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闲_琴瑟花-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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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嬷嬷也看到了凌霜院的萧瑟，轻问道：“银霜炭够吗？有了炉子，可要多用不少的炭？”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屋里的白炭都没用，到时候拿来熬东西，给小姐补补。”
　　安青也没办法，现在郡主府的人，把她们主仆二人卡得很紧，用度都是刚刚好够用，知道能过得去，小姐也不会计较。
　　李嬷嬷想了一下说：“那我等几天，就把东西放在，谢老爷的东西里，一起捎进府。我再让君少爷送点上品燕窝，你用小锅在炉子上熬了，每天给小姐喝一盅，比什么都好强。”
　　“好，那就麻烦嬷嬷了。”安青感激的说，要不是每每李嬷嬷打着木神医的旗号，怕不是那么容易进得了郡主府，那她们主仆更是连送信的人也没有了。
　　没几天，谢老爷给谢怡心带的东西就到了，明慧郡主也没看单子，直接让人送到了凌霜院。
　　谢怡心看见里面，有个精巧的青铜方炉，笑着说：“爹爹这送的是什么？烤火还是灶台？”
　　“小姐，听说这就是，关外那些游牧的人，用的炉子。可以烤火，还可以熬点东西，你看我们可以用它熬燕窝，你每日吃上一盅补补身子。”
　　安青很兴奋，君少爷把一大包上品燕窝，夹在东西里，够小姐用上一月的了。
　　谢怡心也没有推拒，她要养好身体，等着昭武哥哥和师父回来。
　　除夕之夜，明慧郡主虽百般不愿，可杨尚书坚持送走了清儿，只让谢怡心参加除夕家宴。
　　大家沉默的用过了家宴，在正堂里各自喝茶守岁。
　　“大嫂，大哥他们打了胜仗，明年一定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说不定能封侯呢！”杨昭文看母亲和大嫂一直无话，找话来说。
　　谢怡心温婉一笑：“只要昭武哥哥平安顺遂就好，边关苦寒，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没想过要他去挣爵位。”
　　“昭武不错，男子汉大丈夫是该建功立业，征战沙场！圣上经常提起他，说他眼光独到，作战勇猛，阵法布局精妙，是我们大盛的新一代战神！”杨尚书兴致颇高，和他们聊了起来。
　　杨昭文也与荣有焉的说：“是啊！大哥大破契丹蒙古营的事，京城谁人不知？”
　　明慧郡主也高兴的说了几句，一家人气氛融洽的说着杨昭武，可谢怡心脸上带笑，心思却飘得很远。
　　他们口中那个八面威风的英雄，真的是她的昭武哥哥吗？
　　潼关城里，此时此刻大家也是欢聚一堂，酒过三巡后，杨昭武主动去巡视城楼。
　　杨昭武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寒风凛冽暗红色的砖墙上，隐约还带着血的腥味。
　　苍山月如钩，大雪遍荒原。

　　☆、第四百六十一章杂事繁多

　　明年开春后，就要夺回玉门关和镇远关，按圣上之意，这次要把契丹打到臣服，才能震慑四周邻国。
　　犯我大盛者，虽远必诛！
　　杨昭武想着，就心潮澎湃，能建下如此功绩，足以青史留名，记载在大盛的功勋堂内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求，纵横沙场，马上封侯，封妻荫子吗？自己都快实现了。
　　只是心心，怕要再多等一年，他才能回去了，还好他和心心还年轻，再多两年也不晚。自己新婚不久就离家，在家时没好好照顾心心，只能等以后回去，好好弥补她了。
　　只是心心这个笨丫头，当真生气了吗？如果郡主府不方便，她完全可以托君非凡送信啊？为什么会只字片语全无？
　　寒风呼啸而过，没人回答杨昭武，男儿建功立业，妻子望眼欲穿。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出征的第二年，杨昭武就带领大盛军队，收复了玉门关，镇远关。又带领大军，一路追击到草原深处，蒙古铁木奔已经向大盛递了降书，俯首称臣。
　　而耶律隼在那年九月，那场阴山大决战中，被杨昭武击败，带着残兵败将退到塔干湖一带。那里山谷众多，山高林密，又到了严冬，一时不好搜索，只有等来年再说。
　　冬去春来又一年，转眼之间就是杨昭武出征的第三年。
　　五月初，天月带领一队精锐队员，出外搜索耶律隼的行踪，匆匆回玉门关来报：“回大帅！在塔干湖捧月沟一带，发现耶律隼的踪迹！”
　　“捧月沟？”杨昭武负手走到羊皮地图下，抬头仔细看地形图。
　　曾浩英走上前去，认真的看过后说：“大帅，捧月沟地势高，旁边的野牛沟和红枫谷，都有很深的淤泥，不好攻上去。”
　　“那耶律隼他们，又是怎么上去的呢？是有什么捷径小路？还是他们有能在淤泥上行走的法子？”杨昭武皱眉道。
　　天月回答道：“属下在阴山南麓，发现青狼带一队人，乔装打扮成一个小部落，去草原集市上换盐和其它东西。跟踪到捧月沟附近，就消失不见了，属下估计，应该是有绕开烟泡的小路。”
　　杨昭武沉默了一会，对天月说：“捧月沟不大，跟随耶律隼的约还有几千人，每天的粮食就很困难，他们一定会四处觅食，你派人到处设伏，看看他们究竟是如何进山的。”
　　“是，大帅！”天月领命很快下去安排。
　　杨昭武转而又对曾浩英说：“你看捧月沟两端，分别可以通向蒙古方向和沙漠地带。你带五万人，埋伏在蒙古科尔沁，以防耶律隼重新逃到蒙古草原。”
　　“那沙漠那方呢？”曾浩杰觉得杨昭武应该坐阵玉门关，而派其它人去守沙漠。
　　杨昭武微微一笑，哪怕在全是糙汉子的军营，就连曾浩英都胡须拉碴，他依旧衣冠整洁，下巴洁净，英武帅气儒雅如世家公子。
　　惹得潼关城里的少女们，哪怕知道杨昭武已经成亲，也一个个春心萌动，自荐枕席的不在少数。
　　“子岚的箭伤早好了，让他带五万人在那里守着。如果耶律隼要逃往沙漠，就让他出了那口气，毕竟他差点就死在耶律隼手上。”杨昭武淡淡的说，可以想象到时候莫子岚有多兴奋。
　　曾浩英也是一阵后怕，对杨昭武笑道：“大帅，当时我也吓着了，还以为子岚熬不过了，幸好妍儿有七花玉露丸，要不然虎子怕都见不到他爹了。”
　　“这也是缘分，我出征心心都没救命药给我，没想到却便宜了子岚。”说笑间杨昭武又有点郁闷，这三年，他写了很多信，心心却一封也没回过。
　　曾若妍的信，她倒是要回，可总是寥寥数语报个平安，里面也从不提他只言片语。就连曾若妍向端敬公主打听，端敬公主都只说心心深居简出，一切尚好。
　　心心，你究竟好不好呢？杨昭武不知道，也不相信军营里偶尔的传闻。
　　那些传闻说，谢怡心和君非凡旧情复炽，明慧郡主没有办法，只能将她困在郡主府。杨昭武不愿相信，也确实不信，一切都等他回去再说。
　　杨昭武时常思量，谢怡心在郡主府里，一切尚好，只是最近神思怠倦，总有疲累之感。还好她每日的燕窝从不间断，各种其它补品也时有进补，所以才勉强保住好气色。
　　朝廷上这几年，格局变化不大，后宫韦妃重又成为韦贵妃，靖王更加受圣上重用，隐有储君之相。
　　木神医还是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天二和天七已经把青城山翻了无数遍，还是一无所获。只是他们不愿放弃，依旧在崇山峻岭里寻找，不找到木神医，绝不放弃。
　　京城靖王府内，靖王和幕僚们，已经安排好了一些部署，争取在征西大军班师回朝之后，就定下太子之位。
　　“可惜本王身为皇子，聘沙场，建功立业！”靖王知道，耶律隼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杨昭武抓住耶律隼，无论生死，他都立下了不世之功。
　　一个幕僚笑道：“君臣有别，王爷只用指挥就好，何必亲上前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另一个幕僚恭维道：“潼关战事一打就是两年多，多亏了王爷在京城调度。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杨昭武才能立下奇功。”
　　“本王这些年，承蒙父皇信任，先后在户部和兵部做事，只能做好战事保障工作，以期大盛早日太平，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
　　靖王言行有度，举止高贵，又忧国忧民，半数上的朝臣都已经投靠了他。而圣上对他的宠信愈深，已经把一部分朝事，交给了靖王处理。
　　特别是去年冬天，圣上染了场风寒，缠绵了龙榻半月之久，后来病愈后，精神也大不如前，处理朝事的心，也不如了以前积极，慢慢的下放了不少权利。
　　“王爷心系苍生，老朽等佩服至极！”
　　“王爷胸怀宽广，实乃百姓之福。”
　　“王爷之心，可昭日月，我等一定协助王爷，创一个盛世家园！”

　　☆、第四百六十二章往事如烟

　　靖王礼贤下士，亲自送走了这批幕僚。
　　他回书房途中，意外看到，久未露面的竹嬷嬷，站在廊下对他微笑。
　　“见过王爷。”竹嬷嬷含笑行礼说道。
　　靖王略挑高剑眉，试探的说：“竹嬷嬷，今儿怎么愿意出来走动了？”
　　“老婆子是来向王爷辞行的，我要离开王府了。”
　　竹嬷嬷挽着寻常的圆髻，只插了支银簪，看起来就像寻常老太太。
　　靖王挥退众人，低声道：“是师太有什么吩咐吗？你不要学梅嬷嬷，我会护着你的。”
　　“有王爷这句话，我白竹也没枉过这一生。不是师太，是我自己想出去走走。”竹嬷嬷望着器宇轩扬的靖王，自己一生了无牵挂，还能有人惦记，很是欣慰。
　　靖王不解的问：“竹嬷嬷是想去那里？回老家吗？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老家？老婆子自小就被卖给人牙子，几经转手，早不知道家乡何处。后来奴婢得了重疾，被人牙子扔在路边，是师太救了奴婢，给奴婢姓名，奴婢曾发誓要一生追随师太。”竹嬷嬷想起以前的岁月，也觉得如白驹过隙，仿若一眨眼。
　　靖王静静的看着竹嬷嬷，她在王府也算养尊处优，又一生未嫁，看起来也就不到四十，此时她脸上泛起红晕，显然想到了些美好的回忆。
　　“那竹嬷嬷，你想去哪里？”靖王舍不得，舍不得从小到大，对他最好，伴他最久的人离开。
　　竹嬷嬷笑了笑，不自觉的用手抚了抚鬓角，轻声的说：“奴婢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王爷顺风顺水，有没有奴婢也能心想事成。奴婢想为自己活一次，做件事。”
　　“竹嬷嬷你到底想做什么？”靖王也很好奇。
　　竹嬷嬷略停了一下，轻声的说：“我想去益州，我想去找他，无论生死，我都想离他近点。”
　　“益州？你是说木神医？你认识木神医？”这是靖王，绝对没有想到过的事和人。
　　竹嬷嬷看着靖王，师太一直瞒着他木神医的消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木神医的真实身份。她就要走了，就违逆王妃一次吧。
　　“王爷，师太和木神医很早就相识，奴婢有幸也认识木神医，他是师太的梦魇，也是奴婢遥不可及的梦。他们都说木神医死在青城山了，但我不信，他不可能会死在哪里，我要去找他。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你一定不要小看他，哪怕你已经荣登大宝，你也要记住。”竹嬷嬷走近几步，基本是附耳说道。
　　靖王更加疑惑：“为什么？没了父皇，他什么都不是。”
　　“不，就算你登上高位，他不同意，你也很难坐稳。因为，木神医就是战神王爷。”竹嬷嬷最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靖王。
　　靖王大惊失色：“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是？”
　　“千真万确，竹嬷嬷不会骗你，除非木神医死在青城山，否则你就要尽快离开京城，师太做的事一旦被他发现，大家都活不下来。”竹嬷嬷已经没什么好隐瞒了，干脆把最坏的结果，告诉靖王。
　　靖王对师太和战神王爷的恩怨，略知一二，只知道战神逼死了父王，害得母妃容颜尽毁，隐姓埋名龟缩在广化寺。
　　他从小就知道，要为父王报仇，要夺了皇位，为父王正名。
　　“竹嬷嬷，既然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但你要把当年的旧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我。否则万一木神医回来，我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纠葛，也许就送了性命。”靖王低声问道，希望能了解事情的原委。
　　竹嬷嬷想了一下，觉得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就和靖王进了书房，把旧事以客观的角度，讲了一遍。
　　从师太最先救回了战神，结果战神却和师太的师妹木婉儿相恋，到后来师太对战神下药，却被南安王误食，导致失身南安王。
　　最后师太嫁给了南安王，又趁战神出征之时，害死了木婉儿的父亲，又害死了木婉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到最后战神知道后，南安王受了盛怒的战神一剑，换了七天时间，体面安排王妃后事。
　　南安王瞒天过海，用毁容的代价，将王妃和白菊相换，再将王妃安排到，受过他大恩的广化寺主持手上。言明只要师太一天不出寺，其它都随她愿意后，就自尽于府上，彻底打消了战神的怀疑。
　　结果在广化寺的师太，却意外发现，自己已经有孕在身，后来经过策划，与来广化寺修养的九皇子调包，就是后来的靖王。
　　最后竹嬷嬷说道：“王爷，当年战神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为他只知道木婉儿父亲的死，和师太有关，导致了木婉儿难产而亡。却不知道木婉儿本来不会死，是师太灌下了活血化瘀汤，才大出血而亡。所以如果有一天木神医知道了原委，你知道后果吗？以他恩怨分明的性子，你和明丹郡主都不会幸免，会一同为木婉儿陪葬。”
　　靖王这才知道，原来当年曾经发生过这么多事。
　　父王不是战神逼死的，而是为母妃而死，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师太所说报仇一说，只是让自己做复仇的工具罢了。
　　“那木神医消失在益州，也是师太的手笔？”靖王木然说道，十多年坚持的信念，现在突然发现，当年之事难分对错，他只是个意外而已。
　　现在看来，母妃因为嫉妒，做错了事，而父王为了母妃，甘愿赴死。木神医也没有赢，他痛失妻儿，一个人孤寂一生。
　　“是的，是师太将木神医骗去益州，本想木神医折戟益州，就送圣上归天，让你登位。结果木神医消失在青城山，反而让师太投鼠忌器，而不敢硬来，只等圣上主动传位于你。这样哪怕有一天，木神医回来，也不会起疑。”
　　竹嬷嬷干脆把所有的事，都摊开来说，将她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靖王。
　　“原来如此，那竹嬷嬷，你为什么还要去益州？”靖王真舍不得竹嬷嬷走。

　　☆、第四百六十三章塞外近况

　　“奴婢虽然觉得，木神医不会死在青城山。可天卫们已经在青城山找了快三年，还没有找到他，说明他也许真的不在人世了。我想去他最后去过的地方看看，也许就在那里终老。”这是竹嬷嬷最真实的想法。
　　靖王点点头，木神医就是竹嬷嬷一生的梦，她老了，想最后留在梦最近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自己午夜梦回，不是也常看见谢怡心吗？
　　“那竹嬷嬷，你答应我。如果木神医真死了，你留在那里也无妨，如果你发现木神医还没死，就算为了我，传信回来，好吗？”靖王对竹嬷嬷的忠诚，完全相信，也理解她对木神医的感情。
　　竹嬷嬷笑了笑，脸上的点点皱纹像朵盛开的菊花，她点点头：“他虽然是奴婢的梦，但王爷才是奴婢要效忠的对象。”
　　靖王留恋的看了竹嬷嬷一眼，轻声说：“去吧，竹嬷嬷。我希望你回来，又希望你不要回来，你要保重，我的孩子还希望你能来带。”
　　竹嬷嬷笑中带泪，点头道：“如果有了小王爷，奴婢还没找到他，奴婢就回来。”
　　靖王轻轻将竹嬷嬷拥进怀里，拍她有点消瘦的背，最后放开她，目送竹嬷嬷远去。
　　第二日，广化寺的慈原师太就接到，白竹离开靖王府的消息。
　　“师太，我们是否要拦下竹嬷嬷？”白莲回禀道。
　　慈原师太拿着念珠的手，顿了顿轻声说：“不用了，她也是个痴人。已经快三年，他都没有消息，让她去悼念一下也好。”
　　“是，奴婢知道了。塞外耶律隼传来消息求救，言语隐有威胁之意。师太，您看？”白莲规规矩矩低头回到。
　　慈原师太微微一笑：“无所谓，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死人不会说话。”
　　“是。”白莲悄悄退下了，留下慈原师太一个人在禅房。
　　慈原师太手中的念珠，转着转着，突然停了下来，窗外的石榴树枝繁叶茂，天空湛蓝高远。
　　阿竹，你最终还是想离他近点吗？他是你的梦，何尝不是我曾经的梦。只是我亲手埋葬了这个梦，而你，现在又将去追寻你的梦。
　　塞外，牧草青青，天高云淡风轻。
　　捧月沟里，耶律隼站在山巅，眺望着一望无际，青青的草原。
　　他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原本邪魅不羁的脸上，也已经染了风霜。
　　自从兵败后，他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就败了呢？
　　哪怕后来大盛增了兵，也不过才五十万人，自己足足七十万，怎么就败了呢？
　　战场上，他和杨昭武正面对决过一次，千军万马中，他持噬魂弯刀，杨昭武持烈火枪，两个对决了三个回合，并没有分出胜负，就被两方的大军冲散。
　　可杨昭武的圆刃阵太厉害，先用双雁阵包抄，切断了契丹和蒙古军的联系，最终将契丹的大军，分得七零八落，然后再各个击破。
　　耶律隼的身边，只剩下忠诚的黑狼卫，其余的人有些投降，有些人回归了自己的部落。三叔耶律兀的小儿子，另外拉起大旗，重建了个契丹王室，将他逐出了王庭，重新归顺了大盛。
　　眼看一番雄图霸业，就折戟在了潼关，耶律隼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三十多年前，他叔祖尚且能攻破潼关，直入中原，为什么他现在天时地利占尽，却败了呢？
　　其实这么久之后，他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大盛朝一定是知道了，他要提前进攻潼关的消息，所以莫子岚，才把玉门关和镇远关的守卫，都撤回了潼关。
　　否则玉门关和镇远关那十万人一死，在自己车轮战的密集攻势下，潼关等不到杨昭武来，就该必破！
　　而自己明明射中了莫子岚，他却没死，也是大大出乎耶律隼的意外，是天意？还是他命有福星，命不该绝？
　　杨昭武来得太快，大盛朝的准备也太充分，自己的行动完全没有突袭的效果，而莫子岚不合常理的防守，杨昭武行军布阵的老练，也是胜负的关键。
　　耶律隼只能长叹一声，时不奈我何！
　　“少汗，乌兰可敦又去找青可敦的麻烦了，属下们拦不住，您快去看看。”一个黑狼卫急急禀报道。
　　耶律隼黑沉着脸，斥道：“胡闹！”遂下山，往大帐而去。
　　还没走到山腰平坦的大帐旁，就听到乌兰尖锐的怒骂声：“清媛你个贱人！滚出来！你们大盛人，害得耶律隼落败至此，你还好意思恬不知耻的躲在这里！滚出来！”
　　“乌兰，你在这里闹什么闹！”耶律隼走过来，呵斥道。
　　乌兰格格看见，耶律隼还护着清媛，更加生气，叫嚷道：“耶律隼，要不是我哥哥暗中送粮食过来，你们早就饿死了！我不想看见那个扫把星，今天有她就没我！”
　　耶律隼胡须下的脸庞涨红，这捧月沟是他幼年躲避三叔追杀，无意间发现的一个逃生之地，他曾发誓他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没想到现在，他不仅又躲了回来，还要靠女人养，被女人威胁。
　　“来人，送乌兰可敦回蒙古，让她回去继续做蒙古格格！我耶律隼消受不起！”耶律隼冷着脸，沉声说道。
　　乌兰格格没想到，到了如今山穷水尽的地步，耶律隼还护着那个贱人！
　　她尖叫道：“耶律隼，你要是早听大哥的，将清媛那个贱人绑在阵前，或杀她祭阵，大盛怎敢轻举妄动？她不是大盛郡主吗？她不是和杨昭武还是旧识吗？让她去求杨昭武……！”
　　“啪！”耶律隼一耳光打在乌兰脸上，怒道：“送她滚！”
　　青狼赶紧劝道：“少汗，现在风声鹤唳，送走乌兰可敦并不合适，她也是为少汗分忧，少汗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少汗，乌兰可敦对您是真心实意的，您别赶她走。”哈赤三大五粗，但也不是莽撞之人，他也知道乌兰可敦是真心爱慕少汗。
　　不像呼衍可敦和叶赫可敦，在少汗兵败时，就带着自己部落的亲卫，退回了自己的部落，对少汗撇开关系，划清界限。

　　☆、第四百六十四章四方众相

　　“唰”大帐打开，清媛缓缓走了出来。
　　“少汗，乌兰可敦只是心情不好，说了我几句，也没什么大事。还是让她回去休息了吧！”
　　清媛淡淡说道，一身契丹服饰的她，看起来娇小玲珑，又略显柔弱，只是高高耸起的肚子，有点突兀。
　　耶律隼看向乌兰可敦，乌兰恨恨瞪了清媛一眼，转身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守卫们各尽其责的站在一旁，耶律隼往清媛走去，轻声问：“怎么样？孩子没有折腾你吧？媛儿。”
　　“没有，他很乖，少汗进来坐坐歇息吧。”清媛将耶律隼迎进帐中。
　　耶律隼看见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