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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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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阮时意彻底傻眼,如遭雷击,无言以对。
  还要拉上徐晟?
  这就……有些尴尬了啊!


第32章 
  对于外孙女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奇诡之极的提议,阮时意尚未细想; 已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尽管她相信; 徐赫私底下再怎么撩拨她; 有外人在场时; 他总能维持光风霁月、清明气派的表象。
  可他们眼下正处于纠缠不清的时刻; 她若随秋澄巴巴地跑到他跟前,还美其名曰“拜师学艺”,不晓得那家伙会否想歪; 断定她欲擒故纵?
  “阮姐姐!你就陪陪我嘛!”
  秋澄收起先前种种傲慢和狂肆; 瞬间换上可爱小丫头的撒娇情态。
  斜阳暖光下,水眸清亮; 光华流转;梨涡浅笑,盈满了蜜。
  阮时意最怕这一招。
  ——这孩子长了一张酷似徐明初的脸; 而徐明初从来不向她撒娇。
  她从秋澄处尝到渴望而不可求的滋味,故而鲜少逆其心意。
  “这……”
  她张口结舌; 意欲婉言相劝,不巧仆役来报; “姑娘,齐王殿下派人送来一辆马车; 您是否该……?”
  “什么?”阮时意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谁?”
  “是齐王殿下。”仆役重复了一遍。
  此言引来徐晟与蓝家兄妹的好奇与关注,三人停下议论; 静待阮时意发话。
  阮时意琢磨不透这位闲散亲王有何用意; 未敢怠慢; 穿过竹影婆娑的回廊,步向喧闹大门外。
  古朴高阶下方,聚了围观的街坊邻里,目光全数聚焦在一辆崭新的黑楠木马车上。
  车身华贵大气,窗牖处镶金嵌宝,雕刻巧夺天工。
  四周由华贵丝绸精心装裹,车帷前垂下琉璃珠帘,在黄昏金光下闪烁晶莹剔透光芒。
  只需一眼,便知是奢华之物。
  齐王府的管事见阮时意等人出迎,恭敬向她致意,又对余人逐一招呼。
  “殿下因劣马撞坏姑娘的马车,好生过意不去,特地命人打造了一辆,还请姑娘笑纳。”
  阮时意有些懵。
  当日那赤色高头大马横冲直撞时撞上她的马车,这没错,可那一丁点微末的损伤根本不足挂齿,值得他这位亲王大费周章赔一辆新的?
  钱太多没地儿花?还是别有用心?
  公然接受或拒绝一位亲王所赠,于她的身份而言,都不合适。
  她委婉表示礼物太过贵重,实在无颜收受云云;管事则请她接纳,以免为难他们。
  就在齐王府管事极力相劝、阮时意再度婉拒的拉锯间时,越来越多的路人闻讯而来,议论纷纭,赞叹不已。
  阮时意欲拒无果,干脆大大方方一笑:“殿下的坐骑只磕到我那马车的一角,损毁了些小装饰,着实用不着赔偿。若贵府执意如此……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正当齐王府众人认为她不再坚持,她却抬起素手,从珠帘上摘下一颗光华四射的琉璃珠。
  “只要这一颗就足够,还请管事替我向殿下致谢。”
  余人错愕万分,管事愣了半晌,陡然笑得微妙:“是,那就不打扰诸位了。”
  说罢,摆手命人将缺了一颗琉璃珠的崭新马车驶回。
  围观者见再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这齐王礼数是否太周到了些?”秋澄眉心不经意一蹙,压低嗓音道,“今儿一早,他去我那儿,送我一匹雪色骏马,还给我……定做了两套男子袍裳,说是上回弄脏了我的袍子,又为提醒他飞镖有毒,助他清除内鬼什么的道谢……”
  “他亲自登门拜访?”阮时意微惊。
  “是啊!不过,我正急着去书画院跟你商量拜师学艺之事,只敷衍他两句……唉!我上回态度也很恶劣,要不……我去道个歉?”
  “殿下为人大度,想必不会跟小姑娘计较。”
  阮时意嘴上宽慰她,实则不希望外孙女与齐王来往密切。
  在她的认知中,齐王气俊美非常,远离朝局,安享富贵,是位风雅之人,亦符合秋澄自幼所向往的那种“天生高贵、英挺不凡、温文尔雅”的理想男子形象。
  但他一则八面玲珑,藏而不露;二则已纳了一位侧妃。
  阮时意自然不乐意看到外孙女与人共侍一夫。
  再说,赤月国虽有一位由前王后诞下的大王子,但身娇体弱,常年服药,不善骑射。如若众部族不满,要另选贤能,秋澄将成王位继承人。
  阮时意猜不透齐王何以同时对两名年轻女子示好,也许是真心诚意的道谢或致歉,也许是拉拢赤月国和徐家人,也许另有所图……
  她已无从探究。
  随手将那颗琉璃珠放入荷包内,她趁徐晟、秋澄和蓝家兄妹四名小辈同在,把开设学堂、养老院及善会等义善堂的计划一一道出,并邀请他们加入,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举。
  然而,“陪小公主拜师”之事,终究未能蒙混过去。
  *****
  招架不住外孙女兼“新闺蜜”的软磨硬泡,阮时意找尽一切理由,最终因她一句“除了你无人会陪我”而心软。
  所幸,徐赫是真的忙得没了影儿。
  一晃七八天,阮时意才收到确切消息——先生将于每个三九日的申时至酉时,在赤月行馆给小公主讲课示范,也允准她带上两位伙伴,但对外务必为他的来历身世作保密。
  阮时意原本认定徐晟不会答应。
  毕竟,徐晟从小到大只舞刀弄剑,未曾舞弄过丹青,更提不起半点兴趣。
  每每被人问起,何以“探微先生”的长孙不作画,他的回答是,反正他永远都没法企及祖父的十分之一,何苦自讨苦吃?
  而今之所以乐意陪秋澄,一则每月只需去六次,占据不了太多时间;二则既然祖母同去,他当然得时刻护着;三则世上最危险的莫过于书画先生,专偷少女心,不得不防。
  这一日,阮时意和秋澄从书画院早早离开,结伴回赤月行馆。
  行馆已有近百年历史,主要用于招待赤月国贵人,环境比起京城寻常宅院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秋澄居于西面,为安静作画,遣散闲杂仆役,只留心腹伺候。
  离申时尚有一刻,秋澄正指挥丫鬟做最后清洁整理,外头脚步声近,仆侍领进来一人。
  浅青衫素洁雅致,身姿如玉山轩扬,温雅面容因短须而倍显硬朗,正是十余日不见的徐赫。
  当他瞥见窗边闲坐的阮时意,眸子闪过稍纵即逝的惊喜和狐惑,随后隐隐腾生懊恼。
  阮时意略感讶异。
  看来,他事前竟不知晓,她会在?他不是早该算计好了么?
  眼光落向他那浅浅胡须之上,她没来由记起那夜陋巷尽头,他亲吻她时,胡茬扎得她麻痒痒的……
  难以言喻的燥热感来袭,她不得不倒吸一口气,以遏制诡异的念头。
  一番礼见后,徐赫并不废话,先看了二人带来的旧作,稍作点评和提醒,便让她们自由发挥。
  屋中有侍从斟茶倒水、焚香研墨,更换洗笔水等,均安静无声。
  秋澄辛苦求得名师,自是加倍卖力,当场临摹了外祖父的一副山水小作。
  阮时意不愿自爆其短,如常描绘工笔花鸟。
  徐赫大多数时间观摩秋澄作画,不时提点赞许,也偶有提醒不足,可谓温柔慈爱并重。
  从头到尾,除去正常交流时的眼神交换,似乎没往阮时意身上多看一眼。
  嗯……这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是人模狗样。
  沉香气息渺远,渗透至午后画室的每个角落,三人各忙个的,直至下值赶来的徐晟迈步奔入,方有相互招呼声。
  徐赫乍见长孙,脸上的笑意全然控制不住,又像是因激动而说不出话,嘴唇微翕,只作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倒是徐晟端量“先生”时,目瞪口呆,又唯恐破坏端肃气氛,强行把话全咽进肚子。
  他取了一张薄毛毡,煞有其事地平铺于案上,接过侍女端来的名贵画具和纸张,模仿阮时意的摆放,而后提笔蘸墨,挺直腰板,审慎片刻,郑重落笔。
  那板正姿态,庄重神态,配以他本就英气勃发的俊朗容颜,挺拔身材,堪可比阮时意当年初见的徐赫。
  阮时意环顾四周,阳光、香烟、墨香……令她有一瞬恍惚。
  仿佛在年少时代的幻想中,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和徐赫挽手笑看儿女子孙作画,并亲力亲为、耐心作指导的场景。
  而徐赫亦如目下这般,收敛所有的骄气、傲气、稚气,认真专注,语重心长,完美无瑕疵。
  秋澄在“先生”悉心教导下,难得心平气和画了一下午。
  而徐赫面对爱妻、长孙和外孙女,花了半个时辰,方敛定心神,平静应对。
  他不好只顾“小公主”而忽略另外两名“学生”,一本正经点评过阮时意的秋菊图后,背负双手,踱步至徐晟身侧。
  只见那玉面少年郎神定气闲地站着,皱眉苦思,似是在纠结怎样收笔。
  徐赫笑容慈和,低头望向他忙活大半个时辰的画作。
  不看也罢,一看,险些把眼珠子瞪出。
  檀木画案上的那张纹理细致的半生宣纸上,呈现古松烟墨所绘的两个巨大圆形,圆中有随意勾画的不规则弧线,圆外各有五根线和小半圆,倒有点像是……龟?
  此外,这两只疑似龟的动物旁边,密密麻麻布满大大小小的圆圈,有椭圆,有正圆,形状不一。
  徐晟见“先生”前来点评,兴奋且恭敬地介绍。
  “先生请看,此为学生完成的第一幅作品,命名为《王八和它的王八蛋》,您觉得如何?”
  “……”
  徐赫一口气差点没续上。
  深息后,他神情复杂,无奈中掺杂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这这……孩子,真是他“徐探微”的亲孙子吗?


第33章 
  窗外倾斜而入的霞光,袅袅婷婷的沉香烟; 皆因画室内的缄默而略显活泼了几分。
  徐赫下意识望向阮时意。
  他固然能认出; 这位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少年; 是他的长孙。
  但他无法确认; 对方真的是画技拙劣、生性单纯; 抑或故意装作天真来讽刺什么。
  若这孩子在骂他,岂不把自个儿也绕进去了?
  适才徐赫走向长孙时,阮时意已悄然搁笔; 是以未被徐晟那句“豪言壮语”震得毁了画。
  “先生; 您别介意,”她生怕徐赫误会; 急忙解释,“他、他就那样; 十九年了,只在和弟弟妹妹玩游戏时; 输了往对方脸额画乌龟,未曾画过别的。这回……增添了一堆蛋; 也算是进步了。”
  徐赫犹自沉浸在“我徐探微的长孙居然只会画龟”的震惊中,好一会儿; 才强笑夸赞。
  “这……这王八; 画得骨骼清奇,咳咳; 那个……笔法灵动; 且看左边的圈; 画得极其周正,不偏不倚;这些……王八蛋,墨色呈焦、浓、重、淡、清五色,干湿有度,甚得奇趣。”
  “原来我还有点天赋啊!”徐晟笑容难掩骄傲,就差回夸一句“先生眼光也相当不错”。
  阮时意竭力忍住不朝“先生”翻白眼,内心暗忖:亏你夸得下口!有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么?自家孙子画什么都是好?
  秋澄正为方才被徐晟的画名吓得手颤笔抖、画坏了一笔而心痛不已,闻言,按捺不下好奇心,挪步前来围观。
  一看到大表哥的“惊人之作”,她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我真不该把你给叫来!往后一看你作画,我心里就会想起‘王八蛋’!”
  徐晟大怒:“是你让我来陪的!存心消遣我?”
  “不不不,你要搞清楚,我是让姐姐陪我;又怕她寂寞无聊,才拉你来陪她。算了,你俩还是去花园约会吧!”
  徐赫听闻“约会”二字,脸色一沉:“既然来了,怎能半途而废?”
  他仪容端肃,突然端起长者架势,倒还真有震慑之力。
  见三名“学生”不敢吭声,他淡淡补了句:“今日所绘,都得上交由我保存,以见证你们未来的进步。”
  秋澄吐了吐舌头,拉着阮时意回案前,没画几笔,想起徐晟大作上的圆圈,忍笑憋得满脸通红。
  阮时意则努力扮作若无其事,调胶上色,垂首之际,偷偷觑向祖孙二人。
  徐赫拿起长孙的画看了半晌,亲手给他换过新纸,压低嗓门与他说了一阵子话,大意是问他还喜欢那些类型、有何想法之类。
  徐晟不住端量徐赫,欲言又止,最终从册页中选取一幅年年有鱼图,用作临摹。
  虽笔法朴拙,又因未掌握墨的浓淡而晕染,但两条鱼已渐得意趣。
  徐赫耐心十足,偶有几句语气温和的提点,甚至亲手给他补了数笔。
  阮时意时不时偷望二人,杏眸无端泛起薄薄水雾。
  这……大抵是她和徐赫重逢以来,最温馨和谐的场景。
  少了各种猜忌、纠缠、怨怼、撩拨,他立在自家长孙身侧,挺拔如青松,俊脸浮现出一丝如玉光流彩般的光泽,仪表态度无可挑剔。
  或许,他无法成为别人家那种备受尊崇、睿智坦荡的祖父或外祖父。
  但他,能给予孩子们另一种方式的陪伴,如像师长、兄弟和伙伴。
  *****
  当“先生”离开画室净手时,室内气氛忽然活跃了些。
  徐晟长舒一口气:“哎呦我的奶奶呀!画这画,比扎马步还辛苦!”
  阮时意急急瞪他一眼,秋澄则啐道:“你现在喊外祖母来救你也没用!”
  徐晟“噗”地笑出声,悄声问:“我老觉,这位先生与我长得挺像啊!难道天下间的美男子都是同一模子印出来的?”
  “呸!”秋澄不屑,“就你那熊样!先生比你好看多了!不过,据说先生祖上出自凛阳徐家,没准两百年前跟咱们有亲缘关系……”
  阮时意心念一动,已猜出徐赫用了哪些说辞来糊弄小孩子。
  毕竟平远将军一脉离乡近百年,而徐赫冒充老家旁枝,即便来日被人说五官与京城徐家相似,也能借祖辈亲缘搪塞过去。
  “欸?先生姓徐?你咋不早说?”徐晟不悦,“话又说回来,他的声音,我像在哪儿听到过?”
  阮时意周身一哆嗦。
  她可没忘,这孩子在她书阁下窃听了什么。
  “完了!”徐晟一跃而起。
  余人被他吓了一跳,却听他低声问:“丫头,你、你没说……我是谁吧?”
  “我说你是大表哥啊!这有何好隐瞒的?”
  “糟糕……那、那不就暴露了‘探微先生’的长孙,完全不会作画之事?”徐晟抓狂又惭愧,“传出去,定辱没祖父威名!”
  阮时意想笑,终究忍住了:“你愁什么!谁不知天妒‘探微先生’英才,故而徐家后人未得其教诲?”
  “唉!说来惭愧,只承袭了祖父的姓氏,别的却半点也……”
  恰逢此际,徐赫缓步而入,眸底掠过稍纵即逝的愧疚。
  徐晟立时噤声,冲他一笑,乖乖执笔。
  他原本受秋澄千叮万嘱,放下内廷卫和徐家公子的架子,要尊师重道,不可得罪她央求而来的先生。
  但徐大公子素来随心所欲,自是不愿被拘束,因而突发奇想画了两只龟和一堆圈圈。
  一则,他不会画别的,二则也想看看这位先生脾气如何,会作何反应。
  不料,对方非但没嘲笑也没责怪,还讲述技巧,悉心教导……他虽无心学画,亦自知不该再瞎胡闹了。
  夕阳褪去金辉,外头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徐赫全程教导徐晟与秋澄,竟把阮时意晾在一旁,使她如释重负之余,又免不了惶惑。
  当秋澄完成第一幅小作,两位“陪公主作画”的同学总算松了口气。
  徐赫果真如先前所言,以“留到日后作比对”为由,收起了他们三人的画。
  只有阮时意心里清楚,他不过求一份源自长孙和外孙女的亲笔,以作纪念。
  *****
  徐赫承认,被徐晟那句“只承袭了祖父的姓氏”给扎了心。
  哪怕那孩子只不过随口一说,他依然明白,那是他缺席了他们成长时光的缘故。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放弃与子孙相认的念头,让他们理想中的父亲、祖父,永远死在建丰十九年冬,永远埋在北域雪谷深处。
  而他,将以全新身份,步步登顶,与徐家人保持来往,和孙辈维持亦师亦友的关系。
  然后……再把他的阮阮娶到手,陪她好好走完下半辈子。
  未必功成名就,未必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安乐祥和。
  ——假如,她愿意。
  他手执妻子、长孙和外孙女所绘的画作,由赤月国侍女送出行馆。
  紧揪的心,因道上人来人往的喧闹而松懈。
  远远见阮时意的马车停巷口,他从容而过,拐进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青菜肉丝面。
  也许是腹中饥饿之故,寻常店铺的面条吃起来爽韧可口,浓汤带有炒肉丝的咸香,妥帖地暖了他的胃。
  他原以为阮时意和徐晟会留在行馆陪秋澄用膳,没想到只过了不到半柱香时分,二人有说有笑,并肩而出。
  此前,他推脱“不宜单独教授女学生”,一心想看外孙女能否拉来阮时意;其后秋澄说请表嫂同来,他只道是徐明裕的儿媳,倍觉失望;后来,阮时意与徐晟先后现身,且秋澄让他们俩“去约会”,他方知理解错了。
  正当他狐疑,祖孙二人缘何会有此不靠谱的传闻时,阮时意的小小举动,完美解答了他的疑问。
  ——她在徐晟笑嘻嘻挠头时,抬手为他扯了扯歪掉的领口,动作流畅且自然。
  怪不得!单从外观上看,那可真是神态亲昵的一对璧人!
  徐赫磨牙,心里滋味难言,如有酸涩与辣味交融在一起。
  他的妻,居然在给别的年轻男子整理仪表!
  就算是他的孙子,他也不!高!兴!
  他内心苦闷,眼看祖孙分别上了马车和马背,干脆远远吊在后头。
  途中,徐晟被赶来的仆役拦下,他叮嘱静影护好“阮姑娘”,还塞给她一包东西,才催马离开。
  徐赫觉得,有关教秋澄作画之事,尚欠阮时意一个解释,遂施展轻功,悄无声息跟去。
  *****
  马车内,阮时意正顺手给自己揉肩捶腿,忽听静影小声提醒,“姑娘,那位书画先生又悄悄跟来了,您若要见,我便……为你们寻个地儿。”
  阮时意愕然,老脸微红。
  这丫头!先前不是一直为徐大公子鸣而不平么?缘何忽然换了态度?
  她自问在仆役面前已不清不白,本可停下与徐赫说几句,念及上回他把她堵在巷子角落,心下窝火,丢下一句“别理他”。
  马车悠悠行至澜园门外,她由丫鬟搀扶下车,回眸瞥见巷口树下那寥落身影。
  他如在赤月行馆道别时一样,手上拿着画,眼眸深深,如有万语千言。
  记起他耐心指导孩子们临摹的温柔细致,她怒色稍减,转头对静影道:“算了,你从侧门带他到拾涧亭。”
  一盏茶时分后,待沉碧等人备上干果、坚果、小点心、酒水等物,阮时意换过一件水色褙子,莲步行至后花园最北角落。
  徐赫已在亭中相候。
  这是他头一回受邀而至,尽管和先前一样,谈不上光明正大。
  “阮阮,我得向你解释。”
  阮时意驻足亭外:“你有话就说!我得与你保持一丈距离,以免惹来闲言。”
  “我知你怪我没拒绝……”
  “我只担心,你的山水画风会泄漏秘密。若仅仅让自家人怀疑倒也罢了,一旦揭破……你我皆知是何种后果!”她嗓音不大,字字透着凉意,“你怎么和那丫头说的?”
  “阮阮,她是头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亲人,那样言辞恳切,我实在……”
  他长眸在月华下如蒙了一层雾,难以辨别激动与心酸之外,还藏了什么。
  阮时意叹了口气:“此为人之常情,我不怨你。可你既然露了脸,撒了谎,咱们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圆下去。”
  “我、我说自己祖籍凛阳,也曾受教于空净大师,因此山水画风格与徐探微近似。”
  “……你不觉得牵强?”阮时意无奈。
  徐赫早年与空净大师相互切磋,获益匪浅,对外宣称对方是良师益友。
  当徐赫死后成名,登门拜访的人太多,空净大师移居深山老林,直至五年前满九十岁才圆寂。
  徐赫耸肩:“总不能说,我天天在家临摹徐探微的画,是以提笔落墨全是‘他’的影子吧?”
  “那你……有何打算?”
  “既然小丫头要学,我便教呗!等我挣点好名声,等祖孙间有了感情,等风平浪静,等徐家的隐患解除……”他眸光陡然一暗,“最怕处久了发现,我这个祖父、外祖父,本来就多余。”
  “嘘!你小点儿声!”阮时意警惕环视四周,“日后的事,再说吧……先把晴岚图拿到手,圆了老爷子的遗愿。”
  “好,”徐赫勾唇,“若我赢了,你不许赖账哦!”
  阮时意目睹他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中更是惶惑。
  难道他已成功接近衔云郡主了?
  有多大的把握?
  郡主会否相中他,要他牺牲色相来换取晴岚图?
  可她上次追问他去向时,得到的答复是“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她若再多问,不是自寻羞辱、自讨苦吃么?
  秋夜凉风扬起厅中茶点酒香,流水荡漾细碎月华,不经意滋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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