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闲_琴瑟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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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了然一笑，说道：“母妃，今儿那谢怡心，也与儿臣有两分相似，儿臣对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喔？她与皇儿，竟这般有缘？哪里相似？眼睛还是脸型？”韦贵妃好奇道。
　　九皇子想了下，回答说：“要仔细论起来，都不像，就是感觉像。还有，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墨眼，黑漆漆的，让人看了很舒服！”
　　“墨眼？”韦贵妃来了兴趣，“当年你皇叔，就是一双精光四射的墨眼。”
　　“儿臣无缘见过皇叔，不知道，但她那双眼睛真的好，如琉璃一般，没有一丝尘埃。”九皇子想着，脸色柔和了下来。
　　韦贵妃狐疑的说：“斌儿，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怎么可能，母妃多虑了。儿臣会盯着她，无关风月，只是因为她的价值。”九皇子大大方方的说着打算。
　　韦贵妃这才放心，再说了几句，就让九皇子出宫去了。
　　九皇子走出皇宫，招来随侍的亲卫吩咐：“找两个人，盯紧谢小姐，如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王爷！”
　　天色已晚，天边仅剩暗红的一片晚霞，撒在皇宫的高墙殿宇之上，泛起血红的暗光，宏伟的皇城如雄踞的怪兽。
　　九皇子深吸一口气，暗暗握紧拳头，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属于自己，这个天下，也会是属于自己！
　　打马去前锋营的杨昭武，已经到了营地，他跳下马，径直去了校场。
　　正好杨老将军高坐在将台上，正在训练将士们两两对打，杨昭武二话不说，一个纵身加入战圈。
　　杨老将军看孙子，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三拳两腿就把与他单一对决的，都一一几式解决。杨老将军抚须道：“让甲组上三个，不，五个！一起！”
　　传令兵走到台边，大喊：“甲队一组，五人一起上！”
　　传令音刚落，甲队一组的五个将士，一拥而上向杨昭武进攻。他们配合默契，两人正面进攻，两人从后偷袭，还有一人候在旁边伺机出手。
　　这种混战，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简单来说，就是比手快，但往往双拳难敌四手。不过这种情况，目前最适合杨昭武，他现在最需要这种，拳拳到肉的爽快！
　　杨昭武侧身一肘，将正面来攻的那人打翻在地，又一脚踢开正面另一个，场外伺机那人，加入正面进攻，拖住杨昭武。后面两人趁机，一人抱住杨昭武背部，一人拽住他胳膊，将他拖倒在地。另外三人一拥而上，准备用身体，将杨昭武压在身下。
　　眼看那三人，以泰山压顶之势扑来，杨昭武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拽他胳膊的那人脖子，使劲一掐，那人条件反射松开杨昭武胳膊，来扯脖子上的那只手。
　　杨昭武的那只胳膊，一旦自由，就两手迅速撑地一翻，避开那三人的泰山压顶，再反手擒住抱着他后背那人的两肩，运气一吼，生生将那人从后面，拎过头顶再甩到前面，砸翻又扑上来的四人。
　　杨昭武再如饿狼扑食一般，冲上去，将五人全部打倒在地，无力再战。
　　“好了，昭武！”杨老将军来到台边，喝道。
　　杨昭武这才收手，垂手笔直的站在一边。杨老将军大声道：“以一敌五败！全体都有，绕校场跑三圈，马上！”
　　校场上的将士们，迅速整队，跑了起来。杨老将军来到孙子身边，打量着孙子，“在哪里受气了？来我这里出气？”
　　杨昭武板着脸说：“祖父，你招呼都不打，一来就甲队五人，也不怕伤了你孙子！”
　　“哟嗬，伤了你？你要这么没用，还是我杨廷威的孙子？今儿怎么了，火气这样旺？上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在金陵修理周家那个浪荡子。现在心丫头又不在，谁惹你了？”杨老将军少见，孙子如此火大。
　　杨昭武甩甩手，扭扭胳膊，不高兴的说：“祖父，你提那个混蛋干嘛，上次我只打折他一双手，算是便宜他了。”
　　转而杨昭武看祖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小声挫败的说：“祖父，心妹妹来京城了。”
　　“心丫头来京城了？那她怎么不来看我？才这么久，就不认识杨爷爷了？”杨老将军不高兴的说。
　　杨昭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祖父，心妹妹是女儿家，怎么可能来前锋营？你想看她，回京城就行！”
　　“喔，是喔！军营里是不能来女孩子，心丫头怎么会来京城的？”杨老将军后知后觉的问。

　　☆、第一百二十六章孟家反应

　　杨昭武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杨老将军了然：“心丫头舍不得你，来京城了？”
　　“祖父，你知道我对心妹妹，只是兄妹之情，可她居然来了京城。母亲也知道了，京城大部分的人家也知道了，我本想在京城替她找户好人家，这样一来，全泡汤了。”杨昭武现在没了刚才对决的狠劲，沮丧的说。
　　杨老将军倒是不以为然，爽朗笑着说：“心丫头这份勇敢，还真有点像你祖母，当年你祖母出身世家，家里看不上我这个兵痞子，要给你祖母订亲。你祖母假意答应，趁上街挑选嫁妆，跑到我家问我，愿不愿意去上门提亲，娶她。我当然愿意啦，结果上门时被你祖母几个兄弟揍得半死，还好最后还是将你祖母嫁给了我。”
　　“没想到，祖母那么厉害？难怪祖父一生都只有祖母一人，也不肯续弦。”杨昭武第一次听祖父，讲起这些旧事。
　　杨老将军凝视天边的火烧云，云彩中幻化出老妻秀丽的脸，无限怀念道：“我那时长年征战，你祖母就操持家务，照顾公婆，从不让我担忧。我怎么会再纳妾伤她的心，她走后，我也没了续弦的心，我和心丫头的爹能成忘年交，也是因为他对妻子那份真情。”
　　顿了一下，杨老将军看了一眼沉默的孙子，又说道：“昭武，心丫头受你谢伯父影响很深，也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性子，京城的公侯世家不一定适合她。既然你不喜欢心丫头，就让她找户小门小户，你也能护得住他。”
　　杨昭武沉默一会说：“君非凡应承，会和心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是觉得，君非凡是个商贾，配不上心妹妹，委屈了她。”
　　“昭武，君非凡我见过，长相俊朗气质清逸，是个心中有沟壑的孩子。除开是皇商一条，不比任何名门子弟差，而且谢家也经商，算是门当户对。昭武，你不满意什么呢？”杨老将军一席话，让杨昭武陷入沉思。
　　是夜，沐浴过后的杨昭武，心怀心事走出营地，遥望星空。可惜乌云蔽月，也遮住了群星，春夜的风陡寒呼啸，远山朦胧，静夜无声，一如他的心。
　　杨昭武负手而杵立在小河边，夜风吹起他半干的长发，杨昭武却想起在弥勒寺那夜，心妹妹的醉酒一舞，清晰的如在眼前。
　　杨昭武叹了口气，看来不光是心妹妹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心妹妹。
　　只是，心妹妹是想嫁给他，而他，则是希望能时时照拂她罢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相伴的情分，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看来，他要好好考验君非凡，只要君非凡如他所说那样，对心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就拭目以待了，只要在京城，在他眼皮底下，君非凡敢怠慢了心妹妹，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而京城孟家后院，孟夫人一脸喜色的对孟宝盈说：“宝盈，明慧郡主传话来说，让你二月初二去郡主府做客。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试过了吗？还需不需要需要改一下？有搭配的首饰吗？”
　　孟宝盈微微一笑，腼腆的说：“大伯母，我试过了，很合身，不需要改。首饰也搭配好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请大伯母帮忙看一下。”
　　孟夫人欣然来到衣架前，上面挂着的，正是孟夫人准备的，用天蓝色苏织锦缎所做的斜襟上衣夹袄，下面是同色束腰八幅流仙裙，外罩一獭兔毛坎肩。
　　这套衣服，可是孟夫人花重金，在云想衣订制的，花费不小。自然无论款式还是做工，都比孟宝盈从小金陵带来的，要好很多。
　　孟宝盈捧过首饰盒，里面有一根八宝琉璃簪，一支金镶玉珍珠步摇，还有一根碧玺梅花钗，还有一对金流苏翡翠如意耳环。
　　孟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特别是这根八宝琉璃簪，做工精细，琉璃和八宝都是上品，就是在京城也不落俗套。到时候，你再梳个京城时兴的望月髻，一定让郡主满意。”
　　孟宝盈有点羞愧，这根八宝琉璃簪，还是去年心妹妹送她的生日礼物。如今，她却要戴着这支簪子，去跟她的心上人相看。
　　可这是父母之命不可违，心妹妹也怨不得她了。
　　孟子韧和几个，上京赴考的同窗聚会才回来，就被请到了孟大人书房。孟大人上朝刚回来，就听说了今儿，云想衣和花想容所发生的事，他想了一下，叫人把孟子韧叫过来。
　　“大伯父，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孟大人在书桌前，把玩着一块东湖石砚台，先着说：“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今天见到杨昭武了吗？”
　　“大伯父，我今天没有见到昭武，将军府的连叔说他一早出去了，让我明儿再去。怎么？出什么事了吗？”孟子韧不明所以。
　　孟大人一双睿智的眼睛，微眯笑着道：“今儿杨昭武，可是大出风头，他先是在云想衣以一敌八，伤了川陕总督夏力刚千金的侍卫。后与靖王和平阳侯二公子，在花想容教训了镇国公世子夫人。”
　　孟子韧难以置信，惊讶道：“昭武平日素来温和，从不轻易动怒，更不会与妇人计较，怎么今日会失态至此？”
　　孟大人将砚台放在桌子上，轻轻摩挲道：“据说，都是因为他在金陵，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
　　“原本是为谢妹妹啊？那倒是有可能，昭武对谢妹妹宠得很。之前在金陵，有人调戏谢妹妹，他在外游历没在场，后来他回来后，知道此事，直接把那浪荡子的两手全打折了。”孟子韧恍然大悟，对谢妹妹，昭武从来都护短得紧。
　　孟大人将砚台放下，两手叠握在一起，“那依你之见，昭武对谢小姐是兄妹之情？还是儿女之情？”
　　“肯定是兄妹之情啊！昭武在书院时，就常念叨要给谢妹妹找个好夫婿，还拉着我调查，他中意的同窗家里情况。”孟子韧很肯定的说。
　　孟大人突然睁大眼，盯着子韧问：“为什么杨昭武没有考虑你呢？”
　　孟子韧不好意思的笑笑，摸摸脑袋说：“昭武说我家规矩森严，谢妹妹生性散漫又娇惯，在我家不合适。”
　　“哦？他对谢家小姐如此上心？”
　　孟子韧很快回答：“反正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上次明丹郡主来金陵，为周老太君过大寿，谢妹妹打了周家二小姐一耳光，被明丹郡主训斥了几句，昭武都护住了谢妹妹，最后还全身而退。说实话，我和大哥对宝盈，也没那么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二月二邀

　　听孟子韧这样一说，老谋深算的孟大人也不解了，这杨昭武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谢小姐？
　　如果是喜欢，怎么会想为她找夫婿？如果是不喜欢，这份比亲兄妹还好的感情，总不怎么说得通。
　　孟大人纠结了一会，决定不去管他，反正只要知道，谢小姐是他的逆鳞就好！
　　他想了一下又问：“子韧，你跟君非凡熟吗？听说你们上京一路，吃住都是由他安排的？”
　　孟子韧大咧咧一笑：“君大哥为人很好，他对谢妹妹就更好，我们上京一路，都是沾了谢妹妹的光，才会吃得好，住得好。”
　　“他喜欢谢小姐？”
　　孟子韧点头道：“是的，不过谢老爷也知道，这次上京的住宅等等，都是由他安排的，估计谢老爷也同意这门亲事，才纵容谢妹妹来京城玩一趟。”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子韧，你爹跟你说过，宝盈相看的是谁吗？”孟大人心头大定，决定把实情都告诉子韧，让子韧也出把力。
　　孟子韧老实说：“爹娘都没说过，但君大哥告诉我是昭武，我不怎么相信。”
　　“的确是杨昭武，这君非凡还真厉害，如此机密的事，他也能猜得出来。”孟大人有点对君非凡刮目相看，毕竟京城里的人家，都没想到此事。
　　孟子韧失声道：“真的是昭武？怎么可能？昭武又不喜欢小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里由你们小辈做主，这是明慧郡主的意思，杨昭武也只能遵从母命。”孟大人得意的说。
　　孟子韧还是不乐观，皱眉道：“昭武不同意的事，明慧郡主不一定能做主，毕竟昭武是跟着杨老将军长大的。听说杨老将军中意，镇国公府嫡长女，不也没勉强昭武吗？何况是明慧郡主。”
　　“那就要看你的了，杨昭武是你好兄弟，他的喜好你自然清楚，你就多指点宝盈，让杨昭武喜欢她，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孟大人眯着眼睛，笑道。
　　孟子韧想了一下，说：“那我现在见到昭武，该怎么说？”
　　“明慧郡主已经邀了宝盈，二月二上郡主府做客，那天京学堂放假，杨尚书也沐休，是个全家见面的好日子。在这之前，你先不要告诉杨昭武。”孟大人如是说。
　　孟子韧抓抓脑袋，不确定的说：“可我怕我说漏嘴了，二月二昭武郡主府也不回了，怎么办？”
　　“那你明日就在家里，不要去见杨昭武，春闱将至，他应该要回京学堂读书，只要你在二月二之前不找他，那就行了。”孟大人姜还是老的辣。
　　“行，就这样办，那大伯父，没事我就退下了。”
　　孟大人挥挥手：“你去找你二哥，让他也带你四处走走，多认识些京中人士，再把京城的路踩熟点。那你先回去吧。”
　　第二天，杨昭武回京后，果真回了京学堂温书，而谢怡心则由曾若妍陪着满京城转悠。
　　虽说才正月末，京城出名的香山红叶，北海镜湖，还有牡丹园等，都没到欣赏的好时候。可两人越相处越投机，感情迅速升温，整日东逛西买结伴出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也许是有曾若妍作伴，也许是第一天的积威太深，反正后来出去，再也没遇到第一天的事。
　　君非凡和莫子岚一有空，就充当护花使者，有谢怡心和君非凡调节，莫子岚终于能和曾若妍，心平气和的讲上几句话。
　　虽然最后他每每让曾若妍动怒，但莫子岚就好那一口，喜欢看到曾若妍炸毛的样子，惹来君非凡和谢怡心取笑不止。感叹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到了正月三十，京学堂里温书的杨昭武，收到母亲明慧郡主的口信，意思是：让他二月初二那天，请谢小姐上门做客。
　　杨昭武喜出望外，随即遣了平风，去谢宅传信，让谢妹妹务必上门做客，到时候他来接她。
　　谢怡心收到口信，也很兴奋，开始琢磨到时该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梳什么发髻，才能让明慧郡主的第一印象好一些。
　　李嬷嬷看谢怡心主仆三人，兴高采烈的在那里翻箱倒柜，挑选衣服首饰，欲言又止，还是看看再说吧。
　　靖王府里，九皇子收到消息，明慧郡主后日二月初二邀谢怡心上门做客。他鹰眼一眯，不由得笑了，问道：“明慧郡主还邀请了谁家小姐？”
　　随从佩服的望着靖王，恭敬的回答道：“应该是国子监祭酒，孟大人的侄女。”
　　“哦？那不是和谢妹妹在金陵的好姐妹？这次上京，还是一路的吧？”
　　九皇子最近，已经和谢怡心她们，偶遇了三次，相处时间虽不长，但金陵的消息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也知道了不少。
　　随从回答道：“是的，据说孟小姐是谢小姐最好的朋友。”
　　九皇子挥挥手，让随从下去了，他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暗想：谢怡心这次要伤心了，真是个小笨蛋，她真以为明慧郡主那么好客，还主动邀她上门！
　　好姐妹？九皇子在心中嗤笑，在利益面前，什么姐妹情，其实都一文不值！也只有谢怡心这么单纯的人，才会掏心掏肺对别人好，结果别人暗地里挖她墙角。
　　九皇子想到时候，谢怡心一定会伤心流泪，她那双琉璃般的墨眼，水汽氤氲泪珠儿滚滚而下时，将会是多么惹人怜惜。
　　想着想着，九皇子下腹一紧，暗忖：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灭火了，最近火气有点大，还是去后院找个美人先泄泄火。
　　不过这笔帐，他迟早会帮谢怡心，向孟家小姐讨回来。
　　九皇子出书房时，转念一想，不如到时再加点乐子，就派人将消息，传给了淳王府的清媛郡主，至于到时候她上不上门去凑热闹，就随便她了。
　　等二月初一，君非凡知道后，也沉默了很久，他本想派人告诉谢妹妹，明慧郡主邀她上门之事蹊跷。或是派人去给杨昭武说，这事情另有玄机，可最后，他什么也没做。
　　君非凡想：也该让谢妹妹，看清楚一些人和事了，明慧郡主此招，意在不战而屈人之兵，让谢妹妹知难而退。
　　还有什么比杨昭武的母亲，公开表露自己中意的儿媳妇，表现出不喜欢谢妹妹，从而让谢妹妹死心的呢？
　　君非凡狠狠心，这些事，谢妹妹迟早也要知道的，由明慧郡主来揭晓，谢妹妹也好一次难过够。以后，谢妹妹就不会伤心了，孟小姐不是曾若妍，她那样的朋友，迟早会出卖谢妹妹，早点看清楚，也好早日了断。

　　☆、第一百二十八章晴天霹雳

　　二月初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天青云淡无雪少风，一大早谢怡心就起来精心梳妆打扮。
　　她考虑了很久，最后穿上了安娘准备的那套，粉红色织金绒锦缎的斜襟上衣，下面是同色的十二幅流仙裙，和白貂毛坎肩。看起来喜气洋洋又保暖实在。
　　谢怡心看衣服，袖口和领口都绣有兰花，于是就让安青梳了个双丫髻，将额发全部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头发正中心，插了满堂娇碧玺挑心，又在旁边斜插了，生辰时昭武哥哥送的，那支蝶恋花珍珠步摇。本来还想戴上君大哥送的紫水晶竹节簪，可想了一下，换了支昭武哥哥以前送的，羊脂白玉兰花长簪。
　　谢怡心对镜左顾右盼，觉得十分满意，首饰虽不多，但应该不落俗套。而且在明慧郡主面前，总不好满头珠钗，如暴发户一般。
　　李嬷嬷在旁端详了会，觉得小姐的确是天生丽质，如此装扮，又大方端庄，又不至于小家子气。对于初次上门见家长来说，很是合适。于是上前笑道：“小姐年纪尚幼，要不再在额间扣枚如意坠，就更成熟一点。”
　　谢怡心在妆匣里翻翻捡捡，最后挑出一个，环扣红宝石水滴形吊坠戴上，果然镜中的少女，多了一点成熟，褪去了青涩，显得大气端庄。
　　谢怡心照照镜子，又挑了副金流苏红宝石海棠花耳珰戴上，合上妆匣，准备吃早饭。
　　静娘准备了小巧的藕粉桂花糕，和袖珍的蟹黄饺，还有拇指大的金银馒头，再加上红枣莲子银耳羹，谢怡心吃得饱饱的，生怕中午吃饭时吃得多了，不够矜持，不秀气。
　　吃过早饭，用六安茶漱口，含了粒薄荷香津丸在口中，再坐回梳妆台前，略施薄粉，淡扫胭脂，将原本就不画而黛的峨眉，再加深一点，最后抹上芍药红的口脂。镜中的少女，盛妆之下，娇艳欲滴美丽动人。
　　谢怡心挑眉，摆弄着额间的红宝石水滴坠，问安青：“昭武哥哥来了吗？什么时辰了？”
　　安青看小姐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笑着说：“还才辰时末，还早，杨少爷应该快到了。”
　　谢怡心甜甜一笑，拿过白狐皮手套把玩，时不时望向门外。
　　而谢怡心等待的昭武哥哥，刚准备骑马出门，就被明慧郡主来人拦下。
　　“大少爷，郡主让您过去。”明慧郡主身边的大丫鬟，珍珠亲自来请。
　　杨昭武微皱眉峰，“母亲有什么事吗？我要赶着出去接人。”
　　“大少爷，明慧郡主府京城谁不知道，那还需要您亲自去接，郡主是不知道谢小姐喜欢什么口味，让您去帮忙参考一下。”珍珠笑容满面的说。
　　杨昭武想了一下，唤来平风，“你去接谢妹妹过来，说我在郡主府接她。”
　　平风领命，去马房牵马去了。
　　待谢怡心见到平风，再驾车而来，已是已时三刻，快到明慧郡主府时，远远就看到，前面一辆马车和几个护卫也到了郡主府，正停稳了下车。
　　后院里的杨昭武，得知客人已到门口的消息，赶紧往侧门走去。刚出侧门，就看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并几个眼生的护卫在门口。
　　杨昭武有点疑惑，刚想上前询问，就看见马车上下来两人，年长那位不认识，年纪轻的那位满面娇羞，竟然是子韧的妹妹，孟宝盈！
　　孟夫人上前一步笑道：“没想到杨大少爷，这样客气，居然亲自出府相迎，宝盈，你面子不小哦。”
　　孟宝盈娇羞一福：“杨大哥。”
　　人已至此，杨昭武不可能视而不见，只能打起笑脸相迎：“这位是国子监祭酒，孟大人的夫人吧？快和孟妹妹里面请。”
　　孟夫人正准备进郡主府，刚好谢怡心的马车也到了。
　　长顺将马车停到孟府马车一侧，招呼道：“杨少爷，平风路上有事先走一步，我们没有迟到吧？”
　　杨昭武要是现在还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