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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者长存(夜雪猫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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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彤接过扫了一眼,不由心道:这位殿下的字清丽之中带着峻拔,在女子中倒也不多见。
  
  信是写给吏部尚书冯和的,内容则是关于任命兵部侍郎秦风为新任漕运总督。
  
  葛彤阅罢不免有些将信将疑。吏部有直接委任五品以下官员的权力,且负责所有官员的绩效考核,因此是六部之首。葛彤虽然从老六那里大概得知了长流与冯和因柳正一事结下的渊源,但他实在很难相信面前的豆蔻少女只凭一纸书信,就能决定漕运总督这样重要的人事任命。
  
  然而一旁的江淮心里清楚,此事基本是十拿九稳的。扬安被淹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庆帝十分震怒。严遥作为辖区的行政长官难辞其咎,已然遭到罢免。接下来就是走程序的事,先由吏部提交继任者候选名单,然后由首辅楼凤棠拟定任命意见,再由皇帝核准。五品以上官员任命本来就属于宰相的职责所在,除非特殊情况,皇帝一般不会驳回。长流虽然没有对江淮言明,但江淮猜测,自己当年的调令就出自这位秦风秦大人之手。因而任命秦风兼任漕运总督一事,楼相不可能会反对。这对秦风本人来说,也是殿下的一种投桃报李。秦风出自兵部,从长远来看,知兵又是他坐镇漕运的另外一个好处。
  
  长流自然知道葛彤的沉吟不语代表什么,不过她决定先给葛彤画一个大饼:“如今严遥已除,他的所有奏疏就此搁浅,漕帮已经不会面临被朝廷清剿的局面。葛先生不必疑虑,还望尽快将此信安全送抵京城。本王的人接了信,自会交到冯尚书手中。等秦大人走马上任漕运总督后,葛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同漕军洽谈的生意往来,依本王想来,莫把总是愿意合作的。”说完她微笑着看向莫行柯。
  
  她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你们漕帮想要和莫行柯手下的漕军一道,违反朝廷制度做些什么勾搭,我齐王会替你们大开方便之门,而办法就是安排一个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漕运总督。
  
  莫行柯爽快笑道:“末将先谢过齐王殿下了。”他当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踢走严遥这件事本身,于公于私他都必须承齐王的情。至于今后与漕帮的合作如果能成功,他和底下的弟兄自然又会大大受益。
  
  待葛彤和莫行柯走远后,江淮才道:“放任漕帮壮大,将来只怕也会成为朝廷的一颗毒瘤。”
  
  长流点点头,轻声道:“本王如何不知。只是现下还需借势。”她自己不能明目张胆地同莫行柯过从甚密,想要许之以利,只能借漕帮之手。
  
  “殿下怎么看沈梦生?”
  
  长流轻道:“我明白存瓒的意思。倘若阿斗不是个真阿斗,等他羽翼丰满,与孔明先生抢班夺权起来,漕帮便不攻自破。只是沈梦生此人,本王还真看不准。”
  
  江淮蹙眉道:“人前他处处表现得年少冲动,可卑职总觉得以沈帮主一手创办起那么大个帮会的能力,沈梦生身为他的独子当不至于如此才对。而且卑职亦试过他,在他面前处处捧高葛彤,给他只知漕帮有江上诸葛,而不知有他这个帮主的印象,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此人若不是城府太深,就真的是个阿斗。”
  
  长流摆手道:“先不说这个。韩大人的事怎么样了?”
  
  “卑职按照殿下的吩咐,派人贿赂了随行的监刑人员,韩大人途中暴毙的消息已经上报朝廷。殿下放心,人已经妥善安置。不过韩大人只能隐姓埋名藏于乡野,不得返京。”
  
  “嗯。也只能这样了。”只要太女和皇帝老爹在位一日,韩继就必须当一个死人。
  
  江淮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韩大人写给韩探花报平安的。”
  
  长流笑道:“待会儿本王将韩大人的信和韩毓的身契一并交给他。他的病就该好了。”那书呆的身契还是屠宪主动送来的。
  
  一顿,长流又问道:“京里还有没有消息过来吗?”
  
  江淮摇了摇头,他明白如果殿下在等的重头戏不能按事先谋划的演,那么整个计划便会功亏一篑,甚至事情会按照柳青纶所希望的那样发展,最终祸及 殿下自身。
  
  二人却不知晓,就在白日里,庆帝发了好大一通火。
  
  南宫宫室空置已久,皇帝起居甚感不便。但几次经过被焚毁的正阳宫,却见汉白玉台基上不过才垒起不到半人高的宫墙,竣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今日,下朝之后庆帝又路过正阳宫,只觉数日过去,宫墙不见寸高,便有些气不顺。回到南宫,只因上的茶水有些烫了,那奉茶的小太监便被拖出去杖毙。高胜见状就提议皇帝去福海前的望海楼观景消暑。
  
  望海楼因为建得高,加上毫无遮挡视野开阔,是整个皇宫最佳的观景之所。站在望海楼上不但能纵览整个皇宫,还能看到宫外山峦叠翠。庆帝沿着福廊绕行,贯过福海的清风扑面而来,确实觉得舒爽了不少,正待开颜,却遥遥望见宫外天水街上有一处拔地而起的屋脊,高敞壮丽,像是新近才建的。
  
  皇帝当即指问道:“那是谁家房舍?”
  
  高胜弯腰笑答:“回禀皇上,老奴听说户部尚书王大人的新公馆仿佛就在天水街上。”
  
  庆帝有些不是滋味地道:“王善前些日子刚同朕哭过穷,说正阳宫工程预算太大,眼下国库空虚,户部一时拨不出这笔巨款来,只能从别的事项上挪用。不想他自己倒是比朕还阔绰。”见高胜欲言又止,皇帝沉了脸道:“还有什么事瞒着朕?”
  
  高胜只得答道:“老奴听说王大人家修屋不用银子。”
  
  庆帝笑骂道:“胡说。”
  
  “老奴岂敢在皇上面前妄言。最近每日从宫中运出去的‘工程废料’不计其数。而王大人家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则日进数千。只怕宫中库存的栋梁大木,超过半数现悬在王大人的新宅里……”
  
  庆帝当即大怒,急召王善进宫,欲盘问一番。不想派出去的黄门回报说王大人得了急症,不得奉诏。庆帝急怒攻心之下道:“既然有病,朕也不勉强,就让他回原籍休养去吧!”
  
  其实,王大人不过略破小财便从传旨的黄门口中得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就火速从后门坐了一顶小轿去柳府讨主意,不想却越发弄巧成拙。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洛渣渣就要出场了,正面交锋。
女主前世并不是蠢,只是环境造成了教育认知上的限制。她现在的手段前世未必没有,只是观念上的差别造成了行事作风的不同。并不是阎王殿就能教出满脑子诡计。
内容改编自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发生的真实事件。一场因雷击引起的大火,将皇宫主体建筑化为灰烬。新宫修了三个月却不见有丝毫竣工迹象。皇帝登高看见了工部尚书赵大人家的新屋。于是这位认严嵩为干爹的赵大人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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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消息送至长流手中却已是半月之后。
  
  江淮读了信;不禁击案笑道:“太好了!殿下原先不过指望放火烧了宫室,让那些人有机会贪到皇上眼皮子底下去。谁知工部和户部却是这般明目张胆沆瀣一气。王善拨给工部修建正阳宫的乃是一笔巨资,工部便投桃报李给他修建私宅。竟是生怕不被捉住把柄,巴巴地造了一栋宅子出来。”
  
  长流面上却不见喜色;只道:“这次多亏了高胜。可是;以贪止贪无异于饮鸩止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的本意是抑制贪腐;可用的手段却仍是贿赂;还真是讽刺。
  
  江淮不禁劝道:“殿下何必忧心;所谓以毒攻毒;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
  
  长流点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等咱们把这次河工多余的款项交上去;皇上得了银子修宫;应当是高兴的。户部和工部又刚捅了那么大娄子,量他们也不敢找本王麻烦。”对付皇帝老爹这样的糊涂人,直接揭发工部、户部的猫腻只会落得跟原敬业一样的下场,只有让他生出切肤之痛来,过不得舒坦日子,才算打在要害上。这也是曲线救国的一种。
  
  眼下严遥这个户部右侍郎已被免职,王善又遭贬黜,由左侍郎郑观潮补缺户部尚书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长流这个王爷的名号来之不易,多亏了当年郑观潮的上疏。
  
  原本按照本朝的规矩,太子留在东宫,而成年皇子都要去到封地上,称为“之国”。可先帝爷那会儿疑心太子,便不叫别的儿子“之国”,只让他们在京城分府。这样做的结果造成了两大事端。第一,留京的三位皇子中,除了庆帝,其余二人皆生出非分之想,誓要将太子拉下马来,以至祸起萧墙。这第二件,就是皇子不去“之国”,便封了异姓王驻守边陲,先帝爷虽然临终之时将他们全都灭了个干净,却留下了西凉这个祸端。当年庆帝放心让长流分府出来,不叫她去“之国”,只因为她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并不怕重蹈前朝覆辙。一方面,庆帝此举确定了太女跟齐王名分有别,尊卑有论,好堵住那些主张立长立嫡的大臣们的嘴;另一方面,他将齐王圈在眼皮子底下的最终目的,恐怕还是为了操控她的婚姻。
  
  皇帝目前的心腹大患还是在顾家。顾家老二驻守嘉陵关,让庆帝不敢轻举妄动。一旦玳国前来求娶和亲公主,庆帝必然相允。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边境战事一旦停止,皇帝便可召回顾凯,卸去他的兵权,从此高枕无忧。
  
  想到很快就要面对洛轻恒,长流不禁烦闷难当。
  
  江淮却想起另一件事来,问道:“此间事了,殿下准备如何安排原焕?”
  
  “本王想让他去国子监。”本朝初建时,选拔人才的途径有三种:荐举,科举取士,由太学生选官。监生肄业后经见习可得补官,起初这样的选拔方式与荐举并茂;后来虽然成为科举的附庸,却衰而不废。长流目前的手还不够长到科举上去,就算她能,也不想扰乱科举的正常秩序。因此,想要提拔原焕,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他去太学。
  
  长流又道:“存瓒去叫他来吧。本王亲自对他说。”
  
  “是。”
  
  江淮出去后,长流却盯着案上一本不起眼的小册子出神。这上面记录了东郊大营所有高级将领的名字,是秦风走马上任漕运总督后派人送来的。和亲之事迫在眉睫,逼宫势在必行。按眼下的形势,决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顾涛身上,还需另找突破口。
  
  原焕片刻即到,一张脸却似冻过的凉皮一般,僵得很。
  
  长流轻叹一声“承俊是不是怪本王食言,不曾替原大人讨得半分公道?”
  
  原焕摇了摇头:“殿下想必已经替在下安排了出路,在下只有心存感激,何来怨怪之说。”大暑天,他这话却说得嗖嗖直冒凉气。
  
  长流只得略过他话中讽意,心平气和地道:“承俊去国子监吧。”皇帝老爹怎么能容忍别人质疑他的英明果决,说他手下出过冤假错案呢。为了原焕将来的仕途,更为了整顿吏治,此案必然要翻,只是,不在当下。不过这话现在是不好对原焕说的。
  
  出乎意料的是,原焕竟然一口答应:“听凭殿下调遣。”不能翻案虽然叫他失望,但并未到心灰意冷的程度。进了国子监,日后受齐王提携,就有翻案的希望。因此,原焕虽然难掩心中失落愤懑,却并未意气用事到拒绝长流的好意。
  
  长流也知道他意气难平多半并不是冲着自己,也就对他的态度不予计较,遂道:“你去吧。”不要说她现在手上的筹码还远远不够分量,前世的时候,就算是洛轻恒这样手段强硬之极的皇帝,也有颇多掣肘之处,有时不得不迂回妥协。饭只能一口一口吃,欲速则不达,眼下只有忍耐。
  
  原焕方要出去,就听旺财在屋外通报:“殿下,屠大人来了。说是来跟殿下商议河工使费之事。”
  
  长流微微一笑,扬声道:“让他进来。”又转头对原焕道:“承俊,你且留下。本王让你看一出好戏。”
  
  屠宪进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冒汗,见到书房中还有旁人,不免一愣。
  
  见屠宪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一旁的原焕,长流笑道:“屠大人可是觉得承俊面熟?你二人也算是旧识,方才承俊还对本王说临行前要去拜会屠大人。”
  
  屠宪不由惊疑不定地打量起原焕来,少顷,他脸色骤变:“你……你是原敬业的儿子!”他这个河道总督一向顺风顺水,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不过是被原敬业攀咬贪墨河工使费,因此连带着对原敬业当时带在身边的原焕都印象极深。
  
  原焕大大方方行礼道:“正是在下。难为屠大人还记得。承俊见过屠大人。”
  
  屠宪顿觉被人敲了重重一记闷棍,眼前金星乱窜。难怪乍见此人就觉颇为眼熟。前段日子,几次陪同齐王巡堤,跟在她身边的正是原焕,不过略做改装。
  
  长流笑道“屠大人还不明白吗?柳相提议本王来治水,不过是为了给本王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好让本王顺利风光入朝。”
  
  屠宪双腿一软,脸孔煞白,却仍不死心地强辩道:“齐王殿下休要听信此人谗言。下官,下官是清白的。”绝不可能!他得知齐王南下的消息后,曾写信给柳青纶,询问这次该当如何行事。得到的答复只有两个字——“照旧。”他便暗暗放下了一半的心。对柳相这尊大佛,他年年“香火”供奉不断。何以这老狐狸一声不吭就吧自己当做齐王入朝的垫脚石,且断了柳青纶自己的财路?屠宪一时想得脑筋打了十七八个结。
  
  “屠大人既然清正廉明,那本王就更放心将此次河工省下的工程款项归还朝廷了。”
  
  屠宪闻言几乎都快站不住。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心疼贪不到手的银子,而是明白了齐王的言下之意。她明知原敬业从前是怎么死的,却仍敢将河工的实账上报朝廷,可见在朝中已然有了倚仗。不消说,能稳住那么大局面的只有柳相。而他这个小小的河道总督便是给齐王殿下亮晶晶光灿灿的政绩祭旗的可怜虫。难道柳家放弃太女,准备转头支持齐王?这也说不通啊……
  
  长流见他两颗绿豆小眼色子一样滴溜溜转个不休,当即话锋一转:“本王这个外公,宰相当久了,难免什么事都讲究平衡之术。之前他支持太女殿下,使得本王失了储位。如今为了向本王示好,弥补一二,竟又想出了这个法子让本王入朝。”一顿,她冷笑道:“本王却不打算就此领情。”说罢,她目光灼灼盯着屠宪:“屠大人想必也知晓柳相的手段。屠大人丢官事小,砍头事大。不过么……”
  
  屠宪一个激灵,出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本能,道:“齐王殿下有法子保住下官这条贱命?”
  
  长流微笑道:“就看屠大人如何选了。”
  
  屠宪已经被她一番说辞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脑袋搬家,忙道:“还请殿下指一条明路。”
  
  “听闻屠大人府上有一位精明的师爷。想必屠大人的‘公务’支出都由他经手。屠大人是个谨慎人,手中应当有与本王外公礼尚往来的记录。”听说把韩毓弄来的馊主意就是那狗头军师出的。
  
  屠宪情急之下不由忘了忌讳,抬头直视长流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下官……”只是这把柄一旦交到了齐王手中,又焉知齐王不会帮着柳青纶销毁了去。那他就连最后一点保命的依仗都没有了。
  
  长流瞧他神情一派犹豫不决,冷哼一声,道:“屠大人尽可以信不过本王。不过,这册子握在你手中也许不是保命符,反倒成了催命符。你可想好了,本王明日就要启程回京。”
  
  屠宪闻言,一狠心,耸了耸眉,道:“下官这就去取来。”横竖是个死,不若赌一把!
  
  待屠宪几乎连滚带爬地出去,原焕对长流这一手颠倒黑白的上乘忽悠功夫已是敬佩到了十分。
  
  “殿下真的打算放过此人?”
  
  “本王眼下不能替原大人洗刷冤屈,除去个把诬陷忠良的小人还是能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是换榜单的日子,为了完成,猫会连续勤奋几天。
老狐狸最大的错误是以为之前的招数不是出自长流的本意,而是楼凤棠帮着长流在捣鬼。柳青纶把长流弄到湘西,为的就是山高水远,楼凤棠不能再事事遥控。可惜殿下是重生的妖怪……
写文的过程是掏空自己的过程,作者把自己的经历、思想、学识统统一一展现出来。因而难免会才思枯竭。尤其是猫选的这个题材,笔墨重了难免失之趣味,轻了则流于浅薄。咳咳,猫的重点是,猫不更的时候是在读书。于是心虚地爬走……




☆、最新更新

  
  长流从饰着金龙纹的玉圭袋中取出双植纹玉圭;执在胸前,望着太极殿正脊一端由一十三块琉璃构成的螭吻,稳步踏上玉阶。
  
  殿内众大臣看着头戴皮弁,身穿绛纱袍的齐王一步步踏入殿中;不紧不慢地跪下。黑纱皮弁上缀着四色玉珠和珍珠的金竹丝;玉簪和贯簪处的葵花形金簪纽;无一不将她一双眼睛衬得灼灼生辉。红色交领绛纱袍和同色的蔽膝随着屈身的动作如彤云一般散开;通身上下只有中单领部的十三道织金黻纹似将彤云勾勒出一道金芒的晨曦;将纤细的脖颈衬得莹白如瓷。
  
  这不是长流第一次踏上金銮殿;前世她也上过一次朝。
  
  那仅有的一次;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她愿意放弃与顾轩的婚约;远嫁到敌国去和亲。彼时随波已经同顾轩两情相悦,长流在大禹再无牵挂。何况如果她的远嫁能带来两国案甲休兵,和亲便是她作为皇族公主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她当时想的是,既然她的远嫁能够成全一个她曾经放进过心里的人,替他挡去道义上的谴责和声讨,又何乐而不为。既然顾轩不再爱她了,那她就成全他吧,毕竟顾轩在她幽闭深宫之前,是除了母后之外,唯一给过她童年温暖的人。何况说到底,前世的时候,长流自十岁之后见到顾轩的次数便屈指可数,她也许并不是爱他,而是将他当成了可以助自己逃出深宫这座牢笼的最终救赎。然而事实证明,困在城堡里的公主,并不总能等到一位斩妖除魔的王子,即便真有王子,他也可能在骑马前来营救的半道上,与其他更美貌,且不需要披荆斩棘英雄救美的公主相遇,然后坠入爱河。
  
  不过一晃神,庆帝便点名齐王上奏这次治水的事。长流端端正正跪在金砖上,从袖中抽出奏疏,用皇帝老爹发给她的那块钦差印信“铁饼”压着,一并递给高胜呈交御览。
  
  原本按规矩,大臣的奏疏必须提前送入宫中给皇帝批阅,如果皇帝觉得所奏之事有在朝会上议论的必要,或是应当让众臣工都知晓,才会在早朝的时候拿出来公开讨论。不过,在朝会上公开亮相是每个回京复命的钦差必经的程序,表明朝廷对此项差事的重视和有始有终。长流并未在事先呈交写明具体事宜的奏疏,只写了个类似汇报行踪,表明自己已经返回京城的折子递上去。
  
  庆帝大略翻了翻奏疏,措辞四平八稳,陈述清楚简洁。
  
  看到最后河工使费,庆帝不禁惊讶道:“何以使费比往年都要省减好几成?”
  
  长流不慌不忙道:“禀父皇,儿臣此次之所以能替朝廷节省开支,只因为在当地请了一位在治水上颇有见地的能人。洪水确实已退,请父皇放心。”
  
  庆帝点点头,不再追问。也不知道是接受了她这套说辞,还是因为王善造私宅的事让他隐约也明白了往年河工的猫腻。
  
  不过底下户部和工部的官员听齐王如此说,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如今庆帝因为正阳宫工程的事,还在气头上,若是齐王乘此机会来个落井下石,只怕后果难料。
  
  “办得不错。齐王,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长流脆声道:“儿臣不求赏赐。不过……”她故意一顿,一本正经地道:“儿臣以为,倘若父皇要赏,不若赏给柳丞相。儿臣此次南下治水不负父皇信任,多亏柳丞相保举在前,又多方指点在后。因而儿臣不敢居功。”说罢,她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将为柳青纶邀功的诚意摆足了姿态。
  
  柳青纶此刻只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异常猛烈而欢快。他双眉一抬,拧皱了脑门上的老菜皮,才又绷紧了脸,道:“齐王殿下不必过于自谦。老夫于此事未有寸功,实在不敢领赏。”
  
  庆帝与柳青纶这老匹夫来来回回扯了这许多年的皮,如何会听不出他语气中急于撇清的意味,虽然不甚明了二人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但他二人并未结党他倒是看得明白。因而只转头对一旁高胜道:“从库中取两件珍玩给齐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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