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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想对我以身相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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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刚转过身,就听重天阙忽然说道:“凌夜,你就没想过,白头仙出世不过十余年,是谁说四族神物能解白头仙?”
凌夜闻言,脚步立即停了。
是了,白头仙出世连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四族神物除不夜星落外,俱是已经千百年没出现过了。
那么,是谁说的四族神物可解白头仙,而重天阙却也从不曾反驳?
凌夜回头:“你想说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重天阙静静地看着她,“我把它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个奇怪的内容提要【陷入沉思。jpg
听说你们昨天开学了,军训注意防晒……然后勿!忘!我!毕竟中秋就能打完结标签了。


第73章 073、解毒
郁欠欠找到凌夜的时候, 她正在一块石头上坐着,手里捧着团氤氲的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 瞧着像在发呆。
她身边没其他人, 郁欠欠松口气, 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凌夜看他一眼, 说:“重天阙送了我一个梦。”
郁欠欠道:“就是你手里这个?”
“嗯。”
“你不想看吗?”
“想。”
“那怎么不看?”
“等你啊。”凌夜说着,又抛了下手里的光团, “你来了,我就准备看了。”
这话说得郁欠欠心中一跳,觉得自己是不是漏了哪个地方没注意到,但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来,只得应道:“你看吧, 看完再走。”
凌夜说好。
坐着的石头很大,足以让一个人平躺。郁欠欠坐好了, 让她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看着她闭上眼,把那团光摁进眉心。
入梦。
梦里薄雾缭绕,烟雨连绵。
由整块玉石雕琢而成的高台上, 一人于雨中静坐。白衣若雪, 在雨水的浸润下更显湿冷,就连一头乌发都湿了,他却不管不顾,只神情极淡地望着下方, 高高在上, 仿若天人。
须臾开口道:“当真无解?”
“当真。”
台下黑衣人不知受了何等虐打,浑身上下尽是伤口, 被雨水淋得狰狞极了。脸上更是从右到左好长一道剑痕,正是台上那人不常动用的左手剑的功劳。
圣尊的左手剑,普天之下无人能敌。
因为是梦,并不像化象那样能以旁观者的姿态去看,因而附在黑衣人,即重天阙这道神识体上的凌夜就感到自己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旋即低声道:“我最初只想研制出一种无解之毒,怎么可能会再研制解药?”
“那你就留下吧。”台上的郁九歌这时也站起身,“她什么时候解毒了,你什么时候走。如不然,你和重光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重光?
凌夜怔了怔。
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郁九歌知道有重光这么个人?
她正疑惑着,九重台上的郁九歌已然跃至平地,负着手朝其后的宫殿群走去。
重天阙在原地站了会儿,也跟上去。
这一跟,借着重天阙的目光,凌夜很轻易地就辨认出,这绝对是她经历过的那个二十年之后的时间点,至少那宫殿群里,有好几座新造的殿宇是她没见过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自宫殿群中走过,沿途碰到一些拜进九重台的修者,俱是无视落在后面的重天阙,只向郁九歌含身行礼,口称圣尊。
多亏重天阙是至尊,实力碾压除郁九歌之外的所有人,于是凌夜就注意到,这些修者无一例外都是修为极低的,甚至有些刚开始修行,浑然不复以往九重台里,准少君随处可见的情景。
——那些准少君呢?
凌夜看着修者们对郁九歌又畏又惧,完全没有以往的尊敬的神情,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等走到宫殿群的最中心,即整个九重台里建造得最为奢华的殿宇,同时也是当年郁九歌好说歹说让她住进来,给她作寝居的一座殿宇,郁九歌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问守在外头的人:“可有收到传信?”
“回圣尊的话,暂且没有。”那人答道,“这一批的人刚到金玉宫,怕是要过段时间才会传信。”
郁九歌听着,没说什么,抬手推门。
他推门的动作很小心,偌大殿门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其上屏障也未出现任何波动。他轻手轻脚地进去了,示意重天阙也放轻脚步,而后关上门,往内室走。
绕过屏风,古老的铜漏尽职尽责地一点点滴着水,发出细小的声响。昏黄灯光映照着床榻一角,偶尔灯花一爆,发出“噼啪”声,更显安静。
掀开床幔,被褥下正在沉睡着的满头白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头仙毒发状态下的凌夜。
附在重天阙身上的凌夜看着床上的自己。
以她这道神识,让她从重天阙和郁九歌身上看时间,她看不出,但看她自己,只一眼,她就看出,床上的人,是距今有至少三十年时间的自己。
也就是说,重天阙这个梦的时间点,要在她被上天送走的那个时间点往后再过十年。
更准确点来说,这不是梦。
这就是那个十年后真实发生过的,只是被以梦的形态让重天阙得知,然后现在,也被她看到。
“她快死了。”
郁九歌轻轻理了理床上之人的头发,满头尽是比雪还要更加刺目的白,真切没有半点灰黑,哪怕凡间里最年长者的白发,怕都没有这样的纯粹。
理好了,他直起身,放下床幔,回身看重天阙,目光又凉又淡:“你不肯给解药。制作白头仙的原材料,也不肯告诉我吗?”
重天阙沉默一瞬,道:“可以告诉。”
之后……
之后的一切仿若走马观花,一幕又一幕的场景,一句又一句的对话,一个又一个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迅速又支离破碎地呈现出其后一年所发生的事。
凌夜不敢漏掉半点细节,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这才知道,原来十年后的某日,白头仙最厉害的一次爆发让她白头濒死,毒性怎样都压制不了,是郁九歌穷尽一切地救她。
是郁九歌把重天阙从朝尊崖掳来,问出制作白头仙的原材料,凭此把天底下能用来解除原材料毒性的东西全部找来,一样样地试,一样样地配,成天成夜不合眼。
那些东西单独的没作用,他就放在一起,然后无意中发现,四族神物放在一起,竟能让白头仙被压制得白头尽去,只余最原始的两缕白发。他没有放过这个发现,想办法让四族神物彻底融合在一起,终于解了凌夜身上白头仙的毒。
——四族神物可解白头仙,是郁九歌发现的。
而同时,一直跟在旁边的重天阙,亲眼见证了白头仙解药的诞生,因此三十年前,四十年前,世间皆传白头仙的解药是四族神物,没遭到他半点反驳。
“你醒了。”
凌夜看着郁九歌对床上睁开眼的她微笑着道:“可还有哪里难受?”
床上的她也笑,然后摇头:“没有了。”
梦境里有关白头仙的到这里就结束了。
再后面的梦境比刚才还要更加迅速且破碎,幼年太子,走火入魔,群尸招阴,许许多多的画面一闪而逝,仿佛有谁在刻意遮掩似的,凌夜只看得出是重天阙回到了几十年前,把他经历过的重新经历了一遍,而这个重新里,他具体做了什么,她看不清。
重天阙本人在做这个梦的时候,应当也是看不清楚的。
不过这恰好证实了凌夜之前的想法,重天阙他们果然都先她回到过现在的这个二十年前,且比她回来得要早,否则她绝无可能在少年时期就已经知道白头仙的解药是四族神物。
重天阙,江晚楼,郁九歌,他们三个全回来过,只是没有达成上天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一切从头再来,换成是她回来。
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去。
这岂非是在说明,她还没做到上天想要的程度,又或者是,上天安排给她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她到现在也没回去?
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忽的压在凌夜心头,让她蓦地睁开眼,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郁欠欠转头看她:“你看完了?”
“看完了。”凌夜坐着发了会儿呆,问他,“欠欠,四族神物能解白头仙的毒,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
郁欠欠说:“我叔叔。”
凌夜问:“你叔叔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他自己就知道啊。”郁欠欠莫名其妙地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凌夜摇摇头,没再多说。
她垂眸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兀自想着什么。
须臾,郁欠欠道:“我叔叔来了。”
凌夜闻言,下意识从石头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后,回头一看,石头上空无一人,郁欠欠已经不在了。
郁九歌很快就过来了。
许是走得急,他衣领有点歪,头发也带着少许散乱,却比梦境中看起来更年轻,更带着点不自知的青涩。
他走到凌夜面前站定,抿抿唇道:“我让人把欠欠送回九重台了。”
凌夜点了下头,伸手把他衣领理好,头发也拢好,说:“青天泪拿到了,我可以给你炼药了。”
白云酒,青天泪,仙台泽,这三样里有两样本身就是液体,另一样也是液体凝固后的形态,凌夜连旧王鼎都没取出,直接空手炼好解药让郁九歌服下,然后往旁边让了让,给他护法。
服下解药没多久,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瞬狂风暴雨。银蛇般的雷霆在空中狂舞,忽而一道落在近处,“轰”的一下,周围山石被劈得粉碎,郁九歌彻底暴露在天威之下。
凌夜正要布下屏障,就见郁九歌微微抬手,挥了那么一挥。
刹那间雨过天晴,云蒸霞蔚,他在阳光中站了片刻,方转过身来。
他立于风中,雪白广袖飞舞如云,衬得他神色淡然,仿佛要乘风而去,看得凌夜呼吸都要屏住。
她不自觉地想,这才是真正的圣尊,真正的郁九歌。
作者有话要说:
欠欠:我又要下线啦,还是那句话,不要太想我。
——
简单讲一下,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么一个世界,凌夜也只有这么一个,不存在平行世界里有另一个她。也就是说假如她现在回到三十年后,他们四尊就是都带有重生记忆的。
明天新副本。


第74章 074、女人
这边郁九歌才解毒完毕, 那边江晚楼就带着云缚摸过来了。
乍见圣尊身姿挺拔,鹄峙鸾停,江晚楼没能忍住, 说了句:“郁九歌, 你好骚啊。”
郁九歌没回话, 只轻飘飘瞥他一眼。
这一眼瞥得江晚楼立即改口:“我错了, 我错了。你不骚,你好帅, 你特别帅,你比我还帅——行了吧?你看我相好还在我旁边呢,给点面子。”
郁九歌在江晚楼面前向来都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当即回道:“云缚是你相好?”
江晚楼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我夫人, 我媳妇?我婆娘也行啊。”
听到最后一个称呼,云缚不说话, 只极干脆地把自己的胳膊从江晚楼怀中抽出来,同时不忘往旁边让了几步,以示他和他之间毫无关系,泾渭分明。
江晚楼伸手摸他, 没摸到, 转眼见他退开这么远,不由“啧”了一声,招手示意他回来。
云缚十分耿直地站着没动,当没看见。
郁九歌注意到两人这点小动作, 道:“你不是说云缚是你的狗吗。”
江晚楼正心想云缚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 连他的话都不听了,闻言随口回道:“狗啊, 那是我对他的爱称,你这种木头桩子是不会理解这种情趣的。”
郁九歌颔首,表示明白,然后对凌夜说道:“我要是给你取狗这样的爱称,你会怎么样?”
凌夜道:“你敢喊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江晚楼:“……”
江晚楼感慨:“原来我大姑奶奶也是个木头桩子。”
亏他还以为他大姑奶奶蕙质兰心,乃当世绝代佳人,却原来和郁九歌一个样,真不愧是夫妻相。
话说到这里,江晚楼总算记起被遗忘许久的重天阙,忙问凌夜:“郁九歌都解完毒了,你肯定找老重要青天泪了。你那还有没有剩的啊?”
凌夜说有,取出最后一滴给他,又说:“我要回不夜天了。你要去做客吗?”
江晚楼说:“不要吧。你带你相好回娘家,我跟着干什么啊。”
何况她回去肯定是接凌怀古去世西洲,好查明那具皮囊下的魂体到底是谁——
这种事,他怎么能跟着?
他是喜欢看热闹不假,但这热闹也要按对象分等级,他可不是什么人的热闹都敢看的。
便十分坚定道:“就这样,咱们就此别过吧。有什么事,你给我传个信,知会我一声,我不忙的话,肯定来帮忙。”
凌夜点头。
于是江晚楼眨眼间变成个有气无力的伤者,伸长手臂一把扯回云缚,大半身体挂人身上,让人背着自己,腻腻歪歪地走了。
目送两人离去,凌夜忽而想起江晚楼以前也曾说过白头仙的解药,他肯定也知道些什么。她想了想,转头问郁九歌:“你有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吗?”
“没有。”郁九歌摇头。
他回答得笃定,凌夜就没继续问下去,只说:“我们先回不夜天吧。”
郁九歌说好。
于是她当先朝前走,并未注意到郁九歌看她的眼神。
——没梦见过,但在化象里看到了。
——看得清清楚楚。
……
到不夜天的时候是上午,一路上人来人往,瞧着比平时热闹许多。
然而凌夜一眼就看出,这热闹底下藏着的是十足的戒备,好似有什么杀人狂魔跑到不夜天,以致于这向来平和,半夜连门都不用锁的地界竟会陷入这般难得一见的紧张状态。
直等到了夜寒天住处,才进门喊了声外公和堂舅,正和夜寒天说话的四堂舅止了话头,惊喜道:“外甥女,你可算回来了!”
“嗯,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可不就是出事了。”四堂舅赶着把事情说给她听,连朝尊崖的天池有没有恢复原状都没来得及问,语速飞快道,“你走之后,有人来救凌怀古,一次两次没能救走,还来了三次四次,都快在咱们这儿住下了。你猜是谁?”
凌夜说:“金玉露?”
四堂舅道:“哎我外甥女真聪明,可不就是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脸都没遮就过来要人,好像她跟凌怀古有一腿似的,非要我们把人交给她,否则她就大闹不夜天,让咱们这儿鸡犬不宁。”
凌夜说:“人交给她了吗?”
四堂舅:“那哪能啊,我还想着看他继续跪个十年八年的……”
十年八年还算短的了。
最好是能跪到死,一辈子都处在痛苦中,让他哪怕入了地狱,被阎王爷判了罪,也绝不能忘记生前经历过的一切。
凌夜道:“后来呢?”
四堂舅回神,道:“后来她也没闹,就时不时来一趟让咱们交人,还提出要见凌怀古一面,想和凌怀古说几句话。我估摸着她是怕有人给你传信才没闹,朝尊崖和咱不夜天离得多近啊,你要真全速赶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她连跑都来不及跑。不过真闹起来,咱也不怕她。”
他们不夜天又不是没帝君,真打起来,谁怕谁啊。
凌夜再问:“那凌怀古见她了吗?”
四堂舅道:“见了。”
凌夜道:“但他没走。”
四堂舅点头:“对,他没走。他不愿意走,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连让他见金玉露都老大不情愿的,瞧着好像和金玉露没什么关系,可金玉露非要救他,真是想不通。”
明明金玉露都亲自前来,不惜舍了帝君的脸面也要带凌怀古走,可他却一副和她没关系的样子,死活都要继续在夜言坟前跪着,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开始四堂舅还暗搓搓地想,难不成金玉露和他有过露水姻缘,好比说那个什么什么夕,就是他背着夜言和金玉露生下的孩子。但等凌怀古真去见金玉露了,四堂舅又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因为金玉露的态度压根不是寻常女人对负心汉那种愤恨怨念,而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恨铁不成钢。
四堂舅当时就被自己这么个想法给惊得呆在了原地。
他简直无法想象,凌怀古那么一个人,说是世家家主,比寻常人地位高了很多没错,但世家千千万万,放在帝君眼里什么都不是,金玉露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能以那样的目光看凌怀古?
总而言之,金玉露和凌怀古之间的隐秘关系给了四堂舅很大的打击——尽管这关系只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并未得到任何证实——可他不好随意和人分享自己的心情,生怕传到金玉露那里去,只好憋到现在,总算能把一肚子的话都倒给凌夜听。
凌夜听完了,没表态,甚至表情都没变,只问:“金玉露和他说了什么?”
四堂舅摇头:“不知道,她设了屏障,我没听到。”
夜寒天这时也道:“我也没听到。她太小心了。”
凌夜沉默一瞬,道:“凌怀古现在在哪,还在我娘坟前跪着吗?”
四堂舅说是。
“那金玉露呢?”
“你都回来了,不知道她走没走。按照她的习惯,这会儿也该过来让交出凌怀古了。”
于是凌夜准备等一等,看金玉露会不会来。
等的时候也没闲着,把朝尊崖上的事挑挑拣拣着说了,让他们放心。
夜寒天听了,仔细看郁九歌一眼,颔首道:“确是能放心了。”
解毒前的圣尊,别人可能瞧不出什么来,但夜寒天却是能看出,他总是极力压制着什么,十分内敛。眼下再无女儿吟牵制着的圣尊,虽仍内敛,也不多话,但很明显与之前有所不同,的确是能让他们放心了。
有关朝尊崖的话题到此为止。
四堂舅习惯性地开始唠家常,把金玉露是如何威逼利诱让他们交出凌怀古但他们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坚决不肯交人于是金玉露变得如何低声下气试图迷惑他们但他们仍然把持住了始终没交人的过程给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讲到尽兴处还手舞足蹈,意图以一人之身演出当时在场的成千上百人,一定要让凌夜切实感受到他们坚强不屈的美好品格。
凌夜十分捧场地点头,看到精彩处还鼓鼓掌,极大地鼓舞了四堂舅在表演方面的自信。
毕竟夜初天天嘲讽他演得跟个泼猴似的。
然后聊着聊着,凌夜状似不经意地问:“堂舅,四族神物能解白头仙的毒,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四堂舅想也不想地回道:“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
凌夜说:“可白头仙不是才出现十多年吗?”
四堂舅:“你记错了吧。白头仙是很久以前的一种毒。药改良而成,算不上是新毒,解药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有了。”
凌夜听着,怔怔然想,原来如此。
难怪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白头仙的解药是什么,可一直以来都无人质疑,原来还有这种解释。
她不知道的,到底还有多少?
再等了一会儿,也还是没能等到金玉露,凌夜索性不等了,去祖坟看凌怀古。
看他一如既往地跪在那里,连她来了,都只是微抬了下眼皮,没有别的表示,凌夜原还想问他金玉露是怎么回事,见状也懒得问了,说了句明天去世族,就离开了。
回到住处,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郁九歌就把她往床上一按,鞋脱了外衣也脱了,盖好被子放下帐子,末了还在她额前吻了下,轻声说:“睡一觉吧。”
他的话仿佛催眠,凌夜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里地在塌陷,天在坠落,整个不夜天没有一个活人,放眼望去全是尸体。
然而,就是这遍地尸体中,一个身穿血衣的女人提着把不知砍了多少人头,以致于砍得都卷刃崩口了的刀,游魂一样在尸堆中慢慢走着。
女人每走一步,地面就塌陷一丈,天穹也坠落一丈。直至最后,连摘星探月楼都成了碎片,天与地几乎贴合在一起,她在仅存的缝隙中站立良久,终于回过头来。
凌夜一下子惊醒。
浑身冷汗涔涔,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她手指发着颤地捂住心口,一时竟觉得难以呼吸。
她看到了。
那个提着刀的女人,不是别人,那是……
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下,这个梦的时间点在老重那个梦之后。
PS:收藏要破2啦,大家稳住,我争取明天来个加更。


第75章 075、男人
这个梦带给凌夜太大的震动, 连身旁的郁九歌听到动静醒来,问她怎么了,她都恍恍惚惚着, 没能回话。
还是郁九歌以灵桥抚平了她动荡不已的情绪, 过激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她这才猛地一个哆嗦, 终于彻底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郁九歌看着她逐渐有了神采的眼睛,又问了遍:“怎么了?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凌夜沉默许久, 小声应道:“嗯,我梦见我毁了不夜天。”
郁九歌正抚着她后背的手陡然一停。
她说:“我梦见我把所有人都杀了。堂舅,外公,他们全被我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说到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正待把梦到的全形容出来, 脸就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捧住。他脸也凑近了,近得她快要看不清他的面容,才听他道:“眼见不一定为实,何况那还是个梦。”
凌夜道:“那不是梦。那是……”
她陡然住口。
那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未来里, 已经发生过的事。
——这怎么能说得出口?
“那就是梦。”郁九歌声音很轻, 却斩钉截铁,坚定极了,“你看到的你不一定是你,你以为是你做的, 也不一定是你做的。没真正经历过, 你怎么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夜听着,心生茫然。
什么叫不一定是她?
她就算认错所有人, 她也绝不可能认错她自己。
那张脸,那把刀,明明就是……
凌夜突然而然地想到重光,紧接着又想到凌怀古。
于是她总算明白郁九歌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她解了白头仙的毒后,有人也给她移了魂?
可她是至尊,谁能给她移魂?
越想下去,越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不能更荒唐。可理智却又告诉凌夜,事实或许真的就像郁九歌说的那样,眼见非实,那真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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