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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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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话从薄唇里吐出来,不带一丝情绪。
千幽玥是他心尖上的人么撄?
若是,他为什么可以没有一丝温度地谈论她,可若不是,他何须费尽心思让她护她?
他的心思,她从来不懂,别说她了,或许世上根本没人能捉摸得透。
她知道他在慕幽韬光养晦,可从不知他竟在皇帝眼皮底下养了十万兵马,还将西陵世子夙玉庭收复了。
皇帝将他十万兵马歼灭之后,她为他的处境感到担忧,料定皇帝会朝他出手,顺势夺了他的权势,谁知她又猜错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竟暗中控制了修夜国,率领五千精英铁骑从边境三万大军的围攻中突破重围,随后修夜帝驾崩,他登基为帝。
要说修夜帝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偿。
修夜帝正值壮年,怎会无缘无故离世?恰在他回国之后?
朝中大臣纷纷怀疑,连城中都流言四起,可谁也挡不住他的步伐。
更诡异的是修夜帝已为君将近十年,还是太子时便有了侧妃,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未育有子女,而先帝其他子嗣,在修夜帝即位时,便被分派到各地为王。
他一死,帝位自然落到修离墨手中。
静妃死死攥紧衣袖,仰头看着面前伟岸的男子,眼眶酸涩,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奔涌出来,却叫她生生逼了回去。
“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皇后可是住在您心尖上的人?”她哽咽道,却不躲不避,得不到答案,她不甘心。
被人羞辱,当成棋子去为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守护另一个女人,她说什么也要问清楚。
自沐弦歌之事后,他当真想杀了她,可他却让人夺了她的清白,对女人而言,最痛苦的莫大于此。
他深知这一点,将世人的心思都摸透了,却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在心底,永远没有阳光照进的黑暗角落里。
面对他的残忍,她怎么还敢动心思?
“不是,朕不会动情。”背对着静妃,他一步一步走向龙案。
静妃苦涩一笑,果然,这男人怎会动情?
他将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心,以天人之姿,俯瞰众生愚昧之相。
人间的游戏,他看看便好,怎会允许自己也成为戏里的一角,供他人玩笑?
末了,静妃听到他似喃喃自语,“帝王无情,朕永远不会动情。”
挺拔的背影立在龙案前,他似乎又在望着那幅山河图,无尽的落寞笼罩在他身上。
静妃看痴了,心又忍不住为他而疼。
“那沐弦歌呢?皇上就真的没对她动一丝情意?”他那无尽的落寞从何而来,是高处不胜寒么?
静妃此话一出,白色的身影猛地一震,静妃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水眸落在他身上,恐他生怒,忙跪伏在地。
她怎么忘了,世人都传沐弦歌为他所杀,就算没有情意,可沐弦歌毕竟跟他做了夫妻,他亦真真假假待她,他再铁石心肠,恐怕在做戏的时候,难免带了几份真心。
触碰到他的禁忌,实属他油盐不进,她心里亦存了试探之意。
“苏禅衣,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拿你如何?”修离墨没有回头,很快恢复了常态,“饶过你一次,不代表会饶你第二次。”
她大抵是疯了,在被冷落后不管不顾,抑或是沐弦歌真成了她的心魔。
“皇上恼怒了?”她轻笑,“若心里没有她,皇上作甚恼怒?”
自回到修夜国,他一直淡漠如水,可曾发过火?
从来没有,这个认知让她恐慌。
隐忍了几个月的怒火、痛恨,在这一刻统统涌上心头,女人躺在男人身下承欢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女人的脸,是他爱的,可那男人却不是他。
那日他虽没亲眼所见,可在她离开后,他夜夜梦魇,全是她和夏弄影欢好的场景。
这几个月来,他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奏折、边关情报,一叠又一叠,累到倒床就睡,终于将那些画面逐出脑海里。
他以为自己忘怀了,苏禅衣再提起,他发现从来没有,那些恨掩埋在心底,不代表消失了。
他想转身将龙案上所有的东西都甩向苏禅衣,发泄内心压抑的怒火,可是诚如她所言,他恼怒了,她便知晓他的心思。
他终是没有大动干戈,只淡淡道:“朕不会对一颗棋子动心。”
“是了,所以皇上杀了她,没有将她带回来封妃。”苏禅衣坚信沐弦歌已死,若没死,那她到哪去了?
男人似乎默认了她的话,她话锋一转,“既然皇上当初狠下心肠,那郎寂又是怎么回事?”
“人人都道皇上提拔郎寂,是因为皇上有龙阳之好,看上了郎寂。可臣妾知道,郎寂面容与沐弦歌有五分相似。皇上这般待郎寂,莫不是有愧于沐弦歌,后悔当初将她杀了,所以就将这份愧疚补偿在与她相似的郎寂身上?”
她初闻新君破格提升一内侍,两人之间还传出风言风语。
他对女子不动情,难不成真如众人所言,因他爱的是男子?
她心中恐慌,便亲自会一会郎寂,谁知竟见到一张熟悉的容颜,她起初震撼,以为见鬼了。
这疑团藏在她心中,她不敢亲自问他,每次见到郎寂,她都恨不得刮伤他的脸,面上却还要陪笑。
今日,她已得罪了他,索性放肆到底。
看看他究竟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让她守活寡,日日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在深宫里争权夺利,还要替他守护另一个女人的纯真,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静妃这次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自欺欺人,却被她戳破,让他情何以堪?
“郎寂!”
声音洪亮,越过她,传到了殿外。
郎寂走了进来,“皇上。”
立在静妃身后,他抬头看向负手而立的男人,眉梢掠过静妃。
见静妃跪在地上,微微讶异。
“送静妃回宫。”男人的声音起了波澜,郎寂在他身边伺候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遇见。
都以为这男人永远不会发怒。
这静妃究竟如何惹怒了新君?
郎寂目光带着审视朝静妃看去,却兀地对上静妃怨恨的眸子,似是恨不得撕裂了他。
郎寂一震,他没得罪过静妃,静妃为何如此恨他?
莫不是听了宫中传言,以为他和皇上不清不楚,故而恨他?
这可真冤枉,他和新君清清白白,却被人误解,他倒是没甚名声,可新君却委屈了。
“奴才尊旨!”郎寂上前要扶起静妃,她却冷笑着拂开他的手。
“传旨下去,静妃以下犯上,触怒龙颜,罚她到寺庙面壁思过三个月。”
临出门前,修离墨下了旨意。
静妃猛地顿住,脚下趔趄,差点被衣裙绊倒。
寺庙,又是寺庙?
青灯古佛就能洗去她身上的情爱了吗?
她早就罪孽深重,连佛都无法救赎她。
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哪里还有回头的机会?
真的很好,他又一次捏住了她的软肋。
明知她厌恶寺庙,先前在慕幽被囚禁太庙,身子受辱,这是她最不堪的事,他却非要用这种责罚来让她记住她的不堪。
她苏禅衣就是因为被宫人发现和侍卫通奸,所以失去荣宠,被永生囚禁太庙。
郎寂亲自将静妃送回宫殿,顺带传了旨意。
一时间,后宫都知道静妃触怒龙颜,被罚面壁思过。
三妃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巴巴去养心殿,不然落得这下场的就是她们了。
回到养心殿后,郎寂进了殿内。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看要不要传膳?”
修离墨从折子堆里抬起头来,凤眸落在郎寂身上。
郎寂对上他微沉的眸色,心里咯噔一响,以为自己惊扰了他,忙低头掀袍,正待跪下请罪。
却听得他道:“抬起头来。”
郎寂颤微微地抬头,身子微躬,目光却不敢停留在新君俊美的脸庞上,有些飘忽不定。
修离墨眸中闪过复杂,手中握着的御笔“啪”地折断,黑色的墨汁大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出一大片,缓缓化开。
“皇上恕罪。。。。。。”郎寂听得那一声脆响,又见男人眸中似起了怒火,便跪地求饶。
“出去吧。”修离墨看着郎寂磕头,一声声脆响击打在地板上,很快便红肿,在白皙的脸上煞是碍眼。
他心里畅快了些,淡淡道:“出去吧。”
郎寂像历经了一番劫难,打颤双腿,转身之后,却又回归头来。
“皇上,那晚膳。。。。。。”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郎寂以为是自己惹恼了新君,新君才不悦,他并不敢有怨念。
再者以前宫里的人都不把他当人看,是新君让他重生,让他有了尊严,不再像狗一样活着。
“传吧。”修离墨站在地图前,淡淡道。
郎寂出去后,他伸出右手,纤长的食指从地图上划过。
从修夜划到月漠,随后又拐弯,朝慕幽而去,最后停顿在夏川。
☆、第三百七十七章 会不会怀了双生子
夏川皇宫,长乐宫。
“娘娘,入秋了,晚间夜寒,多披件衣服吧。”啊素手里捧着一件白色披风,款款迎向殿门口。
被唤作娘娘的女子一袭月白色长裙,正从殿外走进来,长发披散在身后,湿漉漉地滴着水。
清丽的容颜若出水芙蓉,带着热气熏染后微红的云朵,眉眼柔和,水眸清冷。
她身后随了两个粉色宫装的婢女,再看啊素,一袭青色宫装。
啊素是长乐宫的姑姑,统管长乐宫一众宫女、太监,更是皇后的贴身侍婢,皇后跟前的红人偿。
这女人正是夏川当今圣上的皇后,亦是让修夜帝君恨入骨髓的女人,慕幽国曾经唯一的公主沐弦歌。
弦歌刚沐浴完毕,随手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将披在肩头的干布拿开,递给身侧的婢女。
“啊素,你也别忙活了。”弦歌看向眼前的女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相貌不俗,却整日板着脸,做事一丝不苟。
啊素将披风披到她身上,“娘娘,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弦歌无奈,裹了裹披风,往里走去。
“娘娘,下次别沐浴这么久了,当心着凉。”啊素跟在身侧念叨。
得亏弦歌性子稳重,不然叫她日日烦扰,非发怒不可。
“好,下次不会了。”弦歌懒得跟她辩驳。
殿内的一众婢女见弦歌敷衍了事,纷纷捂嘴偷笑。
娘娘哪次不是随口答应,到了第二日又忘光光,依旧在浴池里呆半晌,姑姑也无法,总不能进去将娘娘拖出来。
弦歌说一套做一套,啊素也无计可施,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她知道娘娘性子好,若换做其他主子,谁让她一介奴仆多嘴?
她打心底心疼娘娘,说句放肆的话,她将娘娘当成了亲妹妹来看,才会啰里啰唆。
“行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弦歌见一众婢女低头闷笑,啊素面色微恼,笑骂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就知道欺负啊素,当心啊素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本宫可管不着。”
啊素虽严厉,可还真未处罚过婢女,平日里也随婢女瞎胡闹,反正弦歌日子苦闷,看到她们打打闹闹,心也宽了些。
啊素就是看她郁郁寡欢,才纵容婢女无法无天,逗得娘娘一乐也好。
她们放肆惯了,听闻弦歌的话,非但没收敛,反而笑得更欢了。
“行了,都下去,别耽搁娘娘休息。”见弦歌露出疲倦之色,啊素抬眼看向一众婢女。
众人立即噤声,纷纷退了出去。
别看啊素纵容她们,她若开口,众人也敬重她,不敢再多言。
弦歌掀起珠帘走了进去,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啊素取来干布垫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乌黑的长发。
“娘娘,别怨奴婢多嘴,您就是不忧心自己的身子,也该为腹中的孩子想想才是,您夜夜泡在浴池里,若是不小心着凉了,日后苦的是您肚子里的孩子。”
啊素边说,目光边落在弦歌隆起的小腹上。
弦歌低眉,颇有感触地伸手覆上肚皮,眉眼柔和,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好,听你的。”
她的声音柔和静美,啊素听着一阵恍惚。
娘娘怀孕七个月,可瞧这肚子,分明像八/九个月的临产孕妇。
“娘娘,您说您这腹中会不会怀了双生子?”啊素好奇地看着她的肚子,一贯冷硬的声音也带了丝柔和。
弦歌蓦地顿住,抬头看向啊素,“会么?”
“奴婢觉得靠谱。”啊素点点头,难得见她如此兴奋,“听闻民间的郎中说,孕妇肚子若比寻常孕妇大,且孕吐厉害,十有八/九就是了。”
想起娘娘起初怀孕,孕吐可真叫那厉害,吃什么都呕了出来,每日喝点清淡的汤水。
可娘娘性子倔强,知道不吃东西熬不了多久,便死命吃东西,吃下去又呕出来,反反复复,把人折腾得骨瘦如柴、精神不振。
连太医都说娘娘身子虚弱,恐胎儿会滑掉,危及大人性命,娘娘硬是咬牙挺住,执意要生下孩子,连皇上也劝慰无果,为此两人大闹一场,皇上愤然离去。
那段时日娘娘受尽了苦头,皇上又冷落了她,都说母凭子贵,这孩子却让皇后失宠,后宫的妃子都等着看她笑话。
所幸过了段日子,皇上倒服软了,不然娘娘如今的日子会更难熬。
啊素以为弦歌会开心,哪料她突然苦涩一笑,“若是双生儿,要了我这条命,我也甘愿了。”
“呸呸呸。。。。。。”啊素变了脸色,“娘娘就爱说胡话,娘娘是有福气之人,怎尽诅咒自己?”
弦歌笑而不语,轻轻闭上眼睛。
啊素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良久,弦歌竟浅眠起来,啊素听见轻微的喘息声,摇头轻笑。
娘娘这性子,不争不抢,每日关在长乐宫,也不到各宫走动。
太后那颇有微词,全叫皇上挡了回去,说娘娘身子虚弱,又怀有身孕,若不慎跌倒,那这龙嗣就岌岌可危了。
皇上而今可还未有子嗣,太后就盼着娘娘肚子里这一个,闻言,自然交代下来,皇后不必去请安,也下旨禁止各宫来走动。
唯一的皇嗣,她当然要保护好,谁知那些女人怀了什么鬼胎,会不会毒害她的孙儿?
梦里,弦歌在迷雾中行走,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静得诡异。
突然,前方隐隐可见一道月牙色身影,熟悉得让她差点痛哭出声,她忍着心悸,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就在指尖要触摸到他的时候,他蓦然转身。
一张血淋林的脸,双眸紧闭,唇色泛白,直挺挺朝她倒来。
啊素替她擦干头发,起身将干布挂在屏风上。
回来便见她脸上汨汨流出冷汗,口中喃喃有语,似做了噩梦。
啊素一惊,忙摇晃她,“娘娘快醒醒,娘娘。。。。。。”
连唤了几声,弦歌才幽幽转醒,迷离的双眼犹带泪滴,梨花带雨,美人落泪都不及她欲泣还休之美。
“我。。。。。。”弦歌怔怔地看啊素,见她醒来,啊素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做噩梦的毛病倒是没变,每隔几日就来一次,倒是忒吓人。
“啊素。。。。。。”弦歌还处在噩梦的余惧里,眼前又冒出那张脸,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扑进了啊素的怀里。
啊素不习惯与人亲密,僵着手抚了抚她的脊背,“奴婢在。。。。。。”
她嘴笨,不会说话,弦歌倒没落泪,窝在她怀里良久,情绪慢慢缓过来。
“啊素,你回去休息吧。”弦歌抬头,便自顾自俯身穿鞋。
啊素替她铺好床,又落下帐子。
“娘娘,奴婢不累,让奴婢陪着您吧。”啊素不敢放她一人,她怀了身孕,方才又做噩梦,夜里身边没人伺候,若出了事就追悔莫及了。
弦歌撩起帐子进去,低声道:“啊素,你在这里我会睡不着,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事的,夜里有事我会叫你。”
啊素拧不过她,便退了出去。
临走前,弦歌交代将烛火熄灭了。
她喜欢黑夜,看着窗外迷蒙的夜色,会让她很安心。
从怀孕后,她便嗜睡,这会儿子刚躺下,瞌睡虫又一***袭来,很快便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清幽的竹香味,风从帐子隙缝里钻了进来,挟裹着危险的气息。
她的睡意顿时散去,猛地支起身子。
“谁?”
月光从窗口流泻进来,临近中秋,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广漠的天际带上了迷幻的色彩,显得月亮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窗口处,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来人的容颜。
可弦歌目光一触上那身影,身子便剧烈颤抖,她瞪大眼睛,犹自不可置信,伸手揉了揉眼睛。
那身影依旧没有消失,反而朝床榻步步逼近。
竹香味随着纱帐飘动,丝丝沁入她的鼻中,沉稳的脚步声踩踏在地板上,她的心也随之乱了节奏。
“你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待那身影距离床榻不远处,弦歌猛然回过神来,厉声呵斥。
那人没被她吓倒,脚下未停,这次却放小了步子,放慢了速度。
似乎为了让她心里恐慌,他不急着露面,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折磨她的心灵。
弦歌缩进角落里,张了张嘴,终是没喊人。
一阵劲风迎面扑来,纱帐突然飞扬而起,像舞姬手中游龙般灵活的丝带,拉出滚滚波浪,如千潮涌动。
屋内并不暗,她清晰地看到纱帐突然爆裂,瞬间化为粉尘,如人间四月芳菲,凋零落地碾为泥。
一张淡漠俊美的脸如同天神般,慢慢入了她的眼睑,纱帐碎片还在飘落,那张脸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带着丝丝诡异。
“你。。。。。。”弦歌震惊地看着眼前那张完美的脸,从他的身影,她早便猜出是他,可他的脸不是毁了吗?
她多少次抚摸过那张脸,手下的触感没错,他绝对没有易容。
现在换了一张倾城之姿,轮廓依旧冷硬,眉梢却带着讥诮,薄唇微微翘起,眉目如冰。
他满意地看着她惊愕的脸庞,眸光下移,隆起的腹部让他瞳孔剧缩,丝丝杀气从幽深的帘幕里撕开。
弦歌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腹部,猛地回过神来,不安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孽种?”他淡淡道,眉梢轻挑,却是他这不愠不火的姿态才最让人心惧。
“你疯了?”弦歌咬牙低吼,“这里是夏川皇宫,你堂堂修夜君擅闯他国皇宫,若被抓住,你。。。。。。”
“如何?”修离墨打断她,“死么?”
凤眸依旧死死盯着她的腹部,眸色无波无澜,弦歌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他那眼光让她心惧,这孩子万万不能有事。
他这么残忍,偷潜入宫定是为了报复她,好死不死,还让他看到她大着肚子。
他会不会伤了她腹中的胎儿?
想到这里,弦歌脸色一白,覆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
“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谁料修离墨却突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弦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双唇轻轻战栗。
“几个月了?”他淡淡道,声音似乎挟裹了一丝颤抖,轻轻撩动她的心弦。
弦歌缩了缩脚趾头,夜有点冷,她所有的神经紧绷到快要断裂,才佯装轻快。
“七个月,算日子,应该是在客栈的时候怀上的。”
弦歌知道他的意思,他怀疑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这时候,弦歌倒想知道,她若说是他的孩子,他会如何,相信么?
可是不行,她没那胆量。
他没有出声,掠了她一眼,眸光也是不动声色,却淬厉得像一把最锋利的刀,隔着那朦朦的夜色,他在看她。
弦歌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敢喊人,也不敢动。
良久,她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漠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低头想了想,眸光一亮。
“啊影这会儿子该过来了,你还不走么?”
本以为他听到啊影来就会离去,谁知她小看了他。
见他俊脸冷峻,眸中的讥讽之意浓郁。
“噢?他么?”他现在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不管她说什么,他的情绪都被掩藏得深沉。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刚去了昭阳宫。”修离墨玩味儿地咀嚼,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逡巡而过。
朝阳宫,凉月的寝宫。
可他怎么知道?
他竟然对皇宫这么熟悉么?
连啊影的行踪他都清楚,难怪他能找到她。
弦歌低低一笑,抬头看向他,“修夜君,那你深夜擅闯本宫的宫殿,究竟想干什么?”
修夜君?
修离墨眸色转深,这会儿子倒生分了?
想撇清关系?
修离墨突然俯下身子,他生得高大,手臂又长,一下便擒住她的下颌。
俊美如斯的脸缓缓靠近,熟悉到骨子的气息让她每呼吸一下都觉得肝肠寸断,相思入骨。
她扭头,却被他使劲掰了过来,细嫩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她眉宇轻皱,他却笑得极为畅快。
一团黑影笼罩在她身上,慢慢夺去她的视线,她想伸手去拍打他的手,才抬起,兀地想起自己怀有身孕,忙紧紧护住腹部。
他感觉到她的迟疑,眸子低垂,落到她紧紧捧着的肚子。
弦歌又惊又怒,背后抵着冷冰冰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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