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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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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却有些可怜楚千凝。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要嫁给这般短命之人,实在是可怜啊……
退出黎阡陌寝房的时候,他甚至还在摇头叹息。
见状,楚千凝心里倒是愈发佩服起黎阡陌来。
究竟他是怎么做到瞒过这么多人的?
察觉到她凝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黎阡陌挥退了房中的下人,随即摘下了眼睛上的白绫,凑到她面前让她细瞧。
“好看吗?”他笑问。
“嗯。”
伸手抚过他那双清亮的眼眸,楚千凝好不羞涩的点了点头。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特别是这般专注的望着她时,格外的吸引人。
想到他昨日的异样,她的指尖微微轻颤,而后柔声问他,“几时恢复的?”
昨日从容府离开的时候,他的眼中还赤红一片呢。
敛眸,黎阡陌难得有些不自然的说,“……回来便好了,你无须担心。”
“到底……为何会这样……”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问过,可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如今他们大婚在即,他总不该再对她有何隐瞒才是。
“你果然想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黎阡陌忽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似是防止她听到中途便逃跑的样子。
“很想。”
叹了口气,他方才接着说,“还记得我与你讲过的那个梦吗?”
“记得。”
“寻常时候,只要梦里有你,皆是美梦……”黎阡陌弯唇轻笑,眼中却透着丝丝落寞。
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都沉了下来,楚千凝的心不自觉的揪起。
他说“寻常时候”,也就是说,有特殊情况。
“可直到有一次,我梦见你死在了我怀里……”
眸泣血泪,发若霜染,遍体鳞伤,浑身血污。
那是一个噩梦。
一个只要他回想起,就会冷汗连连,无可自控的噩梦。
醒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变了模样。
如梦中的她一样,双眸赤红,神色冷然,和平时的自己很不一样。
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被释放了出来,他的想法和行为会变得偏执,即便心里很清楚后果,却依然孤注一掷的要去做。
后来,他偷偷潜入楚家,在她榻边守了整晚,眼睛竟意外恢复了。
回府后的几个夜里,他甚至不敢入睡。
明明只是一个梦,可那股钻心之痛却令人难以忍受。
失去她这件事,他只在梦里体会,便已撕心裂肺,是以他从不敢想象,倘或于现实中发生,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凝儿?”见她始终低着头,黎阡陌不安的唤她。
“梦里……你还看到了什么……”楚千凝的声音很缥缈,轻的几不可察,她缓缓的抬起头望向他,眸中水光闪动。
黎阡陌抬手抚过她的眼角,轻声笑道,“好像……这里有一块很漂亮的印记,像月牙儿一样……”
☆、第121章 花意正浓
若说之前楚千凝还不确定前世救她的人到底是谁,此刻她终于确定,那人就是黎阡陌无疑。
种种迹象都表明,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
想起前世临死前的情景,楚千凝心下一动,忽然倾身扑进了黎阡陌怀中。
他顿时回抱住她,却不解她此举何意,“凝儿……”
这是怎么了?
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楚千凝无声的流着泪,心里针刺一般痛,却又似抹了蜜糖一般甜,让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原来,前世她死前所得的最后一点温暖,真的是他给的。
她何德何能,令他如此珍视!
“凝儿,你究竟是怎么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黎阡陌的眼神好不心疼,连声音都温柔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谁知楚千凝并不说话,只一味沉默的流泪。
恐她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他赶紧柔声轻哄,“方才所言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凝儿莫怕,我定会好生护着你的。”
闻言,楚千凝却无声摇头。
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梦中的一切她都曾亲身经历,身上的伤、心中的痛,至今皆铭记于心。
只是……
这些她都无法告诉他。
想到前世自己临死前耳边响起的一声声深情低语,楚千凝的眼泪便流的愈发汹涌。
她从不知晓他的情意,便等于负了他的情意。
可她不懂,他为何会对她情根深种?
“凝儿……”黎阡陌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任他再如何聪明也想不出她为何哭泣不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无碍。”她的声音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人心里发涩。
“那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黎阡陌专注的凝着她的双眸,似是要望进她的心底。
四目相对,她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仰头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温软香甜的触感传来,黎阡陌先是一愣,随即反客为主,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她向来矜持端庄,连投怀送抱都极少,莫要说主动献吻。
是以尽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轻易撩得黎阡陌“火”起,愈吻愈深。
掌下,是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黎阡陌的手缓慢而有节奏的在她背脊上轻轻抚过,引得她无意识的轻吟出声,口中逸出的柔媚声音令她猛然清醒,想也未想的便推开了身前之人。
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骤然消失,黎阡陌不满的蹙眉,素来清亮的眸中此刻满是潋滟风情,眼底的情愫如扶桑花开,灼灼绽放。
眼前,是楚千凝细腻如瓷的脸颊和艳红润泽的樱唇。
他痴痴的望着,喉头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见状,楚千凝一时心生退意,胡乱扯了个理由便抽身欲走,“我、我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外祖母该担心了……”
话音未落,她起身欲走,却被黎阡陌轻松拦住。
将她整个人从背后拥住,他的下颚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言问道,“使美人计也无用,快说,究竟为何哭泣?”
“……恐一语成谶。”她忧心忡忡道。
“凝儿,那只是一个梦。”他绝对不会让它变为现实的。
点了点头,楚千凝微微勾唇,“嗯。”
今生,她绝不会再走到那般山穷水尽的地步!
抚过她略微泛红的眼角,黎阡陌的手却不觉顿住,“梦里瞧得不大真切,若这里果然有一个月牙儿形的印记,定然极美……”
楚千凝下意识的抬手覆在他的手上,想到眼角的那枚胎记,她敛眸没有开口。
她不想骗他,亦不敢坦言。
所以——
只能沉默。
这个胎记究竟有何秘密,还是待到来日她有些头绪时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万一是祸不是福,少一个知道总是好的。
“凝儿。”黎阡陌忽然捏了下她的脸。
“嗯?”
“你似是有哪里不一样了……”望着她水光盈动的美眸,黎阡陌若有所觉的轻声叹道。
听他如此说,楚千凝神色微疑。
哪里不一样了?!
“有吗?”
黎阡陌点头,温凉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的眼睫上,“这里。”
以前她看着他时,虽然也有些情意,但总像是隔着层轻纱,看得见却摸不着,若即若离,令人难以琢磨透彻。
而今,她似是解开了什么心结。
然接受他的感情,并且倾尽一切的回应。
到底……
她为何有此转变呢?
恐他再继续追问,楚千凝握住他的手反问道,“变了不好吗?”
他笑,音色清润醉人,“好。”
似这般被她放在眼中,记在心上,他求之不得。
*
楚千凝从侯府离开的时候,黎阡陌特意让鹤凌送她回去,不知是否担心她再被黎阡晩刁难。
可方才出了侯府,她便对鹤凌说,“你回去吧,我还要去街上转转。”
“世子命属下保护您。”鹤凌不为所动。
“他只是担心我再遇到黎阡舜那兄妹俩,眼下既出了侯府,他们并不敢将我如何,倒是他,须你时刻在身边守着。”
“……是。”
朝鹤凌轻点了下头,楚千凝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让车夫绕了路,她特意去西街瞧了瞧刚开张不久的“恒舒典”。
店面不是很大,但胜在布置考究,古色古香。
时不时便有人进去典当东西,满面愁容的捧着自己的宝贝,出来的时候手中捏着换来的银钱,依旧难有笑意。
以物易物,这世间之事大多如此。
放下车窗的帘子,楚千凝刚要吩咐车夫回府,不想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女音,“楚姑娘?请问车上坐的,可是楚家小姐吗?”
闻言,楚千凝再次撩起帘子,见车外是一张清纯素雅的娇容。
来人一袭水蓝色掐金丝柳絮碎花长裙,纤腰楚楚,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韵,美眸流转间皆是春情。
观其言行,颇合礼仪,似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看其神色,却又媚态撩人,像极了烟花之地的盛名花魁。
冷画不知来人是谁,可轻罗却再清楚不过。
飘香苑的花魁——花意浓!
春情点染胭脂红,繁花意正浓……
不过两人都没想到的却是,楚千凝竟然也认识她。
“花姑娘,别来无恙。”朝对方略微颔致意,她缓步走下马车。
方才听声音她便觉得耳熟,不过没想到竟真的是花意浓。
楚家未灭之时,她曾向她学习过一段时日的舞蹈。
月影霓裳……
是花意浓的看家本事。
也不知娘亲是怎样说动得她,竟如此甘心的教给了自己。
后来楚家出事,她被接到了容府,两人之间倒是断了联系。
“参见郡主。”见楚千凝下了马车走向自己,花意浓俯身施礼,举止落落大方,并不轻浮。
伸手虚扶起她,楚千凝盈盈一笑,“故交相见,不必如此。”
话落,她让冷画寻了一处酒楼,几人移步去那叙话。
恐花意浓在侧,一行人太过引人注目,冷画便机灵的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落座之后,花意浓便柔声道,“方才不经意间看到车内之人的侧脸与郡主很是相像,又见是容府车驾,这才确定。”
“有劳你记挂。”
“本该早些去府上拜望的,只是我身份卑贱,恐贵人介意。”说到“卑贱”二字时,花意浓的眸光明显有些黯淡。
虽说是卖艺不卖身,可“妓”就是“妓”,永远上不得台面。
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楚千凝却挑眉不赞同的说道,“姑娘凭自己的技艺赚钱吃饭,何来卑贱一说?”
“郡主……”
“我倒觉得,高低贵贱非是身份决定,而是品格使然。”她处处看不上孟姨娘,并不是因为她与人为妾,而是由于她心术不正。
“闻君此言,我便知今日之举不是自取其辱。”偶然在街上遇到楚千凝,花意浓犹豫再三才决定上前问候一番。
以往在尚书府的时候,她就很欣赏她的为人。
两人亦师亦友,自己虚长她几岁,便然将她当成妹妹一般。
不过——
这样的话,她如今却万万不敢说出口。
从前楚千凝只是尚书府的小姐,自己同她亲近些,旁人不过以为自己是想巴高望上而已,可如今她贵为郡主,却委实高攀不上。
“听闻郡主要与世子爷大婚了,我也想送上一份贺礼,还望不要嫌弃。”花意浓本想着待她大婚之日差人悄悄送去,免得被人知道平白带累了楚千凝的名声,不想今日竟然能在街上见到,想来也是上天成。
“既是姑娘的一番心意,我又怎会嫌弃呢!”
“如此,晚些时候我便差人送到府上。”说着,花意浓抬手为她斟了杯茶,宽大的袖管缓缓滑下,露出一截细腻皓腕。
“郡主请。”她含笑奉上。
谁知——
楚千凝却出神的望着她的手臂,并未应声。
见状,花意浓目露疑惑,“郡主?”
恍然回过神来,楚千凝淡定的勾了勾唇,缓声道,“看你十指纤纤,手腕莹白,不觉想起你翩翩起舞的样子了。”
“难得郡主还记得……”
“翩若惊鸿,自然难忘。”楚千凝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花意浓的手臂,眸光复杂。
她记得……
以前在尚书府习舞的时候,有一次小丫鬟在上茶时不小心弄倒了茶杯,热茶溅到花意浓的身上,她卷起袖管擦拭,手臂上似是有一块青色的印记。
只是时隔许久,她一时也不敢确定。
倘或自己没有记错,那么花意浓便该是鹰袂要找的人。
满心合计着这件事,楚千凝似是没有注意到冷画来为她添茶,抬手欲整理发髻,却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杯中香茶溢出。
“呀……可有烫伤吗……”她似是吓了一跳,紧张的看向花意浓。
后者不在意的笑笑,拿丝绢轻轻擦拭手腕上的茶水,“无妨。”
纱袖微拢,藕臂上的青色胎记赫然映入眼帘。
楚千凝眸光微闪,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收回了目光。
冷画和轻罗就站在她的身后,自然也看到了花意浓手臂上的胎记,两人不觉相视一眼,都想起了鹰袂说过的话。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
虽然不知变态前主子为何要找这女子,但如今既有了眉目,终归是好的。
辞别花意浓之后,楚千凝她们回了尚书府。
行至花园的时候,意外看见了容锦仙和莫文渊站在树下。
轻风微扬,两人的发丝漾在一处。
远远望去,好一副如诗如画的美景。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莫文渊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来,看到楚千凝的那一瞬,眸光瞬间亮起,可随即又变的黯淡,口中喃喃叹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题外话------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广》
☆、第122章 愁断青丝
距离尚远,楚千凝没有听到莫文渊说了什么,可容锦仙就站在他旁边,将他君心暗许却求而不得的心思听了个彻底。
说“求而不得”也不对,毕竟他未有任何举措,只是那双眼睛瞒不住情意。
“莫公子……”容锦仙轻唤,提醒他此刻的失礼之举。
恍然回过神来,莫文渊臊的满脸通红。
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难得不似素日淡定端庄,举止稍显稚气。
“让姑娘见笑了。”
“凝儿貌美绝伦,公子心向往之也实属平常。”
闻言,莫文渊余光瞥见容锦仙罩着轻纱的脸,目露不忍,“世人之美,在心不在身,纵然小姐一时失意也勿要郁郁寡欢。”
似是没想到他会安慰自己,容锦仙不禁一怔,而后淡淡道,“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见容锦仙神色清冷,未有悲戚之状,莫文渊方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觉笑道,“原是我小看了姑娘,你既如此通透,在下便放心了。”
“你担心我?!”容锦仙讶然。
“是。”
莫文渊坦然承认,并不觉得自己此言有何不妥。
他自认与容锦仙乃是“君子之交”,知己之心,无关风月。
由此出发,他关心她很正常。
“为何?”容锦仙看着他,眸色虽冷,却很认真。
仔细算起来,他们不过见过寥寥数面,也并非熟识,他今日登门拜访,她本以为是有事,怎知只是为了探望她。
自她毁容后,他还是第一个来府上拜会的人。
难道——
他就不怕给自己惹去什么麻烦吗?
“品墨轩中至今还挂着姑娘的一张墨宝,‘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只此一句,便足以让在下视姑娘为知己之交。”莫文渊鲜少如此称赞一名女子,容锦仙算是唯一的一个。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纵使女人才华横溢,所作之句也大多为闺中哀怨,虽然清丽婉约,但未免太过儿女情长。
唯独容锦仙这一首,别具一格。
“知己之交……”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容锦仙清冷的声音难辨喜怒。
恐自己言辞有失,莫文渊感觉拱手道,“在下一时有感而发,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恕罪。”
她摇头,似是并未在意。
忽而想起什么,她复问,“公子视我为知己,那不知又如何看待凝儿?”
“楚姑娘……”听她提起楚千凝,莫文渊不禁愣住。
眼神不自然的瞟向别处,他的脸颊慢慢转红。
犹豫了一下,他方才谨慎的回道,“在下与楚姑娘并不相熟,恐怕与她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他语气中难掩的失落容锦仙听得分明,于是接话道,“所以,你方才会吟诵《汉广》,以抒解心中的苦闷之情?”
“心下倾慕,绝无玷污之意。”恐容锦仙会误会,莫文渊赶紧解释。
“可惜你没机会了……”
低声叹了一句,容锦仙便有送客之意,“病体未愈,不能一直相陪,望公子见谅。”
对方明显下了逐客令,莫文渊面露不解,但还是彬彬有礼道,“是在下疏忽了,姑娘安心静养,告辞。”
“慢走。”
目送着莫文渊的身影走远,直到视野中再没了踪迹,容锦仙方才收回了视线。
盈袖扶着她往栖云苑的方向回去,忍不住嘟囔道,“还以为这位莫公子是瞧上您了呢……”
哪知道绕了一大圈儿,居然是看上了表小姐!
那他干嘛不直接去找表小姐,非跑到她家小姐面前来晃悠。
见盈袖一副不大待见莫文渊的样子,容锦仙本不欲说她,可想着日后要嫁到皇子府去,便还是对她说,“你近来说话愈发没有忌讳了。”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以为她心里是有算计的。
被容锦仙这般一说,盈袖羞愧的低下头,“……奴婢知错了,日后再也不这般胡言乱语了。”
“今后要到皇子府去,须得谨记隔墙有耳。”
“是。”盈袖听话的点了点头,可随即想到她们要住到大皇子府去,心里便有些没底,更多的是为容锦仙担心。
“小姐,大皇子会不会为难您?”
“他为何要为难我?”容锦仙茫然的反问。
“不知道呀……奴婢就是担心……”
远远的望着前方被花树掩映的小路,容锦仙声音清冷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也是无用的。”
“也对。”盈袖开始自我安慰,“咱们还有表小姐呢,她定会帮着您的。”
闻言,容锦仙脚步微顿,眉心微低。
凝儿……
她并不想指望她。
*
容锦仙走后,楚千凝主仆三人方才缓步从树后现身。
方才她们假意离开,其实又绕了回来。
楚千凝不大放心莫文渊那个人,倒不是说他安了什么坏心,只是恐他的出现会引起什么不可控的变数,是以她才想提前防备。
哪里知道——
竟然听见他说心仪自己!
扫了一眼正打趣的望着自己的轻罗和冷画,楚千凝第一次有赶走她们俩的冲动。
“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那个劳什子的探花郎瞧上您了。”冷画一副神算子的样子,朝楚千凝挤眉弄眼的笑着。
“模样倒还过得去,白白净净的……”轻罗一手托着下巴,故作深思状。
“比变态前主子差远了!”冷画不服气。
“那倒是。”
“还没有我师兄长得标致呢。”
一提起鹰袂,轻罗瞬间就来了精神,“是吗?你师兄真面目到底什么样?”
“我和你说呀……”
楚千凝:“……”
是当她死了吗?
刚要打断她们俩乱七八糟的对话,不想不远处忽然跑过一个小丫头,楚千凝定睛一看,发现是望月居的婢女。
未等她让人前去打探,便见容景络面色铁青的护着容锦晴快步走过。
后者的头上还罩着帷帽,不知发生了何事。
“冷画,去瞧瞧。”
“是。”
话落,冷画一阵风似的转身跑远,不消片刻便捂着嘴偷笑跑了回来,“噗……哈哈哈……”
“怎么回事?”见她这样,轻罗好奇的不行。
“小姐,您猜二小姐怎么了?”
事关容锦晴,楚千凝挑了挑眉,眼中难得闪过一抹兴味,“可是在钦阳侯府出洋相了?”
“可不止是出洋相那么简单。”使劲儿压抑着笑意,冷画神神秘秘的对她和轻罗低语,“二小姐她……头发掉光了……”
“什么?!”轻罗震惊道。
头发掉光了!
要知道,东夷人可是很看重头发的。
若非铁了心要遁入空门,任谁都不会轻易削去长发。
如容锦晴这般无辜失了一头青丝,恐怕会被人认为是不祥之兆。
“是真的,方才我跟着他们到望月居门口,她头上的帷帽不知怎么被吹掉了,我亲眼看到的。”
“被风吹掉的?”楚千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看始作俑者不是风,而是你吧。”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您……”
见楚千凝盈盈笑着,一副乾坤尽在掌中的模样,冷画唇边的笑意渐渐地凝滞,“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有什么好惊讶的,迟早有这么一日。”只是她没想到,会刚好赶在容锦晴去钦阳侯府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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