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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修正版)-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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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步是要将五派归一。由他自任掌门。五派归一之后,实力雄厚,便可隐然与少林、武当
    成为鼎足而三之势。那时他会进一步蚕食昆仑、峨嵋、崆峒、青城诸派,一一将之合并,
    那是第三步,然后他向魔教启衅,率领少林、武当诸派,一举将魔教挑了,这是第四步。”
    令狐冲内心感到一阵惧意,说道:“这种事情难办之极,左冷禅的武功未必当世无敌
    ,他何以要花偌大心力?”冲虚道:“人心难测。世上之事,不论多么难办,总是有人要
    去试上一试。你瞧,这五百里山道,不是有人凿开了?这悬空寺,不是有人建成了?左冷
    禅若能灭了魔教,在武林中已是唯我独尊之势,再要吞并武当,收拾少林,也未始不能。
    干办这些大事,那也不是全凭武功。”方证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令狐冲道:“原
    来左冷禅是要天下武林之士,个个遵他号令。”冲虚说道:“正是!那时候只怕他想做皇
    帝了,做了皇帝之后,又想长生不老,万寿无疆!这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
    ,皆是如此。英雄豪杰之士,绝少有人能逃得过这‘权位’的关口。”令狐冲默然,一阵
    北风疾刮过来,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说道:“人生数十年,但贵适意,却又何若
    如此?左冷禅要消灭崆峒、昆仑,吞并少林、武当,不知将杀多少人,流多少血?”冲虚
    双手一拍,说道:“着啊,咱三人身负重任,须得阻止左冷禅,不让他野心得逞,以免江
    湖之上,遍地血腥。”令狐冲悚然道:“道长这等说,可令晚辈大是惶恐。晚辈见识浅陋
    ,谨奉二位前辈教诲驱策。”
    冲虚说道:“那日你率领群豪,赴少林寺迎接任大小姐,不损少林寺一草一木,方丈
    大师很承你的情。”令狐冲脸上微微一红,道:“晚辈胡闹,甚是惶恐。”冲虚道:“你
    走了之后,左冷禅等人也分别告辞,我却又在少林寺中住了七日,和方丈大师日夜长谈,
    深以左冷禅的野心勃勃为忧。那日任我行使诡计占了方证大师的上风,左冷禅即以其人之
    道,还治其人之身,本来那也算不了甚么,但武林中无知之徒不免会说:“方证大师敌不
    过任我行,任我行又敌不过左冷禅……’”令狐冲连连摇头,道:“不见得,不见得!”
    冲虚道:“我们都知不见得。可是经此一战,左冷禅的名头终究又响了不少,也增长了他
    的自负与野心。后来我们分别接到你老弟出任恒山派掌门的讯息,决定亲自上恒山来,一
    来是向老弟道贺,二来是商议这件大事。”
    令狐冲道:“两位如此抬举,晚辈实不敢当。”冲虚道:“那乐厚传来左冷禅的号令
    ,说道三月十五,五岳剑派人众齐集嵩山,推举五岳派的掌门人。此举原早在方丈大师的
    意料之中,只是我们没想到左冷禅会如此性急而已。他说推举五岳派掌门人,倒似五岳剑
    派合而为一之事已成定局。其实,衡山莫大先生脾气怪僻,是不会附和左冷禅的。泰山天
    门道兄性子刚烈,也决计不肯屈居人下。令师岳先生外圆内方,对华山一派的道统看得极
    重,左冷禅他取消华山派的名头,岳先生该会据理力争。只有恒山一派,三位前辈师太先
    后圆寂,一众女弟子无力和左冷禅相抗。说不定就此屈服。岂知定闲师太竟能破除成规,
    将掌门人一席重任,交托在老弟手中。我和方丈师兄谈起定闲师太的胸襟远见,当真钦佩
    之极。她在身受重伤之际,仍能想到这一着,更是难得,足见定闲师太太平素修为之高,
    直至寿终西归,始终灵台清明。只要泰山、衡山、华山、恒山四派联手,不允并成五岳派
    ,左冷禅为祸江湖的阴谋便不能得逞了。”
    令狐冲道:“然而瞧乐厚今日前来传令的声势,似乎泰山、衡山、华山三派均已受了
    左冷禅的挟制。”冲虚点头道:“正是。令师岳先生的动向,也令方丈大师和贫道大惑不
    解。听说福州林家有一名子弟,拜在令师门下,是不是?”令狐冲道:“正是。这林师弟
    名叫林平之。”冲虚道:“他祖传有一部《辟邪剑谱》,江湖上传言已久,均说谱中所载
    剑法,威力极大,老弟想来必有所闻。”令狐冲道:“是。”当下将如何在福州向阳巷中
    寻到一件袈裟、如何嵩山派有人谋夺、自己如何受伤晕倒等情说了。冲虚沉吟半晌,道:
    “按情理说,令师见到了这件袈裟,自会交给你林师弟。”令狐冲道:“是。可是后来师
    妹却又向我追讨《辟邪剑谱》。其中疑难,实无法索解。晚辈蒙冤已久,那也不去理他,
    但辟邪剑法到底实情如何。要向二位前辈请教。”冲虚向方证瞧了一眼,道:“方丈大师
    ,其中原委,请你向令狐老弟解说罢。”方证点了点头,说道:“令狐掌门,你可听到过
    《葵花宝典》的名字?”令狐冲道:“曾听晚辈师父提起过,他老人家说,《葵花宝典》
    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秘笈,可是失传已久,不知下落。后来晚辈又听任教主说,他曾将《
    葵花宝典》传给了东方不败,然则这部《葵花宝典》,目下是在日月教手中了。”方证摇
    头道:“日月教所得的残缺不全,并非原书。”令狐冲应道:“是。”心想武林中的重大
    隐秘之事,这两位前辈倘若不知,旁人更不会知道,料来有一件武林大事,即将从方证大
    师口中透露出来。方证抬起头来,望着天空悠悠飘过的白云,说道:“华山派当年有气宗
    、剑宗之分,一派分为两宗。华山派前辈,曾因此而大动干戈,自相残杀,这一节你是知
    道的?”令狐冲道:“是。只是我师父亦未详加教诲。”方证点头道:“本派中同室操戈
    ,实非美事,是以岳先生不愿多谈。华山派所以有气宗、剑宗之分,据说便是因那部《葵
    花宝典》而起。”他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这部《葵花宝典》,武林中向来都说,是前
    朝皇宫中一位宦官所著。”令狐冲道:“宦官?”方证道:“宦官就是太监。”令狐冲点
    头道:“嗯。”方证道:“至于这位前辈的姓名,已经无可查考,以他这样一位大高手,
    为甚么在皇宫中做太监,那是更加谁也不知道了。至于宝典中所载的武功,却是精深之极
    ,三百余年来,始终无一人能据书练成。百余年前,这部宝典为福建莆田少林寺下院所得。其时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乃是一位大智大慧的了不起人物,依照他老人家的武功
    悟性,该当练成宝典上所载武功才是。但据他老人家的弟子说道,红叶禅师并未练成。更
    有人说,红叶禅师参究多年,直到逝世,始终就没起始练宝典中所载的武功。”令狐冲道
    :“说不定此外另有秘奥诀窍,却不载在书中,以致以红叶禅师这样的智慧之上,也难以
    全部领悟,甚至根本无从着手。”方证大师点头道:“这也大有可能,老衲和冲虚道兄都
    无缘法见到宝典,否则虽不敢说修习,但看看其中到底是些甚么高深莫测的文字,也是好
    的。”
    冲虚微微一笑,道:“大师却动尘心了。咱们学武之人,不见到宝典则已,要是见到
    ,定然会废寝忘食的研习参悟,结果不但误了清修,反而空惹一身烦恼。咱们没有缘份见
    到,其实倒是福气。”方证哈哈一笑,说道:“道兄说得是,老衲尘心不除,好生惭愧。”他转头又向令狐冲道:“据说华山派有两位师兄弟,曾到莆田少林寺作客,不知因何机
    缘,竟看到了这部《葵花宝典》。”令狐冲心想:“《葵花宝典》既如此要紧,莆田少林
    寺自然秘不示人。华山派这两名师兄弟能够见到,定是偷看。方证大师说得客气,不提这
    个‘偷’字而已。”
    方证又道:“其实匆匆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遍阅全书,当下二人分读,一个人读一半
    ,后来回到华山,共同参悟研讨。不料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牛头不对马嘴,全
    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得的才是对的。可是单凭自己所记
    得的一小半,却又不能依之照练。两个本来亲逾同胞骨肉的师兄弟,到后来竟变成了对头
    冤家。华山派分为气宗、剑宗,也就由此而起。”
    令狐冲道:“这两位前辈师兄弟,想来便是岳肃和蔡子峰两位华山前辈了?”岳肃是
    华山气宗之祖,蔡子峰则是剑宗之祖。华山一派分为二宗,那是许多年前之事了。方证道
    :“正是。岳蔡二位私阅《葵花宝典》之事,红叶禅师不久便即发觉。他老人家知道这部
    宝典中所载武学不但博大精深,兼且凶险之极。据说最难的还是第一关,只消第一关能打
    通,以后倒也没有甚么。天下武功都是循序渐进,越到后来越难。这《葵花宝典》最艰难
    之处却在第一步,修习时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当下派遣他的得意弟子渡元禅
    师前往华山,劝谕岳蔡二位,不可修习宝典中的武学。”令狐冲道:“这门武功竟是第一
    步最难,如果无人指点,照书自练,定然凶险得紧。但想来岳蔡二位前辈并未听从。”方
    证道:“其实。那也怪不得岳蔡二人。想我辈武学之人,一旦得窥精深武学的秘奥,如何
    肯不修习?老衲出家修为数十载,一旦想到宝典的武学,也不免起了尘念,冲虚道兄适才
    以此见笑。何况是俗家武师?不料渡元禅师此一去,却又生出一番事来。”令狐冲道:“
    难道岳蔡二位,对渡元禅师有所不敬吗?”方证摇头道:“那倒不是。渡元禅师上得华山
    ,岳蔡二人对他好生相敬。承认私阅《葵花宝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却以经中所载武
    学,向他请教。殊不知渡元禅师虽是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宝典中的武学却是未蒙传授。
    只因红叶禅师自己也不太明白,自不能以之传授弟子。岳蔡二人只道他定然精通宝典中所
    载的学问,哪想得到其中另有原由?当下渡元禅师并不点明,听他们背诵经文,随口解释
    ,心下却暗自记忆。渡元禅师武功本极高明,又是绝顶机智之人,听到一句经文,便以己
    意演绎几句,居然也说来头头是道。”
    令狐冲道:“这样一来,渡元禅师反从岳蔡二位那里,得悉了宝典中的经文?”方证
    点头道:“不错。不过岳蔡二人所记的,本已不多,经过这么一转述,不免又打了折扣。
    据说渡元禅师在华山之上住了八日,这才作别,但从此却也没再回莆田少林寺去。”令狐
    冲奇道:“他不再回去?却到了何处?”方证道:“当时就无人得知了。不久红叶禅师就
    收到渡元禅师的一通书信,说道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无面目再见师父云云。”令狐冲
    大为奇怪,心想此事当真出乎意料之外。方证道:“由于这一件事,少林下院和华山派之
    间,便生了许多嫌隙,而华山弟子偷窥《葵花宝典》之事,也流传于外。过不多时,即有
    魔教十长老攻华山之举。”令狐冲登时想起在思过崖后洞所见的骷髅,以及石壁上所刻的
    武功剑法,不禁“啊”的一声。方证道:“怎么?”令狐冲脸上一红,道:“打断了方丈
    的话题,恕罪则个。”方证点了点头,说道:“算来那时候连你师父也还没出世呢。魔教
    十长老攻华山,便是想夺这部《葵花宝典》,其实华山派已与泰山、嵩山、恒山、衡山四
    派结成了五岳剑派,其余四派得讯便即来援。华山脚下一场大战,魔教十长老多数身受重
    伤,铩羽而去,但岳肃、蔡子峰两人均在这一役中毙命,而他二人所笔录的《葵花宝典》
    残本,也给魔教夺了去,因此这一仗的输赢却也难说得很。五年之后魔教卷土重来。这一
    次十长老有备而来,对五岳剑派剑术中的精妙之着,都想好了破解之法。冲虚道兄与老衲
    推想,魔教十长老武功虽高,但要在短短五年之内,尽破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招,多半也还
    是由于从《葵花宝典》中得到了好处。二次决斗,五岳剑派着实吃了大亏,高手耆宿,死
    伤惨重,五派许多精妙剑法从此失传湮没。只是那魔教十长老却也不得生离华山。想象那
    一场恶战,定是惨烈非凡。”
    令狐冲道:“晚辈曾在华山思过崖的一个洞口之中,见到这魔教十长老的遗骨,又见
    到石壁上刻下的若干题字。”冲虚道:“有这等事?题字中写些甚么?”令狐冲道:“有
    十六个大字,写的是‘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此外还有许多小字
    ,都是咒骂五岳剑派卑鄙无赖,不要脸等等。”冲虚道:“华山派怎地容得这些诽谤的字
    迹留在石壁之上,这倒奇了。”令狐冲道:“这石洞是晚辈无意中发见的,旁人均不知道。”当下将如何发见这石洞的经过说了,又说那使斧之人以利斧开山数百丈,却只相差不
    到一尺,力尽而死,毅力可佩,而命运之蹇,着实令人可叹。
    方证大师道:“使斧头的?难道是十长老中的‘大力神魔’范松?”令狐冲道:“正
    是!石壁上刻有一行字,说‘范松赵鹤破恒山派剑法于此’。”方证道:“赵鹤?他是十
    长老中的‘飞天神魔’。他是不是使雷震挡的?”令狐冲道:“这个晚辈却不知道,但石
    洞中地下,确有一具雷震挡。晚辈记得石壁上题字,破了华山派剑法的,是两个姓张的,
    叫甚么张乘风、张乘云。”方证道:“果然不错,‘金猴神魔’张乘风,‘白猿神魔’张
    乘云,乃是兄弟二人,据说所使兵刃是熟铜棍。”令狐冲道:“正是。石壁上图形,确是
    以棍棒破了我华山派的剑法,设想之奇,令人叹服。”
    方证道:“从你所见者推想,似乎魔教十长老中了五岳剑派的埋伏,被诱入山洞之中
    ,囚禁了起来,无法脱身。”令狐冲道:“晚辈也这么想,料想因此这些人心怀不平,既
    在石壁上刻字痛骂五岳剑派,又刻下破解五岳剑派的法门,好使后人得知,他们并非战败
    ,只是误中机关而已。石壁上所刻华山派剑法,确是精妙非凡,我师父师娘似乎并不知晓。此中缘故,晚辈一直大惑不解,适才听了方丈大师述说往事,才知华山派前辈大都在此
    役中丧命,这些高招就此失传。恒山、泰山等四派想来也是这样。”冲虚道:“确是如此。”令狐冲道:“在魔教十长老的骷髅之旁,还有好几柄长剑,却是五岳剑派的兵刃。”
    方证出了一会神,道:“那就难以推想了,说不定是十长老从五岳剑派手中夺来的。你在
    后洞中所见,一直没跟人说起过?”令狐冲道:“晚辈发见了后洞中的奇事之后,变故迭
    生,一直没机缘向师父、师娘提起此事。风太师叔却早就知道了。”方证点头道:“我方
    生师弟当年曾与风老前辈有数面之缘,颇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方生师弟说道,你的剑法
    确是风老前辈嫡传。我们只道风老前辈当年在华山气剑两宗火并之后便已仙去,原来尚自
    健在,实乃可喜。”
    冲虚道:“当年武林中传说,华山两宗火并之时,风老前辈刚好在江南娶亲,得讯之
    后赶回华山,剑宗好手已然伤亡殆尽,一败涂地。否则以他剑法之精,倘若参与斗剑,气
    宗无论如何不能占到上风。风老前辈随即发觉,江南娶亲云云,原来是一场大骗局,他那
    岳丈暗中受了华山气宗之托,买了个妓女来冒充小姐,将他羁绊在江南。风老前辈重回江
    南岳家,他的假岳丈全家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江湖上都说,风老前辈恼怒羞愧,就此自刎
    而死。”
    方证连使眼色,要他住口。冲虚却装作并未会意,最后才道:“令狐掌门,贫道对风
    老前辈好生敬仰,决不敢揭他老人家的旧日隐私。今日所以重提此事,是盼你明白,英雄
    难过美人关,大丈夫一时误中奸计,那也算不了甚么,只是不可愈陷愈深。”令狐冲知他
    其意所指,说的是盈盈,他言语中比喻不伦,不过总是一番好意,当下喟然不答,寻思:
    “风太师叔这些年来一直在思过崖畔隐居,原来是忏悔前过,想是他无面目见武林中同道
    ,因此命我决计不可泄露他的行踪,又说从此不再见华山派之人。他一生遭遇极惨,数十
    年来孤单寂寞,待我大事一了,须得上思过崖去陪陪他说话解闷才是。我现下已不属华山
    派,去拜见他老人家,不算是不遵嘱咐。”三人说了半天话,太阳快下山了,照映得半天
    皆红。方证道:“华山派岳肃、蔡子峰二人录到《葵花宝典》不久,便即为魔教十长老所
    杀,两人都来不及修习,宝典又给魔教夺了去。因此华山派中没人学到宝典中的丝毫武功。但两人由于所见宝典经文不同,在武学上重气、重剑的偏歧,却已分别跟门人弟子详细
    讲论过,华山派后来分为气剑两宗,同门相残,便种因于此。说这部宝典是不祥之物,也
    不为过。”冲虚点头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本来就是这个道理。”方证道
    :“魔教得到了岳蔡二人手录的宝典残本,恐怕也没甚么得益。十长老惨死华山,那不必
    说了。令狐掌门说道,任教主将那宝典传给了东方不败。那么两人交恶,说不定也与这部
    手录本有关。其实这部手录本残缺不全,本上所录,只怕还不及林远图所悟。”
    令狐冲问道:“林远图是谁?”方证道:“嗯,林远图便是你林师弟的曾祖,福威镖
    局的创办人,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镇慑群小的便是他了。”令狐冲道:“这位林前辈,也
    曾得见《葵花宝典》吗?”方证道:“他便是渡元禅师,便是红叶禅师的弟子!”令狐冲
    身子一震,道:“原来如此。”方证道:“渡元禅师本来姓林,还俗之后,便复了本姓。”
    令狐冲道:“原来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江湖的林前辈,便是这位渡元禅师,那真
    是料想不到。”那天晚上衡山城外破庙中林震南临死时的情景,蓦地里涌上心头。方证道
    :“渡元就是图远。这位前辈禅师还俗之后,复了原姓,却将他法名颠倒过来,取名为远
    图,后来娶妻生子,创立镖局,在江湖上轰轰烈烈的干了一番事业。这位林前辈立身甚正
    ,吃的虽是镖局子饭,但行侠仗义,急人之难,他不在佛门,行的却是佛门之事。一个人
    只要心地好,心即是佛,是否出家,也没多大分别。红叶禅师当然不久即知,这林镖头便
    是他的得意弟子,但听说师徒之间,以后也没来往。”令狐冲道:“这位林前辈从华山派
    岳蔡二位前辈口中,获知《葵花宝典》的精要,不知那《辟邪剑谱》又从何而来?而林家
    传下来的辟邪剑法,却又不甚高明?”
    方证道:“辟邪剑法是从《葵花宝典》残本中悟出来的武功,两者系出同源,但都只
    得到了原来宝典的一小部分。”转头向冲虚道:“道兄,剑法之道,你是大行家,比我懂
    得多了,这中间的道理,你向令狐少侠说说。”
    冲虚笑道:“你这么说,若非多年知己,老道可要怪你取笑我了。当今剑术之精,除
    了风老前辈,又有谁及得上令狐少侠?”方证道:“令狐少侠剑术虽精,剑道上的学问却
    远不及你。大家是自己人,无话不说,那也不用客气。”冲虚叹道:“其实以老道之所知
    ,与剑道中浩如烟海的学问相比,实只太仓一粟而已。将来也不知是否得有机缘拜见风老
    前辈,向他老人家请教疑难。”向令狐冲道:“今日林家的辟邪剑法平平无奇,而林远图
    前辈曾以此剑法威震江湖,却又绝不虚假。当年青城派掌门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
    第一’,却也败在林前辈手下。今日青城派的剑法,可就比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强得太多
    ,其中一定别有原因。这个道理,老道已想了很久,其实,天下学剑之士,人人都曾想过
    这个道理。”令狐冲道:“林师弟家破人亡,父母双双惨死,便是由于这个疑团难解而起?”冲虚道:“正是。辟邪剑法的威名太甚,而林震南的武功太低,这中间的差别,自然
    而然令人推想,定然是林震南太蠢,学不到家传武功。进一步便想,倘若这剑谱落在我手
    中,定然可以学到当年林远图那辉煌显赫的剑法。老弟,百余年来以剑法驰名的,原不只
    林远图一人。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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