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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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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就这府里的些许银子,楚千凝倒是还看不上眼,可事关日后谋划,便须得提早准备。
“表姐现在何处?”
“奴婢回来时路过花厅,见大小姐似是在那见什么人。”因着心急回来向她禀报这件事,是以流萤没有太注意。
“见什么人……”楚千凝若有所思。
容锦仙向来孤傲,极少有与之交好之人,会是什么人来府上见她?
“走,咱们去瞧瞧。”话落,楚千凝起身往外走。
冷画和轻罗随后跟上,留流萤看着院落。
及至花厅,楚千凝远远便看见一道修长身影从里面缓步而出,锦缎华服,容貌清隽。
她慢慢停下脚步,不再上前。
对方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注视,转头看向她,刹那间,心神一震。
莫文渊看着楚千凝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留恋,他出神的望着,直到身后的小厮出言提醒方才恍然回神。
局促的拱手施礼,随后他匆忙而走。
行至小桥,他的脚步又忽然顿住,似是不舍般回眸相望。
可一对视上楚千凝的视线,他就再次“落荒而逃”。
见状,楚千凝茫然的蹙起眉头。
这人……
怕不是有病吧?
冷画在旁边见楚千凝一脸嫌弃的表情,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如今除了变态前主子,怕是何人都入不了您的眼了吧?”
楚千凝:“……”
怎么忽然提到了黎阡陌?
瞧自家小姐依旧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轻罗好心提醒道,“小姐您就没看到,那位莫公子看您看得连脸都红了。”
“你是说……”
“他许是看上您了。”轻罗难得调笑道。
配合着点了点头,冷画不怕事儿大的感叹,“这事儿要是让变态前主子知道了,非得把他阉了不可!”
楚千凝:“……”
听闻冷画此言,轻罗却不赞同的扫了她一眼,“当着小姐的面儿,说话也没个忌讳。”
“下不为例嘛……”冷画自知有错,羞愧的低下头。
“再则,你说的手段也太狠了些。”轻罗继续说道,“要我说呀,直接把他两个眼珠子挖出来就是了,利落干脆!”
楚千凝:“……”
还好意思说冷画,明明她也没有多温柔。
想了一下轻罗方才说的话,楚千凝眸光微闪,“你刚刚说,莫公子?难道他便是探花郎莫文渊?”
“就是他。”
“原来是他……”
可是,他怎么会和容锦仙有了牵扯?
正为此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容锦仙从花厅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方绣帕,上面绣了一支红梅。
未料会在这遇到楚千凝,容锦仙明显一愣,“你找我?”
“听闻表姐在此会客,是以前来一见。”楚千凝未有丝毫隐瞒,据实道出。
“是莫公子,此前他在延庆寺捡到了我的绣帕,今日特来此归还。”说着,容锦仙将手中绣帕递给楚千凝细看。
“陛下有意纳表姐为妃,旁人均对你避之不及,这位莫公子倒是大胆。”
“君子之交,不惧人言。”
将那绣帕拿至眼前细看,楚千凝眼睫微颤,而后若无所觉般还给了容锦仙,“探花郎炙手可热,表姐与之交往还须谨慎才好。”
“嗯。”
“另外……还有一事要与表姐商量……”
“何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楚千凝言辞委婉,时时留意着容锦仙的神色,“如今舅母有孕在身,府中之事不宜过多操劳,如此,中馈之权必然旁落,这一步棋,表姐可料到了吗?”
“你是说孟姨娘?”
“嗯。”
容锦仙眉心微低,声音清冷问道,“你想让我揽下此事?”
“没错。”
话至此处,楚千凝仍没有信心容锦仙会应下此事,毕竟,她这位表姐实在是太过不食人间烟火,这般勾心斗角的事情,她未必肯做。
不想,这次倒是让她倍感意外,容锦仙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好,我会去与祖母商量此事。”顿了顿,她又问道,“由我掌家,方才方便你行事,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见容锦仙打开天窗说亮话,楚千凝也就照实言说,“望表姐多在银钱上留心。”
“你想我私自藏匿府里的银子?”
“不是。”楚千凝笑着摇头,“是亏空。”
“什么?!”即便淡定如容锦仙,此刻也不免有些惊讶。
亏空……
她是要让容府从内里败落。
可若当真如此,娘亲和祖母又该何去何从?
对视上容锦仙疑惑的目光,楚千凝却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表姐若信我,便照我所言行事,他日容府败落,我也自有应对之法。”
脚步微顿,容锦仙眸色深深的望着楚千凝,“凝儿,祖母年迈,你须得思虑周。”
否则,她实难从命。
上前一步握住容锦仙的手,楚千凝郑重道,“表姐可知,若非为了确保外祖母与舅母免受其害,我不会行此拖沓之计。”
“你……”
“想令尚书府一朝倾颓,我有的是办法。”
只不过——
覆巢之下无完卵,她不得不为外祖母她们考虑。
何况,江氏如今又怀了身孕,万一生下个男孩,即便不会为容敬之罪所累,可到底有辱他的名声。
这些事情,她不能不想。
“你有此心便好。”说到底,她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盈心这丫头,表姐准备如何处置?”
“尚未想好,你有何良策?”
朱唇轻勾,楚千凝压低声音说道,“舅母有孕,恐舅父身边少了个贴心的人,我瞧盈心便极好,表姐不若割爱?”
一听这话,容锦仙面露难色,并未接话。
凝儿一个闺阁女子,怎会这般自然的谈起长辈闺房之事?!
而且,盈心是她的丫头,哪里有女儿将自己的丫鬟送给父亲做通房的道理……
像是猜到了容锦仙心中纠结,楚千凝继续对她说,“由表姐开口,此事自然不妥,但若是由舅母提出,便可名正言顺。”
但在此之前,她须得将盈心送给江氏。
“我懂了。”点了点头,容锦仙深解其意,想到什么,她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楚千凝,“你这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
淡淡一笑,楚千凝未置一词。
*
回到梦安居的时候,楚千凝才到院门口便见流萤和阿落手牵着手走了出来。
前者面露不舍,后者唇瓣紧紧抿起,也是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见状,她心下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遏神医和阿落姑娘要走了。”
“走?!”楚千凝神色惊讶,“去哪啊?”
“钦阳侯府。”
“去侯府做什么?”越听流萤说下去,楚千凝越是觉得不解。
叹了口气,流萤才继续道,“听说钦阳侯府的老侯爷身子不大康健,太医去看过也无甚效果,大公子听闻后便请遏神医前去诊治,果然妙手回春,只是老侯爷的病痛乃是旧疾,须得日日施针,时时诊脉,是以遏神医便被请到了那府上。”
“如此……”
“阿落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自然得跟神医一同前去。”话至此处,流萤摸了摸阿落的头,将方才系好的络子塞进她手中。
“这也无妨,日后你想来见流萤便来,我会吩咐门房,他们不会阻拦。”楚千凝望着阿落,见她灰扑扑的眼中稍绽光芒。
语毕,楚千凝进院回屋,面色却不大好看。
其实——
她之前还以为遏尘和阿落是黎阡陌的人。
只因她及笄礼那日,遏尘曾出言相助,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后来,容锦晴无辜染疾,整日出虚恭不止,可她思来想去,那日容锦晴除了与阿落有所接触之外,并无其他可疑之处,加之阿落又是遏尘的徒弟,会些稀奇古怪的医法也在情理之中。
那日凤君撷来府上见她,冷画明明没有给黎阡陌报信儿,可后者紧跟着就到了,后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阿落就在廊下,若是她给黎阡陌传了信儿,这便说得过去了。
可是,倘或遏尘和阿落当真是黎阡陌的人,他们便该一直在这府里才是,理应不会半途离开。
难道……
是她想多了吗?
“小姐,您在想什么?”见楚千凝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冷画凑到她面前柔声问道。
“无事。”楚千凝摇头未答,“蘸笔,铺纸。”
“是。”
冷画赶紧去书案后研磨,见楚千凝又开始默写佛经,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总是这样参禅礼佛,小姐又如何会眷恋红尘呢!
想起这件事,冷画倒是还有一事不明,小姐正当妙龄,何故这般喜爱佛经呢……
主仆两人一坐一站,各怀心思。
正写着,不想笔下的纸却忽然被人抽走,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毁了已经写了一半的佛经。
“诶……”不悦的抬起头,楚千凝却意外见到黎阡陌温柔的朝她笑着。
“你怎么来了?”
将纸从他手中抽回,楚千凝依旧忙着自己的事。
黎阡陌绕到书案后面,按住了她还欲起笔的手,“凝儿写这些做什么?”
“不日便是外祖母的寿辰,我没什么可心的贺礼送给她老人家,便手抄一份佛经,祈求她平安康健,福寿无疆。”
“原是为了老夫人……”说着,黎阡陌松开了手。
冷画已经退出了房中,此刻屋内再无旁人,他想了想,竟忽然挤在楚千凝身旁落座,将她整个人提抱起搂在怀中。
“你……”楚千凝无奈的回头瞪他。
“凝儿,我想你想得紧。”
下颚轻抵在她的肩上,黎阡陌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笔一划的写下佛语,“既是外祖母的寿辰,那我也该略表心意。”
楚千凝:“……”
方才还“老夫人”呢,这么一会儿就改口了,他也不嫌害臊!
挣了挣他的手,楚千凝搁下笔,在他怀中转身和他对视,“默写佛经祈福须心诚则灵,你如此我难以集中精力。”
“那就是凝儿自己的问题了。”黎阡陌无辜的眨眼。
“……”
这人真讨厌。
见他一直赖在这儿不走,楚千凝索性不再写了,干脆窝在他怀中与他闲聊,“黎阡陌,你院中可有通房丫头吗?”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不能回答吗?”她挑眉,眸色微寒。
☆、第099章 她的东西
黎阡陌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女子,她倔强的仰起头,执拗的向他要个答案,眼神孤注一掷。
她的眸光微寒,但他知道,从她问出这个问题开始,她那颗心就已经被他焐热了。
四目相对,黎阡陌敛起唇边笑意,声音难得低沉,“凝儿要听实话吗?”
“自然。”
“若我说有,凝儿待如何?”
闻言,楚千凝眸光微暗,面上却依旧淡淡的,“不如何,只是想到要嫁进侯府,准备先了解一下那府里的情况。”
“凝儿此言差矣。”黎阡陌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眸色专注认真,“你是要嫁我,不是嫁进侯府。”
“有区别吗?”楚千凝凉凉一笑。
若他心以待,那她嫁的便是黎阡陌,可若他身边莺莺燕燕众多,那她嫁的便是宁阳侯世子。
这一点,她时刻提醒着自己。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他将一颗心分成了几份,只把其中一部分给了自己,那她自然也要有所保留,如此才公平。
重活一世,她已不似前生那般天真纯粹。
从前,她曾在一本杂记中看到,南凉国风俗与其他三国俱是不同,女子择一夫而嫁,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莫说是妾室,便是连通房也无。
倘或哪日夫妻情分不再,女子亦可提出和离,并无休妻这般说法。
她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世人杜撰,可心里却不免希望那些都是真的。
龙凤喜榻,仅容夫妻安睡,岂可再多一人!
只是这般想法……
偶尔连她自己都会被惊到。
即使前世凤君撷做戏至此,每每赶上她小日子的时候,他仍会歇在妾室院中,她面上虽什么都不说,但心里到底是失落的。
许是她天生反骨,想法素来与常人不同。
这世间女人但凡真心爱慕自己的夫君,怎么可能不嫉妒!
雍容大度,只能说明不爱。
她无法将心底的想法告诉黎阡陌,因为很怕从他眼中看到惊诧怪异的眼神,她宁愿什么都不说,像现在这样就好。
他要娶,她便嫁。
成为他的妻,她会待他好,会尽力帮他达成他所有的愿望,却永远不会付出整颗心。
“凝儿,你未说实话。”黎阡陌捏着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
眨了眨眼,楚千凝沉默了片刻方才抬眸看向他,美眸清幽,暗含怒色,“是,听闻世子爷早有通房,我心里是不大痛快,如此妒妇表现,世子爷可是后悔与我私定终身了?”
“你生气了?”
“对。”她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
“在气什么?”黎阡陌继续追问。
看着他骤然变亮的眸光,楚千凝回答的时候有些许迟疑,不过还是开口回道,“我的东西被人染指,如何不气!”
“你的东西……”黎阡陌似笑非笑,眼神玩味,“凝儿是指我吗?”
“就是你。”
楚千凝本以为,黎阡陌会恼怒自己将他比作“东西”,怎知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就势将她抱起压倒在书案上,颀长高大的身躯随之而至,炙热的唇毫无征兆的贴在颈间。
尖利的牙齿咬破肌肤,血腥味淡淡散开。
“疼……”楚千凝紧紧地蹙起眉头,忍不住伸手欲推开他,“你做什么咬我?”
黎阡陌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眸光精亮的望着她,眼底深处跳动着她不解的兴奋和激动。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肌肤相贴,不知是谁更热一些。
指尖缓缓探入她的口中,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语,“凝儿,你也咬我一下,狠狠地咬,我方才知道这不是梦境。”
身下是冷硬的书案,身前是黎阡陌沉迷痴醉的俊颜,前有夹击,进退不得。
楚千凝哪里经受得起这个,开口欲言,舌尖却在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指,两厢碰触,她僵住不动,他难以自持。
伸手欲将他推开,却反被擒住双手彻底禁锢。
被逼至绝境,楚千凝无奈之下只得狠狠咬了他一口,谁知越是用力他唇边的笑容越是明媚。
“是真的……”他低低叹道。
语气中的心满意足,听得楚千凝莫名心酸。
他总是如此,无须什么花言巧语就让她软了心、失了神。
“你……你抱我下来……”终于能够说话,楚千凝面色微红的推他,语气有些命令,可听在黎阡陌耳中,却与撒娇无异。
“好。”
依旧将人抱坐在自己怀中,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神贪恋。
“你笑什么?”楚千凝觉得奇怪。
“凝儿说我是你的,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于他而言,她对他的占有欲等同于爱意。即便是作为她的所有物,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
楚千凝皱了皱眉,“高兴你也不能咬我啊,还那么用力!”
“心痒难耐,情不自禁。”
“……”
她抿唇,忍不住讽刺他,“什么‘情’非得靠咬人才能表达……”
认真想了想,黎阡陌淡淡丢出了两个字,“春情。”
“……”
彼时楚千凝就知道,她又一次败下阵来。
本想再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不想黎阡陌忽然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凝儿,我没有什么通房丫头,你不该问我这样的问题。”
见她目露惊讶,他无奈的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再看到她那般吃惊的眼神,他会气得忍不住再咬她一口。
“我为你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被你几句话就轻松否定,会否对我不大公平?”
“清、清白……二十几年……”楚千凝愣愣的重复着他的话,待到反应过来之后,她猛地扑进他怀中,不知是羞的还是为何。
倒是黎阡陌,顺势将佳人拥的更紧,趁机诉苦以博取同情心,“凝儿,我说过,所求唯你一人而已,你虽听进耳中,但却从未记在心上,我……”
“……抱歉。”楚千凝揪紧他的袖管,艰难吐出两个字。
“凝儿,我只要你。日后我们成了亲,院中也不会有什么妾室、通房,我只守着你一个人,凝儿也答应我,别去看旁的男子,眼里心里都只装着我。”
“好。”
“无论是什么皇子还是探花,通通都不许正眼瞧他们。”
楚千凝:“……”
敢情说了半天,他是在这等着她呢。
他的耳报神倒是厉害,白日方才发生的事情,这么快他就得到信儿了。
“凝儿,你还未回我呢?”见她迟迟没有回应,黎阡陌的手臂微微收紧。
“……知道了。”
有他一个就够缠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别人。
抱着楚千凝耳鬓厮磨了好半晌,黎阡陌才终于准备离开,临行前,他扫了一眼方才被他毁掉的佛经,忽然对她说,“凝儿若有闲暇,不若绣绣嫁衣吧。”
“什么?!”
“喜服我已备好,只是袖口处的花纹我希望是一支并蒂的扶桑花,由凝儿亲手绣上,可好?”他开始得寸进尺的提要求。
“你要做什么?”楚千凝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娶你。”
景佑帝已经盯上了容家,他必须得尽快将她娶走。
何况——
他原本也是如此打算。
“黎阡陌……”
“乖乖等着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黎阡陌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眨眼之间便消失了身影。
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楚千凝若有所思的抬手抚过被他吻过的地方。
他也让她等着他……
不知,会否等到。
*
翌日。
楚千凝方才起身便听流萤说起,容锦仙昨日去了棠宁苑,今晨老夫人便将府内的账本和库房钥匙给她送了去。
闻此消息,她不禁弯唇浅笑。
果然,外祖母是疼她们的。
坐在妆台前由冷画为自己梳妆,楚千凝看着自己眼角略有些黯淡的肤色,眸光不觉一闪。
“早膳摆上了吗?”她忽然问道。
“还没。”
“去吩咐小厨房,多加一道芙蓉桂花糕。”
“是。”
待到冷画出了内间,楚千凝确定房中无人,这才从妆盒的最下层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细细涂抹在眼角的下侧。
确定完挡住了眼角的月牙胎记,她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重生以来,她时时未忘此事。
兹事体大,她无法轻易说与旁人知晓,即便如轻罗、流萤,她也无法坦言。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冷画回来的时候就见楚千凝坐在妆台前发呆,不禁轻言唤道。
“嗯。”
“您怎么了?”
摇了摇头,楚千凝忽然朝她问道,“春香还在给容锦晴送那膏子吗?”
“对呀,听说每每二小姐篦头的时候都要用。”
“如此就好。”
算算日子,那膏子也快发挥效用了。
届时——
见楚千凝的唇边凝着一抹冷笑,冷画不觉打了个寒颤,“小姐……您别如此笑,奴婢害怕……”
“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如此小?”
“面对别人时倒还胆大些,但是对着您和变态前主子,奴婢就不敢了。”
“惯会说嘴。”
起身走至桌旁落座,正巧流萤引着小丫鬟进来摆膳。
膳食齐备,闲杂人等退下,流萤贴心的为她布菜,口中随意说道,“小姐,方才奴婢听底下的小丫鬟说,刚刚孟姨娘去棠宁苑给老夫人请安,出来的时候面色很是难看呢。”
“是吗……”喝了口粥,楚千凝的反应淡淡的。
“听说不光是因着中馈之事,还为了给二小姐定亲的事情。”
“定亲?!”
“嗯。”顿了顿,流萤接着说,“似是昨日孟姨娘便与老爷提过此事,但被老爷给回绝了,闹得很是不愉快呢。”
“城中流言四起,孟姨娘自然心急。”
只是,再心急也无济于事。
即便容敬肯为容锦晴筹谋婚事,如今这建安城中也无人敢娶她。
景佑帝心意未明,谁敢轻举妄动!
不止是她,就连容锦仙的婚事也一样麻烦。
思及此,楚千凝的眉头不禁蹙起,本就没进多少的细粥彻底搁下不用了。
见状,流萤犹豫劝道,“小姐,您再用些吧。”
“我吃不下了。”
“可是……”
“无妨,午膳我多用些便是了。”明白流萤是担心她的身体,楚千凝安抚的朝她笑笑,“走吧,你们随我去花园逛逛。”
闻言,冷画和流萤不禁相视一眼,眸色微惊。
这大早上的,小姐去花园做什么?
“轻罗,你去请大小姐过来,就说我与她有要事相商。”
“是,奴婢这就去。”
缓步出了梦安居,在园中等了片刻,楚千凝便见容锦仙带着盈袖一人迎面走来。
果然——
她说有要事相商,容锦仙便留了个心眼儿没带盈心。
“找我何事?”一大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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