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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枝上挂不得-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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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关窗。”她有些慌张地起身,快步走向窗扇的方向。
    “是因为我弄断了自己的腿吗?”
    他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是因为我弄断了自己的腿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皱着眉转头,却只看到他的发髻和背脊。
    “或许你认为我当年弄断自己的腿是件大错特错的事,可你应该知道,我那是要保护他。”这里的他,毫无疑问是洛白。
    苏不啼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了一丝受伤,搭在窗扇上的手缓缓地滑下,最后,重新缩回了袖子里。风从她的耳边掠过,额前的散发凌乱地翻飞。
    “是啊,我应该知道的是那个缘由,可遗憾的是,我知道的并不是。”
    顾宸的背影僵了一下,有种不安从心头隐隐地冒出了头绪。
    苏不啼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上头有一块茶色的污渍,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一只不知名的野猫不小心尿在了上头。
    “虽然我很怀疑,为什么一向对谁都不怎么伤心的师叔会那么关心洛白,但一开始,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会为了一个师侄断送自己的一双腿的,如果不是我刚好知晓了你的身份的话……”
    顾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有点发凉,嗓子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是洛白的皇叔,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至于你为什么断了自己的腿,我也就不用说了吧?”说到这,她轻轻地吁了口气,“其实老实说,我是有点怨你亲手断了腿,毕竟,我从小就那么那么的……仰慕你。”
    他微微侧过头,从她的方向,能清晰地看到笔直的鼻梁,还有鼻梁下紧抿的嘴唇。
    “因为我从小就仰慕你,所以你的欺骗在我看来就更加的不可原谅,你可能认为一直以来我表现出的厌恶都只是小孩子闹脾气,可适到如今,我只想说,你真不愧是生在皇宫里的人。好了,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师叔,请回吧。”
    “吱呀”一声,风声戛然而止,她的头发也应声平静地落在了耳边。
    顾宸无声地起身,望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她,叹了口气,从轮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既然你今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该做点什么。”
    苏不啼不解,没出声等着下文。
    “转身吧。”
    她疑惑地回头,却结结实实地愣在了当场,“你……”
    他苦笑,“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生在皇宫里的人,与那些为了皇位而机关算尽的人比,并没有任何不同。”
    苏不啼觉得自己的无感瞬间关闭了,眼前一片漆黑,耳朵什么都听不到,甚至连冷暖也感受不到,好像外界的所有纷纷扰扰都与她再无干系,她只能沉浸在狭小的黑暗中,默默地听着自己如闷雷一般的心跳。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一个死人。但从那激烈的心跳中,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顾宸不忍地看着好似受了很大打击的她,轻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如果可以,我是想骗你一辈子的,因为那样你至少会舒服一些。”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又是一声长叹,他重新坐回了轮椅上。
    吱呀吱呀。轮椅的声响传来。
    “朱雀在百里府上。我走了。”
    低沉的车辙声混合了风声回荡在耳边,她腿一软,退了两步,后背轻轻地撞上了窗扇。
    一切都结束了。
    夜泊,百里府。
    “你想想办法啊……”朱雀朝一旁的云雀努努嘴,小声说。
    云雀挑了挑眉,“我?”
    “嗯!”朱雀和百里同时重重点头。
    百里长得健壮又稳重,当他和清秀瘦弱的朱雀站在一起,并一同做出这样的反应时,画面非常的诡异,诡异却好笑。
    云雀饶有兴味地抱起手臂,一脸不确定地问:“你们要我去安慰她?”
    他手指的另一边,是哭得乱七八糟的苏不啼,更确切地说,是大半夜出宫,并且冲进朱雀的房间,把榻上睡得正酣的朱雀和云雀吵醒了的,接着又把主人家百里哭醒了的,现在还在哭个不停的苏不啼。
    朱雀一脸期盼地点点头,“女人啊,实在是有点麻烦,我搞不定啊。”
    云雀煞有介事地颔首,“嗯,所以我们都喜欢男人。”
    于是乎,两人的眼神都落在了百里的身上。
    百里全身戒备,脸色为难,“我……我不行啊……”
    两人默契地望下了他的□,朱雀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里尴尬地双手挡住他们的视线,面红耳赤道:“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对于女人,我也没辙……”
    朱雀明显不信,“我记得你不是有好几位红颜知己嘛?”
    他轻咳了一声,视线转到了一边,“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朱雀的话还没说完,那头的披头散发的苏不啼突然毫无预警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嘭!”
    桌上的茶壶茶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人本能地转过头去。
    只见她一张脸哭得面目模糊的,还有不少头发粘在脸上,乍一看去,委实有些吓人。
    “我要回近畿山,立刻,现在,马上!”
    三人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
    第二天一早,当顾宸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不啼正筋疲力尽地躺在朱雀的床上呼呼大睡,而在一旁坐着喝茶的,是一个手刀打晕了她的云雀,和咕噜咕噜给她灌了一碗不知道什么药下去的朱雀。
    事情正朝着诡异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第九十六章 我在这儿等着你

“姑娘……阿梨姑娘……”
    素问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得要冒烟的嗓子;又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这大清早的;不在房间里等早饭;又溜达到哪里去了……”他一边四处找寻;一边嘀嘀咕咕。
    有耳朵尖的听到这话;抬头朝他的方向望过去,“素问你找阿梨姑娘吗?”
    素问正焦躁着;乍听到这话,一下来了精神;急急点头,“是啊是啊;怎么你看到了?”
    那人“嗯”了一声;举手指向了东南方,“先前看到她往那边飞了。”
    “飞?”素问一愣;随即了然地问道:“是跟璇玑一起?”
    “是啊。”
    他脸色骤变,丢下一句“坏了”就着急慌忙地跑了,看方向,是往药庐的方向去了。
    “不好了,灵枢!”
    他冲进药庐的时候,灵枢正在配药,看到素问满脸热汗的样子,他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不好了?”
    素问猛咽了一口口水,“阿梨姑娘和璇玑一起出去了!”
    话一出口,灵枢的手就猛地抖了一抖,药铲里的药草哗地一下都落在了木桌的宣纸上,他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铲子,一把拽住了素问的袖子,“怎么可能呢,阿梨姑娘不是不认得璇玑吗,怎么可能跟它出去,怕不是你看错了吧?”
    素问跺脚,急急道:“要是我看到的倒好了,我就算跳也要跳到天上把她拽下来啊,可这是采药生看到的,说是跟璇玑走了,言之凿凿啊!”
    灵枢的鼻头开始冒汗,“宗主不是让你照顾好她的么,怎么还能把人弄丢了,要是她回北召去被人撞见,这可怎生得了,就算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啊,你……你真是……”
    素问哭丧着脸,“现在是怪我的时候吗,快想办法把她追回来啊,趁宗主起床之前,赶紧地,不然我们就真的要被撵出岛了!”
    灵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倒也真如他所说往外跑了,可刚跑到门口,就想到个事,“采药生跟你说,她是往哪个方向去来着?”
    “东南方!”素问怕再受责难,答得尤其快。
    “东南方?”灵枢随着那方向飘了一飘,随后狐疑地问道:“你确定?”
    “嗯!”
    “可是,北召是在东北方啊……”
    他这话音还没落地呢,如梦初醒的两人就猛地身躯一震,脸上倏地血色尽失,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完了……”
    东南方,是奕国的方向。
    灵素二人思及此,一刻不敢再耽搁了,也顾不上是不是会被宗主劈个几掌了,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他的房门前,咚咚咚地捶起了门。
    什么体统,什么礼数,一下子都被抛了个干干净净。
    戎言因为近日身子不爽,一向睡得沉,所以当他们敲得手都胀胀地发疼时,他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
    看到气喘如牛的两人,他敛了敛松懈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素问用手杵了杵灵枢,后者和他对了下眼色,这才支支吾吾地道:“宗主,阿梨姑娘往东南方向去了……”
    戎言脸色乍变,却只有一瞬,下一瞬,他又恢复如常,“岛上的机关,她是过不去了。”
    闻言,两人为难地对视一眼。
    素问两眼一闭,深吸一口气,道:“跟璇玑一起……”
    这下,戎言的脸色可以用疾风骤雨来形容,他用二人平生听过的最激烈的声调吼道:“什么?!”
    素问俨然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但话却是说得顺溜,“阿梨姑娘跟璇玑一起往东南方去了!”
    戎言双颊紧绷,长袖一振,发出了空气撕裂的响声,震得二人耳朵眼儿一麻。
    “你们两个跟我来!”
    宛如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他衣袍一抖,踏上了石阶前空空的桃花枝,在一阵悉悉索索的破空声中,借着桃枝的力量窜上了屋顶,轻盈得如同一只新生的小燕。顷刻间,那一片白已然消失在东南方的青瓦上。
    念无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灵素二人脚下不停地一路追到东南方的尽头时,已经是连喘气都费劲的程度了。
    “走……走……打起精神来……”
    灵枢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一边轻轻地扯另一边已然半跪在地上的素问。
    素问因为先前费工夫在药宗转了一大圈,如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咕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个劲地摆手。
    灵枢不罢休,伸手要去拉他,却因为气力不足,反倒被他扯得跌坐在了地上,就在他手脚并用地要挣扎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素问跟中邪一般地盯着不远处看。
    他觉得蹊跷,于是也跟着瞧过去。
    这一瞧,全身的劲都一下子松了下去,他瘫坐在地上,开始神神叨叨地傻笑。
    素问半张着嘴,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也呵呵呵地笑出了声。
    清晨的霞光从云缝中透出来,仿佛是什么挣脱了桎梏一样,那么自由,那么耀眼。一瞬间,云遮雾绕的岛屿全数沐浴在了朝霞的旖旎中。
    当然,也包括失而复得的戎言。
    幸而,念无岛这么大。幸而,它又那么小。
    他低头望了望她的发顶,长吁了一声,同她一道坐到了高高的礁石上。
    兴许是前些日子涨潮浸了海水,这礁石上覆了些新鲜的青苔,一坐下去,他就感觉到了那种湿泞滑腻的触感,不过,此刻他却没有任何抱怨的想法,因为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就连这黏黏糊糊的苔藓,感觉都好得出奇。
    她的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似乎是在看着海那边隐隐约约的陆地,似乎又只是在看波澜的起起伏伏。他不能确定。
    似乎是看得太入神,她没有发现他来了,只有一旁的璇玑抬头喷了喷鼻,并踱着步子走到了他身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后背。
    “怎么坐在这发呆?”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一个大浪拍上了他们脚下的礁石,一声雷电般的巨响响起,还带着天摇地动的震荡,这尽在眼前的刺激,终于让她微微清醒了过来。
    她肩膀一颤,眼睛这才有了焦距。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身边的人。
    “戎……言?”
    戎言欣慰地颔首,“是我。”
    “你怎么来了?”她调整了坐姿,稍微面对着他一些,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也在有意无意地揉着发麻的双腿。
    “找你。”说着,他微微倾身,把她的手拨到了一边,认真地帮她按起了腿。
    她呵呵笑笑,自然而然地把手垂到了两边,“找我,找我有事?”
    戎言摇摇头,视线依然在自己的手上,“那倒没有,倒是你,怎么在这坐着发呆。”
    听到这话,她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却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垂着头没说话,从她的视线看过去,他的肩膀在有韵律地动着,胸前的几缕长发被海风吹得飘飘扬扬的,就像她偷偷跑出宫时,看到人家赶驴的鞭子。
    “我真的是在病榻上躺了两年等你来救吗?”
    不知道是不是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很小。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手指的动作停了一瞬,旋即又恢复。
    “怎么问这个?”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垂下了肩膀,“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什么,就好像有个人,跟我约好了在那个方向等着……”
    缓缓地举起手,她指向了海的那边。
    透过层层叠叠的水雾,那头的陆地就好像是姑娘家描眉的青黛,安安静静地躺在妆奁的盖子上头。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忽视。
    似乎是不好意思,她迅速地收回了手,改为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罢了,不对,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罢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跟谁约好了,只可能是两年来做了一场不正常的梦,对吧?”
    她转头望向他,眼神很狂热,好像是急需某种肯定一般。
    戎言犹豫了一下,“嗯,应该是吧。”
    “对吧对吧,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望着她一边捋着心口,一边自言自语的样子,戎言的喉咙像是被人灌了什么东西下去一样,又呛又堵。
    现在这样很好,非常好。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某一日。药宗。
    “你们谁看到璇玑没有?”
    素问端着一个大大的锅,如同一个翻了盖儿的乌龟一般,一边艰难地四处走,一边不停地找人打听着。
    “璇玑?”几个刚从外头回来的采药生面面相觑,然后一个黑黑的少年站了出来,他先是用沾满了泥污的袖子抹了把脸,才道:“没瞧见,不过如果是璇玑的话,吹个口哨不就成了?”
    素问听到这,叹了口气,把锅搁在了一旁,对着不怎么炙热的日头抹了抹汗,双手叉腰道:“吹了,没动静。”
    那黑小子皱了皱鼻子,随即一本正经道:“哦……如果没反应的话,那八成是跟阿梨姑娘一道去海边的吧?”
    这下,旁边的一行人也附和了起来。
    “对啊对啊,璇玑不喜欢水,一到那耳朵就不好使了……”
    念无岛东南角海边。巨礁上。
    璇玑一边蹭着脑袋,一边愉快地哼哼出声。
    夏梨静静地坐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了它的下巴。
    “璇玑啊,海的那头,到底有什么呢……”
    回应她的,只有那猎猎的风声,和惊涛拍岸的怒吼声,还有璇玑那不成片段的低哼。
    她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期盼听到什么答案。
    “璇玑啊……”顿了顿,“我只知道要一直等,却不知道……我到底在等什么……”
    到底在等什么?
    又或是,到底在等着谁呢?
    

  ☆、第九十七章 女人都口是心非

“张嘴!”
    顾宸铁青着一张脸;声音如同注了铅一般;又沉又僵。
    “你做梦!”
    苏不啼把脸撇到了一旁;作“誓死不从”状。
    顾宸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我再说一遍,张嘴!”
    苏不啼斜眼瞄了他一眼;眯了眯眸子;随后撇撇嘴,“好啊。”然后还真的张开了嘴。
    顾宸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手中的粥递过去;一边递;还一边贴心地嘱咐:“小心烫……啊!”
    勺子应声落地,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苏不啼笑得前仰后合的;显见着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尤其是在她看到顾宸那张青白变幻的脸时,笑得更是愈加的猖狂。
    “哈哈哈哈哈……”
    顾宸嘴唇抿得发白,太阳穴已经微微鼓起,看得出,他的怒气差一点就要喷薄出来了。
    “苏不啼!”
    “在!”
    “我再说最后一次……”
    “我!不!吃!”
    被打断的顾宸僵着脸,沉默不语,良久,他长叹一声,偏头朝着门的方向,轻道:“送她回近畿山吧。”
    话一出口,被五花大绑的苏不啼和门外的三人都愣了。
    朱雀一向沉不住气,他吱呀一声推开门,大步跨了进来。
    “你说送回山上是什么意思?”
    瞧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进来了,顾宸警惕地望了一眼门外,继而赶紧坐回了轮椅上。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他脸色有点阴沉。
    “这……”朱雀跟一旁的云雀和百里对了对眼色,“我知道了。”
    “嗯。”顾宸应了一声,看也没看后头的苏不啼一眼,转着轮椅,缓缓地走了。
    百里眼神逡巡了一周,对着犹自发愣的苏不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大步追出了门外。
    “傻了吧。”
    朱雀推了推她的肩膀,一副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的架势。
    苏不啼如同一个没有生命力的人偶一般,身子软绵绵地一歪,倚到了床棱上。
    “不是吧,真傻了?”朱雀摇了摇手,然后突然靠近了她的脸,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喂,不啼,你没事吧?”
    她迟钝地转眸瞧了他一眼,道:“嗯?”
    云雀翻了翻白眼,一把拽过了朱雀,“嗯什么嗯,他问你还有没有事。”
    她又迟愣愣地转回头,“没……没事,他……刚……刚刚说什么来着?”
    朱雀踮起脚,从云雀的肩膀上冒出脑袋,呵呵一笑,“说把你送回近畿山上去。”
    “哦……哦……”她神情恍惚地点点头,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地吧嗒吧嗒眨着。
    “我说……”朱雀点了点云雀的肩膀,他刚回头,那头就有动静了。
    苏不啼嘴巴一瘪,眼泪便如同从天而降的雷阵雨一般,噼里啪啦地掉得欢快,开始还只是小雨两三滴,还没过一会儿,就转成了暴风骤雨。
    她哇哇大哭,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掉,一张脸亮晶晶的,糊得乱七八糟。
    外头的顾宸还没离得远,听到她的哭声,他的手如同被冻住一般,再也动不了了。一旁的百里往后瞧了一眼,又低头望了望他隐忍的脸,连连摇头。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要不,还是不要送她上山了吧?”
    有好一会儿,他都没出声。
    他在听她的哭声。
    在他的印象里,她几乎就没有哭过。就连还是个襁褓里的娃娃时,也不怎么爱哭,成天一副喜滋滋的笑脸。
    那时候,她的师父他的师兄就说,这孩子这种性子,怕是难以体会世间疾苦,实在算不上是有灵根。
    可如今,她却在哭。
    她每哭一声,他都觉得有把刀子在自己的心窝子里剐了一刀,一下一下,每一刀都疼得他五脏都跟着颤。
    百里瞧他没动静,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道:“不啼已经跟着我们好几个年头了,现在把她一个人送回山上去,怕是不太妥吧?”
    “送回去。”
    他说得斩钉截铁。
    然后他手臂上的青筋微微突了一突,车轮再次转动了起来。那哭声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直到再也听不到。
    不知道是因为苏不啼的哭声太过猛烈,还是因为她这张脸实在是有碍观瞻,云雀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转身就拉着朱雀准备走。
    “哇……”
    兴许是察觉到了他俩准备溜之大吉,她哭得更是变本加厉,那声音好似钟鸣,直震得她自己的嗓子眼儿和云雀二人的耳朵根儿都麻酥酥地颤了颤。
    朱雀一脸纠结地用小指头挠了挠耳朵,跨过去,蹲在了床边上,然后一巴掌拍上了她的嘴。
    于是只听“哇啦”一声,本来吵得人头皮发麻的哭声立刻变成了从瓮里传来的一般,闷闷的,还带着点儿回音。
    苏不啼愣了一愣,哭声也跟着顿了一顿,可那眼泪倒是没能听话地刹住,依然啪嗒啪嗒地掉在他的手上。
    朱雀咧着嘴笑,又朝她眨了眨眼。
    她抽抽搭搭的,渐渐停了下来。
    “不想回去?”朱雀问。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云雀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到她这么反复无常的,他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到底想不想回去?”
    苏不啼抬眼望向了他。因为刚哭过,她的睫毛上沾着水珠子,这么盯着人一看,显得可怜巴巴的,按常理说,是挺招人怜爱的。
    但眼前的这两位,不属于常理范围内。
    云雀显得更不耐烦了,“到底想不想?”
    朱雀的手还捂在她的脸上,于是乎,他灵敏地感觉到,这心灵脆弱的孩子又开始瘪嘴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受摧残,他准备先发制人。
    “我有办法帮你留下来,要不要听?”
    苏不啼的嘴角一僵,氤氲着眸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不明白?”朱雀皱皱眉,“平时挺伶俐的女娃,怎么今天蠢得跟什么一样……”
    他说到一半,那头突然传来了云雀忍无可忍的声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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