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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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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萧天凌喝住。
  背过身,冷声,“滚出去。”
  深沉的怒意夹杂着无尽疲惫。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动弹。
  震怒,“滚!”
  花瓶摔了一地。
  白月心看在摔在自己面前的花瓶,下意识抬头,撞上那双深邃的眼,心神剧震,一时忘了所有反应,直到竹雨见她扶起来。
  踉跄着走出主屋,走到台阶的时候,险些摔倒。面对竹雨的关切声,毫无反应,满脑子都是刚刚他的那个眼神。
  她第一次在一个人眼中看到……
  杀意。
  *
  当整个上京都陷在一片战胜的热闹里,楚王府却死一般的寂静。
  忆妙被苏嬷嬷领到迎霜院前。
  忆妙正要进去,胳膊被苏嬷嬷轻轻一拉。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现在是海棠苑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说了吧。”
  忆妙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挣开苏嬷嬷的手,抬腿走进迎霜院。
  埋着头,除了脚下的路没有多看一眼。
  屋里只亮着一盏灯。
  那样微弱的灯光像极了那个雨夜,忆妙缓缓抬头。
  屋子里一片狼藉,一个人站在衣柜前。
  站在空空如也的衣柜前。
  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忆妙眼眶莫名泛热,跪下,“殿下。”
  对面的人还是那样站着,良久——
  “说说看,母妃让你为我准备了什么故事。”
  猛地听到这句话,忆妙如遭雷击,怔愣住半晌没有反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被愧疚日夜煎熬的心忽然竟有了一丝解脱,忆妙压住轻颤的嘴角,长叩下去,头重重磕在地上,沙哑开口,“忆妙留着这条命,就是为了等殿下回来。”
  手指在落了灰的隔板上滑过,小心翼翼捡起一根不经意遗落的发丝,在轻轻颤抖的指尖缠绕一圈,握在掌心。
  “什么时候的事?”萧天凌开口问,声音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回荡一圈,显得格外空洞。
  忆妙一直叩头在地,没起,“……殿下走后不到一个月。”
  屋子里是长久的沉默。
  “生病?”
  “是。”
  “什么病?”
  “最开始太医诊脉说是风寒,吃了药,但是一直不见好。后来……后来……”
  “后来如何?”
  “后来,沁宁公主来府上看王妃。带着王妃去后花园里坐了会儿回来,结果看到白侧妃坐在秋千上。沁宁公主知道那是您亲手给王妃做的,王妃向来宝贝,就让白侧妃下来,拉扯之间,白侧妃不小心伤到手。”
  顿了顿,“第二日,贤妃娘娘让王妃进宫,说女子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条,罚王妃跪了一天。回来之后,当晚王妃突然咳血。”
  握着发丝的手青筋暴起。
  忆妙继续,“从那之后,王妃的病情就每况愈下,连太医也诊不出究竟是何病因。”
  “既然诊不出来,疫症又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
  “是太医发现王妃身上起了疹子,侧妃当时在旁,被吓得不轻,说也许是疫症。王妃怕牵累别人,就说先照着疫症治。”
  “迎霜院的下人呢?”
  “下人们都害怕,王妃就让王管家把迎霜院的人都带走了。”
  “……人,是怎么走的?”
  早知道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可当真的被问到的时候,眼泪突然止不住,忆妙缓了好一阵。
  “那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奴婢过来打算陪着王妃。王妃最怕打雷,每次打雷坐都不敢坐,只是那个时候人已经虚弱得坐不起来了。奴婢扶王妃刚坐起来,突然就开始吐血,止都止不住。奴婢拼了命地叫人,却没有人听见。奴婢想出去找太医,结果院门却打不开,雷雨声太大,什么都听不见。等奴婢回来……回来的时候,王妃……”
  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走了。”
  站着的人背影一僵,仿佛喘不上气般竭力仰起头。
  许久,“……是谁动了她的东西?”
  忆妙忍住抽泣,“是王妃自己。王妃说这里迟早是要住进来人的,与其等着别人来收拾,拿出去扔掉烧掉,倒不如她自己来。”
  “她……”
  只一个字,便像是说不下去。
  “她可曾,留什么话给我?”
  忆妙想起她曾经问过要不要写信,她坐在软塌上,看着小几上的一堆东西,轻轻摇了摇头说——
  “王妃说,她在您面前总是说个不停,怕您嫌她聒噪,所以……什么话都没有留。”
  忆妙说完,忽然听到一声极压抑的咳嗽声,直觉不对,刚抬头,瞳孔一缩。
  “殿下!”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第23章 
  屋外的蝉不要命地叫,发白的日光仿佛都在这蝉鸣声里颤抖。
  然而再明亮的太阳都照不进迎霜院那间主屋半寸。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小几上,拉出一条分明的痕迹,可见这里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从小几,到窗边的案桌,到床,再到床边的衣柜,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
  以前榻上堆满了的虎头娃娃,柜子里的那些大小不一的盒子,还有那些颜色明亮鲜艳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喜欢在天气好的时候,盘腿坐在榻上,把那些东西挨个拿出来看一遍,她会记得每一样东西是怎么买回来的,如数家珍地看完一遍之后,再一个个收好放回去。
  如果他刚好那个时候过来,她会在他走进的房间的那一瞬间,回过头——
  会笑着叫他。
  “天凌!”
  然而此刻那里只剩漏进房间里的一缕光里的灰尘。
  从这里看,刚好可以看到空荡荡的院子。
  角落的秋千架也不见了。
  她总是喜欢站在秋千上,叫人推到很高。每次他过来,便会直接从秋千架上跑下来,总是会忘记要穿鞋。
  为什么他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一切都变了。
  明明好像给她戴上手串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他甚至记得她那天跟他说话的样子,记得她冲出府追他的样子,记得她扑进怀里的力道。
  那天清晨有点冷,她抱住他的时候,被他身上的铠甲冻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放手。
  而他,却没有抱她。
  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看着看着,忽然就看不清了。
  喉间轻滚,竭尽全力地仰起头。
  “四哥……”
  因为人突然吐血昏迷,萧天琅在楚王府里守了一天,结果一醒,又过来这里了。
  见他拖着一副几乎要站不稳的身子站在那里,萧天琅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久久,背对着他的人开口。
  声音很低很低,“她的风寒是从元宵节就开始。”
  而他却全然没有发现她的病一直没有好。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情况,所以那天才会跟他说那些话。
  他们之间最后竟只有那样的几句话。
  那样……寥寥的几句话。
  手忽然控制不住地轻颤。
  萧天凌看向那张床。
  血红从眼底慢慢漫上来,许久许久。
  哑声,“她那个时候,一定很害怕。”
  萧天琅没说话,也说不出来话。人好像在面对亲近的人的巨大悲痛的时候,仿佛会忘了该如何说话,如何发声。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明明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可是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痛。
  那种心都在滴血的痛。
  萧天琅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只是静静陪他站着。
  站在这间只剩灰尘的房间里。
  站到黑夜,又站到白天。
  直到心头血流干,不剩一点一滴。
  *
  “哗——”一声,人从浴桶里出来。
  “小姐。”竹雨赶忙上前伺候。
  竹雨先帮白月心擦干身上的水,再将准备好的衣服给她换上。
  看到身上竹青色的衣裙,白月心有些不确定地问:“竹雨,穿这件行吗?”
  “行,小姐穿起来格外好看,殿下待会儿见了肯定会喜欢!”竹雨语调轻快。
  不怪她们小题大做,这是自从殿下回京之后,第一次见她家小姐,还是主动让人过来请,这么多天,别说说上话了,连人都没有见到两回。
  回京第一日,本来大家满心欢喜地迎接,甚至贤妃娘娘出面准备亲自说府里出的事,谁知被沁宁公主当众捅破,殿下回来大发雷霆。后来一直待在迎霜院,王府上下,除了忆妙跟王管家,谁都不见。
  今天愿意见她家小姐,是个再好不过的事了。
  “真的?”白月心有些不确定地问。
  “那是自然!”
  竹雨又道:“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小姐之前看到殿下那样,一直担心王妃的事会殃及咱们。夫人劝慰说,殿下发火是王府里猛地少一个人,还是正妻,而自己全然不知情,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但是等到时间一长,日子还得过下去,就会渐渐淡忘的。”
  白月心缓缓呼出一口气,辨不清脸上究竟是惋惜多一点,还是开心多一点,“她将一颗心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现在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揭过了。”
  “可是女子都是仰赖丈夫的宠爱求生的,殿下不喜欢,她再喜欢也无济于事。”
  说完,竹雨发现白月心脸色微变,补了一句,“不过小姐跟她截然不同,小姐什么都会,连贤妃娘娘都说小姐是殿下的福气。现在殿下终于看到小姐了,以后小姐跟殿下会越来越好的,说不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白月心面色缓和下来,手轻搭在披在身前的一缕发丝上,“竹雨,你看看待会儿用什么首饰好?”
  竹雨张口就想说羊脂玉,不过话到嘴边想起那些东西是出自谁手,好不容易殿下终于愿意见她家小姐,若是戴那些东西,到时候让殿下想起那个人,怕就是得不偿失。
  “小姐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白月心想了好一阵,“就挑平日里经常戴的那些吧。”
  竹雨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苏嬷嬷从门外走进来,接着白月心的话道:“侧妃说得是,侧妃跟殿下是夫妻,见面不必盛装打扮,平常的样子便是极好。”
  侧室不能称妻。
  白月心没有纠正苏嬷嬷的话,只是浅浅笑了笑。
  *
  竹雨和苏嬷嬷一左一右地跟在白月心身后往扫雪楼走去。苏嬷嬷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一盅冰绿豆汤。
  路上,府里的下人们看到三人,都是先往后退一步,躬身低头地给白月心请安。
  看着这景象,苏嬷嬷甚是满意,不由往前凑几分,对白月心道:“王府终于有了王府的样子,真是多亏了侧妃。”
  白月心眼波微动,只道:“我只是想着后宅安宁,这样殿下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侧妃说得是。”苏嬷嬷应着又奉承几句。
  白月心听得顺耳,便也说:“这些都是幸亏有苏嬷嬷在旁提点。”
  “奴婢不敢邀功,都是侧妃聪慧。”
  听着两人的对话,竹雨眉眼之间都是得意。
  以前晏梨管王府的时候,主子没有主子的样子,下人没有下人的规矩。哪里有点王府的样子?难怪被别人瞧不起,还是现在好,人人都规规矩矩的,而这些都是她家小姐的功劳。
  *
  不一会儿,三个人到了扫雪楼,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却被站在门口的朔风拦下。
  “侧妃,殿下只让您一个人进去。”
  三人皆是微怔一瞬。
  白月心很快恢复,略一沉吟,回还道:“我给殿下备了冰绿豆汤,不能久放,让苏嬷嬷跟我一起送进去,放下苏嬷嬷就出来。”
  白月心说话客气。朔风虽然只是个侍卫,但他却是殿下的心腹,若是得罪对她来说有害无利。至于为什么选苏嬷嬷一起进去,毕竟苏嬷嬷在王府多年,多少能叫她安心些。
  朔风没有丝毫动摇,“殿下吩咐过,除了侧妃,谁都不能进去。”
  这段时间迎霜院,扫雪楼,书房先后成为禁忌之地,现在能被允许入内,实在是太过特别的待遇。
  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只一瞬,白月心选择退步,自己接过绿豆汤。
  白月心手伸过来的时候,苏嬷嬷没由来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手不肯松。
  “苏嬷嬷?”白月心抬眼看来,眼里隐隐有些不悦。
  苏嬷嬷只得放手,目送着白月心走进扫雪楼,心中忽然一团乱麻。
  *
  白月心走进房间。
  看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中长剑的人的时候,这酷暑六月,莫名寒意袭背,原本的满心欢喜瞬间冻结。
  心里隐隐发慌,低下头,声音温柔似水,“殿下,月心给殿下请安。”
  “起来吧。”对面的人扔了几个字过来,像冰珠子,冷冰冰,听不出喜怒。
  白月心忽而不安起来,道:“这气候炎热,月心特地叫厨房备了绿豆汤,殿下尝尝?”
  说着把绿豆汤从食盒里拿出来,双手端着,想要上前。
  不过两步之后,坐在椅子里的人开口,“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白月心听得脚步一顿,片刻,才问:“……殿下在想什么?”
  萧天凌抬眼,目光锐利得仿佛要扎透眼前这个人。
  这般探究的目光叫人觉得浑身不自在,白月心小心翼翼咽咽口水。
  “我在想,王妃病逝的事,为什么你写来的信里只字未提?”
  白月心猛抬头,见萧天凌的面色如常,心头闪过一丝侥幸。
  稳稳心神,“姐姐喜欢殿下,月心进府之后极少去打扰姐姐,唯恐叫姐姐跟殿下生了嫌隙。月心一直以为姐姐也给殿下写了信,所以……所以才没提。若是月心知道,一定会告诉殿下的。”
  椅子里的人依旧神情淡淡,静静看着她。
  在他的沉默里,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白月心手心开始冒汗之际,他终于开口——
  “你不知道。”
  分明是陈述语调,白月心却听出一丝反问,猛地反应过来,自从晏梨生病之后,王府就是她在管,如果连有没有信送出去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她散漫。而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叫王府有了点样子。
  惊觉自己出了纰漏,手骤然一抖,手里的瓷盅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额头隐有细密汗珠,白月心屏住呼吸,沉默片刻,道:“殿下恕罪。”
  说着跪下去,“是月心的私心作祟。”
  继续说:“太医一直说姐姐只是风寒之症,月心便想着只要姐姐好好调养,不日定会痊愈。知道殿下肯定挂念王府上下,写信的时候,也想告诉殿下姐姐生病的事情。不过月心觉得苏嬷嬷说的那些话在理,便……”
  “什么话?”
  “月心刚进王府,许多事情都不如苏嬷嬷想得周全。苏嬷嬷说殿下在前线带兵打仗,出生入死,若是知道姐姐患了风寒,虽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万一分心,出了什么岔子,那不止关系殿下安危,还有无数齐国百姓,月心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到最后,自认挑不出来错处,白月心心口微微放松下来,不过面前的人却没有接话,专心致志地擦着手里的剑。
  没有回应,就像是一个深潭的石子,久久听不到回声,辨不清深浅。而他不慌不忙的动作叫白月心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迎霜院,他眼中的杀意。
  她突然觉得他会用手里的剑要了她的命。
  巨大的危险袭来的时候,理智全无,即使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恐惧慌乱,还是没能压住从心底窜出来的急切,“苏嬷嬷是殿下的乳母,必然是万分关心殿下的安危。虽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月心想苏嬷嬷是绝对不会做出危害殿下的事情的。”
  只字不提自己。
  几句话便把欺瞒之罪全推到了苏嬷嬷身上。
  “你下令打死了一个丫鬟。”
  他冷不丁提起另一件事。
  白月心浑身一抖。
  那是她第一次处罚下人,但是这一个人的命便叫她在王府里站稳了脚跟。之前就算晏梨让她管家,下面的人因为没规没矩惯了,不服她的人不在少数。
  “那个丫鬟四处散播姐姐得了疫症的事,被苏嬷嬷抓个正着。疫症那是不祥之兆,就算姐姐自己说是,但太医没有下定论的事情,月心怎么能容忍有人这么给姐姐身上泼脏水,就重重处罚了,以儆效尤。”
  “侧妃!”
  屋外传来苏嬷嬷尖利的声音。


第24章 
  白月心大惊。
  朔风不是在门外吗?苏嬷嬷为什么进来?
  阵脚大乱,不过苏嬷嬷并没有能进来,屋外一阵骚乱,苏嬷嬷被强行带走,嘴似乎被堵上,只有呜呜的声音。
  白月心身体发软,几乎连跪都要跪不住。
  “唰——”
  剑入鞘,带着啸声。
  “下去吧。”
  听到这三个字,白月心如蒙大赦,什么都顾不上,赶忙退出去。
  竹雨刚被王管家叫走,回来的时候看到苏嬷嬷被带走,急得团团转,见白月心像失了魂般走出来,忙迎上去。
  “小姐,出什么事了?”
  白月心抓住竹雨的胳膊,脑子里全是苏嬷嬷叫她的那声,苏嬷嬷知道她那么多事情,手指陷进肉里,却还是止不住颤抖,血色尽失的唇也颤了颤,“竹雨……怎么办……”
  被她这样子吓得六神无主,竹雨慌了片刻,不过因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倒也冷静得快,扶着白月心,“小姐,没事的,咱们先回海棠苑。”
  *
  暮色四合。
  朔风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已经站了半个时辰没有动过了。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觉得什么东西就像窗外的夕阳一样,在慢慢低沉,消散。
  这种感觉叫人觉得心惊,朔风小声开口,“殿下,苏嬷嬷关在柴房,要属下去审问吗?”
  片刻沉寂之后,窗边的人才开口,“多找几个人关在柴房。”
  朔风瞬间了然,低头,“是。”
  *
  月过中天。
  最是睡意昏沉的时候。
  一道黑影钻进房间。
  “小姐……”
  蜷缩在床尾的白月心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鞋都没有顾得上穿,从床上下来,“怎么样了?”
  第一次亲手杀人,竹雨身体抖如筛糠,但是还是冲着白月心露出一个笑,磕磕巴巴安慰,“小姐……小姐放心吧,苏嬷嬷……不会再开口了。”
  白月心看了竹雨片刻,猛地伸手抱住她,“竹雨,还好有你在。”
  “为了小姐,竹雨什么都愿意做。”
  “你没有被发现吧?”白月心松开她。
  “小姐放心,奴婢很小心,没有任何人看到。”
  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火光大盛。
  两个人来不及反应,王管家带着府兵冲进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接下令,“把竹雨带走。”
  房间里的两人脸色一瞬死白。
  白月心下意识把竹雨挡在身后,“王管家,出什么事了?竹雨一直跟我待在一起,犯了什么错要带她走?”
  “侧妃,竹雨毒杀了苏嬷嬷。”
  “不可能!”白月心斩钉截铁。
  王管家没有辩解,只对外吩咐,“把人带上来。”
  一个府里的丫鬟被带上来,看到竹雨就瞪圆了眼睛,指着竹雨就说:“就是竹雨杀了苏嬷嬷!是我亲眼所见,她给苏嬷嬷喂了什么,然后苏嬷嬷就死了。她还在摸了苏嬷嬷的脖子,确认人是真的死了之后才离开的。”
  听到这话,竹雨如遭雷击,面如死灰。
  连她摸过苏嬷嬷的脖子都……
  白月心不让半分,“王管家,单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说竹雨杀了人,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王管家徐徐道:“侧妃,当时柴房里除了苏嬷嬷,还有四个犯了错的丫鬟,侧妃可要她们一一出来指证?”
  白月心踉跄往后退一步。
  “带走吧。”王管家说。
  府兵上来。
  白月心突然歇斯底里,“你们不能带她走!我是侧妃!你们谁敢动她!?”
  没有人理会。
  竹雨被架走,涕泪交加,“小姐!小姐!”
  白月心追出去,哭喊,“你们让开她!我要去找殿下!让殿下做决断!”
  王府里乱做一团。
  王府后院有一处极其僻静阴暗的院子,深更半夜却站满了人。
  白月心听到“加官贴”三个字的时候,眼泪都不敢流了,没有了规矩,没有了仪态,朝着书房狂奔而去。
  路上连摔好几次,片刻不敢停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可好不容易到了书房,但她连院子都进不去,明明能看到亮着的房间,却靠近不了半分。
  “殿下,求您开恩!殿下,求您开恩!”
  任她哭喊,哀求,磕头,磕到头破血流,那个房间的门始终没有打开过半分。
  后院那处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前一刻活生生进去的人,没有半点动静,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
  亲眼看着一条人命悄无声息地就没了的感觉,比亲眼看着一个人被活活打死更叫人恐惧。只觉得咽喉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手扼住。
  一个接一个,不止竹雨,还有那些曾经在迎霜院伺候,后来去了海棠苑的人。没有一个逃过。
  尸首堆起小山。
  不少人瘫软在地,甚至有人吓到失禁,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
  忆妙站在人群最外面,看着眼前这些几乎都是这两三年入府的新人,神情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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