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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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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他们没有法子了,绝不会来找她。
这些年来,他喝得酩酊大醉仅此两次,每次都是他心情糟糕到极致,只能借酒消愁。
一次是他十岁那年他母亲逝世,一次是他十五岁那年,苏太傅为了保护他,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阴昭百思不得其解,可今夜他再去劝,那个男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口中呢喃的却是这个女人的名字。
难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当真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
这些年来,他如履薄冰,连睡觉都紧绷一根弦,现在却为了这个女人,甘愿丧失意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回来了,所以你要离开我,回到他身边么
琉玥王府,栖梧轩。
阴昭将弦歌带到书房外,便不见了踪影。
弦歌站在门外,闻着屋内飘出的浓烈酒味,即使隔着一扇门,那令人晕醉微醺的味道极端浓烈。
弦歌皱眉,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屋内并未燃灯,连火炉也没烧,弦歌推开门,眼前就陷入了黑暗,一股冬日清冷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身上裹了厚厚的狐裘,依然被这森冷冻得身子一抖,连忙伸手揽紧狐裘偿。
廊外的灯盏顺着大开的门溜进一道亮光,弦歌往里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了硬物。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酒坛子。
视线渐渐清晰,地上一片狼藉,酒坛子、折子、桌椅东倒西歪。
弦歌脸色微沉,双唇紧抿,这男人疯了吗?
避开地上的杂物,继续往前走,目光扫向四周。
这间书房很宽敞,墙壁上挂着书画,厅中摆着桌椅,墙角半人高的青花瓶、燃香的鼎炉。
帘幔下垂,遮住了里间的摆设。
透过帘幔,隐隐约约可见黑影伏在桌案上,双手捧着酒坛子,衣袖从桌角垂下。
弦歌咬唇朝帘幔走去,这时气流微微拂动,只见帘幔快速掀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她门面直直飞来。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身子快速闪开,所幸那东西在她一步之外“哐啷”落地,摔得粉身碎骨。
不然她反应再快,也决然避不开这一击。
“滚出去!本王不是说了,不准来打扰吗?”
冷冽的声音从帘幔内传来,带着低沉暗哑,吐字不甚清晰。
看来这男人醉得不轻。
弦歌哭笑不得,这人把她当成他那些手下了吗?
只是听他那沙哑虚弱的声音,她心里着实难受,除了他两次生病,在她面前露出虚弱。
这人哪时不是高傲如斯,深藏不露?
“你让谁滚?”
弦歌掀起帘幔走进去,幽暗的隔间,桌案上的折子、书籍纷纷凌乱落在地上,酒坛子歪倒在桌案上。
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灌进鼻中,弦歌向来厌酒,皱着眉头盯着趴在桌上的男人。
男人早在听见她的声音时,支起身子,凤眸迷离地看向帘幔,随后眸子凝结在她身上。
月华顺着窗棂流进屋内,给他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华纱,他背着月光,弦歌瞧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冬日凛冽的寒风呼呼破窗而进,男人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衣襟在风中翩然起舞。
“修离墨,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弦歌顾不得寒风灌入衣内,急切地走到他面前,气恼地夺下他手中的酒坛子。
“哐啷”一声脆响,她将坛子往地上扔去,酒香四溢,润湿一地。
这男人为何这么作践自己?
男人沉默地看着她,眉心微微拧结,旋即自嘲一笑,“我真是疯了!怎么又看到你了?”
“手是热的,连生气的模样都这般真实。”男人的手握上她的手,她被他手上冰凉的温度骇住,眸子遽然一紧,却见他颓然地往后靠去。
“你混蛋!这么作践自己给谁看?”弦歌咬牙挣脱他的手,解开身上的狐裘给他披上。
男人身子倏地一僵,眸子依旧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她弯腰环上他的肩,将他抱住。
脸轻轻朝他贴去,却被他脸上冰冷的面具冻得一缩,她气愤地摘下,往地上扔去。
“修离墨,你不要活了是不是?”弦歌哽咽地朝他低吼,她这么畏寒,冬日里手脚冰凉,此刻却能感觉到男人的身子比她冷上几分,就连他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她讨厌酒味,可他呼出的气夹杂着浓厚的酒味,让她的心像被刮了一刀一样疼。
“你来做什么?”就在弦歌着急地替他捂暖双手,他却冷然出声,猛地将她推开。
如避蛇蝎般后退,高大的身子微微踉跄,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影。
弦歌猝不及防,连连后退,直到背上抵住书架,她才顿住。
经她这一撞,书架上的书纷纷掉落在地。
披在男人身上的狐裘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弦歌双手环住身子。
这天,太冷了!
“我来做什么?”弦歌气得大吼,“我要是不来,明天是不是就要替你收尸了?”
眼眶一热,泪水不争气地滚落。
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朝着男人走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你现在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着?”
他说话模模糊糊,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做梦,可哪有喝醉的人意识还这么清楚?
清楚到不忘将她推开。
“醉?”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朝她低头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黑暗中,她听见他轻轻一笑。
“醉了。。。。。。醉了能看见你。。。。。。”
弦歌皱眉,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你每次都不理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恨我把你上了?”
“修离墨,你在胡说什么?”弦歌微微偏头,他的唇便印在她脸颊上。
“唔。。。。。。”男人咕哝一声,瞪着迷离的眸子,转身将她压在桌上。
弦歌是真的相信这人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不然他也不会将她甩到桌上之后,自己反倒被椅子绊倒,狼狈地跌倒在地。
弦歌好笑地看着他,脊背传来木头的冰冷,刚想起身,他又压了上来。
她无奈地推搡他,“你起来,压疼我了!”
“疼?”他喃喃重复她的话,突然攫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心口上。
隔着单薄的衣衫,她能感到他的心在掌下急速跳动,还有他冰冷的身子,她的手抖了抖,抬眸凝着他。
“有我这里疼么?”男人按着她的手紧了紧,弦歌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是在说心疼么?
“为什么疼?”弦歌颤抖着问他,他稍稍偏头,眸中茫然,又低头盯着她的脸,皱眉道:“对。。。。。。为什么。。。。。会疼?”
弦歌顿感无力,她跟一个醉鬼瞎聊什么。
这寒冷的夜,再这么下去,明天两人都得感冒。
她偏头,见狐裘就落在男人脚边,于是低哄道:“修离墨,我冷,你能不能先起来,让我穿个衣服?”
要命,她的腰要断了!
这人怎么这么重?
男人摇了摇头,冷声拒绝,“不行!我松开你,你又要不见了!”
“他回来了,所以你想离开我,回到他身边,是么?”他眸光徒然冷冽,像淬了冰,迷离的色彩消褪殆尽,哪里像醉酒的人。
弦歌一怔,“他是谁?”
男人咬牙切齿,“白萧荞!当年你那么爱他,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京城谁不知道,你沐弦歌整日追在他身后跑。”
弦歌“噗嗤”一笑,伸手环上他的腰,“那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只要你不伤害我,让我死心,我决计不离开你。
若有一日,你让我滚,我亦不会缠着你。
白萧荞,是以前沐弦歌所爱,不是我的。
男人眸光一亮,抬起她的下颌,眯眼道:“没哄我?”
他冰冷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下颌传来凉凉的触感,她微微皱眉,“不骗你。”
男人低低一笑,“你说的,若有一日,你背叛我,我会毁了你!”
弦歌一愣,他蓦然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她径直走向里间。
里间设了一床榻,男人醉得不轻,走路踉踉跄跄,好几次踢到凳子,险些跌倒。
弦歌在他怀里一阵心惊,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在黑暗中呆久了,也能看清屋内的摆设。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脚下不稳,直直朝她倒下,弦歌连忙伸手抵住他高大的身躯,奈何他太重,她还是被压得倒吸一口气。
男人轻轻一笑,手滑上她的脸,“你真没走,果然不能放开你。”
弦歌愣住,这人莫不是醉得分不清梦和现实,以为自己在做梦?
身上一轻,男人翻身侧躺在一旁,手却箍紧她的腰,大手一挥,厚重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还冷么?”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呢喃,可他的手那般冰凉。
冷的人分明是他。
“不冷了。”弦歌摇头,拉下他的手握在手中,朝他怀里依偎。
“修离墨,你真醉还是酒醉?”良久,弦歌突然问道。
按理说,醉酒的人躺在床上会酣睡吧?
可他却抱着她乱蹭,若不是他胡言乱语,她还以为他装醉呢。
“没醉!”男人不悦地从她颈上抬起头来,“本王没喝酒,怎会醉?”
得,还没醉呢?
又胡言乱语了,刚刚还说自己醉了,现在又说自己没喝酒。
身子有点麻,弦歌动了一下,想翻个身,男人却突然支起身子,撑在她身侧,暗哑道:“你要去哪?”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他隐藏在深处的心思
“你刚刚不是说不会离开我,你现在又要走?”男人脸色突变,握在她腕上的手遽然一紧。
“我没要走,我就。。。。。。”弦歌目光落在她的腕上,暗暗祈祷这醉了的男人千万别把她的手折断了。
男人冷笑打断她,“又来骗我?沐弦歌,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这人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耍他了?
“修离墨,你醉了。。。。。。”弦歌尝试着拉开他的手,却被他生气地连带抓住另一只撄。
弦歌疼得脸色一白,男人阴狠道:“我没醉!一个白萧荞,一个夏弄影,沐弦歌,你当我是死人么?当初你就不该上我的床,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心里却还想着其他男人,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怎样?”
“修离墨!”弦歌气得脸色涨红,好端端又扯上别人,这梗还过不去了偿?
修离墨这次醉得不轻,不顾她的低吼,黑暗中,他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沐弦歌!你到底哪里好?嗯?为什么我会舍不得你?”
“如果知道你会对我影响这般大,我当初不会帮你离开冷宫,更不会救你。你只是一颗棋子,可笑我居然爱上自己的亲自挑选的棋子。”
“这天下没什么我特别在意的东西,偏偏你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厌恶束缚,从没想过要争夺天下,可是,为了你,我不得不争。”
男人低低一笑,声音苍凉悲怆,听得弦歌心里抽痛,她死死咬唇,却又听得男人狠戾道:“沐宣境怎会让我们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只有登上那至尊之位,成为这天下惟一的皇,才没人阻止我们。”
“西陵不过是我迈出的第一步,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愚蠢地跟去西陵。当我发现西陵暗中隐藏一股雄厚的力量,而我没有把握活着回来,所以我想着,如果我失败了,那你也要活着,不能陪我去死。因为我舍不得。”
“可怎么办,你似乎对我情根深种,若我出事,那些人定不会饶了你,而你又会不会傻傻地随我而去?于是我用药散去你对我的记忆,若我输了,会有人带你远离西陵,远离慕幽,你还可以好好活着。”
“只要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会离我远远地,他们自然不会害你。”
“若我侥幸赢了,再恢复你的记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就算什么的都不记得了,竟然还会因为我的举动伤心。后来我没有办法,只好利用夙玉棠,逼你离开西陵王府。”
“你果然自愿去了皇陵,可是,当我处理好所有的事,待一切尘埃落定,你却要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怎么可能让你逃?”
“我为你考虑了一切,想好了出路,可你最后却告诉我,你一路对我表现的感情都是假的,你只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伺机逃走。”
“沐弦歌,你怎能这么没良心?”
“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下不去手,后来回京,我以为只要不见,对你的感情会稍稍散去,可我错了,越见不到你,越疯狂地想你,连做梦都是你。”
“这一个月,是我这辈子活得最开心的日子,甚至让我忘了,你沐弦歌曾经深深爱过别的男人,为了别的男人可以不顾一切。而非像我,一直都在强你。”
“沐弦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现在白萧荞回来了,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他的声音嘶哑暗沉,每一句都带着发自肺腑的悲怆,从牙缝里挤出来。
弦歌从没想过,这男人会这般为她。
他对她的感情,她并非全无感觉,可西陵墓室那一幕,彻底将她击垮,她无法相信这男人会爱她。
可是现在醉酒的他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窃喜之余,她觉得心脏很痛,为他的隐忍和骄傲。
幸亏,当初她没有成功离开西陵,若是离开了这男人,她会活着没心没肺,可未必会比现在开心。
泪水湿透了枕头,她细细碎碎的哽咽声溢出唇齿,“离墨。。。。。。”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她呜咽地想去抱他,可他紧紧钳制住她的手,她动弹不得,只好将头拱进他怀里磨蹭。
“沐弦歌,你的话有几分可信?”男人自嘲一笑,凤眸一瞬茫然。
这番话说下来,条理清晰,每一句都像是谴责,沉沉击打在弦歌心上,她有些怀疑这男人到底有没有醉?
可若没醉,他怎会说出这些话?
剧烈强健的心跳声贴在她耳侧,她闭眼感受那伟岸的身躯,听到他自嘲的询问,她倏地僵住。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战战兢兢,没想到他也会不安。
“修离墨,我爱你,好爱好爱。。。。。。”眼泪喷涌而出,她吸着鼻子在他胸前乱蹭。
这男人洁癖这么严重,现在却一身酒气,连衣衫都沾了酒渍,混合她的泪水,这气味不是一般难闻,可那又如何,因为是他,她不会嫌弃。
“修离墨。。。。。。”半响,男人没有动静,弦歌小心翼翼地呼唤,男人却因为她的动作,突然趴在她身上。
沉重均匀的呼吸在耳侧响起,他呼出的气渐渐灼热,不似刚才冰凉,身子也有了温度。
这人睡着了吗?
弦歌哭笑不得,好歹松开她的手,“修离墨。。。。。。你醒醒。。。。。”
“唔。。。。。。”男人咕哝着睁开迷离的双眼,埋头在她颈间蹭了蹭,温热的唇瓣贴在肌肤上,即使有了最亲密的关系,这样亲昵的动作,他也常常爱做,可她每次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深吸一口气,弦歌低声哄道:“你起来好不好?”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撒娇,可现在这柔美的语气一出,连她自己都怔住。
“嗯?”男人抬头,偏头凝视她。
这般纯净无害的眼神,这人莫不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话?
“你松开我,我想抱着你。”她动了动手腕,他低头看了一下,沉默很久,然后目光又落到她脸上,疑惑道:“你是谁?”
这闹的哪出?
弦歌脑中一懵,眼泪也忘了流,傻傻地盯着他看。
“唔。。。。。。真丑。。。。。”男人嫌弃地松开她,身子歪倒在一侧。
手一松,男人的大半个身子从她身上挪开,她慢慢回过神来。
无语地瞪着黑漆漆的帐顶,这男人嫌弃她丑?
而且还认不得她了。
沉稳的呼吸轻轻响起,风从隙缝里钻进来,男人还趴着睡,她抖了抖,支起身子替他翻身躺好,然后躺下,将被子捂在两人身上。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头蹭在他的颈脖上,她低低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感觉。
看来真的睡了。
黑暗中,弦歌抬头凝着他的轮廓,伸手细细描绘,那略微起伏的触感让她心里阵阵发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脸变成这样?
他又是多久没睡了?
下颌上冒出的胡渣痒痒地刺在她掌心,她轻轻一笑,又趴在了他胸膛上,感受那矫健的心跳。
弦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被凉飕飕的风冻醒,她不由自主地往那暖烘烘的身躯靠去。
一下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瞥向窗外,月亮朦朦胧胧地悬在西北一角。
窗棂大开,风凛冽地灌了进来,挟裹着呜咽的风声,在夜里令人浑身发怵。
她动了动,想起身去将窗扇关上,腰间一重,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压了下来。
旋即男人伸脚压住她的双腿,将她牢牢捆住。
“修离墨,冷,你松开我,我去把窗关上就回来。”弦歌动了动,却又被他更紧地抱住。
许久,她都没听到回应,均匀的呼吸在头顶响起。
弦歌懊恼地放弃。
果然,跟醉酒的男人不能沟通。
男人这一侧身,倒是替她挡了冷风,可她又怕他冷,只好伸手绕道他脊背,替他细细摩挲。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渐渐合上双眼。
翌日醒来,男人双眸紧闭,没有转醒的迹象。
弦歌不忍心叫醒他,想起阴昭说他两日没去上朝了,再多一日也无妨。
这次男人倒爽快地松了手,她起身,随着圣音去梳洗一番,然后去了厨房。
她许久没有动手下厨了,这一次她心血来潮,突然想让他醒来就能喝到她亲手做的羹汤。
喜滋滋地在厨房捣弄了一会儿,终于大功告成,端着清香四溢的荷叶粥、醒酒汤走出厨房。
一道矮小的身影突然从另一侧撞了过来,弦歌堪堪避开。
“哎,小心点。”弦歌皱眉盯着手中的托盘。
幸亏没有洒出来。
她没有留神那险些撞了她的人,来人却惊喜地喊出声,“姐姐,是你!”
弦歌疑惑地朝她看去,小小的人,才高到她的腰际,那张荣光焕发的小脸莫名眼熟。
☆、第二百三十四章 铁笼里的女孩
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如同玉珠落入水中激起的波澜。
小女孩七八岁光景,头上梳着朝云双垂髻,发鬓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眉心一抹朱砂,花瓣绚烂绽放。
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夹袄,毛绒绒的衣领掩住了白皙虬长的脖颈。
下身紫色裙袄,缕缕垂涎而下,层层交叠,繁琐复杂。
最夺人眼球的,却是她裹在身上的披风,手工精巧,一朵红莲红艳耀眼,披风本身却是白色,遥遥望去,就像冰天雪地里红梅绽放,风华无双。
这女孩容貌端得无双,标准的鹅蛋脸,娥眉青黛,美眸顾盼生辉,鼻子挺翘,唇若樱桃,微微一抿,却不怒自威偿。
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雅致,面容尚未舒展,已隐隐有倾国之色。
只是这眸子,波澜不惊,犹如一潭深水,碧波深沉,不似孩子的天真纯然,反倒像历经沧桑的垂暮之人。
此刻,这双眸子洋溢着欣喜,深处却一片宁静,好似在哪瞧过?
弦歌凝眉深思,却见她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电光火石之间,脑中顿时激灵。
“你。。。。。。是那个铁笼里的女孩?”弦歌兀地惊呼出声,手里的托盘险些被她扔出去。
“姐姐还记得我?”小女孩轻灵一笑,眉梢弯弯,转身将手中的剑扔给身后的侍女,然后往弦歌怀里扑来。
弦歌将手上的托盘抬高,低头细细打量这女孩。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原是那双眸子,眸光像极她前世的妹妹,妹妹安静时便会露出沧桑的眼神,虽不如眼前这女孩深沉莫测,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当日在安陵王府,沐安澄让人将一囚车的奴隶带上来,展开了血腥的屠杀。
这女孩正是修离墨要射杀的那拨人里的一个,当日她还为了她顶撞修离墨,后来出现刺客,她被打晕掳走,接连发生让她措手不及的事,她也渐渐忘了那件事。
没想到这女孩会出现在琉玥王府,穿着光鲜亮丽,再没了当日的狼狈,难怪她没能一眼认出来。
那时她的脸黑漆漆,瞧不清面容,独独一双眸子无所畏惧,仿若仙童冷眼笑看凡尘俗世的权力争斗。
弦歌没想到在那污垢之后竟藏了这么一张不俗的脸。
如此不凡之貌,举手投足尽是尊贵之气,她岂会是奴隶这么简单?
见弦歌皱眉,脸上似乎喜色,女孩心里一沉,不安地扯了扯弦歌的衣袖,“姐姐怎么了?莫不是不喜欢嫣语?”
糯糯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撒娇,不似起初的清冷,弦歌心中顿时软成一团。
她对这样的女孩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没有,姐姐是太高兴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弦歌朝她笑笑。
“那就好,我还以为姐姐不喜欢嫣语呢。”小女孩目光落在弦歌高举的手上,然后乖巧地松开弦歌,退出她怀里。
“姐姐莫怪,嫣语太高兴了,所以忘了姐姐手上还端着东西。”
“没事。”这女孩知书达理,她煞是喜爱,随口问道:“你叫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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