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后难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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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珣本想再做些挽留，只是月临江与那男子已经走远。他朝漆黑的天幕叹息一声，又相逢，不知是缘是劫。
　　　　
　　　　第二章　第18节　少年的名字
　　　　
　　　　跟随夜御魂离开的月临江心中依然忐忑不已，自从从珣那里得知千珞哥哥还活着的消息时起，心中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曾经一度以为已经死去的人，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在骤然间变得触手可及，内心的思念开始如潮水泛滥决堤。可是，她不想去见他，带着一双满是血腥的手，还有一身无法救赎的罪愆。
　　　　夜御魂看出了她眼神中的低沉，关切道：“你怎么了？”
　　　　月临江凝视着飘雨的黑夜，平静地回道：“没什么。对了，先同我去山下接人吧。”
　　　　“接人？谁？”
　　　　“去了不就知道了。”
　　　　少年抱着小团子在夜雨霏霏的山脚冷得瑟瑟发抖，见黑暗中有两道人影走近，也不知是友是敌，连忙抱着小团子躲在灌木丛中。
　　　　月临江来到此处，不见少年人影，轻声嘀咕道：“人呢？”
　　　　少年听出是月临江的声音，忙抱着小团子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朝月临江高兴地喊道：“姐姐！”月临江用纤细的手指替他擦去脸上的雨水，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少年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眼神却恰好瞥见矗立在一旁静默的夜御魂。
　　　　好俊美的人儿！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可以俊美成这样，如白雪一般的皮肤，如苍山一般的剑眉，如鲜血似的的嘴唇，浅紫偏银的头发和深紫的眼眸，似乎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夜御魂发现少年在看他，朝他投去一个迷人的微笑。少年惊愕，迅速低下微微泛红的脸颊。
　　　　夜御魂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月临江，问：“这孩子是？”
　　　　“我在青龙镇救下来的。看他被那里的人欺负得很惨，就把他带回来了。”月临江顿了顿，接着说：“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呆在魔界，而要到人界来。现在，我想，你们一定是因为要保护这些人魔混血的孩子吧，像这种混血的孩子，很少能有力量强大者，大多数其实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夜御魂收了笑脸，沉重地叹息道：“是啊，你说得不错。从曾祖父那一辈起我们就来到人界了。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们身上明明流着一半的人族血液，为什么人类却不能接受这些半魔。”
　　　　“这就是所谓的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哼。”夜御魂冷嗤道，“他们要是敢诛到我夜魔国来，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好啊，我一定帮你。”月临江抬望夜御魂深紫的眸子，余光却瞥见少年脸上的落寞。
　　　　一定是自己只顾着和夜御魂说话而冷落了他，月临江这样想到。于是便转身对少年问道：“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巽，风的意思。”
　　　　“巽吗？我记住了。”
　　　　她笑笑，拉着巽的手一道走。夜御魂撅着嘴不高兴地说道：“临江你干嘛不介绍我？”
　　　　“呵呵呵，忘了。”
　　　　“你……故意的吧！”
　　　　月临江扭头向巽介绍道：“他是魔……”
　　　　“乖孩子，以后见到我要叫姐夫哦～”夜御魂抚摸着巽的头抢在月临江话音落下之前道。
　　　　而巽竟也相当听话的对夜御魂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姐夫。”夜御魂立马开心地笑起来。
　　　　“夜御魂，不要利用孩子的天真和纯洁。”
　　　　“可是这是事实呀！”
　　　　“算了，你想个办法将这孩子安顿了吧。”
　　　　夜御魂歪头想了一阵后道：“就让他去渌长老府上吧，离王宫近，方便你看望他。”
　　　　月临江也点头表示赞同，唯独巽一脸地茫然无措，月临江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渌长老是为很好的老爷爷，你想找我可以让他传话。”
　　　　巽安静地点头。
　　　　夜御魂再一次撅着嘴道：“很好的老爷爷，切～他哪里好了？一天到晚唧唧歪歪话又多！要是不他啰嗦，我本来可以早一点来找你的。”
　　　　“哦？难不成你留言说有事要做就是去和渌长老讨论国家大事吗？”
　　　　“当然。”
　　　　“你居然也会讨论国家大事吗？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吃吃喝喝呢。”
　　　　“……”
　　　　见夜御魂被自己噎得如吃了黄连的脸，月临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举头深望黑色的夜空，没有月光与星光，霏霏淫雨飘洒在脸上，也是一番别样的感受。
　　　　“夜御魂，你带着巽先回去吧，我还有要去的地方。”
　　　　“你～去～哪～”
　　　　“找人。”
　　　　“找谁？”
　　　　“人。”
　　　　“……”
　　　　月临江不理会夜御魂，夜御魂也不在意月临江不理他，自己跟了上去。没走两步，月临江便转过身，对夜御魂道：“夜御魂，我想一个人去，你……就不用跟来了……”
　　　　夜御魂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又嬉笑道：“可不要跟着奇怪的男人走了哦～”
　　　　这一次月临江竟然难得没有和他拌嘴，只是轻声应了声：“嗯。”
　　　　然后夜御魂便领着巽消失在夜色中。
　　　　月临江见他们的气息已经消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见千珞哥哥一眼，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第二章　第19节　君心何在
　　　　
　　　　远离尘世的司幽国内，两个年轻的男子悠闲地在对弈。手执白子的人轻轻落下子后，朝手执黑子的人道：“依珣之言，凝儿她竟不愿回来？”仿若来自天边的澄澈音色从眼前银衣如镜的年轻男子口出溢出。
　　　　浓淡适宜的眉色，湛蓝的眸子，半束着的漆黑长发，一颦一笑间均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质。
　　　　那执黑子的人，微皱着眉头，道：“是，小姐让臣带她向殿下问好。”
　　　　“哦？”手执白子的男子悠闲地拾起被围住的黑子，道：“缘何？”
　　　　珣回忆道：“那日我们在山中被上古玄兽围困，后有一人出手相救。那人好似穿着黑衣，眉目倒是俊美无比，怕是天下间无人能及，功夫也很厉害，两三下就将玄兽制服。之后小姐就跟着他离开了。”
　　　　“哦？能让凝儿主动跟着他走，想必此人来头不小。”
　　　　珣将黑子彻底放下，反正落子与否均是输，道：“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当然是要把凝儿接回来了。”男子很有深意地笑笑，继续落子，“珣可知凝儿去向？”
　　　　“他们消失得无迹可寻，不过臣隐约记得那人腰间戴着块不同寻常的玉佩。”
　　　　“说来听听。”
　　　　“黑暗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记得是由龙盘旋而组成的圆形，还有，那人的眼睛是极少见的深紫色。”
　　　　男子用手指敲打着棋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你这么说，我倒能猜出个七八分，只是剩下的要亲自去验证。”
　　　　“殿下有了眉目？”
　　　　“若我推测不错，那人当是魔族。”
　　　　“魔族？玄祇小姐怎么会和魔族的人在一块儿？”
　　　　“这有什么稀奇，她本就不喜人族，再加上天灾的事，只怕现在对人族是深恶痛绝，她要是和人族呆在一块儿那才稀奇。”
　　　　珣恍然大悟地笑笑，“殿下说得是。”
　　　　男子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支笛子静静凝望，良久才对身后的珣说道：“将棋盘收了吧，我出去散散心。”
　　　　“臣遵旨。”
　　　　司幽国国都祭城外有一座不知名的山丘，山上大片大片地开着颜色各异的小野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花的高洁，却依然盛开着，因为不用和它们比，只是要绽放最美的自己。就算山风凛冽，它们也依旧不屈，在花海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渺小，却绝对坚毅。
　　　　人类是不是也是这样，是六界中最渺小的存在，可是，却永远都不屈服。身虽无力，心比天大，无止的**一旦迸发，却比神魔更加可怕。
　　　　花海中，不知是谁种下了几株樱花树（樱花原产于喜马拉雅山地区，在秦汉时就在宫苑内栽培，唐时才传入日本，不要一看到樱花就想到它是日本的。）没有风，花瓣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离开花枝，飘落到地面。翩翩飞舞，无声无息。任凭花瓣大片大片的飘落，然仰面望去，满树的樱花依旧风姿不减，千朵万朵压枝低。虬蟠说完花枝上空，四散开来的白云静静地躺在名为蓝天的床上。
　　　　“越是繁盛却越是接近死亡。”静静伫立在花海中的男子握住一片脱离花枝的花瓣叹道。
　　　　他一边凝视花海，一边从腰间取出一支灰白色的笛子，吹奏着悲伤的音色。他银衣如镜，那华服的袖口与领口周围有用金丝线绣成的龙纹图案，腰间是用七种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的腰带，头上戴着用白玉雕成的王冠，如天空一般湛蓝色的眼眸中还夹杂着几许看破尘世的苍凉。身姿俊秀挺拔，眉宇间，透漏着王者之气。
　　　　风，吹动着花海，一浪又一浪。风止，却看见一株鲜红的花。不，那不是花，是梦境中的佳人。
　　　　月临江没想打扰他，却被眼尖的他瞥见藏在樱花树后的自己被风吹起的衣袂，他骤然停止吹奏，朝树后的人影喊道：“凝儿……”
　　　　月临江怔怔地立在那儿，心脏的跳动不知已慢了几拍，那个她日夜思念的男子，那个她找寻了几百年的男子，就这么立在她的面前，一如当年的俊秀清雅，不染尘埃。她被久违的音色吸引，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
　　　　“千……千珞哥哥……”
　　　　他用那如同天空般湛蓝的眼镜温柔地看着她，时间仿佛隔了一个轮回那么久，他忽地莞尔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轻声唤道：“凝儿，我们终于见面了。”其声如洪钟，沉静却不失清朗。
　　　　月临江的心被这一声轻柔的呼喊提紧，她从树后向他缓缓走进，亦从腰间取出她那支鹤骨笛，有些哽咽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千珞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直到前几日遇见珣，他告诉你还活着，活得很好，我这颗玄了几百年的心终是落下。”
　　　　千珞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珣一同回司幽国呢？”
　　　　“我……”月临江的双唇几张几阖，有些话真的太难说出。
　　　　先不说她与夜御魂现在是夫妻关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就算不是，她已不是当初那个纯洁无暇的小女孩，自己的这双手，沾满了血腥，沾满了仇人的鲜血，她有何面目再站到千珞的身边？何况，她要亲手杀掉那些仇人，她不想让千珞看到自己无情冷酷的一面。
　　　　于是，她第一次向他撒了谎：“其实……其实我现在是昆仑玉虚的弟子，拜在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南极仙翁门下，这次是奉了师命下山，还得回去复命。”月临江说完，心虚地看着千珞，现在只期望他不知道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不过，这件事，师父隐瞒得很好，想来千珞哥哥应该不会知道。想到此事，月临江突然觉得对不起南极仙翁来。
　　　　千珞眯着眼，朝月临江笑道：“原来如此。你待在昆仑山我也放心，最近国事繁忙，我有时间去昆仑山看你。”
　　　　月临江摆手：“不、不用了。师父他老人家不喜外人打扰，而且你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我，这样吧，我有时间，会常来司幽国找千珞哥哥你的。”说罢，看了看千珞，只见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俊秀的脸上绽开了美丽的笑颜。
　　　　不知道我的话，千珞哥哥信了几分，亦或是一分没信。
　　　　“那凝儿待会儿可有事？若是无事不妨去我司幽国的王宫里坐坐，正好珣也在。”
　　　　月临江迟疑了一下，其实，她也真的很想去看看千珞哥哥现在生活的地方，只是未同夜御魂说好，要是他突然跑来寻人，就不好了，而且，自己刚才的话千珞哥哥也不知信了几分，万一被看出破绽那就不好了，于是道：“千珞哥哥，这次就不去了。我奉师命下山，还得回去复命，下次一定会去的。”
　　　　千珞只是笑笑，并未回话。月临江向他稽首辞行，看着月临江离去的背影，又看着月临江消失的方向，千珞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
　　　　
　　　　第二章　第20节　曾经的约定（上）
　　　　
　　　　话说夜御魂将巽带前往渌长老府时他已经就寝了。听见家丁报陛下驾临，他连忙从床上一个咕噜翻滚下来，迅速穿好了衣衫，风风火火地两步并做一步跑到大厅。一眼就望见端坐在椅子上的夜御魂和蹲在他肩上似乎已经睡着的御灵大人的使魔以及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孩子。他气都还没喘匀，抬脚跨过房槛，便拱手向夜御魂道：“老臣不知陛下深夜驾临，有失远迎……”
　　　　“行了。”夜御魂伸手打断了他的官腔，“孤来找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夜御魂将视线移向站在一旁静默的巽，“这个孩子，想交到长老府上照顾。”
　　　　渌长老循着夜御魂的视线向巽望去，心中便已明白几分。遂上前低声向夜御魂说道：“这孩子是人魔混血，很难得，他体内竟蕴藏着一股一般人魔混血之人没有的强大的魔力。敢问陛下，从何处寻来这孩子？”
　　　　“王后寻到的。你不用多管，好生照顾着便是。”
　　　　“老臣遵旨。”
　　　　夜御魂露出招牌的笑容，对巽道：“孩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跟这位白胡子老爷爷说。”
　　　　巽终于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颅，怯生生地看向渌长老，又迅速将视线收回，低声道：“月姐姐……我想……找她……”
　　　　夜御魂无奈地耸肩，笑道：“你好生休息，过几日就能见到她了。你放心，这位老爷爷可是老好人，这里是夜魔国，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巽再一次抬起头望向渌长老，的确，他华发丛生，白花花的长胡子随着他说话时上下抖动，看久了，会觉得有些……好笑。巽对渌长老渐渐放下戒心，又将视线移向夜御魂，低声问道：“您是——”
　　　　“魔王陛下。”夜御魂爽快地答道，“是你月姐姐的夫君～”夜御魂见巽的样子比刚才拘谨，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紧张，你是孤的子民，亦是临江的朋友，所以我们就是朋友，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叫我姐夫哟～”
　　　　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入这个少年的心，他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可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会持续多久？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过着那样悲惨的生活，甚至已经绝望到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在那场大雨中，面对那几个彪形大汉的拳打脚踢，他没有反抗。如果被打死的话，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吧。
　　　　可是，那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救了他，将自己拉出了地狱。然后，所有过去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上天似乎开始注意自己，怜悯自己。
　　　　那么，试着活下去吧，在这里，在夜魔国。
　　　　夜御魂将巽安顿好后，便回到了王宫，途经竹屋，正好遇见打水回来浇花的慕野。
　　　　“哥～哥～”夜御魂开心地向慕野招招手。
　　　　慕野放下水桶朝他点头淡笑。
　　　　夜御魂高兴地走到慕野身旁，将其中一个水桶毫不费力地拎起来，对慕野道：“我来帮你。”
　　　　慕野倒是有些疑惑夜御魂今天的表现。这个弟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主动帮他提水浇花的货色。
　　　　趴在夜御魂肩头的小团子一见慕野，便‘嗖’地转移了阵地，后腿一蹬跳在了慕野肩上，慕野没管，只是轻轻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
　　　　夜御魂来到慕野的花园，将水桶放下，现在已入春，桃花、含笑和迎春在园子里开得正盛。他拿着木勺从桶里舀了满满一勺水，将水全部倒入迎春花的花盆中。随后走来的慕野看到夜御魂这毫无常识的一幕，眼角稍微抖动了一下，接过夜御魂手中的木勺道：“你一次浇这么多水会害死它们的。”
　　　　“咦，这样吗？”夜御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此时的模样完全是一副乖巧弟弟的模样。
　　　　慕野无奈地摇摇头，道：“算了，我自己来吧。陛下你要么回去陪王后，要么就去处理国事，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夜御魂受挫地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国事已经处理完了。至于临江，还没回来。”
　　　　“嗯？何意？”弯腰浇水的慕野忽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夜御魂。
　　　　“她说要找人，还神秘兮兮地不许我跟去。”
　　　　浇着花的慕野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夜御魂继续说道：“昨日夜里与临江遇见了一个人，哥哥猜是谁？”
　　　　“我怎么可能会猜得到。”
　　　　“是仙族的人。”
　　　　“仙族？！”慕野震惊，丢下木勺，“仙族除了凝儿之外还有别的幸存者？”
　　　　“嗯，这也是我没有料到的事情，看来得去彻查一番。”
　　　　慕野没有在意还在叽叽咕咕的夜御魂。仙族，似乎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听到这个名称，那个幸存者又是谁，会是他吗？如果是的话，凝儿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慕野闭上眼睛，将头扬起，任春风掠过那张和夜御魂有些相似的面庞，时光如梭，回忆如潮。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小小的，幼稚的声音抽泣。
　　　　广袤的魔宫内，有一个穿着深紫衣服的小身躯在不停地穿梭着。
　　　　“二殿下，你不要乱跑啊，要是出了事奴婢性命不保啊。”跟在小小的身体后面的侍婢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态。
　　　　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奔跑着，突然，小小的身体撞到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跌倒了。小小的身躯爬起来抱住高大伟岸的身躯的腿，然后一边吸着鼻水，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父王，哥哥在哪里？我要哥哥。”
　　　　那个高大伟岸的身躯，被小小的身体的主人唤做父王的人，曲身抱起小小的肉团子，无奈的说：“御魂，你听着，不要再找你的哥哥了，他是被诅咒的孩子，会给我们魔族带来危难，为父已经将他逐出夜魔国了。”
　　　　可是小御魂根本就不明白他父王的话，仍然哭闹着要找哥哥。魔王摆手示意侍婢将小御魂带下去。
　　　　魔王看着一直抽泣不止的小儿子，想起了那个被他逐出夜魔国的大儿子，也差一点老泪纵横——如果他还会流泪的话。
　　　　“御灵啊，你可千万不要怨恨为父啊！不管你是不是受了诅咒的孩子，为父都是爱你的。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保护御魂。为父已经老了，也没有当年的力量可以保护你们了。”
　　　　就像鱼儿永远感受不到山风的温柔那般，夜御灵也永远不会知道老魔王的这番内心独白。
　　　　
　　　　第二章　第21节　曾经的约定（下）
　　　　
　　　　距离夜魔国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位紫发紫瞳的少年满身是血的立在一群人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