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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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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车外的东西,谁捡到算谁的!还有车上的箭矢,咱门按数量算,一支五文钱,谁送到我们护院大哥手里的多,换的钱就多!
  诶诶诶,别急,话还没说完呢!大家有伤有痛的,不管是今儿弄的还是昨儿弄的,你们去京城最好的济仁堂看去,药钱都挂到我小福丁儿名下,童叟无欺!”
  原本腥风血雨的大街,顿时一片欢呼喧阗。
  惨剧变喜剧。
  小福丁儿也不管有没人混水摸鱼,自顾召集人分派道,“你们几个先跟我去顺天府。你们几个留下护送小王妃。你回李府报信,别报喜不报忧,前前后后都和夫人说清楚。”
  谢氏要是稳不住,这雨都能倒着往天上下。
  小福丁儿逗趣,护院们心神不由一松,动作利落的跟着分头行事。
  很快,去报信的护院就带着康家的马车来了。
  李英歌弯身上车,撩起车帘笑道,“事急从权,妈妈们都上来吧。”
  跟车的婆子们方才杀红了眼,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不肯去济仁堂治伤,坚持留下护送李英歌。
  她们惦记着功劳,更多的是和那些护院一样,险象环生之后只觉前所未有的痛快。
  东宫传闻不假,跟着二小姐有架打!
  架还打得漂亮,仿佛这阵子李府接连出事带来的沉闷郁结,都随之一扫而空。
  真的太痛快了!
  怪不得铭三少爷要退学练武呢!
  打架太有益身心健康了!
  婆子们一面暗爽,一面扎手扎脚的爬上车,见李英歌笑容温和常青言行憨直,顿觉从前只能远观的人转眼变得亲切起来。
  婆子们本还有些拘束,三两句话后就放开了胆子,叽叽喳喳笑闹起来。
  说的都是方才谁最英勇最打的最多,夸完自己,不忘夸“发号施令”的常青,顺带拍拍李英歌“处变不惊”的马屁。
  常青受之有愧,憨憨的脸忍不住泛红。
  车内的热闹劲儿,不像刚被劫杀的人,倒像刚劫杀过人的。
  李英歌忍俊不禁。
  惨剧真的变成喜剧了。
  不知道背后主使得知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她真想亲眼看看。
  李英歌笑容微敛,伸手掀起车窗帘,视线落在城南错落林立的屋檐上。
  城南还住着袁家。
  袁骁泱?
  不。
  不会是他。
  他喜欢和擅长的,是做那将老鼠按在爪子下戏弄的猫,而不是直接高举屠刀的粗鲁侩子手。
  他不会,也不屑用这种直来直往的刺杀手段。
  李英歌收回视线,半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双手的虎口上。
  那些人的手上都有拉弓操刀的痕迹。
  看神态身形,不像没组织的江湖人士。
  是新兵吗?
  谁的新兵?    

  ☆、第200章 谁也讨不了好

  身下马车一震,掐断了李英歌的思绪,也掐断了婆子们热火朝天的闲话,一见马车停在了康家侧门外,婆子们忙矮身钻出车马,不等护院敲门通禀,就听侧门吱呀轻响应声而开,随即闯入众人视野的,是门内疾步而来的簇拥人影。
  “英哥儿?”李姝甩下拦着劝着的下人,攥着伞柄的指尖用力得泛白,门内下人门外众人如光影迅速消退出她的视野,眼中只看得见由常青虚扶着下车的李英歌,她声线紧绷,“英哥儿!”
  她从小乖巧听话,娇娇地哭娇娇地笑的妹妹,此刻浑身湿透簪发凌乱,干一块湿一块的长裙咸菜干似的曳地,裙摆下露出的一边绣花鞋脏得辨不出颜色,站在人高马大蓑衣加身的常青身边,单手撑着伞,显得那样狼狈那样娇小。
  李姝双眼一阵刺痛,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攥着伞柄的手一抖一松,伞面砸地的瞬间,放声大哭。
  “英哥儿!李英歌!”李姝哭得很难看,没有已婚妇人的端庄,没有当家主母的沉稳,仿佛回到十二岁时,从谢氏口中得知妹妹天生痴傻的那一年那一刻,哭得又难看又惶恐,“李英歌!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你是不是要我担心死!”
  她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努力听话的孩子,忍着盼着,临到了得到的却不是她小心翼翼期盼的结果。
  即后怕又后悔。
  李姝哭得像个被人抢了玩具,又被人毁了她悉心呵护的玩具的孩子。
  她杵在那儿涕泪横流,形象全无,这画面本来略好笑,只是里外众人听在耳中,只觉得眼角跟着发酸,心尖跟着发颤。
  康家下人一多半都是李姝的陪房,原本还一心拦着护着李姝,当下瞬间被这嘹亮嚎哭带歪,个个捧心抹眼,带着哭腔地声音此起彼落,“二小姐您真的没事儿?夫人知道了没有?二少奶奶一听消息就坐不住了,还强撑着请了大夫、备了伤药”
  就是怕李姝受不住,李英歌才坚持要来康家。
  再看身边的婆子护院们愣怔过后,亦是被带得眼眶红红,李英歌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泛暖,忙推了把常青,“快送阿姐回屋里去!”
  常青得令,上前两步就简单粗暴的将李姝扛了起来。
  风大雨大的,二小姐出了事,大姑奶奶可不能再出事了!
  婆子和护院们顿时神色一肃,护院出声驱散蜂拥而出的下人,婆子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卷起袖子越过康家下人,二话不说的齐齐喝了一声,顺着常青的指示,轻手轻脚地将李姝举高高,四脚朝天的架空了。
  常青一声令下,婆子们架着李姝,顺着游廊朝内院狂奔。
  李姝哭不下去了,愣愣看着飞速后退的游廊顶,一路狂打哭嗝。
  康家下人表示惊呆了。
  护院们默默竖起大拇指:常青姑娘果然威武急智!
  “哎哟,这,这是”拄着拐杖好容易撵上来的康家老太太老气还没喘匀,见状险些吓晕过去,转念一想李姝横着抬回去总比竖着跑来跑去的安全,当下老眼一闭,默念三遍她什么都没看见,忙上前拉住李英歌打量,“好孩子,可吓坏了吧?都别站在外头了,快,都迎进屋里去。”
  康家下人回过神来,忙请护院们去外院看伤,又分了大夫和伤药,火速去追跟车的婆子们。
  李英歌落在后头,微微笑着安抚康家老太太。
  无论是前世今生,康家老太太对孩子的真心疼爱都没变过。
  将李姝当二媳妇看,却拿年幼的她当孙子辈疼。
  不论其他,光冲着这份心意,李英歌就愿意耐着性子,略去猜测,仔细将劫杀的前情后果说给康家老太太听,好安老人家的心。
  康家老太太自有眼色,听罢心头稍定,也不留李英歌,笑道,“快去看看你阿姐,这胎才刚坐稳,可别把你小外甥哭坏咯!”
  李英歌福礼转身,径自往李姝的院子去。
  扶着康家老太太的康家大嫂瞪大眼,咋舌道,“小丫头倒比老二媳妇还镇定”
  “小丫头是你能乱叫的?那是未来乾王妃!”康家老太太唾了大儿媳一口,意有所指道,“你想瞧好戏我不管,要打听找李府那些婆子打听去,你要是还想招惹老二媳妇,再出什么事,我可不保你,也不会再保你!”
  康家大嫂面色一变,随即忙紧紧搀着康家老太太,讨好道,“瞧娘说的,我可没这么想。她们姐妹俩说话,我们娘俩说话,您把那些婆子请来呗,给她们看伤,顺道儿再让她们讲讲仔细呗。”
  她是真不敢再找李姝的晦气。
  上次谢氏和李英歌一来,也不知和婆婆说了什么,一向睁只眼闭只眼的婆婆当下就把方小姐赶走了,还让他们大房收拾包袱走人。
  吓得她又哭又闹,拉着丈夫孩子去找二弟求情,二弟却少有的强硬,最后还是李姝“大度谅解”,他们大房才得以留了下来。
  这次要不是谢氏放了话,不让李姝管娘家的事,恨不得把李姝供起来的婆婆和二弟哪里会拉下脸来,狠心拘着李姝。
  李姝肚子里揣着的就是块金疙瘩,如今可是康家上下的宝贝。
  康家大嫂心里又是泛酸又是嫉妒。
  她有些自私自利的小心眼,却没有大奸大恶的坏心思。
  且李府出事不出事,她的态度都不变,就不是个懂得捧高踩低的。
  否则之前李府多少风光,她不也照样敢做出打压抢权的“蠢事”。
  康家老太太深知大儿媳的光棍脾气,又是无奈又是偏疼,少不得提醒道,“烂船还有三千钉。李府是李府,咱们是咱们。你也别贪多嚼不烂,老二媳妇给你和老大的铺子,你们好好打理,进了你们兜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李姝送铺子,为的是打一棒给个甜枣,为的是康正行和孩子,大房即已收服,她不介意破财消灾,求个家和清静。
  康家大嫂立即转妒为喜,“娘,您都说过多少回了。我晓得了,二弟好,咱们才能好嘛。”
  李府出事出得快,李子昌的动作更快,落狱前就将早已暗中敲定的铺排落实,为康正行活动了个户部官职。
  康正行不知情,事后也只能承情。
  康家老太太不无感恩,之后更是一心扑在李姝的肚子上,当下闻言一笑,“走,听那些婆子们说书去。”
  跟车的婆子们扛完李姝,见大夫和康家下人拿她们当“英雄”伺候着,一时豪情万丈拍响桌面,少不得添油加醋的说起今日的惊险来。
  老太太的院子里惊呼阵阵,好不热闹。
  李姝的院子里却是一瞬沉寂,只余李姝时高时低的抽泣声。
  果然女人怀孕后,就会性情大变么?
  常青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说罢前因后果,再也顶不住情绪大起大落的李姝频频变换的目光,二话不说拖走李姝身边的妈妈丫鬟,留姐妹二人说话。
  “小讨债鬼!小落汤鸡!你真是向天借的狗胆!”李姝已经重新洗漱过,架不住听完常青所说,又是一脸涕泪,抓起茶盏就往屏风上砸,又气又怕道,“你管其他人死活,怎么不管我的死活!你真是想要吓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她力道不重,茶盏贴着屏风滚落地上没碎,她再次响起的哭声,却听得李英歌心都要碎了。
  “阿姐,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没把握的事我怎会冒险去挡?”李英歌忙胡乱系好腰带,转出屏风,揽着李姝的肩头晃来晃去,哄孩子似的道,“好阿姐,乖阿姐,再哭要吓着我的小外甥了。将来生出个小哭包,看大姐夫不和你急!”
  “他敢!”李姝的理智提醒她不该哭闹,感性却无法自控,哭了一通发泄够了,伸手推开李英歌,模糊的视线落在换洗一新的李英歌身上,不由一愣,“你都长这么高了”
  什么时候,她的小妹妹都长得比她还高了。
  换上她找出的新夏裳,袖口和裙摆都短了一小截。
  “是啊,我都要嫁给乾王哥哥了。”李英歌知道,什么话能让谢氏开心,什么话就能让李姝开心,她拿萧寒潜说事,抻了抻缩水的袖口,故作狡黠的吐舌道,“回头娘和乾王哥哥知道了,保不准一个臭脸一个冷脸。你看,我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有分寸的,连要面对什么后果都想到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小妹妹真长成大姑娘,要嫁作他人妇了。
  李姝又欣慰又心疼,破涕为笑道,“没事儿,月子里不哭就行。我怀了宝宝后就爱迎风流泪。现在缓过来了,你让我再静静的流会儿泪,情绪不波动就行。”
  李英歌:“”
  这也能行?
  她扶额,李姝却盯着她,低声道,“是不是冯氏下的黑手?”
  郑国公冯氏一族,冯欣爱和李英歌干过架,冯欣爱和冯欣采的婚事因李英歌出了变故,各自的兄长因李英歌而被萧寒潜虐得破相不说,还丢了宫中禁卫营的差事。
  不是血海深仇,也够得上买凶杀人的过节了。
  李英歌缓缓点头,“小福丁儿已经报官了。抓了个活口,还收拢了箭矢为证。对方是龙是虫,朝廷总要给个交待。”
  她不肯定不否定,话说得模凌两可,不过是为了安李姝的心。
  背后主使不会是冯氏。
  害了她,冯欣爱依旧要嫁给贤王,冯欣采却未必还能进乾王府做妾,冯三公子和冯九公子的脸面和差事也讨不回来。
  这样有害无益的事,有不倒翁“美称”的郑国公,自己不会做,也不会放任族人去做。
  不过
  李英歌心下念头微转,面上不动声色道,“终归,冯氏这回讨不了好。”
  背后主使不会是冯氏。
  但不代表,和冯氏毫无关系。    

  ☆、第201章 又一只落汤鸡

  “之前东宫的事,还能勉强算到内宅上头,推脱一句教女无方。如今?”李姝冷笑连连,伸手一抓落了空,才想起来茶盏砸过了,遂狠狠捶打几下引枕,磨着后牙槽接着道,“如今这一遭,别说冯三、冯九,就是冯氏开族老祖宗从祖坟里爬出来显灵,也别想再指望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认定是冯三公子、冯九公子买凶杀人。
  报复李英歌,就是打萧寒潜的脸。
  皇室的脸是那么好打的?
  之前郑国公府说的好听是两头不得罪,说的不好听就是两头都吊着,被李英歌当众捅破后,坤翊宫、娴吟宫暗地里没问候过冯氏祖宗才有鬼。
  无非是念着算着郑国公冯氏乃累世军功、数代传承的掌兵武勋,否则明妃怎会乖乖给跪,从坤翊宫回娴吟宫接旨晕过去又醒来后,就满面欢喜的筹备贤王和冯欣爱的婚事。
  不管明妃心里对冯欣爱膈应不膈应,郑国公冯氏的脸却不是轻易能撕破的。
  不管皇后对启阳帝的赐婚圣旨是怎么想到,照样选中冯欣采为妾。
  但这次是直接对上萧寒潜。
  “婆婆私下跟正行念叨,说乾王殿下太冷面冷情,抓起未来岳丈舅兄也不手软。”李姝讥诮一笑,“我看乾王殿下这脾气挺好。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可等着看冯氏这一遭还怎么全身而退。”
  说着折身拿妆匣,拍了拍身侧,转嗔为喜道,“英哥儿来,阿姐给你梳头。”
  孕妇的情绪变化果然略快,不过能撂狠话,就说明李姝的情绪过去了。
  李英歌抿着嘴笑,亦不愿李姝深想想出个不妥来,乖乖背过身去,岔开话题,“阿姐,我陪你用过午膳再回家吧?”
  “你今晚就住这儿。这阵子我就跟个瞎子聋子似的拘在家里,如今尘埃落定,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外头的事儿。”李姝一下下替妹妹梳头,动作轻柔语气却冷硬,“且叫外头也知道知道,你这回受了多重的惊吓,不必急着回家。我让人家去说一声,娘自会明白。”
  暴雨阻路,也阻碍了消息传递,有一晚时间缓冲,足够让今天的事闹得满城尽知。
  李英歌无可无不可,眼风一扫,哭笑不得道,“要留宿总要再去知会亲家老太太一声,梳两条大辫子还怎么见客?”
  “婆婆如今只在乎我肚子里的宝宝,哪里会纠礼节上的错。”李姝不以为然,一面喊丫鬟,一面撇嘴,“宝宝的事正行一味听婆婆的,别说二门,院门都不让我出。我闲得都快发霉了,正好给你做了些风帽,快来试一试。”
  她说着抱怨的话面上却满是甜蜜,等打开装风帽的小藤箱,脸色更是大亮,“没白费我的功夫,大小花样正合适。”
  一道帮着抬藤箱的常青看着快满出来的风帽们,顿时无语,大姑奶奶这是真闲出屁了,做的数量够李英歌照三餐换着戴,一个月都戴不完。
  李英歌亦是无语,揪着风帽后头缀着的小尾巴,汗颜道,“阿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是不是小孩子不重要,当年谢妈妈给你做了不少带耳朵尾巴的暖帽,说是乾王殿下一见就欢喜,这才是重点。”李姝秉持谢氏的宗旨,不放过任何能让李英歌讨萧寒潜欢喜的机会,不由分说的继续试戴风帽,满意道,“我们英哥儿真可爱。你们说是不是?”
  不用她问,围观丫鬟们已抚掌赞道,“二少奶奶辫子梳得好,二小姐模样生得好,两厢一搭,真是又娇俏又可爱。”
  李英歌一颗御姐心忍不住抖了一抖。
  常青却咧着嘴笑,“还真像只小狐狸。”
  丫鬟们不明所以,李姝却和常青一样,晓得萧寒潜私下对李英歌的昵称,捂着嘴就笑,“我特意挑的轻软花绸,挡风不嫌热,阴天雨天好戴,晚上做睡帽也是合适的。”
  她话中有话,李英歌和萧寒潜婚期在即,晚上当睡帽戴,左不过是戴给萧寒潜一个人看的。
  李姝说罢咯咯笑,看着李英歌一脸“小夫妻情趣,你早晚懂得”的揶揄表情。
  李英歌一颗御姐心,听着李姝银铃般的笑声,忍不住又抖了一抖。
  她抖风帽尾巴就跟着抖,惹得李姝屋内一阵喧阗笑语。
  由康家下人领进门的谢妈妈,却是气的嘴角直抖,当下匆匆问过安,就揽着李英歌反复打量,“真是天要下雨贱人要作妖!乾王殿下拎了只落汤鸡登门,夫人且正料理着!我们英哥儿怎么就这么事事不顺!”
  她关切打量李英歌是否安好的动作,和她满嘴嫌恶不耻的语气严重不符。
  画风略分裂,众人愣怔。
  众人只当谢妈妈突然登门,是谢氏得了消息不放心,话音落下李姝就觉出不对,皱眉道,“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落汤鸡,又怎么扯上乾王殿下了?”
  刚被李姝骂过落汤鸡的李英歌却是心头一动,挑眉看向谢妈妈,“妙堂姐出事了?”
  她早有安排,又和谢氏、杨妈妈通过气,看谢妈妈这副模样,只怕事情走向超出了她的预料。
  怎么会牵扯上萧寒潜?
  李英歌讶然。
  谢妈妈不知内情,闻言也没细想,当下讥笑道,“可不就是她!好好的去青羽观打醮还愿,前后多少婆子护院跟着,倒淋成了只落汤鸡,被乾王殿下送回府了!”
  短短一句话,可供内宅中人脑补的余地可就大了。
  李姝柳眉倒竖,错眼见李英歌只有惊讶没有意外的面色,眉毛不由缓缓放平,沉吟道,“虽有娘坐镇,但乾王殿下在,你还是赶紧和谢妈妈回去,我就不留你了。婆婆那儿我自会说。”
  说罢还不忘提醒道,“妈妈来得正好,这一箱风帽你且替英哥儿收好。”
  谢妈妈一看就心领神会,撸着李英歌帽子后的尾巴笑,“大姑奶奶有心,我定好好收着。”
  回头加到嫁妆里头去,乾王殿下见了定欢喜。
  谢妈妈气归气,却还有闲心玩风帽,可见李妙的事虽出了,却没闹起来。
  李英歌默默拽回尾巴,起身跟着谢妈妈告辞。
  话分两头,且说一个时辰之前,谢氏听罢护院的回报后,开门派李福出面协助小福丁儿善后,关门和杨妈妈皱眉道,“这可真是应了之前的景。任谁都要想到冯氏头上。不过,冯氏族人又没傻也没死光,郑国公的脑子也没被驴踢,怎么会下这种此地无银的黑手?”
  她的想法和李英歌同步了,直觉冯氏不是背后主使。
  且作为京城城管的五城兵马司到现在都没露面。
  “郑国公虽是五军都督府的中军都督,脸却还没大到能让五城兵马司装聋作哑。”谢氏眯着眼沉思,嗤笑道,“这是哪个黑心烂肠的王八犊子闲着没事儿干,借着英哥儿和冯氏的过节,在背后弄鬼?”
  李府如今还有什么可图的,无非是始终站在他们身后的萧寒潜。
  牵扯到皇子女婿,谢氏再多惊怒也只得硬生生压着,沉吟着若有所思。
  “老天爷保佑,好在英哥儿没事。”杨妈妈双手合十,道教佛教一起拜,大事不好说就说小事,“英哥儿不逃不避的,反逼着对方把事情往大里闹。府衙不管,宫里总归要过问的。只盼着老天爷开眼,能让我们英哥儿顺顺利利到出阁。”
  谢氏眉头一皱,呸道,“糟心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求老天爷开眼,不如求老天爷停雨,早不下晚不下,净添乱。”
  她随口一骂,杨妈妈却想起了李妙,“今天真是不利出行。您看,要不要派人接吴先生和妙堂小姐回来?”
  谢氏抬头看天,嗤笑道,“这鬼天气,她就是有万般打算也无处施展,且有英哥儿的人在。你替李妙瞎操什么心?”
  杨妈妈正要接口,就见守门的丫鬟掀起门帘,报道,“吴先生和妙堂小姐回来了。跟车的婆子正等在院子里,夫人见不见?”
  说曹操曹操到。
  杨妈妈扬声让人进来,一见正是李英歌安排进打醮车队的跟车婆子,心头顿时一跳,“怎么是你亲自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妙淋成了落汤鸡,吴先生也没好到哪里去,跟车的婆子和护院临时雇了轿子,才将二人抬回了李府。
  “大雨冲了山道,马车一颠震坏了车轴,好容易下了山偏偏雨势太大,半晌才雇着轿子,妙堂小姐又惊又冷,这会儿还晕着呢。”婆子紧赶慢赶回来,暴雨天闷出一身热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偏又真出了事,说话越发颠三倒四,“得亏遇上乾王殿下,将妙小姐送了回来。否则这一路还不知要被人怎么说道。这会儿人都在外院花厅,夫人”
  浑身湿透的待嫁少女,伸出援手的未娶皇子,这一路招摇过市,特么还不够人说道么!
  谢氏猛地起身,让丫鬟去喊谢妈妈,“去康家接英哥儿回来。”
  话音未落,就带着杨妈妈往外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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