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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枝上挂不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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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盘膝而坐;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手边的绿草;细细瞧去,他面前的一小片草地已经被他折腾秃了。
    “素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素问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倏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拍着屁~股就往来人的方向狂奔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宗主是不是醒了?!”
    来人是同他一向相熟的灵枢,望着素问殷切的神情,他抿嘴摇了摇头;“没有。”
    素问的脸霎时垮了下去;“宗主自从被双头血王蛇吸了一魂一魄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这一回已经睡了十三天了还不见醒,哎……”
    灵枢也是一脸愁容,“要是宗主醒了知道阿梨姑娘已经……哎……”
    说着,二人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诚然,戎言已经在床上躺了十三天了,滴水未沾,粒米未尽,能够一息尚存依然是造化神奇。他躺着,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个梦很长很长,一切就如同搬到高台上演的戏一样,那么清晰。这个梦,是从他和夏梨的生母陆吾开始的。
    陆吾,她说自己叫这个名字。但到底这是不是她的名字,他并不清楚。
    对于自己的身世,戎言有过很多的臆想。但不管事实是如何,他都无法去证实了。而且过了少年时期之后,也因师父的故去而彻底断了这方面的心思。
    在梦里,那天的大雨变得更加的滂沱了。江水如同被龙神搅浑一般,不停地往岸上送着污浊的白沫。一波又一波的强浪拍在岸边滑腻的岩石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怕下雨。
    因为只要一下雨,暗无天日的船舱就会变得更加令人作呕。
    那天的雨尤为大。船晃得几乎就像下一刻就会被掀翻,沉尸江底。
    充斥着腐臭味的船舱里时不时传来啜泣声,即使在甲板被雨水砸得噼里啪啦作响的时候,他还是能轻易地分辨出那些卑微的啜泣声。
    他抱紧自己,往角落挪了挪,脚上的镣铐发出叮铃的声响。
    如果不是这东西磨破了脚踝,腐烂得有些发疼的话,这声音在这船舱里倒是无可厚非的好听。他想。
    头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如同天上骤然落下的炸雷一般,吓得黑暗中的所有人都猛地一抖。这时,一道闪电恰好落下,劈开了沉甸而阴森的云层,如一条在云中翻滚的银色长龙,紧接着,是一声真正的响雷。
    戎言耳朵嗡嗡地响,缩紧了身子,微微发起抖。
    上次下大雨的时候,蛇头扔了一个受了风寒的孩子下水。
    想到这,他觉得背脊好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爬一样,一阵阵地发凉。那股凉意从他的脊梁一直延伸到脖颈,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呜咽声不绝于耳。
    这艘船上所有的孩子,都是要被卖掉的,至于是卖进官绅富胄的府上做下人,还是卖进花街柳巷做小倌,就不一定了。
    除了去向的不同,这些孩子来历也不同。有的是被穷人家卖掉的,有的则是拐来的,还有的是抢来的。而戎言是自己上来的,因为在雪地里实在冻得受不了,自己上来的。
    当时他想的是,怎么着都比冻死街头强吧?
    这想法,在他上船之后,就彻底被颠覆了,因为这个地方,几乎聚集了人世间所有的不幸。
    起初,他有想过逃跑,也确实成功地逃出了船舱。但当站在甲板上的他望见四周一望无际的江水时,心里就如同清井中被倒了一碗墨汁,绵延的黑色密密匝匝地包裹过来,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戴上镣铐以后,他的日子变得更难过了。只要动一下就会有动静,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不,他不是野兽,是可悲的狗,被拴上链子的狗。
    出神片刻,他又被外头的雷声唤了回来。船晃得实在可怕,连已经坐了一个多月船的他都觉得头晕脑胀,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并嚷着要涌出来,一时间,他口鼻间都充斥着恶心的酸味。
    船身吱吱呀呀作响,好似随时会散架一般。上头的脚步更急了,又凌乱又焦躁,从声音来听,还有人摔倒。
    “啊!漏水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这声音里夹杂着无限的惊恐。
    短暂而诡异的沉默之后,船舱里像是往煮沸的水里泼了油一般,一下子就炸开了。兴许是近距离地感觉到了死亡,那些平日里已经被折磨得毫无意志的少年瞬时都有了精神气,他们像一群受惊的鸟一般,尖叫着乱窜。
    戎言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钻进他恶臭而发黑的衣服里。
    水漫上了他的小腿,冰冷的江水让他的脚踝如针刺一般地疼。
    因为这痛感,他一下子恢复了冷静。顾不得脚上沉重的脚镣,他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才爬上了通上甲板的木梯。他昂着头,拼命地捶着盖板。
    “来人啊,快开门啊!”
    船舱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豁然醒悟,他们不要命地挣扎着,你推我攘地抢着要上梯子。
    一人抓住了戎言的脚踝,指甲刺进了他脚上的那块烂肉。他惨叫一声,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口。只听“哗”地一声,那人横躺着落进了水里。
    他满脸冷汗地往下看,水已经要漫上下面人的胸口了。咽了咽口水,他用拳头不停地砸着头顶的木板。
    “来人,开门啊!”
    又有人抓了上来,力度大得几乎要把他扯下去,他咬牙,一拳砸在那人的鼻梁骨上。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温热粘稠的液体飞溅到他的手上,冰冷的手一下有了温度。
    有一刹那,他觉得那温度很舒服。这种感觉如一根针戳进他的心脏,剧痛中带着无法名状的感觉。
    他瞪大着双眼,望着自己发抖的拳头。不受控制地,它又砸向了另外一个试图爬上来的人,然后又一个,再一个,一直一直。
    戎言觉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有不知名的火在他的身体里烧着,灼得他口干舌燥。
    水漫上他的腰时,他突然打了个冷颤。这冷颤就如同一记警钟,哐地敲响。
    燎原的火倏地熄灭了,只剩了寥寥的青烟,还有排山倒海的恐惧和恶心。
    他杀了所有人,所有人。
    除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江水汩汩涌入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声音了。鼻间全是屎尿的臭味、江水的腥味还有强烈的铁锈味。
    他嗓子一松,吐了出来,酸水漫出他的嘴,哗啦啦地混进了肮脏的水中。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所有水分都吐完一样,他勾着头,连连作呕。
    腥臭味直冲脑门,他眼泪鼻涕都被刺激了下来。
    脚边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那东西柔软中透着僵硬,随着船舱里的水到处晃荡。
    他知道,那是一具尸体。
    想象着那尸体的样子,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双手攥住,然后不停地拧压,就好像江边的妇女洗衣服时一样,狰狞费力。
    再一次,痛觉唤醒了他。
    他昂起头,双眼充血,脸色泛起了死人的青灰。不顾上头是不是有人,他搏命一般地狂砸起木板,不算厚重的木板被他砸得咯吱咯吱地响。他脸上出现了癫狂的笑意,砸得更不要命。
    猩红的血从他的拳头淋下,落在他的脸上眼上。他越来越亢奋,动作越来越狂猛。
    “嘭!”木板中央破了个大洞。
    他目呲欲裂,一边用力扒着那洞,一边狂笑。
    雨水倾泻进来,冲刷掉了他眼角和嘴角的血,将他的脸泡得微微发白发皱,如同死鱼的肚皮。但他却依然狂笑着,好像疯了似的。
    船上没有任何人迹,天地间好似只剩下了他一人。他笑着,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喘不过气。
    一声响雷中,笑声戛然而止。
    和不堪重负的桅杆一起,戎言沉进了江里。
    江水在耳边汩汩地响,他全身冰冷而僵硬,被脚镣坠得缓缓下沉。忍受着酸涩胀痛的感觉,他睁着眼睛,望向了漆黑的江底。
    那里就如同是野兽深不见底的大口,而他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孑然一身,踽踽而行。
    脑子里倏地一片空白。
    念无岛戎言的梦境也出现了满眼的白。
    画面一转,他霍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石滩,他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趴着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是他动不了。本就被镣铐磨得腐烂的脚不知道被脏水泡了多久,已经没了知觉。而手……
    他把视线转向自己的手。
    白白红红的一片,那些被水泡过的伤口全都肿胀流脓,连动根手指都是钻心的疼。不过好在,还是能动的。
    打量完自己,他费劲地把自己翻了个身,然后仰望天空。
    似乎因为是被水洗过,天空分外的澄净,就好像是精心淬炼出来的一般。逶迤的闲云飘渺地浮在天上,风一吹,就好似春日堤上的柳丝一样,款舞翩跹。
    他就这么地呆呆地望着天空,看到了云卷云舒,看到了红色的老虎……
    红色的老虎?
    还是会飞的红色老虎?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活人了,连这种不可理喻的幻觉都出来凑热闹了。
    一阵风袭来,他眯起眼睛。
    又一次,他看到了那抹红色。
    “哗!”
    一声巨大的水声突然响起,船舱内的血腥经历霎时袭来,他一下子恍惚了。
    由此同时,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划水声,还有……笑声,不算好听,却很清脆的笑声。
    然后,是脚步声。
    他虽然神志不清,却能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这情形与船舱木梯上的一幕重合,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声音越来越近。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狂吼一声,霍地坐起身,几乎连喘气的劲都使上地递出了拳头。但即便这样,全身的剧痛和体力的枯竭还是让他的拳头绵软得甚至到了可悲的地步。
    那肮脏恶心的拳头被人接了下来。
    那人的手很重,重得他疼得背脊都开始发抖。
    “真脏。”
    开口的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女人。一个有着惊人力气的年轻女人,这个想法一形成,戎言就抬头望向了她。
    青衣散发,笑靥如花。
    这是多年以后,他回忆起那天时,对她的判词。
    梦里的他愣愣地看着她。风扬起她的发尾和衣摆,飘飘欲仙。
    后来想想,这个剪影,或许改变了他的一生也说不定。

  ☆、第九十章 谁是名侦探柯南

夜泊出事了。
    正如一些人所料,无琼的皇子真的被偷袭了;虽然伤不至死;可也算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之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奕国;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皇上;现如今无琼那边是剑拔弩张;如若想不出良策的话;恐怕……”
    这头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人打断道:“ 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该知道;这事一出;最可疑的人就是北召的人;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个罪名给落实到北召头上去……”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先前那位被他打断的臣子就轻嗤一声,不屑道:“大人你说得倒是轻巧,谁不知道是北召做的,可问题在于,这事没人看见,谁能证明是北召做的?要是北召咬死不承认的话,咱们又能奈他何?”
    那人吹胡子瞪眼睛的,意欲上前继续争辩,却被顾宸一声清脆的敲扇声拦住了。
    与此同时,朝堂上下骤然雅雀无声。
    龙椅上原本俯首撑额的人听到这声响,也饶有兴趣地抬了抬眼皮,朝他的方向瞄了过去,却没开口。
    顾宸回视了一眼,微微一笑,“臣只是觉得方才不知道哪来的鸭子嚷嚷得太吵,出手制止了一番而已,并无甚要上奏的。”
    一语落下,方才的二人随即面红耳赤,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红了脸,垂头不语。
    龙椅上的人嘴角翘了翘,对一旁的高全点了点头。
    当退朝的群臣散去的时候,顾宸也转着轮子想走,却被今天第一次开口的洛白叫住了。
    “爱卿这是要去哪儿?”
    顾宸转轮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微微调转了方向,面朝着他,若无其事地笑笑,道:“皇上既说退朝,那臣自然是要乖乖退朝。”
    洛白煞有介事地颔首。
    顾宸松了口气,“那么,请皇上准微臣告退。”
    “慢着。”
    听到这悠悠闲闲的一声,顾宸头皮一麻,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他刚想开口,却听上头的人不紧不慢地对一旁的高全道:“御书房的茶,替顾相爷备一份。”
    被提及的人两眼一闭,咬牙躬身,“微臣遵旨。”
    事实上,顾宸很清楚他要说些什么,也很清楚,这事是他命人做的。想当初自己那么小心翼翼,还特别派凤曜去吴琼皇子的府上盯着,日防夜防,却终究没防住。
    思及此,他就满腹怒火。
    诚然,他早就知道洛白会这么做。旁人都以为如果吴琼的七皇子在夜泊出了事,最先遭殃的一定是奕国,其实不然,就如今日堂上那两人说的。
    这事,所有人最先想到的,都会是北召,而不是奕国。
    因为毕竟,又能有几个疯子像他一样,每一步都走这样非死即生的险棋呢?
    而最最让顾宸不忿的就是,在他辛辛苦苦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他老人家还是一副逍遥自在,与他无关的模样。
    这简直叫他连平日里极其属心的茶水都喝不下去了。
    “啪!”顾宸把杯子重重地放回了盏子里。
    一旁伺候的高全猛地一抖,小心翼翼地望了过去。
    顾宸的脸色不好,虽然不明显,但拼着他这么些年在宫闱里打滚练出来的招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相爷心有不快。
    关于不快的缘由,他多少还是有些头绪的。虽说身为一介卑奴,但好歹也是皇上身边寸步不离的人,这些个东西,就算没人同他细说,就单凭着捕风捉影,也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三国就快打起来了,连他这个下人也急了,何况是堂堂一国之相了。所以,瞧着顾相爷黢黑的脸色,高全识时务地退到了一边。
    洛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了不勾起顾宸更蓬勃的怒火,他也从善如流地搁下了茶盏,可临了,还是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杯今日尝起来尤为不错的茶水。
    “高全,你先下去吧。”
    “咋。”说完,他就忙不迭地消失在了屏风后头。
    高全一走,洛白就笑了,这笑笑得顾宸有些莫名其妙。
    顾宸脸一僵,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笑你。”洛白望着他,继续笑。
    顾宸气不打一出来,“我有什么好笑的?”
    “你自己去拿个镜子照照,看你这副气得歪瓜裂枣的脸到底有什么好笑。”
    顾宸用扇骨敲了一把手掌,脸色更沉,“你要笑,便由着你笑去,你的国事你也自己张罗去,别再打算让我吃力不讨好。”
    他说得洛白一愣,“顾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他唤自己“顾相爷”,他哼了一声,“皇上心知肚明。”
    “朕驽钝,当真不知相爷的意思,还请相爷同朕解释一番。”
    顾宸倏地转过头,目光凌厉,“好,你要听我同你说,我今日便好好地于你说清楚。我问你,无琼皇子遇刺那事,可是你做的?”
    洛白了然颔首,“是。”
    顾宸虽说早知道答案,但真听到这答案时,却是更加怒不可遏。他一掌劈在轮椅上,震得轮椅嗡嗡响,想来要不是材质特殊,他恐怕早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做可能会给我大奕子民带来战祸?!”
    洛白直直地望着他,没答。
    顾宸继续咄咄逼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不顾生死是你自己的事,可是让举国臣民因你的胡作妄为而遭殃,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洛白的眼神渐渐沉下来,却仍是缄口不言。
    顾宸额边青筋暴突,“这些,你都知不知道?”他声色俱厉,这激烈的质问声回荡在宽阔的御书房里,嗡嗡作响。
    “你是在气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吧?”洛白望了他一眼,端起岸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顾宸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他。
    “就是在气这个,对吧?”像是故意确定一般,他又问了一遍,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猜到了,也知道你会派人去盯着,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同你说。”
    顾宸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口口水,惴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洛白望了一眼他焦躁的脸,好笑地摇摇头。
    他最近果真有点奇怪。
    就拿皇后的事说吧,皇后虽说不是他赐死的,但他却也没有否认。还有,所有人都以为皇后的灵柩已经入了皇陵,其实不然,在他的坚持下,皇后其实是被人偷偷地埋到了无涯峰。只要无涯的雪不融,几乎就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奇怪,太奇怪了。最近他不论做什么都很奇怪,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
    在顾宸的意识里,他确实一直都是个乱来的人,但究其程度来说的话,还从没有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些时日是他怒火攻心没静心细想,如今一琢磨,这事当真是大有古怪啊。
    “差不多是时候把皇位还给你了。”
    洛白一边笑,一边又端起了手中的茶水,那杯子掩住了他大半的脸,让顾宸看不清他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
    “该把皇位还给你了,当初师父说得对,我果然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顾宸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当时你亲手断了自己的腿,不就是为了躲过父皇的追杀吗,如今他尸骨早已枯朽,你也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我不懂……不懂你再说什么。”
    “十九皇叔,就不要再装了。”
    顾宸的眼睛蓦地瞪大,本来沸腾的血一下子都冷却了下来,那感觉就好像往一个满头大汗的人身上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都被凉得好似被人用手拧成一把一般。
    “我都知道,百里是你的人,朱雀云雀也是,包括擎仓也是,不啼?”说到这里,洛白笑笑,轻轻地摇摇头,“不啼应该不是。”
    顾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的难看。
    “从前我想当皇帝,只是有点好奇,当皇帝是什么样子的?这种疑问在我本来住在冷宫里的时候就有,后来辗转去到泽国皇宫时,就更甚了。做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到底为什么世人都想做皇帝呢?”
    洛白望着默不作声的顾宸,自顾自地说:“师父同你说过吧,我是个很偏激的人,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做皇帝,可他也心知肚明,我有多么地渴望做皇帝,倒不是被权势迷了眼,只是简单地体会做皇帝的感觉而已。这样的人,于你而言,是巨大的无能吧?”
    他依旧沉默。
    “我知道,师叔,不对,皇叔你几乎聚集了所有的剑,甚至还包括我们从来不知道的那把雷系的‘惊斥’。所以,皇叔,是时候把皇位还给你了。”
    顾宸的目光紧锁在他的脸上,良久,才嘶哑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师父死的那天。”
    顾宸脸一白。
    “那天,他跟你说过的话,前一晚其实已经跟我说过了。”洛白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副神情,倒没什么反应,“我是真心感谢他老人家的,因为他,我才能活下来,也因为他,你才会兢兢业业地助我当上皇帝。而且,皇叔,你不必如此紧张,我知道的,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我,即使是在我被红鸢他们围剿的时候,你还让南风救了我……”
    顾宸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然后,双手撑在轮椅旁,缓缓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这个,想必你也知道了?”

  ☆、第九十一章 九条命都不够用

雪下得几乎迷了眼;山头上的邪风不遗余力地席卷而来,血粒子打在脸上,如果是河里的小石子铺天盖地而来;又湿又疼。
    戎言缩了缩脖子;呵出一口白气。
    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除了他的呼气声,就只剩下了风声。
    夏梨就沉睡在这片寂寥的雪地里。
    一定要找到她;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片雪里走了太久,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不太对劲了,兴许再过不久,他就会彻底看不到了吧。
    这让他有些焦躁。
    药宗的人已经出动得差不多了;要是这样还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放弃,因为毕竟,他们打探来的消息并不一定准确。
    有可能……
    他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赶走,继续迈开步子。他的脚踩在及膝深的雪里,发出了干脆而嘶哑的声响,脚印一直延伸着,直到很远很远。
    “宗主,找到了找到了!”
    素问很想在雪地里狂奔,但是不管他多么的努力,他的腿还是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好像要花光全身的力气一般。
    戎言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但因为过于癫狂的风雪,他的声音基本上是一出口就被撕碎了,前方的人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是闷声不吭地继续走,眼瞧着已经把他甩得越来越远。
    素问窝火得很,膝盖一提,身子猛地往前一跳,可这动作却被沉重的雪拦了半截,他嘭地一声摔进了雪地里,轻飘飘的雪沫被扬上天,一眨眼就被风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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