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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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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议亲并非儿戏,何况城阳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这话不过是玩笑,说出来只是更加表明城阳大长公主对李英歌的爱重。
在座的无不心领神会,虽惊讶城阳大长公主过于亲近的态度,但也不会不识趣的扫兴,当下就拿谢氏和李英歌打趣,纷纷出言附和。
谢氏心下欣悦,面上却不动声色,少不得谦虚客气一番,眼见李英歌被陈瑾瑜拉着坐到城阳大长公主身边,两个小女孩头靠着头说起悄悄话来,就顺着二夫人的引见,自往家世身份相当的几位妇人中间落座,各自寒暄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外头丫鬟报道,“袁家太太来了。”
接黄氏进来的是城阳大长公主的长媳,那些知情的看城阳大长公主这样礼遇黄氏,少不得点头招呼,而那不明内情的不由交头接耳的探问起黄氏的来历。
毕竟城阳大长公主不喜结交是出了名的,她们这些受邀赴宴的几乎都是每年的固定熟面孔,除了宗室亲戚,就是信国公、国公府二房、五房的同僚、同科家的官夫人,今年也就多了个李英歌,却从来没听说京中有袁姓的高门,能得城阳大长公主下帖相邀,还让长媳到二门亲迎的。
只是灯节那天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旦打听出黄氏出自淇河袁家,虽只是不入她们眼的商户,但有城阳大长公主在,自然不会因此看不起或排挤黄氏,只等黄氏给城阳大长公主等宗室中人见过礼后,就矜持地寒暄了几句。
待听得黄氏的嫡子袁骁泱不过及冠之年,就已是举人出身,此次进京是专门为了备考明年的春闱,且今日同样受邀参加另一头的男眷宴席,有那心思转得快的,不由就和黄氏攀谈了起来。
虽说商户的出身低了点,但看黄氏的气度以及袁骁泱的才学,未必没有改换门庭的那一天,就算自家的女儿不合适,但哪家没有几门远亲近戚,待嫁的女儿从来不愁挑选不出来。
若是能在长公主府的春酒宴上成就好事,传出去不失为一段佳话,何况这黄氏还曾帮过城阳大长公主的爱女。
京中的内宅妇人不乏心思活泛,专爱给新近举人学子做媒保纤的,毕竟这些过关斩将能得功名的少年学子个个都是潜力股。
所谓莫欺少年穷,有动了心思的妇人看黄氏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几分真切的亲热。
黄氏此次随丈夫儿子举家进京,除了为了儿子的科举,确实也是为了儿子的婚事而来。
那些话里话外的探问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只是想到丈夫前几日进京后,立马就给原先看好的那户人家去了拜帖却了无回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恼恨来。
那户人家是淇河李氏内大房牵线的京中高门,本说好了元宵灯节在安西坊同游,当晚迟迟不见来人不说,后来也避而不见,她心下疑惑的同时,不由也赌起气来。
此时有人探问儿子的事,黄氏想着多一条后路多一个人脉总是好的,便也打起精神应对。
她算是看出来了,城阳大长公主果然如儿子所说,虽说给了他们十足的体面,却不见有多热乎亲近,不过是想着还清人情,以后再不相干罢了,她虽不甘心,但也不会再刻意讨好城阳大长公主,或是奉承陈瑾瑜一个小辈,当下只四平八稳的坐着,有人搭话就说两句,没人理会也不急不躁。
黄氏这做派,倒叫人高看几分。
李英歌冷眼看着黄氏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只觉得喉咙如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恶心。
前世黄氏也是这样,在外慈和在内绵软,表现得像个只听丈夫儿子行事的端方妇人,得了不少交口相赞的好名声,甚至在休弃她之后,还曾派身边的郑妈妈给她送过几次药材,出外交际时更是没少惋惜没能和她尽完婆媳缘分,不知有多少人被黄氏外表所骗,反而感叹起黄氏没有儿媳、子嗣缘来。
她也是后来才慢慢发现不对,之后不再让郑妈妈进门,却反被人说不知好歹,冷心冷情。
真是笑话!
李英歌心中连连冷笑,偏头对陈瑾瑜暗暗使了个眼色,就抬眼看向黄氏,突然道,“您就是淇河袁家二房的太太吗?”
黄氏闻言一愣,她进屋就看见了谢氏和李英歌,见李英歌超乎意料的和陈瑾瑜十分亲近,心下还惊讶了一下,只是先有那晚谢氏的不冷不热,后有今日城阳大长公主的态度,她自然不会再巴巴地和谢氏攀谈。
此刻一愣过后,黄氏瞥一眼同样意外的谢氏,就打叠起笑脸道,“李二小姐?那天灯节匆匆一见,也来不及打声招呼,没想到李二小姐认得我?”
谢氏心下讶然,却没有开口阻止。
李英歌笑微微的歪头,故作懵懂的道,“我记得您,您曾是我族姐的婆婆。我听我娘说过的,可惜三年前我族姐归宁后,您家就和淇河李氏的本族断了姻亲,没想到能在京中见到您。”
陈瑾瑜捂着嘴低声惊呼,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和李英歌确认道,“是那个和你同名的族姐吗?我记得你说过她几个月前刚刚遭难去世了,可怜见的”
又转头看向黄氏,眨着眼惊讶道,“原来您和英歌妹妹还有这一层渊源”
这些不过是事先商量好的说话,陈瑾瑜面上惊讶,心里却半点不为所动。
那些原本坐在黄氏身边说话的妇人闻言一怔,不由暗暗皱眉。
黄氏半句不提袁骁泱曾经有过一次婚姻,虽说彼此只是透个意思探个口风,真有意结亲家的话后头自然会把事情掰开了说,只是此刻被李英歌和陈瑾瑜揭出这件旧事,难免让她们觉得方才被黄氏糊弄了。
且寻常高门大户,不管如何都不会轻易出妻,李英歌和陈瑾瑜虽顾忌着女子名声,没有言明那位族姐是因何被休弃归宁的,但到底不是什么好听光彩的事,不禁就觉得商户果然是商户,行事难免小气上不得台面。
而城阳大长公主虽派人查过袁家的底细,也知道淇河袁家和淇河李氏曾是旧姻亲,但却没有深入查探其中内情,此时闻言也不由眉头微皱。
黄氏心里堵得要死。
她虽不是刻意隐瞒,但也不打算在这些初见的贵妇面前,开口就爆出儿子已娶过一次亲的事,更何况前妻才刚死不久。
但更让她愕然的,不是李英歌和陈瑾瑜的“童言童语”,而是眼前的李二小姐竟和前任儿媳同名!
女儿家的闺名本就不宜到处宣扬,袁骁泱从前妻口中得知此事也不以为意,并没有特意告知黄氏。
黄氏暗暗打量和前任儿媳同名的李英歌,心下说不出的膈应,面上强笑道,“陈七小姐说的是,我也没想到刚进京就有这样的缘分,不但在灯节上偶遇陈七小姐,还见到了李夫人和李二小姐。”
她刻意岔开话题,又提灯节相助之事,陈瑾瑜也只得挑了挑眉,没有再作声。
李英歌心下冷哼,黄氏想要在长公主府长袖善舞?她却没耐心跟黄氏玩阴的,明白话放在这里,如此阳谋,黄氏还能如何?
难道真抖出家事阴私,和她辩白不成?
☆、第103章 道破
谢氏八风不动,对李英歌突然和黄氏搭话没有半点异样的反应,只端起茶盏,垂眼啜了一口。
黄氏瞥一眼谢氏,只当是谢氏私下挑唆了李英歌什么,才导致李英歌当众就说破她最不愿提及的事,心下一时恨谢氏教女无方,一时又觉谢氏对袁家的态度很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此刻陈瑾瑜没有接话,黄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容易掩下面上强笑,就听李英歌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袁太太,您本家淇河袁家名下是不是也经营着马场?”李英歌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黄氏,只说破袁骁泱曾婚配的旧事根本算不了什么,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我听说东北边关的马场除了饲养供给东北大营等处的军马外,还有好几处马场做的是民间生意,像车马行、寻常人家用的马匹之类的。
听说那些马贼、山贼不是从那些马场以高价收购马匹,就是暗中抢掠,这次朝廷彻查东北匪患,我听乾王哥哥说,因此也波及了几处马场。
不知道您本家的生意有没有受影响,那些马贼、山贼真的那么大胆,敢直接抢掠吗?”
李英歌的声音软糯,因正换牙说起话来还有些孩子独有的磕绊,叫人听着忍俊不禁。
在座众人却笑不出来。
李英歌是未来乾王妃,既说是从萧寒潜那里听来的,可见消息不假,更何况自萧寒潜遇刺、除夕宴昌和殿闹了那一出之后,关于东北的话题,大家都不愿在明面上多提多说。
却没想到今天头一回在长公主府遇见的这位袁太太,家中竟还和马场有关。
黄氏闻言却是大惊。
袁家插手的哪里是李英歌所说的普通马场,而是实打实买军马的马场,这还是几年前借着淇河李氏内大房的关系搭上的,说是插手,实则不过是投了点本钱,借以分一份不薄的利,具体的事宜袁家根本没资格亲力亲为。
这事除了袁家几房的当家人,也就内大房的几位主子知道,李英歌怎么会一语道破?
她以前并不关注澧县李氏和京中李府,如今看来要么是澧县李氏和淇河李氏有什么不合,要么就是谢氏和淇河李氏有过什么龌蹉,否则李英歌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怎会说出这些话来,指定是谢氏暗中打探过,转口教的!
且她心里有鬼,一听马贼二字,不由就想到内二房失踪的那位李松
当下心神有一瞬慌乱,黄氏暗暗沉了一口气,才调整出一副惊讶的面色,软中带硬的反驳道,“李二小姐说笑了,袁家哪有那份能耐经营马场,不过是别人给几分薄面,让袁家得以供给几处马场的草料饲料罢了。
没想到李二小姐小小年纪懂得倒不少,乾王殿下之前在东北大营四年,袁家的老祖宗也曾有幸远远见过乾王殿下一面,直赞乾王殿下有大将之风,又有个处事严谨的名声在,没想到会和李二小姐说起朝中大事”
黄氏暗指李英歌太拿大,不仅打探男人外头的事,还口无遮拦的乱说。
这话却没人响应,谁不知道萧寒潜有多看重李府,多维护李英歌这个小未婚妻。
黄氏敏锐的发觉周围的贵妇人们面色有些怪异,却想不通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妥。
而原本对黄氏有所隐瞒儿心生不满的那几位妇人,更是悄悄坐得离黄氏远了些。
袁家一个商户敢插手马场的事,不管黄氏说的是不是实情,这个当口还是不要和黄氏走得太近的好。
黄氏身边原本不算太空的位置,转眼就显出亲疏之别来。
城阳大长公主更是一路旁听,看似在和身边的宗室贵妇低声闲谈,却是没有开口打断或是出言转圜半句。
正厅内的气氛微微凝滞,黄氏很快就发现了周围人态度的变化,看向她的目光或探究,或不屑,或好奇,只叫一向绷得住面色的黄氏浑身不自在。
而李英歌说完这些,就转头和陈瑾瑜低声咬起耳朵来,仿佛刚才只是蛮懂的好奇,不再搭理黄氏。
她说这些也没指望就此能孤立黄氏,不过是点出几样重要的细节,好叫那些心思活络的人掂量掂量,在东北马贼事件未落幕前的节骨眼,要不要和来自东北边关商贾的袁家人攀交。
也是说给城阳大长公主听的,她知道陈瑾瑜既是站在她这一边的,私下必也会和城阳大长公主说道两句,而她未曾告诉过陈瑾瑜的话刚才也尽数说了,好叫城阳大长公主心里有个底。
是以她见好就收,只和陈瑾瑜转口说些女儿家的吃用穿戴。
城阳大长公主分心听她二人的谈话,暗暗放下心来,只当李英歌是无心之言,再想到这袁家是今年竞选皇商的热门新秀之一,即是背后另有牵扯,看着又和李府不甚亲近,回头还要提醒驸马信国公一声才是。
不说正厅内某些人心思各异,只说在外安排戏台席面的五夫人全然不知厅内发生的事,笑着撩起帘子入内,笑道,“请各位移步,那头男宾已经开席了,咱们也别枯坐着,到外头吃酒看戏去。”
众人不把刚才发生的小小插曲放在心上,纷纷起身,三三两两簇拥着一并出了正厅。
城阳大长公主拉着陈瑾瑜走在前头,前后左右簇拥着不少人。
谢氏落后一步,见黄氏有长公主府的管事妈妈领着也跟了上去,就背着人戳了戳李英歌的额角,佯怒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我都不知道淇河袁家还做着马场的生意,你又是哪里打听来的?”
她并不知道李英歌只是扯着萧寒潜这面虎皮当大旗,遂压低声音道,“也是乾王殿下告诉你的?你对着乾王殿下也太没大没小了,这些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说罢难免好奇道,“难道殿下查马贼还真查到了马场,查到了袁家上头?”
谢氏几乎是转念间,就想到了因遭遇马贼劫杀而失踪的李松。
她暗自皱眉,心下不由有几分心惊,但想到淇河袁家在东北有钱无势,惊愕不过一瞬,倒没有往深处去想。
李英歌闻言眼神微闪,只含糊道,“忠叔来信时提到过一句,我就记着了。我看袁太太不像商户人家的做派,倒像正儿八经的官太太,一时好奇才问的。”
忠叔在淇河的事直接过谢妈妈的手,如今则直接报到李英歌这里来,她随口扯谎,倒不怕谢氏真去找忠叔或谢妈妈对证。
谢氏果然不甚在意,问明白了就交待道,“这是在长公主府,我们和袁太太一样都是客人,你可别再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乱开口了,知不知道?”
李英歌自然无有不应。
等入席后,菜过五味,湖中的戏台子就拉开了帷幕,由城阳大长公主开口点了第一折戏,余下诸位夫人也意思意思点了几折,春酒宴席也就渐入喧阗佳境,一时也无人再去注意黄氏如何。
城阳大长公主本就打算过了这一遭,不会再和袁家人有过深的来往,这会儿却也不会让客人受冷落,命长媳帮着二夫人、五夫人待客,又让空闲的次儿媳和三儿媳帮着招待黄氏。
黄氏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看着待她如常的长公主媳妇儿暗暗感激。
她毕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寻常妇人,刚才不过是事出突然,才失了心神。
如今定神细想,暗暗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孩子胡言乱语,总归对袁家和儿子没有直接的利害影响,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偶尔错眼,总能瞥见和人相谈甚欢的谢氏,以及和陈瑾瑜说笑亲密的李英歌,不禁觉得很没有意思。
再一想那个害她一阵尴尬的小女孩,不仅身份贵重还和前任儿媳同族同名,心绪顿时莫名复杂起来。
这边陈瑾瑜也觉得看戏吃席无趣的很,缠着城阳大长公主闹了一会儿,就撇下其他闺秀和侄女们,带着李英歌往自己的院子去。
陈瑾瑜的院子离城阳大长公主和信国公所住的正院不远,坐落在花草错落有致的东面小跨院里,里头小桥流水庭院精致,布局大气,低调而不失华美,和摆宴的花园子相比,又是另外一番趣致景象。
一进院子过了架在清浅水塘上的架子桥后,就听正房屋檐下一阵翅膀扑棱棱轻响,紧接着就传来八哥鸟儿独有的怪诞嗓音,“陈小七,陈小七,漂亮漂亮,可爱可爱。”
随侍的妈妈丫鬟们捂嘴笑起来。
陈瑾瑜却与有荣焉的介绍道,“这就是我爹送我的小八哥了。怎样,厉害吧?我还没取名字呢,你快帮我想想,取什么名字好?”
李英歌早没了小孩子的玩性,瞥一眼羽毛鲜亮的八哥鸟儿,随口道,“它叫你小七,你就叫它小八呗。”
这样一来陈瑾瑜倒和个八哥鸟儿排成一辈了,偏那八哥机灵的很,骨碌碌转着绿豆小眼,嘴里叫道,“小八,小八!”
周遭下人没想到李英歌看着文静,也是个促狭的,当下更是笑出了声。
陈瑾瑜也不羞恼,摆手让下人们下去,拉着李英歌往廊下早早备好的贵妃榻上一歪,哼道,“它叫小八,你就叫小九,我们三个刚好凑做一对儿。”
李英歌抿着嘴笑。
陈瑾瑜拿她无法,抓着陈瑾瑜闹了一会儿,就拉她往西次间去,语气颇自豪的道,“我那天听小学究说,你现在跟着身边的丫鬟在学拳脚?你跟我来,我这里有几本好书送给你,包你用的上。”
李承铭还跟陈瑾瑜说了她学武的事?
李英歌有些意外,跟着陈瑾瑜进了西次间。
☆、第104章 婚事
西次间原本用作起居间,陈瑾瑜命人拾掇成书房,又将西次间连着的右边耳房打通,封了外侧的小门,里墙做成垂帘圆形拱门,隔成单独的一小间隔间,和书房连成一体。
陈瑾瑜拉着李英歌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又指着书架道,“怎样?你瑾瑜姐姐我可是个好学不倦的,瞧瞧这些书,保准小学究见了也要吓一跳,可惜他今天没能来。你跟我来,这一块都是从我娘那里搜罗来的,我特意挑了几本给你,你快看看用不用得上?”
李英歌只匆匆一瞥,就被书房内三面贴墙摆放的高大书架惊艳了一把,细看之下发现书架上什么类别的书籍都有,尤其以医术经典居多,甚至还有些市面上少见的孤本。
前世她未出阁前也是爱看书的,只不过以诗词书画居多,后来嫁给袁骁泱后,忙着打理袁家的内外宅,已经许久没有摸过书本。
等到被袁家休弃归宁后,年少时的伤春悲秋早已被柴米油盐消磨殆尽,心境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来在娘家帮着母亲管家理事,看得最多的反而是杂学异志,不为陶冶情操,只为增长见闻、开阔眼界,且对那时的她来说,独处看书是最好的消遣方式,沉浸在书本中,总能无形中令人转圜心情。
如今看到陈瑾瑜的收藏,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
当下先矮身蹲到陈瑾瑜指着的方位,抽出她作了标记的几本书册,粗略一翻,才发现都是些修生养息的武术心法,有几本记录着如何锤炼筋骨,比起身为将门望族的淇河李氏,所涉及的内容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又听陈瑾瑜说是从城阳大长公主那里搜罗来的,李英歌不由奇道,“城阳大长公主还爱看这些书?”
陈瑾瑜拉着李英歌坐上屋内居中的玫瑰椅,托着下巴撑在椅把上,笑嘻嘻道,“你不知道吧?我娘是会功夫的!这世上,恐怕除了宫中的皇外祖母和皇帝舅舅,再加上我爹、我三位哥哥和嫂子之外,没人知道我娘的身手可不比一般武夫差!
现在再加上一个你,知道这件不为人知的事的,也就十一个人!荣幸不荣幸呀,英歌妹妹。”
之前老爱让李英歌喊她姐姐,现在城阳大长公主说了声“英歌妹妹”,陈瑾瑜也就跟着叫开了。
李英歌暗暗好笑,真心实意地点头道,“荣幸,怪不得和那些宗室里的老夫人、夫人坐在一起,城阳大长公主的精气神却每每叫人侧目。”
城阳大长公主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看着却像四十出头,半点都不显老,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暗赞保养得当,原来根源在这里。
“你这小嘴可真甜,在我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夸我?”陈瑾瑜佯怒着抱怨一句,凑近李英歌神神秘秘道,“我娘虽没刻意隐瞒,但也没把会功夫这事露在外头。你猜我娘为什么这么得皇帝舅舅敬重?听我爹说,当年皇帝舅舅登基前也是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的,有好几次都是我娘出手相助,才护着皇帝舅舅有惊无险的”
这样的秘辛,饶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陈瑾瑜也知道点到即止,遂转开话题道,“我娘怀上我的时候已经四十好几了,我爹还曾笑言过,多得我娘自幼习武才能保我们母女平安。这些书都是我娘珍藏的,也就是你,别人我是万万舍不得给的。”
李英歌闻言忙将书推回去,哪里还敢收,摆手道,“那就算了,我跟着丫鬟练拳脚不过为了强身健体,用不上这些好书。”
“没事,我就知道你这爱客气的毛病!”陈瑾瑜自顾自将几本书册打包,随手将小包裹丢到桌上,笑道,“这些是我让人攥抄的抄本,你尽管拿去,我娘是知道的。她还说你娘是个有远见的,正张罗着给我找个女武师,也要让我学些拳脚呢。”
陈瑾瑜之前被城阳大长公主保护得密不透风,鲜少出外交际,概因陈瑾瑜自小体弱,有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氏早前对李英歌的保护,和城阳大长公主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是女儿痴傻,后者是女儿多病。
李英歌多少听说过一点,顿时了然道,“听说你之前病得挺凶险的,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吧?怪不得你这里医书比寻常书籍还多,城阳大长公主还让你学医了吗?”
“没事了,你别问啦!再说了,久病成医嘛我要是没好彻底,我娘哪儿会让我自在乱跑?”陈瑾瑜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只含糊一句带过,又笑嘻嘻地解释道,“我娘原来是反对我学医的,可惜拗不过我,我答应她学武,她就得许我学医。”
所谓士农工商,医术虽是悬壶救世的高尚职业,在高门大户眼中却是不入流的技能,是以更没有让女子去学的道理。
想来城阳大长公主对外也是瞒着的,否则也不会只让陈瑾瑜自己关在小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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