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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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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睨了一眼左战递过来的手,又抬头看向修离墨,咬咬牙,松开他的手。
  现下只能这么办了,只有两匹马,他们四个人,她只能跟那个冷酷的冰块脸共乘一骑了。
  哪知她刚松开,手背又是一暖,她惊讶地看到那个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
  何止是握,简直是恨不得捏碎好吗?
  她一喜,迅速抬头,下一秒脸又垮了。
  他依旧紧闭双目,眉睫轻颤,哪里醒了,分明是无意识的行为。
  弦歌苦笑,这是有多恨她,连昏迷了都想捏死她。
  叶落哪里看到后面发生了何事,催促道:“你要是不走就滚开,别耽误时间。”
  弦歌试图拉出自己的手,哪想修离墨越攥越紧,她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怎么办?我挣不开。”弦歌回头看向左战。
  叶落闻声回首,男人如玉的手覆住女人瘦削的手,嘴角抽了抽,“算了,你上来。”
  *
  旷野之上,一男两女迎风而立,绿衣女子靠在黄衣女子身上,显然受了重伤,男子一双利眸红胜鲜血,警惕地凝视四周。
  他手握长剑,嫣红的血珠缓缓滴落,一身褐色衣袍被刺烂,翻飞的洞口里血肉模糊。
  地上死尸横亘,汨汨流淌的血液染红绿草,阵阵浓重的腥腐飘荡在空中。
  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刺客全被绞杀,他们的人也死光了。
  三人正是李君澜、冰清、吟夏,吟夏受了重伤,脸色惨白地依靠在冰清身上。
  这些刺客有备而来,他们寡不敌众,加上体力透支,很快落了下风。
  后来又出现一批人,起初以为是刺客加派人手,不曾想他们很快与此刻打杀一处。
  这些人武艺之高强令李君澜咋舌,很快,刺客全死在他们剑下。
  他本想询问一番,可他们却凌空离去,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冰清和吟夏眼下最担心的是弦歌,弦歌莫名消失在眼前,她们竟然无所觉。
  李君澜又何尝不担心?
  那些刺客死死缠住他,他脱不了身,当他发现不见弦歌的踪影,心里越发焦急,就在这时,他被狠狠一剑刺穿肩胛。
  他以为弦歌被冰清和吟夏藏到安全之地,毕竟她不懂武,又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哪里见得这血腥场面?
  一问之下,她们愕然瞪大双眼,“公主不见了?”
  眼见她们急得红了眼眶,吟夏那丫头又受了重伤,他心里一沉,知晓自己不能乱了分寸。
  当下决定让她们先回高坡岭,自己四处去探探。
  临走之前,冰清叫住李君澜,有些为难道:“刚才我看到琉玥王的婢女了,会不会是她带走了公主?”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因为那个婢女和公主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李君澜脸色突变,走到冰清面前,一手攫住她的手臂,“为什么不早说?”
  冰清脸上浮上痛色,微微低眉,李君澜的手恰好落在她受伤的地方。
  “你干什么?”吟夏靠在冰清肩头,清楚感觉到冰清身子一僵,一把打落李君澜的手,“你没看到她受伤了吗?”
  这一下扯动了肩头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殷殷冒出,吟夏疼得龇牙咧嘴。
  冰清带着她顺势后退几步,李君澜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他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施施然放下手,“是我唐突了,请两位原谅。”
  “不过,如今公主的下落要紧,你们还是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冰清倒也不计较,将方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二人当即决定先回高坡岭。
  一则如果弦歌脱离了险境,必定会去高坡岭找他们。
  再则四周路途漫漫,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不如先回去加派人手出去搜寻,找到的机率会更大些。
  回到高坡岭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禁军分队驻扎在林子里,三三两两躺了一地,偶有一小队巡逻。
  光线稀稀落落,清风吹散酷暑,对于一直赶路、太阳暴晒几日的禁军来说,此刻最是清闲舒适。
  “李统领……”
  正在树下休憩的副将感觉头顶的光被遮住了,眯了眯眼,刚想骂哪个兔崽子不长眼。
  待看清李君澜一脸阴沉地站在身旁,衣衫破损,甚至还问到浓浓的血腥味,他一溜烟起身。
  躺在一旁的禁军听到副将颤颤不安的声音,纷纷起身行礼。
  忽然愣住,眼睛直直落在李君澜身上。
  不怪他们定力太差,而是李君澜一向喜爱干净,他们何时见到他这番狼狈模样。
  还有他身后那两个姑娘,鲜血染红了裙摆,伤得不轻啊。
  伤?
  副将一凛,“统领,您受伤了?”
  “公主回来了吗?”他摆了摆手,眼睛环向四周。
  “回来了。”
  “在哪里?”李君澜猛地看向他。
  吞了吞口水,他怎么觉得统领的眼神像要把他吃了?
  “林子那边。”他指了指小山坡后面的林子。
  真的回来了?
  李君澜狂喜,运起轻功就飞掠而去。
  山坳下停了一辆朱红色的马车,硕大古老的树以叶为盖,为其撑起一方天地。
  叶落掀起帘幔,手里拿着水壶,利落地跳下马车。
  他正想去那山沟里的小溪取些水,突然双目凌厉地扫向上坡。
  李君澜目光呆滞地怔在坡上,坡上常年无人踩踏,地上的杂草长得分外繁盛,漫上他腰间。
  利草割破他的手,鲜血顺着滴落,他杳然无觉。
  叶落顺着他的视线,继而了然一笑。
  马车的窗帘被银钩挂起,弦歌弯下身子,一双素手举绢擦拭着修离墨的下颌,白色的帛绢轻柔舒缓。
  男人还紧紧攥住她的手,哪怕下了马又上了车,多番折腾,他依旧半分不松。
  弦歌心里又气又疼。
  这个男人,怕她走,嘴上又不说,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又算怎么回事?
  他的性子怎就这么别扭?
  放下绢子,弦歌试图掰开他的手。
  不是不喜他握着自己的手,只是这人力气着实蛮横,她的手腕被蹂躏得一片青紫。
  她感觉手腕以下血液流动迟缓,五指冰凉僵硬,他的手心就是再温热,也温暖不了她。
  怎么也掰不开,这下弦歌真的恼了,气得俯身狠狠咬上他的手。
  嘴里触感滑腻,贝齿不自觉松开,嫣红的唇如玫瑰含雪,偷偷瞥向男人,他依旧双目紧闭。
  突然手腕一松,弦歌撑在塌沿的手一颤,身子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他的小腹上。
  嘴还含着他的手,诡异的姿势让她脑袋瞬间清醒。
  推开他的手,她跪坐在地上,脸红若初阳,空气里流动着火热的气息。
  她不自在地扇扇两颊,眼珠子乱窜,就担心榻上的男人醒了。
  还好没醒,不然她的脸就丢大了。
  弦歌在心里嘀咕,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可以动了。
  笑意爬上嘴角,没想到,咬一下就松开了。
  想到叶落一路上嫌弃的眼神,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目光移到腹部,那里缠裹一层白纱布,白色外袍微微凸起。
  她、叶落、左战都不懂医,他受伤的事又不能声张,叶落说他命硬,死不了,胡乱给他取出叶片,再抹上金疮药就罢事。
  她还是担心,都昏倒了,还不严重吗?
  她记得叶落冷冷瞥了她一眼,一把扯开男人的衣襟,男人身上伤痕累累,深深浅浅的疤痕如同黄土高坡上的沟壑。
  如玉的肌肤上图腾缠绕,谁能想到这兰芝玉树的身体上会是这般狼狈。
  她颤抖着手轻触上去,眼泪簌溅落在疤痕上,她疼得窒息。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
  她想起他的脸,那半张露在众人眼里的下颌完美绝伦,肌肤晶莹剔透,可那覆在凌厉霸气的眸子上的眼皮,是褶皱残缺的。
  世人都说他毁了半边脸,他也极力不容她触上他的面具。
  他也是在乎世俗的眼光的么?
  担心她会因为他面貌丑陋而嫌弃他么?
  她怎么会?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容,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她很清楚自己的心。
  她爱的只是这个男人,这个温暖她的心、霸道冷漠的男人。
  他无论何时都不会丢弃她,不会让她遇险,就算被她误会,他也不会解释。
  她其实很讨厌被别人掌控,很讨厌专制的人,可是,她却该死地喜欢他的霸道。
  在他身边,她会有莫名的安全感,相信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
  哪怕他不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只是山野村夫,只要他还是他,她就爱。
  她爱他的睿智,爱他的桀骜,爱他的洒脱,更爱他偶尔流露的温情。
  除了这些,她也爱他的臭脾气,这点很奇怪,每次他发脾气,她就莫名的心疼,想拂去他眉上的皱丝、眼中的愁绪。
  她唯一不爱的,是他的残酷冷情,可是在看过他身上的伤痕之后,她心疼他,理解了他为何会变得阴狠毒辣。
  他是被修夜国抛弃的皇子,在慕幽险境求生,踩踏过多少白骨才能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其中艰难,她甚至不敢去想,她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她知道他对自己并非全无感情,可是他性子无常,对她时冷时热,她不敢毫无芥蒂地去接受这么一个危险的人。
  说到底还是她没有自信,没有倾城之姿,她的皇兄还是他的敌人,在他身上,有多少伤疤是她皇兄赐予的?
  他不恨她就好了,又怎会爱上仇人之妹?
  低低一叹,目光扬落在他脸上,那冰冷的面具似乎隔绝了她和他的世界。
  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摘下他的面具。
  他陷入了昏迷,叶落和左战又不在,就算她偷看了他的脸,时候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
  弦歌咬咬牙,手猛地落在面具上,心口急速跳动,这时车外传来一道哽咽的声音。
  “公主……”
  弦歌慌乱地收回手,她发现自己竟被吓出一身冷汗。
  车窗外,冰清搀扶着吟夏徐徐走来。
  吟夏肩头隐隐汨出嫣红,冰清手肘处破了一个洞,血肉外翻。
  弦歌脸色突变,猛地掀起帘幔,跳下马车。
  “怎么伤得这般重?”
  弦歌虚扶两人,手却微微颤抖,冰清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公主没事就好。”
  “公主,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吟夏呜呜地哭出来,哪怕伤得再重,她也没有哭过,现在看到弦歌平安无事,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漱漱往下掉。
  弦歌眼眶一热,心里越发愧疚。
  “对不起,是我不好。”弦歌抬袖擦去吟夏的泪水,又揩去冰清的泪珠。
  她想解释一番,毕竟她们为她受了很多罪,嘴唇蠕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能说什么呢?说她被人掳走,还是她因为修离墨昏迷了,暂时忘记了她们的处境?
  “以后我再也不丢下你们了好不好?”
  “嗯。”
  听到弦歌话里的真诚,她们忙不迭送地点头。
  瞥见吟夏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了脸色,弦歌心里一紧。
  “你们去那边等着,我去拿些金疮药。”
  弦歌指了指流淌在山谷的小溪,转身走向马车。
  突然余光瞥见一抹玄色的影子,她顿住脚步,抬眸看向山坡。
  李君澜凝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弦歌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松开。
  他没事就好,说到底都是她拖累了大家。
  她掀开帘幔,跨上马车,榻上的男人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桌案上摆放一沉香木盒,里边有各种药物,她一把打开,取出了金疮药。
  这药她该征得他的同意再拿的,可是他何时才能醒?
  吟夏的伤耽搁不得,她只好先斩后奏了。
  临下车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叶落去取水,左战不知去了哪里?
  留他一个昏迷的人单独在此真的好么?
  她有些担心,回到塌边,轻轻拍了拍他的下颌,“修离墨,你醒醒。”
  恰好叶落打水回来,皱着眉头看她,“他需要好好休息。”
  弦歌尴尬地放下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金疮药,“这个,我借一下,我的婢女受伤了,我去给她们上上药。”
  她看到叶落的脸越来越黑,心中纳闷,这人没离京之前对她还挺不错的,现在动不动就摆脸色。
  她自知理亏,谁叫她害得他主子躺在这里。
  弦歌头歪向榻上,“好好照顾他。”
  不等叶落回应,径直跳下马车离开。
  溪水边,弦歌打了一壶水,目光逡巡四周,发现没有人,才让吟夏褪去肩头的衣服。
  冰清想接过她手里的活,弦歌不肯,说她手受伤不方便,冰清只好在一旁干瞪眼。
  弦歌拿着润湿的绢子揾去吟夏肩上的血迹,再撒上金疮药,又替她细细缠上白纱布,动作温柔娴熟。
  冰清眼眶一热,弦歌转过头来,她赶紧偏过头去,不让弦歌瞧见。
  弦歌一怔,打好纱布上的结,替吟夏拉上衣服,又走到冰清身边,握上她受伤的手臂。
  推脱不掉,冰清只好任由弦歌替自己处理伤口。
  其实这点小伤她自己可以处理,可是看到弦歌严肃的面庞,她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们的马车被毁了,现下只有修离墨那一辆马车,可是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不喜别人进出他的地方。
  冰清察觉她的为难,便扶着吟夏到禁军那边的帐子里休憩。
  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跟琉玥王共处一室。
  在离马车不远处,弦歌突然顿住脚步。
  叶落站在马车旁,左战靠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
  看到她出现,两人眼睛一亮。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从车幔里溢出,弦歌脸色一变,大步走向马车。
  “叫你们都滚,没听见吗?”
  声音虚弱沙哑却又冷意十足,透过车幔侵入耳中。
  这个男人又在发什么脾气?
  弦歌一把掀起车幔,“你叫谁滚?”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男人轻抬眉梢,眸子稀疏冷落,淡淡映出她的身影。
  他似乎刚醒过来,双手支起身子靠在车壁上,薄衿滑落在地。
  锁骨隐约可见,一袭中衣包裹住精瘦挺拔的身躯,那染血的外袍叫他扔在车门口。
  弦歌一脚踩了上去,她低头一看,白色的外袍沾染了青灰。
  香炉滚落在衣袍上,她眼角旋即绽开笑意撄。
  脚后跟一勾,衣袍被踢出帘幔外,她弯下腰捡起香炉,又放到桌案上。
  “下次扔东西直接往窗子扔,这样多方便,明明伤得没力气了,还偏要大老远扔出帘幔。”她一面数落一面走到塌沿,“浪费力气不说,看看这香炉,都被你砸成什么样了?偿”
  她蹲在榻前,伸手抖了抖落在地上的薄衿,忽然眼前一晃,手中的薄衿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拽走。
  她抬头,他却朝她冷冷一瞥,继而手一扬,薄衿飞出了窗外。
  红唇微张,往窗外一看,薄衿落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她愣了一瞬才转过头来。
  这男人真是……
  她让他下次往窗外扔,没让他现在就扔,哪有人这样曲解别人的意思的?
  再说这薄衿被他扔了,夜间冷意袭人,他盖什么呀?
  她倒想捡回来,可依这男人洁癖的程度,他未必肯盖。
  她旋即“噗嗤”笑出声来,对上他微愠的眉眼,“好端端地,你这又闹什么脾气?”
  她径直坐到塌沿上,抬手轻轻摩挲他的下颌,他没有避开,一双眸子氤氲雾气。
  “出去。”他凝着她,薄唇轻启,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没有色彩,淡然如清风。
  她手一抖,皱着眉头看他,依旧是往日的丰神俊逸,却似乎少了点什么。
  习惯了这人的蛮横,他突然冷下态度,她心里竟有些惧怕。
  咬咬牙,索性依偎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对不起,你别生气。”
  这次她铁了心不出去,耍赖撒泼,谁不会?
  她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喷薄在头顶的呼吸略显粗重,胸口剧烈起伏。
  她怕他推开自己,双手又紧紧箍住他精壮的腰身,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乖巧得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半响听不到他回话,她心里越发不安,不懂得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男人双目紧闭,微微偏头,优美的下颌曲线勾勒出神一般的光彩,听到她问话,修长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
  “你别不说话好不好?”弦歌有些慌了,手从他的袖口滑落到他的掌心,“我是个急性子,一遇到事情就口不择言。”
  “我怕冰清她们出事,你又使计骗了我,我想既然这是你的计策,受伤肯定也不是真的,所以就想去找她们。”
  “我知道自己自不量力,可是不去找她们,我良心不安。哪想你真的身受重伤。”弦歌哽咽地说,话里又带上了一丝委屈,“谁让你什么都不说,有本事咬牙硬撑,干嘛还昏倒了?”
  “说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是一记冷笑,“说我快死了,求你不要去?”
  “沐弦歌,我没那么犯贱。”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那优美的弧线透露出沁人的冷意。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被甩开的手,上面似乎还留有余温,睫毛轻颤,她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抵住心底不断蔓延的痛。
  环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松开,她身子一动,从塌沿滑落在地。
  双腿弯曲跪坐在膝盖上,蓝色的裙摆遮住她的腿,他看不见她的腿在抖,地上很凉,却凉薄不过他的语气。
  “我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回头,好不容易你肯回头看我一眼,我以为你看到那样颓然的我,就会心软。可是,你没有,你毅然转身离去。”
  他惨淡一笑,五指微拢,胸腔的痛楚火辣辣呛住咽喉,眼前又出现她狠心转身的背影。
  弦歌没有看到他逡巡在她头顶的目光由怒转恨,又慢慢变冷,一双眸子五彩斑斓。
  眯了眯眸子,他用手紧紧按住痛到窒息的胸口,那力气像要透过肌肤挖出那颗跌入谷底的心。
  他粗喘着气道:“你说我设计你、骗你?可我所做的一切难道是为了我自己?说来也好笑,你沐弦歌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
  一掌拍在塌沿,他突然凌厉了声音,弦歌眼角余光瞥见那只手青筋暴起,她咬咬牙想去握住那只手。
  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不敢,怕惹恼了他。
  “你是沐宣境的妹妹,本来就该死的,连你哥哥都放弃了你,让你来送死。作为他的仇人,我做什么眼巴巴来救你?”
  “我明知道他们在竹林里设下埋伏,还把你往竹林里带。因为他们胆敢对你下手,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不领情。”
  弦歌拼命摇头,有什么在疯狂地涌上眼眶,急欲宣泄而出,她死死攥紧手心,才没让喉咙里的哽咽声逸出唇间。
  她没有不领情,她只是太愚蠢,看不穿他的心思。
  她悔极,想要解释,可所有的话到嘴边都变成了啜泣声。
  他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手指摩挲她细巧的下巴,粗粝的指腹滑在细嫩的肌肤上。
  他恨极,瞳孔一暗,指腹重重碾压在她莹润的肌肤上,滴落的泪珠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指尖的湿润令他微微一怔,他看到她的脸庞上被压出一道道红印。
  她一声不吭,任由泪水蔓延他的指尖,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被他捏红了脸,又是泪流满面的模样,她想自己此刻肯定狼狈极了。
  他略微低头,一双眸子晦涩难懂,缓缓靠近她的脸,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瞬间贯穿她的五脏六腑,割裂着那颗颤抖的心。
  “沐弦歌,你真的令我很失望。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执拗了点,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心。”
  他轻轻松开她的下颌,瞥开噬魂的视线,从怀里取出帕子擦拭手上的泪湿。
  洁白修长的手透露出不健康的白,圆润干净的指甲在白净的帕子上利落旋转。
  她的视线紧紧凝着帕子,随着帕子落到地上。
  他轻嗤,“犯不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昨夜你不是说厌恶我么?别告诉我你现在改变心意了。”他重新靠在车壁上,目光扬落在窗外,嘴角勾起落寞的笑容,“来不及了。”
  昏迷的时候,他死死抓紧她的手,哪怕没有意识,他心底已经认定了这是她的手,他绝不会放开。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让自己失去意识了?
  这么多年来,如履薄冰,连夜间睡梦中也不敢松弛,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惊醒。
  有时候甚至会整夜站在院中,任由月光洒满华发,再到凌晨东方泛白,他一动不动,只有僵硬的肢体和体内冰冷凝固的血液才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江山美人、权利财富,他唾手可得,可是这些都不能让他的心跳动起来。
  只有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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