光氤氲,两手背在身后,踮起脚,轻轻在他耳边道:“恩公,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少女又甜又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边,带着淡淡的香气。
  萧思睿垂下眼,恰能看到她如墨的青丝,细腻如瓷的肌肤,微微扬起的下颌线条柔美,小巧饱满的菱唇如初摘的樱桃娇艳欲滴。
  十六岁的她还没有日后妩媚撩人的风姿,然而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娇憨明丽的模样处处皆合他的心意。
  负于身后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又克制住。他神色冷漠,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瑟瑟有些难为情,长睫微颤,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飞快地道:“恩公,我是江西安抚使燕佪的女儿,尚,尚未许人。”说到最后,语速快得几乎听之不清,乌溜溜的眸子却带着期盼,大胆地直视着他。
  他望着她,熟悉的灼热之感从心头升起,仿佛有细微的火苗灼烧着心脏,又热又痛。
  记忆中的场景与眼前重叠。
  那一次,他没有将她带回住处,在湖边,他救了她的地方,她鼓起勇气,在问了他是否婚配,他没有回答后,告诉了他同样的话语。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他却完全明白:她在隐晦地告诉他,她心悦于他,愿意嫁给他。
  再活一世,同样的事还是发生了。那时他是怎么回应她的?
  他察觉到了自己对她不同寻常的情绪,却觉得这是小女孩的一时冲动,再加上自己也无心婚事,强迫自己不理会她,直接走开了。
  事实上,这的确是小女孩的一时冲动。
  她喜欢他,可建立在救命之恩上的一时喜欢实在浅薄得很,来势固然汹汹,却去得更快,很快就被她忘诸脑后。不久之后,她就会将同样的热情交付给另一个男儿,最后甚至为了另一人毫不犹豫地毒杀他。
  他的目光冷了下去,想到她最后对他说的绝情话语,想到她欢喜地望着陈括的模样,似有千百条毒蛇同时噬咬着心脏。临死前的怨愤、绝望、悲伤纷涌而上,一时间,几乎压制不住几欲喷薄的情绪。
  瑟瑟何等了解他,立刻察觉,心里一个咯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不对劲了?这人原来没这么阴晴不定啊。
  她暗叫不妙:萧思睿对她的恨意似乎比她想象中更深,她的小命好像还有点儿悬?虽然她完全能理解,毕竟她是杀了他的仇人,换了她是萧思睿,燕瑟瑟早就死了十七八次了,但随时随地小命会玩完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眼见他散发的冷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目光脉脉地喊了声:“恩公。”
  萧思睿身子微僵。
  晚风徐徐,月色如幻,有美一人,杏眼弯弯,柔情脉脉地看向他,粉白的面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热度没退还是因为羞涩。
  她玉白的手紧紧攥住他素色绣着回纹的衣袖,因用力,青色的筋脉微微凸出,却衬得那手越发如玉雕就,纤细精致。
  这是他曾经爱不释手的一双手,每一根纤细的指儿都曾被他含在口中细细品尝,柔腻细嫩的触感轻易便能叫他血脉贲张……
  萧思睿的目光倏地移开,落到她面上,瑟瑟笑涡浅浅,眸中仿佛有星光摇曳。
  心头的火苗仿佛壮大了些,越发灼热而疼痛,冰冷黑暗的情绪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冰消瓦解,他冷着脸,沉声开口道:“我对你的来历不敢兴趣,还有,离我远一些。”
  瑟瑟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咬住唇,露出受伤的表情。
  萧思睿的心中又烦躁起来,鬼使神差般添了一句:“为了你好。”
  瑟瑟的眼睛骤然一亮,唇边梨涡隐现,整张面容都变得生动起来。
  萧思睿更烦躁了,别开眼,猛地甩开她手。瑟瑟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膝盖的伤处却在这时刺痛起来,顿时稳不住身形,向下倒去。
  萧思睿脸黑如锅,一把抓住她,见她稳住了身形,拔腿就走。
  全程围观的孟中原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位燕小娘子好生了得,居然能将大人逼得情绪外露,落荒而逃。
  抱月却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看了看旁边的孟中原等人,再看看瑟瑟的脸色,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瑟瑟并没有注意到小侍女的不安。她望着萧思睿背影消失的方向,杏眼含情,唇角带笑:若是前世的她,被萧思睿这么发作一通后,自然不免沮丧;可和他相处三年,她对他的性子不能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知之甚深。他不过是别扭罢了,因为他对她心软了。
  她暂时安全了!只要她今后足够小心,不露出破绽,他应该不会再起杀心。
  想到这里,劫后余生的喜悦更盛。唯一纠结的,萧思睿已经说了让她离远些,她也想离他远些以策安全,可这样一来,实在不符合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十六岁时的燕瑟瑟,怎么可能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放弃对他的爱慕?
  上一世,若不是因为后来一连串的变故,她也根本不可能下决心斩断情丝。
  她只能期盼夏天赶快过去,她做完上一世曾经做过的追求他的蠢事,就可以真的离他远远的了。
  对了,差点忘了,还要找机会还了他这一世的救命之恩,了却这段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开心,顺毛成功!很快就可以安全地和您拜拜喽。
  某人冷哼:想得美。
  感谢以下小天使,群么~
  小鲤鱼扔了1个地雷,小鲤鱼扔了1个地雷,陈晗嫣然扔了1个地雷,大柱扔了1个地雷~
  灌溉营养液:“卿清”+1,“小鲤鱼” +10~
  PS:圣诞快乐,明天双更^_^


第7章 追究
  瑟瑟不喜欢欠人恩情,尤其是萧思睿的。只是,前世她可以通过从陈括手中救他来报恩,这一世,他既有前世的记忆,陈括想必无法再算计他,她倒不知该如何来报答他了。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找到机会。而之后,她将拥有新的人生。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只是,想起刚刚回忆起的少女心事,她心情不由有些复杂:上一世,她斩断情丝后,就把这段记忆埋葬起来,再也不敢触碰。如今被迫重新忆起,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伤心欲绝,反而有些怀念?
  她也曾有过那般年少轻狂的岁月,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却是她短短的一生中最快乐,最恣意的岁月。不需背负燕家的命运,没有初入宫闱的勾心斗角,也没有被囚禁,被强迫的绝望与仇恨,那是她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日子。
  如今,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不幸还未发生的现在,老天终究是厚待她的。
  她的眉目柔和下来,坐在简易肩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向藏弓和归箭打听他的事。藏弓和归箭嘴巴紧,什么也不说,她也不在意。反正只要他们明白她对他的心意便可。
  很快,她们一行到了别院。远远的,她便见到别院门口灯火通明,围着一群人,分成两方,似在争执。
  面向她的一方人数众多,这次受邀前来游玩的几家小娘子都在,簇拥着一个满头珠翠,神态傲慢的贵女。那贵女不是旁人,正是推她入水的怀义县主陈萦。
  背对着她的另一方则只有一主一仆两人,主人穿一身火红的骑装,手执马鞭,身材窈窕,个子高挑。光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便让瑟瑟心中涌起一股热流,高声喊道:“阿姐。”
  声音惊动众人,纷纷向她看过来,有人嚷道:“好了好了,正主回来了。”
  骑装少女霍地回身,露出一张极为英气的面孔,长眉入鬓,明眸璀璨,山根笔挺,一看便是个爽利的姑娘。正是瑟瑟的堂姐燕晴晴。
  燕晴晴如一阵风卷到瑟瑟旁边,激动地问:“瑟瑟,你没事吧?”
  瑟瑟下了简易肩舆,眼眶微热,对着她笑:上苍怜悯,让她回来了。上一世,阿姐因为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坏了名声,前途尽毁,又所嫁非人,最后被休,回到娘家,却在萧思睿破城之日与燕家其余妇孺一起被乱兵所杀。如今,能有机会再见到她,真好。
  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她。
  燕晴晴让侍女将灯笼挑高了些,借着光亮仔仔细细地打量瑟瑟。见瑟瑟脸色绯红,红唇干燥,她脸色一变,伸手探了探瑟瑟的额头,顿时又气又急:“你受了风寒。”再看瑟瑟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颜色也蔫了,脸色越发不好,“你果真落水了,究竟怎么回事?”
  瑟瑟没有马上答她,抬眼看向人群中心的陈萦。灯火的照耀下,她瞥见陈萦抬起下巴,不屑地哼了一声。
  瑟瑟笑了:见惯了后来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怀义县主,重新又见到如此趾高气昂的她,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燕晴晴见她心不在焉的,着急起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落水?”
  陈萦边上有人阴阳怪气地帮腔道:“怎么落水的?自然是她自己贪玩掉落的,难道还能怨得别人?”
  瑟瑟目光扫过,隐约记得她是陈萦的忠实跟班,至于是哪家的姑娘却没有印象了。
  燕晴晴大怒,回过头去,伸手一挥,手中马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齐霞娘,你再说一遍!”
  叫齐霞娘的小娘子吓得倒退一步,随即回过神来,强撑着道:“人不是好好的吗,值得这样小题大做?看你气势汹汹的样子,会武艺很了不起吗?刚刚还拦住县主要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县主怎么着你妹妹了呢。”
  燕晴晴气得浑身发抖,抬步就要往齐霞娘那边走去,瑟瑟一把拉住她,委屈地叫了声:“阿姐。”
  燕晴晴立刻担忧地看向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瑟瑟睫毛轻颤,仰着脸告状:“我不是自己掉水里的,是有人推我。”这话便是驳齐霞娘刚刚的话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在场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陈萦的目光如利箭射向瑟瑟。
  瑟瑟恍若未觉,一副小女儿态,拉着燕晴晴的手犹有余悸地道:“阿姐,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
  燕晴晴一阵后怕,随即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咬牙道:“是谁推的你?”
  瑟瑟偏头,又看了陈萦一眼,陈萦目光闪了闪,唇边却挂着冷笑,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
  燕晴晴催促道:“你别怕,告诉阿姐,阿姐为你做主。”
  陈萦暗含警告地道:“燕二娘子,你贪玩便贪玩,我们又不会笑你,可休要信口雌黄,胡乱污蔑人。”
  她一开口,旁边的小娘子们纷纷应和,大意都是说瑟瑟自己贪玩,害怕被长辈惩罚,胡乱找借口。
  瑟瑟现在能理解上一世堂姐找她们说理时,为什么会气到失去理智,大打出手了。这些人,为了讨好陈萦,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大呀。陈萦想必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才表现得有恃无恐。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们姐妹身份地位低,叫人欺负起来都毫无顾忌。
  陈萦真是好算计。可惜,到底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比起陈括后宫中那群女人的道行还是差远了。
  上一世,瑟瑟没有尊贵的身份,也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却能在陈括的后宫中独得恩宠,经受过的明刀暗枪可不少。陈萦这点子手段还真不够看的。她心念电转,有了计较。
  燕晴晴已经气得脸色都变了,催促着瑟瑟将推她下水的凶手说出来。瑟瑟摇摇头,为难地道:“我也没看到是谁。”
  陈萦露出得意的笑容:算燕家的小妮子聪明,知道即使说出是自己推的她,也无人会采信,反而会落个胡乱攀诬的名声。
  陈萦身后的狗腿子气势顿壮,齐霞娘第一个嚷道:“我就说她是骗人的,真要被人推了,怎么会连推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其余人纷纷应和。
  瑟瑟死死拉住暴躁的燕晴晴,等她们七嘴八舌地告一段落,才慢吞吞地道:“我虽然没看到人,但被推下水时,从那人身上扯下了一样东西。”
  对面的声音骤然静止,陈萦心里蓦地起了不好的预感,开口问道:“什么东西?”
  瑟瑟偏头嗤了一声:“你们都觉得我是骗人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齐霞娘大声嚷道:“只怕你根本就拿不出,在这里糊弄人吧。”
  瑟瑟正眼都不扫她一眼,回头对藏弓和归箭道:“两位小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是否愿意留下为我做个见证?”
  这件事,她早在心中捋了一遍,有荷包在手,拿捏陈萦并不难,唯一不妙的就是事情的走向与前世不同,容易叫萧思睿产生怀疑。
  好在,因为萧思睿将她二次抛入水中,又救回住处的行为,事情的发展已经与前世有了不同,她只需引导萧思睿往这方面想,让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便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他的疑心。
  留下藏弓和归箭,就是为了见证这个过程的合理性。毕竟,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堂姐再遭到前世的不幸,便是这么做有被识破的风险,这点风险她也必须要冒。
  当然,除了这个,他们俩留下,还有别的好处。
  藏弓和归箭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回答,齐霞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没人可找了?居然找了两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下人做见证。”
  瑟瑟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这两位小哥的主人就住在附近,是我的救命恩人,”
  齐霞娘嗤笑:“住在附近的,不就是山野村夫吗?”
  藏弓和归箭:“……”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辱及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藏弓也不理会齐霞娘,着陈萦的方向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道:“鄙主人住在葛岭抱朴草堂。”
  陈萦一愣,神色骤变。别人不知道,她身为淮安王府的人却是知道的,抱朴草堂是安国公、殿前都指挥萧思睿的隐居之所。
  萧思睿年纪虽轻,却出身萧后族中,与萧后关系匪浅,几次北伐立功,更是深受当今天成帝的信重,权势赫赫。淮安郡王府的名头能唬住别人,在这些掌有实权的天子重臣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燕家这个小贱人的运气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被那位救了?以那位严苛的性子,若要插手此事,麻烦就大了。
  齐霞娘没有发现陈萦神色的不对,不以为意地道:“抱朴草堂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也值得你们提?不就是个草房子,住在里面的人……”
  “住口!”陈萦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厉声喝止了她。
  齐霞娘愕然:“县主,你怎么……”
  陈萦心烦意乱,说话便不客气起来:“我什么我?你不会说话便不要说了。”
  齐霞娘一噎,却是敢怒不敢言。
  归箭性子暴躁,软中带硬地道:“按理说我们是下人,的确无资格做这个见证,也就做个传话的,回头将所有的事宜禀告主人就是。”
  陈萦蹙眉,忍气吞声地赔礼道:“霞娘无礼,两位莫怪。这点小事就无需惊动贵主人了吧。”
  瑟瑟在一旁趁机慢悠悠地道:“县主的意思,是赞同两位小哥有资格留下做个见证?”
  陈萦勉强道:“自然。”
  瑟瑟再次询问藏弓和归箭两人。藏弓和归箭又对视一眼,这一次没再迟疑,应了下来。
  瑟瑟道:“那我将东西拿出来了?”
  陈萦差点咬碎银牙:“你只管拿。”燕家的这位二娘子说话好生奸滑,明明是她刚刚不肯拿,说得好像是自己不许她拿一样。
  瑟瑟这才笑眯眯地从怀中取出那个大红荷包道:“就是这个荷包,不知是否有人认得出是谁的?”


第8章 栽赃
  对面众女中好几个人脸色都变了,齐霞娘更是下意识地看向陈萦。
  陈萦面沉如水,死死盯着荷包没有开口。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推人之后心慌意乱,等到发现荷包不见,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弄丢的,没想到竟然落到了燕瑟瑟手中。
  一时四周鸦雀无声,无人开口。
  瑟瑟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叹了口气道:“看来没人认得出了。不如我们打开看看,说不定里面有证明主人身份的东西。”说着,作势要当众打开荷包。
  “且慢。”陈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眼中闪过焦躁。
  瑟瑟的动作停住,一脸诧异地看向陈萦。
  陈萦见她没有坚持打开荷包,心下略松,开口道:“不用看了。”
  瑟瑟好奇:“为何,难道县主知道荷包的主人?”
  陈萦的目光和她相触,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她目中的讥讽,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前燕瑟瑟说不知道是谁推她下水的,陈萦还以为她是怕了自己,没想到倒是小看她了,在这儿等着呢。
  陈萦心下暗恨,不得不丢卒保车:“这是霞娘的荷包。”
  齐霞娘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陈萦,却对上陈萦警告的眼神,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瑟瑟撇了撇嘴,对陈萦的无耻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她早有预料,倒也不急。陈萦有恃无恐,还不是仗着这些狗腿子捧着她指鹿为马吗?先剪了她的羽翼,看以后她那些狗腿子还敢不敢为她上蹿下跳。等陈萦成了光杆司令,便有趣了。
  陈萦不知瑟瑟心中计较,使了个眼色,她的庶妹陈秋会意,附和道:“没错,这的确是霞娘的荷包,今儿早晨我还夸过她荷包好看呢。”转向齐霞娘,痛心疾首地道,“霞娘,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齐霞娘哆嗦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父亲是淮安郡王府的长史,她自幼便是陈萦的跟班、陪读,早就习惯了以陈萦为天,压根儿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瑟瑟心里啧了一声,看齐霞娘先前跳得起劲,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不中用。陈萦栽赃给她,她居然一声都不敢吭,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燕晴晴左右看看几人,总觉得哪里不对:“齐霞娘,当真是你?”她向来只爱舞刀弄枪,从不留心他人的衣服佩饰,这会儿不免抓瞎,完全想不起荷包是谁的。
  齐霞娘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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