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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江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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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逝去的狂风又乍地袭来,在电闪雷鸣中将十艘大船刮得东倒西歪。
众人慌忙七手八脚地将船帆尽数降下,船才稳得了一些。
随即又是强大的霹雳,雪白刺眼的电光使众人睁不开眼来,破天劈浪的巨响震得众人一阵阵血气翻腾,心头乱跳。
风狂益疾,激起了千层万踵的巨浪。
电闪愈烈,刺穿了深厚浓密的乌云。
雷鸣更凶,震动了无边无垠的天际。
一道巨大的火龙穿透了乌云,撕裂出一个大口子,无数暴雨随即噼里啪啦地打落下来,肆虐地侵袭着整个海际。
风狂雨疾,浪恶雷凶。尤其是那无数道冲天水柱溅起,奔腾汹涌,将大船们冲击得摇摇欲翻。
王者风沉喝一声:“大伙快用‘千斤坠’将船稳住!”这一喝,比天空中的炸雷更响,众人中武功较高的数位即刻施出“千斤坠”的内家功夫将船稳得一稳。
但船的本身却受不了这等巨大的冲击,有两艘已被疯狂的巨浪冲烂了侧板,波涛立时汹涌灌入船舱,{富士康小说网手机富士康小说网}随即将船淹没,将船上的数十人卷入了无穷无尽的凶恶浪花里。有轻功较高的几人及时施展身形飞掠至其它船上而得以暂免送命,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老天爷发怒的威力,恐怕比先前那些凶寇恶鲨更要恐怖万分!
砰啪轰隆不住的巨响中,又一艘大船被冲得七零八落,凶残的恶涛又将数十条武林好汉无情地吞没!
余下的七艘大船质地较坚固,构造更精良,竟未被冲垮。
饶是如此,数道凶猛异常的浪柱竟冲上了船甲,将武功较弱的几位不幸朋友撞飞跌落到了海里!
王者风见状,猛喝道:“功力差些的朋友,快寻机下到船舱里去!”他话声之中,又有数人被冲落了波涛之中。
艾溪村见此情形,忙沉喝道:“快趴在甲板上!”有数十位见机得快的朋友,闻言即刻趴在甲板上,双手十指紧抠板缝或凸钉一动不动,才得以不去跟虾兵蟹将做朋友。
有几位正施“千斤坠”的朋友,因后力不济,又没及时地趴下或躲到船舱里去,竟也被势不可挡的浪柱撞到了海里。
白皑皑即是其中之一。他的功力说高不高,说弱不弱,比下有余,比上不足。他全力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已耗费了大量真力,又一边用“接引移卸”的手法将不时袭来的数道浪柱推开,功力亏损甚是剧烈。他自知再难支撑,正欲匍匐歇息片刻,忽又有一道巨大的水龙向他恶狠狠地扑面疾冲而来。他左边是金不换和白天乐,右边是万巫和王者风,这四位亦正一边尽力施为“千斤坠”,一边借力托开冲击而来的浪柱,故而白皑皑不敢把浪柱向左右推卸,只好出掌托向上空。却不料他此际功力已大为减弱,而这股浪柱更比先前的凶猛有力得多,于是他立即被冲得一路跌绊到了海里!
其去势甚疾,白天乐、金不换、万巫和王者风等人自顾不暇,不及出手相救,只得以疾呼数声,便眼睁睁地干望着白皑皑的身子消失在了波丘涛林之中。
白皑皑的身子被冲动之时已本能地运起不用耗费什么功力的“龟息大法”屏住气息,闭塞鼻腔,故而虽被冲入惊涛骇浪之中随波剧烈沉浮震荡却如同一段木头般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浪走迅疾。猛烈的波涛将他卷入深水中急急推走,快如流星,刹那间便离七艘大船已十余里远。
恶浪稍松,他又被浮出水面。但仅一瞬,便又被来得更凶猛的惊天巨涛又一下拽入了深水里,接着又被带走了数十里。
一个个巨大猛烈的涡旋肆无忌惮地狂卷飙奔,将白皑皑一次又一次地冲进了无底深渊,又一次又一次地撞出了水面。
强大的冲击使得白皑皑头昏脑涨身子似快要被搓平揉扁挤烂压碎了一般,连“龟息大法”都几乎要散去了。但求生的本能意识使他咬牙坚持着,紧闭了眼默默地全力施为“龟息大法”,任由狂乱的波涛对自己千般蹂躏万般肆虐。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皑皑才觉着压力稍松,恣意妄为的波浪收敛了不少,黑暗也正走向衰亡。又不知过了多久,白皑皑已觉着身子平稳地漂流在了水面上,眼前血红,可感觉到了光亮。于是他缓缓将“龟息大法”收起,睁开眼来,但见眼前是一片隐约的湛蓝,数缕亮光斜插而下。他运力一翻身,已将脑袋探出了水面。但见头顶又已艳阳高悬,稀云零缀,碧蓝天际雪鸥数点。
白皑皑长长地舒了一大口气,仍感到胸口憋闷,几欲呕吐。周身骨骼又疼痛欲裂,使他不敢乱动,只小心翼翼地踩着水。吃力地抹了一把脸上和头顶的水珠,他又睁眼向四面望去,企图搜寻到朋友们和七艘大船的踪迹。但见四面茫然,只有无边无垠的海际连天,哪里有朋友们和七艘大船的一丝影儿?
好在自己此刻毕竟还活着。白皑皑暗自苦笑了一下,在心里为自己庆幸。庆幸归庆幸,肚皮瘪了却又不得不提醒自己:眼前的情势可不大妙。
踩水踩得累了,白皑皑便仰身“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能在水面毫不费力“睡觉”的人,世上并不很多,但也有不少。这需要天生的身体条件和后天的训练。白皑皑便是具备此种天生条件之人,在太湖嬉水游弋时便练成了这项功夫,可浮在水面上歇息大半天,根本不用花多大力气,便直如睡觉一般。
“龟息大法”不宜多次施展,也不能用得太久,白皑皑此刻便要为谋肚皮而犯难了。
幸而突有一只呆鸟飞落而来,竟把白皑皑当作了一具浮尸而欲啄食。白皑皑一伸手便抓住了它,也顾不了许多,胡乱拔了一阵羽毛便将这只倒霉的海鸟生吃了。
茹毛饮血,在万般无奈的苦境中为了生存,可没啥好忌讳的。白皑皑此刻才能深深体会王者风所说在大漠中吃虫蚁蛇鼠啃草根树皮的艰辛和困苦。
这一只不大不小的海鸟下肚,反而更激起了白皑皑的食欲,只觉腹内更空虚了,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样的呆鸟不会太多,也不会经常有得来。但白皑皑也只好干等着,茫然地望着天上的金辉艳日,心想天上的神仙们此刻恐怕正在一边看着仙女们翩翩起舞一边吃着仙果喝着仙酒吧?而好端端活着的人们想必也在吃晌午了吧?不说王公富豪们的大酒大肉,就是穷苦朋友们的一点点残羹冷炙缺饼馊饽,此刻在白皑皑想来也是那般地诱人。
这样越想,就越饿。
正饥不可耐时,他突地感到身下有东西游过,侧首向下看时,但见不深处的水里竟有一群火红的怪鱼正成群结队地慢慢游弋,每一只都大眼突鳍,凸肚金鳃,鳞甲奔竖,竟都恍若帝王一般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白皑皑心下一喜,不由暗笑道:“瞧它们这副样儿,倒真与颖儿她们那些‘帝王堡’的‘帝王’们一般无二……”
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解下了腰间的碧灵软剑,倏地探出,薄细锋利的剑刃立时将数只游鱼斩成了数十截。得以活命的鱼儿们一阵大乱,急急散逃开去。白皑皑苦笑一声,看了看掌上的碧灵软剑,忽又想起了那已远去天边的“碧灵仙子”梅碧灵来,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可为夏国王李德明生了几个儿女了么?想当初得来此剑时,曾用它斩杀了一头猛虎,是在山上;如今却又用来“斩杀”一些霸气十足其实却非常可怜的小鱼儿,是在海里。白皑皑轻叹一声,不再多想,缠好碧灵软剑,伸手抓住了数块漂浮上水面的鱼肉就大嚼大吃了起来。
海水咸,不想连鱼肉鱼血也有些甲涩,但却没有腥臊味。白皑皑吃得兴起,连骨头都啃了个不剩一丁儿。
眼下肚皮是填饱了,但往后怎生过?就如此漂流在海上么?这样的日子,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白皑皑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心知此刻就是再急也没用,牵挂着家人和朋友也徒有更令自己心焦而已。故而他什么都没再去想了,又仰身“睡”了起来。
如此,竟很快地过了一夜。
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危 fsktxt。cōm险,只不过深夜时略有一丝寒意而已。
幸好这时火红的巨日又爬了出来,将整个茫茫无际的海天又笼罩在了它的温暖之中。
白皑皑“醒”了,在水里翻转游动了一会。活动活动筋骨,又畅通了大小便,眼见一些自己排出的腌臜物什浮泡上了水面,他忙迅疾地游了一阵水,直游出两、三里开外方才停下。
红日又高升了些许,已在斜东上空。它的光热那么辉煌,那么温柔,那么令人心动,那么令人神往,而它离人们又是那么地遥远!为什么越美丽的东西,越叫人无可奈何?白皑皑此刻就有些无可奈何了。
海,仍是这片海。
跟昨日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点一毫一厘的改变,仿佛白皑皑根本就不曾漂流过、游动过一般。
那些在无边无际的浩瀚大海上漂流过的人,就能真正体会到人的渺小。存在于天地间的人,已不能用“沧海一粟”来说,甚至连“半粟”都不能够。
但人毕竟就是人,人总要千方百计地来战胜这一切、主宰这一切,固然有时候会无能为力,但人从不放弃。白皑皑就在想。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人,是吃生肉喝生血的,是不穿衣裳裤子的,是没有房屋住、没有床铺睡的,更没有车马刀剑灯笼柜台锅碗瓢盆指甲剪挖耳勺……但如今,我们什么都有了。那我们的子子孙孙呢?我们的子子孙孙的子子孙孙呢?他们会把这片天地弄成什么样儿?他们的日子总会比我们过得更好罢?说不定他们会弄出比刀剑更厉害百倍的杀人武器来,也说不定会弄出比车马更快捷方便的乘坐物什来,更说不定能弄出可如大鸟般在空中翱翔的“活风筝”来——这“活风筝”一定很大很大,能载好几家子的人,他们能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看白云飘过肩头,伸手抚摸天上飞鸟,指点脚下江山……而在海里面,他们也说不定能弄出一样可像鱼儿一般的大船来,能在深水里横冲直撞,兄弟朋友们聚在里头喝酒谈天,看那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海藻丝草珊瑚螺壳鱼虾贝蟹乃至虎鲨巨鲸……
这一切,或许都不过只能是一个梦。一个遥远遥远的梦。一个荒诞可笑的梦。
像白皑皑这样一个已做了多年父亲的人,似乎不该再有这样的梦了。
连他自个都觉着有些可笑。用力甩了甩头,清醒地仔细地又再四顾了一遍茫茫海天,他又不禁问自己:这样的梦,究竟会不会有可能实现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就算能实现,他白皑皑又能捱得到那一天么?
白皑皑觉得眼前的日子确实很难“熬”。尽管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
有的人就是故意要使自己的日子难过一点,这样才会觉得生命的漫长——但这样一个“漫长”的生命,又岂非无趣得很?
白皑皑暗自叹息。不管好过还是难过,都是非过不可!无论短暂还是漫长,都是一生一世!
那他这一生一世,难道真的就这样走到尽头了么?
就在他茫然无主遐想浮思之际,他隐藏在身内的一种本能使他忽地感觉到了有一股危 fsktxt。cōm险正在向他靠近。一种莫明的危 fsktxt。cōm险!
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正向自己逼近,那绝不是可用言语能表达的一种危 fsktxt。cōm险!他顿时全身都紧迫了起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发觉了前方不远处的海水里正有一个巨大无朋的黑影缓缓向水面上升起,愈升愈大,愈升愈高,愈高愈大,整个海面仿佛都在为之震动,海水整大片连着整大片地浮冲升腾!
白皑皑看清楚了,这是一头小山般的巨鲸正要浮出水面换气。
但见一股擎天水柱呼地冲起,射上半空老高老高,而四周的海面忽地裂开,乍地冲出了“一座小山”突兀在了白皑皑前方五、六丈远。
白皑皑被这头巨鲸冲起的浪涛激荡得一阵阵颠簸。放眼望去,但见这位偌大的朋友通身湛蓝,恍若天空之色;俩眼大若灯笼,懒洋洋地半睁半闭;厚大的剑脊高刺半空,泛着夺目的油光。
只见它忽地张嘴,露出了两排森然刀林般的巨齿,巨舌动处,它巨头上面的大洞又狂喷出了一大股水柱,在半空爆散,似一把撑天巨伞,溅落四周,良久不息。它仍懒洋洋的,张大了俩眼,却仿佛丝毫没有发觉前面有白皑皑这么一样活物。
白皑皑却曾听说过,这种巨鲸应当正是大海之中个头最大的蓝背座头鲸,它虽不会用两大排利齿去刻意杀生,但每次狂吞食物不知会糟蹋掉多少生命。
白皑皑心下微微发慌,只盼这巨大的“鱼儿”此刻可千万别是饥饿之时。同时他心里又不禁暗暗佩服老天爷的造物之能,竟能造得出如此硕大无朋的生命来,让它来主宰整个大海,操纵其它生命的生命。
正思忖间,突见巨鲸身子一动,那偌大的身躯已由头而下向水里浸入,两道开山巨剪般的尾鳍划过了一弯长长的弧线,随着躯干没入了水中。白皑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眼前的水面忽地暴起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一阵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将他整个儿拽入了旋涡,随即被一股巨力迅疾地拉扯而去!他心里即刻想到这是巨鲸在吞食了,便运足功力想要脱离这股大力,却又哪里能够挣扎得出?!但见旋涡疾速变小,他身子周遭无数银白的大鱼小鱼裹着他一同冲向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他隐约瞥见这大黑洞上下两排白亮的“钢刀”,不正是这巨鲸的阔嘴么?!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终究难逃厄运!但他仍不死心,仓促间又运起了“龟息大法”,凝神屏息,感觉到身子滑过一道冗长的“软肉通道”,随即与众多不幸的鱼儿们纷纷掉落在了一个恐怖的所在。
他感到全身粘粘乎乎的,四周堆满的不知何物,便将两眼睁开了一条缝。但见周旁死鱼活鱼堆积如山,自己身处一个血红的“大屋子”里,“墙壁”不住蠕动,上边无数的红头瘤子不停地在颤抖。
白皑皑眼能见物,不由得惊疑地想道:“我看来定然是进了鲸鱼老兄的肚子里啦,却不知为何在它肚子里竟也能看得见东西?”他念及此处,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把,将头脸上的粘液擦去,又将身旁的“鱼山”推倒了数座,睁大眼四周望去,不由更是惊奇:但见十数颗鸽卵大的夜明珠镶嵌四周,将这间约摸两丈高、三丈宽、四丈长的“大屋子”照射得通彻明亮。因各颗夜明珠均被嵌在了红肉之间,故而四周也被笼上了一层神秘恐怖的粉红轻纱。又见无数粘液自四壁汩汩渗下,无穷无尽;周遭千奇百怪的诸多鱼儿堆积满“地”,脚下软乎粘稠,有污水过膝。
白皑皑心下惊叹,不想这巨鲸腹中竟还是产夜明珠的所在,还有好生多颗呢。而更感叹的是,自己竟会与无数小鱼儿(其实有诸多的鱼儿比人体更大,起码重达百斤以上,但在这巨鲸肚中自不堪一提,故也称“小鱼儿”罢)同命,竟要丧身在了大鲸鱼的肚皮里,而且更不能长久安息,不知几时又要被这大鲸鱼化为粪便排泄到了海水之中……他生性随安,想到自己施展的“龟息大法”最少尚可维持得几日,便也不如何惊慌。这一定神,他便开始思忖如何逃脱这鬼地方。碧灵软剑锋利无比,或许能将这鲸鱼巨肚弄破个洞钻出去,但终究殊无把握,暂不可试。
抬头一望,但见头顶上正有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却离得太高,凭自己的轻功实难跃到,若要用碧灵软剑“挖梯”作路,却怕这“屋主”吃痛后乱动乱翻乱拱乱蹿而徒劳一场……正想着呢,白皑皑突觉四周红墙肉壁一阵紧缩,脚下一阵晃动,一股极大的压力侵上全身,但见这“大屋子”竟一下儿缩小了一倍,紧接着又噌地一下张开,又回复到原先那般大小。
巨大的张力将白皑皑与众多鱼儿齐齐抛起半丈多高,同时头顶上的黑洞突地又疾疾地灌进了一大股水柱,又夹杂着七七八八的众多海中生命倾注而入,使得脚下积水一下子深及半腰,将白皑皑不住地推来搡去。
过了许久白皑皑才稳住身形,但见周遭又多了不少形态各异、样式万千的不名之鱼来,大多尚在活蹦乱跳。他粗略一算,觉着若把这些鱼儿连同他白皑皑这副身板一同算上的话,这大肚鲸鱼这一会儿就吞下了约摸三千斤的食物了。幸好这样的巨鲸不会太多,否则小鱼儿们如何能存活下去?而巨鲸们没有了小鱼儿吃恐怕也只能自相残杀而致灭绝罢了。
稍后,不再见有大动静,想来巨鲸已吞食够了。过不多久,却又见四周的肉壁缓慢而有力地不住缩张,壁上的粘液似瀑布般倾泻而下,有上千斤的小鱼儿渐渐被粘液淹没、溶毁、销灭,化作了一团团稠糊,有的附在了周壁之上,有的则向下不知溜到什么所在去了。
有几头上百斤的大鱼不住挣扎,却终也难逃劫数,步上了小鱼们的后尘。
白皑皑见了亦是心惊。他可不愿就此被化作一团糊泥,正思忖对策,忽见鱼丛中猛地跃出一头奇怪无比的大鱼来,一蹦丈余高,随即便又落下。
脚下的污液已少了许多,尚不及膝。白皑皑看清了眼前这头怪异的大鱼,但见它圆头长身,两眼怒突,身上无数粗长毛刺,两边身侧各挂满了青绿透明的肉瘤子,尖长的尾端长满了白须。再看它的身底下,是两排拇指粗的弯折长爪,看起来很锋利,颜色淡紫,总共约摸有二十来条,俱被污水浸没了大半。
但见这头怪鱼似乎正在发怒,它一下斜冲而起,撞向身旁的一堵肉墙,却立即被重重地弹了回来,跌了个数脚朝天。但它随即又爬了起来,似乎怒气更大了,接连不断地向肉墙撞去,固又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撞了回来。而它似乎总不死心,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又一次又一次地向肉墙撞去。次数愈多,它的肚腹鼓动愈疾,头部上端也不住地喷出水汽,显见已精疲力竭了。
白皑皑见它发如此大的脾气,心想它大概平日里也是一位“霸王”,作威作福惯了,今日却被巨鲸吸入肚里而成了“腹中囚”,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想不开。但见它渐渐难以动弹了,喘息如牛,已然跃不起身,却仍然挣扎着又向肉墙撞去。
见它火气如此之大,白皑皑不禁有些好笑,却又有些佩服它不屈不挠的顽强精神——若是一般的人碰到如此绝境,遭受了无数次无情的失败和痛苦的打击后,是否还会挣扎到底、坚持到最后?
周壁的粘液已向白皑皑侵袭而来。白皑皑已打好主意,抖手抽出了碧灵软剑,斜身掠起丈余高,觑准了右旁肉瘤上的一颗夜明珠,平地一剑刺去,不偏不倚,不轻不重,正好穿过了这颗珠子正中的一半,而他同时已提气丹田,施展出在太湖石公镇苦练而成的“柳絮随风飘”的上乘轻功来,整个身子挂在了碧灵软剑的剑柄上,随着软软的剑身不住轻晃。他这身轻功虽未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支撑得大半个时辰倒还勉强能行。
再看那些粘液,流泻得更快更多了,不到一盏茶功夫便将无数的大鱼小鱼们尽皆化成了一团团稀泥般的东西,随着大量污液缓缓向下流失。
待流到差不多完了,白皑皑才见先前那头古怪的大鱼竟未被化掉,仍自气鼓鼓地仰身躺着鼓着肚皮喘着粗气,显见它的火气还没有发完。
待污液流尽,这间“大屋子”登时一下子便空了。白皑皑放眼望去,但见右前方尽头有一个两尺方圆的黑洞,看来所有的东西俱是往那儿跑去的,不多久后便要变成屎尿了。
眼见难关已过,白皑皑便收剑跃下身子,撕了一块衣襟将碧灵软剑上的粘液擦干净后方又入鞘缚好,心道:“这些粘液可怕之极,竟能在片刻间将这般多活物消融……碧灵软剑不沾血迹,却不想竟难免被它所粘糊……”待一抬头,却见前边那头怪鱼似已歇息够了,一挺肚皮跃将起来,叭地站好,头正向着白皑皑,一双怒突的白皮怪眼恶狠狠地瞪着白皑皑。
白皑皑苦笑了一下,心道:“老兄,你我同病相怜、同腹落难,你该不会想把怒气发在我这‘患难兄弟’身上吧?”
但眼前这位大怪鱼类可不管什么“同病相怜”、“同腹落难”、“患难兄弟”的,它咧嘴轻吼一声,露出了两排密密麻麻的圆弧小利齿,弹身就冲白皑皑当头咬来!
但见它来势迅疾且凶猛,出嘴狠毒而险辣,实不亚于一般的武林人物。白皑皑心下微惊,盘足一错向右旁闪避了开去。
这怪鱼见白皑皑竟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自己全力一击,不由怒气更炽,转身又凶恶地向白皑皑扑来。白皑皑一时难以决定如何应付,便依旧施展轻功远远避开这位难惹的“鱼大爷”。但“鱼大爷”丝毫不领情,接二连三地又向白皑皑扑来。
白皑皑见过它先前扑击肉墙时的凶悍,心知它不到筋疲力尽是不肯甘休的。而白皑皑自个经过多时的漂泊和长久地施用“龟息大法”,已感到自身的功力正缓缓衰弱,若不立时施辣手将眼前这头怪鱼杀死的话,恐怕过不多久自己就得丧身在怪鱼的利齿之下了。
眼见怪鱼攻势仍猛,白皑皑心下暗叫声:“好家伙,你既无义,可也怨不得患难之交出手无情了!”遂抽隙将碧灵软剑拔出鞘,觑准时机,迎着怪鱼冲来之势便一剑斩去!
但听“哧”的一声,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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