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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记-晏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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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色绮四合如意米字纹袍角落进眼里,是男子服饰。合欢抬起头来,目光定在男子脸上,却没想到是靖王。他冷森着一张脸,背手在后,正微低头瞧着自己。
  他怎么进来了?今一日道清观不是不接其他香客么?合欢心里生疑,眸子里闪过惊异,却也反应得快,忙收了视线颔首叉手行礼,“给靖王殿下请安,不知殿下到此,失礼了。”
  “免了吧。”靖王出声,但动了一下鞋蒲,袍角曳曳,“那年我与你说过,可不嫁于我靖王府,但也不能与那忠王妃的小子成事。近日我听说,你已经与他定下了婚事,六月初六就行婚礼了?”
  合欢心里疑惑更深,但仍是规矩应是,“不是民女不听王爷的话,只是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个儿挑姻缘的。”
  靖王默声,背手在后的手指轻缓相蹭,目光仍落在合欢身上。当初那个只及他腰际的小丫头,这会儿已经有他肩高,一身缂丝紫鸾鹊谱褙子包裹玲珑身段,髻侧缀着金累丝流苏发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她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叫自己也难不多看几眼。
  合欢只觉头顶目光灼灼,却也并不敢抬起头来与他再相视,不过低眉敛目又问:“王爷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是没有,民女该回去了。家里人等着,回迟了恐遭训斥。”
  靖王总也不发话,磨得合欢心里直犯嘀咕。好容易鼓足了气力,微抬头瞧他一眼,眸光试探,说:“那王爷您慢逛,我先走了……?”尾声低低,几欲听不见。
  她也不管靖王还站着,自绕过身子逃也似地走了。脚下步子端得稳,却又耐不住急着要离了他视线,瞧在眼里竟有些叫人生乐。
  靖王回首侧目到她消失在一堵彩绘隔墙处,才转回头来。他一直没有刻意惦记过这个小丫头,却在三五年的时光里不时会想起羽商阁乐房里的矮身娇音,那是一段不同且难得在他生命中显得有些趣味儿的经历。后有行途数月相伴,那时他一直看忠王府那小子不顺眼,整了他一路。但想起点点许许,也是蜻蜓点水一般,没什么了不得的情感。直到元宵花灯节再见,竟有些惊为天人之感。落在他手心里的香软,激荡到他心头漾开了点点水漪,这数月间时常会不自觉想起来。着人打听一遭,说是已经许了忠王府世子,六月六便是成婚之日,心里又浮起些不得意了,实在荒唐。
  更荒唐的是,今儿竟巴巴儿来道清观与她相遇。说起来自己也不免要耻笑一番,怎可对那小丫头动起这样的心思?动心思这种事于他而言,比当初他御驾前信口一说要娶个七岁小儿更为荒唐。
  想了一番,靖王抿气,目光扫过墙上彩字,自阔步去了。
  合欢急着步子回到榆钱树下,但见墨七正在树下托腮打盹儿。她上去急手拍了几下墨七的肩,吓得墨七直跳起来,一身惊气,“姑娘怎么了?”
  “看腻了,回去楼上吧。时候也不早了,她们看不上几出戏就该回去了。”合欢直了直身子,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刚才走太急,碎发又吹将了下来。
  墨七也不贪睡,自跟合欢回去楼上。庭中戏台正唱一出《打金枝》,吵吵闹闹几番人,好不热闹。
  合欢落目在戏台上,眼珠子跟着戏子头上的青花白珠生晃,心里揣度的却是靖王。依靖王的身份,能进道清观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开场又是说不该嫁卫珩的话,实在蹊跷。难道就是因着他觉得卫珩不甚依靠得住,才闲操这份儿心?靖王是能有这份闲心的人?
  合欢一直想得出神,等戏曲落了幕也不知。还是墨七叫了她,才醒过神来。道是陆夫人乏了,这会儿就回家去。旁人自也不多留,跟着一道儿下山。按来时的车马分配,上车一路回城返家去了。
  合欢心里揣着事儿,叫陆青瑶看出了端倪,不过问她:“又什么事叫你失魂了?”
  合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底没说在道清观遇上了靖王的事情,只说:“能有什么事?就是下去逛了半日,乏得很,累了。再过几日就是要成亲的,心里也没个底儿,慌措措的。”
  “是这样的。”陆青瑶也信了,“原谁都是涉世不深的女儿家,不知嫁了人以后是什么光景,又怎么能不心慌?但也就心慌这几日,真等坐上了花轿,入了夫家的门,也就坦然了。左右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精心伺候公婆一家。你瞧咱们大嫂子四嫂子,就安心吧。”
  “嗯。”合欢点头,“出门子那一日你得陪着我,看着我上花轿才好。娘亲要是经不住哭的,多帮我劝着些,别叫她伤了神。”
  陆青瑶应下来,伸手按上合欢的手背。相处这么多年,提防过算计过亲密过,这会儿最多的是不舍。等合欢嫁了,又轮着她,国公府可就与她们没什么相关了。养女儿的都得到这一朝,叫人欢喜叫人无奈。

☆、第47章 缨络垂旒

  六月初六,黄道宜嫁娶,也是最称了合欢和卫珩生辰的日子。家里早忙活了好几日,布置妥当,只等着这一日合欢盛装出嫁。
  闺房里,陆夫人打手撑开细绒给合欢绞面,说是新嫁娘都要挨的一遭罪。合欢疼得咬牙不语,一张粉脸儿愣是给咬硬了,两侧梆梆地全是肌肉。好容易绞了干净,牙根儿又疼起来,面上白一块粉一块,瞧着却是嫩得几欲掐出水来。
  合欢一直坐在镜前,妆容从一早便在收拾。旁的也不要她操心,今儿尽是打扮娇艳了,按着礼数走下程子来便可。身边儿有媒婆傧相领着,稍不记得些礼数也有人提醒,出不了大岔子去。
  合欢原以为婚嫁之时的妆容多是重到不能入目的,但见镜中自己面粉唇红,又是另一番端庄艳美,倒也满意。凤冠霞帔略重了些,加在头上的珠翠简直叫她动不得脑袋。先头心里还慌措,到这会子已经石头落心窝坦然了。
  陆夫人和陆青瑶一直在闺房里陪她,说许多知心话。眼见着就是要离别的,追溯起以往的事来,说也说不尽。外头宾客如何且管不及,只等媒婆开始催轿,陆夫人捏着合欢的手是越发舍不得松开了。嘴里心肝宝贝的叫,两句一洒泪,把合欢和陆青瑶也惹哭了,只得抽出帕子来轻轻掖眼泪。
  那到婆家如何处事的话,平日里便说了不少,今儿个更是一笼统地又都说了一遍。合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伸手去勾陆夫人的脖子,“娘亲别伤感了,忠王府离咱家也不远,无事我回来看你就是了。”
  “好好儿的。”陆夫人抹泪,“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也不好常往娘家跑。跑得多了,婆家多少有说辞。你房里的丫鬟都叫跟着你呢,平日里的事依仗她们就是了。王府里的人好不好,自己瞧准了再用,别收了那不安分的。”
  “女儿省得。”合欢应她的话,外头媒婆便开始催第三回轿。这下拖延不得了,只好盖起了龙凤呈祥水秀锦缎盖头来起身。掖起对襟霞帔下的水袖,由人扶着出闺房。陆夫人跟在后头一路洒泪,眼巴巴儿瞧着合欢上轿,大半身子歪塌在陆青瑶身上。
  缨络垂旒,玉带蟒袍,百花裥裙,大红绣鞋。八抬大轿,红绸金穗子。合欢落座在轿上吸了两回鼻子,愣生生把眼泪擒着,不落出眼眶来。入目的红色明艳喜庆,盖头角上的明黄穗子悠悠晃着。只此一别,她就再也不是陆家人了。
  合欢眼不得见外头是何阵仗,花轿跟着迎亲的队伍往忠王府去。她能做的,不过就是端坐在轿子里,混想些有的没的。想着卫珩是好欺负的,婚后定然宠她,夫妻日子难过不到哪去。又想娘家,算计着一年抽几个空回来瞧瞧。再想陆青瑶,也不知道陆夫人会与她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思绪飘忽,忽又想到靖王,却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变故,轿子悬空停了。她念着不能掀了盖头,只好坐着不动。等外头事情歇了,自然得往前走。然却等来轿子落地,颠得她一把撑手扶了轿壁。心里还不知怎么了,只知外头歇了乐声,有些乱糟糟的。再要问随轿的傧相时,轿帘子却被打了起来。
  合欢从盖头沿儿看到赭色袍靴,心觉不好,掀了红盖头就瞧见了靖王那张脸。面色无波,毫无情绪地瞧着她。合欢愣愣地半天儿没缓过神,倒是靖王上了手,一把扣住她手腕子就要拉走。合欢重身拉了一下,微瞪眸子,“殿下怎么来了?”
  靖王说:“我没想来,结果却是来了。”
  说完把她抱出轿子,上马抽鞭一响,扬长而去了。
  合欢一直在靖王府玉鸣轩叫檐下碎玉撞击声儿醒了耳朵,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叫人破了婚事抢了亲了!
  而花轿出了国公府半柱香的时辰也未到,就从外头传来靖王截了花轿架了新娘的事情。陆平生一口老血哽在喉里,险些血溅宾客席。好歹是忍了下来,扶着桌席沿儿喘气,颤着手冲那来报信的小厮说:“到底怎么回事?快快仔细道来。”
  小厮把事情原委说将了一番,只等示下。陆平生一时有些无头无绪,身上洒红锦袍这会儿瞧在眼里倒成了笑话。他跌坐在上首楠木交椅上,半晌才又回了神思,叫那小厮备马,“随我往靖王府上去,问问那王爷行的什么事!何至于叫我如此难堪!”
  靖王如今满朝独大,担着摄政王的名头行的自然是天子的事儿。家国大事上不见他糊涂,怎知临到他陆平生亲闺女头上的事,桩桩件件儿没一样是好的。七岁时叫他请了婚旨,好容易等得他良心乍现,却又突突来这么一手。当初若是要娶的,又何苦让府上退那两箱金锭子?这会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抢亲,叫他国公府和忠王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心里再是怨怼的,陆平生也不敢当面现出气势来。到靖王府前自打了袖子,整齐掖在身前,等下人传了话,方才往里去。端的是四平八稳的模样,却是撕了靖王的心都有的。
  靖王在正厅备好了茶果点心,倒是特特等着他一般。炕几上摆一溜雨过天晴杯盏,其中凉茶七分,还徐徐冒着些白雾气。陆平生朝他行了礼,到底有些生气,“王爷如此行径,可是小女犯了什么错事?”
  靖王请他落座,让丫鬟捧茶过去,说一句:“是我犯了症,往后怕是还得叫你一声丈人。”
  陆平生听得这话,哪里还把那茶杯往嘴边送,只侧身往高脚小几上放了,大有想给靖王磕个响头求放过的冲动。他又说:“殿下恕微臣直言,当初已经按照王爷的要求退还了两箱金子。小女已与忠王府定下亲事,这一日正是成亲之日,这般行径,怕是不妥。”
  靖王徐徐吃茶,“妥与不妥有什么要紧,本王要说那两箱金锭子算不得聘礼,你还能有异议么?我送去贵府上的东西,岂是两箱金子这么简单?那是费下心力的,无有一件没有来头。算不得聘礼,那退婚的事儿自当不算。你把闺女许与他人的事儿,我这会儿可不追究,婚礼的事,择日再举行便罢了。”
  无赖!
  陆平生几要咬碎一口老根牙,万没想到靖王这样的人物也做强抢民女的事。他又说不通透,口舌上气势上皆不占优势。也不能问他一句“你还要脸么?”,因吞了死苍蝇一般出了靖王府,到底连自家闺女的面也没见上一下。回去宾客已散大半,找了陆夫人,夫妻俩泪眼涟涟,只差抱头痛哭了。
  陆夫人但问:“欢儿如何?”
  陆平生支出了旁人,徒骂靖王一阵,“如何是好?此番只好随他意了。只是委屈了咱们闺女,好好的婚事叫他搅成这个样子!”
  再提欢儿,他也未得见,说不出是什么样子。
  合欢却等在玉鸣轩,俯身廊庑下,红衣铺曳一地。凤冠还在头上戴着,五色宝石珠子在鬓侧擦面。她不知靖王是怎么个意思,更不知外头现下如何了。她只身被掳进靖王府,先时还慌错着急,等了这小半日,眼见太阳下了西墙,倒也不急了。横竖她这婚事是叫毁了,再干着急的也挽不回叫人抢了亲的坏名声去。
  再等一会儿,用了晚膳,靖王才来瞧她。他背手踏步进屋,见着炕上的一抹鲜红,仍是微怔了一下。那一张点红画黛的脸,十分明艳。
  合欢下炕行礼,沉声言语,“王爷允民女回去了么?”
  “有些事还未商妥,委屈你再等两日。”靖王目光从她脸上挪移开,自往炕上去坐下,“这事儿是我做得小人,但也不妨碍。等我与你父母商妥下,娶你做正妃。”
  合欢盈盈转身,“王爷何故如此?”
  靖王抬头看她,久久不语,但吃了口茶,说:“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三番五次的荒唐,都是因这个小丫头。想来是荒唐的事一件件儿堆了起来,往下也就不要那脸皮了。原他也没想去截花轿,动情动心的事儿也不该在他身上发生。但日子越近,心里那一份焦灼就越深。便是一想她要嫁于旁人,心里就揪着起了疙瘩,怎么也捋不顺。到成婚这一日,心绪不宁半日,到底是没按捺住。
  他是个不会花言的人,心思半分也不能从嘴上面儿上叫人瞧出来。但说了要娶合欢做正妃的事,再无其他话语,又吃了盏茶便去了。
  有丫鬟进来服侍合欢梳洗,言辞少少。卸红妆裹素衣,躺将到床榻上。合欢想,这一生她什么都好,就这一样儿不好,这王爷怕是天生就是克她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累累的 短短的【笑Cry

☆、第48章 翠盖珠缨

  合欢在玉鸣轩的榻上眯蒙到半夜,听过寅时的梆子声,外头便下起了大雨。劲风荡过檐下碎玉,伴着雨点狂躁的噼啪声,响了一夜,叫人不能成眠。天亮之际雨点小了些,不过也就两三刻的功夫,又骤落而下,连开门推窗也不能。
  大雨足足下了一天,堵得人出不去屋子。王府的丫鬟来往送食,把食盒遮裹紧了,却淋了自个儿一身。跨步到廊庑下,收了油纸青伞跺脚,往屋里给合欢拿吃的。
  盘中热食还冒着热气,模样儿也没损得半点。合欢瞧着她们身上透湿,无话可说,不过说一句,“辛苦你们了。”
  “姑娘不必客气,原都是我们该做的。”说罢没有别的话,自带门退出去。
  合欢挑起镶银对筷来吃饭,心道这雨不知还要下多久。靖王掳了她一人在这府上,也不知还要留多久。昨儿的婚事砸了,忠王府和国公府又怎么样了呢。这是极荒唐伤颜面儿的事,若不是靖王不要老脸,又没人动得了他,怕是收场都难。若是抢的普通人家闺女也便罢了,这会儿可是叫满朝满京城的人看笑话呢。卫珩也不知怎么样,将来还能娶到媳妇儿么?想了那么多,却唯独把自己给忘了。半晌又回神——难道不是她自己最倒霉么?
  外头的雨还在下,没有要歇的意思。复又连了三日,才初初放晴。雨后也就阴凉了半日,便又热得人怠花懒。合欢等消息等得没了脾气,就趴在廊庑下听碎玉细鸣。这玉鸣轩里除了檐下挂的碎玉风铃,也没其他什么了。靖王不管家,她两次进来都住的这院子,想来是没人住。常年洒扫得纤尘不染,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趴到日薄西山,听丫鬟回话说:“王爷来了。”
  合欢懒懒地起身去迎,大没什么兴致。见了面还是一样儿的话,问靖王什么时候放她回去。王府又不是山头,哪有没名没份抢在这里就作罢了的道理?便是落草山头的那些贼寇,抢了夫人还少不得大肆吃喝热闹一番呢。
  靖王抬脚上阶矶,膝盖顶着袍面,“已经商妥下来了,明日便打发人送你回去。这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再行一遍嫁娶之礼,绝不委屈你。”
  合欢有点懵,虽说要娶她这礼数是应该的,但这番说出来,她总觉得脸面儿上挂不住。再大操大办一回,旁人能不嚼舌根子么?面子难免不显得难看。
  她这会儿又骑虎难下的,不嫁给靖王,名声已经坏了,不会有别人再想娶她。她也不是死心眼的,没嫁人就因名声做了那贞洁烈女。她且心宽想得快,这几日已经想通透了,怕是这辈子原就跟这靖王挂钩,只当孽缘罢了。她虽怕靖王,但好歹不是宁死不能嫁他的。不过是觉得多了艰难险阻,比嫁给卫珩,叫她更为忐忑。
  心里有权衡,合欢也不说出来,想着回去跟陆平生和陆夫人商量便罢了。至于靖王何故如此,他自个儿说不知道,她还能怎么追问?当是他有毛病,把自己拍爪子下玩儿最适宜。总归事情发展至此,怨怼于事无补,但看形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次日靖王果派人送了她回去,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直送合欢到陆府二门上。陆夫人立在垂花门上等她,见着她下车就扑了过来,如小时候那次她走失大半年被靖王送回来一样,抱头就是哭。齐氏和童氏在外头安慰,拉了陆夫人与合欢往正院里去。
  陆青瑶挤在人外,巴巴儿瞧着合欢,满目的心疼。合欢瞧着她们实在凄惨,反倒劝了一回,只当不是自个儿新婚当日叫人临街掳了一样儿。
  陆夫人拉了她到自己上房,往炕上拽了,先打发了一众下人出去,又把陆青瑶和童氏打发了,只剩下合欢、齐氏两人下来。齐氏忙着捧茶,伺候一番在炕下玫瑰椅上落座。
  陆夫人拉着合欢的手,踟蹰半晌也没吐出字儿来。倒是齐氏,口齿清脆,瞧着合欢道:“有些话不该嫂嫂问,但为着你和太太。这几日在王府怎么样?那靖王如何对待你?可是……行了那一宗?若是行了,也不必伤怀,万不能岔了神思做出不好的事来。他正儿八经要娶你,再嫁一回就是了。横竖上次也没有行夫妻之礼,算不得二嫁。”
  合欢偎在陆夫人身边儿,才明白她们那般凄惨的样子是为何。原来是觉着她这几日在靖王府遭受了虐待,心力不支做出傻事。她笑出来,看陆夫人和齐氏,脆声道:“娘亲和大嫂子混想些什么呢?靖王连根手指头也未碰过我,更别提其他了。”
  齐氏有些吃惊,盯着她,“抢了你回去,就堪堪在王府搁着?”
  合欢点头,“要不是下这几日雨,想来早送我回来了。”说着看向陆夫人,“说是婚期定在了十八,可有这回事?”
  陆夫人听了合欢的话也松了口气,想来那一宗是白担心了。原来还怕那靖王行了那事,叫合欢受辱,再没了活的心思,才是祸事呢!
  她回合欢的话,“都是他靖王府说了算的事儿,哪轮得到咱们有什么异词?要依我和你爹的想法,眼下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在看咱们陆家和忠王府的笑话,哪里还能再做什么,压下来才是正经。等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偏他靖王性急,定下这么个日子来。果然沙场上的糙夫,面皮子比城墙还厚!”
  合欢和齐氏被陆夫人骂的这话逗笑出来,齐氏看陆夫人说的话也多,起身递了杯茶给她,“太太宽了心,七妹妹也没事儿,便是最好的。靖王是个糙夫,不可拿做常人待。现今大周上下,无一人能翻到他头上去,还不是随他高兴?七妹妹嫁给他做正妃亏是不亏,婚后伺候好了,谁敢不给面儿?就是咱们陆府,也跟着沾光。靖王他不怕那些唾沫星子,咱们还在意做什么?横竖他高兴了,就没大事儿。流言说久了也就散了,谁家还没几起叫人嚼舌根的事儿?”
  “是这么个理儿。”陆夫人接下茶杯,“只是咱们毕竟面子薄,总觉得有些挂不住。还有忠王府那边儿,也不好料理。虽说是我娘家,但老太妃和忠王妃,肯定是恼了。往后珩儿说人家,谁不得想到他叫靖王抢了亲的事儿?但凡心思重点的,怕都不愿嫁呢!靖王那厢不要脸皮,不认退了婚事的事情,不怨怪咱们,还要礼数周全娶了欢儿,那怪的是谁?旁人说来就是忠王府,人定会认为靖王对忠王府有意见,还能想结亲么?”
  齐氏坐回玫瑰椅上,“太太也别想这么多,眼下把七妹妹的事儿料理了才是正经。其他的,来日再说,总有解决的方儿。”
  撂下这话不说,自然要谈到合欢成婚的事情。合欢与陆夫人都觉得再大操大办的脸面儿上挂不住,毕竟已经操办过一回了。商妥下来,娘家这边儿仪式从简,但该有的阵仗却不能小。到了王府那边儿,但随靖王怎么安排。亲王成亲向来也不会大宴宾客,但入了皇家要走的册封等仪式却是不少。一件件下来,比下头人成婚要郑重得不是一点两点。等王妃名姓入了皇家玉牒,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人了。
  一月内婚礼二办,在大周朝建朝以来,还是头一宗。先头嫁的是外姓王忠王府上,后头嫁则是权势滔天的靖王府上。要说这事儿没脸,于名声不好,但不知多少人酸着话音子求也求不来呢。原合欢在京城贵胄圈里就是一娇养出来的名人,这会儿更是叫人熟知了。
  十八日再出嫁,风言风语满京城,合欢也懒得理会去。不提旁的,只说她嫁的男人是大周上下最牛的,就不惜得听旁人话头。凭她们说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她嫁的靖王是无人能比的这件事儿。好歹在虚荣面子上,怎么也不落下风。余下夫妻间的话,那就得婚后另当别论了。
  上一回没行完整个婚礼的琐屑流程,这一回走下来,却稍显得吃劲。衣衫厚重,闷得合欢颈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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