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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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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犹末完,已被姬子洛打断道:“住口,胡老四,你这话只可以骗人,怎么可以骗鬼,既是‘夺命黄蜂’与‘驻颜丹’不在你身上,可将靴子脱下交我!”

胡子玉无盲可答,他旧习未改,因此东西依然藏在靴底。

姬子洛见他不言不动,白脸上涌起怒色,更为怖人。

“胡老四,我习性改变了许多,已经不想再杀人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逼得我出手!

胡子玉突然哈哈大笑道:“白冲天,‘天香二宝’确实在我身上,仅你一人知道,有本事的尽管拿去,何必装鬼吓人!”

他根本不信有鬼神之说,想到天下仅韦明远与白冲天二人见过姬子洛,韦明远已死,他认定目前的“幽灵”仍是白冲天假扮,他洞中已吸进毒气,功力减低,当不如从前可畏,所以想拼命地闯一下。

孰知目前的,这个姬子洛毫不为之所动,平静地道:“胡老四!你大概已被白冲天假扮的我,吓成惊弓之乌,所以见了真我,也当作是他,白冲天一介伦夫耳,有何可惧,不过我实在不屑于冒充他,所以再给你个凭据看!”

语毕仰天一声长啸,激越凄厉,令毛骨悚然。

随着长啸之后,洞中又出来一人,神气萎顿,然两眼充满狠毒之情,紧紧地盯着他俩!

胡子玉一瞧,惊魂几乎脱窍,盖此人正是前扮“幽灵”,后为长白帮主,生得一张长马睑的“白鹰”白冲天!

姬子洛瞧胡子玉惊慌的样子,不由晒然一笑。

“胡老四,这下该没话说了吧?他是认识我的,所以把‘拈花玉手’自动地还给了我,你最好别让我太费事。”

那市自洞中脱出的自冲天,仍是狠毒地看着他们。

“胡子玉,许在夫,你们这两个狗才,今后天下虽大,我必定叫你们死无容身之地,姬于洛,我虽欠你相救我之情,可是我不能忘记你夺宝之恨,白某只要有三寸气才,发誓必将‘天香三宝’,从你手中夺回!你等着瞧吧。”

语气之坚定,立意之歹毒,足见他对在场三人俱无好感,姬子洛却满不在乎,胡子玉与许狂夫却吓坏了!

姬子洛夷然一笑道:“白冲天!你说话太狂,昔日‘幽灵谷’中,我以垂死之身受你三支毒针暗算,我却不想找你算帐,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对我恫吓,我能放过你,这二人能放过你吗?”

果然许狂夫一见白冲天的样子,知道他在洞中受困,功力已经大减,想起‘飞鹰’袭逸,满门血仇,义愤填膺。

双掌一错,喝道:“白冲天,还我袭二哥的命来!”

掌随声到,凌厉之至,白冲天想是损耗过巨,居然不敢硬接他的掌力,作势欲躲,突然姬子洛身形一动,飞身而至白冲天身前,伸手一挡,反将许狂夫击退十步之远。

姬子洛冷冷地道:“白冲天,你在这儿还有什么可恋战的,我答应你今日决不杀此二人,留给你日后报复,你走吧!

白冲天朝三人望一眼,挪动着他那两只铁制的假腿,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胡子玉与许狂夫眼睁睁地望着他走去,碍于姬子洛在场,不敢出手拦阻,胡子玉仰天长叹了一声,他明白今日就是能逃过一死,日后也提心吊胆永无宁日,忽然他脑中想起一事,脸上不自而然的微露一丝喜色!

这情形逃不过姬子洛锐利冰冷的眼光,鄙夷地道:“胡老四你且慢得意,你以为白冲天已中洞中毒气,日后必至无法找你们麻烦,我不知你从洞中出来,再次畅饮之时,是否发现你的‘瓮头春’少了一点,白冲天若不是靠着那一碗内含解药的酒,现在哪得精神自动下山!”

胡子玉心事被人一猜中了,他自负“铁扇赛诸葛”,不想今日处处受制,废然长叹,垂头不语!

姬子洛却颇为得意地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为人讲究不欺暗室,你以为在‘九曲迷魂洞’中讲话就没关系了,河图洛书的区区埋伏,如何在我姬子洛眼中,你也到过我‘幽灵谷’中,那布置又较这破洞如何?”

姬子洛可谓当世之杰,他那“幽灵谷”中布置,五步一瞬,十步一代,变化万状,确实要比这“九曲迷魂洞”高明百倍。

是以胡子玉低头不语,姬子洛将手一伸道:“拿来吧!”

胡子五抬头依然装糊涂地道:“‘天香二室’不在我身畔!”

姬子洛脸色候变,苍白之色益厉道:“看样子是要我出手了,我那娘子何等高贵之人,她的东酉,岂可沦落在你们卑劣的江湖人手中!

语毕,手心一拾,颜色却是血红,天下丧胆的“太阳神抓”,形将挟其无比的威势,出手一击。

胡子玉惩是爱宝如命,却是更重视性命,无可奈何,在脚上脱下一只靴子,丢向他的面前道:“物归故主,胡某心甚甘愿……”

姬子洛弯腰低头,在地下将靴子拾起,而胡子玉却乘他疏神之际,光着一只脚,穿着一只靴,纵身而起,恍若一只脱弦之急箭,飞也似的直向湖畔逃去。

姬子洛怒吼一声,提着靴子向他身后追去。

胡子玉逃得快,姬子洛追得快,瞬息工夫,二人一前一后,己来至湖畔,相距也不过两丈远近。

姬子洛猛吼一声,“太阳神抓”功力施出,但见满天热雾飞扬,劲力将湖畔的山石击得四散飞扬。

而胡子玉却因毫末之差,未遭波及,身子如乳燕掠波,直向湖心投去,惟见水花四溅,人影已渺。

姬子洛本想追踪而下湖,但奔至湖畔,略一迟疑,却似有所顾忌,停步透巡不前,两眼仍盯着翻翻湖波。

许狂夫跟在他们身后追至,然而变起须央,无法拦阻,空望着一湖碧水,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姬子洛愤然将靴子底撕开,发现其中除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外,别无一物,脸上有失望,却也有喜色!

许狂夫仍在垂泪,以悲老友之惨遭灭顶!

姬子洛揣起药丸,望着他冷笑:“你倒算条直性汉子,不过这种心毒似蛇蝎的朋友,死不足借,或许对你还是一种好处!”

许狂夫愤怒地道:“我们三人昔日曾有言,誓共生死,袭二哥昔日丧命干白冲天之手,胡四哥今日又为你逼落湖中,剩我一人活着,有何生趣,不如将命也交给你算!”

姬子洛冷冷道:“胡子玉心机超绝,艺归凡,我不相信这一湖死水,真能将他淹死,朋友你狂言拼命,岂非太以轻生!”

许狂夫本已攘袖作势,闻言果然停下。

姬子洛道:“‘驻颜丹’已得,尚有‘夺命黄蜂’在他身上,我此刻无暇久候,‘许朋友若有兴,不妨在此稍等……”

话音到此又转严厉:“不过你见了胡子玉之时,莫忘代为转告。就说我迟早必会寻他,斯时不但取回‘夺命黄蜂’,亦必取他性命!”

说毕身形拔空,几个起落,即告不见。

许狂夫目送姬子洛走远之后,才回头对湖中喊道:“胡四哥!胡四哥……你可以出来了!”

喊了将近有十余遍,湖水一分,露出胡子玉那颗陪首砂目的脑袋,项上已无惶恐,却更以羞急之态。

许狂夫大为欣喜,激动地道:“胡四哥!你果真未灭顶,方才我急死了!”

胡子玉拨水分波来至岸上,坝着气道:“八十老娘倒崩孩儿!贤弟!我们空活了一大把年纪,今日却被人要苦了,这姬子洛绝不是真!”

许狂夫见这位老哥一上岸就发此怪论,不禁奇道:“四哥,这话怪了,连白冲天都认为他是真的,你……”

胡子玉接口道:“白冲天是看过姬子洛的,所以不知其伪,我虽在‘幽灵谷’隐居十载,却未见过‘幽灵’之面,反能洞烛其虚!”

许狂夫更是不解地道:“四哥我越来越糊涂了,请你说明白吧!”

胡子玉长叹道:“我枉有‘铁扇赛诸葛’之称,平时自负神机妙算,不想这次栽了这么个大跟斗,看来真要换招牌了!”

许狂夫问道:“四哥!你迄未说明,那人到底是谁?”

“幽灵”弟子,韦丹后人。”

许狂夫跳起来道:“是韦明远,他没有死!”

胡子玉摇头道:“起初认为他死了,是我第一失算,其后又将‘驻颜丹’给了他,是我第二大失算,今后江湖之大,容身实不易矣!

许狂夫安慰他道:“假若真是韦明远,四哥指点他进了‘幽灵谷’,便该感恩图报,如何还会仇敌相对,而且他怎地又变成了姬子洛!”

胡子王道:“久闻昔日‘云梦圣医’吴止楚,隐居长江之畔,不问世事,韦明远落水不死,必是蒙他所救,而且传了他干面易容之法,此技维妙维肖堪称一绝,是以连白冲天也被瞒过,方才他不敢入水迫我,只是伯睑上的易容药被冲掉。”

许狂夫仍是诧异地道:“韦明远对四哥不是很为崇敬吗?何此一变若此!”

胡子玉叹息道:“吴止楚当世药圣,我信柬上的毒药如何瞒得过他,这一发现真相,还有不恨我入骨的!”

许狂夫也低头不语了。

胡子玉歇了一阵道:“‘驻颜丹’据闻有增长功力之效,韦明远此番得去,自可恢复那三成功力,侮不该我当初不自己吞了下去!”

许狂夫默然了片刻,才道:“事已若此。悔亦无益,四哥,我虽不敢说你的做法完全不对,但立身处世,仍以光明为上,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胡子玉惭愧地低下了头,许狂夫还待再加劝说,但忽而胡子玉精目一瞪,神光在独眼中并现,豪爽地道:“大丈夫行事无侮,胡子玉绝不易辙!走!”

许狂夫奇道:“上哪儿去,你不是说天下容身不易吗?”

胡子五豪情万丈地道:“这次我不再躲了,论功夫或许不行,论心机绝不输人,拼将我垂死之年,非在江湖上闹点事情不可!”

许狂夫虽不同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问道:“我们此去行止如何?”

胡子玉双手一拍道:“到西南去,白冲天此刻尸居余气,不足为畏,而且迟早会有人收拾他,不须你我烦心。”

略顿一顿又道:“两个假韦明远一南一北,而真韦明远却在此偷听我们的话,我料他此刻也一定南下去找杜素琼,走吧,我们也搅他一个天翻地覆去。你等着看吧,今后江湖,好戏连场,这雁荡吐不过是开场锣而已!”

韦明远假扮他师尊姬子洛,惊倒自冲天,夺得“拈花玉手”,又故作人情,将他救出“九曲迷魂洞”,目的就是要利用他去对付胡子玉,再又从胡子玉手取得“驻额丹”,踌躇满志,转又想眼丹之后,必须静息,惟有“幽灵谷”最宜。

晓奔夜行,“幽灵谷”已在望。

胡子玉的小酒楼仍是存在,他不禁抚僻兴感。

幽灵谷口仍是零零落落散布许多各式破残的纱灯,这都是昔年丧生在他师父手下的江湖人的遗迹,白骨已寒,残灯犹在,不能不令人感到沧海桑田,世事多变。

越近“幽灵谷”,他的心跳得越厉害,近乡情更快,这儿倒底还渡过他两年的岁月,而且是充满了希望的两年。

走至姬子洛与“天香娘子”的墓家前,他恭敬地跪下。

先闭目沉思片刻,然后在心中默祷道:“师父,请怨弟子冒用名讳之罪,弟子侯父仇清雪之日,誓必将‘天香三宝’寻获,然后长侍家旁,再不出谷了……”

他虽在虚心默祷之际,耳目仍很灵敏,仿佛有人在不远处轻轻地哼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

游目四望,但见四周树影幢幢,星月无光,哪有半丝人迹,然而韦明远自信他的耳朵绝不会听错。

他脸上此刻仍是姬子洛的装扮,而又身在“幽灵谷”中,这人仍敢暗中相戏,可见胆子不小。

所以他仍是以“幽灵”冷冰的声音道:“是哪位朋友来至我‘幽灵谷’中,岂不闻‘入谷者死’之戒。”

语毕,对面树枝上有人晒然道:“姬子洛已然仙游,他的规矩自然也不再存在,阁下婶学夫人,大可不必再搔首弄姿了!”

韦明远一听眼前这人居然辨得他是冒充的,心下骇然,然而口音颇为熟悉,倒也不敢造次,沉声道:“是哪位朋友前来赐教,若再出言不逊,莫怪在下无礼!”

对面人不答话,却送来一声噬笑!

韦明远怒从心起,撩掌一步劈上,他此刻虽只具七成功夫,力量却非同小可,劲风讽讽,颇为惊人!

掌风堪将挨倒树上之际,树后也打出一股暗劲,初则无形,继而澎湃,不但将他挡住,反而被逼退了两步!

树后之人尤其促狭,竞挖苦道:“‘天龙’英名,何等辉煌,阁下要冒充他,也该多下些功夫,似这等稀松平常,如何使得

韦明远且惊且怒,一咬牙,“太阳神抓”功力又自运好。

朝树后怒声道:“台端且莫得意,立刻让你尝尝‘天龙’绝学!”

人随声至,“太阳神抓”无比劲力已自压到,但觉热风灼人,黑夜中居然闪出一片红光,势若疾雷。

树后再度打出一股强风,这次可不若上次那般轻松,“太阳神抓”之力虽为之一降,树后之人却被击出丈许开外。

韦明远跟他的身形飞去,挥掌正欲再度攻击。

那人落地之后,却未受伤,哈哈大笑道:“‘太阳神抓’之威,闻名久矣,今日一试,方信不谬!”

韦明远一看那人,立刻收回掌势,恭身地道:“前辈怎么来了,方才不知,多有得罪!”

那人仍是笑道:“不怪!不怪!是我自己不好!不过你那易容之术,对我卖弄,岂非是孔夫子面前卖书文!”

韦明远脸上不由一红,微笑不语,原来那人正是救他一命,又传了他易容绝技的吴止楚,亦是昔年闻名,今已归隐的“云梦医圣”。

韦明远讪讪地道:“前辈不是高隐江畔吗?怎地又有兴趣外出一游?”

吴止楚叹了一口气道:“我名心利欲,俱已淡消,自信可以终老渔村了,不意亲情未混,为了那宝贝孙女儿,只有出来走一趟了!”

韦明远吃惊地道:“湘儿怎么样了!”

吴止楚摇头道:“小妮子人小情痴,自从你走了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前些日子忽然给我留下张条子,不声不响地走了!”

说着在身畔取出张纸条,递给韦明远。

韦明远颤抖着手,连忙簇过,上面却寥寥地写着:“爷爷,我只想出去再看他一眼,即使是偷偷地看上一眼都好,然后我就回来,侍您天年……”

字迹娟秀,语简情重,韦明远顿觉心情激动,禁不佳眼泪,扑扑统统地直往下掉落如雨……

他拿着那一纸短笺,噎咽地道:“湘儿,湘儿,我有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看重……”

吴止楚温和地抚着他的肩膀道:“孩子,我不会怪你的,淀数、‘孽缘’,一二切都是前定的,湘儿这孩子是我惯得她太任性了,不过她也很可怜!”

韦明远感激肺腑,毅然道:“前辈您请放心,天涯海角,我也必将湘妹找到,然后不管怎么样,我亦将回报她这一份深情!”

吴止楚闻言,大是欣慰,老泪婆婆地道:“孩子,你有这一番话,也不枉湘儿的下片痴心了,不管如何,还是先找到她吧,唉!她一个女孩子,孤身江湖……”

韦明远不等他说完,忙道:“前辈,事不宜迟,我们走吧!现在江湖上有两处盛传我再出世的消息,不过两处都不是我,东北太远,湘儿一定就近上西南,我们也追到那儿去吧!”

吴止楚正预备起程,忽而又止住间道:“孩子,既是外面有人冒你之名复出,你不赶去一看,却来此‘幽灵谷’中何为,莫非这儿有什么重大变故吗?”

韦明远遂将自己已获“驻颜丹”,准备在此静息,以图恢复功力之意,并把在雁荡山的遭遇说了一遍!

吴止楚喜道:“原来你已经取得‘天香二宝’了,‘夺命黄蜂’异日定可壁还,倒是这‘驻颜丹’,事不宜迟,还是马民用为佳!”

韦明远踌躇道:“这一来岂又将耽误时日,还是留待日后再说吧!”

吴止楚道:“事急不在片刻,恢复功力却大有稗益,而且有我在旁相助,最多只须一夜,便可有效!

韦明远一想,觉得也有点道理,遂取出“驻额丹”,在吴止楚指演后眼下,闭目静坐,由吴止楚替他行功活穴!

天色大光,红日满光,韦明远已觉气纳百穴,体力充沛,跃跃欲飞,周身充满了力,函待发泄似的。

猛然在地下一跳而起,劲聚掌心,对准丈余外的一株大树,大喝一声,一掌推将出去!

这次他使的是“太阳神抓”,却表现出从所未有的威力,掌风过后,那大树齐腰而折,平如刀削。

然而力犹末尽此,倒断的树身,斜撞出去,接连地碰拆了另两棵相同粗细的大树,断裂之处,一片焦黄。

韦明远惊喜交集,不意自己功能及此,看来与师父昔日施展此功时,威力已不相上下矣!

吴止楚亦是昨舌盛叹道:“‘天龙神功’,果然不同凡响,昨夜我不相信,故意逗你一试,倒还勉强接得下,今日则不敢想了!”

韦明远豪情顿发道:“前辈!走吧!到西南找湘妹去!”

一老一少,二人衣抉翱翻,直出“幽灵谷”而去。

暂且按下他俩的行迹,容笔者谈锋转至湖北“武当”,真武总坛,玄都下院中,聚集了许多羽土!

这些人个个面色庄重,似临大敌,如丧考姚。

“武当”掌门松月道长皱眉愁坐,面上还有一丝怒意道:“本门自祖师三丰真人创派以来,在江湖上何等声威,不意解剑池石碑被削,受辱至巨,这韦明远也欺人大甚!

旁边坐的是他的师叔无为道长及一班同辈师兄弟。

无为轻咳一声道:“昔日之事,我们却是过于莽撞一点,现在以同时有两处韦明远字迹出现,当年他可能是冤枉的!”

松月垂头不语,另一弟子却不服气道:“当年我们也没有逼他,是其他四大门派将他迫落江中的,他杀他们不过,如何可以迁怒到我们身上!”

无为摇头道:“不然,我们身为名门正派,未能及时主持公道,已然有违侠义本色!倒是‘少林’、‘峨媚’,及时而止,颇具卓见,那弟子尚不服道:“那时我们身为主人,不若‘少林’、‘蛾媚’站在客宾地位!”

无为道长欣然为之色喜道:“劳得大师鼎力调和,实乃本派之率,韦明远遭受良苦,全情自不免激愤,我们失察于前,断不能再铸错于后!”

涤尘又宣了一声佛号,以示赞佩之意。

遂又商量了许多问题,才将涤尘大师送往静室休息。

次日,“峨媚金顶”侠尼天心,亦怀同样一付息事宁人的心愿,远自西蜀,匝流来至“武当”!

因为韦明远对这两位佛门高人颇是尊敬,因此武当派的人都很放心,相信这一场流血杀孽可免!

第三日,午时!

这是众人焦急企盼的时间。

“武当”门下首座弟子清风,飞驰入股察报。

“天香玉女”杜素琼催一年青男子,强行挟剑登山!”

无为动容而问:“是职是韦明远来了?”

清风躬身道:男子年岁虽与韦明远相若,但绝不是韦明远!”

松月奇道:“韦明远自己留约挑战,到时又不出头,反令他师妹及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涤尘沉吟道:“此事恐有蹬踢!尚清掌门人裁处!”

松月想了一下,毅然挥手道:“我这就出去、告诉门下,让他们一土来吧!”

清风应诺而退,松月向涤尘及天心颇首道:“二位大师是否有与同往一观!”

天心点头不答,涤尘却合对道:“老钠义不容辞!”

一行人遂簇拥出殿门,只见杖素琼及那青年男子已在“武当”门人持剑戒备下,围成一个袋形,直向山而来!

第十二章 无猜曲是断肠声

杜素琼群花容清减,神情幅停,与另一少年之英雄焕发,恰成对比,然二人都是腰佩长剑,步伐从容。

她走到众人面前,并不理迎她而立的“武当”掌门松月,却对一旁涤尘福了一福,恭敬地道:“大师别来无慈,昔日多承呵护,铭感迄今!”

涤尘回她一礼道:“社姑娘好!老袖托福,尚称健朗!”

松月虽受冷落,仍是心平气和地道:“杜女侠,不知韦大侠因何未曾前来?”

杜素群脸上满姓悲愤,尖声道:“书大侠!好美的称呼,你既称池为侠,就不该逼死他!”

松月惊道:“逼死他?那么韦大侠的确是死了?”

杜素琼群含眼泪。冷然道:“当然是死了,在你们这些卑劣凶手的合谋之下,谁能逃过一死!死并无足借,可是他却是死于狡谋,死于冤屈!”

松月一时莫知所云,呐呐道:“那么……”

杜素琼厉声道:“那么杀公孙楚、孔依萍,毁石碑的是谁是不是。那是我!字也是我写的,我就是要证明别人也能写相同的笔迹!”

松月张目结舌,良久始道:“昔日可能是冤屈了韦大侠,但是群情激愤,敝派汞为主人,怎能阻止报仇,再说……

杜素琼冷笑地打断他的话道:“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们各大门派有默契不成?们心司、你当时是否也认为我师兄是该杀的?”

松月在她凌厉的逼问下,哑口无言。

杜素琼愤然道:“这就是了,你虽未参加围攻,但是你不认为围攻的人是错的,只是种持身份,不好意思出手罢了!”

松月臃然道:“敝派确有失察之罪!”

“那你们就难辞其咎!”

松月仍是耐性子问道:“杜女侠认为我们罪当何如?”

杜素琼厉色道:“你目己认错了,你即日宣布焚观夷殿,填平解剑池,解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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