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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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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时意与于娴、沉碧等人或坐或立,安静守在一旁,见了他满脸向往崇拜,均觉他有走火入魔之势,既好笑又感动。
  孙伯延一看便是一上午,恨不得融入探微先生”的大小画作中。
  直至中午时分,徐晟下值,见阮时意饿着肚子却没好意思请客人离开,遂谎称有要事商量,暗示孙伯延见好就收。
  孙伯延依依不舍,紧紧盯着徐家人一一收好画卷,眼内流露类似生离死别的悲伤。
  阮时意心下感叹,倘若徐赫当年没出事故,与她相伴到老,兴许会有争吵有磨难,但必然收获一大波知己。
  如今换了个身份,再与皇帝、衔云郡主、阮思彦、孙伯延等人接触,意义大不相同。
  阮时意让徐晟送一送孙伯延,自己则和于娴、沉碧亲手将匣子放回藏画楼。
  待整理完毕,回到前院,见徐晟表情古怪,阮时意笑问:“怎么了?”
  徐晟嗫嗫嚅嚅:“那个……方才孙先生见父亲撵走媒人,好奇问您是否定下婚约,他有没有机会……”
  阮时意杏眸圆睁,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说,他入赘也成……难不成,您给了他错误的暗示?”
  “噗”,阮时意笑出声,“你想想看,孙先生从书画盛会、长兴楼雅间一聚,张口闭口全是你祖父的人品画风!眼睛可曾在我脸上停留过?他甚至未问过我半句私事!可见……对我本人无一丁点兴趣!”
  徐晟咂舌:“他只想多看祖父的画,就把自己卖掉?”
  “敢情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绘探微画?”阮时意张望两下,不见孙伯延影踪,复问,“那你作何回答?”
  徐晟耸肩:“我啥也没说!父亲耳力好,冷着脸,直接把人‘请’走了!”
  阮时意掐指一算,随口编造的三日冷静期已过。
  但目下徐府被满城媒人监视,外加少数官员富商虎视眈眈,她不宜去寻徐赫,料想那家伙更羞于回徐府。
  她闲时免不了担心他的安危,又忍不住猜测他是否赴了夏纤络之约。
  脑海中浮出前所未有的香艳场景——徐赫仪容俊雅,提笔在数名男女肩背上作画;而衔云郡主则百般逗引,没准还要求徐赫卸衣同欢……
  阮时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欲作呕。
  见她神色变幻不定,突然以手捂口,徐晟登时震悚万分。
  两眼警惕环视四周,确认附近无外人,他悄声问道:“难不成……您怀了小叔叔小姑姑?”
  阮时意先是愣住,随即颊畔一热,颤声呵斥:“找死是吧?”
  这、这怎么可能!才没几天!
  但经徐晟一提,她蓦地想起,万一……个把月后真的……?
  念及此处,她脸色发青,又隐隐漫过微不可察的红云。
  *****
  徐明礼对外否认“阮姑娘”为义女一事,坚称“徐家离孝期真正结束尚有一年,暂不议亲”,但摆脱了媒人的困扰,轮到青年贵公子们借寻徐晟之机,纷纷拜访。
  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尽早向首辅大人展现最光彩鲜亮的一面,以留个美好印象,免得拖至明年,失了先机。
  来自侯府、伯府、富商的青年英才与少年们,明明与徐晟谈不上熟络,竟个个衣冠楚楚,带上各式礼物“联络感情”。
  当中有笑容满面者,有盛意拳拳者,有赶不得、哄不走的皇族旁枝,令徐家父子焦头烂额,倍感伤神。
  最后,徐明礼烦不胜烦,以事忙为由,暗自咬牙,把人全部撵至府门外。
  然而,耳根清净不到半个时辰,蓝豫立手捧一大盒子,神情窘迫,敲开好不容易闭上的徐府大门。
  徐晟一听哥们来凑热闹,怒不可遏,提了钢刀直冲而出:“姓蓝的!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蓝豫立显然被他的暴躁吓到,闪身避过:“你发什么疯?我好意来探望你!”
  “呵呵!那帮人模狗样的臭小子说‘探望’我,却想着当我的便宜继祖……妹夫!”
  徐晟盛怒下,险些脱口道出“便宜继祖父”。
  “便宜祭祖妹夫?”蓝豫立一脸茫然。
  徐晟横刀在前,咄咄逼人:“说!你是否奉你家太夫人之命,名为探视我、实来提亲?”
  “提、提亲?”蓝豫立目光闪躲,俊脸泛红,“还、还没到那程度呢!”
  “果然!你存心不良!我、我先剁了你!”徐晟顺手持刀猛劈。
  “别剁!别剁!”蓝豫立武功略胜他一筹,但手无寸铁,被他逼得手忙脚乱。
  “晟儿!”徐明礼闻声急赶至二门处,“有你这般待客的?”
  徐晟凝招不发,委屈道:“有他这般当兄弟的?”
  “伯父,咱哥儿俩闹着玩,您别气!”蓝豫立连忙拱手行礼。
  “谁跟你闹着玩儿!你发过誓,不会对、对那位动心思!”
  蓝豫立总算明白他因何动怒,笑道:“你错了!我真没往哪儿想!”
  徐晟斜目睨视他手中以蓝色锦缎包裹的大盒子:“那你好端端跑来送礼做什么?”
  “这个……?是蓝家的小甜糕!正好樱桃熟,多做了些!”
  他一把将盒子塞进徐晟怀里,朝徐明礼作揖:“伯父,看来贵府今日多有不便,小侄改日再拜会。”
  徐明礼正欲挽留,不料身后传来一温婉柔软的嗓音。
  “蓝大公子到访?何不请进门奉茶?我正有事详询。”
  徐家父子听阮时意出言相邀,对望片晌,赶忙礼貌请蓝豫立入内。
  *****
  阮时意心里早藏疑问。
  原本上回在城南茶馆发觉秘道时,她已想当面问个清楚。
  奈何徐赫与徐晟下密道救静影,她满怀担忧,兼之二孙子等人在侧陪同,没法开口。
  这回危机解除,身在清静无人扰的徐府,阮时意特地屏退余人,邀蓝豫立到花园小坐。
  “实不相瞒,”她知蓝家人素来快人快语,干脆直言,“我曾在集贤斋边的武器铺子看到你和曦芸,与一男一女研究小型连弩……”
  “确有此事,姑娘有疑问之处?”蓝豫立长眸掠过讶异。
  “我想确定,那两人是何身份。”
  蓝豫立踌躇:“嗯……那几日,城内大街小巷挤满四国七族的书画爱好者,身份难以辨认,但那两人会说汉语,说得不太灵光,定非南国与北冽人。”
  “书画同好?对兵器感兴趣?”
  “他们问我,连弩从何得来,我说是……按照旧时图纸制作的。”蓝豫立笑时略显窘意。
  阮时意淡淡笑问:“是姚统领,要你保守秘密?”
  “姑娘从何得知!”蓝豫立错愕且惊慌。
  “你放心,我不会泄露,你千万别和姚统领提及我猜到此事。”阮时意得到确切答复,心中有数。
  “老姚他……朋友不多,厌恶别人探听他的过往。”
  阮时意莞尔:“我懂。”
  蓝豫立瞥见垂花门边黑影闪动,尴尬笑道:“姑娘,若无别旁的事,要不咱们……去偏厅吃小甜糕?”
  阮时意听闻“小甜糕”三字从他嘴里蹦出,忆及徐赫给他取的外号,霎时笑靥如花。
  蓝豫立不敢直视她嫣然笑意,忙扭过头回避。
  边聊家常事,边往门口方向缓行,阮时意如常问候萧桐与蓝曦芸的近况,蓝豫立含笑应对。
  步入前院,二人同时脚步一凝。
  *****
  管事迎进一位玄袍公子,方脸硬朗,长眉星目,正是洪轩。
  “表舅?”
  蓝豫知他曾对“阮姑娘”一见钟情,自被“先生”拍晕在澜园侧巷,似乎打消了念头。
  现下,向阮时意示好的青年才俊接踵而来,莫非……洪轩耐不住寂寞、跃跃欲试?
  洪轩迎面撞见二人,立即停步执礼,容色微露窘态。
  “阮姑娘,在下……想和你私下聊一聊。”
  此话一出,偏厅等候的徐家父子只当洪轩缠绕不休,慌忙现身,试图劝止。
  阮时意知晓,洪朗然已极力制止儿子再动异念,且先前洪轩顺道送她去郡主府时,态度磊落。按理说,私聊之事,应与情爱无关。
  她向徐家父子略一颔首,对蓝豫立微笑:“请蓝大公子先到偏厅小坐,我失陪一阵。”
  洪轩勉力维持淡定,跟随她缓步走向回廊。
  但搓手的小小举动,已泄露他心底的忐忑。
  阳光透过亭亭如盖的枝桠,将零零散散的光斑投落在地,形成无数圈圈点点,使得青松翠柏下的廊子更显静谧怡人。
  两人慢悠悠走了一段路,阮时意在他薄唇几番翕张后,主动相询。
  “敢问洪大公子,此行所为何事?”
  “有件事……在下,不晓得该如何启齿。”
  洪轩平素坦然自若,此刻眉目间却挂着少有的狼狈与惶恐。
  阮时意淡然而笑,意欲从他的眼角眉梢寻回孩提时代的影子。
  事实上,这孩子幼时没少随父探访徐家,与徐晟打打闹闹,关系密切。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兴许日渐明了父亲对“徐太夫人”的情谊,也深知母亲为此恼怒,才逐渐与徐家人疏远。
  良久,她温声劝诱:“洪大公子遇上难题?或是令尊、令堂有话请你转述?”
  “不,与我爹娘不相干,是关于……徐待诏。”
  阮时意愕然。
  怎又扯到徐赫?那家伙没事吧?
  “姑娘,我昨儿去了徐大人的宅院。”
  “哦?”阮时意明眸一亮。
  她想去而不能至的地方,洪轩反而替她去了?
  可她没敢问徐赫近况。
  洪轩轻咬皓齿:“我其实是……接我爹的,可他赖在徐大人家中不肯离去。”
  阮时意啼笑皆非:“他竟跑到篱溪?你希望我劝他回家?”
  “我、我……我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姑娘,我怀疑,徐待诏就是……探微先生。”
  他自知这话太过荒诞不经,话音刚落,立马面露心虚之意。
  阮时意檀唇微张,定定注视他半晌,低声问:“洪大公子何出此言?”
  洪轩踌躇须臾,将自己除夕夜遇徐待诏,亲眼目睹他带着皇帝所藏的晴岚图,翻墙入澜园;之后的书画盛会,孙伯延评价所临摹的晴岚图,认为“比当年气韵更高洁深远”,可见宫里那幅,已被笔力神妙者暗地里替换。
  他固然猜出,阮姑娘尽心竭力搜集晴岚图,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却又觉她循规蹈矩,不可能有胆量犯欺君犯上的大罪……应是被“徐待诏”所蒙蔽。
  一开始,他没向别处多想,直到见父亲大剌剌住进“徐待诏”家中,切磋武艺、把酒谈心,相互给对方取绰号,交情好得不像话,简直如从小相伴的哥们!
  他越发觉着不对劲。
  对应早年游历时曾听说,偶尔有雁族王族保持容貌体魄数十载不变,他合理怀疑,当年消失无踪影的“探微先生”,等发妻老去病故后,更换身份,来追求与徐太夫人面目相似的小姑娘!
  他生怕阮姑娘上当受骗,纠结两日两夜,决意将大胆的揣测数尽告知。
  阮时意听他凭借微末痕迹猜对了七八成,既无奈亦钦佩。
  对方没将她与徐太夫人联系在一起,必定因年复一年看着她老去,绝没料到她的经历,比单纯维持容貌倍加离奇。
  就在洪轩等待她反驳或质疑时,她微微一笑:“世侄啊,你猜得大致没错。”
  洪轩乍听“世侄”的称呼,整个人如被施了定身术般,呆若木鸡。
  *****
  斜阳映重峦,流云霞彩倾泻于篱溪边的宅院,却未能为徐赫焦灼的面容增添半分暖意。
  他来回踱步于前院云纹青砖影壁后,平日对外展示的镇定从容,早已崩裂坍塌。
  洪朗然靠在疏朗竹影下乘凉,悠然啃着鸡爪,时不时抬眸瞄他一眼。
  “你急什么?你死了三十多年,小阮都没嫁给旁人!现在你活得好好的,她会随随便便答应别人的提亲?”
  徐赫愤然瞪视他:“你还好意思说!一连三天!若她真无此意,为何还不回来!定是你成天窝在我这儿之故!”
  “呵!你何必等她?上门提亲啊!”洪朗然幸灾乐祸,“我特别想看你被亲儿子一脚踹出门外的场景!你明日去不?我端把椅子到对门坐着……”
  徐赫恨不得把黑炭头拎起暴揍一顿。
  可他打不过。
  正自憋闷,院门外犬吠声起,徐赫瞬即目露喜意。
  每日外出打探徐府情况的阿六,总算领着四毛返回。
  “叔!这、这……是今日出入首辅府的人员名单!我已和街坊邻里核对过,只有一人,谁也叫不上名儿……”
  徐赫接过纸条,上面详细标明每一位公子抵达及离去的时间。
  前面一批侯府二公子、伯府世子、富商倒算了,蓝家小甜糕、洪家小砚台也凑热闹?
  他越看越火:“洪朗然!你儿子跑去发什么疯!”
  洪朗然一怔:“我可没授意!我……早让他抽身!”
  阿六补充道:“蓝大公子还好,洪大公子好像把魂儿弄丢了。”
  徐赫知阮时意对好友的子孙无意,皱眉继续往下看,奇道:“阿六,‘齐王’从申时进入,何以没记录出府时辰?”
  阿六挠头:“额……齐王殿下一直没出来。有随从对门外大队护卫说,说……殿下要留在首辅府用膳。”
  “用膳?”
  阿六摩挲双手,惴惴之色骤现:“嗯!好像……有人说,齐王殿下对婶婶爱慕已久,又是送马车又是赠银两!进徐府时,双手托着一个明黄色长匣,大家议论说……那是他求来的赐婚圣旨……”
  这下,不光徐赫傻了眼,洪朗然嘴中鸡爪也掉落在地。
  大犬们一拥而上,兴奋抢夺,不亦乐乎。
  徐赫攥紧拳头,指甲于掌心掐出血痕。
  他的天字头号崇拜者!把他的媳妇赐婚给弟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六,拿刀来!”
  徐赫如石雕般僵立原地,澄明朗目杀气涌现。
  阿六一呆,应声而去,使尽浑身解数,从他和洪朗然对练的院落中拖来一柄数十斤重的长刀。
  徐赫犹自气得发抖,冷冷一瞥:“太大!”
  阿六丢下长刀,气喘吁吁直奔厨房,挑了一把菜刀,又恐不够锋利,草草磨了两下,飞快跑回他跟前,双手奉上。
  “……要更小的!”徐赫板着俊脸,闷声发话。
  阿六灵机一动,冲回书房,翻开抽屉,找来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徐赫蹙眉:“再钝一点!”
  “啊?”阿六迷惘,“您、您到底要干嘛?”
  徐赫一字一顿,如有燃烧怒火。
  “我、要、刮、胡、子!”


第86章 
  晓来雨过; 徐府书房所在的院落细细铺了一地栀子花瓣。
  花香混合莲花纹香炉袅袅升起沉香烟,漫向数排丈许高的书架; 渗入满满当当的新旧书册中,也飘至徐明礼的鼻息。
  他特意自请休沐; 留守家中,只为驱赶各家各府的提亲者。
  然而……自从昨夜齐王到访,今日徐府门可罗雀; 竟再无一人登门。
  徐明礼翻了两本古籍手抄本,正享受难得的愉悦安宁; 不料管事面带惊色,匆匆来报; 门外有位俊秀非凡青年求见。
  管事素来沉稳,一贯用词精炼; 只说重点,如客人的姓氏身份。
  此番没来由加上“俊秀非凡”的浮夸形容; 显得尤为诡秘。
  徐明礼接过拜帖,上好的玉笺上无明确爵位职位,仅标注“凛阳徐氏后人敬拜”; 可谓半点诚意也无。
  倘若平日,此类莫名其妙的拜帖,定然不可能送至首辅大人手上。
  但这寥寥八字; 草草落笔; 却铁画银钩; 如削金断玉; 一笔一画如具铮铮之音,令见者生敬,是以畅通无阻传达入内。
  徐明礼蓦地一惊。
  这字迹,和他父亲所书达七分相似,且更豪迈洒脱,不容小觑!
  该不会是……?
  原本见母亲在篱溪边住上数日后仓促赶回,半步未再出门,他只道她与“先生”彻底闹翻,免除一桩难言心事。
  此刻见了这字迹,他凛然搁下书册,按捺焦灼,信步走向府门。
  先探个究竟,再决定撵出去或请进来。
  清早长街寂寂,阶前逸立一名身姿昂藏的青年。
  发束白玉雕莲冠,一袭淡青灰缎袍剪裁得体,于阴沉街角中,如有光华流转,彰显其身材如青松挺秀。
  身后静立一匹青白色骏马,上驮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依稀为画卷之类。
  晨光温柔撒落,为他儒雅不乏英气的姿仪笼了朦胧光影,如初入尘世的画中仙君。
  徐明礼定睛对上那人如玉面容,脚步不由自主一凝。
  鬓若刀裁,剑眉星眸,独属于世家子弟的翩然气度,又自带沉若深渊、稳如泰山之感。
  褪去粗犷狂肆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清秀俊朗,儒雅风流。
  ——像极了十多年前的他,又比他多出三分英武、两分疏狂。
  这位……明显是刮了胡子的徐待诏!
  徐明礼心底泛起薄薄凉意。
  这人来所为何事?想要揭开尘封往事?求娶他所谓的“义女”,以博得认祖归宗、同享富贵之机?
  惊讶、恼怒、羞耻、愧疚……翻涌而至。
  他无意中得悉慕秋怀着身孕离京后,心中矛盾无法言喻。
  一方面,他不相信母亲会在徐家人家道中落后,任凭徐家血脉流散在外、不管不顾;另一方面,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她向来以身作则,从不欺骗子女。
  他知母亲二十多年来有派眼线紧盯,更惊闻慕秋已死于前些时日。
  但他只能装作早忘了年轻时的过错。
  毕竟,母亲曾以端肃态度宣告——她已处理好,此事休得再提。
  他不能违逆,也不该记在心里。
  隔着七级高阶遥向对视,各自无话,青年笑容清浅和善,首辅大人却难得如木鸡般呆滞。
  “爹!”
  空气中飘来一声嘹亮呼喊,吓得徐明礼浑身一颤。
  细辨来源于正准备出门的徐晟,他才略微心安。
  然则长子下一句话,又把他推回谷底。
  “咦?哥!乍刮胡子了?啧啧啧,这么看,咱们简直是亲兄弟啊!”
  徐晟一身玄色武服,大步行至青年跟前,熟络打招呼,随后接过仆侍递来的缰绳,笑道:“我急于进宫!你先进去坐着,喝喝茶,咳咳瓜子!我下午便回!”
  说罢,他朝徐明礼深深一揖,“爹,若无别的事,孩儿告辞。”
  徐明礼目送长子矫健身影消失在街角,脸色如死灰。
  但如若青年暗示过身世,晟儿岂会容他接近自家祖母?不是乱套了么?
  不不不!那孩子天真单纯、豪爽豁达,与人称兄道弟乃常态,绝非知悉惊天秘密。
  街上逐渐多了人影,在门外傻愣愣对站显然不合时宜,徐明礼作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大门,绕过豆瓣楠木雕影壁,二人一先一后穿过翠竹绕生的开阔庭院,踏上跨池而建的青石拱桥。
  徐明礼摆手让仆役退开,并未着急把客人迎入就座,而是立于桥头,俯看莲池中五色斑斓的锦鲤。
  鱼儿摆尾游弋,或啄食莲花,或戏于叶间,一派悠然自得。
  落入徐明礼的眼中,仅余浮浮沉沉之象。
  他转目定定凝望身侧青年,不得不承认,那眉眼鼻唇,和自己真如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这人起初故意蓄满胡子,必定是怕被人认出!
  徐明礼骇然之情无以复加,亦有欣然涌动。
  拖延无用,必须问清对方身份,
  以他今时地位,断然不应明目张胆提“私生子”三字。
  万语千言,无从开口,他决意以退为进,绕一圈发问。
  “先生亦是出自凛阳徐氏,真巧……你我同宗同源。”
  青年笑容笃定:“并非巧合,也不止同宗同源,你我血脉相连。”
  后半句言外之音直白到了毫无遮掩的地步!
  徐明礼神色大变。
  假设他真有一位才华横溢、英俊无俦的儿子,在生母离世后投奔于他,虽觉伤了夫人周氏的心,但于徐家而言,不是坏事。
  最大问题在于,这位后生小子,并不晓得,首辅家的小姑娘,是自家亲祖母,还妄图偷走她的心!!
  如能快刀斩乱麻将这段禁忌的爱恋倒还好办,最怕……来不及劝止!
  万一母亲早在与之相伴时情难自制,迷失自我,腹中孕育新生生命,那算是他的孙子孙女?还是他的弟弟妹妹?晟儿、媛儿、毛头他们是该唤婴儿为“侄子侄女”,抑或反过来当侄子侄女?
  苍天……他年少时犯错,最后不光对不住那对母子,更对不住自己的亲爹!
  徐明礼脑子转得极快,一呼一吸间已连百年后阮时意跟谁合葬的问题都纠结完了……
  瞠目结舌半晌后,他急于确定,冲口而出:“你、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
  徐赫闻言,内心如有万千野马同时奔腾。
  这孩子不是已成百官之首了么?睁眼瞎说什么呢?
  由此可见,阮时意母女压根儿没向徐家兄弟暗示“亲爹还在世”的消息?
  细想倒也难怪,他的阮阮被欺负了大半夜,气正堵心里;至于女儿,摆明等看兄长们惊呆的模样,自然守口如瓶。
  见徐明礼卸下首辅应有的威严,俊容忐忑且难堪,徐赫试着端起为人父亲的姿态,以最坦然的表情淡淡一笑。
  “不,我是你爹。”
  ——亲爹。
  徐明礼错愕了极短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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