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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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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声此起彼伏,议论渐趋热烈,席间不乏颔首赞同的部落单于。
呼衍揭儿站起身,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朗声道:“我说两句话。哪个兄弟统领我们匈奴,我呼衍揭儿没有异议,不过,哪个兄弟武艺高强?哪个兄弟骁勇善战?哪个兄弟睿智英明?各位兄弟,既然韩兄弟这么说,我觉得,他完全有这个能力统领我们匈奴。”
附和声响起,传遍草原。
韩氏部落单于微微一笑,谦虚道:“呼衍兄弟太看得起我了,各部单于也可提出心目中的人选。”
呼衍揭儿笑道:“韩兄弟无需过谦,我们尊贵的大单于骑射一流,想必韩兄弟也神勇不让。这样吧,韩兄弟与大单于来一个简单的比试,如何?”
他不给韩氏部落单于开口的机会,笑意深深的目光缓缓扫过大单于,接着面向众多单于道:“各部兄弟,韩兄弟和大单于都是我们匈奴广阔蓝天上飞翔的雄鹰,此刻,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他们无人能敌的射技。”
突然,群情激动,喝彩声声。
大单于缓缓起身,墨色金色纹绣王袍用力一甩,挺立如山,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凛凛的霸气,“韩兄弟,你想要大单于这个宝座,我也不是赖着不让。咱们就比试一下,好让各部兄弟见识见识韩兄弟的英勇神武,若你赢了,当上大单于也会当得顺当一些。”
韩氏部落单于眉头一皱,似有犹豫:“这……”
大单于目光凛冽,激将道:“莫非韩兄弟不敢与我比试?也罢,各部还是另选贤能吧,只要比我神勇的兄弟,我就让出大单于的宝座。”
“大单于爽快!”韩氏部落单于赞道。
“既然要比试,就来带劲儿的。韩兄弟与大单于互相射箭,没人只有一次机会;被射者,不能举刀挡箭,不能移身闪避,只能站在原地闪躲。各部兄弟以为如何?”呼衍揭儿眉宇含笑,却是极冷的笑。
顷刻间,所有人都僵住,万万没料到呼衍揭儿提出的比试这般残酷与血腥。
却有一帮年轻兄弟高声叫嚣,吆喝韩氏部落单于快点比试。
呼衍揭儿意味深长地笑,“韩兄弟先来吧,可要瞄准了。”
韩氏部落单于瞪他一眼,熟稔地弯弓搭箭,双眼紧眯,箭镞对准高高在上的大单于。
他板着脸,目光阴沉,杀气顿起,给人的感觉是:志在必得。
突然,韩氏部落单于的眼底涌现无数身影,这些亲卫严整地分立于大单于的两侧及身后,神色冷肃。
而站在中间的大单于,嵯峨站立,面色平静,唇边似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并无丝毫畏惧,凌厉的目光似乎洞悉一切,令他冷汗透衣,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韩氏部落单于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喉结滚动,待稍稍镇定,手指一松,利箭飞射粗去,对着大单于的胸口疾奔而去。
大单于一动不动地站着,在利箭当胸袭来之际,疾速向右弯身,躲过利箭,复又从容站立,面不改色。
韩氏部落单于一呆,全身僵硬。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呼衍揭儿挥手道:“韩兄弟已射过一箭,大单于侥幸躲过,接下来轮到大单于射箭!”
☆、第275章 威震各部
大单于缓缓举箭,三百石雕花硬弓绷得紧紧的,发出尖锐的轻响;一双精目迸射粗苍狼吞噬黑夜的目光,杀气腾腾,穿透了整个苍穹。
韩氏部落单于接触到他的目光,心中一凛,顿感不妙。
未及反应,“咻”的一声尖啸,刺破夜空,刺破所有人的耳鼓,刺破韩氏部落单于的心胆……
鸣镝裹挟着一股强劲的罡风,乘风破浪一般袭向睁圆眼睛的韩氏部落单于。
韩氏部落单于xun捷地弯身避开,只觉一股强劲的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掠起他的头发,惊心动魄。
躲过这一支追命索魂的鸣镝,他绷紧的身子骤然松懈,后背早已汗湿。
却不曾想,他的身体在下一刻成为箭靶子——
大单于身旁的百名亲卫在大单于放箭之后,毫不思索地举箭,冷漠地向韩氏部落单于射粗一箭。
因为,不射中,斩杀不殆。
在场所有人,只觉眼前、耳旁、头顶,皆是利箭疾驰的呼啸声,只觉箭雨的密集与冷酷。
刹那间,活的韩氏部落单于变成箭靶子,挺立的身躯插满百支利箭,千疮百孔。
震慑!
绝对的震慑!
各部单于震惊地看着这血腥、残酷的一幕,暗自庆幸没有跟随韩氏部落单于明目张胆地挑衅大单于。
韩氏部落数百名骑兵,见单于死于非命,愤怒、震惊之余也无可奈何,默然低首。
大单于冷酷地坐下,漠然饮酒,仿佛方才残酷的一幕不曾发过。
呼衍揭儿冷冷道:“韩兄弟犯上作乱,起兵谋逆,罪当诛杀。各部兄弟,莫学韩兄弟犯上作乱,危害我们匈奴的统一与团结,我们必须听命于大单于,听从大单于所有号令。谋逆者,如同韩兄弟,百箭穿心!”
各部单于急忙颔首,低声附和。
呼衍揭儿沉声道:“韩氏部落所有骑兵,暂归单于庭统领,反抗者,杀无赦!”
大单于兀自饮酒,仿佛那飘香的美酒,才是他最关心的。
经此一役,各部单于终于明白,大单于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单于了。
深藏不露,冷酷嗜血。
……
夜,孤月清冷,银河烁闪。
空旷的夜幕黑得纯粹、黑得澄净,包容万物,包容所有的悲喜与离合。
穹庐大帐,火光昏暗。
一个孤傲的男子枯坐王座上,微微阖目,面色沉静如水,摇曳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地上,黯然而孤独。
自从深雪离去,他时常枯坐在穹庐大帐,一坐,便是整整一宿。
那熟悉而陌的寝帐,他不敢回去,因为那里充满了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到处都是她的明眸靓影、皓肌雪肤,她的影子无处不在。可是,她不在了,远在月氏,不在他的怀里,他仿佛看见了她,却触摸不到她,他一次又一次地崩溃。
他一再告诫自己,为了她,一定要振作!一定要振作!
因此,他宁愿在穹庐大帐过夜,希望不那么痛。
他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案上的手枪,细细摩挲。
她说,这是手枪,是一个奇人异士送给她的,枪中有两发子弹,倘若射中胸口或头部,一击毙命。
他俯唇,轻轻吻在冰凉的手枪上,仿佛这通体如墨的手枪,便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子的香腮与芳唇。
一滴泪,落在手枪上……顺着枪口滑落……
他微阖的黑眸缠绕着层层叠叠的思念,心痛如割。
雪,你在月氏过得好么?安全么?他们欺负你了么?
雪,我好想你……好想你……
夏季过了,我便去接你,接你回家,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一人直直地闯进来,激动道:“大单于,大单于……”
大单于猛地抬首,满面怒容,凌厉的目光射向闯进来的人,却在看见来人之时,他激动地奔过去,拽住来人,焦急地问:“麦圣,你回来了……太好了……”
麦圣单膝跪地,面有憔悴之色,“大单于,我回来了……”
大单于一把拉起麦圣,手臂克制不住地发颤,急切地问:“打探到什么消息?快说!”
“大单于……”麦圣满面风尘、满身风露,惭愧地低首,凄痛道,“晚了一步,我们去晚了一步……”
“什么晚了?什么意思?雪……雪,被月氏王杀了?”大单于震惊得无以复加,全身僵硬,反复思量着这“晚了一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颓然放手,脸如死灰,复又激动地揪住麦圣的衣袍,鹰眸迸射粗骇人的红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前,我们进入昭武城,听闻……听闻月氏王子未蓝天登基为王,月后,未蓝天……娶匈奴大阏氏为夫人,封号为‘雪夫人’……”麦圣战战兢兢地说道。
“‘雪夫人’?‘雪夫人’……”大单于喃喃自语,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浑身无力,无力得站不稳,麦圣及时拉住他才没有摔倒。
晌,大单于回过神,精眸熠熠闪光,却是嗜血的杀气,“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麦圣颔首,歉意道:“应该是真的,昭武城无人不晓。”
大单于徒然放手,呆呆地望着燃烧的火焰。
雪,你真的嫁给月氏王了么?是被逼的,是不是?你不是真心嫁给他,是不是?雪……你为什么嫁给他?你那么聪明,为什么无法自保?
麦圣悲痛道:“我想混进月氏王宫,希望能见到阏氏,寻机多日,始终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我担心大单于着急,就先赶回来禀报,留下五人继续留意月氏王宫的动静、打听阏氏的消息。”他看惭愧地垂首,“麦圣无能,有负大单于。”
大单于的黑眸暗沉如夜,目光凝于一处,“你先下去歇着。”
麦圣还想说什么,但见大单于异乎寻常的冷静,完全不像以往疯狂、暴躁的样子,心中安慰。自从统一漠南以来,大单于不再是以往的单于了,才智过人,英明神勇,残酷冷血,深不可测,让人无法捉摸。
麦圣轻叹一声,正要退出穹庐大帐,却听见帐外传来一道声音:“大单于。”
应声而入的,正是面有急色的洛桑。
洛桑看见麦圣,激动而惊喜地问:“麦圣,有阏氏的消息吗?”
麦圣摇头,示意他别问太多。
洛桑见他面色凝重,想必是没有阏氏的消息,空欢喜一场,竟忘了禀报之事。
“速速禀报!”大单于不悦地瞪着他们。
“兰氏部落一万骑兵驻扎在单于庭以北六百里处,极为隐蔽,眼下已经有所行动,天亮之前应该会突袭单于庭。”洛桑禀道。
“兰扣想与韩氏里应外合,我就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传令下去,即刻整队出发,我亲自会会兰扣。”大单于眼中那簇火苗慢慢熄灭,凝聚成森冷的杀气。
洛桑应下,转身出帐。
宽敞的穹庐大帐,烛火摇曳,麦圣觉得有一股冷冽的夜风涌进来,眼前的大单于,亦如这股冷风,令人心惊胆寒。
大单于负手而立,语声不显喜怒,“麦圣,先去歇着吧。”
“麦圣惭愧,大单于……”麦圣欲言又止。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听到阏氏嫁给月氏王的消息这么冷静?”
“大单于英明,麦圣是有一点儿……不解。”麦圣有点儿尴尬。
“无论阏氏是不是真的嫁给月氏王,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冲动。只要我们漠南匈奴没有分裂,只要单于庭还在,阏氏就会放心,而我就有实力与月氏一搏。”大单于万般苦涩地叹道。
“若阏氏知道大单于这么想,一定很高兴、很安慰。”麦圣展眉一笑。
“你言外之意,我以往不够冷静?”大单于眸光一冷。
“不是,大单于英明神武、处事果断,自从那年遇到阏氏……就有些不够冷静,不过,阏氏成为我们匈奴人人敬仰的大阏氏后,大单于又变了一个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麦圣艰难地说道。
闻言,大单于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目光凝于一线,不知在想什么。
麦圣再次叹气,大单于已是匈奴的草原之王,手握杀大权,冷酷无情,高深莫测,恩威并重,是高高在上的“大单于”,是草原上空搏击长空的雄鹰。
大单于一拍麦圣的肩膀,朗声一笑,“去歇着吧,明日一早,我们漠南单于庭将会一统大漠南北,统一草原!”
此言豪迈万丈,尽显王者风范。
麦圣应了,退下歇息。
大单于站在帐外,不由得承认,麦圣说得很对,自从深雪闯进他三十年孤独的世界,他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变了,或者说,是他自己不知不觉的变化,与她无关,却是为她而改变。
铁血千里,**数载;大漠狂沙吹不散她雪肌红颜,草原狼烟掩不住她聪慧机敏。
铁蹄轰响,刀锋饮血,一路走来,总是她陪伴左右、死不渝。
草原尽头,黑夜即将迎来曙光,统一大业即将永世流传,而如今,她在何方?
夜色无尽,思念无穷,他举眸遥望天际的一勾如霜冷月,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第276章 回到大漠
夜,愈加深沉。
一抹傲岸的黑影没入浓浓夜色,驰向六百里外的兰氏部落。
当大单于亲率一万铁骑“迎接”兰氏部落之时,兰扣率领一万铁骑正要出发、突袭单于庭。
兰扣震惊地看着名震大漠南北的大单于策马而出,跨坐马背,身姿稳如漠北雪山,气度倨傲。耀眼火光之下,大单于黝黑的脸膛似笑非笑,脸上映着火红的光影,却是一丝暖意也无。
“兰扣,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此番前来漠南,怎的不告知一声,害得我从美梦中惊醒,仓促前来迎接,兄弟不怪我来迟了吧。”大单于朗声笑道。
“单于,我就是担心扰你美梦,这才挑了夜时分前来拜会,兄弟不要见怪才好。”兰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不卑不亢地笑道。
“单于”这一称呼,足以说明,在兰扣眼里,他兰扣不承认漠南单于庭的统领地位,他与漠南单于庭平起平坐。
“敢问一句,兰扣是来拜会我,还是拜会韩氏部落单于?如是拜会我,你亲率一万骑兵前来,不可不说隆重。既然兄弟这般看得起,我自然不能怠慢,我身后的这些兄弟,是我的亲兵,会好好招呼今夜的贵宾。”大单于哈哈一笑。
听闻韩氏部落单于,兰扣大为震惊,思忖着韩兄弟是否已遭遇不测?
大单于此时前来,怕是韩兄弟已经事败伏诛,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着实不可思议。
兰扣面色冷沉,硬道:“单于一万亲兵骁勇善战,横扫草原无人能敌,我自叹不如。”
大单于冷冷一笑,犀利的目光穿透夜色与火光,直直逼向兰扣,“兄弟过奖了,不如这样吧,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兄弟们的宝刀良弓许久不见血光,我们两方兄弟正好可以切磋一下,如何?”
“单于这主意倒是不错。”兰扣眉峰紧攒,思量着他到底是何用意。两方骑兵实力相当,兰氏部落骑兵未必就输了挛鞮氏部落骑兵,只不过,拣不到便宜的事,何必损兵折将?想到此,他笑道,“单于,我们身后的兄弟都是草原上的英勇好男儿,刀箭无眼,何必为了‘切磋’而有所损伤?”
“兄弟体恤手下,令人敬佩。既然如此,兄弟就到单于庭稍作歇息,明日一早再行启程,可好?这大夜的赶回漠北,莫非兄弟已经知晓漠北老窝儿即将被踏平?”大单于似笑非笑地说道,面色如冰。
他很清楚,兰扣一向只打有把握的仗,无利可图,兰扣不会轻举妄动。
兰扣大惊,问道:“你什么意思?”
大单于抬首望天,仿似观星赏月那般的悠闲自在,接着,他看似悠闲的目光直逼兰扣,“这个时辰,呼衍部一万铁骑应该抵达你的老窝了吧。”
“你——”兰扣咬牙道,脊背凉,“单于果然谋略过人。”
“兄弟大可放心,呼衍部铁骑不会伤害你的部民,至于你的家小,我就不敢保证了。不过我已再三叮嘱他们,他们会好好招待兄弟的阏氏和孩子。”大单于的眼底闪过一抹狡诈的光。
兰扣骁勇善战、统领有方,心机、谋略却稍逊一筹。只要抓住他这一点,便可牵着他的鼻子走。至于呼衍部挟持兰扣的家小,只是一个攻其弱点的心理战术而已,大单于早就料准,兰扣一定会乖乖就范。
大单于笑眯眯道:“兄弟,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若归附我漠南单于庭,自是不会亏待你,漠北,还是你的天下;兄弟若是执意分裂我们美丽的草原,那就休怪我铁蹄无情。”
夜风扫荡,划过鼻尖,硬的冷。
兰扣又是感叹又是无奈,原本想着与韩氏部落里应外合,必能将单于庭一举歼灭,届时,兰扣就是单于庭新的主人,统一大漠南北,兰扣的威名也将传遍整个草原。
而如今,功败垂成,老巢和家小危在旦夕,眼下又没有必胜的把握,该如何是好?
他看见,禺疆稳稳地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气度从容,天神一般睥睨众。
刹那间,兰扣目眩,竟然心敬服之感。
大单于黑眸微眯,“此事也急不得,这样吧,兄弟还是到单于庭稍作歇息,明日再议,如何?”
……
炎热消散,绿叶飘黄,最初的一缕秋风冷了薄被。
杨娃娃拥紧被子,仍觉冷意入骨。
远处的狼嗥划破静谧的夜,令人毛骨悚然,在她听来,却是无比熟悉与安慰。
拥被独眠的午夜,没有睡意,只有那刻骨的思念不断地折磨着她,全身都痛,却又不知何处在痛。那是对禺疆的思念、对儿女的思念,痛彻心扉,啃噬着她,鞭笞着她。
这是北撤前的单于庭附近的一个小部落,自从回到匈奴,她就住在这里,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平淡而真实的日子。
春去秋来,日子很慢,慢得令人发狂,又似乎很快,白驹过隙,转眼间秋阳当空、秋风凛凛。她知道,禺疆经受的煎熬与思念很惨烈、很残酷,自己又何尝不是?
那种思念,就像流水对卵石的侵蚀,一点一滴的腐蚀、渗透,一寸寸的凌迟。
她不是不想回到单于庭、回到他身边,而是不能回去。
一旦她出现在单于庭,未蓝天潜伏在单于庭的耳目一定会知道,以未蓝天的脾性,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届时,铁蹄踏响,烽烟千里,匈奴与月氏两国交战是可以预见的一幕。
再者,杨娃娃想以此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对禺疆的背叛。
无论是被逼的,还是无奈的,她终究是背叛了他。
他孤傲自负、霸道温柔,容不得一丁点儿的背叛,容不得妻子的心里装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因为不久前的背叛,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不知道是坦诚相告、还是永远隐瞒……
心怯也好,残忍也罢,她也想不到自己竟能狠下心不回单于庭。
然而,在见到呼衍揭儿的那一刻,她所有的伪装和坚持顷刻瓦解。
那是十日前,大雁飞过,斜阳已尽,最后一抹残红坠入无边的黑暗。
秋风横扫,草絮飘飞,薄雾瞑瞑,草原上一片迷濛。
宁静的部落突然震动起来,一队骑兵闯进部落,纵马奔腾,掠起滚滚烟尘,惊起栖鸟呜咽乱飞。紧接着,黄狗疯狂吠叫,牛羊乱窜,骏马嘶鸣,整个部落一片惊乱。
骑兵气焰嚣张,高声大叫:今晚左谷蠡王借宿在此,部落中所有人不许乱走乱窜,安分地待在帐中。
杨娃娃正要回帐,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小姑娘被凶悍的骑兵吓得嚎啕大哭,坐在地上抹泪。
前头的骑兵紧急勒马,座下骏马长嘶不止。
骑兵大怒,朝小姑娘抽出马鞭,气急败坏地叫道:“哭什么哭,还不闪开!”
小姑娘哭得更汹了,杨娃娃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快步走过去,抱起邻居大婶假的小姑娘,狠狠瞪那骑兵一眼,转身离去。
骑兵看见这柔弱女子轻蔑挑衅、冰冷逼人的目光,不由得大怒,叱骂道:“喂,自家的小孩不好好看着,死在我马蹄下,与我无关!”
她霍然转身,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目光凌厉,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这骑兵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有这等目光,不由得呆愣起来,有些心惧。
另一个骑兵驱马上前,拍着兄弟的肩膀,戏谑道:“兄弟,你竟然怕一个娘们,这可是头一遭。”他看向身姿笔挺的女子,眼睛一闪,色迷迷地笑,“想不到这小小部落也有这般姿色的娘们,怪不得你都看傻了。兄弟,不如让我们兄弟几个消受消受……”
说着,那骑兵跳下马,朝她走来,一脸淫当、猥亵的表情。
原先那骑兵慌张道:“不好吧,左谷蠡王马上就到了,我们赶紧准备准备……”
杨娃娃放下小姑娘,让她先回家。
起了色心的骑兵不理会兄弟的劝说,窃笑着伸手摸向她的下巴,“你真美,今儿好好服侍……啊……”
她陡然捏住他的手腕,反向扭起他的胳膊,痛得他嗷嗷直叫,她喝道:“滚!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骑兵没料到这个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与这么好的身手,有些惊骇,却又不甘被一个女子教训,让兄弟们看笑话,于是他只能暂时先忍着痛,一声不吭,“我只是……没防备……你放了我……我与你打一场……”
她手上加力,愤愤道:“你堂堂英勇男儿,与我一个女子打,好意思吗你?”
“喂,你们做什么?”
杨娃娃转首看去,但见十来骑并列在前,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她放开调又戈自己的骑兵,冰冷的目光扫过众等草原男儿,径直转身离开。
刚刚迈出三步,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呼呼”的鞭声,裹挟着一股阴冷的劲风袭来,她知道,一定是方才被她打的骑兵不甘羞辱,愤而甩鞭抽她。
明眸一眨,冷光乍泄,她敏捷地闪身,躲过劲道十足的一鞭,在他即将抽出一鞭之前,猝然转身,挥腿朝他侧脸痛击,速度之快,力道之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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