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奈江湖-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二人和艾溪村在江湖上虽小有名声,但白皑皑等人久居世外桃源般的太湖石公镇,对近些年的江湖事甚是陌生。倒是王者风对他们似颇为熟捻,除道出了艾溪村的武功绝技外,对“逆天镖客”乐少典的一些事迹也能娓娓道来。原来这乐少典所在的“古风镖局”已如当年的天下第一大镖局“金盾镖局”般土崩瓦解,而杀害了“古风镖局”所有人手的竟是镖主的亲生父亲、也即是乐少典的亲祖父!其人被称为“杀人魔王”,乃黑道中名声最响亮的一个大魔头,不只何故竟惨绝人寰地大肆屠杀“古风镖局”,将亲生儿子、大孙子、大孙媳妇等一众几百人杀得片甲不留!其时乐少典正外出协助公门办理一桩案子,回来后便邀了申六浅寻到“杀人魔王”,二人合力将其斩杀。“杀人魔王”临死时吐出了其中秘密,敢情乐少典父母昔年与娘家大舅合谋杀父弑兄才夺得了镖局局主之位,而娘家大舅也被杀害灭口。祖父侥幸逃命,才苦练魔功回来报仇……
申六浅则被王者风称“在不知不觉中默默地拯救了一场武林灾难”——其父申公威近几年扩张势力,创建“金汤教”,教徒已遍天下,深入各门派、各帮会、官府乃至朝庭。教主申公威的武功虽不能列为顶尖之流,但教众高手极多,势力猖獗,一旦发动则天下必然大乱!申六浅生下来时满脸疤痕肉瘤,其丑无比,在家中倍受冷落。只有寄居他家的表姐姬庭梅对他甚为关爱怜悯。父母则根本未把他当亲生骨肉看,只将所有高手的武功尽传于大公子申骄龙。“六浅”之名乃少林高僧方外大师所赠,并声言六浅二十多年后脸上疤痕和肉瘤比会自行消除,然众人却大多不相信。后来表姐终于嫁给了武功高强英俊挺拔气宇轩昂的申骄龙,申六浅伤心绝望之下只拿了方外大师赠给他的一把折扇便在兄长与表姐大婚之夜悄然离开了家……走之时,谁都没有留意他,丫鬟佣仆大多忙得不可开交,见到他走连招呼都没打一下。在这样一个喧闹喜庆的夜晚,六浅的心里却只有一片凄凉悲苦。六浅并没有怪父母,没有恨兄长,没有怨表姐,他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就算自己不是生得其丑无比,父母也应该疼爱兄长,因为大儿子毕竟是父母的第一个儿子——世人尽道爹娘疼爱小儿,其实老大才是让爹娘第一次尝到了为人父母的滋味,哪位父母都应该是更疼爱老大的!而心里头天仙般的表姐嫁给兄长不也正是天生一对璧人么?金童玉女,无双绝配!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怨恨的?他不怨家人,而家人却并不放过他!自私而残忍的父亲申公威认为六浅私逃出家有损家誉,且武功低微、面目极丑,活在世上也只能丢尽申家的脸,遂派出杀手追杀亲生儿子申六浅!在一家客栈中,幸得正在彻夜通宵喝酒的乐少典和几名公人搭救,六浅才逃得一命。后来他无意间发现了方外大师所赠的折扇竟是形意门的掌门信物,内藏“逍遥扇法”、“形意拳”、“寒冰掌”和“烈火拳”的数项绝迹,遂苦心钻研练习,身手已足盖过当年形意门的第一高手“折扇王”王道毕。其间“金汤堡”不断派出高手来犯,俱被六浅杀败。眼见父母兄长狠毒无情,而“金汤教”势力日渐扩大,教众四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荼害武林,他便邀了乐少典悄然潜回家中,暗地里杀掉了“金汤教”的绝大多数骨干精英和几名重要头目,废掉了父母和兄长的武功,逐渐遣散了数万教徒,将偌大的“金汤教”悄然瓦解,使得一场武林浩劫湮没于无声无息之中。而不久后,六浅面上的疤痕肉瘤果然正如方外大师所预言般渐渐自行脱落,变得俊美儒雅。
艾溪村生来恃孤,备受人世凌辱,偶然机遇习得高强武功“太白醉枪”和“杜康神罡”,暗地里做了几桩黑吃黑的大买卖,随后到宝山城开了一家气势宏伟的“醉知己”酒楼,大抵算是退出江湖了。他际遇坎坷,命运艰苦,喜欢道家修身养性无为之说,对人世心灰意冷,但他又极为洒脱超然,并不放弃该做之事,只不过并不会去刻意强求罢了。他常说:“我只有在杀人和喝酒之时才觉得自个好像还活着……”“年轻的确是一件好事,有能力杀人就更好,可以看着别人先你而去,而你还可以在这世上想着他们,还可以吃喝玩乐,还可以看人间冷暖世事变幻……”
久未在江湖上走动的白皑皑、万巫、金不换、白天乐和洪津门等人听了这三位的事迹,俱不由暗生敬佩之情。而这三位对众人也是久仰大名了,各道钦慕。
此际,眼见最后一丝残阳余辉亦将湮没,数百具残尸碎肢四面飘散开来,整个海面俱泛焕着一片如血红光。船已停了许久。忽闻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连绵不断地自海底传来,但见远处海面突地涌起了无数座水浪小山,似万马奋蹄,如战鼓齐鸣,汹涌起伏着向这十艘客船奔腾而来!
王者风脸色微变,沉声道:“不好!咱们只顾讲话,却忘了大批死尸正在附近,此刻竟有不计其数的恶鲨嗅到血腥味赶来啦!”言罢,以内家真气洪声吩咐各船舱下层的多名水手赶紧划桨急走,并叮嘱众人做好应变之备,免教客船遭毁。
但见十艘客船未及划出二十来丈,忽有数头巨鲨狂奔蹿起,将好几具漂浮的死尸撕碎、吞没!紧接着,又见无数血盆大口和森然巨齿乍现,水浪似开了锅般汹涌四溅,轰隆哗啦喀嚓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一瞬间那数百具尸身竟已被不知多少头凶残的饿鲨尽皆撕烂、吞进了肚里!
众人虽大多都杀人不眨眼,却也不禁为这等原始、野蛮、血腥、惨酷的恐怖场面所惊骇。
巨鲨们似饿得凶很久一段时日了,开始向这十艘大客船发动袭击!它们嗅得到船上人肉血腥的味道,争先恐后地向船舱底层撞去,竟欲毁船后好将众人尽吞腹中!
眼见情势危急,倪代沉声道:“这些尽是海中恶霸虎鲨,看来咱们必得要将它们杀退方可自保了!”话音一落,他已率先向海面俯冲扑下,手中大铁笔唰地向下一记直插,随即身形又倒拔而起,退回了船甲边沿。但见一柱血光向天暴冲,一头小屋子般大的巨鲨已然肚皮朝天漂毙在了海面。眨眼间,又见无数巨口利齿哗啦啦奔出,竟毫不客气地将这头死鲨一点不漏地分裂、吞噬!
艾溪村忽地朗笑道:“我携了一大坛好酒来,可不能糟蹋了!”话声中,人已似苍鹰捕兔般俯掠而下,落在了他先前来时的那叶乌篷小舟上,更不停留,顺手自乌篷下拉出了一个大坛子托在胸前,随即屈膝向上掠回了原地。
后来的乐少典低笑道:“我与申兄也带了几坛好酒来!”言罢,与申六浅齐地展开身形,自他们来时所乘的小舟舱内各提了两坛酒又掠了回来。乐少典对艾溪村道:“我这是凝紫竹叶青与极品状元红,申兄的乃是花雕茯苓和雪乳罗汗果。”言际,一边同申六浅俱将酒坛放在了船甲上。
艾溪村也放下了胸前硕大的酒坛,一边笑道:“好酒!名头响当当的好酒!”一边指了指他脚边的酒坛,又笑道:“愚兄这坛却是无名之酒,乃百余年前丐帮怪杰‘酒侠’用天下各地上百种极品佳酿精心调配好后用火炉蒸笼烤了一年、又再放到冰窖中深藏了数十年而成,品种虽杂,饮来却纯正得很,其色、香、味之绝妙,不可言传,敢说天下无双……”
他们正说间,穆小刀和穆大剑已双双掠向海面,小刀与巨剑同出,齐地刺杀了两头巨鲨后又回到了船上。“暗青神子”纪开鸾不甘落后,发出数十颗歹毒的凶厉的“青蜂钉”,击杀了十多头巨鲨。转瞬间,这些死鲨也被无情的同伴尽皆吞没裹腹。
而剩下的巨鲨尚不知有多少,十艘大船被冲撞得如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轰隆之声恍若雷鸣,海面激荡起无数汹涌的水柱、急流和旋涡。艾溪村、乐少典和申六浅驾来的两叶小舟已被恶鲨们撞击撕咬得七零八落,仅留数块小碎片沉浮飘荡于海面。
眼见情势危急,善用暗器的朋友早不停在放暗器了,“帝王堡”众刀客和尊者纷纷掠冲海面,又连斩杀了十数头恶鲨。白天乐、金不换和洪津门等人也纷纷出手,又击毙了数头巨鲨。
艾溪村长笑一声,身形骤起,盘旋于海面,手上红缨长枪迭出,竟一人单枪一口气连杀了十多头饿鲨。
乐少典也飞身而下,脚尖连连轻点海面,一路凌厉的“秋风扫落叶”剑法施出,竟将几头大鲨鱼削断成了数十截!
申六浅暗中运气,腾空而下,左掌右拳同时向海面轻轻一按后便又飞身掠了回来。
随即,海面上便浮出了两头翻白巨鲨,其中一头僵硬如铁、全身晶莹泛光,赫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另一头则已成了一大砣“焦炭”,黑漆漆地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焦烂肉香。
众人见状,俱不由一阵惊叹:“好厉害的‘太白醉枪’!好高明的‘秋风扫落叶’剑法!好霸道的‘寒冰掌’和‘烈火拳’!”
此刻,众人所杀的虎鲨已不下百数,但所来的鲨群恐怕有千余头,幸亏饥饿的它们忙着争抢同伴的尸身裹腹,否则这十艘客船恐怕早已被撞得不知什么样了。
饶是如此,发暗器的朋友都已将身上的家什发得差不多了,而武功较高的朋友也耗费了大量的功力,必得要调息一番方有力再战!
白皑皑虽怀有锋利无比的碧灵软剑,怎奈却没有能盘旋海面迂回滑翔的高明轻功,不敢出击。又见了众人特别是艾溪村、乐少典和申六浅的超凡神功,不由暗自感叹:“不想练了这般久本事还是不行,江湖上可真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啊!我这个已‘老朽矣’的‘不死神侠’,此刻还能有何用?”又见王者风和万巫两人一直没有出手,不知二人可有什么妙手绝活?再加上他二人之力,又能把这上千数的恶鲨歼灭而挽救这场灾难么?
众高手拼尽全力,又连杀了百多头巨鲨。凶残而愚蠢的饿鲨又顾着争食死鲨的尸身,使十艘大客船所受的撞击又暂得一缓。
但此刻连艾溪村、金不换等顶尖高手也都在大口大口喘气了,显见功力将尽。
而饿鲨们所激荡的巨浪声势仍是那般凶猛,情势十分危急!
万巫忍不住对王者风微笑道:“王兄一直没有出手,莫非是想作惊人一击么?”
王者风也微笑道:“万兄也一直未曾动手,王某已知万兄必有绝活要献出来的——‘万毒公子’的大名,可不是白叫的罢?”
万巫点了点头道:“王兄神功盖世,若出手必有惊天动地之一击,但要歼灭千数头疯狂的恶鲨,想来恐怕也会有些吃力——我这‘万毒公子’只好先献丑,弄瓶‘闷水’将这些海霸们除去了……”
“哦,闷水?”王者风眼神一亮,细看着万巫从怀里摸出的一个小瓷瓶,沉声道:“这便是与传说中‘死水’齐名的‘闷水’么?”
万巫答道:“正是。‘死水’杀人于无声无息中,适用于机关、暗道和城防,而‘闷水’则杀人于无形无影中,遇血而恶,可说不是毒药,但却比毒药更歹毒万倍!任凭你再强的武功,若不慎喝下了一滴‘闷水’或身上有一点带血伤处沾上了‘闷水’的话,亦会在眨眼间全身暴胀而亡!”言罢,提足真气四周沉喝道:“诸位兄弟,请上船歇息,万某要施毒了!”
众高手闻言大喜,兔起鹘落间拼尽最后一点功力又杀了几十头鲨鱼后纷纷掠上了船甲运功调息。
但见万巫拧开手上瓶盖,将整个瓷瓶连同瓶盖一股脑儿丢入了波涛之中。
众人凝神望去,却不见任何动静。正心疑间,忽见一排一排的巨鲨白肚皮争先恐后地翻浮在了海面上,高凸如山,似鼓胀欲裂,足足翻出了七、八百左右方始停歇,整个水面也复一片风平浪静。只见红白交织,碧血水波与雪白鲨腹交相辉映,恐怖而瑰丽,阴森却壮观。
王者风呆了半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好个‘闷水’,果真匪夷所思,其杀伤力令人难以想象!”
众人目瞪口呆良久后才回过神来,乱轰轰地叫嚷道:“‘万毒公子’,好手段!”“早知万公子有如此法宝,咱也用不着卖力现丑拼命‘杀鱼’、还虚惊一场了!”“万公子怎不早使出这些宝贝来,害得兄弟屎尿都吓了出来!”“哎,老子今日又算开了一次眼界啦!……”
万巫洪声笑道:“若非诸位兄弟舍命杀贼宰鲨,却也没有这许多鲜血混于海水中而能致数百头巨鲨在片刻间胀裂而亡了……”
说间,看夕阳已完全被吞没进了海面,但仍有余辉照亮着整个海际。众人调息、裹伤妥当后,便纷纷出力将大船请洗、整理了一番,又将十艘大船俱都驶出了几十里远后方才停下来歇息。有橱子煮饭做菜备酒,众人大多沐浴更衣,以便能在奋力厮杀浴血苦战许久后舒畅清爽地开怀痛饮一场,好消除这一日的疲倦劳累。众武林高手中有上百人能将海水中大量的盐分吸附于掌上,每日可得近千桶淡水,故而众人用淡水时倒不必节省。
又见天空万里无云,淡月已出,群星隐现,夜色皎洁,海风轻柔,凉爽怡人,众人便将桌椅板凳一应搬到了船甲上,数百人分散在十艘大船上会谈。众人大多是刀口舔血、提着脑袋混江湖的汉子,对丧身的朋友丝毫不提,对自个身上的伤创也全不在意,只顾大声说些豪情壮志,讲些粗言秽语。此间不论老少,不议武林朋友、橱子、水手或商客,大多爽快豪饮,席间喧闹热烈,竟胜似先前两番惨烈的生死搏杀。
白皑皑的“僵尸神功”已散废,自不能再是“千杯、万杯亦不醉”,但酒量仍是不小。不过众朋友太豪爽了,干杯举碗猜拳行令走马灯似的不停一下,弄得白皑皑不到半个时辰便头晕脑涨摸不着东西南北了。尤其是艾溪村、乐少典和申六浅三人所带来的那几坛酒,香!醇!浓!烈!雄!厚!虽只有几坛,其酒力却不亚于其它酒的数十坛。而这三位新来朋友之酒量,比起王者风、万巫、金不换等人来竟丝毫不逊,酒过数巡后兀自面不改色,无一丝醉态。
白皑皑四面望了望,但见众人大多仍忙乎个不停,却也有不少朋友醉倒在了船甲上。昏昏沉沉中他又不知不觉地灌进了一大碗烈酒,在众人的大笑声中他与另几位“同病相怜”的朋友不约而同地倒在了船甲之上,落时砰然有声。耳畔众人雷鸣般的吆喝喧闹声渐渐模糊了,轻柔海风吹拂面上,灌进了耳孔,感觉一阵沁凉……满天星斗和那轮清月也在朦胧醉眼里摇晃着朦胧起来,心里迷迷糊糊地想道:“这样的海上之旅,虽有凶险,却、却又是多么快活啊……大伙都一样,生死搏杀、喝酒划拳、对天豪歌……这,与过去的江湖日子真不相同……而我,尽管我一直都不肯承认,但我毕竟真的已是个江、江湖人了……”
此际众人大多已面红耳赤全身火热,闹得正酣。只有王者风、艾溪村、乐少典和申六浅几人仍不显醉意,尚面不改色——频频开口,却不说话,嘴巴只是用来装酒,酒到杯干。
另几艘大船有数十人相互往来,趁着酒兴,施展“醉派轻功”,从这艘船掠到那艘船,又从那艘船跃至这艘船,直至船船喝到才觉兴味。其间有几位朋友虽已大醉而不服气,腾跃扑掠时竟一头扎进了海里。清醒较多的高手们哈哈大笑叫骂着掠过海面,顺手牵羊般将他们及时提捞了回来——不然,不服气的醉鬼好汉们恐怕要灌着“咸酒”到龙宫里去向龙王爷告状了。
如此如此,如此的一夜已很快过去了。
白皑皑醒来后,,挣扎着爬了起来。酒虽好,但宿醉的头痛目眩仍使他连走路都走不稳。晨曦薄雾,淡红金霞,清风翠波。但见众人俱都乱七八糟地卧在船甲上,杯盘坛罐碟筷匙勺残羹冷汁杂菜剩饭呕吐秽物一片狼藉。
白皑皑面向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之气,舒展了一番身子。大船排成一行,轻缓缓地随波逐流,漂向东升的旭日。早起的海鸟们已成群结队地翱翔飞掠在海空,不时清鸣亮啼,似在嘲笑大醉未醒的众位武林好汉。
白皑皑向四处的众人望了望,但见连王者风、艾溪村等人犹自俯扑在桌上一动不动,不由暗自苦笑道:“他们可真够喝得的,不知昨夜折腾到了几时……”一边想着,一边径自下到船舱里盥洗梳理了一番,又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又走到船甲上来,面向东方坐在船沿。
旭日已冲破了海面的束缚,那种辉煌壮丽,比一般陆上的日出不知美了多少。
白皑皑呆望着旭日缓缓高升,又不禁想到了夕阳西下的悲壮,为日出而惊叹,为日落而感慨——有升有落,有落有升,升了又落,落了又升,周而复始,永不改变。正如人的生命一样,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了又死,死了又生,先辈们留下了这一代,这一代又会留下无数代的子子孙孙,来看清这个人间,来打造这片天地……
四面望去,很美,都没有尽头。这就是海阔天空。深山老林的深邃幽远,沙海荒漠的广袤沧凉,又怎及得上茫茫大海的辽阔壮丽和浩瀚天空的无边无际?就算再忙碌奔波操劳勾心斗角苟存于世间的“现实人”,倘若能这样长久地漂流在海际,也会有情不自禁的翩翩遐想,超脱俗世,淡忘红尘,将整个身心溶入苍茫的海天一色。
“我这一生是幸运还是不怎么样呢?亲生爹娘早去,却又幸遇兄长、玎珰还有众多好友……东京城郊那十几年的日子,雪花、爹、娘、岳父、岳母、爷爷、奶奶……真像一场梦一样……不想我竟卷入了武林恩怨、江湖是非之中,还得了个‘不死神侠’的大号……嘿,人生,真是难以捉摸……唉,似我这等已有妻儿之人,怎地还会像少年人那般有如此乱七八糟的念头呢?或许是因我不用似别人那般为了一点点钱财、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而辛苦操劳罢……”白皑皑苦笑了片刻,忽感到身后有人走来,回头一看,却是王者风已醒,正背负双手缓缓走至他身旁。
但见王者风仍是发净面洁目清神朗,丝毫不见有醉酒之迹。他坐下来对白皑皑微微一笑道:“白兄,你倒赶得早!”
白皑皑凝视了他稍顷,赞叹道:“王兄好酒量!”
王者风微摇头道:“哪里!倒是白兄早早收场,未免不能尽兴……”
白皑皑苦笑道:“我既非文人雅士,也不是粗豪酒客,哪比得上王兄等这帮酒中之仙?”他话音刚落,忽听得数声大笑,回头一望,却见艾溪村、乐少典、申六浅、万巫、金不换、洪津门、岑如书、岑如画、祝由、胡图儿、高鼎、武后进、倪代、肖小鹰、柳落、纪开鸾、欧阳比、方子秋、凌若虚、田希成、慧愿等灵岩寺高僧、洪极刚等丐帮弟子、太湖众好手及“帝王堡”诸人纷纷醒转,大多哈哈大笑着起身。
神医祝由老头是最后一位爬起来的,晃了晃脑袋,踉跄着四顾骂道:“直娘贼,你们这帮龟孙王八蛋小娃儿,吵醒了老头我的好梦!”
岑如画对他嘻嘻笑道:“你老还能做啥好梦,梦见搂大姑娘啦?”一边朝胡图儿身旁的武后进怪怪一笑。
武后进姑娘脸一红,啐了一口,想起方才醒来时竟是被胡图儿压在身上,不由羞得连忙跑下底层船舱去。
高鼎脸色微变,狠狠瞪了岑如画和胡图儿两眼。
收拾整理妥当用过早饭后,浩浩荡荡的一行大船又张帆扬桨载着众人向东疾驶。
第八章 活屋*万年海参王
据老商客言道,此际离东瀛最近的廘儿岛已不远了。中年商客提醒众人,东瀛汉人也颇为不少,有诸多来自大宋的武林高手、江湖悍匪混杂其中,他们必早有应策,众人此行万万不可大意。年轻商客倒一直是谈笑风生——别的姑且不论,反正他们几位商客下岛后就要去做买卖,然后就自行雇船回家,众人的死活于他们可没多大妨碍。
这数日相处,众人彼此之间大多混得极熟捻。除极少数孤僻冷漠的怪客外,几百好汉俱豪气干云,义味相投,十艘大船的朋友不时相互往来,热闹得紧。
接着几日也是风和日丽、波平浪静。但今日却开始刮大风,愈刮愈大,渐渐将几大片乌七八黑的浓云搬弄到了上空,遮住了大半个天。随即风又小了,最后竟连一丝一点的风都没有了,烦闷燥热得厉害。那些喜欢乱飞乱叫的海鸟们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竟连一只都看不见。乌云愈见扩大、浓厚,将天空中仅留的几点空隙都填满了,整个世界变成了阴阴沉沉昏昏暗暗的地狱。
倪代仰头望了望上空,皱着眉对众人道:“恐怕要糟——看来咱们碰上大风暴了!”
老商客脸色已变得苍白,颤声道:“这种情形,老朽三十年前曾遇上一次……狂风巨浪任谁也无法抵挡,最终船毁人亡,天幸附近有个小岛才使得老朽与几名友人得以苟活下来……而其他的几十位朋友——唉……”就在这一声长长的叹息之中,忽见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起,天空中跳动着无数条巨大冗长的电光火龙,强有力地划破了浓厚的乌云!
随即几声震耳欲聋的炸雷爆响,将众人已沉沉下坠的心震得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已逝去的狂风又乍地袭来,在电闪雷鸣中将十艘大船刮得东倒西歪。
众人慌忙七手八脚地将船帆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