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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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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奶奶坐到老太太身边,“沈老太太,你家四姑娘的事,我们崔家也是有耳闻的,她行事刁钻,性子古怪,早前是因我家鸣礼有病,而今他痊愈,这么个姑娘,是万万配不得我们家鸣礼,把婚约退了!这是沈四娘的庚帖!”
老太太听沈宝说过,她看中的是个叫董绍安的年轻后生,但被退亲事,到底有些不好听,却不得不按捺不发。
今儿,是沈容那丫头的生辰,沈宛一大早回府给她贺寿,听说诗社那边也有好几的官宦贵女一道贺,又有她结识的朋友来贺寿,一院子的笑声,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人家在办喜事。
老太太听到眼里有些堵得慌。
忍!
总有一日,石氏会离开。待那时,就是她的天下,看她不好好收拾沈容。
老太太道:“珊瑚,把崔大少爷的庚帖取来。”
崔大奶奶接过庚帖,看了一下,见无碍,“沈老太太,你家沈四娘与我家大少爷的婚约就此解除。早前下小定的礼物,我们也不要,就当送给沈四娘。”她将庚帖递给身后的婆子,“府里今儿在办酒宴?”
那些小定礼,也不到五百两银子,就这点钱,崔家还是舍得起的,何况现在退亲,原就是崔家理亏,早前崔鸣礼是痴儿,他们只想着给崔鸣礼娶一门说得过去的好姑娘为妻。
潘氏答道:“五姑娘生辰,诗社里几位官家贵女与交好姑娘前来贺寿。府里原是不操办的,可客人上门也不能失了礼数。厨房备了两桌席面送去,这会子正玩闹着。”
崔大奶奶道:“沈家的先头太太是慈善好人,我家姑娘在幽兰社,与你家元娘、五娘皆熟识。既然遇上了,我也送份贺礼。”她摘下手上的一对漂亮镯子,“把这包上,给沈五娘送去。大太太,听说沈府给先头太太在家里设了小庙,领我瞧瞧去,我正好去给她上炷香,谢她治好我家大少爷的病。”
潘氏不晓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应声在前头领路,这可是崔相的嫡长媳,在崔家说话也是极有份量的。
崔大奶奶到了祠堂外的小庙前,早有李婶子取了蒲团,崔大奶奶很是认真地敬香叩拜,“石大人,信女崔王氏真心感谢你给我家鸣礼治好了病,谢谢你!待今儿回去,我们崔家就给你供长生牌,早晚以香火供奉,这么多年,信女没少被崔氏族里笑话,而今我儿傻病大愈,还才思敏捷,颇得我家相爷喜爱,信女谢你!”
潘氏远远地立着,背心一阵胜一阵的发寒,不由得又退了两步,这许是近来养成的习惯,到了这里就想远远避开,她连仪方院都不愿靠近,生怕沾惹上什么。
同崔大/奶奶同来的婆子,见潘氏一直在后退,不由心下愕然:“沈大太太,你害怕?”
“没……没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真是石氏治好了崔鸣礼的痴傻病,石氏便是故意让沈宝被人退亲。早前沈家人同情沈宝,沈宝自己也不愿嫁给一个傻子,可现下人家病好,根本就瞧不上沈宝。
难道,这是石氏对老太太与沈宝的报复?
婆子道:“我们崔家可是真心感谢石忘魂大人,要不是她,我们家大少爷的病还不一定好呢。”
小庙里,只放了石氏的灵位,这是沈宛后来刻的一个,只初一十五时,伍婆子才会把仪方院的灵位取出来,那时府里的婆子下人就会过来拜祭,平日祭拜的人倒是不多,便又放了一个灵位摆在这里。还有一灵位是摆放在祠堂里的,与沈家祖先的牌位在一处。
☆、第125章 问心石
崔大奶奶蹙了蹙眉,“不是说专给石大人设了小庙,怎的香火这么冷。”
李婶子忙道:“祭拜的灵牌、香坛都设在五姑娘院里。”
小庙里的灵牌等物,是后来新做的,老的都摆放在沈容的院内。
崔大奶奶对身边的婆子道:“取二百两银票来,就劳沈大太太安排个机灵婆子,早晚奉上香火,敬奉神灵就要心诚。”
潘氏只觉莫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给她银子添香火钱,当她沈家是寺庙还是庵堂?拒不是,收也不是,真正是左右为难。“崔大奶奶,我们沈家香火钱还是有的。撄”
崔大/奶奶道:“既是有,怎的如此冷清?好歹也是沈大人的结发原配,不该这样的。”
这语调依然带着责备,就是与家庙庵堂的姑子说话一般,落音时带着质疑地打量着潘氏,潘氏不敢来小庙,莫不是做了什么害人之事,世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潘氏这畏惧之意也表露得太过明显了偿。
潘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这是沈府,不是庵堂,崔大/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大奶奶递了银票过来,潘氏自是不肯收。
崔大奶奶轻叹了一声,“罢了,你不收则罢,回头我让崔氏家庵里给石魂大人供上香火,也示我崔家的感恩之心。”
婆子道:“大太太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很害怕的样子。”
“怎会呢?”
崔大奶奶听人说给石氏供香很灵验,做过亏心事的人就点不着香烛,只不知真假,“要不沈大太太择日不如撞日,也给石忘魂大人上炷香。”
潘氏想到这是石氏的灵位,心里就咯应得紧,想拒绝,如果拒绝,崔大奶奶一定认定她做了亏心事,只得壮着胆子取了香烛,香烛点着了,潘氏松了口气,说明她没做亏心事,刚磕了一个头,只听“磅啷”一声,灵位就倒了。
崔大奶奶主仆瞧到此处,大为吃惊。
李婶子忙道:“风吹的,风吹的……”壮着胆儿,颤微微去扶灵牌,手还没触到,李婶子一个转身,崔大奶奶就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李婶子当即吓得趴在地上:“老奴错了,老奴错了,太太请责罚!是老奴有错!呜呜……”
崔大奶奶主仆看到李婶子左颊出现了几个指印,更为惊叹。
婆子道:“奶奶,你瞧,还说没做亏心事,她作甚认错。”
潘氏愣在那儿,香烛点头,可灵牌倒了,这不是说她做了坏事。
崔大奶奶冷哼一声。
李婶子还在那儿磕头。
潘氏提了裙子,对着灵牌低斥道:“石氏,你还怎样?过往之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要计较?你大女儿都出阁了,我不会为难你小女儿,我亦未寻道士作法来抓你……”
她的香点不着,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潘氏难堪,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坏事。
说坏事,她潘氏是有亏,但与大姨娘相比,却好太多。
崔大奶奶立在一侧,低声道:“只怕潘氏做了不少错事,连石忘魂大人都不原谅她。”
人死都不能原谅,指不定是多大的事,亦或是不少的坏事。崔大/奶奶主仆看着潘氏的眼神就更怪异了,一副“你很有问题”的模样。这等疑惑又带着指责的眼神,让潘氏心里如同吞服了一百只苍蝇般的难受。
婆子附和道:“石忘魂大人果真灵验,那恶婢许是干了什么坏事被赏一个耳光。以前还狐疑,今儿一来,可是她们主仆亲眼得见,还真是灵验,比外头寺庙里的神佛都灵验……”
得是多大的令人愤怒之事,才会被人打耳光。
可四下里,除了她们几人又无旁人,崔大/奶奶主仆都认定是“鬼怪”作崇。
崔大奶奶刚走到路口,派去送贺寿礼的丫头就回来了,福身道:“奶奶,沈五姑娘那儿还真热闹,这会子贺寿的姑娘们正在给石忘魂大人敬香。伍婆子从外头求了个铜像回来,原是她在报国寺庙会闲逛时买的,可拿出来瞧时,沈大姑奶奶与石妈妈都说很像石大人。伍婆子没见过石大人,她说夜里做梦,就梦到过一回。瞧着这铜像与她像,就请了回来。伍婆子似瞧得来香火,每个人敬香都能飘出不同的图案。”
香火能组成不同的图案,真真是天下奇闻。便是崔大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稀罕事,立时调头往仪方院方向去。
*
仪方院内,有十几个姑娘,正站成两列,一个接一个地上香。
伍婆子煞有介事地道:“梁姑娘,一定要心诚,心诚则灵,默念你心头想求之事,自然就会有回应。”
过了片刻,篆香徐徐升腾,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
“是什么……是什么?”
众姑娘开始猜测起来,直直地盯着空中组成的图案。
崔大奶奶进来时,正瞧见花厅供桌香案上飘到空中的一朵花状,一语道破:“这不是桃花么?”
“桃花……”梁五娘面露疑色,“是什么意思?”
伍婆子很是淡定地道:“下一位姑娘!”
又一个姑娘执了香烛,三叩九拜一番,合着双手,虔心祈祷。
“是字,现的是字!”
待有声音时,张四娘睁开双眸:但见空中出现一个‘康’字。“太灵验了,我正是给我祖母求健康,就出了一个康字。定是说我祖母的病就要康愈了。谢谢石大人!谢谢石大人!”
沈宛坐在一侧,看着这一幕幕怪异的现象,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沈容冷着脸,紧握着拳头。画菊在她耳边低声说“李婶子在小庙被先头太太打了耳光。”石氏早已身亡,如何去打人,这里面肯定有鬼,篆烟会组成字,还会化成各种图案,世间哪有如此奇怪的事,莫不是香有问题?打李婶子的人,定也是躲在暗处。心里暗道:若是被我查出来是谁捣的鬼,我饶不了他。
香怎么会出花出字,这太奇特,沈容联想种种,曾有一度,连她自己都以为到了聊斋的世界,可今儿更离谱,伍婆子说她梦里见到石氏,然后逛庙会就买了个铜像,偏这铜像与她娘有八分相似,更是人人称奇,伍婆子现在更像个神婆,一副她很懂的模样。
也不知谁提议,要给沈容的母亲石氏敬香,然后就发现香出花了,于是伍婆子头头是道地说这姑娘是个富贵命,谁不爱听好话,这姑娘也一样。
后面的姑娘见烟雾能化成或字或花的图案,吵着个个都要去拜祭。
沈宛道:“娘死后哀荣,这不是挺好吗?别人的长辈逝后只有子孙拜祭,可娘有这么多拜祭,满府的主子下人不说,还有这些贵女姑娘。”
沈容反问道:“姐姐不觉得奇怪?”
“有甚好奇怪的,娘是冥仙,不仅护佑着我们,更护佑无数百姓,她理当受这香火拜祭。”
明明是沈容胡说八道的,怎的连沈宛都信了?
沈宛说得理所应当,一点都没有疑惑。
沈容越发觉得诡异,在不能解释的怪异后面,定然有她不知道的另一个真相,崔大少爷的病愈、能出花和字的烟雾,点点滴滴都不像是正常的现象。
崔大奶奶瞧着有趣,“姑娘们,让我先上一炷香。”她径直接了伍婆子手里的香烛,学着姑娘们的样儿拜祭了一番,不多时,香烟缭绕,出现一个“中”字。
崔大奶奶很是满意地起身,“谢石大人!”又打了个揖退到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看姑娘们敬香,每个人敬了之后,或出一字,或是一个图案,有的像花,有的像一个动物,还有的依稀像人脸。
崔大奶奶走近沈宛姐妹,姐妹二人福身行礼。
沈容道:“还请崔大奶奶莫要说出去,我娘喜欢清静,我怕旁人扰她清修。”
崔大奶奶道:“真灵验呢,我求的是我家大少爷今秋能否得中举人,就出一个‘中’字,这不是说他能得中么。”
一边的婆子更是惊奇不已。
对石氏更是敬畏,打了揖,连连赔不是道“打扰石大人了,请勿怪罪。”
沈容福身道:“请崔大奶奶莫与外人说在我家遇上的事,拜托了。”
坏事不出门,异事行千里。
人怕出名,猪怕壮。
沈容当初就是为了对付老太太,哪里想到今日的声名。
她真真是有苦难言,她想要平静、低调的生活,这能化出字与图案的烟雾,怕是不能让她再平静地生活了。想到这里,沈容便欲哭无泪,冥冥之中,是什么做了一只推手,让一切都偏离了她最初的预料。
就似她的存在,就是别人所利用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暗处的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正在静静地盯着她。
那么,如果她的这个猜测是对的,暗处有人,是不是暗处的人打了李婶子耳光。
能隔空打物的高人?一定是这样,她可听沈宛说过,江湖中有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也不乏有如《射雕》之中的东邪西毒般的人物,他们武功绝顶,他们纵横江湖,但他们却不大入世介入恩怨,一心修炼武功。
以东邪西毒那般的人物,隔空打人几个耳光,似乎并不是难事。
在她怀疑到了聊斋世界后,她又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武侠的世界……
崔大奶奶道:“我不说,你们姐妹都是好的,也只你母亲神仙般的人物,才养得出你们这般乖巧可人的女儿。”
梁五娘领着丫头过来,福身道:“硕王妃、沈五娘,叨扰已久,我都回去了!”
音落时,只听姑娘们一片轰然,“金三娘出的是鸳鸯,是一对鸳鸯,她莫不是求的姻缘。”
梁五娘一扭头,望向花厅,果见空中出现一结若隐若隐的鸳鸯烟云,金二娘双颊通红,谢了之后,退到两侧。
沈容一探头,却见鸳鸯缓缓一变,化成了一朵莲花。
这一下子,姑娘们又像炸开了锅,“为什么金三娘的炷香烟雾会变,先是鸳鸯,后是莲花。”
梁五娘原要离开,见如此奇特,也都围在旁边瞧看。
伍婆子道:“怎会这样?早前都出一次,这次怎出了两次,太奇特了,金姑娘好造化。”她走向沈容,“姑娘,你可知这是何故?”
沈容怀疑这香烛有问题,香烛是伍婆子从外头买来的,她一口气买了十斤,说是一天三顿要供奉,不能少了,就算有十斤,也不过一月就烧完了,许是府里有心的下人,也会来烧香的。
伍婆子对石氏的敬畏,到了赛过亲娘的孝敬的地步,每日点烧的香烛如同不要钱地使着,不仅她要供奉,还拉着画兰画菊每日早晚焚香祭拜。谁让这二人是她收的干女儿呢,她是干娘,自得让她们听自己的吩咐。
沈容垂眸,坐到蒲团前,闭着双眸,想了一阵,赶鸭子上架,她现在要说这里面有异样,估计这一群姑娘都会围攻她,骂她不孝,也只能不懂装懂胡谄了:“十二花座。”
西方有十二星座,东方有十二生肖。
沈容此刻胡诌出一个十二花座来。
“十二花座?沈五娘,这是何意?”
所有姑娘都好奇起来。
“但凡早前出花的,对应的都是各自出生的年月,亦是桂花诗社里才华好的。而出字者,皆是或求平安,或求家人健康的。金三娘先求姻缘,后又出一朵莲花,莲花是她的本命守护花神,金三娘生辰可是七月?”
“正是六月。”
“那就对了,六月莲花盛开时。”
梁五娘道:“难怪,我出的是桃花,我是三月生。”
“那就是了!梁姑娘的本命守护花神是桃花。”沈容歪头,“我娘说,她说出花形图案的乃是十二花座真贵女。”
“真贵女?”
沈容想到了《红楼梦》,“天地有六界,在仙界之中又有幻虚仙境,那里生活着天地间最纯洁的仙子,由十二守护花神各掌一月,以护苍生平安。一月梅花,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牡丹,五月石榴、六月莲花、七月玉簪花、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芙蓉花、十一月山茶花、十二月水仙花。所谓真贵女,不是出身如何,而是说她乃世间心地最纯洁、最尊贵的女子,是从心地与灵魂来说。但凡出了本命花的,便是这十二月花神在凡尘的弟子。”
花神座下弟子,花座命术学,许能给深闺姑娘们多一些乐子。
沈容想着自己胡诌了不少事,也不在乎多一件。
有姑娘问道:“那我出的是一个八撇胡子的人脸。”
沈容沉吟片刻,“我只问了我娘关于出花之事,忘了问这事,我娘修为晋级,她让我莫要扰她,只得她出关我才能再问。”
沈容福了福身,“各位姑娘先回去,把你出了何物写下,待我娘出关,我替你们请教她。只是今日之事,还请你们保密,我着实不想张扬,以免得扰我娘清修,拜托了!”
梁五娘道:“沈五娘,我们不会乱说,你且安心!”
“多谢!”
众姑娘们结伴离去,沐云、画兰、画菊几人将她们陆续领着后院,送到二门上各家的马车、轿子上。
沈宛待姑娘们都走远,取了一炷香点上,双手合十,不多会儿,香烟缭绕,化成了一株并蒂莲。
“并蒂莲……”她若有所思,“娘,你是说我能与硕王爷夫妻相敬,宛如并蒂莲么?”
沈容唤声“姐姐”,“你今儿累了,去我屋里休憩。”
“容儿,明日一早,我要随硕王爷回赵国,留下你一人,我……”沈宛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
虽然想过许多姐妹分别的画面,早有心理准备,可想着终究要别离,还是忍不住心如刀割。
“长姐,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去赵国,好好生活,别太委屈自己。”
石妈妈、伍婆子见她们分离,又陪着哭了一场。
姐妹说了一阵话,沈宛带着石妈妈等人离去。
因为沈容的坚持,早前从石台县带来的老忠仆提前几日启程前往赵国,一起同行的还有沈宛的部分嫁妆,贵重嫁妆将随沈宛与赵硕回赵国。
*
是夜,沈容在榻上睡不着,取了花厅里的铜像入密道,供奉的灵位已经交给沈宛,让她带至赵国,也算是让她有所慰藉,思念家人时,就给石氏上一炷香。
紫嫣的房间,紫嫣揖手道:“主子来了?”
沈容将手中的铜像递给紫嫣,“近来的事巧得离谱,我可不认为真的有鬼神,一定是有人背里捣鬼。我瞧过伍婆子买的香烛,都是寻常物。我在灵位前焚香,一切正常,若在这铜像前焚香,就会飘出或花、或动物、或人脸、甚至于是字来。”
紫嫣道:“分堂有一个学富五车的张老儒生,自称无所不晓,主子且稍等,我这就去问他。”
沈容坐在紫嫣的闺阁,这房子比她的闺阁更大,到底是分堂堂主,不能太差。
不多会儿,紫嫣归来,揖手禀道:“姑娘,我问过张老儒,传说中道家有一个法宝,唤作问心石,在问心石前焚香,就能出现不同的图案。”
篆烟能组字,能化图案,果真不是巧合,更不是神迹,而是因为一件宝物之故。
沈容歪着头:莫不是这问心石,还是一件世外之宝?她脑海里便掠过关于外星人的种种传说。
紫嫣继续道:“数百年前,问心石出现过一次,有人将问心石藏在了一尊佛像之类,也因此,这家寺庙的香火尤其鼎盛。前朝末期,战世纷争,乱世之中,寺庙毁于一场大火,从此问心石失去下落。”
沈容道:“也就是说,这尊铜像里头有可能藏了问心石?”
紫嫣点了点头。
问心石难不成能捕捉到不同人身上不同的气场、气息,将这气场无限扩大,就出现了不同的图案与字,从而才有了今日的奇特。
那么,伍婆子得到这铜像,到底是无意,还是有人暗中布局,故意将铜像送到了沈容手中。
紫嫣道:“主子,申半仙失踪了。”
“他不是说要随夜龙大哥回山庄的么?”
“原说好一道回山庄,申半仙借故要方便,只这一去就没了踪影,了晓他的弟子说,申半仙这人虽然有时候爱骗人,却无大恶,看他对主子的敬畏,应不会生出判逆之心,可我们分堂的弟子寻遍了京城,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找不到,就先不找。铜像里头有问心石,既然张老儒能知,只怕他人也能知道,若是传出去,就会生出一场风波,我把问心石取出来,或者,寻人打造一个相似的铜像。”
“主子想取问心石,只需丢到火里融化即可,张老儒说,问心石乃是天外殒石所化,是融不化的,打造一个相似的铜像也不难,只需将图纸送往山庄,那里的能工巧匠定能替主子打造出来。”
沈容将铜像一摇,问紫嫣:“你能绘下来?”
紫嫣点头,“能,就算不能绘出十分,八分是足够了,若是主子想,可以打造一个更大的。”
“事不宜迟,你可有相熟的铜铁铺子?我们现在把铜像融了,我倒要瞧瞧,问心石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沈容换成了小公子装扮,跟着紫嫣出了季府,兜转之间,寻了家铁匠铺子,紫嫣与那铁匠相熟,低声道:“铁匠师父是新入庄的弟子,主子尽可放心。”
“好!融掉!”
铁匠开了炉火,沈容将铜像抛入火中,时间在点滴流逝,过了一个多时辰,铜像开始融化,直至化成了一滩铜水,两个人也没看到铜像里有任何异样,全是铜水,连块石头、杂物都没有。
“怎会这样?”
紫嫣蹙着眉头,她也想不明白,张老儒不可能说话哄她,当时他还拿了一本书,翻到那页给她瞧过,她还记得书名,《大周志》第六册,地点是南方福州的菩提寺,那是几百年前的事。
“紫嫣,难不成是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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