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医锦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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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皇甫宸攸一口答应，正色道：“四皇子准了慕闺医的请求，允你随时都可以带三位医婢来宸祥宫。”
　　　　谢过恩，慕锦华总算可以撑着酸疼的双膝站起身。
　　　　介于韩禄和众多奴才们的贼眼盯着，皇甫宸攸只好连哄带劝，带皇甫宸卿先回永阖后殿。
　　　　觐见主子完毕，慕锦华由殿上大总管韩禄领着前去闺医院熟悉新环境。
　　　　游梭穿过大大小小的殿宇廊道院落。
　　　　不一会，一座前设莲香亭阁，后置医香宅殿，展现在眼前，只见亭阁之上悬挂一块刻有“闺医院”的牌匾。
　　　　慕锦华随着老太监停住步子，细细打量这座别出心裁的闺医院，算是对她最初的意愿有了交代，也是日后的栖身之地了。
　　　　韩禄转过身笑问：“慕闺医可还满意？”
　　　　收敛心满意足喜色，面对狡黠藐视她的老太监，慕锦华浅笑有礼回：“还请韩总管在皇上面前代过锦华谢主隆恩，我定当所能医治好四皇子痴傻病，服侍好主子。”
　　　　“话可别说的太早”，韩禄突然冒出一句。
　　　　慕锦华故作疑惑看了他一眼，惊的韩禄忙改口笑称：“那就好！既然洒家已送慕闺医到闺医院，那就不打扰了。”
　　　　客气谦让送走了老瘟神，她便独自一人进了闺医院。
　　　　后置的宅殿大概也就如西厢院那般大，东延伸至南边则闺药房，再往里深入，也有一处碧莲池，高站碧桥上观望，池岸百花树长，假山巧工夺目，西边则隐露两座阁楼菱角，北显数处错落有致的宅屋。
　　　　“慕姐姐”
　　　　一听就知是小皇子的唤声，带着匆色。
　　　　慕锦华不见皇甫宸卿身影暗觉不妙，六皇子又是如此赶来寻她，问道：“何事？”
　　　　皇甫宸攸加疾跑到她面前，揣着粗气道：“大皇兄又派人送药来了，这会正在永阖殿……”
　　　　小皇子口中的大皇兄无非就是她进宫那日，在宫里意外撞见的字字为难苏侍郎和慕太医的大皇子。
　　　　慕锦华急问：“然后呢……”
　　　　“四哥胡闹，将药碗打翻，那些奴才见四哥不喝药，迟不肯离去，慕姐姐，你快去看看。”

　　　　第十四章　故弄玄虚

　　　　慕锦华和皇甫宸攸赶回永阖殿。
　　　　刚到殿院，果不其然平白多了两名侍卫看守。
　　　　正巧，早已送她回闺医院的韩禄，半个时辰不见身影，这会也佝着背小跑到皇甫宸攸面前，看了眼侍卫又瞧了六皇子脸色，知罪的退至一旁。
　　　　慕锦华进了殿院，小皇子随后，进了门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了眼废物无用的老奴才。
　　　　永阖殿远望空阔雄大，慕锦华一时不着方向。
　　　　皇甫宸攸道：“慕闺医，请随我这边走。”
　　　　点点头，三人呈个前后来到殿内阁，只见几位小太监候在门外。
　　　　“四皇子听臣一言，这药虽苦，但不乏良药苦口，若不趁热喝，等药凉了就会失了良效啊！”
　　　　内阁，一位苦口婆心的声音规劝道。
　　　　“娘，有人欺负我”
　　　　“四皇子？”
　　　　“你走开，别碍着我找娘。”
　　　　里面的人像是没了法子只好哄道：“四皇子喝了药，就会找到娘了。”
　　　　“荣升，你好大的胆子”，皇甫宸攸板脸走进，对着身穿太医服，约模三十有二年纪的男子喝道。
　　　　语气听着稚幼却充斥威慑，屋子里无一人不知，此刻的六皇子甚是愤怒。
　　　　“六皇子饶命”，荣升一跪下，身后尾跟的太监宫婢们也都骇得齐齐下跪。
　　　　皇甫宸攸干脆顺势借着对主子不敬一事，准备好好的击溃荣升一番，他年纪尚幼，自是年少无知，愚昧思虑不周。如此，可不会再顾及大皇兄的颜面。
　　　　“你……”
　　　　嘴边盛气吐出一字，皇甫宸攸感受右肩被手轻拍了拍，忙住了口，仰过头看了慕锦华一眼，不解气的垂首瞪向荣升。
　　　　地上被打翻的药味溢在屋子里，还迟迟没散尽，慕锦华吸鼻微微一闻，心里有了谱。
　　　　健脾养心，主治心脾气血两虚证。
　　　　这药剂，对于宸卿的痴傻病，虽不对症下药，但喝了有益确保无害。
　　　　她默视将目光放在跪地上的荣太医，注意到身后宫婢手里仍端着一碗药。
　　　　慕锦华笑了走到歪身斜坐在书案上的皇甫宸卿身边，还是第一次对他温声细语道：“他说的没错，良药苦口，可我们的四皇子是不怕吃苦的对不对？四皇子若是乖乖喝了药，臣就送你半枚剔了核的蜜饯好不好？那样，喝了苦药也感觉不到苦了。”
　　　　小皇子还真是找对人了，经慕锦华一哄，皇甫宸卿只呆愣傻笑看着她，听了又要喝苦药，也不胡闹了。
　　　　韩禄为赎迟缓半个时辰伺候主子的罪，用不着嘱咐，也没见吩咐挨在身旁的宫婢，觉醒亲自去拿蜜饯。
　　　　六皇子准了荣升起来，恢复了一个孩童心性，站近皇甫宸卿身侧，逗着他四哥玩乐。
　　　　荣升暗藏惊恐，急促转向后半撇了身子，朝端着汤药的宫婢使了眼色。
　　　　“慕闺医”，宫婢胆怯将汤药呈上。
　　　　接过药碗端在手，顿时温热的药味扑入鼻面，细闻，和打翻洒在地上的药出自一贴方剂。
　　　　等等…
　　　　慕锦华微蹙眉，放缓了走向宸卿的步子，似发现了手里的汤药哪里有点不对头。
　　　　十味药材一味不落，若说？
　　　　好一个故弄玄虚的手段，萝卜注入人参药引欲掩饰药味，硬是将人参替换成了萝卜。
　　　　虽分量拿捏了分寸，叫人喝了，岂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慕锦华专注着玩的不亦乐乎的皇甫宸卿，她绝对不能将此药送给他服下。
　　　　已走到书案前，她低眸朝下希望能发现可以绊住步子的障碍物。
　　　　巧得是，障碍物没寻见，手里的汤药倒是被宸卿随手扔后，直直飞射来的一本诗经砸中。
　　　　当啷一声，药碗在地上旋了个圈，汤药泼洒了一地，这一声响不知是否震碎了在场暗怀鬼胎的人心思。
　　　　“四皇子”，荣升惊道。
　　　　适时，韩禄拿好了蜜饯也恰恰撞见了这一幕，老褶皱的脸上不忍直视的转过头。
　　　　小皇子和皇甫宸卿也从书案后露出头，好奇的傻笑探望。
　　　　“这……”，慕锦华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对着荣升赔礼笑了笑，她总不能怪罪是四皇子的举手失误吧！捡起药碗端放盘中，送回宫婢手里。
　　　　瞧荣升一脸无法交代的神色，她身为四皇子的闺医，理应道：“荣太医莫急慌……”
　　　　“谁说我急慌了”，荣升嗔回。
　　　　“卑职嘴巴笨拙，荣太医莫见怪”，慕锦华心里一阵暗讽得意如沐春风般的笑，又忙正了脸色接着道：“荣太医尽管放心，卑职已记下此方剂，无非就是白术、茯神、黄茋、龙眼肉、酸枣仁、人参”，说到人参二字，她故重重咬嚼，“还有木香、甘草、当归、远志十味药材。”
　　　　荣升细细听了，脸色彻底变成了酱紫色，却又强压着，一时半刻都吭不出一个字来。
　　　　“韩总管”，慕锦华肃然唤。
　　　　“是，慕闺医”，韩禄自个给自个骇了一跳，殷勤上前听候吩咐。
　　　　慕锦华将十味药材用量明细写在药方上，拿了递进韩禄手里，笑了一解在大殿内，老太监对她的藐视之仇。
　　　　吩咐道：“上fu咀，每服四钱，水一盏半，加生姜五片，枣子一枚，煎至七分，去滓。”
　　　　“是”，韩禄领了吩咐就准备退下。
　　　　“且慢！”
　　　　没走出两步，被慕锦华喊住，笑问：“韩总管准备将药方拿着去哪儿啊？”
　　　　这？韩禄一脸茫然，他还真不知。
　　　　“去吧！送去太医院西厢院的秋儿手里，煎好了，让三位医婢一起送到宸祥宫。”
　　　　韩禄一走，荣升多余白占一块地杵着自然也是把持不住。
　　　　皇甫宸攸站起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荣升等人就像得了特赦令般，道辞后，与前来的一派人统统疾步退了出去。
　　　　“慕姐姐”，小皇子跑到慕锦华身边小声唤道，笑了大赞：“慕姐姐真是厉害，你与四哥平分秋色，大皇兄的两碗药都毁在你们手里。”
　　　　突然想起，慕锦华看了在用书页瞎折腾折鹤的宸卿，问小皇子道：“大皇子何时开始每日为宸卿送的汤药？”
　　　　皇甫宸攸还没来及回答，出乎意料，外头传来荣升恭恭敬敬的唤称：“三皇子。”
　　　　“嗯！”，清冷的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慕锦华心头一热，她迫切看向映在窗影上的男人，终于，盼了一月之久的人已如愿出现…

　　　　第十五章　再遇宸苏

　　　　皇甫宸攸好奇的顺她目光看去，唤道：“慕姐姐？”
　　　　心不在焉的轻“嗯？”声。
　　　　小皇子看不出一个所以然，得知他三皇兄来，无过多惊喜，走到她面前招招手问：“慕姐姐，你在看何人呢？”
　　　　“嗯！”慕锦华容色微染娇晕，就仅仅回神看了小皇子一眼的片刻，窗外的身影忽然离去。
　　　　她的心也连被牵引，不容思虑，慕锦华追了出去。
　　　　见状，小皇子机灵古怪忙帮着他四哥扔了手里的书经，不顾瞎折腾已久，快折成形的纸鹤，拉着皇甫宸卿随在慕锦华身后出了内阁。
　　　　“我的鸟”，宸卿想回去。
　　　　小皇子扬眼望前头的两人，奈何道：“哎呀！慕姐姐都跟着三皇兄走了，四哥还要鸟做什么？”
　　　　“……”
　　　　走到殿院，皇甫宸苏放缓了步子，清冷的神色早已感知身后的女子始终在跟着他。
　　　　慕锦华也忙放轻了促步。
　　　　无谓身后女子为何紧跟不舍，他依旧俊逸寡淡大步流星朝永阖殿大门走去。
　　　　“那个……”，迫于不明原由的穷追不舍或许会惹人厌烦，慕锦华开口道。
　　　　“慕闺医有何事？但说无妨”
　　　　没转过身，如陌人素不相识，语气俨然不记得曾一次相识亦是缘分。
　　　　慕锦华咬唇思量。
　　　　“上次谢谢你！”她意有所指笑了道。
　　　　心情忐忑半响不听皇甫宸苏回应，她慌乱又接着道：“三皇子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想得了机会，也补上一声谢谢。不然，那日大皇子岂会轻易罢休……”
　　　　盯着慕锦华和皇甫宸苏的一言一行前缘，皇甫宸攸和皇甫宸卿各自瞪着眼默默听闻的莫名。
　　　　“你无需客气”，皇甫宸苏总算转过身看向眼前的女子，他今日来此，并没想过会遇见她。
　　　　现在当真见了才知，他为何一月之久，不同往日习惯于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宸祥宫。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聚，两人默默相视，不约而致的默契一笑。
　　　　一个清冷放下了高贵。
　　　　一个坦诚又不显低微。
　　　　皇甫宸攸无能为力的见慕锦华羞涩的走近他三皇兄，直到两人并肩逐渐走远，摇头哀叹一声，看他痴傻四哥道：“原来慕姐姐喜欢的是三皇兄。”
　　　　皇甫宸卿虽听不懂话是何意，但他盯看慕锦华离去的娇影，以及那甜美的笑容，他还是能隐隐得知，慕姐姐喜欢那个男的胜过他。
　　　　俊美的脸上显而易见的不开心，皇甫宸攸想继续跟上瞧个明白，却见他四哥失落的背道而驰。
　　　　皇甫宸苏和慕锦华一路相言甚欢，一向性子冷的三皇子难得像今日这般雅兴悠闲，让经过的奴才们见了着实忍俊不禁。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慕锦华的闺医院。
　　　　“你是说，在太医院就已认识宸卿？”，听皇甫宸苏浅笑问。
　　　　“是啊！”，慕锦华至此刻还不可思议的笑道：“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傻子居然是……”
　　　　谈及到傻子，她突然想起，眼前的男人可是宸卿的三皇兄，歉意的笑笑忙改了口接着道：“我遇四皇子是西厢药房，他……”
　　　　她又突然想起，宸卿的出现实则是慕老秃驴在背后对她的试探。如此，她便没了兴致想再说下去。
　　　　皇甫宸苏深邃目光洞悉愁谋，他自然是看出来原由，打量宸祥宫里独特的闺医院，转移了话题问：“你为何想进宫任职闺医？”
　　　　听闻，慕锦华垂下眼帘，语气里泛着淡淡的忧伤，回：“因师傅所言，梦想所致，因师傅消逝，岂敢遗弃”
　　　　“嗯！”，皇甫宸苏解下腰间的一枚锦囊。
　　　　她已识出是雄黄药。
　　　　他悬手中提起道：“雄黄悦泽人面，杀精物恶鬼邪气，杀诸蛇虺毒，一切虫兽伤，治疟疾寒热”
　　　　慕锦华才笑了赞道：“佩服！三皇子果真深藏不露，不曾想对医药也有一番见解。”
　　　　笑了笑，皇甫宸苏道：“略知一二。”
　　　　两人小半日一相处下来，互吐心扉，了解深浅三分。
　　　　聊到兴头时，天色已入暮。
　　　　皇甫宸苏府邸在宫外，若皇上那里无政要事，亥时前自然是要离宫的。
　　　　送了慕锦华回永阖殿外，他道改日再来看宸卿，便在她目送下独身离开了宸祥宫。
　　　　珍惜皇甫宸苏赠予她的锦囊，慕锦华紧紧握在手里，心如蜜罐回到永阖殿内阁的时辰，秋儿和安儿，春儿三人已等候多时。
　　　　“怎么？”，看着一屋子人莫名看着自己，慕锦华感觉身上毛毛躁躁的问。
　　　　还是小皇子皇甫宸攸最憋不住话，小精光的眼神儿一扫慕锦华手里的一片缎棕色的布料，摸了一下脑袋直白问：“你，那个？是三皇兄送的？”
　　　　“嗯！是呀！”，慕锦华也直言不讳的回。
　　　　“嗯？”
　　　　想了一会，似是没问题想问了，对趴伏在书案上假装看着书的傻四哥道：“四哥有什么想问的吗？”
　　　　“肚子饿”，皇甫宸卿冒出一句。
　　　　听四皇子说饿，秋儿忙端出放在食盒里的余温汤药，对于隐瞒一事，知错的走到慕锦华面前敬上道：“慕闺医，您让奴婢给四皇子煎的药。”
　　　　三位丫头的认错诚意，她能真切感受到，心里也明白，作为太医院里小小的医婢，万事从来都是由不得自个决定，她又岂会真的怪她们。
　　　　笑了，慕锦华接过药碗，轻道：往日的事，我们没必要再放心上，只希望日后，你们能真诚于我。”
　　　　秋儿感激的连连点头。
　　　　慕锦华端着药，才迈开步走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皇甫宸卿。
　　　　“四皇子这是怎么了？”她打趣问道。
　　　　“慕姐姐还看不出来吗？”，小皇子抢回。
　　　　她如实摇摇头，抽出宸卿手里的书经，扔搁一旁，拿手敷了他额头道：“身体理应没什么不适啊！”
　　　　小皇子叨叨道：“慕姐姐眼里只有三皇兄，想必四哥是吃醋了呗！现在不高兴了，不然，怎么会连我都不搭理了。”
　　　　慕锦华微一顿，没接下文，继而问小皇子离去前的疑问：“大皇子是何时开始每日为宸卿送的汤药？”
　　　　皇甫宸攸一本正经回：“至今已有两月，听他们说，大皇兄送药是经过父皇恩准的”
　　　　话落，慕锦华手里的一碗汤药倒入绿植瓶里，淡漠问：“他们又是何人？”

　　　　第十六章　隔墙有耳

　　　　小皇子瞧着涎涎滴落的汤药，愣回道：“自然是二皇兄，韩禄和荣升那帮奴才们”
　　　　慕锦华将药碗放回秋儿正端着的檀香托盘里，看的三位医婢一头雾水。
　　　　倒是皇甫宸卿乐得拍手欢呼叫好。
　　　　她笑了问道：“四皇子，日后我们都不喝药了好不好？”
　　　　“好！好！好！”，皇甫宸卿兴奋的拍案连三声大叫“好”后，随手拿起搁置身旁的论语一扔向秋儿怀前的药碗，厌恶的道：“我不要喝那黑乎乎的东西，臭死了”
　　　　药碗砰然落地，同时带着秋儿的心一沉，三位医婢见主子甚是恼怒，皆惊恐的双双跪地，磕着头不停道：“奴婢知错，求主子息怒。”
　　　　宸卿忽如其来的措举，慕锦华怎都不会想到因她一句笑哄，竟惹得四皇子阴晴不定，性子三百六十度急变，幸好砸的只是药碗并非人。
　　　　皇甫宸攸似乎习以为常道：“我四哥若不喝药，他的痴傻病如何能医治好？”
　　　　片刻的时间，宸卿已从恼怒又转变回自娱自乐折着书页纸鹤。
　　　　小皇子的疑问，她心里自有另作打算，对于今日荣升送来的那两碗既无关痛痒又筹谋不轨的汤药，她现在也不好对任何一人松口。
　　　　便找了说辞回道：“药服有二，一内服，二外敷…”
　　　　正说着，洒在小皇子右肩上的月色不知何由黯影了一片。
　　　　慕锦华不着声色，目光悄然寻视隐藏在门外鬼鬼祟祟的老家伙。
　　　　她怎忘了人心隔肚皮，隔墙自有耳的一番明训。
　　　　真是可惜啊！她笑了笑，步到小皇子右侧，仔细瞧着映在华服上的一顶她格外眼熟的殿上总管巧士冠。
　　　　可不就是韩禄那个老太监，哟！瞧着冠影还不时晃动，想必这会，定在猜想屋子里为何没个吭声？
　　　　慕锦华捡起地上的论语，故在手里辗转翻着书页，动静足已让屋外的老太监提心，又能给屋子里的人提个醒。
　　　　很快，反应灵敏的皇甫宸攸随着她暗示的目光一并看向门外的老太监。
　　　　这一看，瞬间激起了小皇子的怒气，皇子居然被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狗奴才暗处窥听，岂能容忍，他要去好好教训那个不长眼的狗贼奴。
　　　　慕锦华见小皇子一时冲动，忙拉住摇了摇头。
　　　　小皇子不解？既然逮到贼奴才，为何不及时抓住？
　　　　此刻老贼在外，她岂能放虎归山，慕锦华执笔落纸快速写下“欲擒故纵”四个大字。
　　　　皇甫宸卿见了娟秀悦目的字迹指着傻笑问：“这怎么念？”
　　　　慕锦华跟着一笑，横纸展现示意小皇子等人思阅。
　　　　让了三位医婢起身，几人似懂半懂的点点头。
　　　　“四皇子”，慕锦华再拿论语问皇甫宸卿笑道：“难得四皇子好学，今晚臣就帮你温习论语好不好？”
　　　　“好啊！我喜欢论语”
　　　　屋外传出一阵叫好的拍手声，韩禄疑虑又不肯草草离去，只因心里惦记的不为此。
　　　　慕锦华瞥了一眼门上影，肃道：“学而时习之”
　　　　宸卿乖乖跟着念：“学而时习之”
　　　　“不亦说乎！”
　　　　他掏掏耳朵挠挠痒接着念：“不亦说乎！”
　　　　慕锦华暗含语意道：“有朋自远方来”
　　　　宸卿开始坐不住摇摆着身跟念：“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
　　　　“不亦……”，宸卿略显烦躁抓着头，委屈看了慕锦华一眼，又不耐抓了几下头耍赖道：“慕姐姐，我饿了，给饭吃。”
　　　　痴傻皇子语出惊人，更何况！此刻门外正杵着探听消息的老贼奴。
　　　　堂堂四皇子竟唤闺医为姐姐，又向闺医讨要饭吃，无论哪一条，若被韩禄拿了去在皇帝面前嚼舌，那她岂不是…
　　　　慕锦华怒瞪宸卿一眼，唬的他缩头伏案半声不敢再吭。
　　　　小皇子察视门外的老贼奴像是听到了惊世骇闻般，才不见了人影，紧步开门追了出去。
　　　　“秋儿”，慕锦华唤道。
　　　　“慕闺医”，秋儿看了伏案还不老实，抬胳膊拿眼偷瞅慕闺医的四皇子，听候吩咐。
　　　　论语无奈放回书案上，慕锦华道：“四皇子饿了，你们快去备些饭菜吧！”
　　　　三位医婢领了吩咐退下。
　　　　皇甫宸卿知错的起身走到慕锦华身边，无辜的默背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不亦……”
　　　　原来傻子将她教的墨水装进了肚。
　　　　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锦华没好气告知道：“是不亦乐乎啊！”
　　　　“哦哦！不亦乐呼！”皇甫宸卿手舞足蹈，欢喜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的“啵”了一口。
　　　　猝不及防的温热唇瓣落在她额际，慕锦华容颜上笑意却逐渐僵硬，她大眸注视着眼前俊美不可方物的痴傻男人。
　　　　心那么一瞬跳的剧烈，她紧紧握住三皇子送的锦囊。
　　　　注视宸卿的神色转眼间变为冷淡，板着脸擦身走过，似乎刚刚那一无心亲吻一触即逝，她沉默不语帮着收拾乱七八糟的书案。
　　　　“慕闺医？”，莫名被冷落，皇甫宸卿情绪惆怅。
　　　　拿着宸卿一直在折腾折的书页纸鹤，稍稍一愣神她应道：“嗯，有何事？”
　　　　皇甫宸卿摇摇头，瘫坐在地上。
　　　　不听回，慕锦华转过身子。
　　　　恰时追韩禄而去的皇甫宸攸蹙眉闷着气进了门。
　　　　慕锦华忽视了宸卿，忙问小皇子，“怎么样？那个老太监去了何处？”
　　　　小皇子气鼓着腮摇头不知，道：“我跟在老贼奴身后去了南殿泗院，可不知怎么回事，走着走着，那个老贼奴突然不见了人影。”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没有”，小皇子比划着屋子里道：“泗院是宸祥宫荒废的院子，也就和这屋子一般大，我都细细寻过了，也不知那个狗奴才是不是钻到地底下去了？哼！他还真敢胆大包天，下次若再让我逮着了，我非得置他忤逆罔上之罪，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咦？四哥，你在地上坐着干嘛？”
　　　　耳边传来小皇子的疑惑，慕锦华深思走出屋子，琢磨着老太监怎么会在院子里消失不见？
　　　　富丽堂皇的皇宫宝殿在白日里宏伟壮观，高高至上威严镇座。
　　　　夜晚，灯火通明的拂照这座庞大的神秘宫院，又笼罩着多少数不尽的贵主贱奴各揣心思。
　　　　“主子”，轻风吹动掌灯照亮了韩禄一张脸。
　　　　“嗯”
　　　　一抹身影被遮挡在树后，只听低沉莫测的声音问道：“药，他喝了吗？”

　　　　第十七章　狠咬一口

　　　　“回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