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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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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儿您说话,我送上门任您差遣保准没二话!”
  容怀不理他插科打诨,微笑道,“王爷有命,让我转交几样东西给丁公公保管。”
  小福丁儿娃娃脸一皱。
  他想到小福全儿交给汪曲,汪曲过过眼后,也奉了王爷的命,将一箱上了锁的账册交给了他保管。
  他随手指向扬尘的角门,弹舌道,“可是和那二位有关?”
  容怀神色莫辨的点头。
  小福丁儿嘴一咧,无声呸了一声。
  谢妈妈也无声呸了一声,又好笑又好气道,“王嬷嬷这是当自己是这府里最聪明的那一个,却不知自己才是那独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瞧她那副假矜持真得瑟的样儿,竟一点没察觉此去东北将面对什么!我刚才一旁瞅着,笑不得气不得,竟突然有点同情她了。”
  看傻子似的的同情。
  李英歌不置可否。
  穿堂风过,送进喧阗人声,谢妈妈竖着耳朵听,嘿然道,“该滚的滚了。这不该来的,倒前后脚来了!”
  常福和常缘半道迎上李娟,径直将主仆三人领进了宴息室。
  李娟见人就笑,拎着裙子团团福礼毕,嘻嘻道,“英歌妹妹,你这里可真清静凉快。”
  “下人无状,让娟堂姐久等了。”李英歌随她不走国礼走家礼,笑着指了指炕桌另一头,直言道,“娟堂姐找我有什么事?坐下说。”
  瞧这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才当了几天的乾王妃,这架子倒是端得像那么回事儿。
  李娟撇嘴,斜坐着上炕,半靠上炕桌,不掩讨好的笑道,“瞧英歌妹妹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我听说,我阿姐过了新婚头三日,成天都要到婆婆跟前立规矩。一样是新媳妇,依我看,你成日待在这金银窝里倒是闲情雅致”
  说着撑着炕桌探头,看向沁出一层水珠的杯盏,皱着鼻子嗅了嗅,奇道,“英歌妹妹喝的是什么酒?可是四伯母特意为你寻来的陈年十里红?这是在水井里湃过的吧?英歌妹妹可真会享受!”
  她这番言行,要是放在为李妙跪求清玉露之前,则听者刺耳见者不虞。
  放到如今来看,真性情全开之余,颇有些让人不知该防还是该嫌的无语。
  李英歌对李娟无甚恶感,只笑了笑,“我自己调的果子酒。娟堂姐想尝十里红,我让谢妈妈现开一坛。”
  “不用。”李娟闻言眼中黯然一闪而逝,面上娇憨笑容不变,“你喝的什么分一点给我尝一尝就行了。我还没喝过酒呢。”
  她只比李英歌大一岁。
  八岁上随李妙寄居京城,有先生教没父母管,原以为姐妹俩相依为命、蛇鼠一窝,自李妙作妖另攀袁家亲事后再细看,似乎也不尽然。
  谢妈妈瞥一眼李娟,上前满杯,状似不经意的插话道,“娟堂小姐听说的事儿倒是不少。”
  “也不算是我亲耳听说的。”李娟抿了口微凉的果酒,呛得杏眼圆瞪眼角微红,顺着话茬似随口答道,“父亲和母亲正客居在袁家呢,打发人回来取穿用的时候,夏雨冬雪听了两耳朵袁家的事,我才知道阿姐这上有公婆的新媳妇,是怎么做的。”
  谢妈妈的话正中她下怀。
  她抛出了话引子,有人接,才好往下说。
  谢妈妈瞥了眼李英歌,换了一杯清茶给李娟润口,“这话是怎么说的?三老爷、三太太不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倒搬进了亲家屋檐下住?”
  谢氏好吃好喝的“放养”进京的族人,给租赁的院子可不寒碜,三老爷、三太太可以不住,但没有弃娘家地儿,搬进亲家常住的道理。
  这可不是给李妙撑腰,简直是丢李妙的脸,拖李妙的后腿。
  谢妈妈真心好奇,三老爷和三太太这是抽的什么风。
  李娟尴尬一笑,捧着清茶没作声。
  夏雨鼓起勇气道,“是老太太的意思。说是朝廷的徭役赋税吓人的很,族里才分支分房没到半年,各家各户的名下生意还没理顺,就被官家摊下的各项政收压得险些缓不过气。妙姑奶奶三日回门时,老太太就求了袁姑爷,想把族里嫡支的铺子和田产,挂到袁姑爷名下。”
  进京的族人,可不止嫡支一脉。
  冬雪嗫喏着接话道,“袁姑爷倒是很干脆的就应下了老太太的请求。族里其他人知道了,往老太太屋里一坐半宿,险些吵翻了天。到底不敢忤逆尊长,转头就涌上了袁家。三老爷和三太太就干脆搬进了袁家。
  说是妙姑奶奶四年多不在膝下,回澧县李氏前想和妙姑奶奶多亲香亲香。再者袁姑爷当差繁忙,正好和袁家老爷方便走动,好商量家产挂名的细节,顺带挡下那些叫嚷不服的族人。居中转寰着,拟出个折中的条条框框,两头得好两头清静。”
  老太太和三老爷、三太太好不好清静不清静,可和袁家绑不到一块儿。
  这是想趁火打劫,把袁家彻底拖下水,好再从族人孝敬的挂名佣金里刮一层油水下来。
  分房分产后,她们才真正看清楚三老爷、三太太的嘴脸。
  夏雨和冬雪磕磕巴巴的说完,忍不住偷偷瞟了李娟一眼。    

  ☆、第285章 好大的口气

  自家小姐酷爱敛财守财,原来不是后天养成的,而是先天遗传的。
  夏雨和冬雪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李英歌却是嗤笑出声。
  淇河袁家一向秉持与人为善,讲究和气生财,尤其注重名声和信誉,一旦被老太太杨氏攀上,就如附骨之蛆,顾忌着各方关系和利益,再想全身而退,却是难。
  尝过一次甜头就想占尽所有好处,澧县李氏这头大尾巴狼,不拼着脸面和名声不要,可不是轻易能甩脱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
  否则贤良恭谦的黄氏,唯独子袁骁泱是从的黄氏,怎么会做起那恶婆婆,打着立规矩的名号,急巴巴就开始磋磨李妙这个新媳妇?
  这是做给登堂入室的三老爷、三太太看的。
  黄氏面甜心苦,李妙也不是省油的灯。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再有李松风光回归,不知袁士苍、黄氏和袁骁泱这一家子,如今是什么心情?
  李英歌毫不掩饰心里的幸灾乐祸,握着酒盏小口小口的抿,眯着眼笑容愉悦。
  她没接夏雨冬雪的话茬,自有谢妈妈为她代言,大感意外道,“这话又是怎么说的?听着似闹了有一阵子了,老太太和三老爷、三太太这是不打算走了?”
  谢妈妈是真意外。
  不管是为了族中事务还是身体着想,按说老太太他们吃过喜酒小住个三五天,早该启程各回各家了。
  这仲夏的天,再耽搁下去,老太太也不怕熬不住半路热死,落得个客死异乡。
  谢妈妈暗骂晦气。
  这回答话的是李娟,她看着李英歌笑嘻嘻道,“哪儿能不走?袁家老爷拨了个大掌柜给父亲,好跟着回澧县,把族里铺子、田产理一理,定下挂靠免赋税的事儿。具体怎么商量的,我也不知道。祖母定了后天走,所以才叫我代她老人家来一趟,给英歌妹妹道个别。”
  老太太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雨和冬雪一愣,眼巴巴看向李娟。
  她二人情绪外露,谢妈妈见状轻声一哼,似笑非笑道,“老太太若只是让娟堂小姐来拜辞的,我们王妃自有程仪奉上。若还想要程仪以外的什么东西,或是另外有什么盘算想落在我们王妃身上,我们王妃可成全不了。不想、也不必成全。”
  谢妈妈意有所指,先把话堵死。
  李娟笑容不变,娇憨一叉手,举止俏皮道,“那我就代祖母,先谢过英歌妹妹送的程仪了。”
  老太太要的可不是程仪!
  老太太自知和谢氏修复关系无望,只想着能走通李英歌的路子,说是补偿祖孙亲情,要送李英歌几间京城、常州的铺面,实则不过是想借李英歌的名头,舍几分红利换个狐假虎威,把澧县李氏的生意往常州府、京城铺排。
  夏雨和冬雪又是一愣,瞪大四只眼睛看着李娟。
  她们都看懂了老太太的心思,自家小姐怎会看不懂?
  一时不想自家小姐为了老太太得罪谢氏、李英歌,一时又怕自家小姐没办成老太太的交待,回去立时三刻就要吃挂落。
  二人想松口气,又忍不住提着心,险些没大喘气。
  以前交集少,此时此刻,看着内心戏很足的夏雨和冬雪,李英歌险些被七情上面的二人逗笑了,她暗暗摇头,示意谢妈妈稍安勿躁,放下酒盏挑眉道,“娟堂姐,你既不是为祖母而来,那就是为自己而来?你想要什么,直说罢。”
  李娟不急,她却懒怠再兜圈子。
  “英歌妹妹,你这么爽快,那我就厚颜求你件事儿。”李娟也放下茶盏,微微坐正身形,盯着李英歌道,“我想求你带我走,一起去东北。”
  李英歌不问为什么,只问,“你想去东北,何必舍近求远?”
  袁骁泱是户部祁东清吏司,已授明旨,将随大军调入东北首府祁东州府衙任职,下辖边关重镇之一的淇河,统管征北大军粮草。
  北直隶征调的大军还待开拔,东北淇河那儿已经吹响了集结号,袁骁泱人虽还在京城,手中却已开始处理东北的钱粮事务。
  现成的实权亲姐夫不求,何必来求她?
  李娟张了张嘴,一时哑然。
  她只见过袁骁泱两次。
  迎亲时一次,回门时一次。
  不过是匆匆两面,再听族里来人提起这位姐夫时,无不交口称赞他俊美清朗,言行温润待人亲善,无一不好无处不雅。
  更有族里来的老妇人小媳妇言语无忌,直说袁骁泱不经意看向李妙时,眼底暗含情意,想看看不清想捉捉不住,含蓄而深沉,翩翩佳婿不外如是。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男人。
  何况是个被算计了婚事的男人。
  她觉得大家说错了看错了,袁骁泱看阿姐的眼神,和父亲看七姨娘的眼神很像。
  以前她也以为那是父亲对七姨娘的宠爱,对七姨娘的爱恋情意。
  七姨娘为此志得意满,她和阿姐,也曾以此为荣以此为鉴。
  事实呢?
  七姨娘成了老太太和谢氏斗法的弃子,关进家庙前,父亲不曾求情维护,关进家庙后,父亲不曾探望救济。
  进京这近一个月时间,提也没提过七姨娘半个字。
  浮于表面的情意,算什么真心真情。
  也许是因为她决定不喜欢阿姐了,所以她看袁骁泱也无感。
  也许是出于无法言说的直觉,她不喜欢袁骁泱。
  “我不喜欢姐夫。”李娟嘴角噏合,含糊吐出这句话,复又扬起讨好的小意笑容,“所以只能来求英歌妹妹了。只要你肯答应,四伯母也肯定不会反对。”
  她说不喜欢袁骁泱时,面色有一瞬几不可察的凝滞。
  不似作伪。
  也没必要作伪。
  李英歌虽意外,却无意深究,这才沉吟着问道,“为什么?”
  “为了发财啊!”一说起钱,李娟顿时杏眼圆瞪,脸泛绿光,“打仗的事儿我不懂,官场上的事儿我也不懂。更没处去打听。不过我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马动了,粮草也得继续跟上。且不论祁东州,只说淇河那块地界,我仔细打听过了,当地望族不单只有将门,还有盘踞边关的几大商贾。”
  淇河袁家就是其中之一。
  东边边关酝酿着英雄梦,也酝酿着发财的机会。
  离她出阁至少还有三两年,她已经不指望父母或族里能给什么体面嫁妆,更不愿只将关系终身的身家,单单寄托于还肯收留她的李家。
  她不要阿姐了。
  但她还有七姨娘。
  “钱财就是敲门砖。姨娘能不能出家庙,以后能不能过得好,都要钱,只要钱。”李娟实话实说,坦坦荡荡,没有半点遮掩,“我不想学阿姐,做什么官夫人。我只想门当户对,将来也找个商户人家。小门小户的规矩也我就能接姨娘进夫家赡养。
  族里,我不想回去。京城,别人看不上我。只有去东北,我才能自己选一条路,挣出一条路。有英歌妹妹这个乾王妃在,东北的商户虽不可能任我挑,至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也不白借你的光。英歌妹妹,你给我三年,不,两年时间,再借我些本钱,加上我这几年存下的体己钱,够我起本做门小生意。再有你和乾王殿下的势,不愁生意走低不走高。
  我这两个丫鬟,别的长处没有,打算盘做账却是好手。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你出一分本钱,两年后我就还你三分利,你出二分本钱,两年后我就还你五分利。怎么样?”
  好大的口气!
  好敢说的一张嘴!
  不曾再插过话的谢妈妈听到这里,不由老眼一瞠,目露审视的重新打量年岁渐长,娇憨不减的李娟。
  看不出来,这也是个心气高的!
  只不过这位的心气,高在金银财物上,和高在风花雪月上的李妙,似乎不是一个路数。
  果真不是一个路数吗?
  谢妈妈飞起眉毛,转眼去看李英歌。
  李英歌定定看着李娟,眼底隐隐闪动兴味神色,她只问一个人一件事,“你姨娘被关进家庙吃斋念佛,不见天日,她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真要论起因由来,和我娘、和我都脱不开干系。你就算不知道具体如何,难道也没猜出这一层?”
  那一回谢氏和老太太杨氏大战三百回合,连她这个女儿都算计进去了。
  内宅相争相斗,没人非黑即白,是非对错最难论断。
  她不信,李娟因此没有一点怨恨和芥蒂。
  李娟坦然迎上李英歌的目光,继续实话实说,“英歌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我确实不喜欢你,也为了姨娘的事,怨过你和四伯母。不过,那是以前。
  而现在,对我来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以后,我也只想求一个自己想要的,能得到的结果。”
  最重要的结果是,父亲靠不住阿姐靠不住,七姨娘只剩下她了,只有她能做七姨娘的依靠。
  一味怨恨他人?
  她不想做第二个阿姐,也所以,她不要再喜欢阿姐了。
  她只喜欢真金白银,靠谱!
  七情六欲是什么,能吃吗?
  她嫌腻味。
  李娟嘟起嘴,祭出以前对李妙撒娇的那一套,“英歌妹妹,以前我就不如你,以后也不可能比得上你尊贵。你且信我这一回,若是我辜负了你给的机会,你都不用抬手,动动嘴让谢妈妈收拾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捂嘴娇憨的笑,圆圆杏眼睨向谢妈妈。
  谢妈妈的老眉毛飞得更高了。
  李妙自以为心计手段了得,其实,还不如李娟识时务,说话看事门儿清!
  嘿!
  今儿这不速之客的来意,真有点意思!    

  ☆、第286章 一盅酒水一池香汤

  “娟堂小姐敢说,我可不敢做。”谢妈妈老眼一眯,签了块茶点送到李娟手边,“我只管我们王妃的身边事儿,可管不到娟堂小姐头上。”
  说着觑一眼李英歌的神色,不无调侃的笑骂道,“娟堂小姐也是大姑娘了。刚才那些门当户对、择亲嫁人的混话,在我们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好歹传不出松院这道门槛。在外头,姑娘家可不兴这样口无遮拦。”
  李娟谢着接过茶点,小小咬了一口,笑嘻嘻道,“妈妈怎么管不到我头上?妈妈这句提点,我可就生受了。”
  李娟讨好之意明显,谢妈妈只呵呵笑。
  她有意打住话茬,李娟也无意当下就死缠烂打,从善如流的吃茶点,闭了嘴。
  吃过一盏茶,李娟起身告辞。
  谢妈妈早觑空备好给老太太和族人的程仪,并一份单独给李娟的薄礼,点了两个粗使婆子相送。
  李英歌止步廊下,这才给了句准话,“娟堂姐说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点头就能算数的,你这份念想,我只能先记下。”
  李娟闻言并不失望。
  夏雨和冬雪却是满心绝望,出了松院见粗使婆子眼观鼻鼻观心,抬着装程仪薄礼的箱笼,识趣的坠在后头,忙簇拥着李娟压低声音急道,“小姐,您怎么能起了那样的心思?!乾王妃没应承您,老太太交待的事儿您不仅没说,更没办成!要是叫老太太知道了,您哪头都得不着好!”
  二人在李娟开口道出真实来意时,才惊觉李娟此行打的是什么盘算。
  当时她们就惊傻了,只知道垂头束手干杵着,谁的脸色都不敢去看。
  一想到回去要看老太太的脸色,二人又急又怕,更有不解,“就算您想去东北,不愿求袁姑爷,也可以求妙姑奶奶啊!您不喜欢袁姑爷,可您也从来没喜欢过乾王妃啊!”
  乾王妃也未必喜欢自家小姐,小姐怎么就异想天,想着来求乾王妃!
  二人急得口不择言。
  “李英歌那高高在上,端着架子不爱理人的样儿,我是从来没喜欢过。”李娟没被二人蠢哭,依旧笑眯眯的,“不过她有一样好,什么人什么事找到她头上,她只对事不对人。她赏老太太和族人一份程仪尽够了,何必单独另送我一份礼?那些东西可不薄。
  不说李英歌,只说谢妈妈。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我没说,谢妈妈可琢磨得一清二楚。那份薄礼,说是给我的,其实是给老太太和父亲、母亲看的,省得我无功而返,在长辈那里不好交待。”
  夏雨和冬雪对视一眼,不由想到李娟跪求清玉露时,李英歌不计前嫌的爽利作派,心放下一半,还提着一半,“那,那待会儿老太太的人问起来,您可怎么办?”
  李娟不以为然,“实话实说。”
  她略去和七姨娘、嫁人有关的话,真将自己想跟李英歌去东北的事明白说了,娇娇憨憨的笑道,“我要是能跟着去,一来可以给乾王妃做个伴,二来也能在乾王妃跟前,多聊聊祖母和族里的事。可惜,乾王妃没答应”
  老太太手下的老管事闻言神色几变,他是老太太派来跟车的,也是为盯着李娟办事儿的,此刻看着粗使婆子一件件往车上抬好东西,一双三角眼直跟着乱转。
  东北如今是险地,也是福地。
  是以老太太和族人顾不上在外头就闹开了,还不是想着能省一大笔赋税,再捞一大笔战争浮财,这才急头巴脑的咬上袁家,想尽快攀稳了关系。
  妙小姐到底是袁家妇,娟小姐却还是澧县李氏的在阁女。
  娟小姐若能跟着乾王妃去东北,可比跟着袁家回东北的妙小姐好拿捏,靠得住。
  娟小姐办事不利,这是上赶着出主意,好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呢!
  老管事心下嗤笑,要不是他进不了内宅,要不是娟小姐顶着乾王妃堂姐的名头,哪里轮得到这憨丫头卖好,遂吊着三角眼哼道,“娟小姐一片孝心,老太太必定成全。乾王妃一时不答应,娟小姐就常来求见,多和乾王妃走动走动才是正理。”
  李娟忙应是。
  夏雨冬雪又惊傻了,眼看急着报信的老管事撇下她们就走,二人面面相觑:小姐这是早算准了老太太的态度!
  小姐,真的变了!
  好像是从妙姑奶奶退婚后定下袁家的亲事起,小姐就渐渐变了。
  二人心里有些懵,晕头晕脑的服侍李娟上车,只抓重点问,“小姐,既然您算准了老太太和族里不会反对,是不是也有办法说动乾王妃?就算四夫人那关好过,这样的大事,乾王妃真能做主吗?”
  “能。只要她肯,乾王殿下那里就不是问题。”李娟收起娇憨笑容,靠在车厢壁上,勾唇道,“我说你们不识货,你们也不晓得把眼睛放亮一点。单松院那间宴息室,家什摆件哪样不精贵,哪样不是照着李英歌原先闺阁的模样,悉心布置摆放的?
  这还只是我们看得见的地方。你们可知道,李英歌所谓随便调的果酒,用的是什么果子?荔枝!明儿才进六月,这荔枝是现下就能吃得上的?就算吃得上,也没她这么随手糟蹋的!
  外头传言乾王殿下多少宠爱李英歌,这话我进京后就没少听。以前不信,如今不信也得信。多我一个堂亲,于乾王殿下来说不过是多出一副碗筷,只要李英歌肯,乾王殿下岂会在意?你们说,她做不做得了主?”
  越说,声音越低。
  脑中莫名的,就想起七姨娘教阿姐喝酒时,她闹着也要喝,大她五岁的阿姐掩嘴笑,点着她的额头嗔道,“等你长大了,阿姐再教你喝酒。”
  她长大了,以前最喜欢最亲近的阿姐不见了。
  “陪”她喝第一口酒的,却是她不喜欢不亲近的李英歌。
  真讽刺啊。
  李娟勾起的唇角一路往下撇,喃喃又道,“原先倒不知道李英歌爱喝酒,回头我得寻摸寻摸,找些好酒佳酿来讨好她”
  夏雨和冬雪点头如捣蒜,听明白了就高兴起来,“如果真能去东北,小姐和妙姑奶奶都在一处,也有个照应。好过独自留在京城,在四夫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李娟垂眸掩去眼中晦暗神色,没接话。
  夏雨和冬雪却眼神明亮,心中生出向往。
  她们最远只到过京城,进京后也没出过几次门,要是真能去外头见识见识
  以前蜗居在人多逼仄的族里,她们只听七姨娘说过些外头的人事。
  也是七姨娘教会她们看账打算盘的。
  二人振奋起来,“小姐,要是真成了,您一定要去信告诉姨娘。姨娘有了盼头,也能知晓您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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