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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江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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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的儿女私情里,他更用心地学文识字,哪怕是自己讨厌的教条古文也用心钻研,对那些很深奥的词义则常向白老学究请教,而对很吸引人的传奇故事就尽量少看,一有空便到远处幽深的杏林里独自苦练武功……

如此过了将近一年,王者风的“紫煞天罡掌”和“芋叶功”已初具神髓,武功已达高手之列,再不是一般的“武林前辈”所能胡乱“指点”的了——但他仍然忍耐着,并未露出峥嵘,仍旧让那些他已可一招击倒的“武林前辈”打得团团转,仍旧让他们啰啰嗦嗦地挖苦数落讥讽嘲笑……这些算不了什么,然而在他刚满了十岁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那“精缩大法”种下的恶果真的开始发作了——那种痛苦,从头皮到脚趾,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无休无止,摧心裂骨般的剧痛!整整两个时辰以上之久!这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他牙都咬出了血,努力不使自己哼出一声,在密林里不住地翻滚、扑腾,整个人仿佛在地狱中遭受着油煎火炙的酷刑,真恨不得马上死去……这两个时辰,他脑海里没有别的,始终都只是白开水的音容笑貌,仿佛开水姐一直在向他殷殷娇唤:“小风儿!小风儿!你一定要挺下去!你长大了还要娶我的!我们还要抱金砖的!你一定不能死!你一定要陪我一辈子!……一定!……”于是他终于挺了过来。他轻轻抚摸着身上的“创伤”,就似一头负伤的猛兽在独自舔着伤口——自从他的“十三太保横练”已有相当火候后,寻常的打击已伤不到他,虽然这种发自本身的巨痛使他全身疼痛欲裂、整个人就似散了架一般,但从外表来看还是不见一丝伤痕,受伤的只是那些可怜的花草树木……他躺在这刺人的硬草丛里,仰望着深夜的星空,突然莫明其妙地、无声无息地笑了……

他对第二个月的发作已有了准备,疼痛也减少了很多,但仍足够又让他死去活来了一回。他想到在这个时候若有敌人来犯的话,自己可毫无还手之力,于是他开始潜心思虑如何在那种痛苦中也能运功御敌之法,在五个月后终于有了成效——随着武功和心智的飞速提高,尽管发作时仍是痛不欲生,但他已能咬牙坚持不形于色,更可提聚功力保持战斗的状态,绝不容敌人轻犯!

如此又过了一年多,王者风已满十二岁,白开水也长成了一位十五岁的美少女。禇宗侗十四多了,武功进展也很快。马玉良则已长成了一位十八、九岁的翩翩少年,文章写得更华丽了,但他却并未去应试,说他一生中最大心愿只是娶白开水为妻,其它的都不放在心上——他年龄增大,脾气好了不少,很懂得体贴别人,对王者风和诸多同窗都甚是温和友善,更很会讨白开水的欢心。王者风虽见白开水与马玉良相处愈来愈好,却也并不很在乎——他始终认为开水姐待自己才是最好的,自己才是世上最有价值、最幸福的人。

这一日天气陡地转冷,白老学究外出吃酒惹上了风寒,卧病在床,马玉良家请了赣州城最有名的名医前来诊治,名医说老人家上了年纪,必得好生调养,一年半载之内不可妄动,更不能再教学生们念书了。白老学究长叹一声,修书一封,托人送去他老家麻雀村,说是要请他那寄居麻雀村的远房表侄东方含笑前来代课。

数日后东方含笑先生果然受托而来,代白老学究教学生们念书。他年岁不超过四十,留有短须,身形略显矮胖粗壮,脸色微黑,眉发粗黑发亮,眼神深邃,衣物穿戴极为随便。他学识渊博,口齿伶俐,极爱开玩笑,就连教学时也是滑稽不羁、随意所至,深受学生们的喜爱。他还教学生们用一种他自创的“说唱乐”来记一些东西,把文章改编成歌词,以一种轻快简洁的形式又说又唱,还配以适当的乐器,学习效果非常之佳。后来有一位学生将这种形式进一步改良,曾一度风靡民间,若非朝廷认为这种“说唱乐”有伤风化而强行禁止的话,它恐怕将会一直流传下去。

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5)

东方含笑先生虽显得有些随意、滑稽,但其实为人却极为豪迈爽快,常教学生们要真诚待人、一诺千金、施恩不图报、知恩图报、借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尽快归还……他常说:“我不愿别人欠我什么,更不想欠别人什么……”他还常教导学生们固然要有谦逊虚心的美德,但更要有毛遂自荐的勇气。他虽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并不死教学生们念书、念书、再念书,而是要学生们少念些之乎者也,多关心些天下大事。除了“说唱乐”之外,他还常给学生们说故事,举典故或拿身边的事情来教学生们做人的道理,讲述世事的艰辛疾苦,鼓励学生们要有远大的抱负,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功名富贵,日后做了官则应当多为百姓做些好事。他开玩笑似的拿赣州前任知府汤昌久来做例子,其人为官不仁、贪得无厌,赣州百姓深受其害,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对他是又恨又怕,冠以大号“贪长久”——这也正是丐帮将总舵设在赣州的缘故之一,因为这地方要饭的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多,丐帮要吸纳新弟子可真是“就地取材”、“信手拈来”……然而汤大知府还对上级汇报说本地百姓衣丰食足、安康富裕,赣州被评为了“五大富城”之一,朝廷再不给赣州拨送救济物资,还增加了各项税捐。汤大知府一方面加大力度搜刮民脂民膏,另一方面费尽心思巴结上级、笼络同僚,建成了一个强大坚固的关系网,诸多清高书生、普通商家、寻常百姓乃至市井无赖都曾状告过他的劣行,结果非但没有一丝作用,告状者自身反而被汤大知府迫害,而汤大知府却因“为官清正”、“业绩辉煌”而平步青云,后来调至朝廷为上朝一品大员,更是威风八面、春风得意。赣州百姓见汤大知府终于调离了本地,无不松了一口大气,纷纷流唱:“汤昌久,贪长久,在咱这地头贪太久,如今欢送你老走,咱今儿个痛饮庆功酒……”

东方含笑语重心长地教导学生们,很多人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以前认为不该做的事就会认为理所当然地该做了,最后终致成为一个百姓敢怒不敢言的贪官、恶官。他要学生们总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要分得清忠言谄媚,不要被利欲和权望冲昏了头。他教导学生们看问题、想事情不应用“主人”之念,不可把自己沉溺其中,而应该以“客人”的立场去看、去想,把自己从事情里“拿出来”,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这样才会做一名智者。

东方含笑对很多事情都有着独到而精辟的见解,全然不理会古人的礼仪教条、伦理道德,甚对王者风的口味。故而王者风很喜欢这位东方先生,对他的教诲铭记在心,并不时告诫自己要真的做到,不可像很多人那样只是听一听、说一说、想一想罢了。他也看得出来,这位东方先生其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顶尖武林高手,那些指点他的“武林前辈”恐怕加拢来都不够东方先生打发,就连丐帮中武功最强的几大高手想来都颇有不及。

东方含笑对所有学生都很好,更是特别偏爱王者风,常邀王者风陪他去山野饮酒放歌,去幽林漫步长谈,将自己胸中的文术学识都传给了王者风。他也看得出王者风已是一位武功好手,但他并未传什么武功给王者风,他只要王者风记得一句话:“有招即是无招,无招也是有招”,至于其中的道理,他相信王者风长大以后是一定会感悟的。

愉快的一年很快过去了。虽然每月一次的痛苦仍在折磨着王者风,但这反而使他更为刚强坚忍,本身的抵抗力愈来愈强。白老学究的病已差不多全好了,能拄着拐杖来听东方含笑讲课。他虽然也佩服东方含笑的博学多才和口齿伶俐,但却不能忍受其随意不羁和无视古训,特别是那像“疯子”似的“说唱乐”更让他气得翻白眼。他认为东方含笑不该“教坏”他的学生,让学生们不能一心一意地念书,让学生们没了礼教、多了杂念,实在有失体统、有伤风化,不像孔老夫子的传人。故而白老学究一待身子完全康复后便立即将东方含笑遣走,他自己又开始一板一眼地亲自教书了——世事就是如此,往往好的得不到肯定,受人们喜爱的出不了堂,却任不好的、人们不喜爱的恣意横行。

王者风送了东方含笑二十里路,临别时言道:“先生你如此人物,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埋没在乡野村田之间么?”东方含笑看着他,含笑道:“我与你不同。你天生是个做大事的人,而我却生性懒散,又早已心灰意冷,只能盼着你长大后会给我带来惊喜,能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王者风无言点头,目送着这位良师缓缓离去的身影——这身影有些矮壮、滑稽,但那里面的心灵却是多么辽阔、伟大……

学生们又开始念枯燥无味的书。但这也是最后一年,明年年底白老学便要正式退隐,以后都不再教学生了,这家私塾亦不再开放了。于是学生们都很珍惜这一年时光——然而越是珍惜,日子仿佛过得越快……转眼间第二年已差不多到年底了,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学生们经过相互商议,又征得了白老学究的同意,这一期书要念到大年三十才放假……三十以后么,唉,自然是各奔东西了……至于王者风和禇宗侗,则要按丐帮的规矩去闯荡江湖,做两年真正的叫化子后方能正式成为丐帮弟子——当然,他们是帮主的亲传弟子,两年磨练后的地位自是要高人一等。

这数日来,白老学究也似乎满腹离愁,很舍不得这些学生,更为自己的日渐衰老而忧郁哀伤,每夜都要喝得酩酊大醉方能入睡,也不管这把老骨头吃不吃得消,也不听医师的劝告和孙女的央求。

今日下起了大雪,寒风朔朔,凛冽刺骨,到处都只是一片凄迷,大朵大朵的雪花铺天盖地地飘散下来,在劲风中似无数白蛾漫天狂舞,然而最后都结聚于地面,给整个大地都似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白棉袄。

此刻天色已晚,禇宗侗和住在这儿的所有丐帮弟子都进城里玩闹去了,只有王者风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留在这个宽大的废园里。幸好丐帮弟子们捎来的数坛好酒还在这儿,王者风便拍开一坛来,坐在菜地边的屋檐下慢慢独饮,一边观赏着漫天雪花中傲然挺立的那株老梅树,看它不屈不挠地吐蕾开花……夜已来临,但满地白雪映衬得四周仍如白昼一般明亮……雪已渐渐下得小了,但还在零星地播撒着,随着烈风呼啸奔走。王者风饮完了一坛酒,看看夜色已重了不少,便欲像往常那样去赣州城里找那些有名的武师一试身手——他每次都蒙面而去,已击败了诸多有名的“武林高手”,但也还有几位确实扎手的他胜不了,险些伤在他们手下,幸亏护体功火候已深、又仗着身法快和轻功高而很快遁去。半个多月来他都没有进城,针对那几位硬手苦练了十数日,自觉各方面都进步极大,应当能胜得了那几人,便欲在今晚又暗地里去挑战。放下手上的酒坛,他突地心神一动,暗忖白老学究这数日来极爱饮酒,自己何不送两坛好酒过去让他喝?这酒极为纯正地道,醉了也不会伤身,倒对他老人家的身子有些益处——何况,自己还可以顺带去看一下心爱的开水姐……他起身走近那株老梅树,积雪已及膝下,风更烈了,而老梅树却已绽放了数十个花蕾,芳香四溢,在烈风中顽强地飘送远方……嗯,开水姐,她不就正似这傲丽而又不吝献芳的寒梅一样么?王者风幸福地笑了笑,转身回去倒了一碗已冰冷如雪的开水来轻柔地喝着——他每次喝开水都会觉得特别幸福,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就会浮现出开水姐的音容笑貌,他觉得这就好似在轻吻着开水姐一样,“开水”这两个字也因开水姐而充满了神奇的魔力……良久,他才喝完了水,定了定神,放好碗后便已似燕子般掠出了这座废园,径向学舍的方向滑行而去。他虽抱着两个加起来重达六十斤的酒坛子,但滑行于雪地上却悄无声息、轻快无比,地面仅留下极淡极淡的两行长印——他心知自己的“芋叶功”已练得很不错了,但离“踏雪无痕”、“畅行江河”的境界尚有一定差距,恐怕还得再苦练不少时日才行。行不多时,已可看见学舍的灯光,虽然并不是很亮,但却足以让王者风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翻进低矮的围墙,才见围墙大门是开着的,被强风刮得咣当响,但在一片风啸声中倒是不易听到。又见学舍大门也敞开着,幸好大风被围墙边的一排大树减弱了许多,吹进门的风便显得微小了。王者风往里间走去,但见白老学究家连着学舍的客厅大门也是开着的,里边亮光很强,传来一阵阵呼噜之声。进去一看,但见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照得四周红亮红亮,已减得极弱的风仅吹得窗纸一阵阵怵动,厅里却温暖无风,白老学究正侧伏在桌上打呼噜,两边杯盘狼藉,半盏野菊花茶被炭火烘烤得不住地冒热汽,一个崭新的大号酒壶斜靠在几本旧书上,大股大股的酒气弥漫整个客厅。王者风将两坛酒置于桌上,轻唤道:“先生,先生,你又醉了么?开水姐呢?她不在家么?”白老学究似醒非醒,微一睁眼,嘟哝着答道:“我没醉……没醉……”待看到面前有两个酒坛,他忙一把抢过一个来,拍开封口就沿着坛沿大喝起来,一边抽空道:“开、开水?她、她到玉、玉良家玩去了……”王者风闻言,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刺痛,心想如此晚了开水姐还上马玉良家去?去干嘛?怎地还不回来?虽然他努力地安慰自己,但总有一阵隐隐的、不祥的预兆侵扰着他。

白老学究再喝了一大通,便又伏起不动了,鼾声如雷,更胜过屋外的强风呼啸。

王者风呆了一会儿,缓缓将酒坛口盖好,又抱起白老学究走进卧室、扶上床睡好,再将火盆搬进来,又往里添了几坨粗炭,再到客厅里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好,这才慢慢地走出客厅、走出学舍、走出大院——他也没有关门,好待开水姐回来时不用吵醒爷爷。他对开水姐夜去马玉良家心村疑惑,但仍没有去想开水姐会与马玉良怎么怎么样——在他心里,开水姐永远都是对他最好的,开水姐天经地义是和“小风儿”好的……

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6)

他掠进了早已关闭城门的赣州城里,缓步向西北大街行去。天气凄寒,街上行人甚稀,只有一些小娃儿在雪地里玩得极为热闹,大人们却大多躲在房里向火,不时冲自己的儿女大声喝几句,要他们别玩得太久了。也有的从窗口欣赏着这百年难遇的大雪,还有诗兴大发的文人吟诗作对来赞叹这片雪景……王者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蒙上面纱,潜到“镇北武院”,寻着上次胜了自己的那位名武师,仅用十六招就轻松将其击败……这武师羞愧而去,自言再不踏足江湖一步……王者风又到东南大街找着另几名硬手,将他们一一击败,败者或怒或悲或喜或愧或无所谓,有退隐的、有自尽的、有向王者风求教的、有发誓更苦练以期报仇的、有根本不当回事的……王者风在一堵高大的围墙边除掉蒙面纱,仰望着凄亮的夜空,突地觉着自己已是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了,天下间能击败他王者风的人恐怕已不多了,自己也再用不着埋首藏尾了。他的信心和傲气刹那间驱散了所有的自卑和心底隐藏的恐慌——一个人若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磨难,那么抚慰和成功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王者风无声地笑了笑,将蒙面纱随手扔去,沿着这道围墙漫步向前。他知道自己是棵好苗子,就是要在风雨的打击中才能更茁壮成长……他想到自己曾经捉了一只跳蚤,用一个小瓶子养了起来,经常用掌力压制它,使它不能跳跃——后来,后来,后来这弹跳极强的小东西竟再不会跳跃,而变成了一只“爬蚤”……他当时就告诫自己,自己决不能像这小东西一样做一只“爬蚤”,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击垮自己……结果他做到了。他还喜欢躺在像棺材一样的蚊帐里,将里面所有的蚊子都打死,哪怕留一只都睡不着——他告诫自己,今后对敌人就要如此,决不能给任何敌人有任何威胁自己的可乘之机……目前他还做不到,但他相信自己再长大些后就一定能做到……他不会让那黑衣女子失望,他不会让东方先生失望,他更不会让开水姐失望……

想到开水姐,王者风才蓦地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来到了马玉良家大院门口不远处的一排大樟树底下——难道自己真的担心开水姐会……不!这决不可能!他暗暗安慰自己,却不愿就此离去,在门口不远处不住地徘徊……此刻已不早了,贪睡的朋友都已躲进了热被窝里,马家宏伟辽阔的宅院也没什么太大的声响,灯火也还只有稀疏几处……开水姐恐怕早已回家了罢?王者风不知何谓地轻叹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开,忽听一阵少女银铃般的轻笑之声传来:“良哥,难得碰上这么一大场雪,今日可真游玩得尽兴……”接着是一位青年男子富有磁性的笑声:“大雪固然难得,而更难得的是千古罕有的才子佳人携手同行……”那银铃般的笑声更悦耳了:“臭美……”

一刹那间,王者风的心犹如被狠狠地砍了一刀,痛彻全身,接着胸口就似揣了一坨寒冰,冷遍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他勉力将身子躲在大樟树旁,抬眼向笑声传来之处望去——但见斜前方十数盏大灯笼正向这边摇曳而来,亮光比凄白的月色更炽:挑灯笼的是十数位身着皮帽貂裘的壮汉,走在最后;中间是几名没有打灯笼、穿得更富贵的丫鬟;当首的是一对少年男女远在众人之前,衣着奢华侈丽,人儿清秀俊美,手拉手相互依偎着好不亲热……这二人,这二人,这二人却不就是开水姐和马玉良?!

众人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地面的薄冰,马玉良和白开水爱昵的轻笑笑碎了王者风的心……

月色似乎黯淡了不少。雪又下得大了起来。

两名大汉抢先上前叫开了大门,一边齐地对马玉良哈腰笑道:“公子爷可算回来了,也该歇息啦……”众人鱼贯而入,大门又吱呀关上了,里边传来门栓的喀嚓声,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四散远去……

王者风呆呆地依靠在大树上,仿佛只有这棵树才是他最可靠的依靠。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心神一时间无比混乱纷杂。他又在暗暗地对自己道:“开水姐只是来玩耍一下而已,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她、她、她很快就会回家了的……等她出来后我要送她回家,我要好好地陪着她……”可是大门再也没有开。一直没有。眼前又浮现出开水姐和马玉良的亲昵神态,无情地粉碎了王者风对自己说的谎言……但他仍在强自抗争着,闭目深深地吸了几口大气,想迫使心神宁静下来。

静立了良久,良久,马家大院的大门仍不见一丝动静。院里已没有什么声响了,灯光只还有零星几点,屋檐挂的数十盏灯笼也俱被大风吹灭,仅留下空壳在哗哗疾舞。“开水姐竟留在了马家过夜……”王者风脑海里泛过白老学究孤独一人醉伏书桌的情景,不由咬紧了牙关,迈步绕过大樟树,稍一提气,身形似捕食的蝙蝠般滑掠过了马家大院又高又厚的围墙,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大院前坪中央。他轻轻地向前面的大宅子走去,轻轻地走进了中间的大通道,就仿佛把自己送进了一头巨兽的嘴里。今夜确实太冷了,偌大的一所院里不见一个活物,平日里兢兢业业守哨的武师和看家的恶犬都已在漫漫的温暖中做着美梦了罢?

王者风打量着四周富丽堂皇的楼阁、栅栏、假山、水池,还有脚下铺满的红毯,心里突地涌出一股嫉恨的怒火……他以前也曾和伙伴们一同来过这里,是受了马玉良的邀请……尽管他很不想来,但白开水和诸位小伙伴都想来玩,连禇宗侗都没有拒绝,他也只好跟着来了。当时他和禇宗侗一样,都浑不把周围的富贵豪华放在眼里,他们对白开水及众小伙伴的咋舌惊叹、还有马玉良的故作谦逊也都只是暗自冷笑……然而此刻,这一切都仿佛在嘲笑王者风,在嘲笑这个叫化堆里的穷小子……以前王者风还会在心里对自己说:“你马公子有这一切又如何?我只要有开水姐,就有了一切……”而今,这句话仿佛也成了一句幼稚的童言,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是的,其实自己早该料到这样的局面了,只不过自己一直不愿也不敢去深入地想……嘿嘿,还说什么要铭记东方先生的话,还说什么要以“客观”的思想去看问题……你能做得到么?……

王者风发了一会儿呆,心神突地被右前方传来的一阵忘情的呻吟和喘息所惊醒。这声音其实极为微弱,在呼啸的夜风中更几乎难以听到,但功力已颇深的王者风却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听得出来,那显然是一对男女在床第间翻云覆雨,而且正值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他轻叹了一声,正欲转身去客房部寻找白开水,脚步却突地一下定住,身子如遭雷击般一阵剧震,接着又似突患风寒颤栗不已,连牙关都不住地打战!

他在每次因“精缩大法”留下的恶果而剧痛即将发作时都会有这个先兆,怎么也无法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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