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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魍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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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珠也早料到一般,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便往门外走。
白露目送着她,却忽见府衙门口的朱门后,站着一个白衣的少年魂魄,正冲着门内呲牙咧嘴,似是还对这姑娘有不满。
“真是调皮……”白露暗忖,同时,立刻走上前去到了那姑娘身旁。
容珠察觉身旁的人,侧过脸去一脸警惕地望着她,白露笑道:“不用担心,我和那齐家不是一伙儿的。”
少女仍是一脸不置信,白露也不多解释,只一直走在她身边。在经过衙役的朱门时,白露悄悄抬起一只手,冲着那门边的脑袋按了下去,将那做鬼脸的少年推到了门后。
***
晚上,陆巡察来白露家串门吃饭时,又问起今天的事。
“听说你今天去了衙门?”他说着,便把刚吃空的碗递给了翠山,翠山接过来,又去盛了一碗白米饭递给他。
“是啊,碰到一个大户人家,差点害死人家大好姑娘给自己儿子陪葬。幸亏那孩子也不喜欢那新娘,一直抗拒,不然可能真的已经害死了人家姑娘。”
陆子晟夹了土豆烧鸡的最后一个鸡块后道:“那你不帮帮人家姑娘,万一下了公堂又被那齐家害了怎么办?”
白露的筷子“唰”地扣下陆子晟的筷子,那个鸡块颤颤地掉到了盘子中,她将那块鸡块夹给了翠山:
“这难道不是为官者或者朝廷派来的巡察大人该担心的吗?”
陆子晟苦脸道:“巡察大人是被朝廷贬来的,做事都要小心的,这不,连吃个鸡块都不能,多么落魄。”
白露听言,将翠山面前的那盘蒜炒茼蒿菜,跟陆子晟面前的肉丝茄子换了一下,悠闲道:“陆大人要知道,要是不办事的话,以后大概连肉丝都吃不到了。”
不爱吃青菜的陆大人:“……我就知道你今天做了这么多荤菜是有想找我办事,平时只能见个肉末。”
“你满足吧,要不是师叔和邢然出去玩了,有她在,你连个肉末都吃不着。”
宁君夹肉和挑肉的功夫绝对一流,基本筷子一过,能见的肉一个都不剩。
想到那个师叔,陆子晟也有些头疼,他夹了棵茼蒿菜无味地嚼着道:“那个齐家财大气粗,这边衙门确实不敢拿他怎么办,我也不能硬来。还是从他们家那个儿子突破吧,或是把那个容珠的八字给变变,或者找个更合适的人选。”
“短短几天,找个更合适的有些难啊……八字也不能随便变呐。”
“那就跟那个小孩说,让他给她娘亲托个梦,说他很不喜欢那个姑娘,那齐家人总不能硬给安排吧。”
白露咬着筷子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样了。看来还是得跟那个少年谈谈。
“让翠山去找他说呗,正好练练啊。”嚼着青菜的人又说道。
白露看了眼翠山,问道:“翠山,你要试试吗?”
翠山点点头道:“好啊。”
饭后,陆子晟被白露撵了回去。翠山和白露一起收拾着碗筷,宁君不在,屋内果然少了很多笑语。
翠山正低头擦着桌子,突然道:“师父。”
“嗯?”
“你之前说欠陆大人钱是真的吗?”
“……真的啊。”
“师父,那陆大人会成为我师公吗?”
“……”白露手中一停,似是深思了一会儿认真道,“今晚道德经抄三十遍。”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翠山再次被虐哭在厕所。。。
话说,我也是抄过道德经的人(哭笑),是儒道课上老师要求的。。。五千多字呢,五千字(哭晕)
☆、冥婚少年(二)
一天的义庄的活儿都忙完之后,容珠擦了擦脸上的汗,坐在屋门的门槛上,用明显宽大的袖子扇着风。
坐了一会儿,不觉中夕阳西沉,她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个翠玉的玉佩,低头看着竟看出了神。夕阳的余晖轻轻抚过她的半边脸,明暗之中,她眼中的情绪亦是难辨。
她这般出神,连有人站在不远处,她都是很久后才察觉。
白露看她终于抬起头,微微笑道:“容珠姑娘。”
容珠起身,把手中东西收归怀中,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又是你?”
“嗯,此次来,只是想找姑娘问些事。”
容珠看向她道:“问我?我与你不曾相识,有何事要问我?”
“是这样的。之前我问姑娘,为何被齐家捉去,姑娘只道是八字相合,可为何没有告诉我,容珠姑娘是与齐公子有过婚约的。”
昨日早上,陆子晟告诉她,昨日齐家人在衙门说了一件事——原来,容珠和齐家公子齐绪原先是有婚约的,两人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时白露听后满脸惊讶,“确定不是重名的人吗?”
不过,现在看容珠并未出现讶异的表情,她心中也已大致有了答案。
“婚约?算不上婚约吧,只是两家父母的戏言而已。他们家儿子生前那么讨厌娶我,他死后他们却想拉我去陪他。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也挺荒谬。”
“讨厌娶你?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容珠笑了一声:“是一起长大,可是他确是不喜欢我的,或许也因为这桩莫名的婚约而更加讨厌我。其实,早在三年前,这场父母玩笑定下的婚约便已经作废了。”
白露顿时想到那天少年对这门婚事张牙舞爪的表情,觉得这话应是不假。
她看了眼容珠,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眼睛也似有些失神。白露微笑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饭。”
***
白露对容珠的印象还挺好,不管是在前日的公堂上还是此时的面馆里。
就在刚刚,所有的菜都上来后,白露刚准备付账,只见容珠也伸出了一只手,摊开的手掌心是还沾着汗珠的两块碎银。
容珠不自然地瞥开眼睛,将那碎银放到白露面前的桌子上道:“我吃的部分我来付,反正这钱是那日齐家赔给我的。”
白露笑笑,捡了一颗碎银,将另一颗放回她面前,便唤来了小二结了账。
“不用跟我客气,我好歹比你年长几岁。而且我这付的钱也是齐家给的。”
容珠没说话,低头吸溜了一口面,看起来像是很饿的样子。待她吃了好几口,才抬起头看着白露道:“既然齐家给了你钱,你当为他们做事,又为何要管我的事?还是你还准备劝我去地下陪齐绪?”
白露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我家中也有一个与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弟弟,我与他很久不见,看到你们多多少少会想起他。”尤其是齐绪。
当然这后一句,她没说了,也没必要说。
容珠喝了口水道:“我挺好的啊,只要不让我去陪他,也没什么事。吃得下饭,活得下去。你有时间还不如快些给他找个合适的冥妻,省得齐家再打我主意。”
“哦?”白露随意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合适?你毕竟跟他一起长大,虽有不和,却总是了解的。”
容珠停下筷子,嚼了几口道:“大概就是温柔的,可人的,个儿高一点,最好嘴也甜……总之跟我完全相反就对了。”
白露静思片刻,好奇道:“你说的这样细,是不是他曾这样跟你说过这些?”
眼前的少女默了一瞬,点点头道:“是啊,说过的。”
那大概是四年,还是五年前?具体的时间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个下午,他们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玩的时候,有几个孩子就拿容珠和齐绪的婚约开玩笑。
齐绪当时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已经爱穿白衣的他也有了少年的倨傲,抬起脸瞥了一眼还在用手搓着泥的容珠道:“哼,我怎么会找容猪婆这样的媳妇,劲儿大、粗鲁,个儿矮,还不会说话。完全跟她相反还差不多。”
刚说完,面前一黑,一滩泥就这样甩到了他白净的脸上,褐色的泥水还在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淌。
“软蛋齐绪!谁想嫁你!”
周围爆发出一阵孩子的笑声,他当时气得手脚发抖,胡乱抓着地上的泥就四处甩,气愤道:“容猪婆!你怎么这么惹人烦啊,我要跟你绝交!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他们认识十几载,自记事以来,他这样的话自是不绝于耳。他们见了面就要呛几句,有时还会打起来。同年龄的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长得快一些,容珠在十二岁以前一直是比齐绪高的,那时齐绪便一直打不过她。后来齐绪的个子突然蹿高,像雨后的笋一般猛蹿,可即便那样,他仍是打不过容珠的。
他最常说的就是“容猪婆我要跟你绝交!”“容猪婆你真的很讨厌!”,哪一句不是真的咬牙切齿。十四岁那年,他父亲的生意突然做大,他们家搬去了更大的宅子,他终于顺利地摆脱了与她的婚约,自此再不愿多见一面。
至此她也才明白,这份讨厌他一直带到了坟墓中啊,带到了奈何桥前,直至喝下那一碗忘却前世所有的孟婆汤。
少年啊少年,你为何能够讨厌得那么久呢。
可是。
少年啊少年,你的名字就是不回头啊。
***
晚上,酆都突然起了浓雾。白露从义庄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前面白茫茫的一片,连屋子都看得不甚清楚。
已经打了戌时的更,这时的街上也已经没有人在走动了,偶尔还能听到鬼狐嚎叫之声。白日繁华的大都此时犹如沉睡般陷入了死寂。
白露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只觉得寒气扑面,冻得一身鸡皮疙瘩,便靠边站了一会儿。
雾气茫茫中,却似乎突然有了一丝亮光。隔着白茫茫的雾,白露不确定是什么,只搓着胳膊看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从雾中便跑出一个人影。那盏灯笼的光映着那人影的轮廓也是模糊的,随着那灯笼的光越来越近,才显出那人的轮廓和孤独的灯笼光影。
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略微清秀而白净的,眉梢微微地上扬,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身青色衣袍被雾气打湿,袖口贴在腕上。
“在这儿啊。”他说着,便干脆顺着刚才的步覆小跑过来,与她并排同站在一个屋檐下。手中的灯笼左右摇晃着,光芒模糊而温柔。
“这么晚怎么还在街上?你不是还叫别人夜间不要出门,自己倒乱跑,你知道有多难找吗?”
白露抬头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刚才碰到一个女鬼,她还说见过你,差点把我哄了去。”
“嗯。”
“嗯什么!天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冷……你吃饭了吗?冷不冷啊?”
白露张了张嘴,却又沉默,灯笼越来越微弱的光映着她的脸。
“陆子晟。”
“嗯?”
“你敢抱我吗?”
一瞬间,仿佛被定格了般,陆子晟眼中流光闪过,白露身子微微地颤。
“啪”地一声灯笼落地,弹了两下。陆子晟已经将她轻颤的身体拉入怀中,两人均是一颤,他轻轻地用手臂将她整个环住。她柔软的身体,微凉的体温,就倚在他的胸口,他觉得胸前那个东西几乎都要跳出来。
白露想,在她往后的人生千千万万的时刻中,或许她会像她所遇到过的那么多人鬼一样,为爱而忧,为爱而惧,为爱而苦,为爱而痛。可是她会永远记住这个瞬间,她欢喜的那个少年提着灯笼从雾气深处跑向她,衣衫被沾湿,发丝零散在额前。
可他跑向她啊,他手中的灯笼是那样柔和而孤独,他的怀抱那样温暖而温柔。那是她的瞬间,那是她的少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个小清新的青春小故事~~
☆、冥婚少年(三)
那日,白露让翠山去找那齐家公子谈谈,然而他却一直没找到齐绪。但是翠山在齐府附近转悠的时候,却碰巧听到了齐府的冥婚计划。
“你说他们还在打容珠的主意?”白露一脸不解。
翠山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似乎还没有放弃找容姑娘做冥婚新娘的主意。”
白露细细思索了一会儿:“难道容珠的八字和齐绪那么配?还是她其实是难得的旺夫命?”
翠山道:“或者因为容姑娘好欺负?”
“也有可能……不过还是觉得很奇怪。”
翠山挠挠头道:“我再去打听打听……”
白露点头:“嗯,顺便再找找齐绪。”
然而,没等翠山找到齐绪,这天下午,白露便碰巧遇见了齐绪。
那天,她本来是去湖边给一个水鬼送路引,却在离开时刚好看到了独自在湖边的苍白少年。他低着头,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四处看着,似是找着什么东西。
白露一时好奇,便悄悄靠近他。没走几步,少年便眼尖地瞅见了她。他似是已经忘记了见过白露,察觉到她能看到自己后,便警惕地躲开。
白露目光扫过他刚才找东西的树下,少年便脸色一紧,对白露道:“你是什么人?”
意识到他并不记得自己后,白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哦,我是给附近的阴阳先生,最近在给一个早夭的李公子寻一个冥妻,暂时没什么头绪,就到处逛逛。”
齐绪听后,并无什么反应,只道:“那你继续逛吧。”
“诶,公子留步。我看公子身上有喜光,不知最近……是不是也有过冥间喜事?”
“对已入阴间的鬼魂而言,能有什么可喜的?阳世的人只是折腾罢了。”
白露见他要走,便走到他的另一侧,似不经心地扮演起了一个话唠:“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呢。我这次要帮的那个李公子,他就很想有个冥妻作伴。而我前几日,刚好看到西街义庄里的一个二八年岁的姑娘,人也挺清白,可惜大限将至,想来过几天待她入冥间之后,找与李公子做冥妻倒是挺好。”
齐绪的背影一顿,转过头来一脸僵硬道:“你说哪个义庄?”
“就是西街头的那个,那庄里就那一个女子帮工,小姑娘个子不高,看起来性格还不错。好像叫容……”
“容珠。”
容珠那个猪婆、笨蛋,那个被我放弃了两次的,脑袋实在不是很聪明的,我的小媳妇。
***
齐绪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知道自己和容猪婆的婚约原来是真的。当他从爷爷手中接过那块,传说中订婚的玉佩时,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真真有一种下半辈子都砸你丫容猪婆手里的感觉。
齐绪十四岁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父亲做生意赚了大钱,全家人搬离了原来的小巷,住进了大宅。
有了钱,有了梦想的大院,有了数不尽的好看衣服。五个月后,齐绪喜欢上了一个布庄的大小姐,那大小姐长得真好看啊,脸儿白净白净的,身材高挑窈窕,性格也很淑静,简直就是那个年龄的少年的梦中情人。
又过了一个月,齐绪听说容珠家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了,容父欠了一屁股债。这事他还是从他们的发小王二那儿听说的,王二是个不羁公子哥,说这事的时候对着几个哥们满脸得意:“咱几个中,我没想到容珠最看重的还是我。那天亲自带着她娘上我家去借钱,喊我王二哥,那个语气软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她那么说话,倒挺动听。”
“那王二你到底借了没啊?”其他兄弟哄道。
“当然没,她们家那种情况换谁谁敢借啊,借了就跟丢了差不多了。对了,我还以为她会找齐绪呢,她毕竟还是齐绪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是吧。”他说罢,笑着瞥向齐绪。
齐绪握着酒杯,手背青筋凸起,默了半天,翻了王二一眼道:“关你什么事。这种媳妇,我家肯定不会要的。”
后来,容珠终于还是借到了齐绪家,那已经是在齐绪陆续听到三个哥们说起容珠找他们之后。她来的那天,和母亲一起带着礼物,她低着头,不见表情。
容珠的娘还是说起了婚约的事,齐父的表情不是很好,只道:“这种事是孩子们的大事,还是得孩子们愿意,说实话,我儿最近和布庄的楚小姐相交甚好,两人最近感情甚深……”
容母惊慌道:“这……孩子们的婚约都是上一辈说好的,不能再负了长者的心意啊。”
“话是如此……不过,还是让孩子们定吧。”
容母拍了拍低着头的容珠,齐父也看向身旁的齐绪。
两个孩子都不说话,容母有些急道:“这绪儿和楚小姐关系好,和我们家珠儿也不差嘛。也考虑一下我们珠儿,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
“娘!”容珠几乎带着哭腔打断了容母的话,她红着眼看着齐父道:“这婚约作罢吧!就当什么没发生过,反正本来就也只剩不情愿和厌恶了……”
“别啊……”容母拉着容珠,容珠拽着她往外走道:“娘!算是成全我最后一点尊严吧!”
容母也喊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投向了齐绪。
“绪儿,绪儿,你与珠儿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倒是说句话啊……”
齐绪低着头,从腰间掏出一块翠玉的玉佩道:“容珠,你想与我解除婚约吗?”他把玉佩缓缓伸出。
容珠揉揉眼,冲上去一把夺下玉佩,往地上一扔。
玉佩碎裂的清脆声。
她语气讥讽道:“是要我这样做才可以是吗!齐绪,我们反正也一直讨厌对方,以后见了面也当作不相识吧。祝你早日娶楚小姐入门,到时也无需给我们这不熟的人发喜帖了!”
那一天,正是齐绪和容珠解除婚约的日子。而他们真如所约一般,再也没有多见一面,多说一句。
只可惜,后来他和楚小姐见着见着便淡了,最终也没有在一起。
他和很多发小每几个月便还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谈天说地,可是一个叫容珠的姑娘再也没有出现过。
齐绪十四岁那年,有了钱,有了梦想的大院,有了数不尽的好看衣服。他却永远失去了他的小媳妇容猪婆。
至死都没有再见。
***
“我记起你了!不就是那天在我家主持冥婚的破道姑!”少年突然喊道。
“……”白露尴尬笑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家是想把容珠活葬,差点害了她。这确实是我的错。”
少年不相信地看着她道:“那你刚才还说要将她介绍给什么李公子!”
“李公子是骗你的,只是想试试你的态度,其实没有这回事。”
“那她什么大限将至也是……”
白露顿了顿试探道:“如果她大限将至,那么她就可以去阴间陪你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少年眼眸暗了暗,扭过头道:“她活得那么辛苦,又那么讨厌我,我是丧尽天良了吗还拉她来地府陪我。”
“所以,冥婚那天,你闹腾是因为不想她来陪你?”
少年攥紧了拳头道:“是爹娘他们要杀了她啊。”
白露不说话了,心里却有些不好受,她叹了口气,想人世间感情之事多如此。我们眼见为实,可还有更多的实,是常人所不能眼见的。
它们活在夜间的每一声叹息中,活在灵堂的一阵无奈的风中,活在少年眼中的挣扎和心疼中,活在少女夕阳间的彷徨和心碎中,它们是这虚幻人间最后的恻隐和真实。
而此时,它也是少年的别扭和执着。
当时听说婚约的小齐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接下了玉佩,却将其放在了自己秘密小柜的最深处,好好地安放着。
那是人世风雨病亡都不能侵袭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冥婚少年(四)
风雨大作的夜晚,齐府内灵棚被吹得哗哗作响。齐家老爷夫人的房中,床帐被风扬起,床上的齐夫人紧闭着眼,口微微地张着,似是在喊什么名字。
她的梦里,是他几个月前刚刚死去的,十七岁的儿子。
梦里是他最后几个月病重卧床的样子,她一边喂着他喝药一边偷偷地用手帕抹眼泪。那段时间的齐绪性情极其不稳定,时怒时静,两只眼睛都没了神采。
她这次终于顺利喂完了一碗药,而他没有将药碗拂倒。齐母刚放下碗,便见儿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一时惊喜上头,惊讶道:“儿啊,你怎么喝了药突然有了精神!是不是感觉好多了,谢天谢地……”
齐绪却拉住她的手,他的手极为冰凉,“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齐母双眼含泪,反握住儿子的手道:“只要你好好的,要什么娘都答应你。”
齐绪眼眸轻垂道:“娘,如果我真的离世,还请你不要给我办冥婚,我已习惯孑然一身,不需要任何人来作伴。”
齐母突然一愣,颤着声道:“说什么呢,我们还在找更好的大夫,哪用什么……冥婚。不会有那一天的!”
齐绪抓紧齐母的手道:“娘,这是我的愿望,希望您答应我。您这一生这么疼爱我,我唯有来世再报了。”
“不……绪儿!绪儿……”
雨水打在窗纸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齐府大门前,一把白色纸伞下,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在等着什么人。
不一会儿,她转身缓缓离开,伞在身边留出一块空间,似是身旁有人一般。她微微侧头面向身旁的空出的地方道:“怎么样,和你父母说了吗?”
女子不知听了什么,点点头。走了一段路又突然皱眉问道:“听说你快要去投胎转世了?”
***
最近酆都衙门做了一项新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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