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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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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笑道:“属下明白!”
夜龙、铁狼以前是血裳的杀手,对于如何训人,自有他们的一套经验。
沈容道:“各尽其职,将各处建立起来,日子总是越来越好。”
“主子,巾帼楼主说,她想在京城开一家歌舞坊,你看……”
“歌舞坊最好收集各种消息,准了!”
“若是寻常的歌舞坊,十几万两银子就够了,可她想开最好的,请账房的鲁先生估算一下,恐怕最少也得三十万两银子。”
“我给她四十万两银子,但既然想帮,就给她批钱。”
“你是大周分堂堂主,望多多协助总堂各楼开展生意,但得让由帼楼主把歌舞坊建设章程拿出来,只要合理,我可以应她。”
“是!”
沈容从密道离开了。
明天,各楼主会带着自己得力的手下回未名山庄。
各奇人异士也各有职责,他们也得陆续回到未名山庄,开始他们的生活。
紫嫣望着东方的曙光,主子说“日子越来越好”,没错,一定会更好,在他们失去“血裳”后,就会有新的家园。血裳拿他们当杀人工具,可现在的未名山庄却有他们的一份,因为这是他们共同建造的家园。
*
沈容趴在床上起不来,忙了一整晚着实累极了。
沈宛听石妈妈禀报:“大姑娘,五姑娘有些不舒服,小环与老奴唤了五六回,她就是不起。”
沈宛心下担心,急匆匆进了仪方院,用手一探,“哟,额头有些发烫,是不是我给她过病气了。”
沈容不想说话,“我嗓子疼。”不是感冒,着实是昨晚说了太多的话。
沈宛愧疚地道:“症状都与我一样,定是过了病气。一会儿太医到了,请太医给五姑娘诊脉。”
“不要,我才不要喝苦药水,我要睡觉,我头昏,捂一捂汗就好了。”
于是,沈容从早上睡到了未时三刻,喝了稀粥,懒懒地坐在贵妃椅上,昨晚点滴历历在目,想起来就觉得痛快,她没有其他穿越者的运气,被人劫持就能得到一个建好好,有人有物有势力的大门派,她捡不到一个,就自己建造一个,这感觉一样很爽。
沐风站在院门外问道:“石妈妈、小环,五姑娘可醒了?”
小环奔出屋子,指了指花厅上的沈容,“起来大半个时辰,一直坐那儿发呆呢,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瞧老久。”
额头不烫了,人却似呆了,小环与石妈妈与沈容说话,她也懒懒地不想搭理。
沐风提着个食盒进来,笑着福身道:“五姑娘。”
沈容没理,她在琢磨挑侍女的事,心理师可以用不同的图案,来确定接受测验者的性格、喜好,她脑海里掠过做助理心理师时常见的一些图案。上次她评估谁能在比赛中入围,就有些像心理调查,不过是她进行一些调整,她当时做的时候,并不认为有多有用,只是想尝试,没想一试还真有效果,至少她的评估还是很公道的。
沐风又唤了一声“五姑娘。”
沈容鄙夷地睨了一下。
“五姑娘。”沐风不气馁,这一声更大了,沈容面带恼意地道:“有事说事,没事回漱芳阁去。”
沐风面带愧色,“你不是不怪……”
“怪不怪是一回事,算计我姐姐是另外一回事,你食盒里拿的什么?”
“是主子听说五姑娘身子不适,令人备了些可口吃食。”
沈容道:“拿回漱芳阁,我今儿没胃口。”
沐风道:“五姑娘,这可是熹皇子精心预备。”
“他还是精心布局,如何算计人吧?你再不拿走,我就丢到外门喂乞丐。”沈容半是要胁。
沈宛要远嫁赵国了,明知道赵硕姬妾成群,可沈宛还是动心了,她其实是想逃离沈家吧,李氏没了,沈宾没了石氏留下的那份家业,只怕在石台县也待不下去;沈俊来与韦氏订亲,再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娶韦氏;沈宝明明做了坏事,却依旧活得风生水起……
亲人的仇,沈宛不想报了。
在她心里,她们姐妹的仇人就只得李氏一个?
还有老太太,如此可恶,处处维护沈宝。
沈宛可以离开,但沈容不会。
她的仇恨还没报,董绍安还过得逍遥自在,沈宝还梦想着才子佳人成眷属,可沈宝与傻子崔鸣礼订亲了……
一边有沈容的雄心壮志,一边是她舍不下的仇怨。
她既然接受了这具躯壳,不是要替原身报仇雪恨。
今生,她不再是沈宛的负累,她在静默地将沈宛推上了人生的辉煌,现在的沈宛,怕是已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既然是如此,她除了给沈宛送一份厚重的嫁妆外,就再给沈宛送一份极致的荣耀。
沈容躺在榻上,清空思绪,微闭双眸。
沐风站在门外,进去不是,不进去又也不是,还不能离开。
小环看了一眼,道:“五姑娘心里不痛快,沐风,你还是回漱芳阁罢。”
沐风正待离开,只见沈家薇领着侍线进来,人未至,声先到:“五姐姐,五姐姐,有喜事了,五姐姐,天大的喜事。”
沈容想着“喜事”,立时想到沈宛与赵硕的事,腾的一下翻身坐起,“八妹妹,什么事?”
她奔到花厅,沈家薇笑着拉着她的手,“五姐姐,桂花诗社回信了,欢迎我们姐妹加入桂花诗社,万姑娘的侍女说,如果明儿方便,让我们明日去桂花诗社。”
沈容接过信,看了一遍,原本烦闷的心情立时舒缓开来,“这字写得真好,我瞧着是万十七娘的笔迹。”
有了喜事,沈容便与沈家薇说起明白去桂花诗社如何穿戴,这一回,她没去找沈宛商量,而是与沈家薇去捧星院寻大姨娘,让大姨娘给她们打扮。
大姨娘好奇地问道:“五姑娘怎不去大姑娘那儿?”
“长姐染了风寒,我今儿也不大舒服,就不去打扰她了。”
沈容想到沈宛不久后许就要嫁到赵国,心里闷闷的,既然她选择了接受现实,就不会去阻拦沈宛。
可是赵硕后宅姬妾成群,值得她去这样做么?
天下的男子那么多,为什么非得与一个已有女人的男子纠缠。
她的话,沈宛是不会听的。
就凭她费尽心思列出的下注四组,沈宛便照着自己的性子给去掉两组,沐风又照组买下……沈容莫名地觉得,沈宛弃下的不是下注之事,而是想弃下她。
沈宛却天真地说,就算她远嫁,也要带着沈容。
有远嫁的女儿带着妹妹嫁去婆家的么?
世人会如何看。
在往前推上七八百年近千年,那时候姐姐出阁带妹妹嫁去婆家,这妹妹便是给丈夫预备的媵妾。
而她沈容是骄傲的,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
这,许是她心情糟糕的原因。
大姨娘先给沈家薇挽了发,又给沈宛梳,姐妹都将自己了漂亮的几身衣服带到大姨娘屋里,让大姨娘帮她们打扮。
沈宛听石妈妈说,沈容今儿似不高兴,接到桂花诗社的回帖,不找沈宛,却与沈家薇去找大姨娘。
沈宛心下一沉,“我与赵国八王爷的事,容儿到底生气了。”
“大姑娘……”
沈宛微抬下颌,“她许是以为我不要她,心里与我怄气。”
石妈妈无奈地轻叹一声,沈宛的心思,石妈妈是知晓的,沈宛认准了赵硕,而赵硕也动了心,这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一对男女彼此相爱。
“大姑娘莫往心里去,五姑娘就是孩子心性,虽然这几个月知事收敛不少,遇上事,孩子脾气又上来。大姑娘就算远嫁,也会带着她。”
“奶娘说得容易,你告诉我,我用什么理由带上容儿,这个理由总得能说服父亲母亲。”
“姐妹情深,远嫁异乡,身边没个亲人难安心。”
沈宛道:“远嫁之人多了去,就算是公主,也未必带上娘家姐妹同去的。”
石妈妈咬了咬唇,“总会有法子的。”
“可我昨儿想了一宿,也没想到什么法子。”
“大姑娘,八王爷没求下圣旨,万一生变……”
“我绝不会让大老爷、大太太把我们姐妹当货物一般卖掉,要不是为了容儿过得畅快些,那五万两银票我也绝不会给他们。
他们害死了我娘,害死阿宽,又薄待容儿……这哪是什么亲人,个个都是虎狼,为了娘留下的嫁妆,就想置我们姐妹于死地,还想拿我们去换前程好处……”
沈宛想到气愤处,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凭什么?她母亲和弟弟都没了,旁的人却过得如此畅快。“潘氏害死我娘,还想拿捏住我们姐妹,我绝不会让她好过。”沈宛眯了眯眼,眸子里掠过一丝狠毒。
石妈妈低声问道:“大姑娘想……”
“昔日大老爷娶潘氏过门做平妻,我娘没了后,潘氏取而代之,我听说与二老爷订亲的韦氏,是个心比天高之人,虽是韦氏族女,她家家业不多,虽是小姐,家里也只得三个下人,靠着韦氏族里的接济度日。
以她的性子,宁做大房平妻,也不会做二房继室,潘氏以为我沈宛就真的呆傻的,处处由他们摆布,我要她尝尝我娘吃过的苦头。”
对这个家,她早已失望,在知晓石氏死亡的真相,知晓沈宽落水实情后,沈宛哪有不恨之理,更恨的是,沈俊臣对二房、老太太等人的态度。
她母亲、弟弟死了,却连讨公道的人都没有。
石妈妈含着泪,她知道沈宛心中有恨意,“大姑娘,你就要出阁了,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罢不了!”
沈宛不敢去想石氏、沈宽的死因,一想就觉得几近窒息。
她依旧绞着帕子,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石妈妈道:“大姑娘想看什么书,老奴给你寻出来。”
沈宛想到沈容,语调轻柔了三分,“我挑几本书给容儿送去,近来忙着诗词会的事,怕她给忽略了,也不晓得她的字练得如何。明日她要去桂花诗社,我得准备几首诗词给她备用,不能让人小瞧了她。”
沈容在大姨娘屋里多坐了一阵,选好明日的衣裙、首饰,告辞离去。
沈家薇追了过来,“五姐姐,我们明儿入社,是不是要准备入社诗词?”
但凡加入诗社,少不得要做入社诗词,而照着规矩,这些皆是做样子,并不像诗会时的诗词要凭真本事,可请人捉笔、代笔。
沈容歪头道:“要不去找叶先生帮忙?”
叶初锦当年也是一代才女,否则怎会被人聘为女先生。
沈宛接过话道:“不找我帮忙却找个外人,你也不怕别人说出去,没的坏了你们的名声。”
沈家薇原就想找沈宛代写,可沈容根本却兴致缺缺,沈容不提,她也不好开口。
沈容不说话,恭谨地福身道:“长姐如此忙,不敢打扰。”
沈宛笑道:“又说傻话,容儿,走,去漱芳阁,我帮你们预备几首诗词。”她伸出手来,沈容瞧了一下,却是径直从她身边而过。
沈家薇怔了一下:刚才沈容都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不理沈宛了。
沈宛无奈地苦笑:“容儿,还生我气呢?”
“谁敢生你的气啊。”沈容淡淡地说道。
即便是母女,无论你是怎般亲近之人,亦有分离之人,沈宛大了,是要出阁嫁人的,她们姐妹是不可能永远这样,前世欠了沈宛这么多,重生以来,她成功破坏掉沈宛与临安王世子之间的联系与姻缘,而今算是做到了,今生与临安王世子订亲的是萧十五娘,听说两家已经订定婚期,就订在明年五月。
沈宛道:“你不去漱芳阁,我去仪方院。”
沈容恼道:“桂花诗社若嫌我的诗词不好,尽可不让我进去。”
沈家薇真怕沈宛不帮忙,她亦想给桂花诗社的姑娘们留个好印象,况万十七娘在京城的才华也排得上名号,不是压了好些幽兰诗社的贵女,“长姐,五姐姐就是在气头上……”
“她是妹妹,我不会气恼。”沈宛没有难过,反而觉得这才像早前的沈容,不高兴了就和她闹,这次可是她要远嫁,沈容不高兴说明在乎她,哪个孩子没几分脾性,她追了过来,笑道:“我不是答应你了,以后会带着你的。”
………题外话………各位亲,该文属于新类型文,忘了自己有米有申请新类型,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如果出现神转折,大家不要意外哦!
☆、第108章 代笔作诗
沈容才不信呢,再次剥开她的手,气恼道:“那个人就真的如此好?后宅六个女人呢。”
“我知道!”
只三字,沈容急道:“你怎么会知道?”她知道,是因为她手里有未名庄,她想知道什么消息,就让紫嫣去打听,不出多久,紫嫣就能给她回复消息。
“他告诉我的。”
沈容眯了眯眼,“你私下见过他?撄”
这么大的事,沈宛不告诉她。
而她还在替她担心偿。
赵硕有什么好的,是长得英俊,而且出身不错,可他有女人了,还是六个,对这种有一大堆女人的有妇之夫,她着实提不起半分兴致。
沈宛不是彬彬有礼的女君子,最重女德,中规中矩,她不是只与赵硕说了一两句话。
沈宛不想瞒沈容,“昨晚她偷偷来见我了。”
沈容想到赵熹,只怕他也来寻她,是了,上次赚的银钱还没给她呢。
她会在沈宛出阁时,把赵熹知晓的银钱全都添作沈宛的嫁妆。
沈容问:“那么,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改初衷。”
人生难如初见,若能始终保持初心又何尝不是好的,可太多的人和事却不值我们保留初心。
沈宛肯定地点头,“他坦诚待我,我自坦诚待他。”
“他会为你散去后宅?”
若真爱,就唯此一人,怎会在两人之间夹杂那么多的女人。
沈宛凝住,“此乃妒妇所为,有失女德。”
沈容当即跺了一下脚,“是名声重要,还是快活日子重要?你还真令我刮目相看,这种事,你也能包容。”
这真是喜欢么?真的喜欢一个人,无论她好她坏,他的眼里就唯她一个,不是旁人可以替代的,可沈宛居然能包容赵硕身边还有旁的人。
沈容轻声道:“我不要你帮我写诗词,我会应付的,如果你真要帮忙,就帮八妹妹罢。我曾经说过,姐姐在家中立足根本是脱颖而出,得家人看重,而我不需要,我只想做一个平凡地、不被人关注的人……”
沈宛又忆起那次姐妹入京途中的谈话。
沈容聪慧,这种聪慧不在她之下,若说心机,更有沈宛所不及之处,但若说释然、洒脱,沈宛亦不及沈容。
沈宛笑道:“你真不假手他人?”
“不要!”沈容吐出两字。
她不会做诗词又有何丢人的。
桂花诗社可不像幽兰、石榴两大诗社,要求的是诗社成员琴棋书画皆会,他们要求的有一技、一艺之长即可。
沈容的琴艺不错,她就凭这个入社正好,也勉强会对对子。
“我的妹妹,一定也是世间优秀聪颖的女子。”
“可大多聪明的女子都是福薄之人,如果这代表了福薄,我可以变得笨些。”
沈宛依旧是笑。
沈家薇福了福身,想求沈宛帮忙作两首诗词备用,一时间又说不出口,“八妹妹,我们去仪方院,不就是两首诗词,一定能助你在桂花诗社站稳脚跟。”
“谢长姐!”
不知何时,沈家大房的姑娘都唤沈宛一声“长姐”,最初是沈容一人,后来沈宜也如此唤,而今沈家薇、沈家莉也是这样尊称。
一声长姐,让沈宛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旁人都可以不管,让她如何教养好沈容呢?沈容是这样的敏感又细腻,又是这样的聪慧,梁宗卿就曾说过,让她好生教养沈容。
可是她们姐妹到底还有多少日子可以相逢。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她今岁就及笄了,到了出阁嫁人之时,而沈容的虚岁也有十一了。
沈宛很是干脆地替沈家薇写了一首诗再一首词,入社诗词都是应付的,没敢用十足的心思写,却亦用了七分,不想让人瞧出是她的手笔。
沈容在一边的案前练家,认真的,平静的,眉眼里漾出从未有过的光华,美丽的,诱人的,仿佛她不再是个十岁的孩子,根本就是一个正值风华的少女,因为她的静,早已超脱了年龄。
沈宛心中一阵刺痛,自己十岁时在做什么?她忆起,自己在这个年纪,还在石氏的跟前撒娇,石氏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主持中馈,怎样看账目,怎样在账目里发现不妥等等,可是这些,她身为长姐还没来得及教沈容,而她就只想着自己远嫁他乡。
不,她不用愧疚,因为她远嫁,是拿定了主意要带着沈容的。
沈容一笔一划,对着沈宛给的字帖不厌其烦地、用心地练习,沈宛道:“八妹妹,你把这两首诗词背熟了。”
“谢长姐。”沈家薇感激地福身。
沈宛走到沈容的身侧,静静地看着沈容的字,数日不见沈容的字,就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她的字很好,刚劲有力,若不是亲见,很难相信这字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容儿。”沈宛轻唤一声,在她忙着自己的事时,她的妹妹已经在静寂地成长,甚至会拥有可以超越她的才华,如此聪颖的妹妹,却对名利不屑一顿,这样的气节,便是沈宛也不能拥有。
她们是姐妹,却有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
沈宛用自己的光芒四射,赢得长辈对她的瞩目关注,倍加疼爱,更要在家中立足脚跟。
沈容却想让所有的人忽略掉也的存在,静默的存在,最好不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沈宛道:“八妹妹,背熟后,记得把诗词毁掉。”
沈家薇道:“长姐,我告退了。”她领着侍线退去。
沈宛欣慰地笑着,“你的字长进很大,我不在家的日子,你每日都有习练?”
“上午去先生那边学习琴棋书画,举止言行;下午或晚上,我就在这里练字,有时候一个半时辰,有时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谁晓得呢,又没计过时辰,练得不想练时,就不再练了。”
沈容忽略掉自己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用左手练字之时,就算在前世,她也曾左右手习练,其实在穿越前,她是个左撇子,一开始习字,恐被瞧出端倪,这才改作了右手,可右手近来似有长进,至少这手字勉强拿得出手了。
沈宛有些担心地问:“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作两首诗词?”
“不要!”沈容吐出两字。
别人如何,那是旁人的事,让她拿着沈宛的诗词去应付,她做不到,她会全力以赴,能做什么样,她问心无愧,表里如一。
沈宛握住沈容的手,“收笔的那一撇,不是这样的,要自然收尾,撇末如刀……”
院子外头,传来一直急切的脚步声。
沈宛抬眸一望。
石妈妈从外头进入院子,道:“禀大姑娘,是三姨娘要生了。”
三姨娘,那个自打有孕就在院子里静养的女人,也是官家庶女被家里当成礼物送给了沈俊臣做第三房侍妾。
沈宛道:“可是去请稳婆?”
“大太太、老太太听说后,已赶往三姨娘屋里,大老爷可一心指望三姨娘再添一位爷呢。”
沈宽,她们唯一的胞兄,多优秀的孩子就没了,沈俊臣未想过给他讨回公道。现在,沈俊臣却巴巴地盼着再添一个儿子,有儿子如何,有了又不会呵护,倒不如从不曾有过。
老太太偏心自私;潘氏为了成为嫡妻,手狠手辣;沈俊臣为了升官,可以不择手段;在这家里真正懂晓良知的人少之又少。
沈宛手把手地教沈容习字,大半个时辰后,又检查沈容的琴棋,沈容弹了一首曲子,沈宛校正指点了一番,姐妹二人又对奕起来,竟是沈宛输给了沈容五子,沈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容良久,“你这棋风……”
“梁大哥教的。”
沈容能瞧出梁宗卿棋风多变,沈宛又如何瞧不出沈容棋风的多变,明明是一个人,却可以落子、中时、完局有数种变化。
沈宛忆起梁宗卿,心不由得微痛,其实她真正喜欢的还是梁宗卿,对赵硕只是不讨厌罢了,否则她不会在意他后宅有几人。她急切地想要逃离大周京城,除了想离开沈家,又何尝不是想忘记梁宗卿。
“容儿,棋艺上,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但书法、琴艺、丹青还是可以教授的,来,姐姐令沐风去取账簿,姐姐教你看账簿。”
沈容淡淡地道:“账簿有何好看的,记得一点都不清楚,还不如平衡记账法来得好。”
沈宛说要教沈容,最后变成了沈容教沈宛如何进行平衡式记账法,甚至拿了她自己绘好的表格,告诉沈宛怎样记,怎样可以做得更干脆明了。
沈容教完,见沈宛看着那表格面有诧色,又有惊喜,沈容淡淡地道:“这是你想出来的,与我无干。”
“容儿……”
沈宛没想沈容厌恶名利到了这种地步。
沈容咧嘴笑了一下,“姐姐还想教我什么?”
“丹青!”
沈宛精通琴棋书画,能吟诗赋词,更善接对子猜谜,若在现代,那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学霸级校花”。她的存在就如同一个传说,这也与石氏当年花重金聘请先生,全力培养沈宛分不开。
沈容道:“教,不如品,你教我如何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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