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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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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五月十三日。
  徐仲书难得早起,穿上了新做的窄身锦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面上还傅了层薄粉,佩戴好玉坠荷包,这才摇着折扇坐了马车,朝清善庵驶去。
  那边宋娇也与张洪文说了,今日要去清善庵求子,晚间才归。
  张洪文除了老家正妻生有儿女,在外为官多年都不曾添子得女。如今听了爱妾的请求,自然满口答应。
  只是张县令没想到,他送走爱妾之后,懒懒散散地朝官衙走去时,竟然被人当街揍了!!!
  说来也是见鬼了,张县令原本正哼着小调,迈着八字步走着。忽然从身后蹿出一个三角眼汉子,二话不说,上来对准张洪文的鼻子就捣了一拳。
  张洪文自打当了官后,就再没与人动过手,更别提挨打了。如今穿着官服,光天化日的,竟然还有人敢上来动手,这让张洪文和路边的闲人都彻底惊呆了……
  那三角眼汉子不管那些,拳头不停,噼里啪啦照着张洪文最疼的地方就是一通招呼。
  打着打着,竟然还把张洪文袖袋里和怀里揣着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那三角眼汉子揍了人、抢了东西后,仍是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跑。
  直到此时,张洪文才反应过来,立刻就扯着破喉咙嘶叫道:“抓住他!快!抓住他!县老爷重重有赏!!!”
  张洪文顶着一张青紫肿胀的猪头,彷如被人在屁股下放了个二踢脚一般,完全不顾形象地边追边叫。
  远处不明真相的路人,还以为哪儿跑出来个疯子,赶紧纷纷避让。
  若只是挨打了,张县令恐怕不会如此疯狂地卖命追击。可这事也是巧了,张洪文是个官迷,他自打当了县令后,就有个不好对人说的习惯。
  本来应该收在衙门中的官印,天天都被这位官迷随身携带。就连睡觉,人家都要把官印拿出来,摸一摸、亲一亲,压在枕头下,才能踏实……
  这习惯往日也没什么影响,可谁知,竟然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下,袭击一位穿着官服的大老爷?
  袭击还不算,竟然还把他藏在怀里的官印都一并抢了。这要传出去,他张洪文就别想再升官了,能不能继续当个县令,都很难说。
  因此,那三角眼汉子跑了没一会,身后就跟着包括张洪文在内的一串衙役闲人。
  这群人在城里跑来跑去,结果不管怎么追,硬是追不上那个三角眼。
  若是远远被抛下的话,这伙人追一追恐怕也就放弃了。可要命的是,那三角眼汉子竟也跑得极险,几次都觉得伸手就能逮到了。
  于是,在这种错觉之下,张洪文一群人就被三角眼带着跑出了城……再然后,就非常顺利地跑到了清善庵……
  张洪文亲眼看到那该死的恶贼翻进了院墙,于是就气急败坏地闯进了清善庵。
  当他见到惠宁那双熟悉的三角眼后,一股怒火直冲灵台。他奶奶的,不要以为你套个尼姑袍子,老子就不认识你了!!!
  “抓……抓住他!”县令老爷喘得抽风般大吼道,而跑得吐血的衙役们也大喘着气地应声道:“遵……遵……遵命!”
  惠宁一见张洪文就觉得大事不妙,这县老爷莫不是亲自上门抓奸来了?!


第42章 发财了发财了
  惠宁心惊肉跳地想要拖延片刻; 不想张洪文恨极了那她对三角眼; 不但让衙役们立刻动手; 自己都跑上去踹了几脚。
  惠宁哪怕心思再毒辣; 可毕竟只是个不擅跑动的中年尼姑。哪儿能抵挡住一群衙役的围殴,眨眼间就被踢倒在地; 不断惨叫求饶起来。
  张洪文正想逼问官印的下落,不料斜刺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分明正是之前打他的那个汉子!
  “在那里!!抓住他,别放跑了贼人!”张洪文再顾不上惠宁; 拔腿带着一帮人就朝庵堂内院跑去。
  那三角眼汉子似乎也被惊到了; 竟昏头昏脑地跑进了一个小院。张县令见状,精神大振,一挥胳膊; 就带着众人冲了进去。
  三角眼汉子与张洪文他们此时只隔了五六米的距离,他在前面跑得急; 后面的人追得更是紧。一群人就这样; 乒乒乓乓地破门穿屋; 眨眼功夫,就闯到了一间雅致的小屋门口。
  三角眼汉子此时忽然扭头,冲张洪文露出个贱兮兮的笑容,紧接着就一脚踹开了小屋的木门; 冲了进去。
  衙役们簇拥着张洪文紧随其后; 也一头扎进了小屋之中。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猛地刺破了众人的耳膜,紧接着; 就听到张县令狂怒至极地嘶吼道:“贱人!!!”
  此刻,张洪文已经被屋中的一对狗男女气得险些吐血。
  只见那女子的肚兜堪堪套上,而亵裤却被抛在床下,还来不及穿上。男子的亵裤倒是穿上了,可他赤/裸的胸背上,十分扎眼地留了不少暧昧的红痕……
  若是这对狗男女中没有大家都认识的宋娇,恐怕此刻所有人都会非常开心地看一场八卦艳事。可眼下,屋里众人却陷入了异常尴尬的沉默。
  有那识相地,早就默默地捂着脸,退了出去。可也有那不长眼的,却强忍着笑,在张洪文与宋娇二人之间来回偷看。
  此时,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他们喊打喊杀追着的那个三角眼。
  而溜出了院子的谢沛,则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轻轻搓掉了眼睛周围的胶面。再把胡须揭掉。然后把黄褐色的短衣翻过来,重新穿上。顿时,三角眼的汉子就变成了个圆眼小郎君。
  恢复了部分面貌的谢二娘并没再回去偷听张县令的绿帽子传奇。她先溜到佛堂去看了看自己藏的箱子还没被人发现,然后就轻松越墙而出,直奔谢家饭馆。
  出了清善庵后,谢沛没从城门走。而是如同之前一样,从无人值守的城墙段上,飞身跃过。
  落地之后,谢沛把皂色短打外衣脱去,里面露出了小娘子常穿襦裙。只是裙子之前被折叠起来束在了腰间。如今就被放下来,重新遮住了里裤。
  再把发髻散了,重新梳了梳。谢二娘就恢复了平日的装扮,不紧不慢地回家去了。
  此时,谢家饭馆中,不少人都在议论刚才县令遇贼的事情。谢老板一边炒菜,一边盯着自家大门。当他看到女儿熟悉的身影出现时,立刻就大声嚷道:“让你去买的料酒可买到了吗?我这里还等着用呢?”
  谢二娘从包袱里摸出个陶瓶,一边走一边扬声道:“爹爹看看,是不是这种冯黄酒?”
  屋子里的吃客也笑嘻嘻地同谢沛打着招呼,然后继续热烈地讨论今日最大的新闻。
  李彦锦正与阿寿一同,在饭馆里忙前忙后。在谢沛经过他身边时,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微笑眨眼,一个轻轻点头。就这样,在无声中各自心领神会。
  与此同时,智通正在古德寺中分发礼物。按计划,今日,他必须在寺中呆到下午才能离去。所以他干脆就把这阵子赚来的铜板都换了些吃食点心,给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人各送了一份。
  今日之事,原本智通是想要和谢沛一起去的。只是二娘想得仔细,为了脱去嫌疑,他们三人今天都要找到过硬的证据,表明自己没有抢官印的时间。
  因为之前连续盯了张洪文几天。发现他有个随身携带官印的毛病。于是,为了不让张洪文追到半路放弃,所以谢沛就决定,要抢他的官印。
  只是这抢了之后,待张洪文冷静下来,势必要满城追查可疑之人。
  而之前就凶名在外的师徒三人,恐怕很容易就被挑出来,当作被怀疑的对象。
  故此,谢沛才特意嘱咐了师父和李彦锦一个留在寺中,一个留在饭馆。而她自己则利用武功和易容术,也给自己做出个并未出城的假象。
  许是这辈子想要多享受些安稳日子,谢二娘如今行事更多了份谨慎。哪怕不那么痛快,还要多费些功夫,也要选最稳妥、风险最小的法子。
  谢家这边一切顺利,而张县令此刻却满脸阴云密布。
  宋娇、徐仲书与惠宁等人已被他全部押回了县衙。清善庵也被他派衙役看守了起来。
  宋娇没想到,事情暴露得如此之快,在清善庵中时,就痛哭流涕地辩白自己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徐仲书这厮逼迫而成的。
  可惜,她这番辩白并没有获得旁人的认可。且不说徐仲书为了活命,把自己与宋娇的两次苟合之事说了一遍。就张洪文自己也不会傻到相信宋娇真是被人强迫的。
  旁人不知清善庵是什么地方,张县令却不会忘记,那庵主实际上可是格外巴结着自己这个县令的。
  而宋娇到了清善庵里,只可能被当作贵人供着,又如何敢让她在庵里吃那么大的亏呢?
  再说了,张洪文又不是没经过人事的毛头小子。当时屋里两人那个情形,别说什么强迫被逼了,那分明就是恋奸/情热的一对狗男女!
  张县令是个格外要脸的人,他哪怕勒索钱财时,也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今天,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这给了他奇耻大辱的几个狗东西?!
  当夜,宋娇就暴病身亡了。徐仲书则被当作勾结外贼盗取官印之人,押入了大牢。听说进了大牢后,就享受了一套特别的刑罚。最后主动积极地认了罪、按了指印。
  而惠宁就更悲催了,原本张洪文想着,只要这老尼姑肯出血本,倒不是不能放她一码。
  可谁知,惠宁自己的老本竟是早几日就全部插翅而飞了。
  于是,这没捞到钱的县令,一怒之下就把清善庵围了起来。理由都是现成的,偷了官印的贼人,就在庵里。不找出来,谁都别想跑!
  恰在此时,州府僧正司派了人来勘察清善庵。
  张洪文难得秉公执法了一次,竟是主动配合慧达僧正将这清善庵好好搜查了一番。
  于是,这个风月庵再也没法掩藏起真面目。惠宁连同那些假尼姑真暗娼们,统统都被送进了大牢。
  慧达出面,把这清善庵贴上了封条。销撤了惠宁等人的度碟,将她们从佛门中赶了出去。顺带着,也将清善庵的这块地皮收到了州府僧正司的手里。
  张洪文没在惠宁那里捞到油水,送走了慧达后,却对牢里的这些女子打起了主意。
  有些比较幸运的,掏光了储蓄,终于给自己买回了一条小命。
  而像惠宁这样的,则被张洪文统统转手又卖了一道。只是惠宁实在老丑,卖了好一阵都没找到下家。
  最后张洪文一气之下干脆把惠宁免费送到了城里的一处私窑子里。他与那窑子妈妈说好了,惠宁今后赚的钱,两人五五开……
  半个月过去,张洪文不但在大牢中,把徐仲书弄成了个阉人。还借此机会,把徐家最后的钱财几乎都敲诈光了。
  最后徐老爷卖了宅院、下人,带着废人一般的儿子连夜逃离了卫川。只留下他那对做假药的岳父岳母,丢在路边无人看顾。
  只是,张县令在处理了这些人后,果然在城里开始排查起可疑之人。
  好在十三日那天,谢家几人都有极过硬的人证表明他们都没参与抢劫官印之事。
  张洪文久寻不到官印的下落后,干脆偷偷出钱,找人做了个假的。
  当风声过去后,六月的某个深夜里,谢沛将一口棺材模样的铁木箱子搬回了院子。
  当她和李彦锦点算清楚了箱子中的银钱时,两人都有些呆住了。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风月庵十年的时间,竟然给惠宁赚到了五万多两银钱。这其中,现银就有二万多两。铜钱不多,其他都是银票和金子。
  “咱这是……发财了?”李彦锦看着比他还长的箱子里,那闪亮亮的银钱,目光呆滞地问道。
  谢沛轻笑声,拍了下他的脑袋道:“这些钱,可不是咱们能花的。住在田庄上的那三个娘子,很该得个大头。”
  李彦锦点点头道:“嗯,她们都不愿回家,下半生能多些钱财,怕是最好不过了。”
  谢沛挠挠头,道:“按道上的规矩,就算是咱们帮她们仨夺回财物,咱们能收个五百两银子做辛苦费。其余的钱,她们每人一万两,剩下的就放到古德寺慧安方丈那里。日后,若再有无辜受害者,就从这笔钱里支应好了。”
  李彦锦听了,摸着下巴道:“这就是个受害者基金啊……”
  “什么鸡成了精?”谢沛不明所以地问道。


第43章 心思相合
  “嗨; 什么鸡精鸭怪的……”李彦锦笑着摇头; 道:“对了; 你不会是一下子就把这么多银子都给她们分了吧?”
  “怎么?舍不得这么多白花花金闪闪的宝贝了吗?”谢沛歪头问道。
  “咳; 什么嘛?我李彦锦是那种人吗?这些钱里可都渗着血呐……我能贪这个吗?”李彦锦嘟囔道:“我是觉得吧,就这么一下子给出去; 会不会反倒害了她们?”
  谢沛眉头一翘,道:“怎么个害法; 你说说看?”
  李彦锦打量了下谢沛的脸色,发现她并没生气; 于是放心说道:“我也是在码头上卖了好几年炸豆腐的人呐。那里来来往往多少人; 听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什么寡妇被夺了家业啊,什么弱女被骗了嫁妆啊,那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咱们救的三个小姐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 她们刚遭了大难,又陡然乍富。这么短的时间里; 哪儿能就立刻恢复正常啊?这稀里糊涂地突然接了万两银钱; 谁敢保证她们会不会刺激太大; 直接就走偏了呐?而且就算她们能理智地看待这笔银钱,可想要稳妥地保住这些,却也不是她们三个弱女子能做到的。”
  谢沛原本也只是想试试,看李彦锦面对巨额银钱时; 可会生出些什么异样的心思来。
  然而; 不曾想,他虽然不同意自己所说的话; 但却并不是因为生出了贪婪之心。
  “小姐姐……?”谢二娘嘟囔了句这个古怪的称呼,然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啊!那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处理这笔钱呢?”
  李彦锦挠头,道:“除了该得的辛苦费,这笔钱咱们肯定不能吞了。不过虽然要分给那三个小姐姐,咳,但是最好还是一步步来比较稳妥。最开始嘛,就一个人分二百两银子好了。这么多,足够让她们心里安稳下来,但又不会让人一下子生出暴富后的轻佻浮躁来。”
  谢沛听了点头,在卫川县,二百两银子已经足够一个中等人家十来年的花销了。
  李彦锦见二娘点头,心里不禁有点小得意。他舔了舔嘴唇,越发认真地规划起来。
  “我觉得这事,咱们要请慧安方丈帮忙。之前咱们担心暴露身份,所以在那三个小姐姐面前都没有露出真容。既然这样,后面干脆也不要露脸,就让方丈出手好了。这样一来,其实对三方都有好处。
  我想着,咱们可以先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请慧安方丈置办一百五十亩田地下来。然后这些田就分给三个小姐姐,当然了,耕种这些还是请古德寺田庄上的人负责。只是在收获时,分出二成田产交给三个小姐姐。再分一成出产交给古德寺,算是个管理费吧。
  这样一来,三个小姐姐有了稳定的收入,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了。又避免了因为是弱女子,而容易被人蒙骗的风险。
  对古德寺而言,既是行善,也能多一点进益。对咱们而言,也少了些麻烦事。”
  谢沛笑道:“你这主意好,只是又要麻烦方丈大师了。”
  李彦锦摆摆手道:“方丈肯定会同意的,他之前就觉得清善庵的事,他多少有点责任。如今有个弥补的机会,肯定不会拒绝的,嘿嘿……”
  “你这是欺负老实人啊?”谢沛笑着摇头。
  “怎么会是欺负啊?给他们个行善又有收益的机会,多好的事啊?!”李彦锦一脸“不识好人心”的表情说道。
  谢沛不再笑他,踢了踢箱子道:“那剩下的钱怎么办?”
  李彦锦摸着下巴,眯眼琢磨了会,道:“咱们给她们分钱,也是希望她们能过得幸福。既然是这样,就不用拘泥于一定要立刻分给她们多少这事上。咱们就每年请方丈给她们仨添点田地啊、铺子啊、或者别的东西。让她们的家业一点点多起来,十年的功夫,也就差不多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就留给其他需要帮助的受害者好了。”
  谢沛看着李彦锦,心里觉得这小子果然是个通透之人。她之前分钱是觉得,这钱就是从这些无辜受害的女子身上来的,所以分给她们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此时听李彦锦一番话后,她才意识到分多分少,其实都是希望这些女子能在今后日子里,过得好一些罢了。
  既然如此,按李彦锦的主意做,才是最合适的法子。
  谢二娘的笑容中带着份欣赏,满意地拍了下李彦锦胳膊,道:“行,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李彦锦捂着胳膊,头上划下一排黑线,嘟囔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我老板一样……好好干,小伙子什么的……啧!”
  谢沛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冒出了上辈子的习惯,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次日,李彦锦跟智通一起去见了慧安方丈。三人谈了大半天后,终于定下了此事。
  六月底,一直住在古德寺田庄上的三位女子,得知慧安方丈要来看望她们。
  马巧兰和周红儿听了,都很担心方丈是来赶人的。
  倒是袁婉琪比较镇定地安慰她们,若是赶人的话,又何必方丈亲自出面呢?
  然而,即便三人都尽量往好了猜,但谁都没想到,慧安会送来这么厚重的礼物。
  方丈这次来,除了看看她们过得如何外。也把刚办下来的地契和银钱给她们带了过来。
  每人除了有二百两银子外,另还有五十亩的地契,与一份契书。
  因为袁婉琪她们此时并没有户籍身份,所以地契上只能写方丈的名字。
  而那份契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出现的。契书上写明了,这三份各五十亩的地契已经被慧安本人抵了出去。而在赎回地契之前,持契之人将每年白得这些田地的二成出产。
  袁婉琪三人感激涕零地不敢收下,这实在是超出了她们的想象。这么重的礼,收了烫手啊!
  慧安大师好生安抚了一通,三人这才泪流满面地收下了银钱和地契。
  袁婉琪三人就这样渐渐适应了田庄上的日子,后来也都过上了各自满意的生活。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说回到谢二娘这边。
  因为看李彦锦把事情处理得很好,二娘更清楚地意识到,李小郎似乎在很多方面,都与自己的看法相似。
  这是一种很愉快的感觉,让她觉得轻松又有趣。不用费劲解释,不用独自琢磨,更加不用掩饰……谢二娘看着李彦锦轻快矫健的身姿,忍不住把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正在练习轻功的李彦锦发现二娘正沉迷于自己帅气的身姿中,心情顿时就飞扬起来。
  结果他这一飞扬,蹬腿时,就有点用力过猛。
  只听“嘶啦”一声,似乎有布匹撕裂的声音从李彦锦的下半身传来。
  一旁的谢沛顿时就把月牙眼瞪圆了,盯着李彦锦的裤子不放。
  李某人尴尬地并着腿,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谢沛见状,忍着笑就准备转头离开。却不防智通师父恰好过来,看到李彦锦傻站在院中,就没好气地一掌拍了过去。
  “臭小子,竟然敢背着我偷懒?!”
  “不是……哎哟!”
  李彦锦来不及解释,就下意识地跳起来,躲过了智通的掌风。
  >;  可他刚跳起来,就想起裤子貌似破了的问题,于是临空一缩,又掉了下来……
  智通此时才看到,徒弟的裤子竟然开了裆!
  “哈哈哈!小子,你、你……哈哈哈!!!”智通毫无师徒情谊地笑了个半死。
  李彦锦双手捂腚,羞愤欲死地蹿进了房去。
  谢沛两眼闪着小亮光,看着李小郎的背影,笑得格外开心。
  第二天,李彦锦脸皮自动复原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了谢沛面前。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二娘手里竟然在缝制一条男式长裤……
  “这、这是……给我的吗?”李彦锦一脸惊喜地问道。
  谢老板在他背后哼了声,道:“做梦去吧!那是我闺女给我做的夏衣,哼~~”
  李彦锦干笑着挠了挠头,道:“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才怪)……”
  谢沛看了眼李彦锦的裤子,道:“你那条破裤子要缝一缝吗?”
  李彦锦嘿嘿笑道:“二娘帮我缝吗?太好了!”
  谢沛没说话,嘴角微勾地给手里的裤脚锁边。她虽然绣花不灵,可简单的缝补和裁剪却做得不错。
  李彦锦兴冲冲地跑回房间去,把那条破裤子拿起来就准备出去。
  可转身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又磨磨蹭蹭地掉头走到了床前。
  “既然都是补,还不如把我这两条裤衩补一补呐……”李彦锦从床下的木箱里翻出两条破裤衩,有些犹豫地喃喃道。
  这倒不是他得寸进尺,实在是外面成衣铺里多是卖外衣、里衣的。可像裤衩这种东西,一般人家都是自己弄点布头随便做做就好了。
  李彦锦原本都没裤衩穿,后来还是看到智通师父有这玩意,才厚着脸皮要来了三条。
  可惜,这几年下来,其中两条早就破了好几个地方,没法再穿了。
  而智通匀出了三条裤衩后,自己也没有余粮再支援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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