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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美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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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也是,肯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回头两人争执起来,不定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周老太太先见了周玉珉。

    周玉珉先还死活不认,只说:“我不过同琳琅说两句话,都是赵氏那女人善妒,听风就是雨,非嚷嚷什么捉奸。这回可好,奸没捉着,打她自己脸了吧?”

    周老太太拿起龙头拐杖就劈头打下去,道:“你什么为人,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还敢嘴硬?到底有没有这事,不问你我也清楚,问你不过是疼你,想看你到底有没有实话。”

    硬生生挨了几下,周玉珉哭爹喊娘的叫疼,最后豁出去道:“不怪我,都是琳琅那丫头主动勾引我的。”

    周老太太沉沉的放下龙头拐杖,直盯着周玉珉,问:“你这孽障,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不管周琳琅有没有勾引他,他能做出这种事来就不是人。

    周玉珉梗着脖子道:“早在鸣凤庵我就见过琳琅,一眼之下便烙进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她,既进了府,我哪里忍得住?要怪也不怪我,谁让她生得那么个妩媚风流法儿,只要是个男人就没个能忍得住的。”

 第038章 谈判

    周老太太望着跪在脚底下沉静得有些反常的周琳琅,问:“你有什么话说?”

    周琳琅抬头,明玉一般的脸庞,五官柔媚,确实是漂亮得诱人心动。虽是自己的嫡亲孙女,周老太太却只有嫌恶。

    周琳琅毫无所觉,不过她早就对周老太太没了亲情,只平淡的道:“我只说一句,我是冤枉且无辜的。”

    “呵。”周老太太嗤笑:“这么说,你料定你大堂兄会诬陷你了?”

    难道不是?

    周琳琅反问:“难道祖母居然会信我?”

    自然是不信的,不管是不是她勾引的周玉珉,她都留不得了。

    她就是个祸害,打小儿就妨人,各个沾她边的就没一个得好的,如今长大了,偏又生得如此妖孽,连府里的爷们都让她勾得失魂落魄,连人伦都不顾了,长此以往,周家早晚得败她手里。

    周老太太道:“琳琅,究其竟,你是周家人,我不想赶尽杀绝。”

    那是没到时候,如今呢?不想不想还不是要这么做?

    周琳琅呵笑两声,道:“祖母到底想怎么样呢?”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周琳琅点头,她不无怨毒的道:“祖母,琳琅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走不走,由不得我,回不回,由不了您?”

    “你什么意思?”

    周琳琅漠然的道:“字面意思,离开周家,不是你们容不得我,而是我不想待在这儿。周玉珉就是个畜生,可因为他是长房长孙,所以你们百般包容庇护,他都做出天怒人怨的事了,你们还要为他辩解,不惜往我头上泼脏水。能护得住他一时,能护得住他一世吗?本来如果他不惹我,我不想和他撕破脸,可你也看到了,光天化日,他就敢行不轨之事,我为什么要忍?这次只是个教训,若他死性不改,我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诅咒,也太恶毒了些,纵然知道她未必有这本事,可好的不灵坏的灵,周老太太实在无法漠视,她气得直哆嗦:“你,你放肆。”

    周琳琅还是那句话:“我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她生得美,也是罪么?

    她凉薄的笑道:“祖母真是偏心,琳琅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就算放肆了?横竖琳琅只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早就没什么名声了,可周家不兄,他周玉珉不同,臭石头对上百般珍贵的玉,不知道哪个更脆些。”

    她这意思,竟是要拿住周玉珉的把柄,以此威胁周家了?

    周老太太怒不可遏,可她还是能沉下心,用温和的口气道:“琳琅,别说气话,到底是一家人,你跟你大哥闹的分崩离析,于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你大哥他并非有意……”

    周琳琅只冷笑:“难道是误伤?”

    “对对,你大哥就是宴席上多喝了几杯酒。”

    周琳琅摇头,她懒得辩驳,只道:“这可真是个好理由,祖母尽可以安心了。”

    周老太太面红耳赤,却只能按捺着性子劝她:“是,他于女色上头确实过于失德,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可一个巴掌拍不响……”

    周琳琅仰头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周老太太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一味的苦口婆心:“总之,琳琅,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你大哥错了,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要如何?你是个姑娘家,名声最要紧,真兴师动众的把这事嚷出来,你如何立足?”

    周琳琅点头:“祖母说得很对,我暂时不想把他怎么样,但我把丑话说到前头,我周琳琅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谁要是再轻贱我,我不介意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来日方长。

    周老太太干巴巴的道:“没人轻贱你,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姑娘家尤其要自重。”

    呵,还真是拒不认错,死不悔改呢。

    周琳琅笑笑道:“既有了祖母的保证,琳琅就放心了,大堂兄可以不必向我赔礼道歉,但我相信,狗改不了吃x,他若不知悔改,早晚还会撞到我手里。”

    这也正是周老太太顾忌的,所以她必须走,不然整天在周玉珉眼前晃,他还得折进去。

    周琳琅很快就安了周老太太的心:“我会离开周家,去庄子暂住,但我有个条件。”

    周老太太面色不愉的问:“什么条件?”

    要钱肯定是没有的。

    “让琛哥儿跟我一起走。”

    “不行。”周老太太断然拒绝。在她心里,孙子是自家人,孙女却是外姓人,无论如何,孙子也不能离开周家。

    周琳琅神色坚决的道:“琛哥我只是暂时带走,将来有机会定然把他带回来。”

    周老太太哑然,好狂的口气,这是说,不管自己同不同意,周玉琛她是一定要带走的了?而且她还相当笃定,她也一定能回来?

    周老太太想了想,让步道:“行,对外只说是陪你暂住,但逢年过节,他必须得回来。”

    周琳琅点头同意,这算谈判成功吧?好歹各退一步,达到了暂时一致。

    第二天一早,周府府门大开,两辆马车满载箱笼,带着周琳琅姐弟直奔城北。

    府里知情人都知道她们为什么走,可对外却一致说她们姐弟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马车上,周玉琛问周琳琅:“三姐姐,我们还能回来吗?”

    周琳琅逗他:“你想回来吗?”

    周玉琛面露茫然,周家是他的家呀,不回周家他去哪儿?

    看他这恋家的小模样,周琳琅笑道:“当然回,咱们这回是去治病的。”

    “可……我这病,怕是……”

    “你急什么,咱们有钱,请个良医,保管没问题。”

    “不,那钱,是娘留给你的。”周玉琛是知道周琳琅要回了容氏嫁妆这事,他心里不大舒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姐姐不该用这种方式。

    但听说姐姐捉襟见肘,手里并无用度,他又觉得姐姐这么做情有可原。

    周琳琅笑着抚了抚他的肩,道:“傻话,那是娘留给咱们俩的,有就先花着,权当是借了,以后再还,难不成你不相信你能还得起?”

    “我……当然能。”小孩子家都不服输,即使这么多年他从未得到过重视和宠爱,可骨子里的血性还是有的。

 第039章 顺利

    周大老爷到底知道了周玉珉的所做所为,将他吊起来抽了一百鞭子,足足在榻上将养了三个多月,才勉强下地,当然这是后话。

    京城里渐有流言四起,说是周琳琅果然不吉利,才回周府就妨了大爷周玉珉,可见传言是真。非是周家容不下她,而是她本人是个祸害。

    周琳琅一概不理,在周家人的“护送”下,她带着周玉琛安全到达周家城北的庄子。庄头姓张,是周家积年老人,早听说三姑娘要来,带了人在庄子门口列队相迎。

    他是个瘦小枯干的中年男人,一路说着逢迎话,眼皮都不带眨的。

    周琳琅不理,只朝周玉琛示意。

    周玉琛明白,她是姑娘家,这些和外头打交道的事,理应交给自己。好在他虽从未出过周府,但周家五爷的气势还是有的,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不说这些人背后究竟怎么想,但起码大面上过得去。

    姐弟俩被安排进了西跨院,略事梳洗收拾,周琳琅去看周玉琛。

    这里毕竟比不得周府,且容氏的嫁妆繁杂,好多大件不适合长途跋涉,周琳琅压根没带。看着周玉琛房里一水的榆木家具,她是不觉得寒酸,可周玉琛明显浑身都不舒服。

    傻孩子,这就受不得了?以后苦日子多的是呢。

    周琳琅并没跟他迂回,直截了当的道:“这里只是暂住,我们得离开这里。”

    “啊,为,为什么?”

    周琳琅微笑:“这是周家的庄子,出入不太方便。”

    周玉琛也就明白了,却还是疑惑的道:“姐姐出门,做什么?”

    周琳琅还是笑:“有许多事,都得我一个人做,我们没帮手呀。”比如说要请大夫,要请个拳师,这两件事是当务之急。

    周玉琛犹豫的道:“本来,这些事应该我做,现在却要劳烦姐姐,我……”他垂下头:“于心不安。”

    周琳琅笑道:“琛哥儿,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

    她真想说,你能不能别真当自己是弱苗?好好一个男人,愣是养得娘们唧唧的,你好意思?

    周玉琛脸一红,挺直胸脯道:“我,我知道了,夫子教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周琳琅微笑点头:“是啊,圣人不也说过,一箪食,一瓢饮,身居陋巷而不改其志?”

    周玉琛点头,与有荣焉。

    周琳琅加了一句:“过不多久,我们真要择陋巷而居呢。”

    周玉琛颇为惊悚的看着周琳琅:“……”

    周琳琅笑出声:“这世上的事,多是知易行难,要知个中滋味,自然当身体力行。”

    周玉琛满脸的若有所思。

    周琳琅打的就是先收服他的主意,收效甚丰,她很高兴。

    她一高兴,周玉琛也跟着高兴,越想越觉得这个姐姐真有意思,她似乎很喜欢讲大道理啊,可是她的说教挺有意思,从小事儿上入手,见微知著,以小见大,却并不让人反感。

    还从没有人像她这样,所有心思都关注到自己身上呢,这让周玉琛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也有一种我有了亲人,能得她照拂的幸福感。

    安抚好了周玉琛,周琳琅打发侍璧出门。

    容氏的庄子离这不远,得先派人去打探打探,毕竟这么多年,庄子一直把持在冯氏手里,周琳琅可没那么自信,他们一定听命于自己。

    好在周琳琅并未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容氏的庄子上,那儿不过是个跳板,她的最终目的是回到京城。

    事情办得很顺利,半个月后,在京城东郊西齐巷,周琳琅和周玉琛安乐落户。

    周玉琛问周琳琅:“咱们这样好吗?万一被祖母和父亲知晓……”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呗。”

    “可……父母在,不远游,咱们是被祖母送到庄子上静养的,却私下里潜回来,这不是阳奉阴违吗?实属不孝。”

    唉呀~周琳琅头疼,有这么个小书呆子弟弟,偏生又这么古板迂腐,还真是挠头。

    她哄他:“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也知道,给你请个拳师这话,也只有我敢说,你敢信,却没人敢做,这里没有人耳提面命,唠唠叨叨,省心又省事。等你身体养好了,咱再回去给祖母和父亲一个惊喜,岂不更好?”

    毕竟是小孩子,一听“惊喜”,他自己先乐了,却很快黯淡下来,问周琳琅:“我这病,真的能养好?”

    周琳琅毫不迟疑的道:“能。”

    周玉琛不信。

    实在是多年的心理阴影,一时半刻消散不掉,府里所有人对他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于睡梦里没了。吃食、穿戴上也尤其小心,话里话外都是怕压了他的福气。

    给他看诊的郎中每次见着他都摇头叹气,一副他年寿不永的神情,连周玉琛自己都觉得他是活不长的。

    甚至因为长年吃药,他会自暴自弃的想:与其这么浪费,还不如早早死了呢。

    从来没有人像周琳琅这样肯定的回答他一定能治好,因此泪眼汪汪的看着周琳琅,哽咽失声。

    周琳琅抚额:有个病弱,敏感、迂腐的“林弟弟”,她也是日了狗了。

    不过好在周玉琛听话,他对她的事不太赞同,但念在姐弟情深的份上,只在心里腹诽,并不深拦,这还让周琳琅稍微松了口气。

    手里有了钱,办事就相当顺利,周琳琅请了个口碑不错的郎中。

    他进门先左右打量,在心里揣摩这家的家境和情形,及至见到个小主子,便猜测是谁养在外头的私生女,不曾诊脉,先对周琳琅充满了同情。

    周琳琅开口:“请先生来,是为舍弟诊脉。”

    郎中:原来猜错了,不是这位小姑娘生病。那也不怪他,隔着屏风呢,瞧不出来也是有的。

    周琳琅又嘱咐:“舍弟年幼,且心性敏感,还请先生务必好言安慰舍弟。”

    意思是,不管好还是坏,都必须得说好。

    郎中踌蹰了下,道:“这,医者仁心,理当如此,只是……”断没有知而不言的道理,万一治死了人,算谁的?

    周琳琅道:“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先生只管同我说就是。”

    郎中良久点头:明白了,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挺狠啊,总之有背锅的就行了。

 第040章 成效

    郎中认认真真的给周玉琛诊脉,周琳琅就站在内室。

    他一露出严肃的神情,周玉琛不免心里打鼓,他立时觉察到了,也才明白周琳琅那话是什么意思。

    忙朝着周玉琛笑笑,抚了抚胡须,阖上眼继续。

    周玉琛这心一直悬着,不免忐忑。

    等到诊完脉,郎中道:“小公子是娘胎里的先天不足,追根究底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些年治的不得法,有些虚不受补……”

    其实和周琳琅猜得差不多。

    她不敢说周瑧有多不待见周玉琛,但起码对这个儿子,他是可有可无,甚至多少是失望的。一个病弱不能担起家业的长子,在他心里实在占不了多重要的位置。

    他态度都如此,别人就更可想而知,再以冯氏那样自私贪婪的性子,她肯定要为她自己的儿子周玉谨考虑,就算不敢明目张胆的毒害周玉琛,但起码疏忽怠慢就足够周玉琛喝一壶的了。

    等到郎中开完药,侍璧送他出去,周琳琅这才转过来,问周玉琛:“怎么样?姐姐没说错吧?”

    周玉琛还在惊喜中难以一时回神,但显得有些呆呆的。

    周琳琅轻笑,道:“以后听姐姐的话。”

    他便茫然点头。

    周玉琛本来就生得漂亮可爱,除了瘦弱些,可又因长年不怎么出屋,皮肤格外白,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那么呆萌的望着周琳琅,她的心都要化了,好像这个时候他说要天上的月亮,她都能搭梯子给他摘去。

    周玉琛看姐姐笑得格外狡黠,这才回神,不好意思的道:“我,我就是太高兴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还有点儿不可置信,怎么在周家,他就是个要死要活的病秧子,出了周府,连郎中看诊的口气都变了,仿佛他从前为之忧虑的问题忽然就不存在了,落差太大,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周琳琅果然替他请了个拳师,还是个女拳师。

    周玉琛起初还有些扭捏,周琳琅道:“请个女拳师,一来图个出入方便,二来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学。”

    “啊?”周玉琛再度震惊:“姐姐,你也要学?”

    周琳琅忍俊不禁:“傻瓜,谁说练武就一定要行走江湖,打报不平?练武的最本质初衷是强身健体呀。你练了能养好身体,我练了能打磨筋骨,为什么不行?”

    那女拳师姓梁,三十出头,是个并不起眼的妇人,闻听周琳琅这话便附合道:“姑娘说的没错,武,止戈为武;术,思通造化、随通而行为术。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可以防御敌人进攻,是以武止袭的意思。”

    周玉琛点头表示受教,看周琳琅的眼神就更是充满了钦佩和敬慕。

    在这位梁拳师的认真教导下,周琳琅双管齐下,在周玉琛的吃食上注意荤素搭配,营养美味,又勒令他每天早晚必须沿着小院跑十圈。

    起初周玉琛还苦不堪言,大有抱着周琳琅大腿求情的意思,若她不答应,他便要赖着不起来了。还是梁拳师知道后说“欲速则不达”,周玉琛这才改为每天绕小院走十圈。

    一个月下来,成效不算太显著,但周玉琛自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前他长年吃药,嘴里总是苦的,是以吃什么都没味儿,又因为他长年不动,只知读书,气色和精神都不好。

    可这一个月,他不仅饭量大增,面色也跟着红润起来,再不是动动就浑身气喘吁吁的模样。

    郎中再来给周玉琛诊脉时,眼睛豁然一亮,直夸周玉琛恢复得好,实则是夸自己“妙手回春”,又开了温补的药方,还断言,照此下去,半年后就不必再用药了,只需将养个两三年,便足以和常人无异。

    周玉琛高兴得一夜没睡着觉。

    转眼两个月过去,进入了八月中秋节。

    周琳琅闲着没事,自己找模子,亲自动手,做起了月饼,她别出心裁,在馅料上大下功夫,做了好几种,有蛋黄的,青丝玫瑰的,水果的,豆沙的、桂花的……

    馋得周玉琛进进出出都跟在她身后,问个不住。

    梁拳师也看得眼热,洗了手跟着帮忙,还怕周琳琅嫌她偷师,便解释道:“我就是瞧个新鲜,从来没下过厨,今天跟着开开眼。”

    周琳琅笑道:“这也不算什么,京城里的点心铺子里的月饼只有比这更好吃的,咱们不过就是馅料比他们别致罢了。”

    言外之意并不怕泄露出去。

    周琳琅做好月饼,叫侍璧送了几匣给周府送去。周府果然对她姐弟二人不闻不问,就是中秋团圆节,也没人说想着她二人,给她二人送些东西。

    反倒是接了她送来的月饼,各人脸上都有些讪讪,周老太太推说头疼,只让周大太太见了侍璧,问了几句周琳琅姐弟的情况。

    侍璧自然只说一切都好。

    周大太太临走送了一车回礼,话里话外都有奉承周琳琅的意思。

    侍璧不解,心道,以周大太太的性子来说,并不是多宽容的人,因着上回姑娘的算计,大爷周玉珉做了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周大太太与他是亲母子,断断没有舍了儿子偏帮外人,替外人开脱的道理,怎么大太太对姑娘不但不记恨,反而还有几分巴结的意思?

    及至后来才知道是周大老爷发怒,把周玉珉打了。

    侍璧同周琳琅说了此事,道:“难得大老爷主持了一回公道。”

    周琳琅也才知道,原来京中又有流言对自己不利。

    她冷笑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这流言是打哪儿传出来的。周家人对她还真是无情无义,送进周家的月饼都多余,还不如扔到街上给狗吃呢。

    她托着腮想,周玉珉养了一个多月,怕是这会儿也该好了,要想报仇,最好的机会莫过于从他这儿下手。

    要是他改了,算他命大,他要是没改,那也怪不得自己心狠。

    想得容易,可由谁出面呢?她们主仆三个都是女流,轻易出不得门,更进不了周玉珉爱去的青楼楚馆。家里倒是有个男人,可年纪又太小了些。

    正自思忖呢,就听侍璧断喝道:“谁?”

 第041章 不速

    周琳琅选的这个西齐巷是个挺幽静的小巷,路两边是垂杨柳,街道不宽不窄,很是干净。

    她当初就图的清净,是以并未深入了解。

    原也怪不得她,她对京城并不了解,这西齐巷多是富贵人家养的外室的地方,所以周围都是深宅高墙,圈养的如花美人,她们轻易不出门,也不与人来往。

    周琳琅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也没觉得奇怪,实在是她见惯了邻居之间互不往来的现象。猛听得侍璧喊了声“谁”,她还当是有人登门造访了呢。

    哪知一抬头,见墙上树枝掩映之间,墙上骑着个青衣男子。那男子正朝着她微笑,道:“周三姑娘?”

    定睛看时,不是别人,正是顾至。

    周琳琅也很惊讶:“是你?”她四下看看:“你怎么?”

    他洋洋得意的道:“打老远就瞧见你了,我还不大信,这才近了看,果然是你。”

    周琳琅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到自家墙头上来,但想想若是好人,也不会有此行径。当下起身,从廊下拈了一根长竹竿。

    这院里有棵几十年的老梨树,临秋结了一树黄澄澄的梨,周玉琛和周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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