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闲_琴瑟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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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丹郡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契丹人？契丹人去弥勒寺干嘛？是耶律隼不甘心，想去掳走谢怡心？早知如此，那自己又何必派人去杀？谢怡心真落入耶律隼手里，怕是生不如死，自己也不用赔上陈氏兄弟的命。
　　她稳了稳心神，扯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想着，既然叫了君非凡回来问话，自然要替他护住心上人。没想到那契丹人如此凶残，陈氏兄弟武功不弱，还有宋七，他们是如何死的？尸体呢？”
　　莫子岚回道：“姨母，我仔细检查过。陈氏兄弟是被抓后自尽而死的，宋七是被杀。”
　　“那契丹人的武艺如此之好？”明丹郡主不信。
　　杨昭武拱手道：“三名契丹人中，有一名是耶律隼的心腹，叫巴途，据说是个千夫长。我与他交过手，堪堪险胜而已。”
　　“那他们的尸体呢？”
　　“陈五、陈六是咬碎牙齿的毒囊而死，无眉大师说那毒性太过巨大，就将他们火化了。宋七尸体四分五裂，也一起烧了。那三个契丹人，无眉大师说众生皆等，也火化了。”杨昭武朗声道。
　　明丹郡主拍案而起，“都烧了？”
　　“是，都烧了。无眉大师还说，陈氏兄弟自尽的毒，甚是稀罕，似是故人之物。”杨昭武试探着说。
　　明丹郡主没有在意，故人之说，她只想着，现在陈五、陈六尸骨无存，陈妈妈知道了，该是如何难过。
　　“那毒，是老奴丈夫，以前无意间所得，留给孩子们以防万一。杨少爷所说，无眉大师故人之物，又与我儿何干？”由冬梅扶着的陈妈妈，缓步进来边行礼，边轻声说道。
　　明丹郡主见陈妈妈来了，连忙示意冬梅将她扶到尾座坐下。语含歉意的说：“无眉大师把陈氏兄弟都火化了，我这就派人去把骨灰请回来。”
　　陈妈妈坚持不坐，站在下首，面目平静，谦卑有礼的说：“人死如灯灭，骨灰拿不拿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小儿身上有一件宝贝，是先夫临终所托，不知无眉大师火化小儿时，可否看见此物？”
　　杨昭武和莫子岚互看一眼，杨昭武从袖口摸出一扁盒，放于案几之上，“陈妈妈，可是此物？”
　　陈妈妈两眼一热，颤颤巍巍走上前，发现扁盒开关已启，将扁盒抓入手中，紧紧攥住。平静道：“多谢杨少爷，确是此物。”
　　杨昭武问：“不知这盒子里是什么宝贝？陈妈妈可否解惑？”
　　明丹郡主也很好奇，“陈妈妈，是什么宝贝？”
　　陈妈妈两眼幽深，缓缓打开扁盒，里面空无一物。“这是怎么回事？”明丹郡主不解道。
　　陈妈妈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是一件暗器，看来我儿是用了，可那贼人武艺太高，没有射中罢了。”
　　一时全场鸦雀无声，莫子岚“呵呵”笑了两声道：“那巴途的武艺确实不凡，昭武与他也就险胜一招。不知道陈妈妈这宝贝从何而来，我也去弄上几件，防身之用。”
　　陈妈妈阴测测一笑：“莫少爷，老奴不知。先夫死时交与老奴，老奴就给了陈六。先夫还吹说万无一失，却不知道这能人辈出，宝贝也有没用之理。”
　　明丹郡主听他们唇枪舌剑，心知有异又不好说起，只能让杨昭武和莫子岚退下，再与陈妈妈细说。
　　等他们都退下后，明丹郡主赶紧问：“怎么回事？陈六有宝贝，还会被抓了自尽？”
　　陈妈妈这才面露悲愤道：“陈六如果遇上契丹人，一定不在话下。很有可能是我儿用暗器，杀了契丹人，却被人黄雀在后了。我儿有这宝贝在手，三五几人不在话下，却要被逼着咬毒牙自尽。肯定是被抓后，难忍折磨才会咬牙自尽。”
　　明丹郡主惊诧道：“陈妈妈之意，杀陈五、陈六的，是昭武他们？他们知道陈氏兄弟是我的人，怎么会杀人？”
　　陈妈妈摩挲着扁盒，喃喃自语道：“一定是有人认出了这东西。”
　　明丹郡主走下榻座，疑惑的问：“这东西有什么来历吗？我怎么有点眼熟，仿佛在那里见过？”
　　陈妈妈想起，王妃临终前的吩咐：“红玉，我死后，所有密室里的东西，都要销毁干净，切不可流出一样。否则整个南安王府会毁于一旦，幕儿和丹儿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时她不明所以，大惊失色问道：“还有王爷在，怎么会？”王妃苦笑着说：“是我连累王爷了，王爷也将不久于世，丹儿就托付给你了。”后来王妃去后不过半月，王爷也悲痛过度，撒手人寰，留下郡主没了依靠，被周家欺负。

　　☆、第六十四章话说明丹

　　当时她按王妃所说，销毁密室时，看到很多这种小扁盒。以前曾听丈夫提起过，这里面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他还用过几次，好几次都靠它死里逃生。
　　当时她贪心一念而起，想着留一个给儿子们防身，就偷留了一个。陈大、陈三死后，她悲痛难忍无比后悔，后才给了老六防身，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识得此物。
　　陈妈妈瞬间有些惊惶，该不会如王妃所说，会引来祸事，连累郡主和郡王吧！当下她一口否认：“郡主，这是我那短命的男人留下来的，你怎么会见过。”
　　明丹郡主疑惑的想了想，似曾相识但印象太过模糊，也就不再想了。她看着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陈妈妈，情真意切的说：“陈妈妈，这几天你就多休息，有事吩咐小丫头们，你还有我。”
　　陈妈妈含泪笑着应了，等明丹郡主走后，她摸索着枕头下的扁盒，想着心事。
　　儿子陈五陈六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才不信区区几个契丹人，能躲得开这暗器。想当年，丈夫还赞叹过，这东西细如牛毛，见血封喉，十步之内，百发百中，不可能契丹人躲得开。
　　那就不是契丹人杀了陈五、陈六，不是契丹人，会是谁呢？
　　杨少爷？不会的，没有动机。
　　莫少爷？更不会，他知道陈氏兄弟是我的儿子，不会下杀手。
　　难道是君非凡？可他一向奉行和气生财，从不与人结怨，为什么要杀我儿？
　　难道是因为那暗器？可他怎么可能认识那宝贝暗器？丈夫已经死了快二十年，这暗器后来再没用过，而且他每次用这暗器，据说都是灭了门的，不可能还有活口。
　　陈妈妈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要去弥勒寺一次。一是去把兄弟俩的骨灰拿回来，再是去查查事情真相如何。可如今实在是浑身无力，今天是去不了，就明天再去吧！但等她病好，可以有力气走动，已经是四天之后。
　　而从周府离开的莫子岚和杨昭武，已经从陈妈妈的话语中，了解到，她知道这冰糖毒银针的来历。可她是明丹郡主的奶娘，总不好随便带走问话，更不能严刑逼供。也只好等机会了，只要明丹郡主不再与谢怡心为难，陈妈妈还是交给君非凡去追查。
　　谢府里面，谢老爷坐在书房里忧虑不已，原本想着将心心送到弥勒寺，就可以避开这些麻烦。没想到明丹郡主那怕不知道真相，也恶毒的要置心心于死地。而耶律隼人已经走了，还留下心腹想趁机掳走心心。怎么办啊？
　　君非凡沐浴更衣后，来到书房，就看到一脸焦虑的谢老爷，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君非凡穿了件蟹青色长袍，身姿颀长而儒雅，腰上束了条玄墨织金腰带，只配了块半月形玉珏。他清秀俊隽的眉宇一挑，朝谢老爷行礼，“谢叔叔，谢妹妹已经安然回来了，您为何还如此烦恼？”
　　谢老爷现在对君非凡，是满意得紧，不说他能力出众，单就这风姿和学识，也配得上心心。而且他又对心心一见倾心，为了心心不惜得罪明丹郡主，还舍得价值千金，珍贵非常的醉春风和七花玉露丸。
　　谢老爷露出一个情真意切的微笑，连连招呼他：“非凡，快过来坐。”等君非凡在黄花梨双圈椅子上坐定，谢老爷才有些烦恼的说：“我担心心心啊！现在明丹郡主惨死了三个手下，怕更是不会罢手的。”
　　谢贵刚为君非凡，上了一盅明前龙井，君非凡端起定窑青瓷茶盅，看绿幽幽的茶水中，茶叶如云般舒卷。呡了一口，赞赏道：“谢叔叔这里，果真是好茶。谢叔叔不用担心，既然明丹郡主出师无名，只能暗地派人害谢妹妹，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她也没有证据，是我们杀了她手下，不是有那几个契丹人顶着吗？”
　　“话虽如此，你们在时，她可能要顾忌一二，可是你们终要回京，到时候就鞭长莫及了。”谢老爷还是焦虑不安。
　　君非凡又品了一口茶，笑道：“谢叔叔莫不是忘了，明丹郡主比我们更急着回京。现在周灵素的后事，就已经让她分身乏术，子岚说朝廷的封赏一下来，她还要葬了周灵素，赶着回京谢恩。怕是没有机会，再找谢妹妹的麻烦。”
　　谢老爷也是关心则乱，如此一说，本来与明丹郡主，也算不得是生死大仇，到时候时间长了，隔得远些，也就算了。这样一来，谢老爷方露出个轻松的笑，试探着说：“只是万一郡主回京后，还想找心心的麻烦？”
　　君非凡眼底寒光一闪，胸有成竹的说：“谢叔叔不必担心，此番回京，怕是明丹郡主，会无暇再找谢妹妹的麻烦。”
　　“噢？那是为何？”谢老爷撩起胡须，不解的问。
　　君非凡虽然只是皇商，但要做好生意，必须要把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搞清楚。他对明丹郡主的事，其实很了解。
　　明丹郡主出身南安王府，是南安王继妃的独女。南安王骁勇善战，曾是征西大元帅，原配嫡妻死后，娶了后来的继妃。他的继妃是个传奇，是一个平民女子，据说是南安王的救命恩人。南安王从娶了这位继妃开始，就此红烛到死一双人，没再娶侧妃纳妾。南安王膝下仅原配嫡妻留的一子，和继妃所生的明丹郡主，继妃病死后不久，南安王也伤心过度追随而去。
　　也许是南安王常年征战，没时间好好教导儿子，南安郡王天资平平，文武皆不通。南安王死后，儿子秦仲幕降爵为南安郡王，南安郡王府从此就泯灭于众宗室，再没甚影响力。唯明丹郡主在京城芨芨经营，努力奉承太后，又交好明慧郡主与端敬公主，后又扶持丈夫坐上兵部尚书之位，才在宗室里小有名气。
　　但明丹郡主性情善妒，为人又阴狠记仇，眦睚必报，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女儿周灵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平日里一副九天仙女的圣洁样，背地里收拾人，更是阴狠毒辣无比。明丹郡主时常为其扫尾，所做的阴德事就有好几桩，也是时候让那些无头公案大白于天下。
　　君非凡想到这些，微笑着说：“最多三日，周灵素的封赏就会下来，等明丹郡主忙于谢恩，周尚书又急于趁着圣恩更上一步，那里还记得金陵城里的谢妹妹。”

　　☆、第六十五章京中有变

　　谢老爷虽然还是很不解，但也不再问了，京城里风云变谲，不是金陵城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懂的。
　　如今，谢老爷看君非凡，是越看越满意，要不是心心还念着杨家那小子，他都想把两人的婚约订下。思及此，谢老爷又担心，君非凡如果知道心心喜欢杨昭武，可还会满意心心？
　　谢老爷暗衬了一下，试探的问：“心心自幼丧母，又没有兄弟姐妹，独与隔壁杨家小子合得来。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是不同。…”
　　君非凡闻弦外之音，当即大方诚恳的表示：“我也曾听昭武兄弟说过，他对谢妹妹甚是照顾，兄妹情深。谢妹妹没个哥哥，有杨昭武这样的大哥，谁都不敢小觑了她。”
　　谢老爷很是满意，只要等着心心再长些年纪，就做主为她定下君非凡。现在女儿矜贵，还是要多多调查了解，才不会误了宝贝心心一生。
　　“不知非凡你家中还有何人？”谢老爷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拐弯抹角的打探，不如直接了当的询问。
　　君非凡没想到，谢老爷会直接相询，难免心中激动，白玉面上浮起一抹红晕。恭敬的回答：“家慈早年过逝，家父又另纳一房，他年事已高，伤病缠身，不再管事，现与其二房所生儿女，都在临安老家，和睦度日富贵养生，并不与我同住。四海商行自六年前起，都由我一手打理，我本来长住京城，但以后未定，金陵人杰地灵，我也甚是喜欢。”
　　谢老爷闻言，更是笑得如朵菊花，言语更显亲切，直招呼：“好！好！好！非凡，金陵风光很是不错，你现有空可以常来，我让心心带你四处走走。”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常来叨扰谢叔叔。”君非凡打蛇随棍上，把谢老爷哄得晕头转向，欣喜异常。以至谢老爷，晚上还拉着君非凡和莫子岚，小酌了几杯，半醺醺的回了卧房。
　　莫子岚咋舌道：“非凡，你还真是厉害，这么快谢老爷就当你准姑爷了？”
　　君非凡严肃道：“子岚，我对谢妹妹是认真的，如能娶她为妻，今生定当不负，红烛双影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第二天，莫子岚把君非凡这番话，当笑话讲给杨昭武听时。杨昭武心底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翻江倒海般汹涌。半响，才勉强吐出几个字：“若他将来有违此誓，我定不会放过他。”
　　周灵素死后第三天，朝廷的封赏下来了，周府众人皆跪在正厅接旨。
　　一黄门内监，手拿玉轴金黄圣旨，鸭子一样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周氏灵素，柔嘉淑顺，端庄坚贞，堪为大盛女子之风范，今特赦封为灵素郡主，以郡主之礼下葬，以尽哀容，钦此。”
　　周府众人，皆三呼万岁磕头谢恩。明丹郡主虽想过会封为郡主，但一直认为会是县主，如此一来不免欣喜异常，颇有扬眉吐气之意。不过又想到躺在冰冷棺木里的女儿，一时间又觉得索然无味。
　　前来宣旨的黄门内监，换过讨好的笑容，扶起明丹郡主，低声说：“郡主不要太过悲伤，灵素郡主泉下有知，也不希望郡主如此伤心。”
　　明丹郡主身边的春杏，悄悄将一个分量颇足的荷包，塞入那太监之袖。那太监捏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圣上最近对周大人，是恩宠得紧啊！听说韦贵妃的静和公主，要选两个伴读，郡主要早日回京得好。”言毕，那太监又收了周家太君命人送上的红包，回京复旨去了。
　　明丹郡主回到内室，仔细思索那太监之话。圣上会因周修文带回去的情报，对他恩宠有加，她不怀疑。可无缘无故，韦贵妃为何要挑伴读了？
　　韦贵妃可是出身名门，又育有九皇子和静和公主，深得圣上宠爱，是皇后的大热人选。她女儿静和公主只有八岁，还没到选伴读的年纪，为什么会传出这风声？
　　难不成九皇子要选妃？可九皇子才十六岁，自开国皇后懿旨，皇子都要二十岁方可大婚，公主也需十六岁，才许出嫁。那就是借伴读之名挑选九皇子妃？明丹郡主越想越是火热，灵秀虚岁十二，四年后刚好十六岁，大有可为！恨不能马上回京，一定要把静和公主伴读的名额拿下！
　　她想：素素的后事已安排妥当，只需要按郡主之制下葬，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早日回京，为灵秀安排。
　　事不宜迟，明丹郡主以需要马上回京谢恩为由，将周灵素的后事托付与董老太君，准备马上带着周灵秀和周灵瑶回京。
　　可陈妈妈还病着，医师说不宜上路，明丹郡主只好留下白木，白枝照顾陈妈妈，自己先行回京。
　　而威远将军杨府，也收到一封京城密信，杨老太爷思索良久，派人将孙子杨昭武叫来。
　　杨昭武本就在隔壁，闻信很快回府，来到书房。杨老太爷的书房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面书墙和一个樯木书桌，并一把直背椅。墙上挂了一副字，笔力遒劲，笔锋尖锐，上面书曰：保家卫国。
　　杨昭武恭敬的向，端坐在直背椅上的杨老太爷行礼，“祖父，不知唤孙儿回来，有何要事？”
　　杨老太爷望着英武轩扬的孙子，淡淡说道：“昭儿，你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动身，回京城。”
　　“回京城？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吗？”杨昭武一时有点懵。
　　“不是，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你下半年的秋闱，就在京城考吧。”杨老太爷两眼闪烁精光，平淡的吩咐。
　　杨昭武没有再问，拱手道：“是，孙儿即刻收拾。”转身回房将一些东西收拾妥当。
　　杨昭武看这样子，即刻就要启程，如果过去跟心心道别，她又要哭得稀里哗啦。本来最近她受惊吓颇多，精神一直不好，一直卧床吃药调养。还是不要让她伤神得好，就留书一封吧！
　　谢府内，莫子岚也找到君非凡，“非凡，京城有要事，我娘招我急回。我马上要动身，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君非凡有点诧异：“京城出事了吗？”刚说着，一直在周府打探的伙计来报：“少爷，明丹郡主马上要启程回京，陈妈妈病重，暂留在周府调养。”
　　“好机会！子岚，那你就先行回京，我要好好查一下，这个陈妈妈。”君非凡很快下了决定。”
　　莫子岚看他主意已定，也没有多说，径直去向谢老爷辞行，毕竟现在是住在谢府。

　　☆、第六十六章设下埋伏

　　而吃药后沉睡的谢怡心，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昭武哥哥，马上要动身回京，仍在闺房安睡。
　　待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知道，昭武哥哥和杨老将军，还有莫子岚昨日已启程回京。谢老爷将杨昭武留下来的信交给谢怡心，轻声说：“心心，你杨大哥已经回了京城，怕是难得再回来，你君大哥还在家里，你有空就陪他四处走走吧。”
　　谢怡心摇摇头，手里攥着那信，精致苍白的小脸，无精打采。懒洋洋的说：“爹，我还是很累，不想走动，你先出去吧，女儿想要休息一会。”
　　谢老爷无奈，起身离开。谢怡心重又靠回弹墨大枕，打开书信，信上写
　　谢妹妹：
　　接父母来信，要兄回京城参加秋闱，你看此信时，兄已动身回京。此去经年，还望谢妹妹多加珍重。如有喜讯，还望谢妹妹来信告之，定为妹添妆贺喜。
　　兄：杨昭武
　　谢怡心“啪”的一声，将信搁在床架上，气急败坏的骂：“讨厌的昭武哥哥，要走招呼也不打一个！还说什么喜讯？没有他，那来什么喜讯！气死我了！”
　　安青一进来，就看到谢怡心气得两眼泪汪汪，在那里嘟囔着骂个不停。安青在银盆温水里，拧了一把帕子，递给谢怡心，笑道：“小姐，别伤心了。杨少爷是回京参加秋闱，等拿了解元，明年再在春闱上，拿下会元，再被圣上钦点为状元，到时候三元及第，那才可喜可贺呢！”
　　谢怡心一想，的确，昭武哥哥是去做正事，也就原谅他信后所说的喜讯之语。反正如果会试之后，昭武哥哥还不回来，到时候自己就去京城找他！想通后，那还是早点把身体养好，再做打算。
　　闺房里的谢怡心还在小儿女情长，客房中的君非凡却在和老欧商议，“少爷，我已派人传信周府，弥勒寺里还藏了一人，那陈妈妈若是得信，定要一探究竟。到时候我们悄悄扣下她，定能查出冰魄毒银针的由来。”
　　“老欧，那你要小心行事，别让周府其它人知晓此事。现在明丹郡主还得势，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君非凡一边看着京城来的书信，一边说。
　　老欧恭敬的说：“是，少爷。快三十年我都等了，还怕再等这些时日。我已经计划周详，只要那陈妈妈离开周府，我就保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她。”
　　等两人将一些细节商议完毕，君非凡指着京城里来的书信说：“明丹郡主连周灵素的后事都没办完，就和杨老将军都急着回京，看来京城是有异变。”
　　老欧不解的问：“京城会有什么异变？是传来什么消息了吗？”
　　“信里零零碎碎说了不少，但都没什么实际的事。以我的推测，太子，怕是不想再做太子了。”君非凡以食指扣桌，嘲讽的说。
　　老欧大惊，“太子不想做太子，那想做什么？难道？”
　　君非凡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后宫与家中后宅并无两样，不过更激烈罢了，胜者为王败者寇。太子做这个太子已有三十一年，无奈父亲身体愈加康健，后面的兄弟又都一一长成，前狼后虎，难免就会乱了方寸。眼看圣上就要另册皇后，有了继皇后，就又有了嫡子，太子之位更加风雨飘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老欧摇摇头：“这些与我们有何干系？谁坐那把椅子，也无所谓。”
　　君非凡两眼凝视窗外，默默的说：“我也曾如他一般放手一搏，只是我运气不错，不知道他，能否有这个运气。”
　　老欧想到六年前的惊心动魄，也闭口不再言，一家后宅都是如此，何论皇族后宫。
　　周府内，陈妈妈靠在床塌上，正听白木耳语：“陈妈妈，我从外院小红处，打听到消息。她说昨日有个弥勒寺的和尚，来府上报信说，弥勒寺里有个重伤的人，说是郡主的手下。可邢夫人将人撵走了，不肯告诉我们。”
　　陈妈妈闻言一惊，低声道：“果真如此？有弥勒寺的和尚上门？”
　　“千真万确，我已经让白枝去问过门房，昨日真有个和尚上门。”白木在周灵素死后，一直想找个靠山，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