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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枝上挂不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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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姐姐,我们想听你讲故事。”汤圆君声音绵绵的,甚是得人喜爱。
    苏不啼眉头一皱,有些戒备地看向二人,道:“听什么故事啊?”
    汤圆君听她这样说,小脸一苦,看起来有些苦恼,于是便转头望向夏梨,意思约摸是他也不知道要听什么故事,让夏梨给拿个主意。
    二人眉来眼去了好些天,这等粗浅的意思当然是能够心领神会的。
    只见夏梨响亮清了清喉咙,“咳咳,那就麻烦不啼讲讲邵贵妃的事吧。”
    苏不啼闻言斜着眼瞅了她好一会,“你要听情敌的故事?”
    “嗯,是啊。”
    “不怕受刺激?”
    夏梨扬了扬眉,手轻轻地拍了拍苏不啼的手背,“不啼你放心,我最近情操陶冶得很是过关,在心理健康建设上也是大有建树,不啼万万不可以己度人。”
    “……”
    苏不啼险些被噎出了一口老血,忙抚了抚胸口,“想听哪个部分?”
    “不啼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对啊对啊,苏姐姐全部都说吧。”
    “……”
    这一家子姓洛的,没一个好对付的东西。
    苏不啼郁郁地忘了二人热切的脸一眼,咽了口茶,“邵玉壶少时是青川大陆声名远播、才色双绝的无琼‘绛珠公主’……”
    等她说完,夏梨就忍不住慨叹道:“确实如绛珠仙草一般,冰肌傲骨啊……”
    被打断的苏不啼不由得有些怨她,斜斜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当年,洛白曾在无琼做过质子,本来这位冠绝天下的公主是前途一片大好的,那些因觊觎她才名和美貌的爱慕者大有踏破国都城门之势啊。可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喜欢上一个再无希望立为储君的质子洛白……”
    “约摸着也是被眼屎糊了眼了……”这话依然是来自甚是没有听众自觉的夏梨。
    苏不啼暗叹了口气,继续:“那无琼的皇帝知道了自然是百般不愿的,不过邵玉壶是什么人哪,那么一身的傲骨,真正是恁折不屈。最后她只给那个对她宠爱至极的无琼帝留了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然后便着了一身的嫁衣坐在无琼的宫门楼上抱着琵琶弹了三天三夜的《凤求凰》……”
    “果然是暴脾气,我很是喜欢。”不必说了,还是夏梨。
    正在滔滔不绝的叙述中却再次被打断的苏不啼几乎要拍案而起,虽是好不容易压下了火气,不过还是重重咂了一下嘴道:“你到底要不要听了,被打断了要重新组织语言和培养情绪的!”
    夏梨看着她嗔怪的样子,甚是识时务地捂住了嘴。
    苏不啼又瞪了她一眼,方才接着道:“她孑然坐在宫门楼上,抱着琵琶,那玉面红衣,那琵琶恋曲,听说是哀婉凄绝,听的人看的人皆是肝肠寸断,最后居然是万民请命,求皇帝把这么一位满腹才情的孤傲公主赐婚给当年潦倒落魄的质子洛白。结果无琼帝就因为受不住百姓的呼声和对女儿的怜惜,痛心疾首地把女儿赐婚给了他……”
    “真的赐给他了?!”夏梨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苏不啼剜了她一眼,不客气道:“废话,不然邵玉壶怎么会在奕宫里啊。”
    “我以为后面还有什么变故呢,原来这么顺利,和戏本上差不多嘛。果然,没有父母是能斗得过儿女的,这绝对是金玉良言。”
    “……”
    看着苏不啼咕哝着嘴的样子,夏梨琢磨了一番,问:“难道还有?”
    “算有吧。”
    夏梨马上又换上了一张甜蜜的笑脸,“您说,您说。”
    “当时我们先帝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立刻派了人去迎回洛白和邵玉壶,无琼是富饶之国,邵玉壶是无琼最受宠的公主,而后娶了她的洛白也便这么扶摇直上,成了最有希望即位的皇子,最后登基为帝。”
    其实登基这一段,牵扯的内容煞是复杂,包括无数的阴谋算计和手足相残,甚至还有弑父篡位,但这些,都是不能说的。这点,苏不啼尚算有些分寸。
    汤圆君听得很是愉快,小胖手拍得很是欢欣鼓舞,“苏姐姐,说得好!”
    夏梨也略略颔首,“不啼这个故事说得倒是很丰满,不过语气也忒平淡了些,这么个凄美的故事,怎么能说得好似夫子说学一般,应当是凄凉委婉,最后再来个气拔山河的结束才对。”
    “……”
    “不啼,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受教受教。”
    自此,苏不啼决定从此以后将三省己身的内容做做修改——
    不要跟皇上顶嘴。
    不要跟皇上顶嘴。
    不要跟皇后顶嘴。

  ☆、第二十二章 昆仑殿里茶话会(下)

正在一大一小回忆故事的当口,外头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的房门口停了下来。
    “国师,顾相爷来了。”声音很是稚嫩,应当是一个道童。
    苏不啼一愣,随即回道:“嗯,知道了。”
    顾宸进来的时候,看到夏梨和汤圆君在场表情居然一丝变化也没有,这让夏梨颇为欣赏。果然,这位很会装,而且装得很巧妙的相爷,真是相当老道。
    他周到了行礼问安,方才转着车轮到了苏不啼旁边停好。
    苏不啼因为落水,一头湿发还在时不时地往下滴着水珠,他盯了那水藻一般的头发好一会,终于忍不住把她的手腕拽过来开始把脉。
    这把脉一技,怎生瞧着是人人都会?没事就能把一把,莫非是把把更健康?
    “唔,最近癸水可是有些不调?”
    “噗……”
    苏不啼还未出声,就听夏梨和汤圆君二人忍俊不禁,都低着头拼命抖着肩膀,她面上刷地就红了,红得比二月花还要红。
    “你个死狐狸,胡说八道什么啊!”
    顾宸面不改色,端得是四平八稳一本正经,“不啼你休要害臊,女子癸水若不调和,身体必会出岔子的,切不可认为是小毛病,我写个方子让道童给你抓点药去。”
    苏不啼脸色已经是红得发紫,紫的发青,像一个长得油光水滑的大茄子。
    “哈哈哈……”夏梨和汤圆君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就要从凳子上翻下去。
    “你……你们……”
    顾宸写好了方子拿铜兽首镇压在一边,微笑着看了看夏梨,道:“不如顾某也为皇后娘娘号上一脉如何?”
    夏梨脸上的笑蓦地僵住,看向他那张乍看之下笑得非常谦恭的脸,然后拼命地回想了自己是否是癸水不调的问题,在反复确认了并无此类问题以后,才抖抖瑟瑟地把手伸了出去。
    “那顾某就唐突了。”
    顾宸把脉把得很是认真,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这使得夏梨没法从他的表情臆测自己到底是不是也是癸水不调,一时有些焦急。
    过了好一会,只见他幽幽地收回了手,笑得一如既往的春意盎然,“皇后娘娘玉体康健,实乃我大奕之福。”
    那还把这么久,莫不是在吃豆腐?不过看看他的模样,倒也没显出什么猥琐之气,夏梨也便悻悻地收回了手。
    想来戎言其实还是有两下子的,从小受戎言的照顾,怎么着也康健了。
    “洛青也要,洛青也要。”汤圆君也跟着凑热闹,撩起衣袖就把莲藕一般的小臂漏了出来,粉嘟嘟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顾宸点了点头,也给他把上了。
    看来这把脉一技,也有促进人际关系和谐的功效,闲暇之际把把脉,不仅能打发打发时间,还能联络联络感情,不失为一项值得推广的活动也。
    挨个把完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夏梨私以为,这女子与孩童的茶话会,如果多了一个成年男子,委实有些不妥,便对旁边的汤圆君使了使眼色,示意撤退。
    汤圆君接到此讯息深以为然,当下点了点圆不隆冬的脑袋。
    “苏国师,顾相爷,本宫有些乏,就先行回冼华宫了,二人慢聊。”
    嗯,作为一场八卦茶会的结束语,此句甚好,甚好。
    汤圆君见状也骨碌一下从圆凳上跳下,胖乎乎地小短腿实打实地踩到了地面上,“洛青也有事,也先走了。”
    这话说得奶声奶气,十分乖巧听话。
    夏梨和汤圆君把耳朵喂了个饱,现下正是春风得意,马蹄人腿也自然跟着疾了,一转眼就走了老远。
    “皇后的身体,恐怕不乐观。”二人走了不久,就听顾宸对着苏不啼沉声道。
    苏不啼脸色一顿,“你刚才不是说挺好的嘛。”
    顾宸看着她不善的脸色,忽而失笑,“我再怎样以前也算是个专业的大夫,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怎么能随便把真实病情告诉绝症病人,况且旁边还坐着个六岁的小娃娃。”
    “绝症?!”苏不啼脸色刷白,眼睛睁得老大,“什么绝症?”
    “说绝症并不准确,脉象的确是将死之人,却应该是中毒。”
    “什么毒?”
    顾宸摇不摇头,拿出随身带的扇子轻轻地敲击着手掌,“不知道。”
    “那怎么办?”苏不啼看起来颇有些着急。
    顾宸抬眼看她,似笑非笑道:“不啼还挺关心皇后娘娘的。”
    苏不啼瞪了他一眼,“好歹是条人命,而且这个皇后看来也是个好姑娘,总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吧。”
    “恐怕,得去桑城找朱雀了。”

  ☆、第二十三章 宫外金屋来藏娇(上)

“你说皇后命不久矣?”九龙抬案旁的洛白身着玄色龙袍,袖口绣着祥云,正挥着紫毫玉笔批着奏折。
    “回皇上,是这么回事。”顾宸的轮椅停在丹阶下的玉石板上,恭恭敬敬回道。
    洛白掀了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顾相爷什么时候如此宅心仁厚了,居然会为了他人的生死来找朕?”
    顾宸笑了一笑,“这是我那不肖的小师侄一路把我赶过来的。”
    洛白抬眼认真地瞧了瞧他的脸色,“看来顾相爷是真准备与不啼开展一段不伦恋了?”
    顾宸不可置否,“不啼心软,作为她的师叔,我还是应该照顾照顾她的感受的。”
    “你来找朕的意思,莫非是……要去找朱雀?”
    堂下的人笑容又大了一些,道:“皇上英明。”
    洛白不咸不淡回道:“为何朕要带上这么个拖油瓶去桑城?”
    “因为这个拖油瓶是青川第一大国北召最受宠的公主。”顾宸此时的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哦……”这个哦转了几轮回,末了,只见洛白释然地笑了,“这个理由,朕很喜欢。”
    就这样,刚进奕宫没几日,连冼华宫都没焐热的十一公主夏梨就被拉上了微服私访的马车。在汤圆君眼泪汪汪的送别声中,她被随行的锦嬷嬷和卿蓝扶上了马车,如今都走出了富丽堂皇的奕宫,她仍是呆呆地望着身上的百姓衣裳没缓过味儿来。
    而高贵冷艳的奕帝洛白,此刻正曲着一条腿,坐在离她只有两步的马车里侧。
    他今日着的是一身湖蓝的锦袍,质地尚算上乘,长发只用白玉环箍起,几缕不安分的碎发荡在前胸锁骨。
    夏梨居然没来由地想到“风情万种”四个字,再仔细打量打量他,觉得这四个字正是贴切得很。
    不过欣赏完了,她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尴尬这个情绪,最近来得尤其频繁,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不是应该搭个讪什么?
    她搭讪的水平真心是有目共睹的捉襟见肘,除了吃饭的话题,就是天气的话题,而此刻,这两个话题似乎都显得有些不够顺理成章。这不符合她对自己的高端品位的定位,如此想了一想,还是作罢。
    就在此时,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夏梨如释重负,咕噜一下爬起来凑到窗边,佯装自然地拼命往宫门外瞧。
    那装得,真真比大自然还要自然。
    初次到夜泊的时候,夏梨已经感慨过这座城池的繁华,如今看来,心态对出游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因为从此时马车挪动速度慢的程度来说,这夜泊已经不是单单繁华二字可以轻松带过的了。
    事实上,马车已经跟爬差不多了。当夏梨看到无数个妇人挎着篮子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的时候,她忽然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街道上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小贩沿街摆摊儿卖着她从来没见过的各色货物,那吆喝声有韵有律,一声赛过一声,听得她那差不多冻结成冰的热血居然有些许的沸腾,从这个角度来看,小贩的功夫还是值得赞上一赞的。
    夏梨一边赞着,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外头的景致,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洛白,却瞧人家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书,好似对外头的繁华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
    嗯,这个皇帝做的嘛,当真是高端洋气得很到位。
    马车速度渐渐地快了起来,由爬改为挪,又由挪进阶到了跨,眼前的街道也是越来越冷清,此时马车刚好转了一个岔道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一下子就改跨为奔了。
    夏梨和洛白的马车兀自奔得欢快,可后面牧王爷的马车可就没那么欢快了。
    如果要问,咦,为何牧王爷也在?
    携正妻出游的时候顺带秘密地捎上情人,这个不是既紧张又刺激,既刺激又紧张吗?这不正是男人最津津乐道的情趣吗?
    当然,牧王爷并不是被秘密捎上的,而是冠冕堂皇地随行的,于是在此问题上,夏梨甚至生出了是自己打扰了他们的二人小世界的错觉,心里委实有些过不去。
    只见牧王爷的车驾在岔道口缓缓地停了下来,那个长得很是精壮的车夫迟疑了一下,才面朝着车帘,问:“主子,前面的车拐进了幕府道,是跟还是不跟?”
    车内的牧徊闻言微微愣了一愣,顺手撩开车帘看了看外头,确定了车夫没有说错,的确是幕府道。听着前头欢快的马蹄声,他皱了皱眉头,道:“跟上。”
    “是,主子。”说着马鞭啪嗒晾空一响,马儿小跑几步赶上了前面的马车。
    这段夏梨是没有亲眼目睹,若是亲眼目睹了牧王爷脸上走马灯一般的复杂神情,她那八卦魂怕是都要燃烧成灰烬了。

  ☆、第二十四章 宫外金屋来藏娇(下)

拐过了好几个弯,外面越来越安静,跟方才街道上的吵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末了,马车终于在一阵烟尘中悠悠地停了下来。
    夏梨趴在窗口去张望,入眼的是一座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的大宅,门上挂了一个空无一字的牌匾,刷着朱漆的大门有些褪色。
    门口扫地的奴仆见有几辆马车停下,突然双目一瞪,撂下扫把就蹬蹬地跑进院里去了。
    这时洛白才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声问道:“到了?”
    “回主子,到了。”车夫似是已经跳下了马车,声音听来隔着些距离。
    她莫名其妙地看看这栋墙上已经长青苔的宅子,回头刚想问他,却忽而意识到二人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发展到如此深刻的地步。
    “你待在车里,我一会就回来。”
    夏梨听他同自己说话,转头看了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人在屋檐下,要适当地低一低头,虽然这条真理她向来是嗤之以鼻,奈何最近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不仅嗜睡多梦,还患得患失起来。
    看来,岁月着实是一把杀猪刀。改天须得同戎言讨教讨教保持年轻心态的秘诀去,只要不是侮辱智慧,她倒是愿意试上一试的。
    洛白独自一人进了那掉漆的木门,而后那两扇厚重的大门便荡着一阵抓心挠肝的难听响动轰隆关上了。
    秘密,秘密,隔着这高高的院墙,秘密的气息都扑面而来,夏梨此番确定,这宅子的主人,绝对是个男人不假,而且说不定还是一朵上好的菊花。
    而这点,不得不说,她猜得很是精准。
    “少爷,少爷,白公子来了!”
    方才门口扫地的年轻奴仆一路高声嚷嚷着跑进深深庭院里,朝着东南角最僻静的厢房跑去。
    这宅邸从外表看来是年久失修的落魄模样,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森森青竹点缀在雕镂的幔带回廊之间,映着曲折蜿蜒的潺潺绿水,很是古趣典雅。
    眼见着那小厮绕过了一片假山丛林,又跑过了几条长廊,还一直高喊着“白公子来了,白公子来了”,如此折腾也未见疲态,显然是平时就经常这么折腾。
    宅邸东南角的厢房里列着一排一排的书架,架上密密麻麻摆得都是书,满室的陈纸墨香气,身临其中,仿若呼吸吐纳间都有了墨客气韵。
    书架之间仅留下容一人通行的距离,木板上一丝灰尘也没有,不知是小厮打扫得勤快,还是主人读书读得勤快。
    房间最里面留了一方不大的空地,说是空地,只是因为没有放置书架,上面却是乱七八糟堆得全是书,而透过书间漏进来的微弱阳光可以看见,这一堆书里睡着一个人。
    此人躺在书堆成的“床榻”上,颀长的双腿一直一曲地伸着,双手交叠枕于头下,一头蜷曲的长发如夜色下的海浪一般散着,似是为了挡住扰人清梦的光线,脸上罩着一本两开的薄书。
    听着小厮那撕心裂肺的呼嚎声,半晌,那人终于微微动了动,抽出头枕下有些发麻的双手,身子绷得紧紧地伸了一个舒畅的懒腰,嘴里还发出一记响亮的哈欠声,不过声音盖在书的下面,听得不甚真切。
    “少爷,少爷,白公子来了,白公子来了!”
    小厮激动得不像样,转眼已经到了门前,但碍于主人的脾气,不敢敲门,只能在门前拿双手遮着光往里头张望。
    躺在书里的人,也就是小厮口中的少爷,左手轻轻挪到下巴处,缓缓拿起脸上盖着的书。暧昧不清的浮光中,一张男子的脸一寸一寸地显露出来。
    面容精致,气质不凡,还带着慵懒的放诞。
    嗯,果然是一朵上好的菊花也。
    只见那男子薄唇一掀,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此时,红木门忽而被吱呀一声推开,那一路聒噪而来的小厮也不知在哪座山哪座庙拜过师学过艺,动作敏捷得真是令人咂舌,此时已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被门惊扰的些许浮尘涌上半空,悉悉索索地荡在日光里,衬得这原本阴暗的厢房霎时安宁祥和起来。
    洛白脚步沉稳,丝毫也不踌躇地拐过一列又一列的书架,看起来很是轻车熟路。
    而随着他脚步的临近,那书榻上男子的笑容是越来越深,双眼在这昏暗的角落里莹莹发亮,像是丛林中兴奋的猎豹一般。
    二人这激动的模样,如果说这二人没有什么,怕也是没人信了。
    男子缓缓地侧过身,手肘舒服地支起,表情很是惬意,待到看清了来人的脸,却忽而换上一副轻佻的神情,道:“好久不见啊,白公子。”
    洛白避开满地的狼藉站定,微抬着下巴,嘴角噙着浅得几乎没有痕迹的笑意,长眉上挑,竟也是和那人如出一辙的轻佻模样。
    “好久不见啊,左丘少爷。”

  ☆、第二十五章 洛白和左丘谷雨(上)

“你们听说了没,皇上新找来一个男孩,漂亮得跟个妖精似的。”
    一个眉清目秀的紫衣男子对着身旁的比他稍矮一些的清俊男子道。
    清俊男子还没说话,只见一旁的绿衫男子若风中杨柳一般踱了过来,那长相真可谓艳丽玉质,若不开口几乎是雌雄莫辨,他朝二人身旁一站,双手抱胸,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睥睨着他们道:“能有多漂亮,还不是那些奴才以讹传讹。”口气中满是嫉妒和不屑。
    清俊男子无奈地撇了撇嘴,看样子也是习惯了他的态度和语气,遂接着紫衫男子的话道:“我也听说了,说是皇上为了他花了好些心思呢,已经好几天没有召面首侍寝了,就连……”说着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绿衫男子,又继续说道:“听说是从别的国家弄来的,长相我倒是没见过……”
    他还没说完,一个披着花哨牡丹薄衫的男子也凑了过来,打断他道:“我见过,我见过,那小子进宫的当晚,皇上本是召了我和如遇去朝凤宫,结果内侍府又突然来人通知我们不用去了,如遇性子烈,就拉了我去朝凤宫想瞧瞧是谁夺了恩宠,结果……”
    他压低了嗓音,故作神秘地扫视着四周,先前的二人都是一脸紧张地盯着他,就连眼高于顶的绿衫男子也瞧着他,见他突然停了,绿衫男子不悦地催促道:“结果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结果我看到内侍府抬了一个男孩进内殿,我和如遇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瞧了一眼,那孩子手脚好像受了伤,但是那张脸绝对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最漂亮勾人的脸,如果世上真有妖精,大抵也就是那副长相了……”
    说完他一阵神往,引得身旁的绿衫男子口气不善,酸涩道:“我才不信呢,肯定是你和如遇离得远看花了眼。要是真有这么个人物在,皇上怎么可能这些天还不把他安置到这青衣宫里来,总不可能一直把他藏在朝凤宫里头不见人吧。”
    “绿萝你要是不信,下次侍寝大可亲口问皇上。”
    一道琴瑟般的清澈男声突然参与了进来,众人不由得循声望去。
    牡丹薄衫男子见了来人,盈盈一笑偎上去道:“如遇,你快来跟他们说说,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那被唤作如遇的男子细眉一拧,盯着他嗔道:“你再到处嚼舌根,小心皇上让人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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