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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鬼一花(月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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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九便去了,不一会背出一个老妇人出来,那老妇人的模样便和当初孟辛所易容的一模一样,小花死死的盯着她。
  
  “是真的老夫人,虽然有些失礼,但莫某探查过,并非易容。”
  
  老夫人囚禁多时,很是虚弱,只是勉强撑着身子表达了感谢,而小花愣愣的,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没有人知道,小花此时多么希望这个老夫人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么花渐离的话就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也只能是他说的是真的了——果然老夫人已经失去作用了,被弃了。
  
  小花惨然的将目光转向用疑问目光盯着她的莫九。
  
  她该怎么说?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莫九是怎么样努力,她到底要如何告诉他真相?
  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就不说了。
  
  小花毅然将手拍击在窗栏之上,一跃而起,纵身翻出窗外,跳进了夜色当中。
  
  “花?!”
  
  眼见小花的不对劲,莫九心中一慌,冲过去趴在窗栏上,伸出的手连小花衣角都没有捞到,就只见小花如落叶一般轻盈的飘了下去,以单膝的姿势落地后她抬起了头,深深的看了莫九一眼。
  
  是不是夜色太浓?
  还是因为到了最黑暗的时刻?
  莫九分辨不出小花流露的情绪,只看到她站起来,翻过院墙,向着某个方向奔去,最终消失在迷雾一般的街头。
  
  街上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与白天的繁华不一样,此时的街道冷清萧索,向着未知的方向延伸,仿佛另一头是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正等着享用它的美食。
  
  这个夜晚实在太漫长,漫长到让人怀疑太阳究竟还会不会升起。
  
  小花奔跑着,脑中回荡着花渐离离去时候的话。
  
  ——今晨……送君亭……圣旨还有毒酒……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头发被薄薄的雾气打湿,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绣花鞋,便一只脚穿着沾着泥泞的鞋,一只脚赤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在跑,多么希望奇迹会发生,她能及时赶到送君亭。
  
  能在将军饮下那杯酒之前赶到。
  
  然后她会说,将军,虽然你不认识我,但你不能死。
  
  为了我们,请一定不要喝下那杯毒酒……
  
  小花抹去眼角的泪。
  
  清晨未至,大气磅礴的京城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迷宫似的街巷如叶脉一般延伸,有一个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如疯似癫的女子带着绝望和希望不断的奔跑……
  
  天边第一抹阳光,从云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从魏北坡的密林居高临下,正好可以俯视送君亭的一切动静。
  
  送君亭里,有一高巍的铠甲男子,正跪在地上接旨。
  
  而魏北坡上,另有一人站在寒雾之中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的发生。
  
  青衫,华发。
  身影很淡,姿态更孤寒。
  
  那人立在那里,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错觉,似乎魏北坡上的树木草影全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么一道淡青色的影子。
  如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
  
  “楼主。”周方恭敬的端来一方木盘,木盘里放着一盅白瓷的酒盅,及一个小小的酒杯。
  
  那人转过身来,虽是一头华发,却意外的年轻。
  不仅年轻,简直俊美之极。
  
  就像是罪过。
  (罪过?!)
  
  如果不是罪过,为何这样的人,偏偏被催生了一头如六七十岁老者一般的华发?
  
  那人只看了周方一眼,就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节修长,指骨分明,秀美如处子……只是,未免过于苍白,连皮肤下暗青色的血脉都能看见,不止是手,他的面容、颈项,都泛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就是嘴唇,也仿佛没有血色一般。
  
  他的手握起了酒盅。
  一手拢住衣袖,一手轻抬,将酒杯注满。
  
  “周方……你知道殷将军为什么会死吗?”那人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仿若漫不经心。
  “因为不合时宜。”周方闻声往前一挺,颔首道。
  “错。”
  “因为……跟错了主子。”
  “错。”
  “……因为,他的对手太强。”
  “错。”
  
  每一声错,都让周方的底气越来越弱,明明眼前这个人看上去清瘦而病态,连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好像有什么震摄着你,让你的神经紧张,毛孔战栗。
  
  “……是因为他想死啊。”那人一叹。
  
  随着这幽幽而无奈的一叹,四周的空气仿佛松弛了下来,周方也略松弛了下来,眼见那人似有说下去的意思,忙躬身道:“属下不明,殷将军位高权重,坐拥边关三十万兵力,怎么会想死?”
  
  那人又看了周方一眼,似看穿了周方的想法,周方只觉那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像针扎似地难受。
  
  那人没有点破,放下酒盅而端起酒杯,转身遥望送君亭那边。
  
  送君亭里,铠甲男子正好也端起了酒杯,端着酒杯的手,隐隐在颤抖。
  
  “殷将军一生功高,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若他肯拥兵自立,不说改朝换代,称霸一方绝无差错……就算他不肯反叛,他乃是少林俗家‘惠’字辈弟子,后又随‘铁拳三公’赵老爷子习武,一身内家功夫精湛,多年来纵横沙场莫逢敌手,若他不肯喝这毒酒,谁也拦不住他。”
  
  周方随着那人,也看向送君亭那边,只见送君亭里,铠甲男子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看得周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情愿死……这是他的选择。”那人收敛神色,一脸肃容,将手中的酒杯慢慢倾倒,便将酒撒在地上,权当为将军送行。
  
  “他不愿投靠任何人,一旦他有所倾向,李相一系、尹太尉一系、昭南王一系,三方胶合的局面便要打破,那么天下必将大乱,兵祸将至,民不聊生……他固然忠于君主,可是他的死,其实是为万民而死,他想要用他的死,再换几年天下太平……他是真正的英雄。”
  
  送君亭,铠甲男子呕出鲜血,终于倒下。
  
  这一幕看在周方眼里,也有所不忍。
  
  这时候,那人重新倒了酒,只是这一次,他是倒给自己喝。
  
  “只可惜……又是何必,有些事是天注定,人力无可挽回,纵然……咳咳,咳咳咳……”酒入愁肠,却化为阵阵咳嗽,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那人病态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晨间露重,寒气未散,实在不宜饮酒,还望楼主保重身体。”周方劝慰道。
  
  周方跟着那人多年,知他经逢大难,九死一生,却意外在武学上冲破桎梏,已是神功大成,当今世上难逢敌手,不过这世上的事,总难有完美,那人虽然武功已达顶峰,却偏偏体内余有寒毒无法根治,这酒水本是寒凉之物,入体只怕要勾起旧患。
  
  那人听了只是摇手,示意无碍。
  
  等那人略强了一些,周方见送君亭那边也有人清理了尸体,再无痕迹,压下心头的惋惜,他才犹犹豫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咳咳,什么事,说吧。”
  
  “是……”周方深吸了口气,才硬着头皮道:“回禀楼主,是……收到消息,找到‘她’了。”
  
  那人本在咳嗽,闻言居然止住了,或者应该说,整个人都僵住了。
  
  “但是,但是‘她’吃了活菩萨的忘忧散,已经……失去了记忆。”周方说得小心翼翼,连看都不敢看那人。
  
  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痒,那人作势要咳,却不想噗的一声,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周方见到地上洒若红梅一般的血迹,赫了一跳,忙抬起头来,只见那人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之间流出。
  
  却是,发出低吟的声音。
  
  在笑?
  
  那人捂着嘴,一边不住的咳,一边不住的笑,就像是……恨不得断了气一般。
  
  




☆、第二十八章

  三个月后,昭南。
  
  莫九知道自己病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对着寂空中的月亮叹气,对着光秃秃的树枝发呆,对着半夜开始下的碎雪傻笑。
  当地上的雪积攒到薄薄一层的时候,他甚至还会突发奇想,冬天万物凋零,没有叶落,少了花开,这冷冰冰的雪地,该多么寂寞啊。
  
  莫九病的不轻,这病曾发过数次,每次都以伤心而收场,所以他深知此病的危害——它能把聪明人变得愚蠢,愚蠢人变成痴呆,把一切不可能变得可能。
  哎,这万恶的“病”呐!
  
  “你知不知道,富贵楼的梅花簪要十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抢啊。”莫九一拍桌子,愤愤道。
  
  “这算什么,富贵楼的梅花簪簪头虽说是足金打造,富贵逼人,可惜这些金银铜臭未免太过俗气,要说起来,还是金玉楼的玉梅簪水色莹润,手工精湛,城里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上他家买。”与莫九拼桌的那人摇头晃脑,不屑的看了莫九一眼,大约是心底瞧不上这个穷酸的。
  
  “这女人的东西你倒是了解,那么……价钱几何?”
  “至少二十两。”那人瞥了莫九一眼。
  “嘶——”
  “你有二十两吗?”
  “……没有,这几天下来,浑身上下只剩纹银六、七两。”莫九如实说。
  “没钱还学人家泡妞。”那人更加轻蔑了。
  “但是……”
  “嗯?”
  “但是多亏了你。”莫九憨厚一笑,摸摸脑袋,颇不好意思。
  “啥?”
  “你奸…□女,犯案多起,官府缉拿榜上,悬赏正好二十两……”
  
  那人一听不对立马就逃,想他号称“摘花不落”,能犯案多年不落网,多亏了一身卓绝的轻功,只可惜,他快,莫九的刀却更快——
  就连说手起刀落都慢了。
  
  他的刀,快得就像一个念头。一个念头一闪,就已经过去了。
  那人的脑袋飞起来的时候,身子还在向前奔,奔了足有七八步才倒下。
  
  “‘摘花不落’的轻功果然不俗啊,头身分离都还能跑那么远。”莫九一边感叹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布巾把滚在地上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装好。
  
  一旁端茶送上来的店小二眼睁睁的看着刚刚那一幕,腿都吓软了。
  
  “别怕,我不是江洋大盗,刚刚那人是个采花贼。”莫九心情甚好,安慰那店小二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报官吧。”
  
  莫九是个江湖人,江湖人也要吃饭,所以他什么都干,杀猪跑镖倒卖私货、看家护院兼职打手,最近他刚刚转行,转到了赏金猎人这一行当。
  
  赏金猎人没什么不好,不过常常要出远门,二十两虽然不算少,但扣除路上的开销,也不算很多了,尤其这年头,那些当官的宁可花一百两来置办一桌好酒好菜,也不会轻易把缉凶悬赏提到这个价码。
  
  莫九从官衙领了赏钱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雪下大了,一粒一粒的碎雪,变成了雪片儿。
  
  往年这个时候,他首先会想,该囤大白菜了,下雪了菜价要涨起来了。
  但是今年不同,今年他“病”了,所以他看到下雪居然很愉悦。
  
  走在飞雪之中,雪簪在他头发上,落在他肩头,袭在他的脸上,冻红了他的面颊,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冰天雪地的寂寞。
  
  这让他的皮肤更有感知,血脉仿佛更喷张,心潮也更加起伏,就连想回家的感觉也更强了一些。
  
  “这次出来比预期的多了一天呢。”他喃喃着,仰起头来看雪落,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通州城,庙山街。
  
  庙山街有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叫做千醉阁。
  千醉阁窖藏自酿的名酒,叫做醉生梦死,据说每个喝这个酒的人,喝完都能够醉生梦死,但愿长醉不愿醒。
  不过最近天气不好,楼上没什么客人。
  
  在千醉楼的东边,有一道内城河,河上架着一座小石桥。
  小石桥上,现下,正站着一位姑娘。
  
  那姑娘站在风雪之中,身穿一身水青色右襟藏花袄,腰身收得紧俏,正腰间系着一方长巾,下着同色散腿裤,脚下踏着一双小靴,身上裹着一件斗篷,打着一把红梅伞,站在桥上看雪景。
  
  若说飞雪的桥头已经可以如画,那么这个年轻的姑娘,便可谓是这幅画着色之笔,只见她娟丽的面容仿若含笑,卷睫微颤,修长的手指正轻轻的弹着飘落在指尖上雪花片儿,光只看这弹指间似有似无的风情,便仿佛消了天地间的三分寒意。
  
  好一道冬日雪景,又好一个看冬日雪景的姑娘。
  
  片片飞雪,又或是片片飞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共七个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正斗得不可开交,而且,正在那看雪姑娘的身边。那姑娘却依然仰着头在看雪,就好像和这些人并不身处于同一个世界一样……委实好胆色。
  
  事实上,只要她不动,就不会有人伤到她,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少年的名字叫百里连战,绰号剜心小刀。
  
  百里连战被那六个人围攻在中间,居然还有空说闲话,他朝着那姑娘呀哇哇的叫道:“好你个霸王花,只顾着看雪,偏偏见死不救,真不够朋友!”说着,险险避开一击流星锤。
  
  小花连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只是轻轻拨弄了一下发凉的指尖,笑着道:“大胡子说了,好姑娘不和人打架动手,何况你我不过酒肉朋友,我干嘛要帮你。”
  
  “那好姑娘还不逮麻雀,捣兔子窝,杀狗剥皮炖肉呢,成天上蹿下跳的啥事没干过呀你,前两天泼皮赖二还被你摁地上捶烂了后背,这会儿怎么就装矜持啦。”
  
  “那不一样。”小花摇了摇头,浅笑道:“大胡子这两天就该回啦。”
  
  “大胡子大胡子,他是你亲爹啊还是你亲老公,你这样听他的话。”百里连战调侃道。
  
  “大胡子是我大叔。”小花白了百里连战一眼:“大叔他也不容易,为了养家糊口这么冷的天都要出去找活干,我吃他的用他的自然也该听他的话。”
  
  百里连战虽然是在和小花说笑,手下功夫却不曾慢半分,他乃是千秀山小无情门“白衣无情刀”李白衣的弟子,江湖人称“剜心小刀”。
  
  李白衣成名江湖二十余载,早将无情刀练到了“无情却似多情”的境界,百里连战乃是其得意弟子,尽得真传,他的刀法每一刀看似无情,却又偏偏多情的要命,刀刀缠绵,像一股割舍不去的情怀,或者是年少轻狂时藏在心里头的一首诗。
  
  简直无处不多情,多情到了伤情的地步。
  而伤情的极致,就成了剜心之痛。
  
  这一次,百里连战到通州来,是来寻仇的,他的仇家是飘红庄的少庄主慕雪成。
  
  这个仇若说是如何结上的,还得从百里连战的“多情”说起,百里连战虽然年不过十□岁,相貌也甚是寻常,却是一个极多情的小伙子,他从小到大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替门里的女孩儿们出头打架,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的师妹行走江湖的时候被飘红庄少庄主慕雪成花言巧语哄骗,而后始乱终弃,所以他这一次来是要教训教训这个慕雪成。
  
  然而他还没教训到慕雪成,就被他带人伏击了。
  
  百里连战以一战六,情况并不容乐观,慕雪成却始终站在一边,并未动手。
  
  所以小花也才没有动手。
  
  她和百里连战认识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两人一个爱热闹,一个爱惹事,也算臭味相投的很,不尽然只是狗肉朋友,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她防着慕雪成偷袭。
  
  慕雪成的袖子里不知藏了什么,小花看风看云看雪,其实看着的始终是他。
  
  果然,在百里连战连连躲过了两击致命一击的当下,一旁的慕雪成终于动手了,但见他袖子一抖,向百里连战射出一道锐光!
  
  小花秀眉一动,无声冷笑,右手依旧举伞,左手极快的一挥,也射出一物,居然是伞骨!
  原来她偷偷折了一截伞骨藏在手中。
  
  伞骨打偏了袖箭的势头,接下来,小花便迅速的收了伞,以伞为剑,向慕雪成刺过去。
  
  于是,终于,在场所有人都打成了一团。
  
  形势,就更不容乐观了。
  
  小花的伞,终究只是伞,纸为面,木为骨,而慕雪成是有剑的,而且是宝剑,他的剑一削,便削去了纸伞的一半。
  然后他阴险的挨着伞架往下一划,要斩断小花握伞的手。
  
  小花只能弃伞。
  
  弃了伞,她也没带其他兵器,而且,她的内力不够,因此,就算能看到对方的破绽,轻易也制不住对方的剑势,毕竟真正的江湖中人和街头的泼皮无赖是不一样的。
  
  无奈,就只能拼轻功了。
  
  “抓不住我,就是抓不住我,就是怎么也抓不住我,就算你累的肝肠寸断你还是抓不住我。”小花开始耍无赖了。
  
  慕雪成还真抓不住她,只好开始玩你追我跑。
  
  正在乱成一团之际,突然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逼近,众人一抬头,只见一架木板车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于是连忙躲避。
  
  这样,胶着的场面就给这一架木板车冲散了。
  
  那木板车也不只是木板车,车上还装着大半车的大白菜,还有两尾活鱼,停下来的时候不少大白菜都滚落了下来,有一颗正好滚在小花脚边。
  
  小花捡起大白菜在手上颠了颠,抬眼看清了来人。
  
  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生的高大魁梧,相貌英伟,一身粗犷的气息,下巴上冒出的青茬给来人平添了一抹沧桑之感觉。
  
  原来,这架木板车就是他推来的,而最奇特的是,他手上居然端着一个粗瓷碗,瓷碗里装着两块豆腐。
  
  “大胡子,你回来啦。”小花惊喜。
  
  见此状况,连百里连战都忍不住仔细的看那人,因为听小花所说,他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大胡子,是个四十多岁满脸大胡子的落魄大叔,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霸王花,这就是你大叔?”
  
  “嗯啊。”小花应了,看了看木板车上的两尾活鱼,再看莫九手上端的豆腐,会心一笑。
  
  “大胡子,豆腐鱼头汤可鲜着哩,你帮我把这群人摆平,回家我煮给你喝,好不好?”
  
  “好”莫九的声音有点哑,大约是路上疲累的原因,而且雪天赶路,他的头发上,肩头都积着雪,连眉毛上也是冰渣子。
  
  因为百里连战离得比较近,他的鼻子又很尖,寒风吹过,他闻到这人身上有股子血腥味,是真正杀人的味道。
  
  百里连战打量莫九的时候,莫九也打量了一下百里连战,看样子他是小花的朋友。
  
  “喏,小子,拿好。”莫九把碗往百里连战的怀里一塞,百里连战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才站稳。
  
  莫九转身,一边大步迈前,一边抽出了系在腰间的刀。
  
  铮铮——
  
  “我说过,好姑娘不要打架……”莫九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才杀过人不久,血气未褪尽,因而笑容略显狰狞,又扭了扭脖子,颈部的骨骼顿时发出咯咯的声音。
  
  “……如果一定要打,就往死里打。”
  
  ……
  雪未停,人也未停。
  小石桥那边好似很热闹。
  
  千醉阁的那人凝望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白,好像很冷,很冷。
  冷得身体里的血,都可以凝成了冰。
  
  店小二端着热水和酒盅上楼来,重新给这位客人将酒温好,临走之前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客人一眼。
  
  青衣,华发,若从背后看,一定以为是一个垂垂老者,却不想,其实很年轻,不仅年轻,而且俊美之极。
  
  可不知为何一眼看去,最令人深刻的并不是那一张脸,而是眉宇间的那股消散不去的……冷愁。
  
  就像是一娓凉凉的寂寞,伴着淡淡的心伤,言语不能表露的眷恋……
  最后至了极,在心上钻出了洞,扎上根,落地成了愁。
  
  店小二描绘不出那么复杂的情感,只觉得,如果一个人在不经意间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他一定会少活上许多年。
  
  太苦了,这是个失意人吧,店小二心想,正要收回目光,那人已经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瞬间,意味已全然改变。
  
  仿佛被触碰了禁忌,那人目光里的所有情绪褪尽,闪动着凌厉狠绝,不需要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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