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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医锦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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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轻风吹动掌灯照亮了韩禄一张脸。
“嗯”
一抹身影被遮挡在树后,只听低沉莫测的声音问道:“药,他喝了吗?”
第十七章 狠咬一口
“回主子”,韩禄寻思,四皇子是否将汤药喝下?他不明知,但他心知,若如实答复,定没好果子吃。
他忠忠耿耿道:“喝下了,老奴亲眼见四皇子喝的一滴不剩。”
“那就好!”,男子语气里并非深信不疑。
“主子”,韩禄似还有事想禀报。
“说”
“那个慕闺医与四皇子关系非同小可,老奴听见四皇子竟然唤那个女人为慕姐姐?”
“怎么?那个女人已进宸祥宫?”
韩禄一愣,心想着荣升难道还没禀报主子?就他刚刚禀道喝药之事在先,此刻顿感大事不妙又只好回:“皇上今日下的旨意”
树后“哼”笑,似乎并没将一名小小闺医放在眼里,玩趣的语气吩咐道:“盯着紧点”
“是”
……
三位医婢伺候两位皇子吃完晚膳,六皇子在一群太监宫婢的拥簇下,回了他的宇赋宫。
趁着韩禄还没赶来伺候主子安寝的空闲。
慕锦华嘱咐秋儿将内阁大门紧闭,有要事相商,可又思虑到老太监行踪诡异歪风不正,让处事稳妥的秋儿守在了外头。
宸卿伏在书案上,若干本史书垫着下巴,脸色期待,眼神始终随着慕锦华身上打转。
安儿和春儿也满是疑惑。
“四皇子”,慕锦华迎上痴傻皇子火辣辣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唤道。
倒是皇甫宸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跃步走到她面前傻笑着凑近一张俊美容颜痴问:“我在我在,慕闺医叫四皇子有什么事啊?”
慕锦华不觉后退一步侧过身笑道:“还知道自个是四皇子”,说完瞥了一眼看向两位医婢接着道:“既然四皇子不喜喝苦药,我想到了一条妙计。就从明日开始……”
见安儿和春儿愈发的疑惑,她招手示意三人走近。
不曾想,被傻子误解,皇甫宸卿欢喜的一胳膊揽她柔软身子护进怀里,无奈慕锦华不得不贴在结实的胸膛上。
忽如其来的暧。昧之举看的两位医婢瞬时羞红了娇容,忙垂首移开了视线。
“慕闺医,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皇甫宸卿拥着她满意的笑问。
“你个傻子快放开我”,慕锦华挣扎,狠狠咬了一口皇甫宸卿的胸脯。
闷声吃痛,皇甫宸卿放开她。
两位医婢抬头见主子受伤,一时慌了神,顾不得她们的慕闺医,面对主子被咬部位,她们虽急慌却又无从下手。
慕锦华心知她下口重,瞪大眸看着宸卿不仅受伤的胸脯,还有那受伤的痴傻神情,她的心莫名也跟着一疼,突感呼吸促然不畅,丢下屋子里三人,开门只独身跑了出去。
“慕闺医?”,外头秋儿唤声。
皇甫宸卿再三知错的追出屋子,恰巧遇见韩禄从另一边的殿廊悠悠走来。
秋儿没了法子,只好劝慰不明事理的主子道:“四皇子,您快回屋去吧!可不能给慕闺医添什么乱子了。”
这话说的直白对主子不敬,但为了慕闺医不落人把柄,她不得如此。
安儿急急望了一眼慕锦华离去的方向,和春儿硬是拉宸卿回了内阁里。
慕锦华出了永阖殿,见处处都是内监宫婢值守,理了理情绪才泰然盈步走回大殿深宫只属于她的闺医院。
推开房门,她将自己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沿门坐在地,慕锦华拿出溢鼻的雄黄药味锦囊,思忆着皇甫宸苏笑颜字语喃喃道:“若是我身边的人是你该多好,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在心里念着……”
三位医婢服侍好主子歇下后,回到闺医院已是子时。
屋子里无一挑灯,她们自然认为慕闺医也定是歇息了,放下了担虑,便不好再深夜叩门打扰。
月悬星空高挂,奈何美梦难圆。
“慕闺医?”
天色刚微微亮,耳边传来几声忽远忽近的唤叫。
慕锦华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着实被自个惊吓的不轻。
昨夜居然阖了眸子,晾在地上歇了一宿。
拿手里锦囊放袖筒里收好,胡乱擦了几把脸,慕锦华开门对三位分别叩着门寻她的医婢道:“不用找了,我在这”
“慕闺医”,秋儿惊喜,走的近了细瞧慕锦华容上稍带了倦色,心疼的问道:“慕闺医昨个夜里没歇息好?”
慕锦华点点头不语。
三位医婢明知何为齐齐跪地,安儿恳求道:“都是奴婢们的错,还希望慕闺医原谅主子的无心之举,昨夜您走了后,主子本想追您而去,不料,韩总管及时赶了回来,主子倒也听了奴婢们劝,不给你添乱,歇,歇下了…”
看了慕锦华,身为奴婢本不应说这些,春儿急了接着道:“主子虽贵为四皇子,可也实在可怜,私下行事还要看奴才们脸色。”
“安儿春儿说的都没错”,秋儿道:“主子昨夜里歇下了嘴里还不时嘀咕着慕闺医,幸好,韩总管只是露了个面就走了,不然,又该拿着说事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慕锦华侧过头淡淡道,她并不是真的怪宸卿,她只是害怕,怕把持不住自己的心,她进宫目的明确,顶着闺医官职,她的职责就是服侍主子,医治好主子的痴傻病。
“慕太医一般都是几时送药到宸祥宫?”慕锦华问。
秋儿回:“辰时,离此刻刚好还有一个时辰。”
“那就好!”
安儿机灵,想到问道:“慕闺医是不是和奴婢们相商主子不喜喝苦药一事?”
“嗯!”
一向身子弱的春儿担忧的接道:“良药苦口,若主子不喝苦药,痴傻病怎么能医治好?”
气氛缓和了些,秋儿笑道:“你们啊!慕闺医心里定是早已有了主意,才会如此说”
慕锦华赏识秋儿,不愧是自她进太医院就一直跟随的贴身医婢,果然能看穿她的心思,吩咐道:“赶在辰时前,你们快去寻五尺悬帘,千万记住!悬帘呈碧绿,不可太透,也不可太厚,最好七分若隐若现,剩下三分亲眼所见就好。”
听了,三位医婢虽不知慕闺医卖的是什么关子,不过,嘱咐了,她们照做就好。
不出半个时辰,安儿悄悄去了宸祥宫藏宝库借着主子所需名义,还真寻见了一件足有八尺寸的碧绿悬帘。
拿回闺医院时。
慕锦华已换上闺医官服,一身简单便行贵紫,两红领口相交,袖口略绣制了几株药草图。
秋儿和安儿恰时将碧绿悬帘展开,帘后只隐隐见娇美闺医转过了身。
第十八章 皇圣将军
春儿则在一旁服侍着慕锦华戴上紫翎毛头饰,犹如高高束起的紫翎冠,两缕长发分散胸前,脑后青丝披落如瀑,挽起的发丝梳髻捌在冠里。
闺医官服穿戴完毕,春儿瞧着越是赏心悦目,忍不住笑了赞道:“慕闺医这身装扮可真俊美精致”
慕锦华自个细瞅也甚感满意。
倒是规规矩矩扶展着悬帘的安儿,俏皮戏谑了春儿一回道:“明摆着有目共睹的事儿,就你小嘴巴最甜,小马屁精”
一听。
春儿脸红跺脚娇柔的向慕锦华求援道:“慕闺医,你看安儿尽知道拿奴婢开玩笑。”
慕锦华故作挖耳笑回:“哟!我怎么听成了安儿在夸你呢!”
“你们”,春儿羞的厉害,干脆转过身子受听笑道:“不理你们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别闹了”,秋儿颇有宫里老姑姑的风范劝阻,她和安儿手里还展着碧绿悬帘,就不知慕闺医拿来到底做何用处?好奇的问道:“慕闺医特地让奴婢们寻来这八尺悬帘,和主子不喝苦药有关吗?”
“嗯!”
慕锦华点头肃道:“日后若不出意外,就全靠这八尺帘子了”
除非,她会尽最快时间医治好宸卿的痴傻病,不然,长久下去也不见得是个好法子。
几人已不顾吃早饭,便赶着去了永阖殿。
路上,为省仅剩下后面安排宸卿准备的一个时辰,慕锦华解了三位医婢好奇心,八尺碧绿悬帘若想发挥的恰到好处,自然离不开她们从容不迫的配合。
三位医婢道:“定当谨遵嘱咐”
正走到大殿门前,几人不期巧遇兴趣浓浓的皇甫宸攸。
慕锦华微微一笑停了步子,瞧今日的小皇子显而与昨日截然不同,只见小巴掌里竟稳稳当当托着一火赤色的器皿。
不时,器皿里还传出低低“唧唧吱”的叫声。
慕锦华不免也戏谑起小皇子来,笑道:“哟六皇子,臣不仔细看,还以为您托的是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呢”
调落,三位医婢着实没憋住纷纷笑了出。
皇甫宸攸稚幼的脸上也跟笑着,堂堂大方将器皿送到慕锦华身前悄声告知道:“慕姐姐,不是我吹牛,我的皇圣将军肯定比你说的那个什么塔厉害”
“哦?是吗?”,慕锦华打死不信。
皇甫宸攸将宝贝收回嘿嘿一笑,道:“慕姐姐不信不打紧,等会走着瞧!”
说完,洋洋得意踏进了大殿门。
既然小家伙朝她放话,她还真有些期待,小皇子所谓的皇圣将军是出自何方神圣?
一齐人结行很快到了内阁殿外,韩禄见小皇子带了皇圣将军前来,脸上嘻哈躬着身陪笑道:“老奴恭迎六皇子携皇圣将军驾临宸祥宫”
“嗯!”,皇甫宸攸清清嗓门,向慕锦华眨了眨眼,意味着他没说谎。
慕锦华抿唇不以为然一笑。
小皇子正色板脸质问韩禄道:“我四哥呢?”
“四皇子在内阁里头呢!”
“嗯,好!”,皇甫宸攸继而吩咐道:“那韩总管就退下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韩禄尽管恭恭敬敬听着,可脚步却始终没移动半公分,他挺胆道:“请六皇子恕罪,老奴身为宸祥宫殿上总管,理应守在主子身边寸步不离,岂敢退下。”
“你…”,皇甫宸攸气急,恨恨剜了一眼不知好歹的老贼奴,甩袖“哼”声进了屋子。
慕锦华自然也懒得搭理老太监,即跟随小皇子身后一并进了屋,留下三位医婢与韩禄守在外头。
皇甫宸攸和慕锦华进屋一眼就望见宸卿乖乖的端坐是书案后,竟然破天荒头一回自觉的执笔在宣纸上细心涂画着什么?
用心之程度,连走近的脚步声都浑然不知。
“四哥”,皇甫宸攸惊喜的伏案唤叫。
可能是因太过倾心,这一唤,吓的宸卿直接扔了笔。
一抬头恍然见慕锦华此刻站在面前,忙慌了站起身像做错了事的孩童,眼神漂浮不定,双手放在哪里都不适。
“哈哈!”,皇甫宸攸瞧今日的四哥莫名其妙的措举,倒觉得很是新鲜,又瞧书案上静躺一幅奇形怪状的画像,笑了问道:“哟!四哥这画的是何人呢?怎么就一双粗眉和眼睛?”
慕锦华默默听着,眼里平静如淡水。
小皇子刚要拿起画像想看清楚,不料被宸卿给冒冒失失的抢了回去,立马掖着藏在背后,不让人随意窥视。
“慕姐姐”,小皇子转回身求救慕锦华。
“好了,六皇子别闹了”,她浅笑对皇甫宸攸道,看向宸卿伸出手过往不究轻道:“给我”
“慕闺医”,宸卿缓缓拿出不堪画像,纯澈双眼盯着装扮与从前大不一样的慕锦华,舍不得移开一丝视线。
“快给我”,她催道。
墨迹斑斓还未圆满的画像递到慕锦华手里,宸卿顿时身体紧绷,一脸期望的看着她。
小心翼翼的问:“慕闺医喜不喜欢?”
点点头,见果真是一双粗眉和眼睛,慕锦华不明原由的舒心笑了笑,卷起画像暂搁画筒里谢道:“四皇子有心了,日后若多加苦练,一定会画出一幅珍迹”
“慕闺医说的对”,皇甫宸攸赞许。
这时,外头忽然传进韩禄的提醒声,听道:“四皇子,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喝药了,您是想移驾大殿还是宣慕太医来永阖殿?”
听又要喝药,宸卿立即烦躁的似无头苍蝇那般无助。
慕锦华问小皇子道:“你的皇圣将军既然比玲珑宝塔厉害,眼下可有好法子引那个老太监离开内阁?”
小皇子认真的听着。
“还有”,她附到皇甫宸攸耳边一阵私语,看的宸卿好不羡慕。
“嗯,好!”,小皇子应答,一脸的坚信他能办好嘱咐的事。
慕锦华笑道:“去吧!快去快回!”
目送小皇子出了门,她寻视屋里四周,没见药碗只好拿了茶盏代替药碗。
“慕闺医?”,宸卿好奇心重的很。
她倒了一盏茶水,慰道:“你先回去坐好”
“哦!”,宸卿乖乖走回书案老老实实坐着。
可就在慕锦华端着一盏茶水走向皇甫宸卿时,外头猛声叫着“唧唧吱”
随即,伴着小皇子兴奋的喊道:“父皇,父皇……”
第十九章 垂帘喝药(上)
外头“父皇”一声声的喊着,皇甫宸卿实在心痒痒的把持不住,趁慕锦华愣神片刻,兴致勃勃的屁颠跑出了内阁。
“四皇子”,她有些急慌的唤道。
又转念一想,立马就能见到进宫一月有余都不曾觐见的龙颜,忙将茶盏放回书案上,也顾不得茶水险差溢了出,跟着宸卿身后站定殿院。
然而,眼前的景象竟是让人惊诧万分。
“父皇别跑”
皇甫宸攸早先手里托着的器皿,由韩禄视为宝贝似的拥护在怀里。
老太监焦虑的脸上愁苦满面,正帮六皇子在追所谓的“父皇”
这位“父皇”并非贵为天子黄袍加身。
要说,在各类医书均有记载,故名将军、斗鸡、蛐蛐、夜鸣虫,《本草纲目》最为详录清楚,算得是一味上等的好药材。
慕锦华细瞧着小皇子钟爱的“父皇”体型呈硕圆庞大,全身黄褐色饱富光泽,胸宽,触角细长,后足灵活强于咬斗,性雄善跳跃。
猛身跃进草木便不见了影子。
皇甫宸攸随即厉声唤道:“韩禄”
韩禄不妙的一顿应道:“六皇子,老奴在。”
转眼间“父皇”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小皇子挺直了腰板,显然对老贼奴笨拙迟钝的手脚感到甚是不满,蹙了眉命令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将“父皇”给找回来”
“是,是”
小皇子一口一个“父皇”,让韩禄直觉唤的就是皇上。
既然是皇上,他岂敢有丝毫怠慢,忙睁大双眼,躬着身在草木里一寸一寸的寻着。
“皇上”,韩禄捏着本就一副的尖细嗓门呼唤。
“大胆”
小皇子怒斥,惊吓的韩禄双腿发软,额冒冷汗心直颤抖,急急跪地磕头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才该死”
皇甫宸攸默视慕锦华和他四哥一眼强压下笑颜,威慑道:“嗯!知道就好”
韩禄停住了磕头,一脸盲目失措,偷偷抬眼皮瞥了眼居高临下的六皇子和痴傻四皇子,忙深深埋下头。
皇甫宸卿傻笑着蹲到韩禄面前。
老太监误以为四皇子会看在他伺候主子多年的份上,不计较这回。
没想到……
宸卿像发现了奇珍异宝似的,乐呵呵的伸出两指,捉住了地上正要逃进韩禄手掌下的一只瘦小蚂蚁。
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呵护,他归心似箭的起身,回去了慕锦华身边,给她过过眼,立马一个人乖乖的逗玩小东西。
慕锦华笑了笑,注视着童真好玩的宸卿,心底油然而生怜惜。
小皇子常拿他的至宝戏弄韩禄,每每乐此不疲,不过,今日玩归玩,他当然没忘记慕姐姐交代的事情。
咋见“父皇”跃出了草木,往殿廊那边跳去,皇甫宸攸对韩禄指着方向大喊吩咐道:“快快快,“父皇”自己出来了,你快去捉住它,这回可别再让它跑了,不然,我唯你是问”
韩禄连连领“是”,因刚刚糊涂而冒犯了龙威,这下,就是杖毙他也不敢直呼蛐蛐为皇上了。
他拖着酥麻的双腿一直追到殿廊,谨言慎语的哄道:“皇圣将军,让奴才伺候你回家吧!”
只是,韩禄越哄着,那英勇善战的“皇圣将军”越是无视他跳跃出了殿院。
老太监一走,早已憋不住的三位医婢掩袖轻轻笑了出。
皇甫宸攸洋洋得意的对慕锦华道:“慕姐姐,怎样?我没胡扯吧!我的皇圣将军肯定比你说的那个什么塔厉害”
“是是是,六皇子”,慕锦华承认的笑道,不得不甘拜下风。
虽听小皇子既唤皇圣将军又唤“父皇”的,但她此时此刻已无暇顾及满腹疑惑,催道:“六皇子还是赶紧的办正经事吧!半个时辰内,你势必拿旨意直接去大殿,我和宸卿随后就到”
“慕姐姐放心吧!我父皇最疼四哥了,我只要说是四哥的意思,你交代的事就能轻轻松松搞定。”
“嗯!那就好!”
来不及目送小皇子离开,慕锦华紧接着嘱咐三位医婢道:“春儿,你快回闺医院拿悬帘。秋儿,你去找几位可靠的公公去大殿帮帮忙。安儿去太医院打听打听,慕太医给四皇子备药的是何药碗?我们也备着,用的上”
三位医婢领着嘱咐齐齐退下,安儿却被慕锦华喊了回。
她会如此,不仅仅只为宸卿不想喝苦药而为之。
慕老秃驴自然信得过,她担虑的是大皇子,是荣升。一次意外泼洒了汤药说的过去,总不能日后每每都拿此当作理由吧!
慕锦华对安儿道:“你务必打听荣升给四皇子备药的是何药碗,我只记得碗壁刻了一个“命”字。以你的机灵,无论使什么法子,半个时辰里都要将那药碗带回来”
安儿谨记在心,既然药碗之事慕闺医格外看重,她誓全力以赴。
人一走,空荡的殿院就剩下了慕锦华和皇甫宸卿二人。
她拉着还在与蚂蚁逗玩的宸卿,回内阁继续教傻子练习该如何泰然自若,在老家伙们面前像模像样的喝药。
不觉,时辰已近辰时。
秋儿和春儿结伴一同回到内阁,安儿那头还没消息。
慕锦华见两人问道:“大殿那里都准备妥当了吗?”
两人点点头,看向正在举着茶盏似喝药的四皇子。
几人稍等了一会,门外来了小太监禀报道:“四皇子,喝药的时辰到了,请四皇子移驾到大殿喝药”
“知道了”,皇甫宸卿瞧着慕锦华的眼色大声回到。
两位医婢忙退到两旁,慕锦华随在皇甫宸卿身后官伐匀步的走着,出了永阖殿,一帮内监和宫婢才跟着浩浩荡荡前往大殿。
大殿内,慕太医已恭候多时。今日向四皇子敬药,他不像往日那般垂首静等。
他高高仰着头,微眯着眼仰望着大殿之上从没出现过的碧绿悬帘,他伺候了皇上一辈子啊!
没想到,他这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子也能开开眼界,威严大殿里悬一道清澈明亮翡如晶莹的绿帘,是何一副景象。
慕太医想着,看是好看!突然肃厉的问身旁小太监道:“是何人胆敢在大殿之内悬帘的?竟还是绿色”
第二十章 垂帘喝药(中)
“我!”
慕太医的肃厉语气还在大殿内旋音,耳边就已传来正气凛然的禀承声。
只见大殿外,六皇子手执一道圣旨缓缓来迟,稚幼的脸上面无表情,倒是灵动的眼珠子被悬帘吸引住,目不转睛在碧绿景观上打着圈,随后目光才落到慕老太医身上。
小身板跨过殿槛,皇甫宸攸走到慕太医面前问:“怎么着?你对本皇子有什么不满的吗?”
“老臣岂敢”,慕太医拱手鞠身对六皇子行拜一礼,又斗胆回道:“只是,大殿之上悬帘有伤大体呀!”
“有何大体之伤?”,小皇子瞪了一眼老糊涂,他对慕太医的厌恶不仅取决于庸医误人,着实看不过眼的就是明知自己一把老岁数还多管闲事。
他搬出脑子里的学墨道:“古有吕后垂帘听政,今有,我四哥垂帘喝药?!有何不可?再说”,示出手里的圣旨接着道:“我父皇旨意在此,谁若不遵就是抗旨。”
“六皇子恕罪”,慕太医微微抬眼瞧着目中无人的小儿,垂眼闭口不语,以至于,他还是没弄明白,为何大殿突然间悬起了碧帘,却又不好再追问。
两人就只好各自站在殿内各揣心思,静候着四皇子现身。
皇甫宸攸瞅瞅老家伙,莫名的探望人影无踪的四哥和慕姐姐。
大殿后廊的亭阁里。
皇甫宸卿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慕锦华碎步来回略显担虑,两位医婢容色上也都显露焦忧。
“慕闺医”,秋儿上前唤,恳请道:“安儿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太医院那边出了岔子。要不?奴婢去看看情况,您和四皇子先去大殿,免得慕太医疑思”
“嗯!说的有道理”,慕锦华猜测想必那荣升定是早有防备,安儿才难以下手。
事不宜迟,也只有她和宸卿先去大殿绊住慕老秃驴,吩咐道:“秋儿,当务之急是慕太医的药碗,你去了太医院从安儿手里拿了立马赶回大殿”
“是啊是啊!”,宸卿也凑个热闹傻笑接道。
“慕闺医放心!奴婢一定速去速回!”,说完便绕过亭阁下的一群太监和宫婢们,朝反向离去。
秋儿一走,皇甫宸卿乐滋滋的起身问:“慕闺医,我们现在去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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