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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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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跟着挡上一子,闭上双目道:“随你吧!不过你要拼,现在是时候了!”

道人微微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睁眼笑道:“就棋论棋,我故意在棋中留着一步漏洞,你要拼命,就该趁早,否则我把漏洞一补,你就完全没有指望了!”

说完闭上眼睛,状似十分悠闲。

道人低头视抨,沉思良久,然后举起葫芦,将其中残酒,一口饮尽,抛下葫芦,突然骈指如风,点向老人胸前乳下玉泉穴,而且就在他掷下葫芦的同时,老人的背后,发来一蓬暗器,无声无息,整个的打在他背上。

老人前后受敌,恍若末觉,相反的是道人的手指点实,反感一征,抽身退出半丈开外,呆望着老人。

老者睁目大笑道:“施林!你以为老夫息影深山,便不知江湖的事吗?你的长相,你的德性,跟‘酒丐’施楠是一个样子,只是……”

说到这儿,见道人略有惊意,更为得意了。

“只是你的功夫,似乎还不如他!你装做不认识我,跑来缀我搭讪下棋,趁我不注意之际,你的同伴又悄悄地埋伏在我身后,然后再利用我疏神之时,稗然同时下手,方法虽好,可惜你们没有认清我白冲天可是那种傻瓜!”

说着脱去长衫,露出里面的铁青色软甲,又长笑道:“我自知仇敌太多,他们尽早要找来的,所以除了苦练功夫外,又千方百计,觅到这一件‘青螭甲’,不但抗水进火,还可以承当任何利器,所以我安心地等待你的偷袭。施林!这下你明白了吗?可以叫你的同伴出来了!”

话语方毕,石后树洞中果然走出一个壮汉,身负双钩,手中还扣着一把暗器,厉声叫道:“白冲天!狗匹夫,纵然你防护再密,今天我也要杀你才甘心,袭二哥的灭门血仇,刺激得我寝食难安……”

白冲天回头一看,略感意外,随即晒笑道:“是你啊,几度掌下游魂,你的命还真长,一生一死,乃见交情,‘飞鹰’裘逸那背信小人,真不该有你这个朋友。”

原来此人正是“神钩铁掌”许狂夫!

他与胡子玉分手后,浪迹天涯,一面在找韦明远的踪迹、二面也在寻白冲天报仇,终于会见了“酒道”施林……

当下许狂夫见白冲天出口辱及裘逸,怒声喝止道:“住嘴,你满手血腥,哪里懂得道义交情!”

白冲天一笑道:“裘逸跟我也算是朋友,可是他欺骗我!”

许狂夫大叫道:“他自己也受到公冶拙之骗,哪里是存心骗你!”

白冲天冷然道:“他处事不明,耽误了我的事,就有取死之道。”

许狂夫用力地道:“因此你也必须为他偿命!”

白冲天大笑道:“我杀人无算,若是每一个人都要尝命的话,我这一条蚁命,究竟是该偿还给哪一个才算恰当!”

许狂夫咬牙道:“天下之人,俱欲得你而甘心,你真该碎尸万段,才泄得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于百人之愤!”

白冲天露齿一笑道:“许老六,咱们虽无生死交情,可是也有数面之缘,何必一见面就要拼命呢?我问你,这几年你功力长进多少?”

许狂夫道:“我纵是一无长进,今日也誓必杀你!”

白冲天摇头道:“可惜!可惜!今日江湖,尔虞我诈,似体这等忠义之人,还真不多见,我倒不太愿意杀死你!”

许狂夫怒吼道:“白冲天!你少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废话少说,施道长,咱们上!”

施林点了一下头,振臂作势。

白冲天鄙夷地一笑道:“你们是两个人一起上?”

许狂夫道:“对你这等凶残之人,不算以多凌寡!”

白冲天大笑道:“我哪是怕你们人多,我是因为五六年没有杀人了,手痒得紧,难得今天你们自己找上来,大可以过过瘾,我是伯一时收拾不及,对你们二人都打死了,岂非没得玩了,太已遗憾!”

许狂夫与施林都被他激怒,双双出手,猛攻一掌!

白冲天伸出左右手,各自接住他们的掌劲,神态从容,毫无吃力之状,反而将二人震了回去!

白冲天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这点本事,居然敢大言不惭地来要我的命,真是老寿垦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许林二人,脸上虽现惊容,但依然作势欲攻。

白冲天突然大喝一声道:“且慢!”

他的声音中仿佛具有无限权威,使得许施二人的脚步自然一停,互相对望着,迟疑地未能出手!

白冲天手捋长须得意地道:“试过你们刚才这一掌的功夫,我觉得实在没有意思,现在我练一趟功夫,也让你们瞧瞧我这六年来的进境如何!”

许狂夫大声道:“我们是找你拼命来的,哪有闲情看你练功!”

白冲天道:“你别忙,等我把功夫练完,你们就知道今天对我有无胜望,若是你们觉得没希望,不如知难而退……”

施林坚决地插嘴道:“兄仇不共戴天,我绝不后退!”

白冲天轻笑一声道:“话别说满了,我并非怕你们报仇,而且在想法成全你们,我的功夫练完,你们若自觉不敌,可以回头再去练一个一年半载,等到略有把握再来,这样岂不是比作无渭的牺牲好得多了?”

施林道:“你想得好,一年半载之后,你不知又躲到哪儿玄了。人海茫茫,叫我们上哪儿找你去!”

白冲天睑色一沉道:“我伸功已然练就,现在谁来寻他都不怕。立刻我就要出山,重振‘长白剑派’,使之成为武林之冠!”

许狂夫正要开口,施林已抢先道:“也罢!我们就看你练一趟,只是你既然自诩神功已就,我们就练过十年七载,岂非仍是无法胜你!”

白冲天道:“那是你们之事,我总不能自己把头砍下来给你们!”

施林道:“我们倒不想你如此做,只是你著已练得天下无敌,活着也是乏味,而且你不是说过要成全我们报仇吗?”

白冲天思索了一下道:“我这话倒深获我心,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举天之下,若是无一对手,确是一件难堪之事……”

又想了一下,毅然道:“也罢!我答应练功之后,你们若确再有报仇之意,我索性成全到底,将破我功夫之法,告诉你们!”

施林道:“你很大方!我们倒有点不好意思接受了!”

白冲天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等你们练成那套功夫,最快也得在三年之后,那时说不定我又创出一种更厉害的功夫了!”

施林见许狂夫欲言又止,生怕他会反对,忙催促道:“就这样办吧,你现在可以开始练了!”

许狂夫倔强地不肯移步,施林要将他拖开!

许狂夫本不肯动,可是施林朝他直使眼色,而且在他手中塞进一样东西,许狂夫不知何物,莫名其妙地跟他到两丈之外.摊手一看,却是一颗小九,不懂得是什么意思!

施林低却声道:“等一下再说!”

许狂夫没有办法,只得默然站在一边!

此时白冲天已停身在一片平地的中央,凝神吸气。

蓦然他伸出单掌,身体迅速地转了一个圈。

在他身畔四周,立刻涌起一道旋风,广有丈许。奔腾呼啸。声势十分凌厉惊人,而且愈扩愈大。

渐渐得扩至半径丈余的一个大圆圈。而且地下的山石亦被括起,碎石相撞摩擦,火光直冒!

许狂夫与施林二人虽是见多识广,亦不禁昨舌惊叹。

狂飙刮了约有半刻功夫、方始停息下来!

二人定眼望去,只见丈半为径的石地上,陷下一个尺许深的大坑,仅只白冲天足下尺许之地仍如原状。

而被强风刨起白山石,却因互相撞击之故,一齐比为粉,整齐的堆在四周,仿佛是一道围篱!

白冲天看着他们满脸惊色,十分得意道:“别提我这‘旋风掌功’中的强烈劲道了,光是那漫天飞舞的碎石,就不是任何血肉之躯所能承受了!”

许狂夫满心忧烦地闯不作声,施林却面现佩色道:“不错!凭你方才那一手,的确够得上天下无敌,我现在相信你不是自吹自擂,难怪你肯那么大方!”

白冲天受了夸奖,十分高兴,面色飞舞地道:“你们的意思如何?现在报仇,抑或是候以时日?”

许狂夫坤色凛然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我绝不领你一点情!”

自冲天面色微变,施林却扯住他的衣眼道:“许兄!别太急。咱们从长计仪!”

说着就在他的耳旁密语了半天,许狂夫频频摇头,状似不甚赞成,施林蹙眉又说了半天,许狂夫才勉强点头。

白冲天一直在旁冷眼观察,嘴角浮着鄙夷的冷笑!

施林深嘘出一口气道:“白冲天,我们同意你的做法!”

白冲天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绸帛道:“那功夫就记录在这上面,你们按涣去练习,三年之后,若你们能淡去仇我之心,你们可列入当世一等高手……”

施林接过绸帛道:“白冲天!你人虽是生性凶残,杀人如草,但你今日之为,颇有英雄气概,贫道敬申尊敬之意!”

说着恭恭敬敬地弯腰一躬到地!

白冲天高兴得哈哈长笑道:“客气!客气!不敢当!不敢当!”

施林直起腰来,猛地~张嘴,喷着万道酒箭,而许狂夫亦是大喝一声,“无风燕尾针”满把脱手射去!

白冲天兴奋之际,自不免疏神,酒箭来到时,躲避不及,只得用手拔开一部份,其余都打在脸上身上……

事情尚不止此,许狂夫的“无风燕尾针”,尚掺有方才施林递来的一颗“硝磺雷火丸”,轰然一响,火光直冒!

立刻白冲天的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施林大笑道:“白冲天!今天你可走了眼,我这腹中之箭,已用内功逼去水分,剩下的全是纯酒,你的‘青螭甲’纵有避火之功,可这不住你的头脑,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啖你的肉,饮你之血,火烤白冲天,其味当大洼……”

白冲天虽在忙乱中,这几句话是听清楚的,怒吼一声,扬手劈出两道强劲,分击向许狂夫和施林!

二人没有想到自冲天困兽犹斗,仓促接掌,如何能是白冲天的对手,双双被震出数丈开外,跌落在地,双手鲜血淋漓,腕骨被击得粉碎!

白冲天顾不得赶去伤害他们,四处去找寻灭火之物,偏是此处又无水源,烧得他疼痛无比!

突然他发现了方才试功所造成的石粉,心中一动,俯身躺在石粉之中,来回滚动,半天才将火弄灭!

又将患了片刻,待痛稍止,也无暇察看伤势究竟如何,匆匆赶至许狂夫及施林身畔,朝指骂道:“背信无义的匹夫,我把你们当人,所以才处处对你们宽容,不想你们却以这等卑鄙的手段陷害我!……”

施林伤势颇重,但他仍是爽朗地大笑道:“白冲天,我二人仇你之心,海枯石烂难移,你跟我们打商量,无异与虎谋皮,只怪你自己油蒙心智,瞎了眼……”

白冲天气得几乎疯狂,大吼道:“你已命如游丝,尚敢出口不逊,若是再在口头缺德,我就一掌将你们打成肉泥,叫你们死无全尸!”

施林笑着道:“死便死矣,一具奥皮囊,还在乎它成什么样子,我只恨没有烧化你,惟有趁一口气在,多骂你几句泄泄愤……”

白冲天举掌欲击,施林瞪目直视,了无俱色!

白冲天见状又把手放下来道:“不!一掌打死你太便宜,我要你们受尽痛苦而死!”

施林听了忍不住骂道:“白中天!你这个无胆的匹夫,卑劣的孽种!”

白冲天狞笑道:“随你怎么辱骂,我总不会发怒而立即杀你!”

施林忽然望他笑道:“白冲天!我现在开始替你惋惜了!”

白冲天一怔道:“你为我惋惜什么?”

施林道:“你身挟天下无敌之技,只是仪容太差,不足以当天下第一人之美誉,本来你的马脸虽长,尚具威仪,现在这满脸水疤,和以灰粉,電孖書下載到www。fsktxt。com结疤之后,红里带灰,夜叉也比你俊,阁下从此可当天下第一丑人而无愧!”

白冲天恨满心头,突地一掌招去!

“噗”地一响,施林的身体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白冲天恨根地道:“便宜你了,这狗牛鼻子果然有一手,花言巧语,居然能骗得我杀了你,不过还有一个呢,我要他加倍受苦……”

说着踱到许狂夫身畔,嘿嘿狞笑连声,许狂夫一直都在旁边冷静地等待,见他过来,鄙夷地看了一眼,将头偏至一边,一言不发!

白冲天厉声道:“许狂夫,你的朋友不够义气,他得了便宜先走了,却留下你在这儿顶债,你自问受得了吗?”

许狂夫突然大声道:“白冲天,你是个匹夫,你有什么毒辣的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许大爷要是哼出一声,就是你的孙子!”

白冲天好笑道:“好硬的嘴,但不知你的骨头是否一样地硬!”

许狂夫平静地道:“我若是骨头不够硬,便一口咬断舌根而死!”

白冲天一怔道:“舌根连心,那滋味并不好受!”

许狂夫一笑道:“落在你这等凶毁之人的手中,这将是最安逸之途!”

白冲天沉思片刻,长叹一声道:“日某敬你是汉子,饶了你的活罪吧!”

说完,徐伸一指,点向他的死穴!

许狂夫闭目受死,毫无惧意!

就在他的手指将及之际,斜里飞来一块石子,不但势子迅疾。而且劲道绝伦,直去向白冲天的“笑腰穴”!

白冲天何等人物,听风辨踪,自然地袖口手,反掌将那块石子接住!不禁心中微微一怔!

因为他想不到来人的功力,居然能精深若是!

山石后转出三个人,两个人是他认识的,另一人仅凭联想,就可知道他是水道盟主文抄侯。

白冲天哈哈长笑一声道:“白某今天是交运了,旧雨新知!竞先后都拣上这个好日子,赶到我这山地蜗居,胡老四,你来得正好。”

胡子玉阴阴一笑道:“白冲天,上次江边被你溜了,一缩脖子五六年,看来你好像在乌龟壳中,练就了不少绝艺!”

白冲夭不理他的岔,却对文抄侯一瞥道:“阁下大概是文盟主吧,久闻盛名,如雷灌耳,本来我想去找阁下的,没想到你倒自己来了!”

文抄侯缩房一笑,平淡地道:“你找我何事?”

白冲天傲然地道:“目前江湖好手,大概数你为最,因此我只想制服你,我便可轻而易地成为天下第一人了!”

文抄侯仍是轻松地道:“多承阁下看得起,不过假若仅为这件事找我,你可找错人了,敝人自承还不错,可是比我强的人还大有人在,譬如说,方今梵净山的山主杜素琼、敝帮主前任盟主‘五湖龙女’萧湄,还有……算了,就此二人足矣!”

白冲天不动声色地道:“你活了一人!”

文抄侯道:“谁?总不会是阁下吧!”

白冲天平静地道:“不错!正是敝人!”

文抄侯轻蔑地一笑道:“此话言之过早,看阁下往日的表现、大概还不够格。”

白冲天微怒道:“等一下你试后便知!”

文抄侯道:“好极了,我们此来,原就是胡见之邀,取阁下项上人头,去祭他义兄‘飞鹰’袭逸的在天之灵。”

白冲天眼光一扫胡子玉,不齿地道:“报仇恨手他人,只有胡子玉这种人才做得出!”

胡子玉嘿嘿一笑道:“只要能杀你,推动手都是一样!”

白冲天双手一掷,轻松地道:“你们上吧!”

一向没开口的任共弃突地进出一声冷笑道:“五年多前,你就是我剑下游魂,今天居然敢大言不惭地叫我们一起上,你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冲天毫不在乎地道:“五年多前也许没错,可是时间会改变许多事,今天我确信自己能挡你们三人联手而必操胜券!”

文抄侯与胡子玉俱未作表示,任共弃却挥剑上前道:“别光顾吹大气了,你能够在我剑下逃生,少不得我们自会一起照顾你。但我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

白冲天一笑道:“好吧!就拿你先做个榜样!”

任共弃不再多说废话,扬手舞起一团剑花,剑尖洒出万点银辉,朝白冲天身上直罩过去!

白冲天身法从容,闪进他的剑光中,根本不用兵器,运指如钢,居然将他的攻势都封了回去!

文抄侯脸色一动,低声对胡子玉道:“看来他没有吹牛,这几年确有进境!”

胡子玉睑色沉重地道:“嘱!任老弟恐怕挡不住,还得盟主出手……”

话未说完,白冲天已猛发一掌,强烈的掌风将任共弃挥出好几文外,长剑亦脱手落在一边。

任共弃在空中猛一翻身,飘落地面,晒然一笑道:“白冲天,几年不见,你果然还有些鬼门道,只是掌力虽强,仍无法伤得我分毫!你又其奈我何!”

白冲天纵声大笑道:“姓任的!你别奥美了,我掌上功力有一阴一阳,刚柔互济,连铁石人也难挡一击,我只对你用了一种力量……”

任共弃怀疑地道:“这么说来,你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白冲天点头道:“是的!我单留下了阴劲之力未发,原因是我事先说过要你们三打一,我岂能将你单独击伤……”

任共弃冷笑一声道:“阁下一别五年,别的功夫长进不少,这吹大气的本事可练得相当高强,方今之世,有谁敢叫我们三人联手……”

白冲天突然双掌猛发,去向一座独立的小石峰。

那阴劲所及之一半,丝毫不动。

而阳劲所及之处,石灰尘扬,惊天动地。

最妙的是两种力量交接之处,一平如削。

单以这使劲卸劲之功,已甚难有人企及。

白冲天微微一笑,伸手朝前微拍,打出一股极为细小之力道,刚一接触到剩下的半壁山峰之上……

那座山峰仿佛是由细沙堆成,纷纷软塌了下来……

这一番出人意外的表演使三个人都变了颜色.

胡子玉勉强地镇定下来,开口问道:“白冲天,你可愿诚实地回答我一句话?”

胡子五略一停顿又问道:“这几年来,你莫非又得了什么新的练功秘笈!”

白冲天哈哈长笑道:“‘日月宝录’上的记载,何等博大精深,我只不过略加精研而已,哪还需要去练别的功夫……”

胡子玉仰天叹道:“裘二哥,看来你的血仇是无法报得了……”

自冲天斜瞥他一眼道:“胡老四,别假正经,你何尝是想善袭逸报仇,你只是见不得有人比你更强罢了,只可借命不由人……”

胡子玉愤然作色道:“白冲天!你此言辱我太甚!”

白冲天冷冷地道:“是吗?我以为对你还算是客气的,那边躺的是许狂夫,他也是你生死共命的患难兄弟,现在受了重伤,你来到之后,可曾前去探视过他……”

胡子玉一时语塞,征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白冲天得意地大笑道:“如何?这下子你词穷了吧,其实你与‘飞鹰’袭逸,俱是一丘之貉,见利背义,只可惜了许狂夫一条直性汉子……”

胡子玉玲汗陕背,十分难堪。

蓦而!躺在地上的许狂夫,撑着坐起身子,泪水满面,嘶哑喉咙,对着胡子玉道:“四哥,你骗了我几十年,我白认你了……”

语毕,急痛攻心,张口吐出了大片鲜血,颓然后倒。

胡子玉天良发现,想起几十年来,许狂夫对他言听计从,尊如兄长的忠义之情,不禁大受感动……

嚼泪迈步,正想过去时,却为白冲天阻止道:“你这等无情无义之徒,不要去扰他安息吧!何况,我们还有事情未了呢,你们三位联攻,准备好了没有?”

胡子玉指眼瞪了白冲天一下,这一眼却令白冲天心中一寒.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等狠毒的目光!

胡子玉厉声道:“我两结义兄弟,俱都死在你手中,此他此恨.不共戴天,今天胡某一定要食汝之肉,寝汝之皮……”

白冲天夷然一点头道:“姓白的颇有意思拿性命巴结,只怕你胡老四还没有那份儿才能。再者,话要讲清楚,裘老二的帐我一定不赖,这许狂夫可是你自己逼死他的,与我毫无关系。一定要报仇的话,你可得自己抹脖子!”

胡子玉不再多话,举起手中铁扇,洒出满天扇影。罩将上去,自冲天从容挥手,连脚步都不移,举手动臂之间,将胡子玉的扇招全部封了回去,口中还轻松地道:“讲排命你胡老四实在差得太远,还是叫你那两个同伴一齐上吧!那样我打起来也还有些劲!”

胡子玉仍是埋头一味狠攻!任共弃与文抄侯一见场上情况,两人不约而同地双双出手攻上,将白冲天围在中间。

白冲天以一敌二,连声长笑中,双手抡起一片掌影,夹着无比的劲风、从容地敌住三人。

任共弃的剑最为毒辣,文抄侯的掌招仍是极为平凡,只是用的恰到好处,是以在平凡中又有其不平凡之处!

交手近四十合,白冲天突然诡异地一笑,一掌拍过来。虽然只是一个动作,然而身外三人,却都觉得这招是对自己而发,纷纷避开,然而白冲天的掌势竞放过任共弃与文抄侯二人。紧迫胡子玉而去。

胡子玉本已退出一步,这时被逼得一再退一步,白冲天的身形却更奇妙地跟进,底下蓦地扫出一腿。

这一腿扫个正着,胡子玉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挡他铁制的假腿,大叫一声,跌出数丈开外。

文抄侯与任共弃自动地歇了手,胡子玉的那只不痛的好腿则胫骨全碎,躺在地上呼声不绝。

白冲天趋前狞笑道:“胡老四,天下之大,我恨你最毒,所以我立下重誓,必要取你之性命,今天你大概没法避过了!”

胡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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