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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修正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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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出丑,华山派和君子剑声名扫地,可就陷于万劫不复之境了。只见四名苗女各从
竹盒之中取出一物,蠕蠕而动,果是毒虫。四名苗女将毒虫放在自己赤裸的臂上腿
上,毒虫便即附着,并不跌落。岳不群定睛看去,认出原来并非毒虫,而是水中常
见的吸血水蛭,只是比寻常水蛭大了一倍有余。四名苗女取了一只水蛭,又是一只。
蓝凤凰也到苗女的竹盒中取了一只只水蛭出来,放在自己臂上腿上,不多一会,五
个人臂腿上爬满了水蛭,总数少说也有两百余条。众人都看得呆了,不知这五人干
的是甚么古怪玩意。岳夫人本在后舱,听得中舱中众人你一声“啊”,他一声“噫”,
充满了诧异之情,忍不住轻轻推开隔板,眼见这五个苗女如此情状,不由得也是
“啊”的一声惊呼。
    蓝凤凰微笑道:“不用怕,咬不着你的。你……你是岳先生的老婆吗?听说你
的剑法很好,是不是?”
    岳夫人勉强笑了笑,并不答话,她问自己是不是岳先生的老婆,出言太过粗俗,
又问自己是否剑法很好,此言若是另一人相询,对方纵含恶意,也当谦逊几句,可
是这蓝凤凰显然不大懂得汉人习俗,如说自己剑法很好,未免自大,如说剑法不好,
说不定她便信以为真,小觑了自己,还是以不答为上。蓝凤凰也不再问,只安安静
静的站着。岳不群全神戒备,只待这五个苗女一有异动,擒贼擒王,先制止了蓝凤
凰再说。船舱中一时谁也不再说话。只闻到华山派众男弟子粗重的呼吸之声。过了
良久,只见五个苗女臂上腿上的水蛭身体渐渐肿胀,隐隐现出红色。岳不群知道水
蛭一遇人兽肌肤,便以口上吸盘牢牢吸住,吮吸鲜血,非得吃饱,决不肯放。水蛭
吸血之时,被吸者并无多大知觉,仅略感麻痒,农夫在水田中耕种,往往被水蛭钉
在腿上,吸去不少鲜血而不自知。他暗自沉吟:“这些妖女以水蛭吸血,不知是何
用意?多半五仙教徒行使邪法,须用自己鲜血。看来这些水蛭一吸饱血,便是他们
行法之时。”却见蓝凤凰轻轻揭开盖在令狐冲身上的棉被,从自己手臂上拔下一只
吸满了八九成鲜血的水蛭,放上令狐冲颈中的血管。岳夫人生怕她伤害令狐冲,急
道:“喂,你干甚么?”拔出长剑,跃入中舱。岳不群摇摇头,道:“不忙,等一
下。”
    岳夫人挺剑而立,目不转睛的瞧着蓝凤凰和令狐冲二人。只见令狐冲颈上那水
蛭咬住了他血管,又再吮吸。蓝凤凰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伸出右手小
指的尖尖指甲,从瓶中挑了些白色粉末,洒了一些在水蛭身上。四名苗女解开令狐
冲衣襟,卷起他衣袖裤管,将自己身上的水蛭一只只拔下,转放在他胸腹臂腿各处
血管上。片刻之间,两百余只水蛭尽已附着在令狐冲身上。蓝凤凰不断挑取药粉,
在每只水蛭身上分别洒上少些。
    说也奇怪,这些水蛭附在五名苗女身上时越吸越胀,这时却渐渐缩小。岳不群
恍然大悟,长长舒了口气,心道:“原来她所行的是转血之法,以水蛭为媒介,将
她们五人身上的鲜血转入冲儿血管。这些白色粉末不知是何物所制,竟然能逼令水
蛭倒吐鲜血,当真神奇之极。”他想明白了这一点,缓缓放松了本来紧握着剑柄的
手指。岳夫人也轻轻还剑入鞘,本来绷紧着的脸上现出了笑容。船舱中虽仍寂静无
声,但和适才恶斗一触即发的气势却已大不相同。更加难得的是,居然连桃谷六仙
也瞧得惊诧万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六张嘴巴既然都张大了合不拢,自然也
无法议论争辩了。又过了一会,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一条吐干了腹中血液的水蛭
掉在船板上,扭曲了几下,便即僵死。一名苗女拾了起来,从窗口抛入河中。水蛭
一条条投入河中,不到一顿饭时分,水蛭抛尽,令狐冲本来焦黄的脸孔上却微微有
了些血色。那二百多条水蛭所吸而转注入令狐冲体内的鲜血,总数当逾一大碗,虽
不能补足他所失之血,却已令他转危为安。岳不群和夫人对望了一眼,均想:“这
苗家女子以一教之尊,居然不惜以自身鲜血补入冲儿体内。她和冲儿素不相识,决
非对他有了情意。她自称是冲儿的好朋友的朋友,冲儿几时又结识下这样大有来头
的一位朋友?”
    蓝凤凰见令狐冲脸色好转,再搭他脉搏,察觉振动加强,心下甚喜,柔声问道:
“令狐公子,你觉得怎样?”令狐冲于一切经过虽非全部明白,却也知这女子是在
医治自己,但觉精神已好得多,说道:“多谢姑娘,我……我好得多了。”蓝凤凰
道:“你瞧我老不老?是不是很老了?”令狐冲道:“谁说你老了?你自然不老。
要是你不生气,我就叫你一声妹子啦。”蓝凤凰大喜,脸色便如春花初绽,大增娇
艳之色,微笑道:“你真好。怪不得,怪不得,这个不把天下男子瞧在眼里的人,
对你也会这样好,所以啦……唉……”令狐冲笑道:“你倘若真的说我好,干么不
叫我‘令狐大哥’?”蓝凤凰脸上微微一红,叫道:“令狐大哥。”令狐冲笑道:
“好妹子,乖妹子!”
    他生性倜傥,不拘小节,与素以“君子”自命的岳不群大不相同。他神智略醒,
便知蓝凤凰喜欢别人道她年轻美貌,听她直言相询,虽眼见她年纪比自己大,却也
张口就叫她“妹子”,心想她出力相救自己,该当赞上几句,以资报答。果然蓝凤
凰一听之下,十分开心。
    岳不群和岳夫人都不禁皱起眉头,均想:“冲儿这家伙浮滑无聊,当真难以救
药。平一指说他已不过百日之命,此时连一百天也没有了,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
刚清醒得片刻,便和这等淫邪女子胡言调笑。”
    蓝凤凰笑道:“大哥,你想吃甚么?我去拿些点心给你吃,好不好?”令狐冲
道:“点心倒不想吃,只是想喝酒。”蓝凤凰道:“这个容易,我们有自酿的‘五
宝花蜜酒’,你倒试试看。”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苗语。
    两名苗女应命而去,从小舟取过八瓶酒来,开了一瓶倒在碗中,登时满船花香
酒香。
    令狐冲道:“好妹子,你这酒嘛,花香太重,盖住了酒味,那是女人家喝的酒。”
蓝凤凰笑道:“花香非重不可,否则有毒蛇的腥味。”令狐冲奇道:“酒中有毒蛇
腥味?”蓝凤凰道:“是啊。我这酒叫作‘五宝花蜜酒’,自然要用‘五宝’了。”
令狐冲问道:“甚么叫‘五宝’?”蓝凤凰道:“五宝是我们教里的五样宝贝,你
瞧瞧罢。”说着端过两只空碗,倒转酒瓶,将瓶中的酒倒了出来,只听得咚咚轻响,
有几条小小的物事随酒落入碗中。好几名华山弟子见到,登时骇声而呼。
    她将酒碗拿到令狐冲眼前,只见酒色极清,纯白如泉水,酒中浸着五条小小的
毒虫,一是青蛇,一是蜈蚣,一是蜘蛛,一是蝎子,另有一只小蟾蜍。令狐冲吓了
一跳,问道:“酒中为甚么放这……这种毒虫?”蓝凤凰呸了一声,说道:“这是
五宝,别毒虫……毒虫的乱叫。令狐大哥,你敢不敢喝?”令狐冲苦笑道:“这……
五宝,我可有些害怕。”蓝凤凰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笑道:“我们苗人的规矩,
倘若请朋友喝酒吃肉,朋友不喝不吃,那朋友就不是朋友啦。”令狐冲接过酒碗,
骨嘟骨嘟的将一碗酒都喝下肚中,连那五条毒虫也一口吞下。他胆子虽大,却也不
敢去咀嚼其味了。蓝凤凰大喜,伸手搂住他头颈,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亲,她嘴唇
上搽的胭脂在令狐冲脸上印了两个红印,笑道:“这才是好哥哥呢。”令狐冲一笑,
一瞥眼间见到师父严厉的眼色,心中一惊,暗道:“糟糕,糟糕!我大胆妄为,在
师父师娘跟前这般胡闹,非给师父痛骂一场不可。小师妹可又更加瞧我不起了。”
蓝凤凰又开了一瓶酒,斟在碗里,连着酒中所浸的五条小毒虫,送到岳不群面前,
笑道:“岳先生,我请你喝酒。”岳不群见到酒中所浸蜈蚣、蜘蛛等一干毒虫,已
然恶心,跟着便闻到浓烈的花香之中隐隐混着难以言宣的腥臭,忍不住便欲呕吐,
左手伸出,便往蓝凤凰持着酒杯的手上推去。不料蓝凤凰竟然并不缩手,眼见自己
手指便要碰到她手背,急忙缩回。蓝凤凰笑道:“怎地做师父的反没徒儿大胆?华
山派的众位朋友,哪一个喝了这碗酒?喝了可大有好处。”霎时之间舟中寂静无声。
蓝凤凰一手举着酒碗,却无人接口。蓝凤凰叹了口气道:“华山派中除了令狐冲外,
再没第二个英雄好汉了。”忽听得一人大声道:“给我喝!”却是林平之。他走上
几步,伸手便要去接酒碗。蓝凤凰双眉一轩,笑道:“原来……”岳灵珊叫道:
“小林子,你吃了这脏东西,就算不毒死,以后也别想我再来睬你。”蓝凤凰将酒
碗递到林平之面前,笑道:“你喝了罢!”林平之嗫嚅道:“我……我不喝了。”
听得蓝凤凰长声大笑,不由得涨红了脸,道:“我不喝这酒,可……可不是怕死。”
蓝凤凰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怕这美貌姑娘从此不睬你。你不是胆小鬼,你是
多情汉子,哈哈,哈哈。”走到令狐冲身前,说道:“大哥,回头见。”将酒碗在
桌上一放,一挥手。四个苗女拿了余下的六瓶酒,跟着她走出船舱,纵回小舟。
    只听得甜腻的歌声飘在水面,顺流向东,渐远渐轻,那小舟抢在头里,远远的
去了。
    岳不群皱眉道:“将这些酒瓶酒碗都摔入河中。”林平之应道:“是!”走到
桌边,手指刚碰到酒瓶,只闻奇腥冲鼻,身子一晃,站立不定,忙伸手扶住桌边。
岳不群登时省悟,叫道:“酒瓶上有毒!”衣袖拂去,劲风到处,将桌上的酒瓶酒
碗,一古脑儿送出窗去,摔在河里;蓦地里胸口一阵烦恶,强自运气忍住,却听得
哇的一声,林平之已大吐起来。跟着这边厢哇的一声,那边厢又是哇的一响,人人
都捧腹呕吐,连桃谷六仙和船艄的船公水手也均不免。岳不群强忍了半日,终于再
也忍耐不住,也便呕吐起来。各人呕了良久,虽已将胃中食物吐了个干干净净,再
无剩余,呕吐却仍不止,不住的呕出酸水。到后来连酸水也没有了,仍是喉痒心烦,
难以止歇,均觉腹中倘若有物可吐,反比这等空呕舒服得多。船中前前后后数十人,
只令狐冲一人不呕。桃实仙道:“令狐冲,那妖女对你另眼相看,给你服了解药。”
令狐冲道:“我没服解药啊。难道那碗毒酒便是解药?”桃根仙道:“谁说不是呢?
那妖女见你生得俊,喜欢了你啦。”桃枝仙道:“我说不是因为他生得俊,而是因
为他赞那妖女年轻貌美。”桃花仙道:“那也要他有胆量喝那毒酒,吞了那五条毒
虫。”桃叶仙道:“他虽然不呕,焉知不是腹中有了五条毒虫之后,中毒更深?”
桃干仙道:“啊哟,不得了!令狐冲喝那碗毒酒,咱们没加阻拦,倘若因此毙命,
平一指追究起来,那便如何是好?”桃根仙道:“平一指说他本来就快死的,早死
了几天,有甚么要紧?”桃花仙道:“令狐冲不要紧,我们就要紧了。”桃实仙道:
“那也不要紧,咱们高飞远走,那平一指身矮腿短,谅他也追咱们不着。”桃谷六
仙不住作呕,却也不舍得少说几句。岳不群眼见驾船的水手作呕不止,座船在大河
中东歪西斜,甚是危险,当即纵到后艄,把住了舵,将船向南岸驶去。他内功深厚,
运了几次气,胸中烦恶之意渐消。座船慢慢靠岸,岳不群纵到船头,提起铁锚摔到
岸边。这只铁锚无虑二百来斤,要两名水手才抬得动。船夫见岳不群是个文弱书生,
不但将这大铁锚一手提起,而且一抛数丈,不禁为之咋舌,不过咋舌也没多久,跟
着又捧腹大呕。众人纷纷上岸,跪在水边喝满了一腹河水,又呕将出来,如此数次,
这才呕吐渐止。
    这河岸是个荒僻所在,但遥见东边数里外屋宇鳞比,是个市镇。岳不群道:
“船中余毒未净,乘坐不得的了。咱们到那镇上再说。”桃干仙背着令狐冲、桃枝
仙背着桃实仙,众人齐往那市镇行去。到得镇上,桃干仙和桃枝仙当先走进一家饭
店,将令狐冲和桃实仙往椅上一放,叫道:“拿酒来,拿菜来,拿饭来!”令狐冲
一瞥间,见店堂中端坐着一个矮小道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不禁一怔。
    这青城掌门显是身处重围。他坐在一张小桌旁,桌上放着酒壶筷子,三碟小菜,
一柄闪闪发光的出鞘长剑。围着那张小桌的却是七条长凳,每条凳上坐着一人。这
些人有男有女,貌相都颇凶恶,各人凳上均置有兵刃。七人一言不发,凝视余沧海。
那青城掌门甚为镇定,左手端起酒杯饮酒,衣袖竟没丝毫颤动。桃根仙道:“这矮
道人心中在害怕。”桃枝仙道:“他当然在害怕,七个打一个,他非输不可。”桃
干仙道:“他倘若不怕,干么左手举杯,不用右手?当然是要空着右手,以备用剑。”
余沧海哼了一声,将酒杯从左手交到右手。桃花仙道:“他听到二哥的说话,可是
眼睛不敢向二哥瞄上一瞄,那就是害怕。他倒不是怕二哥,而是怕一个疏神,七个
敌人同时进攻,他就得给分成八块。”桃叶仙格的一笑,说道:“这矮道人本就矮
小,分成八块,岂不是更加矮小?”
    令狐冲对余沧海虽大有芥蒂,但眼见他强敌环伺,不愿乘人之危,说道:“六
位桃兄,这位道长是青城派的掌门。”桃根仙道:“是青城派掌门便怎样?是你的
朋友么?”令狐冲道:“在下不敢高攀,不是我的朋友。”桃干仙道:“不是你朋
友便好办。咱们有一场好戏看。”桃花仙拍桌叫道:“快拿酒来!老子要一面喝酒,
一面瞧人把矮道人切成九块。”桃叶仙道:“为甚么是九块?”桃花仙道:“你瞧
那头陀使两柄虎头弯刀,他一个人要多切一块。”桃花仙道:“也不见得,这些人
有的使狼牙锤,有的使金拐杖,那又怎么切法?”
    令狐冲道:“大家别说话,咱们两不相帮,可是也别分散了青城派掌门余观主
的心神。”桃谷六仙不再说话,笑嘻嘻、眼睁睁的瞧着余沧海。令狐冲却逐一打量
围住他的七人。只见一个头陀长发垂肩,头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铜箍,束着长发,
桌边放着一对弯成半月形的虎头戒刀。他身旁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头发发白,满
脸晦气之色,身畔放的是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刀。再过去是一僧一道,僧人身披血也
似红的僧衣,身边放着一钵一钹,均是纯钢所铸,钢钹的边缘锋锐异常,显是一件
厉害武器;那道人身材高大,长凳上放的是个八角狼牙锤,看上去斤两不轻。道人
右侧的长凳上箕踞着一个中年化子,头颈和肩头盘了两条青蛇,蛇头作三角之形,
长信伸缩不已。其余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两人身边各
倚一条拐杖,杖身灿然发出黄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黄金所铸,份量着实
沉重,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年纪,情状便是江湖上寻常的落魄男女,却携了如
此贵重的拐杖,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只见那头陀目露凶光,缓缓伸出双手,握住了
一对戒刀的刀柄。那乞丐从颈中取下一条青蛇,盘在臂上,蛇头对准了余沧海。那
和尚拿起了钢钹。那道人提起了狼牙锤。那中年妇人也将短刀拿在手中。眼见各人
便要同时进袭。
    余沧海哈哈一笑,说道:“倚多为胜,原是邪魔外道的惯技,我余沧海又有何
惧?”
    那眇目男子忽道:“姓余的,我们并不想杀你。”那眇目女子道:“不错,你
只须将《辟邪剑谱》乖乖交了出来,我们便客客气气的放你走路。”
    岳不群、令狐冲、林平之、岳灵珊等听她突然提到《辟邪剑谱》,都是一怔,
没料想到这七人围住了余沧海,竟是要向他索取辟邪剑谱。四人你向我瞧一眼,我
向你瞧一眼,均想:“难道这部《辟邪剑谱》当真是落在余沧海手中?”那中年妇
人冷冷的道:“跟这矮子多说甚么,先宰了他,再搜他身上。”眇目女子道:“说
不定他藏在甚么隐僻之处,宰了他而搜不到,岂不糟糕。”那中年妇女嘴巴一扁,
道:“搜不到便搜不到,也不见得有甚么糟糕。”她说话时含糊不清,大为漏风,
原来满口牙齿已落了大半。眇目女子道:“姓余的,我劝你好好的献了出来。这部
剑谱又不是你的,在你手中已有这许多日子,你读也读熟了,背也背得出了,死死
的霸着,又有何用?”余沧海一言不发,气凝丹田,全神贯注。便在此时,忽听得
门外有人哈哈哈的笑了几声,走进一个眉花眼笑的人来。这人身穿茧绸长袍,头顶
半秃,一部黑须,肥肥胖胖,满脸红光,神情十分和蔼可亲,左手拿着个翡翠鼻烟
壶,右手则是一柄尺来长的折扇,衣饰华贵,是个富商模样。他进店后见到众人,
怔了一怔,笑容立敛,但立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拱手道:“幸会,幸会!想不到
当世的英雄好汉,都聚集到这里了。当真是三生有幸。”
    这人向余沧海道:“甚么好风把青城派余观主吹到河南来啊?久闻青城派‘松
风剑法’是武林中一绝,今日咱们多半可以大开眼界了。”余沧海全神运功,不加
理睬。这人向眇目的男女拱手笑道:“好久没见‘桐柏双奇’在江湖上行走了,这
几年可发了大财哪。”那眇目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有游大老板发的财大。”
这人哈哈哈连笑三声,道:“兄弟是空场面,左手来,右手去,单是兄弟的外号,
便可知兄弟只不过面子上好看,内里却空虚得很。”
    桃枝仙忍不住问道:“你的外号叫甚么?”那人向桃枝仙瞧去,见桃谷六仙形
貌奇特,却认不出他六人的来历,嘻嘻一笑,道:“兄弟有个难听的外号,叫作
‘滑不留手’,大家说兄弟爱结交朋友。为了朋友,兄弟是千金立尽,毫不吝惜,
虽然赚得钱多,金银却是在手里留不住的。”那眇目男子道:“这位游朋友,好像
另外还有一个外号。”游迅笑道:“是么?兄弟怎地不知?”突然间有个冷冷的声
音说道:“油浸泥鳅,滑不留手。”声音漏风,自是那少了一半牙齿的妇人在说话
了。桃花仙叫道:“不得了,了不得,泥鳅已是滑溜之极,再用油来一浸,又有谁
能抓得它住?”
    游迅笑道:“这是江湖上朋友抬爱,称赞兄弟的轻功造诣不差,好像泥鳅一般
敏捷,其实惭愧得紧,这一点微末功夫,实在不足挂齿。张夫人,你老人家近来清
健。”说着深深一揖。那老妇人张夫人白了他一眼,喝道:“油腔滑调,给我走开
些。”这游迅脾气极好,一点也不生气,向那乞丐道:“双龙神丐严兄,你那两条
青龙可越来越矫捷活泼了。”那乞丐名叫严三星,外号本来叫作“双蛇恶乞”,但
游迅却随口将他叫作“双龙神丐”,严三星本来极为凶悍,一听之下,脸上也不由
得露出了笑容。游迅也认得长发头陀仇松年,僧人西宝,道人玉灵,随口捧了几句。
他嘻嘻哈哈,片刻之间,便将剑拔弩张的局面弄得和缓了好多。忽听得桃叶仙叫道:
“喂,油浸泥鳅,你却怎地不赞我六兄弟武功高强,本事了得?”游迅笑道:“这
个……这个自然要赞的……”岂知他一句话没说完,双手双脚已被桃根、桃干、桃
枝、桃叶四仙抓在手中,将他提了起来,却没使劲拉扯。游迅急忙赞道:“好功夫,
好本事,如此武功,古今罕有!”桃谷四仙听得游迅接连大赞三句,自不愿便将他
撕成了四块。桃根仙、桃枝仙齐声问道:“怎见得我们的武功古今罕有?”游迅道:
“兄弟的外号叫作‘滑不留手’,老实说,本来是谁也抓不到兄弟的。可是四位一
伸手,便将兄弟手到擒来,一点不滑,一点不溜,四位手上功夫之厉害,当真是古
往今来,罕见罕闻。兄弟此后行走江湖,定要将六位高人的名号到处宣扬,以便武
林中个个知道世上有如此了不起的人物。”桃根仙等大喜,当即将他放下。张夫人
冷冷的道:“滑不留手,名不虚传。这一回,岂不是又叫人抓住再放了?”游迅道:
“这是六位高人的武功太过了得,令人大为敬仰,只可惜兄弟孤陋寡闻,不知六位
前辈名号如何称呼?”桃根仙道:“我们兄弟六人,名叫‘桃谷六仙’。我是桃根
仙,他是桃干仙。”将六兄弟的名号逐一说了。游迅拍手道:“妙极,妙极。这
‘仙’之一字,和六位的武功再配合没有,若非如此神乎其技、超凡入圣的功夫,
哪有资格称到这一个‘仙’字?”桃谷六仙大喜,齐道:“你这人有脑筋,有眼光,
是个大大的好人。”
    张夫人瞪视余沧海,喝道:“那《辟邪剑谱》,你到底交不交出来?”余沧海
仍不理会。
    游迅说道:“啊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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