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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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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一饭之恩

  我明白,如果他不知道我的抉择,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你有什么打算?”
  刘曜的黑瞳猛地一缩,“四哥应该告诉你了,他已经做好部署,只要大哥一有动静,他就动手。”
  “会不会和司马氏诸王内斗一样,伏尸如山,流血遍地?”
  “料想得到。”他眸光凛凛,“四哥拥兵十万,雄踞城外,大哥这帝位摇摇晃晃的,怎会安睡?即使大哥信任兄弟,那些拥护大哥的大臣也会进言,劝他先发制人,稳保帝位。”
  “王爷不会让太子坐上皇帝宝座,太子不会让王爷拥兵自重、威胁自己,因此,一山只能容一虎,他们当中必有一人落败。”我沉重道。
  其实,汉国手足内斗,我并不觉得什么,我关心的是,如何趁这个混乱的时机带着司马颖逃出汉国。怎么做,才能无声无息地溜出皇宫、溜出平阳,刘聪不会派兵追我?
  刘曜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不过,我并非父皇亲子,即使我参与其中,也没有资格问鼎帝位。”
  我心中一动,“你想怎么做?”
  他眼中的赤光愈发鲜亮,像是火焰,炽热灼人,“按兵不动,容儿,倘若你不愿留在平阳,我可设法安排你离开……”
  我掩饰了激动,淡然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考虑一下。”
  刘曜难掩喜色,“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若有刘曜暗中安排,我和司马颖一起离开平阳,应该不是难事。可是,如此一来,他就知道我的行踪,以他的秉性,我想和司马颖隐居避世,就不可能了。
  我应该如何是好?
  翌日,刘和登基,百官称贺。是夜,大宴群臣,君臣同乐。
  做为刘渊的皇后、刘和的继母,我以太后的身份出席了酒宴,虽然新皇没有下诏封我为太后。
  宴上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刘聪却沉默寡言,一副从容沉着的模样;刘曜则是言笑不断,淡定地应付众人的敬酒与寒暄。刘乂坐在诸王中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过几个月的军旅历练,少了几分公子习气,多了几分坚毅与刚硬。
  刘聪和刘曜时而看我,时而饮酒,好似新皇的良臣,甘当顺民。
  一人来到我的宴几前,一道黑影笼罩下来,我抬头,看见一个威猛、高大的武将淡笑看着我。
  这人如刘曜一般高,剑眉,虎目,挺鼻,丰唇,脸膛暗黑而方正,那双眼眸迫出一种凛冽之气,经年的沙场铁血涯沉淀出一股煞气,比刘曜、刘聪身上的铁血煞气还要森寒迫人。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看我?
  “臣敬太后一杯。”他的眼梢蕴着笑,煞气腾腾的脸膛柔和了三分。
  “陛下并没有下诏,还是不要这么称呼哀家罢。”我莞尔道,“将军如何称呼?”
  “臣石勒。”他的嗓音分外沉厚,一开口,好像胸部都会震动。
  “原来是石大将军,久仰了。”
  原来他就是石勒,怪不得看起来比刘聪、刘曜还要凶煞、可怕,令人望而畏。石勒是羯族人,骁勇善战,勇猛无敌,是汉国一员猛将,刘渊甚为倚重,为汉国打下不少江山,战功卓著。
  我举杯道:“石大将军为我汉国立下不少战功,哀家敬你一杯。”
  石勒微微前倾,声音略低,“不敢当,太后本姓羊,并非姓单。”
  我震骇,心突突地跳动,不解地看他。他郑重道:“太后可还记得,今日姑娘一饭之恩、救命之恩,他日勒必定涌泉相报?”
  这句话,好像在多年前听过,在哪里听过呢?洛阳,还是泰山南城?
  我冥思苦想,灵光一闪,对了,在泰山南城,我十八岁那年,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男子,他自称“勒”,与眼前的男子石勒,是同一个字。
  难道,石勒就是当年我救的那个男子?
  “你是……勒?”我犹豫道,还是不太敢相信。
  “你是羊献容。”石勒面不改色道,状似与我闲谈。
  “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与将军详谈,不如先干一杯。”我轻笑。
  “好。”他一饮而尽,接着道,“太后若有吩咐,臣必定万死不辞。”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回席落座,真没想到,当年无意间救的男子,竟然成为威震中原的大军统帅,战功卓著。
  这夜,回到寝殿,我一直在想,倘若找石勒帮忙,他愿意帮我吗?
  十八岁那年,秋,我在柴房落了耳环,过后去找,却看到柴房里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男子。我心想,也许是他躲避追杀,看见羊府后院的门只是虚掩着,就躲到这里了。
  我踢了几下,他没有反应,昏迷了。他的粗布衣袍破破烂烂的,全身都染了血,很是吓人。我本想叫人来拖他出去,却在离去的那一刻,他忽然叫了一声“姑娘”。我走过去,他微微睁眼,祈求道:“求姑娘救我……”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他奄奄一息,若我不出手相救,他必死无疑。
  想了想,我终究给他带来伤药、退烧的汤药和小米粥,救他一命。
  次日,他好一些了,趁后院无人,我让他快点离开。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回身对我郑重道:“今日姑娘一饭之恩、救命之恩,他日勒必定涌泉相报。”
  此后数年,我再无见过他,因为我根本不当一回事,也没想过他真的会报答我。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上苍竟然将他送到我身边,让他报恩,让我有一个可信赖的人。
  辗转反侧,我睡不着,盘算着如何出逃,才能做到悄无声息,不会招来追兵。然而,就算刘和不派兵来追,刘聪也会派人追我。假若石勒派将士保护我,那倒是有可能逃出平阳。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好像是宿醉的醉汉疯疯癫癫的说话声。
  糟糕,一定是喝高了的刘和硬闯。
  我立即起身,穿戴齐整,蒹葭、苍苍匆匆赶来,护在我左右。恰时,刘和踹开门,踉踉跄跄地闯进来,无数次地推开身边的内侍,大着舌头说胡话。
  “都给朕出去……出去……”刘和眯眼瞅着我,嘻嘻地淫笑。
  “陛下醉了,还不扶陛下回殿歇着?”我喝道。
  “陛下不听奴才的……”那内侍委屈道。
  “朕是皇帝……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双腿虚,身子摇摇晃晃的,“父皇驾崩了……你就是朕的了……”
  说着,他扑过来,蒹葭、苍苍立即拦在我身前,任凭他怎么推也推不动。
  他恼怒地喝道:“滚……都滚出去……不要妨碍朕与美人共度良宵……”
  醉得疯癫的刘和,不足为惧。
  不久,他的皇后来了,命宫人架着他回去了。
  原来,蒹葭、苍苍在赶来之前,就遣人去通报皇后,皇后这才把人带回去。
  虽然,今夜我暂时安好,但是难保他不会再动歪念,我必须尽快逃走。
  ……
  写了一封书函,我让晴姑姑设法亲手交给石勒。信中,我只说有一事相托,并没有说什么事。
  一日后,晴姑姑带来他的口信,他说:性命相托,万死不辞。
  想必他当真有报恩之心,如此,我就放心了。
  没料到的是,我还没想好妙计让刘聪不派兵追我,刘和在登基的第四日,派兵围攻刘聪、刘裕、刘隆和刘乂四王的大单于台和府邸。一时之间,平阳成大乱,兵士持戈乱闯,大开杀戒。
  宫中很安静,尤其是我的寝殿,静得不可思议。当刘曜进宫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午时。这个时候,宫人听闻陛下攻杀四王的消息,奔走呼告,人心惶惶,皇宫渐渐沸腾。
  刘曜握着我的臂膀,满目期待,“容儿,良机已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想了想,疏离道:“将军,很抱歉,我不能走。”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失望,伤痛,“你选择四哥?”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早已是王爷的女人,还怀过他的孩子。”我冰冷道,情愿让他误以为我选择了刘聪,也不能跟他走。
  “容儿,我不介意!”刘曜掌上用力,握得我的胳膊很疼,“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四哥,你喜欢的是我。容儿,跟我走。”
  “我心里怎么想,你知道?”我冷笑,“将军,我从未喜欢过你。”
  “不!不是!”他眼中的痛色越来越浓,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你骗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对我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陪我在屋顶赏月?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接受我送给你的花灯和那曲《相思》?”
  他所说的这些,此时想来,我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没有拒绝他。
  我狠下心肠,道:“那是因为,假若我拒绝,你就会罢手吗?就不会强行带我去屋顶吗?就不会强要我收下花灯和那曲《相思》吗?”
  刘曜的眼中交织着恼怒与哀伤,问:“这么说,你只是敷衍我?”


  ☆、第116章 登基为帝

  我冷嗤道:“随你怎么想。”
  他松开我,面容撕裂了一般,“容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喜欢四哥,选择四哥?”
  我想点头,但终究没有,只是冷冷地看他。
  也许,他以为,我不语,相当于默认了,他被我伤了,脸上沉淀着沉沉的哀与痛,手指着我的鼻子,“你最好不要后悔!”
  尔后,刘曜愤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紧绷的身子登时一松,我差点儿软倒,踉跄着走到**榻,坐下来。
  他说的没错,这个良机千载难逢,刘和和刘聪忙于攻伐,宫中的守卫不像平时那么森严,我可以趁乱逃出去,待刘聪发现,我已经走得很远了。
  可是,刘曜会为我救司马颖吗?现在走,就意味着我选了刘曜,很难摆脱他了。
  石勒已经答应帮我,我何必现在跟刘曜走?若我要走,就要彻底地消失,无论是刘曜还是刘聪,都不能知道我的行踪。
  因此,我只能选择拒绝他、伤他。
  ……
  皇宫越来越乱,侍卫严阵以待,守着宫城。入夜,传来消息,刘聪率大军攻城。
  拥护刘和的大臣亲自登上城楼,督兵据守。
  这夜,平阳城上空火光冲天,浓烟升腾,如一条条黑龙在空中飞跃叫嚣。没有人敢睡,聚在一起等待宫外的消息,隐隐的厮杀声、金戈声传到宫中,好像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立即就攻进来似的,让人惧怕。
  寝殿灯火通明,蒹葭、苍苍和晴姑姑陪着我度过了慢慢长夜。
  天亮后,攻伐声好像消失了,实在困得慌,我昏昏地睡过去,直到两军继续作战,才醒来。
  晴姑姑说,刘和听闻刘聪举兵攻城,吓得躲在停放先帝梓宫的光极殿西室,以求先帝庇佑。
  我一笑,刘和注定不是帝王之才。
  次日早间,刘聪终于破城,策马直入皇宫,持刀闯入光极殿西室,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据说,刘和躲在梓宫旁,瑟瑟发抖,吓得屁股尿流,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刘聪一刀毙命。
  我想,持刀杀人、满身鲜血的刘聪,必定是满身煞气、杀气迫人。
  刘和的余党被枭首于通衢,示众三日。随后,刘聪入主皇宫,掌控了皇宫与平阳城;接着,他颁布诏令,安抚众人,皇宫渐渐安定下来,这场宫变终于落幕。
  这夜,不出意料,他来看我。当他直入寝殿,挥退蒹葭、苍苍,锁住我的目光,朝我走来,我克制不住地发颤——也许,那是经年累月的恐惧积淀在心,让我对他产了无端的惊惧与排拒,害怕他的靠近,拒绝他的**爱。
  站在我面前的男子,还是以往的刘聪,只是多了几分盛气凌人与意气风发。他扣住我的双臂,眉头微结,“容儿,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恐惧。我有这么可怕,让你这么怕我?”
  我瑟缩着,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逼你,不勉强你,你大可放心。”刘聪轻声一叹,“我只是来看看你。”
  “嗯。”我的伪装没有被他识破,这招见效了。
  “容儿,我终于做到了。”他拉我坐在矮几前,神采飞扬,笑容明亮,“当日的誓言,即将实现,容儿,我不会负你,永远都不会负你!有朝一日,我会成为这万里江山的天子,你就是我的皇后!”
  “可是,我是你的继母。”我担忧道。
  “不必担心,我是匈奴人,这是匈奴汉国,不讲究那礼数和辈分。”刘聪豪迈地挥手。
  我不再多说,只要能够尽快逃离的魔爪,他怎么想,无关紧要。
  他没有多待,因为大势初定,皇宫和城内可能还潜藏着刘和一党的余孽与危机,他必须谨慎,派人多加巡视。
  第二日,刘聪终于坐上御座,据说,他还推让了一番。
  诸臣联名进谏,请他登基为帝,他说,我六弟刘乂是单皇后所,子以母贵,汉国之主应该由六弟嗣位,我愿退就单于台。
  刘乂长跪流涕,拜请兄长继承先志,听从群臣所请,统领汉国,开创汉国之万世基业。
  刘聪不再推辞,慷慨应允,嗣位汉国。
  三日后,新皇登基,阖宫喜庆,喜乐长鸣,钟鼓震天。
  是夜,毫无意外的,他驾临我的寝殿。他仍然穿着帝王冠冕,黑服金丝,雍容华贵,将他的魁梧伟岸、王者气度挥洒得淋漓尽致,睥睨众。
  他再也不是以往的将帅、王爷,再也不是以往的刘聪,而变成傲视群雄的汉国帝君,那双黑眸是帝王的眸,散发出一种威慑众人的气势。
  刘聪静静地望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他,心念急转。
  “容儿,你不开心吗?”他执气我的手,眉宇间漾着点点笑意。
  “开心。”我违心道,“恭祝陛下登基为帝,得偿所愿。”
  “我想过了,择日册封你为皇后。”他双臂使力,似想抱我。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我面不改色地说道,诚恳道,“陛下,朝堂初定,平阳城所有人都看着陛下呢,假若陛下册封我为后,难免惹人非议。”
  “谁敢非议?”刘聪冷哼,气得挥臂,“胆敢非议,我绝不轻饶!”
  “话不是这么说,陛下请听我一言。”我耐心地劝道,“汉国虽是匈奴人所建,但这里不是匈奴世代所居的漠北草原,在平阳百姓眼中,你们汉化已久,又在中原建国,理当遵行汉人礼数。我是先帝皇后,是陛下的继母,怎能再册封为后?这是违逆人伦纲常之行,势必惹人非议、遭后世唾骂。陛下弑兄夺位,但不失为汉国继往开来的英明君主,怎能行此逆举?陛下若想洗去弑兄夺位的污点,更不能在私德品行上有遭人诟病之处,此乃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皇宫和平阳刚刚安定下来,陛下最紧要的是安抚臣工、稳定民心,不能让儿女私情影响陛下的圣德,让臣民认为,陛下弑兄夺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骨肉相残。”
  刘聪定定地看我,熠熠的眸光微闪,“我早就知道,你有不俗的见识。”
  我道:“我句句肺腑,不想你为了我圣德有损。”
  他笑道:“好,我会好好想想你的谏言,今日乏了,我想早些就寝。”
  我错愕,他打定主意在我寝殿歇寝?
  他拉我到**榻前,狡猾地笑,“你不想侍寝,也该服侍我就寝吧。”
  我无从选择,只能服侍他就寝。当我们同**共枕,他将我卷进怀中,在我耳畔低语,“容儿,这些年,每个深夜,我都在想,何时才能毫无顾忌地拥你入眠?”
  我淡笑,“陛下这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这**,他睡得很沉,不是握着我的手,就是拥着我,我**惊惧,无眠到天亮。
  ……
  刘聪下诏,改元光兴,尊单皇后为皇太后,尊母张夫人为帝太后,立北海王刘乂为帝太弟,领大单于大司徒。立发妻呼延氏为皇后,封子刘粲为河内王,领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之后,他再下诏,为先帝发丧,移棺奉葬,葬永光陵,追谥为光文皇帝,庙号高祖。
  据说,这是刘乂和几位大臣劝谏的结果。
  刘聪召刘乂单独见过一面,我想,刘乂定会向新皇极力谏言,以安抚臣民之心。
  我搬离皇后殿,搬到后宫之西的寝殿,帝太后的寝殿则在后宫之东,为两宫太后。
  虽然呼延依兰位尊中宫,然而,并没有得到夫君的**爱,因为,刘聪夜夜留宿在我寝殿。
  我不敢劝他去看看皇后、夜宿皇后殿,担心他怀疑我别有用心,我唯有尽量迎合他,让他的警惕心慢慢松懈。这夜,他又来我这里,春风萦面,眉宇含笑,我问他有什么开心的事,他一臂揽过我,一手轻捏我的下颌,笑道:“能有什么事比拥有容儿更值得开心?”
  “可是,陛下御极后,夜夜留宿在我的寝殿,早晚会阖宫皆知,宫人侧目,陛下又如何对帝太后和皇后交代?”我忧切道,眉尖微蹙,“我不愿你为了我受到责难。”
  “谁敢侧目?谁敢非议?我是皇帝,无须对谁交代。”他目光一凛,沉声道,“母后和依兰找你麻烦了?” 
  “没人找我麻烦,我只是担心陛下。”
  “容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刘聪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窝,紧紧抱我。
  尔后,他抱我上榻。
  这几夜,他遵守了承诺,不勉强我,只是拥我入眠。然而,我总是提心吊胆,不敢高枕无忧。
  他抚着我的腮,温柔道:“这几日你清减了,气色不佳,今夜就好好睡吧,别想太多。”
  也许是连日来的失眠让我神思俱疲,这夜,我很快堕入梦乡,睡得很沉。不知睡了多久,我开始发梦,仿似在温热的汤泉中沉沉。却不知道为什么,身子越来越热,我不自觉地扭着。
  梦醒中,我越来越难受,我想醒来看看究竟发了什么事,却总是醒不来,昏昏沉沉的,也许是太困了吧。


  ☆、第117章 性命相托

  一种坚硬之物突兀地侵袭了我,顷刻间,我惊醒了,惊诧地看见刘聪伏在我身上。
  他箍着我的身,化解了我的抗拒,“我承诺过,不勉强你,但是……”
  事已至此,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还能说不吗?
  他吻我的侧颈,疯狂而深沉,仿佛要吸干我的血。
  或许,在**的潮水中沉,在情火的炽热中涅槃,对他来说,是一种迷失,对我来说,是一种契机。
  此后,刘聪堂而皇之地出入我的寝殿,宫人侧目,却也不敢明着说三道四,只在背地里非议。因为,三五个宫人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他与我违背人伦纲常的私情,神秘地失踪,宫人就知道了,这就是他们非议陛下与皇太后的下场。这招杀鸡儆猴,震慑了所有人。
  他安慰我,“容儿,无须在意那些蜚短流长,只要我们能厮守一、情浓一世,就不必在意那些非议。”
  我叹气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眸光倏然森厉起来,“放心,一切有我!”
  次日,他再下一道旨意,若有非议者,一人获罪,十人连坐。
  旨意一下,宫人纷纷噤声,不敢再谈及此事。然而,皇后的贴身宫人和别人在墙根下嚼舌头,被人举发,刘聪大怒,斩杀那两个宫人,与她们相关的宫人,十人连坐,皆被杀,完全没有顾及皇后的面子。
  呼延依兰应该恨死我了吧。
  在他面前,我尽量伪装得温顺乖巧,尽心尽力地侍奉他,讨他欢心,让他以为,我愿意留在他身边,我喜欢他。他见我这般温柔,我的劝就入了他的耳,因此,他偶尔留宿皇后殿。
  这日,刘乂入宫看我,忧心忡忡地对我道:“母后与陛下的私情,百官皆知,街知巷闻。”
  我早已料到了,淡然一笑,我又能如何?
  “母后,儿臣知道你与皇兄情义非浅,然而,此等私情,会毁了皇兄。”他面色凝重。
  “乂儿觉得,哀家应当如何?”心念一动,我不动声色地问。
  “置之死地而后。”刘乂温润的眸光尤为坚定。
  换言之,让刘聪和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就能逃出魔爪。
  我心中一喜,对呀,为什么我没想到这招?
  刘乂这么做,只怕是为了汉国皇室与国祚基业着想,不愿臣民对刘聪失望,对汉国失望。
  “为了陛下,为了汉国,我愿意照你的意思做,你会帮我吗?”
  “母后英明,儿臣自当为母后分忧。”刘乂如释重负地一笑。
  我不动声色地颔首,有他帮我,也许就能事倍功。当即,我让晴姑姑捎信给石勒,对他陈述事情原委,约他见面。
  这夜,刘聪在皇后殿留宿,刘曜终于夜入皇宫,我早就料到,他迟早会来。
  他的脸孔沉静如水,眉宇间点缀着缕缕轻伤,眸光沉得令人心痛。
  我不愿伤他,却无法不伤他;我与刘聪的私情,他必定听闻了,他为什么还要来?
  只是徒增痛楚罢了。
  “将军不该来。”我冷漠道。
  “纵然被人非议,你也不后悔?”刘曜站定在我面前,步履沉重得令人心弦发颤。
  “不后悔。”
  “在你心中,是不是我比不上皇兄?还是因为什么?”他缓重地问。
  听得出来,他克制着激涌的情绪、磨人的痛楚,我疏冷道:“男女之情,说不清道不明,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缘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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