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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九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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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树悲啸。尹剑平在门前停望了一刻,这里一树一石,都是他的旧相识。
    他来到大门左侧,找着了那棵大枣树,树高五丈,粗可合抱,就在光秃的树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无数伤痕!他就是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苦练他的“金刚铁腕”绝技的。他尤其不曾忘记那一道“十”字形的交叉痕迹!那道痕迹深入树一干寸有余,正足他交叉双臂,以“金刚铁腕”功力留在上面的。
    这一手功夫,曾被“坎离上人”击节赞赏,也是他功力成熟的铁证。
    在那道“十”字形的痕迹一旁,也曾经用手指留下了一行字迹“尹剑平技成于乙亥年红叶初染”,算起来,那已经是七年以前的事了。
    轻轻抬起手,摩挲着那些树痕、他仿佛义回到了当年来此习技的那段时光。
    几只寒鸦在屋檐上嬉戏着、檐角下的惊鸟铃不时传出叮叮声,惊鸟铃成了招鸟铃,这院堂的冷落也就可想而知了。
    尹剑平绕过正门,来到了侧面,那一排召头墙,不过只有三尺来高,只须要一跨腿就过去了。他来到墙边,刚刚抬起腿来,眼睛却看见了一个人,这条抬起的腿情不自禁地又放了下来。
    一个形容消瘦的黄衣长身汉子,正停立在一棵树下平视打量着他,彼此相隔不过六七丈的距离。尹剑平猝吃了一惊,这么近的距离里,站着一个人他居然不知道,不能不谓之疏忽了!
    黄衣人正在向着他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他实在很瘦,但是并不苍白,年岁约在三十上下,看上去略比尹剑平大一点,一身衣服洗得干净平贴,有一种飘逸潇洒的意味!
    尹剑平着实地吃了一一惊,连日来他已是惊弓之鸟,猝然见到陌生人,不禁令他怦然心动!
    黄衣人笑容收敛住,目光里多少也带出一丝惊异。
    他正在打制一串绳结。很奇怪的一串绳结。
    说它是“绳”其实并不确实,那只是一种麻——黄麻,像是新缫的生丝,一缕缕地随风扬起。一端系在粗树干上,下剩的部分统统垂散下来,却在下垂的部位。紧打着二个结头。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动作,黄衣人显然还在打第四个结头,也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尹剑平。
    尹剑平走到了他的面前。黄衣人看了他一眼,继续打他的绳结,他的手法很怪,绕过来又插进去,插进去又绕出来,总之,那是一种不可能为别人所模仿的手法。就这样,第四个绳结打好了。
    尹剑平静静地在他身边看着,只觉得对方温文儒雅,一如处子,然而说不出是什么理由,尹剑平却断定他绝非是时下的书生。他身上那袭长衣质料很特别,像是为麻所制.同他系在树上的那一绺黄麻看上去是同一质料,在这种寒冷季节里穿麻质长衣,确实显得极为怪异!
    忽的,尹剑平又发觉出来,对方可能对于“黄麻”似有偏爱,他的头巾、鞋、同样地为黄麻所制。此外,在他瘦长的下指上还配戴着一枚黄色宝石的戒指,他可能读过万卷书,也行过万里路,温文儒雅的面颊上,曾为风尘的历练,留下了很深的条纹路!
    总之,这个人的出现,给人一种绝非偶然的感觉!尹剑平终于忍不住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
    黄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把注视在黄麻套结上的一对眸子改向尹剑平。
    “来朝山进香的?”他立刻又摇了一下头:“不是?”
    尹剑平手指了一下双鹤堂羌尔笑道:“双鹤堂乃是在下昔日师门,在下己久年未归,特此前来探视。”
    黄衣人一笑道:“听你口气,好像你是双鹤堂门下传人?请问上下!”
    尹剑平抱拳道:“不敢,尹剑平。”
    黄衣人立时脸上现出了笑容。点头道:“原来你就是尹剑平,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也曾拜赏了你在那棵枣树上留下的功力,很好!只是,遗憾的你却不是双鹤堂的衣钵传人,算不上是双鹤堂门下弟子。”
    尹剑平陡然一惊,由不住顿时呆住!
    这些事在他来说,一直视为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外人自是难以获知,想不到这个黄衣人居然知道这么清楚,一开口即与道破。
    “你不必惊异我是怎么知道的。”黄衣人冷冷地笑道:“总之,在双鹤堂危急倾亡之前。你还想到回来,却还算不昧良知,比起其他各门下来,总算是强得太多了!”
    说到这里,黄衣人脸上兴起了两条深刻的纹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现出了一种蒙蒙的寒意。因为那种过人的涵养,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容易被人家一上来就捉摸清楚的。
    “你回来的也许正是时候,”他说:“双鹤堂如今人去楼空,剩下的人不多了,米如烟已经丧失了昔日的锐气,你应该鼓舞镇定他战胜强敌的信心!”
    尹剑平一怔道:“兄台,您是……莫非您已经知道了双鹤堂未来的这场劫难?”
    那人微笑了一下,道:“水红芍老丑不堪,却打发了个漂亮的徒弟出未,想为她找回己失的面了。这件事狂妄复荒唐。江湖上已有风闻,我岂能有所不知了?”
    尹剑平心中怦然一动。着实吃惊下小。
    黄衣人无视于他,继续道:“姓甘的姑娘一身本事确实了得,三天的时间踏平了洞庭岳阳门,可怜李铁心老少两代,皆遭毒手。小妮子的手段也着实大厉害了一点!”
    尹剑平内心大惊,表面却不现出,问道:“这件事兄台何以知道?”
    黄衣人一笑道:“江湖上没有一件中事能瞒人耳目的,这种事更何能例外?”
    尹剑平心中着实不解,就岳阳门惨遭杀劫一事来看,不过是五日以前,自己身历其事,昼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到了这里,最快的消息,绝不至快过于自己这张嘴,而面前的这个黄衣人,居然在自己来抵隆中之前,就已先行知道,这岂非太不合情理了!这么一想,他顿时心存警惕,原先到口想探询对方的话又复吞在了肚子里。对于岳阳门的事,更不便再提。
    黄衣人微微颔首,道:“你大概可以进去了。”
    尹剑平抱拳告辞,转身自去。
    他不曾进一步打听黄衣人的来龙去脉,因为那样,固然可帮助他解除对黄衣人的眼前疑惑,但是反过来同时也等于暴露了自己。大敌当前,他觉得自己的身分还是越少暴露为妙。
    尹剑平前进了约有六七步,再回过头来,霍然竟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倒是那一络系在树枝上的黄麻,还留在那里,被风吹得像马尾也似地飘洒着。这个人出现得好奇怪,那络系在树上打了结的黄麻,更不知是什么路数,若非他眼前有重要的任务须待完成,他一定要弄个清楚。
    由矮墙上跨进了院门,惊飞了那一群檐前嬉戏的巨鸦。
    尹剑平一直到了前殿。
    两扇门扉,随风开合着,发出了“咿呀”声息。
    前殿里积满了枯叶,还是入秋时候的红叶,被风吹进来,到现在都不曾为人清除。正殿里,供奉着吕祖与太上老君的金漆法相。
    曾是双鹤堂门下的弟子,尹剑平当然不会忽略了本门的礼数,他上前恭敬地行了大礼,找着了香,在长生烛上点着了。插好。
    他原以为这些动作,必然会惊动了本门负责前殿的弟子,哪里知道一个人也没有露面。
    践踏着地上的红叶,他穿出了大殿,顺着一道偏廊走出去,惊动了两只正在睡觉的狗,猛地扑过来,向着他狂吠不住。由后面传过来一阵叮叮的铃声,两只狗乍然听见了铃声,夹着尾巴就跑了。
    尹剑平方自觉出铃声传自双鹤堂主的丹房,即听得一人嗟叹着道:“你还是回来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禁使得尹剑平停住了脚步。果真那位双鹤堂主米如烟算出他此刻来到,他可真是活神仙了。尹剑平心里不胜惊异,刚要出声询问,丹房里却已传出声音道:“你回来就好了,我是不会错待你的。”
    话声少停。垂着的竹制门帘哗啦卷起,由里面走出一个白发皤皤的青袍道人。若非尹剑平认定了这道人就是昔日的授业恩师米如烟并特别加以注意,否则,他是万万认不出他来了。
    这位昔日名噪武林的健者,居然在短短几年时光里。变得这般苍老,乍然一见之下,尹剑平疑心自己是认错了人,只是在乱草般的白发虬髯里,那张清癯消瘦的脸上,仍然保留着可供故人追寻的些许痕迹。
    发须白了,背也弯了,瞳子里已失去了昔日的锋凌,较诸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尹剑平却断定。眼前这个人,正是造就出自己“金刚铁腕”功力的恩师“坎离上人”米如烟。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
    老道人银眉频眨,一连向后退了三四步,神色上满布疑惑。
    “你是……”他喃喃地道:“你不足石明江?”
    “上人不记得弟子了?”
    尹剑平快步走过去。亲热地去握他的手,道人身形一闪,飘出了丈许以外,显然他的功夫,还不曾完全搁下。
    “你是谁?快说。”
    老道人不胜惊讶地打量着他,一只左手曲如鹰爪,深藏在宽大袖统里。
    尹剑平深深一揖道:“老师父莫非连弟子的模样也忘记了?弟子尹剑平回来探望你老来了!”
    道人嘴里哦了一声,瞳子忽然睁大了许多。
    “剑平?”他喃喃他说道:“你……你是尹剑平?”
    尹剑平走近过来,正面向着他,那道人端详了一刻,像是忽然认出来,一时眉开眼笑,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大声笑道:“真是尹剑平,你怎么想着回来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尹剑平道:“有重要的事要面禀你老,特来报告。”
    坎离上人皱了一下眉,却又展颜笑道:“来,我们进去说话。”
    推开了丹房门扉,只觉得里面黑乎乎的,未曾点灯。
    坎离上人摸起了火折子“叭打”一声亮着了火,点着了灯。
    “天敢情又黑了……”嘴里喃喃他说着,他回过身子来,拍着尹剑平道:“坐下来说话吧。”
    尹剑平答应一声:“遵命。”遂即坐下。
    丹房里杂物堆置,只有当中一小块方寸之地可供起坐,对着上人坐垫正前方悬有一小木牌,牌子上绘着纵横的几道线条,也不知是什么玩艺儿。
    尹剑平道:“上人,怎么这里只剩下你老一个人了?”
    “不错……”米如烟慨叹着道:“这里香火不济……观里也无余钱可供养活他们.只好容他们自行另谋出路去了,剩下我一个人,觉得怎么都好。”
    尹剑平心情甚是沉重,喃喃道:“你老人家也太委屈
    “没什么……这样反而好,我一个人了无牵挂,反倒轻松,只是石明江一定,却害得我断了炊。”
    他叹息一声道:“你是知道,我的辟谷术,一直都练不好,有时候嘴馋,想吃点什么,可就为难了!”
    尹剑平叹息了一声,心情至为沉痛!他发觉到昔日这位自己深深敬仰的武林名宿,变得自暴自弃,已经堕落不堪。一种深深的自责,刺灸着他,他忽然感觉到此一门派的垂亡,自己也有一份责任,而弃置曾经传艺的师尊,尤其更是难辞其咎!
    痛心、失望、自责……这么多的错综心情岔集之下,尹剑平缓缓地垂下头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接日问道:“石明江是谁?”
    “是我最后收的一个徒弟。”
    尹剑平微微一怔:“弟子却不曾听说过这个人。”
    坎离上人道:“你当然不认识,他是我近两年才收的一个弟于,准知他外表忠厚,却心藏奸诈,在骗得我信任把一身所学传授给他之后,却弃我而去,唉!我上他的当了。”
    尹剑平冷冷一笑道:“他走了多久了?”
    坎离上人叹息一声)道:“总有好几个月了。”
    尹剑平冷笑一声,心里把石明江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坎离上人脸上展开了笑容道:“他虽然走了,但是你又来了,太好了,从今天起,你就陪着我在这观里住下吧。”
    尹剑个摇头道:“你老人家错会了我的意了,我不是来这里与你老人家过日子来的。”
    “那你来……”老道人显然迷惑了。
    尹剑平叹息一声道:“你老可曾听说过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叫甘十九妹的姑娘。”
    “甘十九妹?”
    坎离上人摇了一下头:“倒没有听说过,这个姑娘是干什么的?”
    尹剑平苦笑道:“那么你老是否还记得:一个叫水红芍的女人?”
    坎离上入顿时一呆,道:“谁?”
    “水——红——芍!”
    尹剑平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一面注意着上人的神态。
    果然,坎离上人的脸色变了。
    忽然。他由位子上站起来,道:“水红芍?你说的是四十年以前在凤凰山遇害的那个女人?”
    “不错!”
    尹剑平忽然发觉到坎离上人在这一事件里,几乎近于无知。他不得不把详细的情形,告诉他。
    “你老人家居然不知道,”尹剑平说:“水红芍那个女魔头,并没有死。”
    坎离上人呆住了。
    尹剑平道:“四十年前你老人家伙同淮上的樊钟秀以及岳阳门的冼冰等几位老人家诱杀水红芍于地道,冼老宗师因一时心软。打开了地道,终使那个水红芍于千钧一发之际逃得活命。”
    坎离上人完全傻了,他的脸像是一下了被冰冻注了。
    尹剑平接下去道:“水红芍虽然当时逃得了活命,却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烧得惨不忍睹,因此她怀恨在心,发誓要报仇雪恨。”
    坎离上人双膝一颤,坐了下来。
    “这……你又怎么会知道的?”他看向尹剑平道:“你再说下去。”
    尹剑平应了声是,随即摇头,道:“那水红芍四十年来非但未死,更练成了厉害的绝技,因自恶那张丑陋的脸,无颜见人,特地造就出一个出色的女弟子,代她复仇雪恨,这个女弟子,就是刚才我向你老人家提起的那个甘十九妹!”
    坎离上人缓缓点了一下头,苦笑道:“怪不得这几天,我坐卧不宁,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是,剑平,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尹剑平道:“是冼老宗师,亲自告诉弟子的。”
    “冼……老宗师?”坎离上人喃喃道:“你说的是冼冰?”
    尹剑平只得把岳阳门满门遭劫的事说了一个大概,坎离上人米如烟聆听之后,一时面色如土!良久,他站起来,踟蹰着转了一个方向,尹剑平忽然发觉到,他的身子微微地在发抖。他的脸看上去异常的苍白,神情迟滞而木讷!
    尹剑平怔了一下,叫道:“上人,你怎么了?”
    坎离上人感触迟钝地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蹒跚地走到一角,坐下来。
    那里放置着一个瓷坛子,他抖颤的双手摸在坛子上,脸上忽然带出了一丝笑容。
    “酒……酒……”
    盖启开来,一股浓烈酒气充斥丹房。
    舀了满满的一碗酒,一饮而尽,接着他又去舀第二碗。那双端着酒碗的手却被尹剑平按住了。
    坎离上人挣了一下,却没有把尹剑平的手挣开。
    “你……”他瞪大了眼.哑着嗓子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让我喝酒,我的酒……酒……”
    陈年的“老二白”在花瓷大坛里滴溜溜地打着转儿,阵阵的酒香溢上来,嗅着那种味道,坎离上人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他哑声地叫着,用力地挣着,只是却夺不开手里的这只酒碗,两人争夺中,酒碗的酒洒溅了一地。忽然那只大瓷碗“叭”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坎离上人大叫了一声,猛地跳起来,一掌直向尹剑平的脸上打过去,叫道:“***,你这小子。”
    尹剑平右腕一翻,不费吹灰之力攥住了他的手腕子。坎离上人大怒,厉吼一声:“你,好小子!”右手一翻,一掌直向尹剑平头顶上击来。这只手也不费力地被尹剑平接住了。
    两个人在丹房里较起了力道,四只脚快速地转了几个***,随着尹剑平的手一个推送的势子,坎离上人身子像旋风似地摔了出去,“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他还来不及站起来,尹剑平的一只手已按在他肩上,坎离上人一连用了几次力量,瘦削的脸涨得通红,却挣不开昔日这个徒弟那只有力的铁腕。
    坎离上人运出了全身之力仍是挣不开,他干脆上不再挣了。只累得气喘如牛。
    “好小子……”他喘息着道:“你的功夫,是练成了……却回来对付老子……真真气死我了……”
    尹剑平怒视着他。想要说什么,可是话不曾说出来,却禁不住伤心地垂下头来,一时泪如泉涌。那只按在坎离上人肩上的手,却由不往松了下来。坎离上人一把抢过了酒坛了,双手端起来,用嘴对着坛口,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个干。大股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把整件道袍都浸湿了。放下了坛子,他大口地吐着气,却发觉到尹剑平正在注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凌厉与悲愤,在他的目光里,坎离上人下意识地感觉到一种战栗,先前抢夺酒碗的勇气忽然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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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尹剑平凌厉的目光,像是两口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他的胴体里。一下子就刺穿了他的虚假,揭示了他的情怯与畏惧。这个昔日弟子的目光,同时也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他像是一个纸老虎,忽然被人戳破了。他大声地呼着气,好几次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可是,最终仍然是逃不开对方的注视。
    尹剑平严厉的目光,就像是两块磁铁,吸引着他游离的视线,他终于不得不当回事地注视过去。
    四只眼睛对着之下,坎离上人脸上掩饰不了他的内在情虚!他忽然像孩子似地成声痛哭了起来。他哭得那么伤心,眼泪鼻涕交相滴流着。
    尹剑平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他,并不曾上前去劝阻他。
    “完了……”坎离上人道:“我一切都完了……剑平,你没有看见吗?双鹤堂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尹剑平冷冷地道:“当年我为你苦心调教的一干门人呢?”
    “全走了!”坎离上人哑着喉咙道:“谁能受得了这份萧条、冷漠!双鹤堂是完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糟老头子!”
    “所以你就自甘堕落,自暴自弃地每天酗酒。”
    “我不喝酒怎么办?”坎离上人道:“这里谁还理我?谁还管我?我又能干什么?”
    老泪纵横,他看上去较诸先前更为苍老、衰迈!
    “我是完了……这一辈子是完定了,再也没有什么作为!”
    伸出了一只抖颤的手,坎离上人面色苍白地又道:“你看看我这只手……哪里还像是练功大的人?”
    “这么说,你老的功夫全都拉下了?”
    “拉……下了?”坎离上人冷笑着道:“我三年没练功大了。什么都不……行了,都丢下了!”
    尹剑平没有吭声。
    坎离上人道:“所以……唉!你说我不喝酒.我干什么?只有酒……酒……”
    脸上弥散出一片笑容,他整个的人,似乎一提到这个“酒”字,陡然间精神百倍!
    下意识里,他晃动者两只手,又要去摸那个酒坛子,尹剑平用力地按着他的手:“上人,你不能再堕落下去了,你必须要振作起来,而对当今。”
    坎离上人呆呆地看着他。
    “来!”尹剑平一面拍着他,把他扶起来:“我们坐下来说话。”
    他把坎离上入扶着走到一边坐好。
    “老师父,”尹剑平注视着他:“我不能看你这么下去,你老人家听着,敌人付十九妹现在已在路途之中,今明两天之内,很可能就来了。你不能不有个准备,否则可有杀身之祸!”
    坎离上人呆了一下,喃喃道:“付十九妹?你是说那个年轻的姑娘?”
    “不错!”尹剑平道:“也是要命的女杀手!”
    “那……”坎离上人像是忽然才触及到这个问题似的:“你说该怎么力?”
    “我要你立刻收拾一下跟我离开这里。”
    “离……开?”老道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要我跟你逃走?不……不……我不想走。”
    尹剑平呆了一下:“那你老是想坐以待毙了?”
    坎离上人抬起手来,在嘴唇上摸了一下,尹剑平才发觉到,他脸上沁出了一层虚汗,那张瘦老复苍白的脸,像是抽了筋也似地在痉挛着!
    “不……我不能走,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我不能就这样舍下了祖宗留下来的这爿基业,一走……了之!”
    尹剑平叹息了一声,站起来向外步出。他一直走出到院子里。
    阵阵的冷风袭着他,天空里闪烁着几颗寒星,一弯上弦月放着清皎的寒光,附近的地形山势,在星月的光辉下衬托得十分清楚。
    偌大的双鹤堂,只有丹房里的一盏灯,其它各处看过去都是黑黝黝的,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嗥,更增加了寒夜的寂寥!
    尹剑平面色沉重,心里有说不出的颓丧、恨疚,恨自己也恨坎离上人,恨双鹤堂所有的门人,更恨造就这一切罪恶的刽子手:甘十九妹。
    其实,甘十九妹也是无辜的,她只是那个女魔头水红芍手下所运用的一颗棋子罢了。但是,她仍是有罪的,罪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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