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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枝上挂不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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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
    “结果,却见到了个阔别已久的故人。”
    牧徊神色顿了顿,“故人?”
    洛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卿蓝,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他说着,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脸色幽幽地沉淀下来。
    “所以卿蓝是华扎的人?”
    洛白摇摇头,唇边的笑意冷漠而刺目,“和她在一起的,是她那位厉害的姐姐。”
    一瞬间,所有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面,“看来皇后的死是北召和泽国一起玩的把戏了。”不过刚刚说完,他的脸上就染上了些许的疑惑,“可是华扎在这场阴谋里,又是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呢?”
    “坐收渔翁之利,这可是华扎最喜欢的把戏。”
    牧徊了然地点点头,“如果奕国北召还有无琼开战,那么最受益的,恐怕就是泽国了。”
    “华扎还是一如既往的歹毒啊。”他不无感慨地理了理袖子,“北召和泽国相互利用,都以为自己会是渔翁,结果却被北召内乱坏了事。真是教人想拍手叫好啊。”
    听着这话,牧徊心头灵光一闪,“渊正帝驾崩了如此之久,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暴露?”
    洛白嘴上的笑容没变,却是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道:“舅舅这是在问朕吗?”还没等他回答,他就用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声音道:“是啊,为何会突然暴露呢,而且是如此巧合的时间,朕忍不住想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是你做的吧?”牧徊的神色很笃定。
    “舅舅说的这是什么话,朕怎么不懂?”
    看着他那张故作无辜的笑脸,他摇头苦笑,“不管是谁做得,做得很好。”
    他但笑不语,算是受下了这夸赞。
    “不过,你打算如何对付红鸢的活死人?”
    这是如今最棘手的问题。
    “凭着你和华扎的‘交情’,她理所应当地会先染指奕国吧?”
    他笑了笑,似乎丝毫不担心。
    “洪荒岛的事,自然是要找洪荒岛的人了。”
    念无岛。
    “灵枢啊,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北召皇帝驾崩的事告诉阿梨姑娘啊?”
    素问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灵枢,为难道。
    “还是暂时不要说了,最近姑娘不知道是到了思春期还是又到了叛逆期,心思敏感得很,要是再给她逼走了,宗主一不高兴又来个后陵闭关,这可怎生得了。”
    素问似乎觉得有理,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可是转瞬,又觉得不妥。
    “就算咱们不说,姑娘也迟早会知道的吧,到那个时候,她说不定会怪我们的啊。”
    灵枢从药柜前转过身,皱眉望着他,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是你自己说的,姑娘最近敏感得紧嘛。”
    “好像北召皇后也过世了吧?”
    素问重重点头,一把撂了手中的捣药杵,“是啊,所以我今早还在想呢,咱们姑娘命可真够苦的,瞧瞧这一辈子过的,多憋屈啊。”他说着,连连摇头嗟叹。
    灵枢抿着嘴唇,眼珠转了转,道:“阿梨姑娘是咱们上任宗主的女儿吧?”
    “是啊,这不是宗主前几日宣布的嘛,说不久以后将由阿梨姑娘继承咱们药宗。”
    “既然如此,阿梨姑娘不就不是北召皇后的女儿了嘛,所以……”
    素问似乎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翻着白眼打断道:“就算不是皇后的女儿,那总是皇上的女儿啊,你不会要跟我说,直接告诉她她跟北召皇帝也没什么关系吧,那还叫什么公主啊……”
    “是不是公主哪里重要了……”灵枢不服气地嘟囔着。
    “对于我们来说是不重要,可咱们姑娘一辈子都是顶着北召十一公主的头衔活过来的,要是如今你突然告诉她,她根本不是公主,那不就等于把她的身份都剥夺了嘛?”
    灵枢眨眨眼,看着脑子难得灵光的素问,道:“你这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素问吸吸鼻子,颇嘚瑟道:“那当然。”
    “那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告诉姑娘这事?”
    素问被他这么一问,嘚瑟劲儿瞬间散了个一丝不剩,“我怎么知道,这事不是我刚才问你的嘛。哦对了,北召皇帝是因为什么驾崩的啊?”
    “你是问是病逝还是遭人谋害?”
    “是啊,你在北召宫里潜伏了那么些日子,这个应该多少有点了解吧。”
    灵枢被他这么问,吱呀一声关上了药柜,走到了他身边。
    “是南柯梦引。”
    素问陡然瞪大了双眼,“和……和姑娘一样吗?”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的确是和姑娘一样。”
    “那……”素问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说出的话都是结结巴巴的,“那……姑娘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灵枢叹了口气,“是啊,姑娘的命有咱们宗主拼死救着,可是……哎……”
    素问也学着他叹了口气,蔫蔫地抬起了头,就像看到鬼一样,他的脸刷地白了,一旁的灵枢还在嘟囔着什么,被他一胳膊肘撞在了肚子上,撞到嗷嗷痛叫起来。
    “你干什么啊!”灵枢恼羞成怒。
    素问一言不发,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门口。
    灵枢觉得蹊跷,也转头去看。
    这一看,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陡然一阵冰凉。
    夏梨低着头站在门口,攀着门框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木头的纹理中。模模糊糊地,他们好像听到了木头不堪折磨的咯吱咯吱声。
    今日有些阴天,阴沉沉的光从她的背后照进来,在地上圈成了一团混沌的阴影,乍一看去,那阴影好像是镂刻在地板上的一般。
    她垂着头,看不清脸色,发白的指节在挣扎着,下巴绷成了尖锐的角度。
    灵枢和素问对视一眼,默默地在胸中叫苦。
    “嘶。”
    幽暗的空间里,默默响起了空气摩擦喉咙的声音。那声音极轻,如果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掉。
    两人紧绷着身子,耳朵腾地竖了起来。
    “你们说,谁死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如同蒙上了一层幽暗的雾帐,脸上更是一片死灰。
    素问咽了咽口水,求救般地望向了灵枢。
    后者沉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不卑不亢道:“阿梨姑娘,请节哀。”
    外头狂风乍起,毫无预兆的风卷起漫天的花叶,在她的身后形成了狂乱而悲怆的背景。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目光彻底没了焦距。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还是找个爽文写写吧。。越写越憋屈。。不知道咋办了下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其实;那把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灵鹫拨开面前堆得跟小山一般的橘子皮;被橘子汁液染得黄橙橙的手指头灵活地继续剥着橘子。她的手边,两个半大少年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橘子瓣,舌头和唇边黄成了一片,还起来好不雅观。
    左丘谷雨闲闲地拈起一瓣橘子递到嘴边;眼睛仍然没从手中的旧书上移开。
    “知道什么?”他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道。
    灵鹫就手把刚剥好的橘子塞到他嘴里,看得一旁守着的两个小东西直白眼。
    他倒不痛不痒的,张嘴惬意地接了下来。
    “知道怎么让她活过来啊。”
    他翻了页书,眼睛忙里偷闲地扫了一眼她的脸,“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
    闻言,灵鹫倏地眯起眸子;从桌子下头踢了他一脚。他吃痛了嗷了一声,手边两个看热闹的娃儿低头吃吃地笑。
    “你不要想骗我,你分明是知道的吧?”说了一半,气焰却突然弱了下去,她软了脖子,用胳膊肘杵了杵他,声音轻轻柔柔道:“你要是知道,就告诉他吧。”
    左丘狐疑地睨着她,“为什么?”
    灵鹫嘴唇动了动,随即道:“他的剑为什么会成那样,你是大概知道的吧?”
    一听这话,刚才一直忙着消灭橘子的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停下了动作,两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二人看。
    左丘似乎扫了两人一眼,却是若无其事笑道:“我不知道。”
    “不要装傻,你虽然在这幕府道里一步都没出去过,可这天下的事,没一件能瞒得过你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左丘苦笑,“你把我说得也太玄乎了吧。”
    灵鹫绷着脸,“那剑成那样,有一半是因为我,是我硬要渡忘川阴泉的。”
    左丘但笑不语,脸上的神情应当可以理解为——那又如何。
    “所以你要是知道怎么救活那把剑,就赶紧告诉他啊!”她明显有些着急了。
    “剑没有了,不是很好吗?”
    左丘放下了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一脸肃杀地望着她道。
    笑容好像突然被从那张脸上抹去了一般,看得她心里狠狠一颤,“好?”
    “是啊。”他说着,眼中又有了笑意,甚至还轻松地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中剥到一半的橘子,“不是很好吗?”
    三人面面相觑。
    半张着嘴咬住他硬塞过来的橘子瓣儿,她支支吾吾道:“到底是哪里好了?”
    “哪里好呢……”他重复着她的话,双肘撑在桌上,巴巴地望着半空,“到底哪里好呢?”
    黑刃咕咚一声咽了嘴里的橘子,杵了杵旁边呆愣愣的白刃,“喂,有没有觉得姑爷今天怪怪的?”
    白刃嘟着鼓鼓囊囊的嘴巴,重重点头。
    “六剑当时为什么被打造出来,你知道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认真地问她。
    灵鹫诚实地摇摇头。
    “左丘家初代家主把这六把……不对,是七把,这七把剑铸造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它们会成为屠杀的凶器。”
    她觉得自己好好稍稍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剑如今已然背离了左丘家的意志?”
    “差不多吧。”
    灵鹫似懂非懂地点头,转瞬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问道:“传说只要聚齐了六剑,就可以号令天下了,这话是真的吗?”
    左丘一听便笑了,“照这个话说,我左丘家岂不是早已称霸青川了。”
    “啊,原来是假的啊。”黑刃看起来有点失望。
    “其实也不全是假的。”
    “嗯?”三人齐齐盯住了他。
    “白公子的剑,你们见识过吧?”
    三人一起点头,分毫不差。
    “他的剑是水系,乃七剑之首,其他六剑分别为火、光、木、土、金、雷,想象一下,如果同时拥有七剑……”
    “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灵鹫嗫嚅出声,脸色忽明忽暗。
    “没错,几乎是造物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在七剑出世之后,左丘家主就清楚地知道,绝不能让这几把剑落入同一个人手中,于是便把他们交给了混沌之战中的七位霸主,但是因为南溟被人设计陷害,致使南家从七家除名,这剑流传下来的历史也就跟着被政治地变更为六把。”
    “七剑聚齐,代表的不是青川的大统,而是单方面的杀戮与暴政……”
    左丘赞赏地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点头道:“当一个人有了造物神的绝对能力,他就会被力量蛊惑,继而堕落成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是不会帮白公子把轻缨救活的,是吧?”
    “听了这番话之后,你仍然觉得我应该帮他?”他缓缓地眯起了眼睛,神情复杂。
    她连忙摇头摆手,“我是怕你被他缠怕了,就告诉他……”
    左丘听罢,微微一笑,重新拿起了手中的书,眼神闪烁道:“不过即使七剑永远聚不齐,青川恐怕也太平不了多久了……”
    三月水暖,绿柳抽芽,江堤上垂着暖融融的风,似乎要把人的骨头都融化在了这柔情款款的风里头。水波粼粼的江上,垂着纱帘珠坠的画舫飘出靡靡的瑶琴曲子。
    朱雀翘脚躺在江堤上,眼睛时不时透过斗笠瞄向脚边的鱼竿。
    这些鱼不会变精明了吧?
    望着丝毫没有动静的鱼竿,他漫不经心地想。
    “啪。”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斗笠上。他歪了歪头,仰面瞄了一眼上头。
    云雀双手枕在头下,头顶的树枝上头悠悠哉哉地躺着。见他抬头望自己,他微微眯缝着眼睛,对后头的长堤指了指下巴。
    朱雀心领神会地转头去看,却是一愣。
    “他怎么来了。”他嘟囔着,静静地望着那人走进。
    江风鼓起他的衣袍,如同海上的风帆一般,发出哗哗的声响,长发被风吹乱,毫无章法地挡在了脸上,遮住了他大半的脸。
    云雀睁开了双眼,兴味索然地瞄了一眼来人,朝朱雀使了使眼色。
    “来者不善。”
    朱雀眼神闪了闪,没应声。
    那人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他的旁边,径自坐了下来。就在这时,他脚边的鱼竿突然狠狠地动了一下,还没等他有动作,那人就一把拿起了竿子,轻车熟路地将鱼甩进了后头的竹篓里。
    云雀眯眼望了一眼竹篓里活蹦乱跳的大鱼,将视线转向了看起来兴致不错的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他说着,将竿子递回了朱雀手里。
    后者沉默地接下,不解地望着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那人几不可见地一笑,侧过脸来。
    “原来夜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他没理会朱雀的问题,却是伸展着身子,枕着手睡了下去,完全不顾忌地上的水渍会弄脏他精致的衣裳。
    天空飘着几片细碎的云彩,像是海中被风卷起的浪花一样,那云拧着身子,泛着薄薄的碎末。柳枝在眼前荡来荡去,好似青楼女子揽客的手一般让人迷醉,甚至于,似乎还能闻到阵阵脂粉香气。
    他这么想着,才发现这是远处画舫飘散的香味。
    “明明是你的江山,你却没法欣赏,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同情你?”
    朱雀见他如此,也便耐着性子同他闲扯起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忽而将视线转向他,表情轻松而愉悦,好像躺在江堤上吹着暖风是多么享受的事情一样。
    朱雀“嗯”一声,“是关于你师叔的吧?”
    他用了“师叔”这个代称,而没有说出他的名字,或是“皇叔”。这在上头的云雀听来,是很值得赞赏的事。
    他笑了笑,似乎不讨厌他说出的这个称呼。
    “是。”
    “说老实话,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朱雀说起了看似不相干的话来,树上的云雀显得有些紧张,微微地坐起了身子。
    “哦?”他唇边的笑意陡然扩大,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树上的人。
    “比起你那个师叔,我觉得你还比较对我的胃口。”
    他笑出了声,笑声好似山间的春泉一般清澈,“怎么说?”
    朱雀顺手拽了根柳丝下来,含在嘴里,也不知是真没看到云雀铁青的脸,还是装作没看到,总之似乎没有任何避开这个敏感话题的意思。
    “因为你够狠,狠得像刚开封的刀子一样。”
    他只当是他在夸自己,笑笑地问道:“那他呢?”
    朱雀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极其纠结的神情,“他就像是把陈年的钝刀子。”
    他饶有兴味地仰起脸,好像在说洗耳恭听一般。
    朱雀喜滋滋地让柳丝的青涩味在口中散开,瞅了瞅没动静的鱼竿,才继续道:“你是让人还没感觉到疼,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而他,非得让人疼得哭爹喊娘才算事。”
    “这么听起来,他好像比我技高一筹啊。”他的口气颇感慨。
    “这倒是没错,所以比起你啊,他更适合做皇帝。”朱雀说完这句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不会因为这个要砍我的头吧?”
    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头顶,道:“那也得能砍得掉才行。”
    朱雀瘪嘴挑眉,“那倒也是。”
    “我要是把皇位让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是故意试探还是真的有心,他说出这话,眼睛如同长了脚一样固定在了身边人的身上。朱雀慢悠悠地吐出嘴里的烂柳丝,摆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脸。
    “你说真的还假的?”
    他挑挑眉,“谁知道呢。”
    朱雀沉吟了一下,突然阴仄仄地笑起来,原本清秀白净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诡谲。
    “那你说,我还要不要跟你说不动明王令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高考啊。。。想想我是多久以前高考来着。。。我去好好想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从知道了渊正帝的死讯之后;很多天里;夏梨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药宗的小弟子们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人敢招惹她,而且在灵枢和素问的高压强制下;连个大声喧哗的人都不见。
    春暖花开的药宗处处蜂蝶乱舞;粉英翩飞;原本该是无比热闹的好时候,可如今,却透着一种压抑的寂静。就算是一向熙来攘往的晒药场,如今也是人声稀落;小弟子们手上一下不停歇;却都缄口不语,偶尔交流,也只是使使眼色。
    如同是黑夜中张开的网,一切都被无声无息地笼罩在这诡异的气氛中。
    戎言站在门廊下,望着天空盘桓不去的黑云,皱紧了眉头。
    暴风雨要来了。
    鸟雀们似乎感受到这暴风雨的气味,都缩着身子躲进了层层叠叠的树叶里,偶尔听到一两声晾翅声和咕咕的叫声,也只是让这紧迫的气氛变得愈加的浓郁。
    夏梨坐在璇玑的背上,眯着眼睛看着翻腾的波涛。海水像是被看不见的手震荡起来,冲天的浪花直扑岸礁,碎成了无数白色的碎末。地面震荡着,要是下一刻就要崩溃。
    夹杂着无数腥咸水星的海风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长发和衣摆抖得疯狂地舞动。
    她从狂乱的黑发中抬起头,望向了乌沉沉的天空。
    云彩被狂风撕成了一片片,如破布一般散布着。
    “璇玑,我们走。”
    她一声令下,璇玑的翅膀猛地一扇,好似云雀般窜上了天空。
    戎言望着那远去的红点,默默地攥紧了手心。
    当她到达北召皇宫城墙上的时候,天已经黑成了一片,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地从天上坠落下来,天地好像被无数丝线连在了一起,五尺开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雷电交加,风疾雨嘶,电光中的皇宫如同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深幽的眼睛似乎正静静地望着皲裂般的天空。
    她站在城墙上,身上宽松的袍子被风扯得变形,几乎要把她从城墙上扯落下去。她浑身湿透,一头长发像是肮脏的水藻一般缠在身上。璇玑站在她的旁边,一身冶艳的红色皮毛好似会发光似的,隐隐地泛起一层迷离的光晕。
    如果有人偶然瞧见了这一幕,肯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吧。
    宫灯镇重其事地垂在门廊下,吱呀呀地在狂风中摇摇晃晃。不时有打伞的宫人从廊下走过,不是缩着脖子抱怨恶劣的天气,就是行色匆匆地低头快步赶路。
    没有人发现,在高高的城墙上,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望着这一切。
    她绝不会相信他们是病死的。
    一定是他!
    她紧抿着嘴唇,一双眸子在雷电中如同鬼魅。
    北召皇宫,御书房。
    他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已经半个时辰下去了,折子还是那份折子,不仅如此,他甚至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过。
    两旁的宫灯噼里啪啦作响,像是要提醒他夜已经深了。
    窗外的大雨完全没有要停的势头,反倒是稀里哗啦,下得愈加不遗余力。雨水噗噗地打在窗纱上,像是一支此起彼伏的激昂曲子。窗纱上晕了大片的雨水,透过那湿泞的窗纱,外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不远处,一盏宫灯骤然灭了。
    他皱着眉,凝神望过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猛地闪过,惨白的脸在雨幕中几乎半透明。
    “啪。”
    他心头一跳,手中的笔应声而落。
    “皇上?”
    一旁的宫人尖利的嗓子如一把开了锋的利剑,一下子刺向了他原本就颤抖不已的心。
    一个激灵间,他感觉到一股说不清的凉气正顺着后脊梁往上钻,就好像有什么虫子在爬一样。
    他没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哪一处。
    白色的身影消失了。
    他茫然四顾,像是在极力地确定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四处都不见那抹白色的身影。
    在他就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窗纱上却猛地透出了一个纤弱的影子。此时电光一闪,那影子的五官在窗纱的那边若隐若现,冷冰冰的眼睛,苍白的脸颊,披散的长发。
    咕咚。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那影子就这么盯着他,像是要用眼神在他的身上生生地剜出一个洞来。
    他嘴唇颤抖着,心脏像是被人一下踩在了脚底。
    “来……”
    刚开口,那个影子又消失了。
    他使劲地眨眨眼,那影子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闪电毫无阻滞地从那处窗纱透过来,幔在回潮的地上,如同洒了一层冰冷的秋霜。
    “朕累了。”
    他颓然地说出这句话,用颤抖的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默念着,在手掌的黑暗中,睁开了胀痛的眼睛。
    躺在宽敞无比的龙榻上,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外头的雨声一下子变得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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