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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修正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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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丈有余。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令狐冲忿忿不平:“我还道四位庄主精
    擅琴棋书画,乃是高人雅士,岂知竟然私设地牢,将一个女子关在这等暗无天日的所在。”他初下地道时,对四人并无提防之意,此刻却不免大起戒心,暗自栗栗:“他们跟我比
    剑不胜,莫非引我来到此处,也要将我囚禁于此?这地道中机关门户,重重叠叠,当真是
    插翅难飞。”可是虽有戒备之意,但前有黄钟公,后有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自己手
    中一件兵器也没有,却也无可奈何。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
    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令狐冲寻思:“为甚么两道
    铁门之间要夹两道钉满棉絮的板门?是了,想来被囚之人内功十分厉害,这棉絮是吸去她
    的掌力,以防她击破铁门。”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
    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令狐冲只觉
    呼吸不畅,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突然之间想起:“啊哟,那梅庄是在西湖之畔,走了这
    么远,只怕已深入西湖之底。这人给囚于湖底,自然无法自行脱困。别人便要设法搭救,
    也是不能,倘若凿穿牢壁,湖水便即灌入。”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
    ,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黄钟公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
    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
    任先生,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令狐冲一呆:“怎地是任先生?难道里面所囚的不
    是女子?”但里面无人答应。黄钟公又道:“任先生,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
    来告知一件大事。”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狗屁就放,如没
    屁放,快给我滚得远远地!”
    令狐冲惊讶莫名,先前的种种设想,霎时间尽皆烟消云散,这口音不但是个老年男子
    ,而且出语粗俗,直是个市井俚人。黄钟公道:“先前我们只道当今之世,剑法之高,自
    以任先生为第一,岂知大谬不然。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敌手,
    任先生的剑法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见大巫了。”令狐冲心道:“原来他是以言语相
    激,要那人和我比剑。”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四个狗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
    和我比剑,想我替你们四个混蛋料理这个强敌,是不是?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
    惜我十多年不动剑,剑法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操你奶奶的王八羔子,夹着尾巴快给我滚
    罢。”令狐冲心下骇然:“此人机智无比,料事如神,一听黄钟公之言,便已算到。”秃
    笔翁道:“大哥,任先生决不是此人的敌手。那人说梅庄之中无人胜得过他,这句话原是
    不错的。咱们不用跟任先生多说了。”那姓任的喝道:“你激我有甚么用?姓任的难道还
    能为你们这四个小杂种办事?”秃笔翁道:“此人剑法得自华山派风清扬老先生的真传。
    大哥,听说任先生当年纵横江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风老先生一个人。任先生有个
    外号,叫甚么‘望风而逃’。这个‘风’字,便是指风清扬老先生而言,这话可真?”那
    姓任的哇哇大叫,骂道:“放屁,放屁,臭不可当。”丹青生道:“三哥错了。”秃笔翁
    道:“怎地错了?”丹青生道:“你说错了一个字。任先生的外号不是叫‘望风而逃’,
    而是叫‘闻风而逃’。你想,任先生如果望见了风老先生,二人相距已不甚远,风老先生
    还容得他逃走吗?只有一听到风老先生的名字,立即拔足便奔,急急如丧家之犬……”秃
    笔翁接口道:“忙忙似漏网之鱼!”丹青生道:“这才得保首领,直至今日啊。”那姓任
    的不怒反笑,说道:“四个臭混蛋给人家逼得走投无路,无可奈何,这才想到来求老夫出
    手。操你奶奶,老夫要是中了你们的诡计,那也不姓任了。”
    黄钟公叹了口气,道:“风兄弟,这位任先生一听到你这个‘风’字,已是魂飞魄散
    ,心胆俱裂。这剑不用比了,我们承认你是当世剑法第一便是。”
    令狐冲虽见那人并非女子,先前种种猜测全都错了,但见他深陷牢笼,显然岁月已久
    ,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从各人的语气之中,推想这人既是前辈,武功又必极高,听黄
    钟公如此说,便道:“大庄主这话可不对了,风老前辈和晚辈谈论剑法之时,对这位……
    这位任老先生极是推崇,说道当世剑法,他便只佩服任老先生一人,他日晚辈若有机缘拜
    见任老先生,务须诚心诚意、恭恭敬敬的向他老人家磕头,请他老人家指教。”
    此言一出,黄钟公等四人尽皆愕然。那姓任的却十分得意,呵呵大笑,道:“小朋友
    ,你这话说得很对,风清扬并非泛泛之辈,也只有他,才识得我剑法的精妙所在。”黄钟
    公道:“风……风老先生知道他……他是在这里?”语音微颤,似有惊恐之意。令狐冲信
    口胡吹:“风老先生只道任老先生归隐于名山胜地。他老人家教导晚辈练剑之时,常常提
    及任老先生,说道练这等剑招,只是用来和任老先生的传人对敌,世上若无任老先生,这
    等繁难的剑法根本就不必学。”他此时对梅庄四个庄主颇为不满,这几句话颇具奚落之意
    ,心想这姓任的是前辈英雄,却给囚禁于这阴暗卑湿的牢笼之中,定是中了暗算。他四人
    所使手段之卑鄙,不问可知。
    那姓任的道:“是啊,小朋友,风清扬果然挺有见识。你将梅庄这几个家伙都打败了
    ,是不是?”
    令狐冲道:“晚辈的剑法既是风老先生亲手所传,除非是你任老先生自己,又或是你
    的传人,寻常之人自然不是敌手。”他这几句话,那是公然和黄钟公等四人过不去了。他
    越感到这地底黑牢潮湿郁闷,越是对四个庄主气恼,只觉在此处耽得片刻,已如此难受,
    他们将这位武林高人关在这非人所堪居住的所在,不知已关了多少年,当真残忍无比,激
    动义愤,出言再也无所顾忌,心想最多你们便将我当场杀了,却又如何?黄钟公等听在耳
    里,自是老大没趣,但他们确是比剑而败,那也无话可说。丹青生道:“风兄弟,你这话
    ……”黑白子扯扯他的衣袖,丹青生便即住口。
    那人道:“很好,很好,小朋友,你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你怎样打败了他们?”
    令狐冲道:“梅庄中第一个和我比剑的,是个姓丁的朋友,叫甚么‘一字电剑’丁坚。”
    那人道:“此人剑法华而不实,但以剑光唬人,并无真实本领。你根本不用出招伤他,只
    须将剑锋摆在那里,他自己会将手指、手腕、手臂送到你剑锋上来,自己切断。”
    五人一听,尽皆骇然,不约而同的都“啊”了一声。那人问道:“怎样,我说得不对
    吗?”令狐冲道:“说得对极了,前辈便似亲眼见到一般。”那人笑道:“好极!他割断
    了五根手指,还是一只手掌?”令狐冲道:“晚辈将剑锋侧了一侧。”那人道:“不对,
    不对!对付敌人有甚么客气?你心地仁善,将来必吃大亏。第二个是谁跟你对敌?”令狐
    冲道:“四庄主。”那人道:“嗯,老四的剑法当然比那个甚么‘一字屁剑’高明些,但
    也高不了多少。他见你胜了丁坚,定然上来便使他的得意绝技,哼哼,那叫甚么剑法啊?
    是了,叫作‘泼墨披麻剑法’,甚么‘白虹贯日’、‘腾蛟起凤’,又是甚么‘春风杨柳
    ’。”丹青生听他将自己的得意剑招说得丝毫不错,更加骇异。
    令狐冲道:“四庄主的剑法其实也算高明,只不过攻人之际,破绽太多。”那人呵呵
    一笑,说道:“老风的传人果然有两下子,你一语破的,将他这路‘泼墨披麻剑法’的致
    命弱点说了出来。他这路剑法之中,有一招自以为最厉害的杀手,叫做‘玉龙倒悬’,仗
    剑当头硬砍,他不使这招便罢,倘若使将出来,撞到老风的传人,只须将长剑顺着他剑锋
    滑了上去,他的五根手指便都给披断了,手上的鲜血,便如泼墨一般的泼下来了。这叫做
    ‘泼血披指剑法’,哈哈,哈哈。”
    令狐冲道:“前辈料事如神,晚辈果是在这一招上胜了他。不过晚辈跟他无冤无仇,
    四庄主又曾以美酒款待,相待甚厚,这五根手指吗,倒不必披下来了,哈哈,哈哈。”丹
    青生的脸色早气得又红又青,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丹青生”,只是头上罩了枕套,谁也瞧
    不见而已。那人道:“秃头老三善使判官笔,他这一手字写得好像三岁小孩子一般,偏生
    要附庸风雅,武功之中居然自称包含了书法名家的笔意。嘿嘿,小朋友,要知临敌过招,
    那是生死系于一线的大事,全力相搏,尚恐不胜,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讲究甚么钟王碑帖?除非对方武功跟你差得太远,你才能将他玩弄戏耍。但如双方武功相若,你再用判官笔
    来写字,那是将自己的性命双手献给敌人了。”
    令狐冲道:“前辈之言是极,这位三庄主和人动手,确是太过托大了些。”秃笔翁初
    时听那人如此说,极是恼怒,但越想越觉他的说话十分有理,自己将书法融化在判官笔的
    招数之中,虽是好玩,笔上的威力毕竟大减,令狐冲若不是手下留情,十个秃笔翁也给他
    毙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那人笑道:“要胜秃头老三,那是很容易的。他
    的判官笔法本来相当可观,就是太过狂妄,偏要在武功中加上甚么书法。嘿嘿,高手过招
    ,所争的只是尺寸之间,他将自己性命来闹着玩,居然活到今日,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桩
    奇事。秃头老三,近十多年来你龟缩不出,没到江湖上行走,是不是?”
    秃笔翁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心中又是一寒,自忖:“他的话一点不错,这十多年中
    我若在江湖上闯荡,焉能活到今日?”那人道:“老二玄铁棋盘上的功夫,那可是真材实
    料了,一动手攻人,一招快似一招,势如疾风骤雨,等闲之辈确是不易招架。小朋友,你
    却怎样破他,说来听听。”令狐冲道:“这个‘破’字,晚辈是不敢当的,只不过我一上
    来就跟二庄主对攻,第一招便让他取了守势。”那人道:“很好。第二招呢?”令狐冲道
    :“第二招晚辈仍是抢攻,二庄主又取了守势。”那人道:“很好。第三招怎样?”令狐
    冲道:“第三招仍然是我攻他守。”那人道:“了不起。黑白子当年在江湖上着实威风,
    那时他使一块大铁牌,只须有人能挡得他连环三击,黑白子便饶了他不杀。后来他改使玄
    铁棋枰,兵刃上大占便宜,那就更加了得。小朋友居然逼得他连守三招,很好!第四招他
    怎生反击?”令狐冲道:“第四招还是晚辈攻击,二庄主守御。”那人道:“老风的剑法
    当真如此高明?虽然要胜黑白子并不为难,但居然逼得他在第四招上仍取守势,嘿嘿,很
    好,很好!第五招一定是他攻了?”令狐冲道:“第五招攻守之势并未改变。”那姓任的
    “哦”的一声,半晌不语,隔了好一会,才道:“你一共攻了几剑,黑白子这才回击?”
    令狐冲道:“这个……这个……招数倒记不起了。”
    黑白子道:“风少侠剑法如神,自始至终,晚辈未能还得一招。他攻到四十余招时,
    晚辈自知不是敌手,这便推枰认输。”他直到此刻,才对那姓任的说话,语气竟十分恭敬。
    那人“啊”的一声大叫,说道:“岂有此理?风清扬虽是华山派剑宗出类拔萃的人才
    ,但华山剑宗的剑法有其极限。我决不信华山派之中,有哪一人能连攻黑白子四十余招,
    逼得他无法还上一招。”黑白子道:“任老先生对晚辈过奖了!这位风兄弟青出于蓝,剑
    法之高,早已远远超越华山剑宗的范围。环顾当世,也只有任老先生这等武林中数百年难
    得一见的大高手,方能指点他几招。”令狐冲心道:“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言语
    侮慢,黑白子却恭谨之极。但或激或捧,用意相同,都是要这位任老先生跟我比剑。”
    那人道:“哼,你大拍马屁,一般的臭不可当。黄钟公的武术招数,与黑白子也只半
    斤八两,但他内力不错,小朋友,你的内力也胜过他吗?”令狐冲道:“晚辈受伤在先,
    内力全失,以致大庄主的‘七弦无形剑’对晚辈全然不生效用。”那人呵呵大笑,说道:
    “倒也有趣。很好,小朋友,我很想见识见识你的剑法。”令狐冲道:“前辈不可上当。
    江南四友只想激得你和我比剑,其实别有所图。”那人道:“有甚么图谋?”令狐冲道:
    “他们和我的一个朋友打了个赌,倘若梅庄之中有人胜得了晚辈的剑法,我那朋友便要输
    几件物事给他们。”那人道:“输几件物事?嗯,想必是罕见的琴谱棋谱,又或是前代的
    甚么书画真迹。”令狐冲道:“前辈料事如神。”
    那人道:“我只想瞧瞧你的剑法,并非真的过招,再说,我也未必能胜得了你。”令
    狐冲道:“前辈要胜过晚辈,那是十拿九稳之事,但须请四位庄主先答允一件事。”那人
    道:“甚么事?”令狐冲道:“前辈胜了晚辈手中长剑,给他们赢得那几件希世珍物,四
    位庄主便须大开牢门,恭请前辈离开此处。”秃笔翁和丹青生齐声道:“这个万万不能。”黄钟公哼了一声。那人笑道:“小朋友有些异想天开。是风清扬教你的吗?”令狐冲道
    :“风老先生绝不知前辈囚于此间,晚辈更是万万料想不到。”黑白子忽道:“风少侠,
    这位任老先生叫甚么名字?武林中的朋友叫他甚么外号?他原是哪一派的掌门?为何因于
    此间?你都曾听风老先生说过么?”
    黑白子突如其来的连问四事,令狐冲却一件也答不上来。先前令狐冲连攻四十余招,
    黑白子还能守了四十余招,此刻对方连发四问,有如急攻四招,令狐冲却一招也守不住,
    嗫嚅半晌,说道:“这个倒没听风老先生说起过,我……我确是不知。”丹青生道:“是
    啊,谅你也不知晓,你如得知其中原由,也不会要我们放他出去了。此人倘若得离此处,
    武林中天翻地覆,不知将有多少人命丧其手,江湖上从此更无宁日。”那人哈哈大笑,说
    道:“正是!江南四友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老夫身脱牢笼。再说,他们只是奉命在
    此看守,不过四名小小的狱卒而已,他们哪里有权放脱老夫?小朋友,你说这句话,可将
    他们的身分抬得太高了。”
    令狐冲不语,心想:“此中种种干系,我半点也不知道,当真一说便错,露了马脚。”
    黄钟公道:“风兄弟,你见这地牢阴暗潮湿,对这位任先生大起同情之意,因而对我
    们四兄弟甚是不忿,这是你的侠义心肠,老夫也不来怪你。你可知道,这位任先生要是重
    入江湖,单是你华山一派,少说也得死去一大半人。任先生,我这话不错罢?”那人笑道
    :“不错,不错。华山派的掌门人还是岳不群罢?此人一脸孔假正经,只可惜我先是忙着
    ,后来又失手遭了暗算,否则早就将他的假面具撕了下来。”
    令狐冲心头一震,师父虽将他逐出华山派,并又传书天下,将他当作正派武林人士的
    公敌,但师父师母自幼将他抚养长大的恩德,一直对他有如亲儿的情义,却令他感怀不忘
    ,此时听得这姓任的如此肆言侮辱自己师父,不禁怒喝:“住嘴!我师……”下面这个“
    父”字将到口边,立即忍住,记起向问天带自己来到梅庄,是让自己冒认是师父的师叔,
    对方善恶未明,可不能向他们吐露真相。
    那姓任的自不知他这声怒喝的真意,继续笑道:“华山门中,我瞧得起的人当然也有。风老是一个,小朋友你是一个。还有一个你的后辈,叫甚么‘华山玉女’宁……宁甚么
    的。啊,是了,叫作宁中则。这个小姑娘倒也慷慨豪迈,是个人物,只可惜嫁了岳不群,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令狐冲听他将自己的师娘叫作“小姑娘”,不禁啼笑皆非,只
    好不加置答,总算他对师娘颇有好评,说她是个人物。
    那人问道:“小朋友,你叫甚么名字?”令狐冲道:“晚辈姓风,名叫二中。”那人
    道:“华山派姓风的人,都不会差。你进来罢!我领教领教风老的剑法。”他本来称风清
    扬为“老风”,后来改了口,称为“风老”,想是令狐冲所说的言语令他颇为欢喜,言语
    中对风清扬也客气了起来。
    令狐冲好奇之心早已大动,亟想瞧瞧这人是怎生模样,武功又如何高明,便道:“晚
    辈一些粗浅剑法,在外面唬唬人还勉强可以,到了前辈跟前,实是不足一笑。但任老先生
    是人中龙凤,既到此处,焉可不见?”
    丹青生挨近前来,在他耳畔低声说道:“风兄弟,此人武功十分怪异,手段又是阴毒
    无比,你千万要小心了。稍有不对,便立即出来。”他语声极低,但关切之情显是出于至
    诚。令狐冲心头一动:“四庄主对我很够义气啊!适才我说话讥刺于他,他非但毫不记恨
    ,反而真的关怀我的安危。”不由暗自惭愧。那人大声道:“进来,进来。他们在外面鬼
    鬼祟祟的说些甚么?小朋友,江南四‘丑’不是好人,除了叫你上当,别的决没甚么好话
    ,半句也信不得。”
    令狐冲好生难以委决,不知到底哪一边是好人,该当助谁才是。黄钟公从怀中取出另
    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令狐冲只道他开了锁后,便会推开铁门,哪知他退
    在一旁,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秃笔翁
    和丹青生分别各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令狐冲恍然省悟:“原来这位前辈的身分如此重
    要,四个庄主各怀钥匙,要用四条钥匙分别开锁,铁门才能打开。他江南四友有如兄弟,
    四个人便如是一人,难道互相还信不过吗?”又想:“适才那位前辈言道,江南四友只不
    过奉命监守,有如狱卒,根本无权放他。说不定四人分掌四条钥匙之举,是委派他们那人
    所规定的。听钥匙转动之声极是窒滞,锁孔中显是生满铁锈。这道铁门,也不知有多少日
    子没打开了。”丹青生转过了钥匙后,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
    格一阵响,铁门向内开了数寸。铁门一开,丹青生随即向后跃开。黄钟公等三人同时跃退
    丈许。令狐冲不由自主的也退了几步。那人呵呵大笑,说道:“小朋友,他们怕我,你却
    又何必害怕?”令狐冲道:“是。”走上前去,伸手向铁门上推去。只觉门枢中铁锈生得
    甚厚,花了好大力气才将铁门推开两尺,一阵霉气扑鼻而至。丹青生走上前来,将两柄木
    剑递了给他。令狐冲拿在左手之中。秃笔翁道:“兄弟,你拿盏油灯进去。”从墙壁上取
    下一盏油灯。令狐冲伸右手接了,走入室中。只见那囚室不过丈许见方,靠墙一榻,榻上
    坐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
    无斑白。令狐冲躬身说道:“晚辈今日有幸拜见任老前辈,还望多加指教。”那人笑道:
    “不用客气,你来解我寂寞,可多谢你啦。”令狐冲道:“不敢。这盖灯放在榻上罢?”
    那人道:“好!”却不伸手来接。
    令狐冲心想:“囚室如此窄小,如何比剑?当下走到榻前,放下油灯,随手将向问天
    交给他的纸团和硬物轻轻塞在那人手中。那人微微一怔,接过纸团,朗声说道:“喂,你
    们四个家伙,进不进来观战?”黄钟公道:“地势狭隘,容身不下。”那人道:“好!小
    朋友,带上了门。”令狐冲道:“是!”转身将铁门推上了。那人站起身来,身上发出一
    阵轻微的呛啷之声,似是一根根细小的铁链自行碰撞作声。他伸出右手,从令狐冲手中接
    过一柄木剑,叹道:“老夫十余年不动兵刃,不知当年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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