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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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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远百感交集,瞎然无语,良久始道:“她已经更名百绝,可见早已把我绝了,古佛青灯,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我又何必再去扰她清修呢!”

湘儿正色道:“不然,百绝情难绝,她虽已落发,可是每次来,都殷殷地问起你,可见对你并未忘情……”

韦明远痛苦地道:“湘儿!我请你别说了!”

湘儿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说清楚,她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因为你,我觉得她还年轻,你该去劝劝她,只要她愿意,我不在乎你分一半感情给她。去吧,等天一亮就去,韦大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事情该负责任!”

韦明远默然无语。

纪湄却睁大了眼睛道:“爸爸,妈妈,你们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韦明远苦笑地扶着他的头道:“孩子!有些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

朝阳满山,雀噪不已!

虽是春天,早开的花朵已开始凋零。

荒僻的小魔前,一个秃顶的小尼姑正在弯腰扫着地上的落花。她的扫帚根本没有碰地面,却将片片落叶都归聚成一堆,这情景若是让俗人见了,一定又会惊诧不止,可是在韦明远眼中却不值一笑。

他朝庵门笔直走去!

小尼望了他一下道:“这是私人家庵,不可以烧香随喜的,山下的虎跑寺,那儿香火很盛,请施主到那里去吧!”

韦明远笑一下道:“我不是来烧香,我是找人的!”

小尼道:“施主要找哪一位?”

韦明远道:“我找萧姑娘,萧湄姑娘!”

小尼望了他一眼道:“此地是尼庵,怎会有姑娘?施主找错地方了!”

韦明远这才想起萧湄已然更名,遂道:“我找百绝师太!”

小尼道:“家师正在早课,有命不得打扰!施主等一会再来!”

书明远微笑道:“不要紧,令师与我乃是故人,她不会见怪的!”

说着便推门丽人,小尼在后急叫道:“嗨!你这个人怎么硬闯呢,回头家师怪罪下来,叫谁担待呢,你再不走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韦明远不理他,继续进前,突然身后有急风袭来,回手一拂,觉得那劲道还挺强,不由得愕了一下。

那小尼似乎想不到韦明远如此高明,望手中被拂断的帚柄,张目瞪口,莫知所以!

韦明远笑了一下。回头道:“习技最戒轻露,尤其是出家人,更要不得,我需要惩诫你一下,警告你以后不可随便出手伤人。”

说完轻弹两指,两道黄光应手而出,无声无息,击中小尼的软麻两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

可是她的神智是清楚的,看见制住自己的,竟是对方拂袖时所带去的两段竹梢,不由得呆住了。

韦明远一直走进去,看见庵堂上正中放着一张蒲团,萧湄盘腿坐在那儿,对他的进来,视若未睹。

韦明远不敢打扰,悄悄地坐在旁边,看她。

她秀丽的脸上,完全失去了戾气,代之以一片祥和,只是满头青丝,已成牛山濯濯,望去特别刺眼。

一位曾经呢咤风去的水道盟主,想不到竟会成这步田地,韦明远看着,不禁悲从中来!

就在他抬起袖子拭去泪痕之际,萧调平静的脸上,突地起了一阵颤动,立起身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冤孽!只道心已如止水,孰料波自无形来!”

韦明远激动地叫道:“湄妹!你……”

萧湄平静地道:“我叫百绝!”

韦明远道:“百绝情难绝,循妹,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萧湄叹息了一声道:“也罢!随你怎么叫吧!看来今天的早课是做不成了!”

韦明远高兴地道:“湄妹!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萧湄体验到他声音中的热情,内心一阵激荡,可是她立刻又压抑住了,故意装成冷冷地道:“多承故人远道相访,并谢代为管教小徒!”

韦明远脸上一红道:“好……你在里面全都听见了,我只是跟她开玩笑。”

萧湄道:“定能生慧,慧中自有知觉,远在五十步之外,我已经知道你来了,我本不想见你,只是不忍心太辜负你……”

韦明远急忙道:“不忍就是未绝,既不能绝,何必又叫百绝.自绝而又绝人呢,湄妹,我们今天须要好好谈谈……”

萧湄道:“等一下,小徒现在还被你制在门口,时间一久。害她成了残废,少不得又多了一个恨你之人!”

韦明远歉然地道:“对不起,我见了你,心中又忙又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马上就去将她放开,同时替她活活穴脉!……”

萧湄笑着道:“不劳大驾,还是我自己来吧,找还有事情差她做呢。”

说着移步出门去了,望她身披袈裟的臃肿背影,韦明远不觉心中又是一阵难过,盈盈的几将泪下。

过了很久,萧湄才一人进来,神色非常奇特。

韦明远问道:“你的徒弟呢,我该对她道歉的!”

萧湄道:“我叫她有事情去了,你不必对她道歉,只要以后对她好一点,多照顾她一些就好了!”

韦明远奇怪地道:“湄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湄神奇地笑道:“没什么意思,你是她的师伯,照顾她一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呢?”

韦明远虽然觉得她的话中别有深意。可是也,兑不上来,只是出神地去体验它,萧循却开口道:“你中是要谈谈吗?现在可以开始了!”

韦明远这才从出神中惊醒过来,呐呐道:“千言万语。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两人相对沉默良久,还是萧湄先开口道:“看到孩子了吧?”

韦明远伤感地点点头道:“看到了!谢谢你!”

萧湄轻轻一笑道:“为了什么?为了我替你生个儿子?”

韦明远摇头道:“不!为了你救了湘儿,也为你把孩子给了她。更为了你因我所受的许多委屈,以及替我所做的许多事!”

萧湄低声道:“别谢我,在我的立场只有这么做,我本人固属残花败柳,但孩子是清白的,他不能没有父亲,何况……”

她的声音突然转入一种空虚的凄凉。

“何况你本来就是他的父亲,这一点你该相信。”

韦明远痛苦地叫道:“湄妹!我相信你,那天早上我不该那样对待你的,我本身并没有权利对你那佯要求!”

萧湄凄苦一笑道:“事实上我很感激你那样对我,你对我失望.

证明你对我还有爱情,否则你大可以当作一觉扬州青楼梦……”

韦明远用手掩住脸,哀声道:“湄妹!我求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萧湄温柔地走到他身边,拿下他的手,轻轻道:“明远!别太责怪自己了,我也有错,那件事虽令我痛苦终身,可绝没有其他因素,我原该告你的,现在……”

韦明远立刻即作一个拦阻的手势道:“湄妹!别告诉我了,我不想听,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个冰晶玉洁的女孩子,像……我们初识时一样!……”

萧湄轻唱了一声,半晌才道:“现在不说也好。好不容易久别重逢,我也不愿意谈那些扫兴的话。明远,你还是那样的年轻,你一点都没变!”

韦明远握住她的手激动地道:“湄,你可变得多了。”

萧湄微抬一下眼皮道:“我老了。”

韦明远急忙道:“不!你变得温柔了,更像一个女人了!”

萧湄苦笑道:“那是寂寞的关系,寂寞的岁月磨去我的火性,寂寞使人自卑,我发觉自己的缺点太多,自然就会迁就别人了。”

韦明远望着她,听她似挽歌般的低语,不禁心如刀割,泪如雨下,紧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湄妹我太对不起你了,请你立即还俗吧!脱掉这身倒霉的衣服,你还年青,我们;王有无穷的岁月……”

萧湄苦笑轻问道:“是吗!那么湘儿呢?”

韦明远呆了一下道:“她是纯洁的女孩子,她不会嫉妒的,我们可以一同生活,你可以像姊姊似的照顾她。而且她也需要你。”

萧湄摇头道:“她简直是个无邪的女神、我怎能忍心去割她爱。”

韦明远叫道:“这是她的意思,是我们共同的希望!”

萧湄的脸上泛起希望的光辉,但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韦明远的心随着她的脸色而亮,也随着她的脸色而沉!

隔了许久,萧湄的神情突然一变,仿佛决定一件重要的事。谈淡一笑,以平静的声音道:“这件事等一下再商量吧,我们不要当着佛像谈言这些,那是冒读神明的,到我的内室去慢慢再说吧。”

说着首先站起身来,向另一个小门进去,韦明远猜不透她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犹疑地跟在后面。

萧湄的内室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石锡外,仅一床一厨。榻上并无枕衾,她简直就是修的苦行掸!

韦明远从这张石榻,想到满铺锦绣的画肪,想到那绮丽缠绵的长夜,不禁脸上一红,讪讪地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萧湄点头道:“是的,我在这里度了一个寒冬。”

韦明远开心地问道:“别说冬天了,春夜也够寒峭的,你不冷口马?”

萧湄摇头道:“不冷,我虽然享过福,可是我也能吃苦,朔风凛烈,我仍安之若泰,因为我心中有一团火燃烧!”

韦明远激动地抱住她道:“湄妹,你太苦了!”

萧湄却冷静地挣开他的怀抱道:“你请在榻上坐一下,山居简陋,无以待客,幸好我还藏有梅花雪酿一缸。聊以充茶,一款佳宾!”

说着姗姗地走过去,打开厨门,拿出一个白瓷小缸,及两个竹根挖就的杯子,满满的注上两杯。

递了一杯给韦明远道:“上次相逢,我还能力你烧几样菜。现在只有这个了!”

韦明远木然地接过,见那酒杯中,色泛微红。浓香扑鼻,即使是不喜饮酒之人,见了也会爱不忍释!

萧循举杯,神色惨淡地道:“劝看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语音很艰涩,令人鼻酸。

韦明远奇怪地道:“湄妹!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呢?”

萧湄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这不过是我一时的感触,干吧!就算是祝我们再次重逢好了,唉!相思不如不见……”

韦明远怕引起她更多的伤感,连忙一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钦而尽,还向萧湄照了一下杯子!

萧湄仍是带那种凄凉的美容,慢慢地喝完了杯中的酒,两个人又开始陷入一种沉默地相对。

渐渐地,韦明远的内心燃起一种异样的火焰,生理上起了一阵迫切的要求,他只有一种感觉——需要发泄。

萧湄的眼角也荡起春意,配上双颊,艳红如火。

韦明远突然似猛兽般地扑过去,擒住萧湄!……

庵外,山风骤起,花又凋落。黄莺在林梢婉转,唱着求偶的恋曲。

春,浓浓的笼罩虎丘山。

第二十章 舍己耘人俱永快

长使英雄泪沾襟

韦明远在兴奋中,突然体验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从荒湄的体内,有一股汹涌的热力,直透过来,灼入如火。

他正想运动抗拒之际,忽然“精促穴”上一麻,他全身立刻疲软无力,一任那股汹涌的热潮将他神智烧得模糊……

也不知经过多久,他才清醒过来。

萧湄已替他把衣服穿着整齐,可是她却异常疲累地躺在一边,脸色焦黄,仿佛久经大病……

看到她憔悴的神态,韦明远内心深处泛出歉意。

握住她的纤手,喃喃地道:“湄妹!对不起,我又冒犯你了,我不知怎地竟无法控制自己……媚妹!我伤害你了吧?”

萧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微弱地道:“不,明远,不能怪你,你知道我给你喝的梅花雪酿中掺入了什么?那是最厉害的春药……”

韦明远愕然道:“春药……媚妹!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只要你开口,不!只要你略作表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萧湄见了韦明远的诚挚表情,黯淡的眼神中泛出光亮。

“明远,你不觉得我是个淫贱的女人吗?”

韦明远急忙道:“不!我若生此心,天诛地灭!湄妹,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圣洁的,陪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

萧湄惨笑道:“谢谢你,明远,有你这句话,我可以瞑目了!”

韦明远惊道:“瞑目!湄妹!干吗你要这么说呢!”

萧湄道:“我此刻的生命,已如油尽之灯,再过一会儿,等我把应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大概也差不多了……”

韦明远大惊,一把抓住她,急问道:“什么!湄妹!你吃了什么东西?”

萧湄皱眉头,无限痛苦地道:“明远!你轻一点,我现在一点气力都没有……”

韦明远歉然地减弱手上的力量,仍是急急地问道:“湄妹!快告诉我!你吃了什么东西?”

萧湄轻轻地道:“我什么都没有吃……”

韦明远心中这才一宽,可是萧湄又继续地道:“不过我确知我的生命,不会再超过一个时辰!”

韦明远又急了,萧湄软弱地摆摆手,拦住她道:“明远!你别打扰,趁我还没有死之前,我还有许多话说,这些话很重要。你必须每一个字都听清楚!”

韦明远见她说话很庄重,果然不敢再出声。

萧湄思索了一下,才轻轻地道:“五年前,你就问我,那个首先得到我的男人是谁!那时我没有告诉你,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事不易使人相信。”

韦明远痛苦地道:“湄妹,我相信的你每一句话,你不用告诉我,我相信你并不爱他,让我们都忘记他,不要再提了!”

萧湄不理他,继续自己的话头道:“所以我只等着,等我们再见面时,我用事实来告诉你,我不求世人谅解.但我一定要你明白!”

韦明远想了一下道:“那个该死的混蛋,他也用春药对付你

萧循苦笑一下道:“你越缠越错,我当时知觉已失,根本围不到什么药!”

韦明远怒叫道:“那他更该死!他是淮?”

萧湄浅浅一笑道:“你还是想知道的!”

韦明远讪讪地道:“我只是要杀掉他,因为他曾那样对待过你!”

萧湄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叫‘无名老人’,不过他已经死了。是我杀死的,现在我想起来倒觉有些不该,他于我究竟还有受技之德……”

韦明远厉声道:“授技之德?那他还是你的师父呢,如何能做出这种寡廉鲜耻之事,简直死有余辜,还有什么不该?”

萧湄望他笑道:“人家都说你侠义心胸,很了不起,原来也很狭窄,人都死了,你还在吃他的醋,不是太稚气了吗?”

韦明远被她说得脸上一红,良久始道:“湄妹,不是我心胸狭窄,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一样地愤慨的,不过在你身上,使我觉得更气愤罢了!”

萧湄摇着头道:“你不会明白的!他那样做,起为了成全我!不然的话,我哪来这一身超凡的功力与惊世的武技……”

韦明远为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不解地道:“你说明白一点吧。我被你弄糊涂了!”

萧湄凄然道:“他学的不是正宗,因此在为我疗伤之际,真阳鼓动欲泄,练武的人。岂有不珍惜功力的,因此地只有利用这方法将功力移注给我,否则在短短的时日中,我怎会有这么大的进境!”

韦明远听了,愕然片刻,正欲开口说话。

萧湄突然阻止他道:“你必是尚未全信。现在,你以一半的功力,对这石榻拍一掌看看,记住,只要一半的力量就行了!”

韦明远悬疑地道:“湄妹,这是做什么?”

萧湄催促道:“别问为什么,你只要照做就是!”

韦明远无法拂逆她迫促的要求,随意在石榻上拍了一下,这一下他并未精确地估计,大约用力总在四成左右。

可是这一掌后果却令他张大了嘴,几乎合不拢来。

那么厚的青石板上,印进半尺深的一只掌印,轮角分明,余石都被压成碎粉,满室飞扬!

萧湄欣然笑道:“明远,意外吧?你现在是天下第一人了.以你现在之功力,发出‘太阳神抓’,将无一个人能接得住!”

韦明远在惊愕中,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伸手扳萧湄的双肩道:“湄妹!你刚才也将你的功力转注给我了?”

萧湄平静地道:“是的!我自礼佛后,对男女之事,己觉淡薄异常,所以不得不借助于春物,现在你一切都明白了!”

韦明远泪流如注,哭叫道:“湄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已为我付出太多,我怎能再接受你的情意呢!”

萧湄的精神愈来愈颓弱,低声道:“明远!别打扰我,我一心只想报答你,报答你对我所支付的爱情,所以在移功之际,我未保留,我连生命力都一起输导给你了,这样很好,我活着本来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孩子有湘儿抚养,我很放心……”

她的声音愈来愈微弱,低细到韦明远必须贴近她的嘴才能听得见,萧湄低细的声调仍在说着:“在厨中有一本绢册,那是我一生的武技,你拿去练熟之后,再传给孩子及小环,小环就是我的那个徒弟!”

“你必须快些到黄山始信峰下的寒潭之中,以‘拈花五手’避水之功下去,取得‘水精壁’,否则你的功夫仍是无法完成!……”她顿了一顿,继道:“我哥哥死于白冲天之手,你要替我除去他……”

韦明远心如刀割,凄苦地道:“湄妹,这些事我一定会办到的,只是你干吗要那么决绝呢?我们可以在一起生活的,刚才不是说好吗!”

萧湄突然振奋起来了,朗声道:“怀念比爱情容易,你爱的人太多,爱你的人也太多,与其跟别人去分享你的爱,不如自己独占你的怀念!”

韦明远凄然无语,内心充满歉咎。

萧湄黯然地道:“我还是无法独占你的怀念,你的怀念还有一半是留给你的师妹的,不过我总算是得到过你了……”

她的手仍是握在韦明远的掌中,渐渐地失去了温热!

很久很久之后。

韦明远听见背后有人黯然地道:“韦师伯,师父已经去了!”

韦明远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小尼妨小环,不知她在何时,已然来至屋中,旁边还放着一口大缸。

韦明远凄苦地道:“是的!我知道!我要多陪她一会儿!”

他的眼泪已经不流了,可是脸上却流露比哭泣更深刻的哀痛,他的声音冷静而麻木,充满了空虚与凄凉!

小环轻轻地道:“韦师伯!师父的真元已竭,留得愈久,她也衰败得愈快,你看这一会儿功夫,她已老得多了……”

韦明远拾眼望去,果然萧湄的如花容颜上,已起了皱纹,丰润的皮肤上也失去了光泽,在逐渐干缩!

心中对她所习怪异功夫,深感惊奇,口中仍道:“没有关系,即使她成了一堆枯骨,我对她的情意也不会稍减,我要多陪陪她,生前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促了!”

小环轻轻地道:“妇人以色事人,色衰而爱绝,师父为保留您对她的怀念,吩咐我她一断气,立刻就加以火化……”

韦明远惊道:“什么!你师父早就准备一死了?”

小环静静地道:“是的!她方才就是叫我去准备一切后事的。您看,我连缸都带来了,我们还是别拂逆她的心意,快点收殓吧!”

韦明远仍未放开萧湄的手,激动地低声道:“湄妹!湄妹!今生你待我之情,我是无法报答了,不过我将终身佩带你的骨殖,直到永恒……”

小环道:“师父早想到了,她吩咐我说,火化之后,她把头盖骨留给您做纪念,因为在她的脑中,始终只有您一个人的影子,其余的骨灰,她要追洒在洞庭湖中,她从那儿来,还该回到那儿去!”

韦明远听她说话的声音,平淡而空虚,中间竟无一丝感情的存在,不由大感惊异,忍不住问道:“小环,师父是否对你很严厉?”

小环道:“师父对我是很严厉,可是她爱我如同己出,爱之深则期之切,与其说师父对我严,不如说她爱我深!”

韦明远道:“这么说来,师父对你极好,怎么她死了,连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

小环平静地道:“悲伤那是需要表情的!浅水低吟而深水哑然,只有肤浅的人才将悲哀放在脸上,哭在嘴里!”

韦明远突然道:“小环!你几岁了?”

小环道:“十二岁!”

韦明远呆了半晌才道:“我岂仅不了解女人,连你这么个女孩我也不懂!”

小环道:“我以后都会跟着师伯,您有很多的时间来懂得我!”

韦明远再无话可说,默然片刻道:“我们把她入殓了吧!”

小环点头道:“您把她抱进缸里吧,我到外面架柴去,您别替师父难过,她已死得其时,还有所爱的人送葬,将来若是您百年之后,怕还不见得有这份福气呢!”

韦明远低身托起萧湄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略微替她整理一下衣襟,默然地放进大缸之中。

眷恋地看了一眼,然后抱起大缸,向院中走去。

以他现在的功力,力举干钩亦非难事,可是这一口缸,对他丽言,却是异常地沉重,这沉重是发自内心的!

小环已将柴薪堆成一个小丘,韦明远将缸放在丘顶上,徐徐的在小环手巾接过火把,点上了火!

在熊熊的烈焰中,他仿佛看见萧湄含笑情影,随着缕缕青烟,袅袅地上升,升向无穷的碧空。

热流激起旋风,有人说这是鬼魂的来临,韦明远不相信这些的,可是他极愿这是萧湄的劳魂出现……

“湄妹!你安息吧!你的头骨将永伴在我身畔,你的爱情,将永留在我的心上,天长地久……”

在他喃喃祷语中,火越烧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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