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攻略-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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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扭头用吃人的目光瞪拉我的人，却惊诧的发现不是别人，正是用着狐狸身子的高渐离。他没看我，暗沉如夜的眸子只盯着前面的朱红大门。
　　由于猛拉回我的动作，他垂下来的青丝在我眼前扬起，衣袂也荡开。
　　近乎是同一瞬间，他已将长剑横在我们身前。高渐离怎么会突然冲出来？我不明所以：“高公子，你怎么……”话未说完，就听见对面的大门吱嘎打开。
　　“本公子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二位，找本公子有何事？”郭索公子还是坐在秋千上，羽夫人站在他后面一下下推着秋千。
　　我看着他用小孩子脸装无辜的模样就蹭蹭冒火：“你操控凶兽杀人，草菅人命！我们找你，当然是为了替天行道……不，不是替天行道，就是砍你而已！”

　　☆、第319章　再出人命

　　“陆姑娘，本公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郭索公子抬起手中的扇子，羽夫人便不再推动秋千，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他曲起一只脚，蹬在秋千上。
　　不明白？明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废话，提着匕首就想上去砍人。奈何拽着我的那只手一紧，高渐离将我拉到身后：“欢儿的仇，我来报。”
　　我闻言一愣，眼看着他缓缓拔出三尺青锋。
　　“你都……听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问道。
　　高渐离扔掉剑鞘，声似冰泉：“听到了，虽不是全部。但我听到了横公鱼那一段。既然控制了横公鱼一族的人是他，那放任凶兽夺了欢儿的遗体并……总之，这仇我要自己报！”
　　他隐去最不想说出口的话，整个人箭一样冲向对面！
　　我立在廊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能够想象那种恨。二哥身亡的时候，我也一样的恨……那种痛，没有人能分担，也不会消失，只有生生受下来，揉碎了铸成利刃刺进敌人的心脏。
　　剑气将我的裙摆荡开，不过眨眼间高渐离已经和从郭索公子身后跃出来的羽一利刃相撞！
　　羽一护主心切，不过却架不住高渐离的攻势。不过数招就被拍飞，落在我旁边的廊上，羽一喷出鲜血的同时，高渐离和郭索公子已经战成一团。
　　房间里剑气翻涌，武器相撞的声音砰然炸耳。不时有被震飞的器皿飞出来……
　　“你这个疯子，本公子何时放任凶兽吃你的欢儿了？”郭索公子眉头紧皱，一边用铁扇阻挡高渐离的攻击，一边莫名回吼，“本公子可不记得雍和醒来过！”
　　高渐离冷笑，长剑在手中翻飞：“你尽管狡辩，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你不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好夺龙蛋和取她的血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得逞！”
　　用内力将话推出来的同时，高渐离的身法更快，攻势也更加狠辣凌厉。
　　“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就没人相信我这个老人家呢？”郭索公子气得飞上秋千，娃娃脸像受了诅咒似的阴厉，“就凭你这点功夫，能和我战个平手就已经不错了……还妄想阻止我？”
　　话音未落，他立即一转姿态，从被动变成主动！每一次攻击和躲避都比方才难缠不少！
　　加上身体上的优势，郭索公子的转变让高渐离渐渐开始疲于应对。好在他也有了好几次对敌经验，这副身体本身的潜能也不错，也全对付过来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手刃郭索公子！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在。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在这里伤了这副身体，无法挽回，就请师父想办法让祁靖远去鬼谷里的那具身体里……如此，也算是不负与陆浅的约定。
　　我没理地上差点爬不起来的羽夫人，只是握紧了匕首盯着对面。
　　方才还处在下风的郭索公子，突然凌厉起来，渐渐又扭转局势……还边和高渐离过招边说自己从未放任家族看守的凶兽吃过人，他说那只叫雍和的凶兽从未醒来过。
　　“陆姑娘……你们要相信公子的话，雍和真的没有醒来过，怎么伤人？”
　　羽夫人扶着乘辇起身，抹去唇角的血珠，摇摇晃晃的拉住我的衣袖。她猛咳一声，又呕出一口血来，没站稳直接滑下去跪坐在我前面。
　　我审视着她的眼睛，看不出半点说谎的模样。但我不会轻易相信，方才他们说的话历历在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反转？
　　“哎呀！你们这边怎么打起来了！下面有人出事了！”岳云从楼梯口冲上来，气喘吁吁大喊。他扶了扶眼罩，一阵风似的穿过我面前，直接冲到门口，“你们别打了！”
　　话音未落，里面忽然飞出来半张矮几“砰”地砸在他脸上。
　　“唔……”
　　我错愕的看着矮几从他脸上滑落，然后又砸在他脚上……岳云捂着鼻子哀呼：“啧啧，痛死老子了！楼下又有人死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内讧……”
　　郭索公子面色严肃的使出全力将高渐离震开：“休战！你的事情等一下再解释，本公子先去看看楼下的情况。”
　　房间立时安静下来。
　　高渐离收起长剑：“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端了你这浮游岛！毁了你这金魄客栈！”他表情森然，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怨恨。
　　郭索公子这回没用乘辇，而是直接飞身跃下三楼。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郭索公子忽然道：“这吃人凶兽和本公子断无干系。雍和的事，等一下本公子会亲自说明。”
　　没等我做出反应，他已经落下去。
　　“公子断不会骗人，你们误会他了。”羽一放开我的衣袖，双手撑在地上。看来方才高渐离气急之下对她下的手可不轻，都这么半天了还起不来。
　　“是不是误会，很快就会清楚。”高渐离黑着脸过来捡了剑鞘。
　　岳云又揉脸、又揉脚，扭曲着表情睁大了仅有的一只眼睛看我们：“这是怎么了？陆姑娘，小高，你们怎么和郭索公子起了争执？”
　　“一言难尽。”我摊手，和高渐离交换了一下眼神，“下面不是出事了？下去看看吧。”
　　岳云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还记得昨晚发现朱翠兰尸体的那个汉子吧？今天被凶兽挖心掏髓的人，就是他！死在茅厕门口，应该是即将去上茅厕的时候遭遇不测的。”
　　“那惨状，和朱翠兰一模一样。”岳云咂舌。
　　高渐离忽然一拳砸在凭栏上，将刚站起来的羽一又吓得腿一软坐回了地上。我扫了一眼被破坏得像是飓风刮过的房间，也懒得去管羽一，兀自跟着高渐离和岳云下了楼。
　　壮汉身亡，众人已似惊弓之鸟。全都围着郭索公子倾诉他们的不安，还能保持镇静的没几个人。
　　除了浮游岛上原本的那几个人，就只有戚九娘、岳云，我，还有高渐离。“关于实现愿求的事，他是怎么同你说的？”高渐离抱着剑，和我站得远远的。

　　☆、第320章　灾兽

　　“他实现不了任何祈愿，不过是利用一种叫醉魂的熏香让人失去神志。再利用此等空挡，诱导别人以为已经实现了愿求。和我们之前怀疑的一样，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他除了给人一个美梦外，什么都给不了。”
　　我撇撇嘴巴，不得不说，知道真相是这样的时候心里的失望不是一般的严重。掐死郭索公子的心都有快压制不住了。
　　高渐离一愣：“那你昨晚没事吧？醉魂香……”他说到一半，又开始用杀人的目光死盯着不远处的郭索公子，“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其实，是还没来得及做。
　　“那就好。”高渐离忽地松口气，安慰似的拍拍我的头，“既然这里实现不了愿求，无法唤回你的狐狸。等我杀了郭索公子，我们一起回鬼谷，我师父知道这世间不少奇人，定能寻到可以帮你的人。”
　　我抿着唇瓣压抑心里的难受，最终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郭索公子，你说凶兽可能潜入大海，寻不着踪迹。这汉子的死，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高渐离的手在我头上用力按了一下，转而找茬去了。
　　不用说，此时我和高渐离都怀疑是郭索公子自己养的凶兽出来吃人。
　　围观的人群往两边散开，郭索公子转过头来，脸上隐隐展着怒意：“高公子，你的意思是，还在怀疑我？我早说过了雍和还在昏睡，那畜生已经睡了几百年！”
　　“郭索公子，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岳云揉着鼻子的手停下来，露出被砸得青紫的鼻头和额际，“刚才你们打成那样，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虽然他的脸肿得有些扭曲，不过没人在意他脸上的伤，都一脸莫名的看着我们和郭索公子。
　　“如你们所见，在下和陆姑娘怀疑朱大娘的死和这汉子的死都与郭索公子脱不了干系。”高渐离正了脸色，双目如炬盯着郭索公子，“郭索公子，你们在这岛上养了凶兽，是与不是？”
　　高渐离话音方落，众人立时一片哗然！
　　“郭索公子，为、为何？”宋紫檀抖着声音，气若游丝的堪堪后退一步，若不是刚好站在她身后的老妇人搀扶，她已经栽地上了。
　　不过，那不知是合欢还是合瑞的老妇人的搀扶反而把宋紫檀吓得脸色惨白，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戚九娘虽没有动作，但盯着郭索公子的眼神也有些震惊。
　　“郭索公子，小高问的问题，你不打算回答？”岳云见郭索公子抿唇不语，不由得上前数步。其他人也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已经接连惨死两人，谁都在乎自身安危。
　　然而，似乎有人例外。戚九娘瞥了一眼岳云，上前抱拳道：“如果这是实现愿求的代价，我愿意！”
　　“开什么玩笑！你们……”我本想大喊他们的愿求根本实现不了，却被郭索公子出声打断。
　　他唰地展开铁扇：“他们说的没错，本公子的确豢养了一只名为雍和的凶兽。”此番得到他本人的承认，围观的众人更是如惊雷劈上脑袋，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不过，本公子愿意用性命保证，雍和是无法伤人的。”说着，郭索公子忽然朝我们看过来，“诸位若是不信，请随我前去看上一看。”
　　顿时，众人缩了缩脖子，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人敢上前。
　　“既然郭索公子愿意澄清，那我等也不能辜负了人家这份诚意。”我思量着他此举的目的，直接应承下来。高渐离也点头赞同，岳云自然也同意。
　　见我们都要跟着郭索公子离开，其他人也别扭着张脸跟上。
　　没有高手在身边，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所以纵然不愿意去看凶兽，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上。有人难忍心里的憋屈和害怕，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明明是来实现愿望来的，怎的就变成前来送命的了？天煞的哟！
　　郭索公子领着众人去的地方，是浮游岛的中央——金魄客栈正下方的人工洞穴里。周围的山壁很是光滑，整个洞穴呈半圆形。像是一张装菜的盘子倒扣着。
　　刚踏进来，鼻息间就充斥着刺激神经的腥臭味道。
　　不用说，正是中央蟹黄色像一整块蜂蜡的蜡石上趴着的凶兽散发出来的。如血色暗红的毛发油光水亮，头顶长着两只牛角一样的白色触角，足有郭索公子手中铁扇宽的耳朵时不时动一下。
　　黑色的尾巴马尾一样散落在蜡石上。
　　凶兽漆黑的鼻尖不远处放着一盏玉质的香炉，里面散发出来的屡屡青烟蛛网一样钻进凶兽的鼻息里。凶兽睡得很沉，但身上还扣着五根玄铁链子。
　　铁链分别扣着凶兽的脖子和四肢，另一端扣在扎进地石的铁杵中。
　　“这就是本公子养的凶兽，雍和。”郭索公子缓缓上前，打开香炉的盖子拨了拨香段，“雍和是传说中会带来灾祸的‘灾兽’，出现在哪里，就会引来山崩地裂的灾难……”
　　身后的众人缩成一团，岳云和戚九娘都冷着脸不说话。高渐离上前看了看铁链：“确为玄铁打造，不易挣断。”
　　“当然不容易挣断。这是公子祖上数百年前就打造来控制雍和的，至今还未被挣脱过。”鬼一样的老妇人忽然从后面冒出来，露出森森白牙，“不过，这雍和兽也睡了几百年就是了。”
　　睡了几百年？
　　我咽了咽口水：“不可能，你们是怎么让它活到现在的？凶兽可不是被那些写书人刻意夸张的妖兽，没吃的可活不了。”
　　“没错，雍和不吃东西自然会死。但是雍和不吃人。”郭索公子盖上香炉，盘腿坐在雍和边上，背靠蜂蜡岩石，目光幽幽的望着众人。
　　他叹了口气：“雍和不吃人，但却有预知地裂山崩这种大灾难的能力。并不是它出现在哪里，就会带去灾难，是那个地方本来就有灾难。雍和出现，不过是因为它能预测，并且，可以抓住地裂后窜出来的怪物吃掉。”

　　☆、第321章　驯兽族

　　能预测灾难的兽，反而被人们认为是带来灾难的凶兽。如此来看，雍和这种兽还真是冤大头……
　　“雍和兽向来不多见，且长寿。一只大概能活五百年，除了吞食地裂灾难中窜出来的怪物，其他时间都在睡觉。除非能感觉到灾祸出现，否则不会醒来……”
　　“那为何还要用链子将它困住？”岳云打断郭索公子的话，讥讽道：“不会是在说谎吧？”
　　郭索公子闻言冷笑，手中的铁扇在地上敲了两下：“说谎？这位大叔，你能不能先听本公子把话讲完？”他冷睨岳云，铁扇重新打开。
　　“啧！”岳云咋舌，明显对郭索公子极不爽。那模样，看不出来是到浮游岛求人家的。
　　郭索公子靠着蜂蜡石继续道：“山崩地裂的灾难每发生一回，雍和兽就能吃下上千斤食物。它有四个胃，一个消化，其余三个皆是用来储存食物，所以可以在没有灾难的时候睡上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
　　说到这里，他刻意看我一眼。应该是示意他这是在回答我方才的质疑。
　　“不过，雍和兽一旦在睡梦中被扰醒，就会失控发狂……这头壮如小山的凶兽就会变成真正的灾祸，它狂奔的四蹄不停摩擦地面，最后引出火花，烧毁它所经过的一切东西。”
　　郭索公子用铁扇搅乱在雍和兽鼻息前飘着的青烟。
　　我看着他的动作，青烟像小蛇一样蜿蜒着攀上铁扇。后者还在继续说：“能制住它的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让它重新陷入沉睡，要么驯服它。虽然雍和兽不似横公鱼，但也绝对是最难杀死的一种。”
　　“我的祖先也是驯兽一族，虽不如彼时的豢龙氏强大，但也不弱。先祖运气好，在一次捕兽途中碰到了沉睡的雍和兽，若是得此兽并驯服，即使不能超越豢龙氏，那也是能够屈居第二的。”
　　郭索公子忽然停下，猛地抽回扇子，青烟又重新窜进雍和兽的鼻息。
　　“如此看来，你的祖先是没能驯服了。”我踱步上前，细细观察着趴在蜂蜡石上的雍和兽。这身量，这高度，站起来得比三只大水牛加在一起还庞大！
　　郭索公子苦笑：“何止是没能驯服？我们这一族从此便困在这头雍和兽身边。为了不让它醒过来祸害世间，数百年如一日的恪守守兽人的职责。为的，就是保证这盏点着血香的香炉不灭。”
　　“这是血香？”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说的要取我的血一事，内心一抖。
　　不过，走近香炉我却闻不出异样。
　　“血香……含着悲痛、求而不得，就算是付上性命也换不来的遗憾的鲜血和三十七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血香，十个人的血，恰好够用十来年。我们一族就这样困守在这浮游岛上，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能离开一步。而今，就只剩下这几个人了。”
　　郭索公子悲怆的笑起来，明明是张孩子脸，那笑容却让人揪心。
　　不过，即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他们骗人的理由！说什么能实现愿求，实际上只是做了一场梦，这对怀着悲痛祈愿的人也太残忍了！
　　“你们只剩下这几个人，说不定就是造的孽太多。”我从香炉边起身，冷冷勾唇。
　　“这位姑娘，你说话注意分寸！公子他们一族可是为了无数人的性命安危为计，才不得不屈守在这浮游岛上。你们这些人给点钱献点血，还能换一场繁华美梦，有什么不好？”
　　郭索公子还没说话，立在人群中的老妇人已经开始鸣不平了。
　　众人听罢她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全都不敢置信的望着郭索公子，宋紫阳直接瘫坐在地，抖着嘴唇喃喃：“繁华美梦……愿求，不能实现愿求么？”
　　“郭索公子，她说的话可是事实？”向来喜欢保持沉默的戚九娘也柳眉倒竖，火上眉梢。
　　郭索公子缓缓抬脸，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是，合瑞说的事实。我的家族将这凶兽困住，并用此法将其困上数百年。一辈辈的守着，每代守护者利用各种珍禽异兽和药石加持，可以返老还童，多活几十岁。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你骗我们？！”戚九娘一掌拍在石壁上，手掌之下立刻碎出一片裂纹。
　　我和高渐离因为早就知道郭索公子不可能实现愿求，倒是比较镇定。不过对面的人就不一样了，有人满面失望，有人愤怒，有人一脸懵懂，似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骗你们？若是没有欲求，你们会上岛？合瑞说的有何错？我这一族到现在，只剩下我和姐姐的孩子云珠，以及服侍的几个侍从。而你们，只是出点血，就可以换得安宁，还可以得到一个心中无法实现的美梦。还有什么不满？！”
　　郭索公子怒吼着站起来，一张包子脸被怒火涨得通红。
　　“为了取得这种特殊的血炼制血香，我们家族不惜利用驯兽本事中要命的术数——修炼‘火眼金睛’，这种术法起初是为了看到凶兽的弱点，再加以利用的。用来看人，不过只是为了那一碗血！却要自毁双目。”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宣泄积攒了几百年的怨怒。吵得旁边的我耳鸣。
　　不过，对于郭索公子的控诉，我一直冷眼旁边。高渐离的表情也没多大动容，我想，此刻我和他的心是相通的，我们都看到了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郭索公子表情扭曲：“这种术数只有女子可修习，且必须在三岁时就要毁去双眼，重铸金眼。我姐姐因此病痛缠身，产下云珠便耗尽生命！而我，连拥有自己名字的资格都没！”
　　“尔等只道我叫郭索公子，但又有几人知道这只是个代号？我的家族，每一代守护者都叫郭索公子，这几个字代代相传，就是为了提醒我们肩上的责任！”
　　他抓住雍和兽油光水亮的暗红色毛发，用力一拧，霜白的手像是一颗漂在红汤里的荷包蛋。红白鲜明，苍遒有力。

　　☆、第322章　性烈如狂

　　我下意识的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一下眉，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雍和兽给抓醒来。然而，郭索公子似乎还没有这个自觉。
　　“我不想自己和云珠继续困守在这岛上，想尽一切能够压制和驯服雍和兽的办法。可这只畜生却在近几年隐隐有将醒之势，所以浮游岛才会频频靠岸，四处寻找血脉合适的人，炼制新的血香让它继续安睡。为防止其祸害人间，我们一族已经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坚守到现在，而你们，却说是雍和兽杀了那汉子和朱大娘？！”
　　郭索公子已经在暴怒边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燃烧着火焰，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我没想到雍和兽会是一直沉睡的，也不想泼他冷水。但是，我觉着要是让他在这样正义爆棚下去，郭索公子估计会杀几个人来出气。
　　如是想着，我轻咳一声道：“即使如此，这也是你们家族自作自受。小公子，你可别忘记你们最初的目的，你们是为了驯服雍和兽才扰醒它的。自己惹出的乱子，难道不该自己收拾？”
　　呵，说得那么正义凛然和清高，目的还不是为了驯服雍和兽斩获功名利禄？
　　“……”郭索公子被我一噎，像是有人在顺滑的瀑布中央砸了块巨石，很是尴尬。不过，他眼底的怒火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同裹挟着闪电的雷云，越发翻滚吓人。
　　忽然，他怒极而笑：“我们家族过去的屈辱岂是你这个豢龙氏后人能明白的？！为了跳脱这个诅咒，我已经将云珠过继给羽一，可她还是得背负使命失去双目！我们的孤苦，没有人明白。即使是赎罪，几百年也够了吧？！”
　　“额……”我被他那双过于悲苦的目光吓到，愣了一下。
　　“听着，你们怀疑错了。雍和兽一直昏睡在这里，它不可能杀人。壮汉和朱大娘的死，定是其他潜入岛上的凶兽。毕竟，不只有人才会觊觎龙蛋。陆姑娘，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郭索公子忽然朝我神秘诡笑。
　　他这几声狂吼顺利把大家的目光全都诱到我身上，甚至连高渐离都错愕的看着我。
　　“本姑娘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真是豢龙氏，还不随便去哪个国家的皇帝面前要官做，在这里做什么？”我摸着鼻子，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
　　其实，他说的话我心里清楚得很。
　　当初在卧龙谷，我偷偷跑出去抓龙，然后遇见狐狸被困龙穴的那次，就亲眼见证了欲要抢夺新出生小龙的凶兽。为此，我和狐狸还在龙穴里与那些凶兽战了一场……
　　莫非真是龙蛋即将撑到极限，小龙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