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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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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刚才还一脸不善的谢栋,此刻已经笑成了一朵大喇叭花。
“没错,我家二娘就是如此厉害!你嘛,也别灰心,努力个百八十年也许就能比得上她一个脚趾了!”
李彦锦:你这眼光还真是实事求是、客观公平啊……呸!服!
早就听见动静的谢沛终于劈完了柴,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走过来,透过墙上花窗,笑道:“爹,李大哥,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谢栋两眼一眯,走到女儿面前,挡住了李彦锦的视线,然后咧嘴笑道:“二娘,早上有想吃的没?要不要来碗赛蟹羹?”
李彦锦在谢栋身后偷偷做了个鬼脸,心想他又不是变态,能对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娃动什么歪心啊……不过,歪心没有,他倒是对拜师学艺起了份真心。
那边谢沛看着老爹圆乎乎的下巴,笑着点头道:“好哇,爹爹做的都好吃!不过赛蟹羹太费事费火了,早上咱们就用昨儿的大骨汤做个杂合羹吧。”
“嘿嘿,二娘真是乖巧,爹给你做饭去。中午你要想吃什么就自己做,爹和李小郎就在前面吃,你不用管我们就行。”谢栋不待李彦锦开口,揽着他肩膀就快步走开了。
谢沛拂了拂衣衫上的碎木屑,看着频频回头、贼心不死的李彦锦,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
转过天去,谢沛与她爹说道:“下个月就是娘的忌辰了,女儿想着,往年也不曾好好办上一场,今年却多亏了阿娘庇佑,女儿才因祸得福。却是该请个高僧,办上一场法事。”
谢栋抬头在家中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道:“也是,咱们自己就算想给你娘送点什么,不通门路恐怕也送不到她的手上。请来高僧,咱们好好制备些物事,让你娘也能过得痛快些。”
谢二娘心中叹了口气,想到前世今生这许多遭遇,心中又多了份虔诚。她开口道:“我听那古德寺中的慧安禅师颇有名望,不如请他为娘亲做法。”
谢栋也听说过慧安的大名,有些犹豫道:“大师会答应吗?”
谢沛垂下眼,道:“成不成总要去试试,他若不应,想来也与咱家没什么缘分。”
谢栋点点头,道:“也是,咱们自己尽力罢了,这个若不行,就再请旁的。”
“爹说得是,不过既然要请大师,咱们就提前些上门吧,也好显出一份诚心来。”谢沛说完,脑中就浮现出上一世的诸多事情来。
谢栋自然同意,于是在饭馆外挂出个告示,告知老客们,三日后要歇业一天。又让阿寿去车马行订下了一辆牛车,三日后要去那古德寺,拜访慧安禅师。
转眼三天过去,这日一大清早,谢家就忙了起来。
因那古德寺并不在城中,出了卫川县,朝西走十里方才能到。所以四人都要早些出门,免得拜访时过了上午,那就显得有些不敬了。
自从到了谢家后,李彦锦因为身体不济,再加上他自己心里也有些虚,所以并不敢随处乱逛。
如今坐在牛车的尾部,跟着谢家一块穿街过巷可把他给乐坏了。
其实牛车上,还有一位与他心境相似。那就是醒转过来后,一直没怎么出门的鬼将军谢沛。
上一世,自十五岁离开了卫川后,她就再没回来过。
因此,在家人安好的情况下,谢二娘带着份故地重游的喜悦,也四下看个不停。
阿寿见二娘和李小郎都睁大眼睛,看着路边热闹,就有些好笑地对谢栋说道:“东家你看,二娘和小郎平日看着颇沉稳老练,可一出门就藏不住孩子气了,嘿嘿。”
谢栋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孩子,乐呵呵地说道:“他们这年纪正是该玩该闹的,也是咱饭馆太忙,总没个功夫让他们尽性……也罢,今年正月咱们就痛快多歇几天,出了十五再多玩几天好了。”
四人一路看热闹,一路闲聊。牛车走了一个半时辰后,就到了城外西山下的古德寺。
古德寺在卫川并不是最大的寺庙,但因其寺庙异常精美,且样式与众不同再加上慧安禅师的美名,也引来了不少信徒前来拜访。
进了寺庙后,谢沛心中就微微躁动了起来。
她这次来,除了请慧安禅师做法事外,最主要的目的则是想要见见她上一世的师父——智通和尚。
那个在她面似恶鬼又家破人亡时,伸出了温暖援手的憨直大汉。教她功夫,护她性命,后来更是与她一同在北寒之地并肩杀敌,亦师亦友的智通大和尚。
第6章 抓硕鼠
进了古德寺,有小沙弥引着牛车和车夫去了侧门外停着。
谢栋则向一个细眉长眼、面容洁净的知客僧合掌行礼后,道明了来意。
知客僧也回了个礼,说道:“施主请先随我到客间稍待,我禀明方丈后,再来回话。”
谢栋四人老实安分地跟着年轻僧人去了客间。
他们来得早,前面并没旁人求见慧安,因此很快就有僧人过来回话。
谢栋让阿寿带着李彦锦就在附近玩一会,他则与二娘跟着僧人去拜见慧安大师。
三人来到方丈的僧舍前,慧安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
谢家父女进门后,郑重地向大师行了个礼。
慧安大师温和地请二人落座,并让人奉上了两盏清茶。
谢沛趁机抬眼打量了下慧安的面容,却发现这慈眉善目的老者脸上隐隐带了些愁容,双眉微微蹙着,似有什么心烦之事难以解决。
慧安毕竟是有德行的高僧,他看了看谢栋和谢沛后,就轻轻舒了口气,坦然说道:“让两位施主见笑了,出家人竟也逃不开红尘,还要为些凡俗之事烦扰。”
谢栋有些拘谨地干笑了下,道:“大师……慈悲,呵呵,呵呵。”
谢沛听了老爹干巴巴的奉承话,忍不住抿嘴欲笑。
慧安大师也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说起了正事。
听完谢栋想要为亡妻做场法事,再多送些祭物给亡妻的请求,慧安大师算了算日子,就点头应了。
而且请大师做法事所需的善资也要得不多,倒让谢栋打心眼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僧做派。
说完正事后,慧安因还要处理寺中事务,就让执事僧人送谢家父女去寺中游玩一番。
谢沛出了房门,就轻声与谢栋说道:“爹爹,我听说,大师们除了会念经,有的还会武艺,也不知是也不是?”
谢栋也不清楚,挠了挠下巴后就朝身边的年轻僧人问道:“大师,那个……请问,你们平日也习武吗?”
执事僧人竖起单掌,行了个礼后,笑道:“这位小施主怕是听了些市井玩笑,寻常僧人并不会专门习练武艺。但是有些带艺入门的僧人,因其出家前就会些功夫,所以才会练习一二。”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谢栋还抬了抬眉毛,冲闺女扮了个滑稽相。
因为事情办得很顺利,时间还很充裕,谢家四人就在庙中游览起来。
转着转着,谢沛就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带到了寺中西南角附近。
结果,众人刚出了一间佛堂,就听不远处有些嘿嘿哈哈之声传来。
谢家这四人,除开谢栋外,都是半大孩子,玩心正盛,最爱凑热闹的年纪。
老实人谢栋又格外疼爱闺女,此刻见三个孩子都一副好奇模样,只好护着他们循那嘿哈之声而去。
只走了片刻,他们就见到了西南角上有个围起来的菜园。
透过稀稀疏疏的竹栅栏,可以看到在菜田旁的平地上,一个魁伟大汉正在打拳。
只见此人浓眉怒目、四方脸庞。旁人穿起来宽大飘逸的僧服,到了他身上却有些缚臂勒腰。倒是让那虎背熊腰的精壮身板显露无疑。
李彦锦因为起得晚,所以一直都没见过谢沛练功。倒是谢栋越看越觉得那大汉的拳法有几分眼熟。
他侧头朝闺女看去,就见闺女一脸惊喜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谢栋眨了眨眼,没太明白闺女是什么意思。但看二娘的表情,应该是有什么好事要来。于是谢栋就心宽宽地也乐呵了起来。
李彦锦和阿寿满脸神往地看着那大汉如虎熊之姿,在平地上闪展腾挪、迅猛扑击。忽听有人怪声吆喝道:“好你个智通啊,让你来打理菜园,你倒好,自顾自玩忘了性,哼!”
只见一个矮胖和尚,迈着八字步,一脸不屑地走进了菜园。
智通抬眼看了看他,也不搭话,只继续练自己的拳法。
那矮胖和尚鼻子一皱,嘴角歪吊,一手指着智通,大骂道:“你这是什么样子,见到师兄既不行礼也不说话,还有点规矩吗?智通,你不要以为仗着方丈的势就能在古德寺里横行!不过一个破落浮浪人罢了,要不是方丈心软,你此刻怕是要额角刺字,流配千里!”
智通拳打完了,略整理了下衣衫,朝矮胖的智能和尚走过去。
智能见状,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他面上一红,咬牙切齿道:“我也懒得与你废话,既然你今日没完成主事交代的任务,那就老老实实去把西舍的院落都打扫一遍。若是早食前,地上还有一片落叶,那今儿你就好生去佛堂念一天经,再清静几天肚肠,哼!”
说罢,智能转身欲跑,却不妨智通一步蹿到近前,劈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
“爷爷忍你三天了,撮鸟!”智通微一用力,那矮胖的智能就尖叫着被拎离了地面。
“你这狗厮心肠太黑,自我来了寺中就百般刁难。我看在方丈的面上,暂且忍了下来。不过你若当爷爷是个可欺的,那今儿就让你开开眼罢!”说完,智通也不揍他,拎着人,迈开大步朝外走去。
看热闹四人组彼此瞧了瞧,三个小的眼中满是兴奋,拖着谢栋就追着那魁伟大汉去了。
智通步子大,哪怕拎着个胖和尚,依然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后面四人颠颠地连走带跑,这才勉强跟上。
矮胖的智能一路上尖叫喝骂,两条粗短腿也在空中不断踢腾。这就很快引了一些僧人,围将过来。
人群中,谢沛倒是见到个眼熟之人,正是之前给谢家引过路的细长眼和尚,觉明。
此时,有几个与智能交好的僧人企图拦住智通,将人救下。
“师弟,快将人放下!”
“智通,你这是作甚?”
“成何体统?!”
智通一手拎着智能,一手扎开,只一拨楞,就将这几个碍事的给挥开了。
觉明见状,偷笑了声,也凑上前,暗中将那几个碍事的给挡了一挡。
片刻功夫,智通来到一排僧舍前,他打量了番,似在寻找什么。
觉明见状,小眼眯得更细了,嘴里却仿佛有些焦急地叫了声:“左边第三间就是智能的房间,莫要让小师叔闯了进去!”
谢沛和李彦锦听了,都喷笑出声。想不到那斯斯文文的知客僧竟是个蔫坏的主。
智通也嘿笑了声,抬腿就朝智能的房门踹了上去。
智能在古德寺里担了个不大不小的职务,原本他仗着与副寺有些亲戚关系,深觉自己很有希望成为慧安方丈的入室弟子。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外来户,竟被瞎了眼的方丈直接收做弟子。凭白无故就成了智字辈的僧人。
智能很不服气,于是调动众人,屡次为难新来的智通。
智通忍了三天,倒让智能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闷葫芦。
却不曾想,今日这闷葫芦竟然一戳就炸了开来,直炸的矮胖和尚颜面扫地、贻笑人前。
然而,当智通一脚踹开了智能的房门后,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只听那房中一阵砰砰乱响,智能似乎也惨叫连连。
门外众僧心惊胆战地想要冲进去阻拦,却又害怕那铁拳石腿落在自家身上。
正吵嚷间,房门一开,智通左手依旧拎着智能,右手却抓了个大包袱,走出门来。
众人朝智能身上看去,却发现这厮脸上除了有些尘土,并未有何伤痕。手脚身躯上,也是如此。
大伙正有些纳闷,就听智通的大嗓门在头顶响起。
“各位师兄弟,虽然智通才来不久,却也听闻这古德寺中有几个野鼠蛀虫。大伙来看看这厮房中都藏了些何物!”说罢大手一甩,那包袱就散落开来。
细眉长眼的觉明立刻凑近翻看,边看边大声嚷道:“阿弥陀佛!白银近百两,黄金数十条!真真一只硕鼠!”
这一嗓子顿时就让众僧骚动起来,虽然都知道这智能有些贪财,却不想他已暗中搜刮了如此之多的金银。
“哎哟!!!”觉明突然大叫一声,“罪过罪过!这智能真真可恶,竟暗藏着污秽之物,快请戒堂堂主来!!!”
智能原本胖乎乎的红脸,此刻已经惨白一片。他在屋中看见智通将他藏在床底的暗格搜出来后,就知道今天必然没法善了……悔矣,早知如此,又何必……
此事闹大后,很快就引来了八大执事与方丈,齐聚大堂。
因毕竟是寺内之事,谢家几人就没法再跟进去看热闹了。
谢沛看上辈子的师父依然是个粗中有细的爆炭性子,就心满意足地与谢家众人离寺归家去了。
到家之后,谢栋找来闺女,小声问道:“二娘,你可是识得那智通大和尚?我瞧他打的拳法似乎与你所练的一般无二啊?”
谢沛笑着点头道:“却是一样的拳法,前几日我梦中就听阿娘嘱咐,要我去古德寺中寻师学艺。说是有小人欲害谢家,要我练好功夫,护着自己还有爹爹。我拿不准是梦是真,就没有声张,想着去古德寺瞧一瞧也好。却不想……”
她话没说完,就听谢栋突然呜呜大哭起来。
“贞娘啊,贞娘!你怎么不给我托个梦啊?!!!想煞我也……”
第7章 露馅了吗?
谢沛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老爹,突然对去世多年的阿娘生出了一丝羡慕。
不过没等她多想,谢栋就扯过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然后着急忙慌地对闺女解释道:“二娘,你莫多想。爹不是、不是嫉妒你……咳。”
谢沛无语地看着他,觉得阿娘当初恐怕是养了三个娃儿。
“那什么,贞娘既然让你学,那咱就赶紧学。”谢栋顶着闺女鄙视的眼神,故作严肃地说道。
谢沛也不戳破他,道:“那爹看哪天有空,咱们再去古德寺找那智通大和尚拜师吧。”
谢栋点点头,飞快地把刚才丢的脸给捡了回来,道:“只要他愿意教你,以后爹每天早上都陪你一起去!”
两人正说着,李彦锦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贼笑着说道:“我听谢叔仿佛是说要去古德寺给二娘求个师父?”
谢栋嘿嘿笑着拍了李彦锦一掌,道:“你小子属耗子的吧?怎么嗖一下就钻出来了?”
李彦锦被拍得趔趄了一下,干笑两声,道:“主要是谢叔身上沾了香油,所以我鼻子一动,就找过来了。”
谢栋哈哈大笑,伸手又想拍他。李彦锦赶紧哧溜到一边去,这才说起了来意。
“不瞒谢叔和二娘,别看我长得瘦丁丁,却也是极想学一门武艺。而且,若是那和尚因二娘是个女子,而不愿教授的话,我可以顶上去。待我学会了,定然一招不拉地都教给二娘。”李彦锦并没说些虚言,他如此坦白,果然让谢家父女都生出些好感。
谢栋琢磨了会,道:“其实,就算多加一个你,也是不差。这样每日你与二娘做伴,在那古德寺学艺,我心里多少也能踏实一点。”
谢沛心中也有打算,因此并没阻拦,顺水推舟地就点头同意了。
李彦锦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接触到古代武术了,心中激动异常。于是他一激动,就伸出胳膊把谢叔用力抱了一下。
谢栋一愣,但也只是呵呵笑着拍了拍李小郎的后背。只是待这小子转头似乎还想对他闺女怎样时,谢栋二话不说就把这臭小子给拖走了。
谢栋掐着李彦锦的后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蔫坏的!看我闺女又好看又乖巧又能干,所以就上了心吧?嗯?上次还死活不承认……”
李彦锦伸手抱住谢栋的胳膊,嚷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谢栋嘿嘿一笑,松开手,说道:“你不要急,想做我谢家的女婿可没那么容易。在我点头之前,你就好好努力吧,臭小子!”
说罢,他背着手,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回了自己房中。
李彦锦揉了揉了后脖子,嘶地吸了口气,嘟囔道:“这个闺女奴真是到了晚期啊,看谁都像要打他女儿主意似的。且,我堂堂七尺……六尺?五尺?咳,我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被些小情小爱而放弃武道至尊的目标……”
他正嘀咕着,就听背后有道凉凉的声音响起。“哦?想不到你这五尺男儿竟有如此高志。武道至尊啊……啧啧,佩服佩服。”
李彦锦猛一扭头,就见谢家小丫头端着一盘橘子,正站在他身后。
谢沛见他有些呆愣,忍不住促狭地说道:“五尺(无耻)男儿,别挡道啊。”
李彦锦见这大眼睛小萝莉又露出那副可恶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得了个不太妙的称号。
“咳,二娘啊,你莫要笑我。我俩这身高可是一样的啊。要论无耻的话,恐怕你也逃不掉吧?”李彦锦不怀好意地说道。
谢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怜悯地叹了口气道:“恍惚记得,你可是比我要大上两岁多呢……”
李彦锦张大嘴,半晌才乱七八糟地说道:“这、这是正常显现,本来女生就比男生发育得早。小学里好多女生都比男生高,不过到了高中……咳咳咳。”说了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
谢沛微微眯眼,仿佛没听出李彦锦刚才用词古怪一般,只淡然地点了点头,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李彦锦就听那小丫头幽幽说了句:“男女都能读书的小学吗?真是个好地方啊……”
李彦锦目送谢沛朝她爹那边走去,心里噗通噗通一阵乱跳。
他暗暗想着,自己果然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竟然连嘴巴都管不住了。而且这小丫头也好邪门啊!除了在谢叔面前乖巧点,其他时候,竟然有点老妖精的感觉……
“妈呀!”一想到刚才自己可能已经露了老底,李彦锦就忍不住哀嚎一声,猛挠了几下头发。
顶着个鸡窝头回了房后,李彦锦晚上做了好几个噩梦。
半夜惊醒时,他还记得其中一个是,长着谢沛脸的黄鼠狼,狞笑着抓住了一只肥壮的老母鸡。至于这只老母鸡为何会长了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这种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吧。长夜漫漫,赶紧做几个好梦,冲冲喜!
谢家这边在准备去寺里拜师的事情,古德寺那边,慧安大师也正为了智通有些发愁。
之前这家伙从智能的房间抄出了巨额银钱,让寺庙上下大为震动。
然而智能才被关起来没两天,这家伙竟然又对上了副寺慧真。
慧真大约是心疼他的本家侄子智能,所以对智通有些怨忿。因此,在讲经课和其他场所中,慧真多次训斥智通。最后惹恼了这鲁直大汉,两人竟不顾身份地吵了起来。
慧真自然忍不下这口气,于是,他找到慧安方丈,质疑智通根本就不通佛法,又没有悟性,如何能成为方丈的亲传弟子。
慧真这么说,也不完全是瞎编。智通确实对佛法毫无兴趣,平日的讲经课也几乎快要了他的小命。
然而,慧安方丈与智通这小子颇有渊源,且他对这命运多舛的年轻人又多有怜惜,但这些却不好对旁人明言。
为此,古德寺的方丈与副寺之间就产生了矛盾。几日功夫下来,寺中人心惶惶,小辈弟子中竟有不少人渐渐无心修炼了……
慧安大师知道,这矛盾必须尽快了解。奈何副寺慧真除了有些护短外,并无其他可以指摘的地方。且多年来,为古德寺也是尽心尽力,他的这份功劳不容无视。
但是慧安也知道,若是把智通赶出寺院,那么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两厢为难之下,方丈愁得险些把自己的秃脑门挠出些血花花来……
于是,就在慧安大师愁眉不展之际,谢家再次来到了古德寺。
谢栋按规矩,先求见了慧安大师,询问了能否请古德寺僧人教授武艺的事情。
他这边刚开了个头,就见面带郁色的老和尚突然两眼一亮。
“谢施主是想请我寺中僧人做武艺师父吗?”慧安只觉得自己多日的烦恼似乎有了化解之道,语气中也带出些期盼之意。
“啊?是、是啊……”谢栋没想到,本来还打算若是老和尚不同意,自己还要来哭个惨、耍个赖的。可瞅着眼下这情况,怎么老和尚好像就盼着他来呢?
慧安心中欢喜,面上笑容格外慈祥地说道:“那谢施主来得可真是巧啊!我们古德寺以前可真没什么会武艺的僧人,也是我前不久才收了个徒弟。若论武艺,那确是极厉害的,不管是拳脚还是刀枪,说个样样精通也不算太过……”
谢栋有点傻眼,他结结巴巴地打断了方丈的疯狂推销,尴尬地说道:“对不住啊,方丈,我们家就想请那位叫智通的大师……方丈的弟子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别家请的,呵呵,呵呵。”
慧安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谢栋眼角直抽,心中暗道,莫不是方丈被我气傻了吧?
慧安笑罢,长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个缘字啊……我废了这些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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