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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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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缄默持续半盏茶时分,秋澄粉唇翕张,欲言又止。
  “有心事?”蓝豫立垂眸,想去挽她白皙的小手,又觉不好意思。
  秋澄沉浸在疑惑中,没注意他别情无限,顺手主动拉着他,踏入设有雕花屏风的水榭内。
  “豫立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娘她……怪怪的?”
  她秀眉轻蹙,补充道:“你很少接触她,兴许瞧不出什么……可我与她相伴多年,没见她对我父王和我以外的人这般上心……
  “她说看了先生和姐姐的画作而伤怀,可我瞧着她们哭成一团,不似在悼念我外祖母,倒像是难舍难分。而且……她从一开始,就对先生十分客气,只见上一两次,便允许我继续随他学画。这一些列反应动作,根本不像她的作风。”
  蓝豫立被她柔软小手牵得牢牢的,或多或少有几分心猿意马。
  回过神,他反过来回握她,温声道:“说实话,我此前曾觉阮姑娘沉稳内敛,不论言行举止,皆超乎咱们这个年龄,只道是徐太夫人教导有方。
  “可你有没有觉察,徐家人……从王后、首辅大人、徐大夫人、徐二爷,到阿晟……他们对阮姑娘不仅仅是客气,更多的是尊敬和顺从,对徐先生亦如是。
  “我私下问过阿晟,他含糊其辞,说是徐太夫人特别看重阮姑娘,容不得她受一丝委屈。我祖母曾与徐太夫人不相往来多年,却一直暗中关注徐府动向……阮姑娘其人,从未在太夫人生前现身,更从未在他们口中出现过……此事的确令人费解。”
  秋澄心底腾生一股微寒。
  原来,不光是她这个常年在外的孙辈对“阮姐姐”一无所知,连常驻京城的蓝豫立亦如是?
  “他们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秋澄微微嘟着嘴。
  蓝豫立笑劝:“谁没点秘密呢?”
  秋澄本想问他是否也有秘密相瞒,细查他容色憔悴,下眼圈一片青紫,心瞬即发软,柔声问:“你近日没睡觉吧?去找你那半师半友的统领?”
  “姚统领救过我一命,也曾授予我武功……于我有恩。”叹了口气,蓝豫立眺望池边落了半数的辛夷花,“他性子古怪,不与人往来,若连郡主都不再过问他的生死,这世上不会有人管这事了……”
  秋澄从他狭长眼眸中读到了坚定,心下感动,悄悄把头靠在他肩侧。
  “你定要小心,别逞强,记住……我在赤月国等你。”
  蓝豫立屡次被她占得先机,横下心一展臂膀,将她纳入怀中。
  凌乱心跳声中,传来一声温言答允。
  “遵命。”
  *************
  风和日丽,碧空苍鹰翱翔,茂密山林被朝阳染上了一层莹莹的金色。
  官道上停靠着三辆马车,和十余匹骏马,随时等待踏上征途。
  赤月王此次东行只为寻妻女,除了一小队护卫外,并无大批人马随行。
  与相送二十里的礼部官员道别后,贺若昭、徐明初、秋澄等人更决定舍弃大排场,计划换上再走一段路即更换便服,轻装简行,以免千里路遥又生波折。
  大抵提前宣泄了离愁别绪,徐赫夫妇皆将感怀掩饰得十分妥帖。
  他们混在小辈当中,郑重向女儿、女婿、外孙女行礼,又再三叮嘱阿六谨言慎行,照顾好双犬。
  礼貌笑容恰到好处,宛如面对一场寻常不过的离别。
  诚然,隔着千山万水,苍茫岁月,他们也必将血融于水、心连于心。
  大毛二毛因不适合见外人,全程被关在马车内。
  也许嗅出与主人分离的意味,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哭腔,惹人心碎。
  目送赤月国车马扬尘而去,阮时意咬住唇角,下意识握紧徐赫的手。
  哪怕夜里各种粘腻,二人甚少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作肢体接触。
  由此可见,她需要他的安慰。
  回程时,徐赫放弃骑马,与她同乘一车。
  往时每每挤进狭小空间,徐赫多半会趁机搂搂抱抱;这一刻,却只是轻轻圈住她的肩头,凑向她耳边,软言安抚。
  他家的小老太婆,历尽人世变故,大概仅剩下女儿这个软肋吧?
  阮时意苦笑:“不知何故,比起十七年前送她出嫁,这回更加难受。”
  “你当年定是气在头上,认为眼不见为净,嫁出去了更省心;现今她是真的长大了,学会孝顺……”徐赫唇畔轻勾,“你若想她,咱们趁年轻力壮、又没孩儿负担,多去探望。我这数十年亏欠你们太多,容我慢慢补,可好?”
  他常说类似言辞,泰半在床笫间,害阮时意立时添了两分警惕。
  徐赫发觉她身子略微僵硬,失笑道:“你这女流氓又想哪儿去了?难不成你以为……”
  以为他会在这马车上胡来?
  阮时意急忙辩解:“才没有!别胡思乱想!”
  “也不晓得是谁在胡思乱想!”徐赫轻抚她的秀发,“我就算想干坏事,断然不会选儿孙同在的时刻……”
  她心底暗恼涌动,使劲儿推了他一把。
  “话又说回来,”徐赫见她一点点从悲伤中抽离,再度笑而拥住她,“咱们大可效仿老洪游山玩水……那家伙追媳妇,究竟成没成?幸亏他离开京城前把兵权全数上交,自称要挂闲职,要不然得乱套!”
  “据我所知,圣上早年对他颇有些忌惮,还好老洪为人虽狂,骨子里却是忠直硬气,膝下的洪大公子亦如是,我原本很是担心……”
  “担心小砚台把我给供出来?”
  阮时意点头:“他早在你拿画出宫当夜便心存怀疑,生怕连累我,才隐忍不说……”
  “嘿嘿,他对你可真算情真意切!”
  阮时意啐道:“差了辈分的醋,你吃来作甚!”
  徐赫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唉……仰慕你的男子多如牛毛,我怕是要吃一辈子的醋了!”
  “仰慕你的男子,比仰慕我的更多。”
  阮时意忆及接踵求画的藏家,忍不住笑了。
  **********
  京城东偏北角,阮府别院。
  雅洁园内,并无往昔中正婉约的琴韵,葱郁花木间仅见两三仆役身影。
  阮思彦立于高阁窗边,水色道袍宽松飘逸,神态如常安闲。
  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无人相扰,方小心翼翼掩上窗户。
  眉目瞬间蒙了冷寂之气。
  他快步走向书架,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石制匣子。
  推开匣盖,内里露出上锁的长形木匣。
  从贴身挂脖的丝绳中解下一把钥匙,他慎重打开铜锁,轻手捧出六个卷轴。
  ——师兄费心所绘,由祖父亲笔作诗题跋、由那人亲手裁开的《万山晴岚图》,终于完整了。
  阮思彦逐一解开轴头绶带,徐徐探展一幅幅晴岚图,按捺着不受磅礴大气的笔墨感染,力图静心推敲每一首诗。
  山暖晴岚景致佳,湖平风静草吐芽。
  桥头半树红梅落,陌上新杏未著花。
  ……
  看不出藏头诗或暗语的痕迹。
  他知道,祖父在此藏了秘密,留下北冽魏亲王为复国所攒藏至宝的所在。
  可他那会儿年幼,只窃听到祖父与一名密卫交谈时的其中两句。
  时隔多年,回首前尘,恍然如梦。
  翻来覆去细观一阵,他记起师兄苦心绘制时,他也曾在旁观摩;画作完成后由祖父题诗、亲力亲为裱画,曾见祖父将银箔混入鹿胶当中,也曾以朱砂磨粉,缘何画上并无任何银色或朱色?
  闭上双眼,他竭力从三十多年前的渺茫记忆中寻找任何有用的细节。
  可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徐探微和阮时意的音容笑貌,逐渐化为徐待诏和那位小阮姑娘的一双俪影。
  他的心猝然一痛。
  徐待诏,姓徐名烜奕,身材相貌与他思海中的徐探微几乎无差别;其未婚妻小阮,更是像极了那人……二人容色倾城,如画卷中的神仙眷侣。
  但这怎么可能?
  就算徐探微如雁族王族那般,拥有神奇的不老之术……可阮时意不一样。
  他亲目所见,她年复一年老去。
  最后一面时,她孤零零躺在棺材中,没有脉搏,没有呼吸,肌肤冰冷。
  温婉慈和的她走了,剥夺他为数不多的希冀。
  然则他还扛着一大堆破事,一个只有他才能收拾的烂摊子。
  作茧自缚。
  念及此处,阮思彦鼻腔里闷闷一哼,低头继续从晴岚图上搜寻蛛丝马迹。
  六幅画中的山峰起伏,层林蜿蜒,云岩连绵,江水辽远,可谓真正的雄秀苍莽,难怪备受追捧。
  正自苦思,他猛然记起某个细节,意欲揭开一观,未料门外脚步声至。
  “大人,齐王殿下亲自到访,说是……有急事请见。”


第102章 
  听门外步伐匆忙; 阮思彦来不及逐一收拾长案上半展半卷的晴岚图,唯有仓促推至一边。
  笃、笃; 两下敲门声。
  阮思彦即刻驱散眉间浓云; 信步绕过四条屏,开门相迎。
  门外那人换了一身低调的素锦长袍,银冠束发; 长眉如剑; 桃花眸凝重,正是齐王夏浚。
  “殿下不是说要离京么?”
  阮思彦与他相熟多年,历来无须过多礼节; 径直请他入书房。
  齐王于客座前撩袍而坐:“堂姐拿我当掩护罢了!一出京城,便直奔她自己的私宅……小王此行前来; 是接到雁族女王的密函; 赶回来和门主商量。”
  阮思彦不紧不慢以麸火引炭,看似不经意发问:“殿下不是把人给他们了?难道又出岔子?”
  “说来话长; ”齐王笑意艰涩; “那人……意欲寻死; 雁族女王为从他嘴里套秘密,强行下柳树皮、紫堇、曼陀罗花等镇痛强药; 又从小王手里拿了点畅心粉; 好蒙蔽他的意志,引他开口。然而那家伙也是个狠角色; 关键时刻; 自个儿咬伤舌头; 话只说了一半……”
  阮思彦打开素雅漆盒,启封黄纸包装的茶团,“然后?”
  “雁族女王一筹莫展,希望咱们配合。事成之后,将会出高价买下三百名地下奴,带回雁族安置,并予我方在北域畅行无阻的谕令。”
  阮思彦淡淡一笑:“听着像是个不错的价码,如何配合?”
  “她从那姓姚的口中得悉,有一男一女偷了王族珍物,估摸就在大宣境内,甚至藏身于京城,让我们帮她找出来……”
  齐王剑眉一凛,静待阮思彦许可。
  阮思彦长指捏碎茶团,以茶碾碾成茶末,半晌后方道:“可曾提供姓名、身份、关系、相貌等信息?”
  齐王摇头:“未曾。”
  “光是京城便有两百万常驻人口,更莫论每日进出的旅人、商家、各族游客。要是地下城犹在,尚且艰难,而今境况……堪比大海捞针。”
  “她隐晦地问起,欲寻之人必定是容貌长期保持不变者,”齐王踌躇道,“估计,与雁族传闻的不老术有关。”
  阮思彦正将茶末从碾中倒出,闻言手不禁一抖,青碧色粉末如烟尘般蒙了茶案一角。
  他不动声色以毛刷扫净,叹道:“殿下,地下城没了,仅余老夫早年新挖的北城通道未被发觉,您身居高位,又何苦往无底深渊里扎?”
  齐王先是愕然:“门主这是怎么了?我皇兄不是压根儿没怀疑到咱们头上么?您才是真正的地下之王!我十五岁与您共事,整整十年,从不未见您露过半分颓意……”
  阮思彦置汤瓶于风炉上,沉默良久:“老了。”
  齐王打量他那张光滑无皱纹的白净面容,失笑:“门主哪里老了?看着还不满四十呢!若不知您服食常青丹,注重养生,小王险些以为您也有不老之术。”
  “心老了。”
  阮思彦静候瓶中汤响,挑了两只老茶盏,按照前人方式,以热水协盏。
  齐王思索片刻,眉头紧皱:“您此言何意,不妨直言。”
  “自地下城被清剿,生意荡然无存,人员折损大半。北城那条通道,只能供大伙儿容身,干不了什么大事,还得养一帮人,何不另寻出路?”
  齐王默然目视他从容不迫将茶末挑入盏中,注入二沸之水调膏,茶香四溢,心却更为躁动。
  “小王三番五次提出替您担着,您迟迟不允,却在地下城出事当夜才答应!这、这不摆明了甩我一烂摊子?好吧,城没了,人还剩半数,可他们只听您的!”
  阮思彦左手提瓶,注水入盏,另一只手则执筅点击,淡然道:“当初的条件是,殿下为老夫搜集所有晴岚图,可到头来,还是得由老夫的人亲自出马……目下您若还想要人听命于你,我再下一蛊,让他们全听殿下吩咐便是。您要杀要剐、要卖要遣,悉随尊便。”
  齐王略感意外,定定注视他注水加力击拂。
  盏中汤色渐开,茶汤中的漩涡牢牢吸附心神。
  ******
  三十七年前秋末,阮思彦年仅十四岁,日常随祖父作画。
  犹记有一回,在后花园中画到一半,老爷子忽然让他去书房看书。
  他虽一头雾水,硬着头皮踏出垂花门。
  过了半盏茶时分,他腹中饥饿,想折返回去拿些糕点解馋,竟亲目见假山下钻出一灰衣壮年男子。
  阮思彦吓得躲在树后,恰逢那日穿的是褐黄色衣袍,匿于秋树间不易被发觉。
  那时风声时断时续,辗转送来几句微不可闻之言。
  阮思彦只听见那人提及,“魏亲王凶多吉少”、“北冽内乱,相互告密,回不去了,也不可长留此地”。
  而老爷子捋须深思,说了两句,正好被骤风掩盖。
  灰衣男子又问:“那亲王留在北域的至宝……”
  “人都不在了,至宝有何用?一切留待后世人定夺。”
  老爷子喟然而叹。
  自那天起,阮思彦知家族绝非想象中简单,时刻留心。
  夜里窥见祖父亲手焚烧旧物旧书,他趁老爷子净手,偷偷从火里挑了一叠,既有阮家门的旧史,亦有半张地下密道图。
  烧毁一切证据,为的是与前朝密卫、地下城撇清关系。
  半个月后,举家南迁,阮思彦是唯一被留下的。
  他曾被人视为泞泥般糟践,即便处心积虑融入阮家,亦只是弃卒,随时可丢弃。
  由于心存疑虑、心怀不忿,他在处理阮家变卖房宅田产后续过程中谨慎万分,终于寻出四通八达的秘道。
  他窃听机密,栽赃陷害,一举灭掉羞辱他的仇家,拒绝南下,借留守京城陪伴堂姐为由,过上了“白天地上、夜晚地下”的生活。
  所有努力,全是在提升地位、积攒财富、把持权力。
  白日里,他从阮家少年郎逐渐成为名声鹊起的花鸟画师,多才多艺,学识渊博,受人景仰。
  夜间,他野心扩张,易容行事,不光将空无一人的复杂领域,变为生财之路,更于密道中窃听各家机密,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无可匹敌。
  尤其在后来,有了可靠的助手,有了让人忠心不二的蛊毒,有了齐王和吏部尚书齐穆的拥戴。
  可惜,齐穆误把他和阮时意的疏远理解为仇恨,为阻碍内阁推行新政、独占江南茶叶商路,以慢性毒物害死了阮时意。
  阮思彦恨不得掐死齐穆。
  但作为门主,他不能。
  他顺了徐明礼之意,借筹办书画盛会远离京城,一则为走出伤痛,二则置齐穆不管不顾,乃至在其落网后杀人灭口,清除后患。
  遗憾死者不能复生。
  死掉的心,也无法复苏。
  ********
  热茶入腹,香气与温热气息流转全身。
  齐王转目睨向画案上堆叠的几卷画,“门主,那可是晴岚图?”
  事到如今,阮思彦也没必要再瞒他,遂点了点头。
  齐王慨叹:“枉我起初迂回曲折,接近赤月国那小公主,又频频向阮姑娘示好,无非想伺机凑齐,以‘借来’一观。多亏皇兄宅心仁厚,连自己的私藏也慷慨归还徐家……否则,不晓得该等到何年何月……”
  见阮思彦闷声不响,他搁下杯盏,取了帕子擦手,试探问道:“可否容小王一观?”
  “殿下请便。”
  阮思彦浑不在意,平静从柔滑泡沫中感受茶汤的甘香醇厚。
  齐王拿起其中一卷,缓缓展开,眸光难掩赞叹。
  “门主确认,魏亲王的机密藏于此画?小王曾借了堂姐那幅,盯着看了大半月,也没瞧出端倪……”他左看右看,细细卷好后又摊开另一卷。
  阮思彦并非亲耳听祖父讲述,而是从其当时的言行举止、神态动作中揣摩,推断此作至关重要。
  对应那句“留待后世人定夺”,且那段时日,阮老爷子终日闭门对画静思,可见是把秘密留给了徐探微夫妇。
  这些年,他原有数次机会,暗中夺画。
  但萧桐、平家、洪朗然皆将此画藏得严密,阮思彦屡次派人潜入三家府邸,皆无所获。
  另外两位保管者,一位因被他拿住把柄,锒铛入狱。
  抄家时,晴岚图悄无声息落入他手。
  还有一人则为长辈,病故后,子女流散,画作遗失,晴岚图几经周折到了信安大长公主手中,被自家侄女衔云郡主强行讨去。
  去年春,阮时意亡故,阮思彦一心夺取晴岚图。
  然则听闻堂姐助养的孤女奉遗命四处索讨,他暗觉可先让小姑娘忙碌,届时坐收渔人之利。
  “咦?不对……”
  齐王连看两卷后,乍然惊呼。
  阮思彦回过神:“怎么?”
  “这第三卷 ……小王曾不慎蹭了一滴杨梅汁在画卷背后,被我堂姐说了一顿,事后我俩亲力亲为,以蛤粉和雌黄覆盖,乍一眼看不出来,可这印记……缘何消失不见?” 
  齐王百思不解,目光透出惊惧:“徐家人重裱了?可这轴是对的……难不成画是假的?”
  阮思彦暗暗心惊,快步抢至画案前:“殿下确定没记错?”
  “数月前的事,记忆犹新。”
  阮思彦慌忙翻出第一卷 ,细看笔墨画风、皇帝的题跋、藏印,与印象中基本无异,但认真鉴别边上几枚小闲章时,依稀觉察印章的边缘不够硬朗。 
  倒像是……临时以软物雕刻所盖?
  若非有了“赝品”一念,他断然不会细究。
  一旦先入为主,猜疑如种子生根发芽。
  这世上,试问还有谁,能将徐探微之作描绘得一模一样,而不被书画界人士甄别出真伪?
  纵然大名鼎鼎的孙伯延,亦难免残留三分匠气……能做到此境界的,莫过于徐待诏。
  想起徐待诏那张俊朗清贵的容颜,活脱脱如师兄再世;想起齐王方才所言,雁族女王正苦寻容貌长期保持不变者……阮思彦眉峰轻扬,眼底漫过了然。
  困扰心间多日的谜团,如被艳阳照了个清明透彻,顿时云开雾散。
  *********
  城西徐府。
  徐家人齐聚一堂,于闲谈中卸下疲倦与别愁。
  待毛头随嬷嬷和侍婢出门,余人陆续退下,徐晟悄声对徐赫夫妇道:“蓝豫立那家伙要告假一段时日去寻姚统领,我怕是得找时间陪着……形势不明,二位要不先离京暂避?”
  阮时意明白,长孙此提议,是为以防万一。
  倘若姚廷玉真被雁族女王设计逮了,她和徐赫绝不该以身犯险去相救。
  尤其对方极有可能在受威迫利诱或严刑逼供下将二人与冰莲的关系道出……后果难以想象。
  徐府的守卫虽严,静影亦身负绝艺,却敌不过姚廷玉,更何况拿下了姚廷玉的雁族高手?
  “可……我俩名义上还是未婚夫妻。”阮时意免不了踟蹰。
  徐晟啼笑皆非:“管它呢!再说,又没让你俩大摇大摆结伴出城……祖父大可向圣上请旨,假意去某地,而后你俩藏身于徐家随意一座别院即可。再不济,让静影护着?”
  “她最近乖乖读了不少书,你且由她多陪陪你娘吧!”
  阮时意原想,女儿回国后,她便以晚辈的身份,前去拜访阮思彦,探一探其口风。
  如情况许可,说不定能探听,他对最后那幅晴岚图的下落是否有眉目。
  假若他如徐赫猜测的那般,拥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多少会露出一丁点马脚。
  但他们真要在风声鹤唳之际,往未知境地窥探?
  沉吟片晌,她转而望向闲得无聊把松子仁排成一条长蛇的丈夫。
  “三郎,随我去个清静地,可好?”
  徐赫抬头一笑,长眸蜜意潋滟,顺势将那盘剥好的松子仁推到她跟前。
  “听你的,全听你的,这还用问?”
  徐晟虽知祖父对祖母言听计从,终究没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摆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之状。
  唉,二位赶紧收拾行囊,找处“清静地”卿卿我我吧!
  少刺激他这“与意中人朝夕相见却始终无着落”的可怜人。


第103章 
  京郊百里外; 潺潺溪流徜徉着斜阳暖光。
  赤月国一行人奔走大半天,停至溪边饮马小歇,并等待安排食宿者归返引路。
  为免惹来过多关注; 他们早已换下赤月族的服饰。
  又因拖运徐家赠予的丝绸、茶叶、书画等物,倒像是异族商家出行。
  秋澄在外多穿男装,此际白衣如砌雪; 俊逸高华; 如不发出她那清脆嗓音,宛若翩翩美少年。
  她以葫芦瓣舀了满满一瓢饮,亲尝无异,方送至徐明初手上,语带关切:“娘; 车马劳顿; 您还撑得住不?”
  徐明初斜斜靠在马车车头; 脸色略显苍白。
  她自去年听闻母亲病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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