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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魍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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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白露扭头用力地瞪了驸马一眼,拿起桌上的包便朝门外快步走去。走了许久却没听到身后驸马的反驳,心想:“正好!”,便更加疾步朝府外走去。
驸马怔了一下,便回过头去看她迅速走远的白色背影,突然又好笑地嘲笑了一声,心中想:我刚才居然会觉得那双眼睛很漂亮!
他反应了一会儿,立即跟上了她的步伐,往府外走去,路过院中的鹩哥时,突然停了一下,看向鹩哥。
鹩哥惊慌地站直了身体,便尖着嗓子喊了句,“驸马吉祥”。
驸马仔细地看了看它的眼睛,圆溜溜的,很有光彩,满意地对它道:“你的眼睛比她漂亮多了。”
鹩哥粗略地琢磨了一下话的意思,觉得应该回一句。
它很快地将刚才的名号套到今天刚从喂食小丫鬟那里学的另一句话,尖着嗓子得意地叫道:
“驸马那个小贱人。<( ̄ˇ ̄)/ ”
“……”
再见!餐桌上见!
***
走进树林的时候,里面不再有迷雾了,白露和寒走在最前面,远远甩开驸马。驸马只道白露还在生气,不愿意与自己同行,他心想,哼,本驸马也不稀罕跟你一起啊。
寒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道:“她在那个方向。”
白露点点头,两人往那个方向走去,她突然想到昨晚孙婉君发疯的样子,不解道:“对了,为什么她昨天刚开始的时候会那般丧失心智,攻击我们?”
“昨天你从她体内逼出的那些瘴气,便是答案。我以前就听说过有种咒术,可以将怨恨嗔痴之念注入阴魂精神之中,那些未转世的阴魂本就执念很重,当这些不得之念被放大之后,便会被蒙蔽双眼,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恐怕就是她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去扰乱了陈夫人的梦。”
“所以,其实没有人操控他们,是他们自己的欲望失去了控制。”
寒看着白露突然了黯淡的眼睛,声音依然清冽道:
“白露,美与丑同在,善与恶同在,你一向对人间的欲望和恶过于执着,而其实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人间恶的动力也便是善的动力,你本就无须失望。”
白露点点头,“我明白,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很失落,我有时候怕我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被爱恨和欲念牵引着,痛苦不堪。”
“不会。”他非常果断,“在你变成那样之前,我会先结束你即将不堪的一生,带你去阴冥。下一世重新开始,你还可以做自己。”
白露不禁一笑,脆声道:“好,听起来不错。”
一人一鬼说着,不久后就到了昨晚来过的山洞,寒指着黑漆漆的山洞道:“她就在里面。”
他们站了一会儿,驸马也赶了上来,白露见到他上来的身影连忙打了个手势道:“等一下,你离我们远一些。”
“你们?”驸马想了想,才突然诧异道:“你那个……看不见的朋友也在?”
白露点点头。
驸马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怎么,不会是怕我吧。”
白露瞟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是驸马你头上和背后不知缠了多少小鬼,我和我朋友觉得看见了有些不舒服。您头上那只,眼珠都快要掉下来……”
“闭嘴!本驸马才不信呢!”
驸马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在原地喘了几口气,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白露坦然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关于我舅父舅母的一些事吗,反正都到这儿了,我就告诉你们吧。”
白露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驸马:“……在我说之前,就不准备把我身上的小鬼除一除吗?!”
白露忍住笑,装模作样地将一张符咒递给了他,他拿着符咒先在头顶晃了晃,看样子在驱赶那只据说眼珠快掉下来的小鬼。
白露憋住笑道:“好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驸马咳了两声,看了看那个山洞,才放低声音道:“今天我问了管家,才知道,舅舅少年时在家的小名唤作阿磬。”
白露一愣,不知所以,正欲再问,才听驸马缓缓道:“而舅母现在的名字是舅舅娶她时为她重新起的,他将姓予她,赠她名‘云笙’。鼓瑟鼓琴;笙磬同音,寓意显然。舅舅向来十分宠爱舅母。”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明天正式开始讲他们的这段孽缘~
☆、阴差阳错(三)
两人一鬼走到山洞口的时候,白露心里琢磨着马上要怎么说服孙婉君放下人间的这些执,回到冥间。她隐隐觉得孙婉君不是十分固执而不讲清理的人,她留在这人间,除了对负心郎的怨,似是还应有什么缘由。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转过身去小声问驸马道:“陈瑾珩出征那时,孙婉君不是怀有身孕么,那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驸马听后,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这便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前舅母的死的原因,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前舅母已经逝世,她是带着身孕失踪的。这事毕竟不光明,所以我们都很少提起这事。”
“所以,其实那个孩子有可能还活着,这会不会是孙婉君还留在人世的原因?”她说完看向寒。
寒思忖道:“有可能,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适合再留在人间了。早些去阴间,或许来世还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不知是否是他们说话的动静惊动了洞内的魂灵,他们还未进洞,便见到一个身影飘然而出。
孙婉君看到他们,亦毫无表情,她眼底是深深的黑色,全身也都是伤,看来她并未痊愈。
驸马拿起刚才白露给的投生镜,从镜中看到的仍是生前的孙婉君的样子,眉清目秀。仪态大方,只不过似是比昨日镜中的样子憔悴了几分。白露低头瞟见那镜中的花容,伸出手悄悄把镜子向内掰了一个小角度,恰好使孙婉君不要看到镜中的样子。
孙婉君淡淡道:“你们是来捉我的?”
“不,白露只是一个阴阳先生,并非天师。”
很久之前,她问寒为什么愿意跟在她身边,而非更有本事的人。寒就说道,白露你是真正的阴阳先生,你会去看、去听每一个鬼魂的故事,美与丑、善与恶在你心里,而非眼中。他们把我当作工具,可你把我当朋友。
白露听后有如醍醐灌顶,从那一刻她才知道上天给她这一双阴阳眼,是要她做什么。
孙婉君道:“难道不是陈家请你来的吗?”
白露回道:“是受陈家委托,帮陈夫……陈府观宅驱恶猫灵。”
“恶猫?是那只黑猫?”
白露惊道:“你知道那只猫?”
孙婉君轻笑道:“你们以为是那只猫?呵,我去那人梦里的时候倒是每次都碰见它,每次都是它张着爪子硬把我拉出来的。”
白露想到那天也是它带着她来的这片树林,所以,其实它从没有要报复,反而一直保护陈夫人,所以陈夫人才每次梦醒都见它张牙舞爪。昨天也是它想引她来捉孙婉君。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想捉我了?就是我去骚扰陈府的,让她寝食难安,一辈子愧疚。”她说到后面大喘着气,瘦削的脸上也满是痛苦。
“陈……孙婉君,你离世为鬼已有十几年,要报复陈家的话早有机会,也不必等到此时了。且以你前几日的状态不仅可以入梦,伤人都不在话下,可你并没有这么做。所以虽是你去扰乱了陈府,但你定是遇到什么人或鬼灵,被人施了法利用了,是么?上次见你时你的一身瘴气……”
孙婉君摇摇头苦笑道,“你们不用替我解释,虽然不清醒,但那也是我。不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又有什么人会要利用我?”
“那恕白露直言,我比较好奇的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姑娘又为何身亡?”
孙婉君似是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衣领,眼睛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方声音有些颤抖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应该可以忘得差不多了,可是,事实上我一点都没有,时间越是长我脑海中的记忆便越是清晰,为人为鬼是不是就这点不同?”
“因为,”寒开口道,声音随着漆黑的夜里的风,有种莫名的诡异感,“人活着为了未来的某种可能,而鬼的存在全靠过去那点可怜的爱恨来支撑,所以人会越来越遗忘,而鬼便越来越清楚。”
驸马从镜中看到一张清俊而苍白的脸庞,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白露看着近处的山石,似有所想。
两人两鬼便如此,因这种着实奇怪的机缘,开始回到一个离世十三年的女鬼的回忆中——按寒的话说,是这么多年支撑着她步履维艰地活在这阴阳夹缝间的,这些可怜的爱恨。
原来那日,绮云顶替婉君被人劫去后,直接被掳到了一个军营里。她什么都不知道,只默默地噙着泪坐在角落里,别人问什么话都一言不发。
第三天的时候她听到外面竟传来了熟悉的同国人的口音,才懵懵懂懂地明白,原来有人夜袭她们的居住之所,真的是有国人通敌,映衬着的。
那日,来人将她的鞋子也脱去一只,又从她衣袖上剪去一角,脱去鞋子的时候她便一直瑟缩着默不作声,谁料剪衣袖时她见着那剪刀便扑了上去,剪刀从她的下巴划过,一直延伸到颈部上面,差点要了她的命。
第二天,陈瑾珩军营的探子便秘密回报了这个消息。两天前探子收到孙婉君被俘虏消息时,为了不影响军心,军中几个将军都将消息压下不对外公布,当时陈瑾珩就差点耐不住要去夜探敌营。还是同行征战的孙婉君的哥哥劝下了他:
“还不知道消息真假,你越是急躁越越是中了对方的意,我妹妹此时在京城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掳,就算真的被掳婉君又岂是任人宰割的人。她身上有武艺,脑子也机灵,你要相信她。”
而今日,敌军的信使便公然送来沾着血的衣袖和一只鞋子,此时探子也带回了消息,昨晚对方军营中一个女俘虏求死未成。
听到消息时,军中所有将军副将都白了脸,陈瑾珩低头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来将那鞋子衣角收回胸前,孙家大哥站起欲拍他的肩,陈瑾珩头也没回,迅速地用手中枪的另一头向后一顶,挑开了他的手。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过所有人道:“要么助我,要么不要管我!”
“瑾珩!”
“大哥。”陈瑾珩回过头去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吗,我昨晚差点真的失去了她。这天下,孙婉君就那么一个,老天又还能给我多少个差点。我的妻子,身陷敌营,甚至到了求死的地步,我还能坐在这里不管不问吗!”
“你冷静!那也是我的亲妹妹。”
陈瑾珩冷眼看他:“是你的亲妹妹,但这并不说明,你比我更爱她。”
***
就在绮云坐在湿冷的牢中,计划着如何寻求永远的解脱之时,突然来了人将她带了出去。
只不过,她被带到了另一个更加湿冷的地方,她听到滴水的声音时,才恍如发现自己被带入了水牢。
这种天气,紧紧的湿意比寒冷更加恐怖,她赤着脚踏过一摊摊水时,那寒意透过脚传遍她全身。她不知道前方还会有什么折磨,她紧紧闭着眼睛,已经准备好咬舌结束这场狼狈不堪的生命。
待眼前光明起来之时,她便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十字的木架,上面锁着一个人,腰以下浸在一片水中,再走近,她才发现他的胸前是大片大片的深色的血液,他的一只肩膀……隔着衣服被一直铁锥钉在了木架上。
在她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时,也看到了他垂着的面容,头发下那张脸。
她捂住嘴,眼里是深深的惊讶和恐惧,那个人,竟是她家少爷!
面对着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人身着金甲,另外一人穿着巫师的衣服,手里拿着一只笔正在念着什么。
“巫师,怎么样,成功操纵他没有?”
巫师道:“把他叫醒。”
几个士兵接了命令,走过去将一盘准备好的盐水泼到陈瑾珩身上,他低声喊了一声,便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远远站着的女人。一个将军这突然想到什么,小声对士兵道:“正好,就带她过去见见他。”
绮云随后就被两个人带到了他的面前,她近距离这才看到他身上的鞭痕,他肩膀处被一只铁锥扎穿,血肉翻出的样子。
他看着她,眼中却是空茫一片。许久之后,他哑着声音道:“你是谁?”
绮云心中一紧,心想着这回是真的拆穿了,正在忐忑之时,却听到那个将军哈哈大笑,接着问道:“陈瑾珩,你面前的女人你认识吗?”
陈瑾珩眼中仍是迷茫,意识都似乎处于飘忽的状态,他又看了一会儿道:“不认识。”
那个将军笑着对绮云道:“快告诉这位陈将军你是谁吧。”
绮云抓住手指一声不吭。
“陈瑾珩,这是你妻子你都不认识啊,哈哈哈!”
陈瑾珩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些许惊讶,他脸上满是倦容,却还是盯着她看了许久,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他喃喃道:“你是我妻子?”
绮云沉默了一会儿,瞥了那些看戏的人一眼,又犹豫了片刻,方缓缓地点点头。
那几人又说了一会儿,便下令将两人一起关到水牢旁边的一个牢间中。
落了锁,伤痕累累的陈瑾珩哼了两声便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中也依旧脸色苍白,神识不清。
绮云犹豫了一会儿,便脱掉了自己外面的衣褂披在了他湿漉漉的身体上。这么冷的天,他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个人说要控制他,可在她眼中,他是那么骄傲刚毅的人,他们要把他变成这个样子,不知让他受了多少苦。
绮云望向四周戒备森严的牢狱,叹了一口气,茫然不知无措。
陈瑾珩突然翻了个身,抱紧了身子在瑟缩,她爬到他身边,将牢里的那些草堆成一层覆在他身上,再将自己的衣服盖到干草上,将他裹紧。
***
半夜时分,绮云半昏睡半醒之间,突然感到有人晃了晃她。
她睁开眼来,却见到陈瑾珩正靠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她惊得连忙坐起来,陈瑾珩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便低下头用气声道:“我不知道还能意识清醒多久,所以你听好。明早他们会押我再去水牢,水牢里的水不是死水,所以一定会有通水通道,我们明天要试一试。明天你就说要和我一起进去,记住吗?”
绮云反应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点头,眼中却仍是惊奇和迷茫。陈瑾珩说完这么一大段,已经是气喘吁吁,他靠在墙上喘着气不说话。
绮云侧过头去看着他闭眼疲倦的样子,道:“你……都想起来了?”
陈瑾珩这才睁开眼睛,片刻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无力感:“对不起,喝了他们的药,听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记不起来很多事了,也没有记起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也会一直保护你。”
“我……我其实……”
“对了!”陈瑾珩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地爬到了绮云的脚边,绮云下意识地收起脚,他却从胸前掏出一只湿透的鞋,“我一直都很小心这双鞋,我想一定与你有关……”
他轻轻地给她套上鞋,鞋虽是湿的,却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看着他慢慢地将鞋套在她冰冷发紫的脚上,最后提上鞋,鞋子完美无缝地套在她脚上。
他倏地抬起头,满脸伤痕,却冲她一笑。
“是你!”
脸上的伤写满了他不久前受到的痛苦折磨,可他现在却高兴地像寻回了最重要的宝贝的孩子。
可是,她明知这宝贝并非是她,却还是在那一瞬间。因那一声“是你”,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无法抑制地想落泪。
她被他这样呵护着,期待着。
爱上一个人要多久,后来的绮云想,或许只要那一霎。然后用一生时间,去填满那一瞬的感受。
如此简单。
简单到无奈,简单到让人心碎。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你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阴差阳错(四)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来带他们出去。
锁开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绮云立刻就醒了,或者说这一夜她都没有睡着,她侧头看向陈瑾珩,他躺在草堆上紧紧闭着眼,眉也是紧皱着。
来人开了锁进来,便拎出一桶水,看到陈瑾珩便要泼上去。
岂料泼出的一瞬间,突然有个人扑向了他们的手,他们未及防向后趔趄了几步,手中的盐水桶已经倾倒在地,里面的水都泼在了刚才突然扑出来的女子身上。
她的脸上还在滴着水,头发贴在脸上,身上也都湿了,她因冷瑟缩着。
“哼!”泼水的人也不管她,用脚踹了踹地上昏迷着的陈瑾珩,待他睁开眼后,几个人便把他架了起来,便要带出去。
“等一下!”她小声喊道。
士兵回过头去,看到她站了起来,“不是说让我也跟去吗?”
几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一个士兵道:“昨天她就在吧。”
“那就带去吧,反正都是关里面,人家急着去吃苦我们也没办法。”
说罢,来了一个人从背后锁住她的手,“走!”,便带着他们往水牢去了。
***
三个人押着他们进了水牢,关上门之后,两个人继续制着他们俩,另外一人踏入正中央的浅水池中,把十字木架上的绳索捆好。
听着木架上的叮叮当当的刑具的声音,绮云不由觉得心寒,她不敢相信,如果今天他们没有逃出去的话,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她悄悄地看他,他眼神迷离着看着地面,她亦不知道他此刻是否还清醒着。
不一会儿,布置架子的人便走过来,一把拉过陈瑾珩,与另一人一同押着他往池中走。绮云看得心惊,紧紧盯着他们往池中走,远走越远。
押着她的人一只手控制着她的肘,另一只手在墙上一按,紧接着,水流声音越来越大,而池中的水渐渐升起来。
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眼中也不复混沌。她连忙立起了腰,挡住身后人的视线。
就在下一刻,池中突然传来一声喊叫,一个士兵捂着脖子陡然倒下,背后陈瑾珩已经拔出他颈中的簪子,向身后的人袭去,另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绮云身边的士兵也听到了声音,看到池中两人已经倒下,连忙拎着兵器欲跳入池中。谁料刚走两步,却突然身体一顿,眼睛怒睁着,颈后的血喷涌出来,溅了身后的人一脸。
绮云闭上了眼睛,双手颤抖者松掉了手中的插入士兵颈后的簪子。
“快过来!”
陈瑾珩已经在池边向她张开了双手,她抹了抹脸上的血,快步走过去,撑着池边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感受到她的颤抖,陈瑾珩低声道:“再忍一忍。”
她点点头。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水牢的门便被人打开,首先踏入的人看到水牢门口趴着的士兵,先是一惊,随即喊道:“来人!”
几十个士兵在池里捞了半天,也只捞到两具士兵的尸体,一个士兵报告道:“禀将军,水牢的进水通道似乎被人打开过。”
一旁的一个将军也沉了脸,正欲发怒,他身边的巫师道:“将军莫急,这水牢通向的乃是一片湖,陈瑾珩身负重伤,他妻子又有多少气力,两人游出这里,也是没命的。”
***
午后,两只渔民在湖心收网,一个渔民正抱怨着最近收到的鱼都不肥,突然听到同伴“咦”了一声。
他以为他捉到了什么大鱼,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同伴拎着一件从水里刚捞出来的女人衣服。
“哦呦,怎么捞到这种东西,好晦气的,一定是在这淹死的女人。”
说着,突然发现自己的网中竟也有一件异样的东西,拎起来才发现是一只女人的鞋子。
就在这一刻,两人所在的船的船身竟然也开始摇晃,仿佛有人在船底摇一般。两人都感受到了船身的震荡,静了片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鬼!”两人慌忙扶起浆,便准备划走,谁料船桨也好像被人抓住一般。随后他们听到了更加渗人的女人的声音:
“救命!”
……
两刻钟后,这只小渔船上就挤了四个人,两个粗犷的渔民,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和她膝上的已经昏迷过去伤痕累累的男人。
“谢谢两位大哥相救。”她嘴唇发青,谢过他们,便低下眼睛看着躺在膝上的男人。
一个渔民打量着两人的打扮,问道:“你们为什么在湖里?”
绮云咬着唇,犹豫着道:“我和……我的相公……我们坐船出远门,船遇到了意外我们便跌下了湖。”
“那除了你们就没有别人了?”
“哦,是的……”
那渔民点点头,嘴里念叨着:“原来是有钱人家,雇船出游啊……”说着便开始数自己捞到了多少鱼。
待他们上了岸,一个渔民道:“你们该去哪去哪吧。”
绮云吃力地扶着陈瑾珩,焦急道:“诶……两位大哥等等……”
两人回过头去,绮云将陈瑾珩暂时放在地上,搓着衣角道:“我相公受了些伤,能不能暂时在这里借住一下……我可以帮忙洗衣服,做饭或者其他活都可以的。请你们帮帮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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