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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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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侠决定先到沂山救援蓝妹妹,便一路策马急赶,不消多少时间,便已经远远看到绿忆姑娘,白马绿裳,一骑如飞地沿着官道,向前疾奔。
肖小侠一面策马急赶,一面四顾无人,便提足丹田真气,郎叫一声:“绿忆姑娘!”
肖小侠如此提足功力一喊,数里传音,绿忆姑娘如何听不到呢?乃见她尘头一顿,旋地转身,白马扬蹄,绿裳飘拂,清脆脆地应道:“你想通了吗?”
此时俩骑相隔不下八九十丈,而且肖小侠疾驰似箭,耳畔生风,可是,绿忆姑娘这一声清脆的“你想通了吗”,却是如在耳际,岂止是清晰异常,而且是声震耳膜。
肖小侠也暗暗佩服绿忆姑娘,真是天赋奇材,这等悠然自得地逆风送话,语音聚而不散,远达数十丈,且能声震耳鼓,没有数十年精湛的内家修为,决不可以为功。虽然肖小侠也能如法泡制,但是,肖小侠随玉扇书生在长空栈习艺五年,又深得“苍虚秘笈”真传,巧服朱仙果,集奇遇于一身,功力超绝,自是意中。绿忆姑娘年纪不足十六七岁,能有如此震世骇俗的功力,肖小侠岂能不为之心服。
实则,文武两项,实异曲而同工。勤读苦练,固然可以补天赋之不足,“人一能之己百之”,然比起天赋绝佳,资质优异的奇才,毕竟不可同日而语。
天赋绝佳者,可以一日十行,资质鲁纯虽然苦读十遍,也未尽然能望其项背。
习武功者尤复如此。所以武林高人,身有不世之武功,每每有难才之叹,而使绝艺失传于后世,如有一旦遇到奇才瑰宝,三五年的苦练,是可抵上深山面壁数十载。武林之中每有少年奇士,震慑群伦,这等人当不可以常理衡之。
肖小侠如此,绿忆姑娘亦复如此。
有道是惺惺相惜,英雄互敬。绿忆姑娘如此一声清脆倩语,肖小侠敬爱油然,好感顿生。原先但觉绿忆姑娘是天仙化人,一颦一笑,美固美极,却美得令人不敢道视,不敢视近。尤其知道绿忆姑娘的身世,前朝皇裔,更有一番敬意,所以,每与绿忆姑娘相对之时,便只有唯唯而已。
如今,这一声真力传音,竟然不期而然地化除肖小侠心中的隔阂,是人为?抑是天意?是缘乎?抑或是孽?
如此一语倾心,造成日后“一龙四风震八荒”的武林韵事。不在本书交代范围,容且略过。
且说肖小侠纵马飞驰,转眼来到绿忆姑娘身边,一带丝缰,勒住坐骑,含笑说道:“姑娘为何如此性急?幸亏这匹黑马,也是千里良驹,否则在下岂不是追赶不上吗?”
绿忆姑娘浅浅一笑,旋即神色严谨地说道:“蓝姐姐身落沂山,急如星火,片刻之延,说不定就要以毫厘之差,致有千里之失,你怎么还要思索一番呢?你道我如何能稍微等待?”
肖承远小侠点头称是。
绿忆俄尔又灿然一笑说道:“远去苗疆,是为了我的事,你能忠人之事,当然亦是应该感激。不过事情有缓急,蓝姐姐遇险,当然是急于眉睫,只好将苗疆之行暂缓一缓了。”
肖小侠心里想道:“你哪里知道有石老帮主的碎骨之伤,急待医治,虽然蓝妹妹遇险沂山,我也不能没有先后轻重的思虑。”
肖承远心里虽然在暗自思忖,却也不便明言,只好含糊应声过去。
绿忆姑娘似乎此刻颇为高兴,缓带丝缰与肖小侠并辔而行。或而昂首远眺,神采飞扬,容光焕发。或而垂目沉思,若有所忆,眉锁远山。忽然,绿忆姑娘回头说道:“肖……呀!'炫+书+网'我该怎么称呼你呐,”
肖承远小侠在马上微一躬身,双手一拱说道:“姑娘你我都是武林中人,何须拘于俗套,任何称谓皆可。”
绿忆宛尔一笑,贝齿微露,极其自然地说道:“你和蓝姐姐既是兄妹相称,那我也称你一声承哥哥便了。”
肖小侠心里一动,双手急得一阵乱摇,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和蓝妹妹由于师门渊潭,才占大称她一声妹妹。姑娘天人,况是金枝玉叶之体,肖承远村野之辈,岂可乱了礼教。”
绿忆摇着头说道:“方才你不是说,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不必拘于这些俗礼吗?”
肖承远一时无言以对。
绿忆笑道:“想必你也是无言反对了。其实,像你这样出自武林前辈名门,武功盖世,只怕是我高攀不上。”
肖承远肃容说道:“姑娘如此说来,肖承远岂不是无地自容吗?”
绿忆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同意我称你承哥哥了。”
这一声“承哥哥”宛如黄莺出谷,珠落玉盘。尤其是绿忆姑娘那一份纯真无比的笑容,在美丽中含着一股令人望而生敬的圣洁的光辉,使他无法相拒。
肖小侠极为感动地说道:“肖承远如此高攀,于心不安,恭敬不如从命。肖承远叨在年纪较长,只好忝颜称呼姑娘为绿忆妹妹了,”
绿忆姑娘这次却如百花盛放地一笑,说道:“承哥哥不要这样迂腐好吗?我们只顾如此一路闲说,却耽搁了不少路程,放缰赶一程吧!想到蓝姐姐我就着急!”
说着话,手中细鞭一扬,坐下白马长嘶而奔,箭也似的疾射而出。
肖小侠也自催动坐骑,紧紧随着后面追赶。
这两匹一白一黑的骏马,在官卫大道上,杨起一股尘头,风驰电掣地向前飞奔,马上的人,一个是国色天香,秀丽无匹,宛如是请仙临世;一个是风流倜傥,气宇昂藏,不啻是玉树临风,一路之上,引起多少行人客商,江湖好汉的侧目相看。这是谁家的一对儿女,如此夺尽天地间之灵气。
谁又能知道这样的一对璧人,却是含着满腔急意,去心似箭,他们的面前,却是一场震撼武林的血战呢!
鲁境沂山,平静得似乎没有一个人影,尤其是在深夜,探山空寂,万籁无声,若不是沂山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暮鼓晨钟,一两缕炊烟袅袅,没有人会想到沂山海惠寺,这座少林派的大寺院,还是矗立在沂山的半腰。
这天,初冬晌午,是久雨初晴的好天气,晴空如洗,湛蓝一片。沂山遍处枯黄,一片肃杀景象。倒是零落几处苍松翠柏,尘土俱无,青葱欲滴,给小阳春季节的初冬,凭添了不少生气。
此时,从山麓山道上,突然现身一男一女,男的文生公子打扮,一袭青衫,飘飘自如;女的一身淡绿清新可喜。两人看上去都有一身上乘的武功,身形起落之间,飘忽自如,脚下寸草不惊,提纵轻功,已经是不沾一点火气。
一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半山在望,忽然,身穿淡绿衫儿的姑娘停下身形,说道:“承哥哥!少时找到了贼人的老巢,你可不能动手,好让我痛痛快快的打一阵,谁是欺侮蓝姐姐的元凶首恶,我一定要他死在这沂山。”
男的却皱着眉说道:“蓝妹妹人来少结冤仇,这其中定有原故,绿忆妹妹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这正是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兼程赶来沂山,来救援遇险的蓝玉珍姑娘。
可是,在鲁境之中沂山虽然不比泰山高耸入云,也不比崂山险峻崎岖,却是方圆不下百里,怪石狰狞,悬岩削壁,二绝姥姥火莲急讯传简当中,却没有说明蓝玉珍姑娘究竟在沂山何处遇险,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自然只有循着山道上山再说了。
两人刚转过一堵峭壁,一阵风声过去拦住去路,站着一位灰衣僧人,双手合十当胸一打问讯,说道:“两位施主行将何往?”
肖承远小侠一见有人出现,立即停下身形,正待问话。绿忆姑娘却在一旁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灰衣僧人双眼往姑娘身上一转,淡笑说道:“小僧是本山海惠寺憎人。”
绿忆姑娘讨厌憎人那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心里不由而然地生气怒道:“你拦住我们意欲何为?”
灰衣僧人依然不动声色,带着淡笑说道:“小僧奉本寺住持之命,前来挡驾。两位施主如果身无要事,就请回程如何?”
绿忆姑娘点点头,闪到一旁,说道:“承哥哥!你问他是何存心。这人好讨厌阿!”
肖小侠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向那僧人点头问道:“和尚!请问你是沂山什么寺的僧人。”
灰衣僧人对肖小侠打量了一会儿,回答道:“沂山只有海惠寺,”
肖小侠说道:“沂山之大,方圆不下百里,贵寺方丈为何禁止游人入山?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贵寺方丈如此主张,岂非有越常规?”
灰衣惜人淡笑一声说道:“僧人只知奉转敝寺方丈之命,”
肖小侠也淡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你要拦阻我等入山了。”
灰衣僧人点头说道:“施主若执意入山,有违敝寺方丈之规定,憎人只有得罪了。”
绿忆姑娘此时缓步上前,扯了一下肖小侠的衣角,厉声说道:“承哥哥!这个僧人可恶!海惠寺定然不是个好地方,我们且去找他们这个不讲理的方丈,理论个明白,说不定这件事就出在海惠寺。”
姑娘说着就拉着肖小侠,向山道闯去。
灰衣僧人霍然退后两步,双眼圆睁,顿时满脸凶杀之气,双手一伸拦住去路,冷笑一声说道:“两位是存心前来生事,就莫怪僧人无礼了。”
肖小侠也感到这个突如其来,拦阻入山的灰衣僧人,虽,然言词颇有分寸,但是行动眼神之间,看来不是善类,说不定蓝妹妹遇险沂山,与这座海惠寺有极大的关连,当时便停了脚步,正待喝退僧人,绿忆姑娘早已不耐,但见她长袖微徽一摆动,身形未起,就听得“啪”地一声,灰衣僧人的右颊上,着实地挨了一掌。
这一掌显然力道沉猛,灰衣僧人庞大身躯就在这一掌之下,顿时一个跄踉,噎、噔,向左一侧身,直向路旁石头上撞去,接着“轰隆”一声,灰衣僧人跌个四仰八叉,嘴角流血,右颊坟肿多高。,
肖小侠这是第二次看见绿忆姑娘手出“神掌”绝技。在南海岛上,肖小侠连闪三掌,尚削去蓝衫一角,今天只见!”娘随意一拂之际,没有看出究竟是如何出手,便把一个七尺之躯的僧人,掴退数步,余力撞及岩石,犹能轰隆作响,这“神掌”之技,真是骇人听闻。
绿忆姑娘一掌掴退灰衣僧人之后,昂首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别理他,我们上山去。”
两人刚一迈步,就听到身后“嘶”地一声,肖小侠倏地回身留神一看,一枝响箭,挟着呼啸之声,冲天而去。
灰衣僧人擦去嘴角流的血,想是这一掌掴去了满嘴的牙齿,含糊不清地说道:“相好的!有种就向上走。”
绿忆姑娘皱起秀眉仰头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你听这像是出家人说话吗?”
肖小侠拦住绿忆姑娘再要动的手说道:“绿忆妹妹,这种人值得你生气吗?”
旋又指着灰衣僧人叱道:“出家人如此口头粗鲁,空念弥陀,我等自会找你们方丈理论,无暇教训你,”
转身拉着绿忆姑娘直奔上山。没有几步,肖小侠低声对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方才那个僧人,显然以讯号通知山上,前途定有波折,你我要小心一些,休要中了别人的暗算。”
绿忆姑娘轻笑一声,说道:“承哥哥1如果海惠寺的和尚果真是陷害蓝姐姐的元凶首恶,我可和你说过的,不许你来动手嘛!”
肖小侠刚一点头应是,立即停身叱喝道:“路旁树丛里的朋友,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有话何不现身说个明白!”
绿忆姑娘突然伸手在路旁摘下两片树叶,递给肖小侠一片,微轩着眉梢,轻笑道:“承哥哥,我要和你较量一下腕力,”
肖小侠会意微笑,伸手接过这片枯黄的树叶,两个人互相一对眼神,突然同时右手微抬,两片枯叶,闪电飞出手掌,疾似脱弩劲矢,分向山径两旁,远约五六丈的两丛矮树中射去。
枯叶破空轻微作响,直入树丛之后,隐隐听到“哎哟”之声,俄顷静寂如故。
绿忆姑娘笑吟吟地说道:“这些行为不正大光明的人,只有对他不稍假以颜色,这两片树叶,可够他受的。”
肖小侠倒是顿了一顿说道:“绿忆妹妹和我方才那一手‘摘叶飞花’的功夫,劲道虽然阴柔,着力却是沉猛。二十步之内,贯穿重甲,断无问题。方才那两人能够带伤而去,而且去时悄然无声,这两人的功力,也就不可轻侮。绿忆妹妹!看来这沂山海惠寺,倒是末可轻视。”
绿忆姑娘微笑不语,右手轻曳绿裳,缓缓脚步,向山上走去。
忽然,姑娘娇面微微一变,侧耳倾听一会儿,回头问肖小侠说道:“承哥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肖小侠微一停身,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顿时腔上略有惊惶之意,急闪上前一步,靠近绿忆姑娘身边,说道:“五十丈周围,有爬虫游动,而且为数尚不在少。此间已经微有腥气迎风拂来。绿忆妹妹,怕是贼秃弄鬼,待小兄先去看个明白。”
立即脚尖微微着力一送,右臂平伸,挺腰而起,凌空达五六丈高。趁着身形未落,真气未泄,肖小侠在半空中凝眸四顾,立即缩腹平身,疾泻而下。
绿忆姑娘迎上去问道:“承哥哥,是不是遍地毒蛇蜂拥而来。”
肖小侠惊问道:“怎么?绿忆妹妹你已经知道了吗?”
绿忆姑娘天真地仰首向肖小侠笑道:“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江湖偏偏有那些邋遢鬼,自己武功不济,就想在一些邪门鬼道上取便宜,就每每养一些毒东西,驱来害人。”
肖小侠方才凌空飘落之际,心里顿时想起和渔礁翁远走西南山区邛蛛之际,曾经碰到百毒尊者驱万蝎之阵围困自己的故事。便安慰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虽然来的是漫山遍野的毒蛇,却不足为忧,小兄有退敌之策。”说着便从腰际解开剑鞘,说道:“令姐借与小兄的‘无价剑鞘’,上有避毒明珠”
绿忆姑娘翘起小嘴,说道:“承哥哥,我们说好了的……这次沂山之行,用不着你动手,你要记住不能违背诺言罗!”
绿忆姑娘正在说话之际,四周一片沙沙之声,有如潮水汹涌,渐渐澎湃而来。
肖小侠刚叫得一声:“绿忆妹妹……”
只听得左有道旁嗖、嗖两声,凌空飞来两条长达丈余的乌蟒,箭也似的,直向两人扑来。
肖小侠叱喝一声,右手正待挥出劈空掌力,但见绿忆!”娘右手一拦肖小侠,左手疾伸,纤指微弹,“嘶”、“嘶”两声微响,说时迟,那时快,两条丈余长的巨蟒,正在闪电飞行之际,突然,“噗通”一声,跌落山径旁边的草地上,茶杯大小的头,此刻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死去。
绿忆姑娘显露一招“弹指神通”,击毙两条追风大蟒之后,遥指着前面约十丈远近的地方,有一堵朝天石笋,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我们且上那边去。”
两人霍地腾身而起,只一个起落,便屹立在石笋之上。环顾脚下,但见蠕蠕一片,熙熙攘攘,昂首吐舌,数不清有多少条蛇,齐向石笋这边围来。
肖小侠心里暗自忖道:“这样遍山毒蛇,若要一条一条的扑杀,任有天大本领,也难闯出。”
肖小侠几次想进出“无价剑鞘”,又不忍过分逆绿忆姑娘的意思,眼看着成千成万的毒蛇,蜂拥而来,心里虽没有惧意,却又为绿忆姑娘担着心事,不知道这位貌美而性傲的!”娘,打的什么主意。
绿忆姑娘若无其事的打量周围一遍,仰着臻首,浅浅地笑道:“承哥哥!这东西脏死了,味道好难闻。”
说着从身上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浅绿色的丸药,有黄豆大小,递过一粒给肖小侠,说道:“我师父怕我到苗疆去沾染上毒气,为我准备着一瓶‘百兰丸’,含在嘴里,就没事丁,”
肖小侠伸手接过,含在嘴里,但觉芝兰扑鼻,清香沁脾,精神为之一振。
绿忆姑娘这才缓缓地从怀中取出碧玉琵琶,斜抱在怀中,纤纤玉手,晶莹如玉,尖尖如笋,在琵琶弦上轻轻地抚摸了一回,轻轻笑道:“听说人家都是吹笛引蛇,今天我要试试一阕琵琶能否退这万蛇之阵。”
正说着话时,“呼”、“呼”一连几阵风响,四五条又短又粗遍体乌黑的怪蟒,从两丈远的草地上,弹然而起,分从四面扑来。
这石笋高约三丈,迎天而立,顶端仅够两人立足之地,这五条乌黑的怪蛇四面扑来,其势却疾如闪电,口里红信吞吐之间,都在尺余长。看来势之猛,若要闪躲,已是为时无及。
此时,肖小侠已经知道绿忆姑娘胸有成竹,碧玉琵琶的威力,肖小侠亲身领教过,区区几条怪蟒,自然不在姑娘眼内。所以,对于这五条又粗又短遭体乌黑的怪蟒,挟着呼啸凌空飞来,肖小侠也是丝毫没在意,倒是留神看着绿忆如何击溃这万蛇阵。
这只是瞬间的事,五条怪蟒呼啸而来,还没有到达石笋附近,但见绿忆姑娘纤手轻挑,“嗡”地一声,宛如金声五振,深潭坠石,满山回音不绝。这五条怪蟒看来如此凶猛,却在这一声弦音之下,平空拦腰截为两段,跌落地上。
绿忆姑娘视若无睹地回头对肖小侠说道:“承哥哥!这些毒蛇只是脏得令人恶心,愚昧无知,杀之可怜,倒是那隔岸观火,靠着这些畜牲想来捡便宜的人,令人可恶之至。”
姑娘说到后面这两句,声色俱厉,叱声遏止行云。
肖小侠听了以后,不禁暗叫一声:“惭愧I”
肖小侠心神都贯注在绿忆姑娘如何击退蛇阵,疏忽周围竟还有人。绿忆姑娘如此清叱出声,肖小侠这才留神回视二十丈外,几棵葱翠古柏,果然隐有人身。
肖小侠也笑道:“绿忆妹妹不必生气,待小兄请他们出来,看看究竟何等人物。”
言犹未了,但听一阵嘻嘻哈哈之声,树叶里人影一闪,两条人影,振臂凌空,大衣翻飞,迎风鼓舞,宛如两只大鹤,在枝头略一停顿,双双落身在相隔五丈的石头上。
两个人,一人瘦长,手持木鱼;一人矮胖,手提禅杖,冲着肖小侠和绿忆姑娘笑嘻嘻地说道:“二位的胆子不小哇!居然敢闯沂山,”
胖和尚眯着眼睛,颤着两腮肥肉,笑呵呵地说道:“二位的面子也不小哇!居然让我们发动了万蛇阵,二位就是死在沂山,也够体面的了,”
瘦和尚又接着说道:“!嘿!二位的功力不错,就请见识见识我们这个万蛇阵吧!这些飘洋过海的毒蛇,可不容易见到的呀!”
这两个一胖一瘦和尚自言自语一搭一挡的说着,肖小侠冷笑说道:“和尚!我且问你,是不是有一位年轻的相公围困在你们这里?”
胖和尚两只肉眯眯的眼睛霍然一睁,尖声叫道:“娃娃!你果然是为着那娃娃而来,那你们是昆仑二子派来的。”
瘦和尚嘿嘿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这万蛇阵倒是找对了主儿。”
绿忆姑娘此时霍然玉脸变色,对肖小侠说道:“承哥哥!蓝姐姐一定是这些贼和尚陷害丁!先拿他们算账。”
瘦和尚咧着大嘴呵呵一阵冷笑,右手木鱼一杨,说道:“女娃娃!你的琵琶功夫不错,我们来一段合奏如何?”
说着话,左手木鱼槌顿起,‘咚”、“咚”一阵震天作响,敲起一阵缓急不同的木鱼声。那边胖和尚的禅杖,也及时顿地作声,杖头有三个茶杯大小的铜环,哗啦啦地震个不停,和木鱼声和成一片,宛如疾风骥雨,排山倒海而来。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乍一听时,心神不由微微一动,血气随之浮动。但是,两个人的内力深厚,自不是笑弥勒和胖弥勒所可以想像,当时稍一收敛心神,便安然无事。
但是,此时漫山遍野的毒蛇,在这一阵木鱼和禅杖敲动之下,宛如波涛起伏,拼命的涌上前来。
肖小侠看得清楚,爬在前面的,都是粗大无比的大蟒,愈到后面,愈都是细小如竹杖的小蛇,密密麻麻,何止万千?肖小侠几次跃跃欲试,要拔出剑鞘,冲破蛇阵。但是一看到绿忆姑娘那种沉着自如的神态,又自然地放下了手。
绿忆姑娘此时满脸神情,充满了安详、圣洁、肃穆的光辉,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那么的仰首向天,复又缓缓俯视于地。渐渐地,右手五指抚着碧玉琵琶,轻轻地挑动几下。“叮当”作响,从木鱼和掸杖钢环乱震声中,脱颖而出。一如鹤唳冲天,上薄霄投。笑弥勒和胖弥勒的木鱼和禅杖,都不禁为之一缓。
就在这一顿的瞬间,绿忆姑娘的五指齐动,轻挑慢捻,一阵琵琶弦声,有如深夜枯寂,忽然骤雨敲打芭蕉,疾风吹动檐前铁马,声声激荡情绪奔腾;遽又弦声大作,宛如阵前万马千军,喊声震地,金鼓齐鸣,令人闻而变色,继而热血沸腾;俄顷,金鼓之声,杀伐之声倏然顿灭,一丝沉静,令人难耐地要高喊了,忽又一声锐若金针破空而起,在半空中忽而化作鹤唳,并鼓翅作声。
肖小侠自始至终,神疑而视,但见绿忆姑娘娇颜变幻无常,随着琵琶的弦声,时而沉静肃穆,庄严有如圣像;时而含笑带悦,神情充满三春和煦阳光;时而眉尖凝怒,眼角含煞,又寒如九冬之严霜。
姑娘五指轻挑慢捻之际,弦声在山谷回音和鸣,仿佛千百个琵琵千百只手在不停地更换的弹奏。
围在周围触目皆是的毒蛇,仿佛都是沉沉欲睡,垂头丧气。尤其最后琵琶弦声化作仙鹤长唳,冲凌九霄之际,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毒蛇,都骨软筋酥的瘫痪成一团,连滚带爬,齐向周围退回去。
这情景使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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